因为安若诗,我心里难受。
越想心里越委屈,哭是在所难免的,可是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毯子下放声大哭。
我有多久没有这么哭过了,每次都是流眼泪,默默的擦掉然后继续自己的快乐。
啊,上次放生大哭,就是在莫佐曦怀里。那时候政政才刚刚离开我而已。
我感受到了莫佐曦怀里阵阵散发出来的温暖,感觉到还有人在关心我,在因为我的难过而站在一边默默陪我,所以就将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都给哭出来,爆发出来,发泄出来,然后让自己变得快乐。
可是,我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啊。
他那时候给我的温暖,都是因为安若诗,因为看到我哭的样子很可怜,跟安若诗一样的楚楚可怜,一时受不了才来安慰我的。
多讽刺啊,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安若诗。
哭累了,终究还是会睡着的。
迷迷糊糊,觉得身边有东西把我给动了动。我心里知道那是莫佐曦,可是也懒得再理他什么,随便他,我无所谓。
我讲自己埋在毯子里,然后再次沉沉睡过去。
他终究,还是没有要抛下我。我是不是应该心里小小的放松一下呢?呵呵。。。
第二天一早,莫佐曦坐在床边看着我。
现在已经没有早上起来那种不好看的觉悟了,再不好看的样子他都看见过,况且,现在好不好看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婚姻里我们是平等的,我没有必要怕他什么。懒得跟他做过多的纠缠,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去洗漱。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恢复的那么快,被我那么跳起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莫佐曦,你还没有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你压制着的傻孩子桑心了的觉悟么?我想笑了。
洗漱完毕,莫佐曦在餐桌面前等我,我随手拿起坐上的包子吃起来。莫佐曦喜欢吃面食,我也跟着他吃,吃着吃着就习惯了。现在每天基本都是面食加牛奶。我没有看他,只是吃着自己的东西。我想好了,等会儿吃完了慢慢说,不急这一会儿。
我知道他没吃东西,一直看着我呢,可是我就是什么都不说。随便他看,我已经不在乎他是不是在我身上找安若诗的影子了。影子就影子吧,再想当影子都没有机会了,还剩那么一点儿时间,随便他看去。
“想好了?”
他冷淡的开口,语气中的冰凉还是让我心里一颤。
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呢,为什么不能让我吃完了再说呢,这样会让我吃不下去的!
我一顿,讲手中的包子慢慢放下,嘴里的包子也没有嚼了。
这么快就要摊牌么?
其实,我舍不得。
“嗯,想好了。我以后不会再找老公,所以离婚不离婚看你。我不想当替身了,我走了你随便讲她的照片放在你眼前看,看一辈子都可以,跟我没关系。哦,要看你下一个替身乐意不乐意了。我不去妈妈那里了,妈妈要哭的,我不能看妈妈哭,我怕我舍不得妈妈。就这样吧,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决心要走的人还住在你家里你不太喜欢,那我随时都可以走。”
我其实还是很诧异我竟然这么淡定的说出这样的话。
没有想哭,没有难过,心里甚至没有一丝难过一丝不对劲。那么淡漠,我伤了爱人的心。伤了,疼的神经不见了。疼不起来了。
没有必要再在一起,那又何必老见面呢。
可是我就算再淡漠,终究还是没有敢看他的眼睛。我害怕他那双从来都是毫无波澜的好看眼睛里闪烁了一丝感情。就那一丝感情,会让我整个防御系统都崩溃掉。我会受不了的。我不想到那样的地步。
他沉默,我也跟着沉默。
不能这么沉重。
于是,我拿起刚刚没有吃完的包子,咬了一口。。。(噗,这么沉重的时候干嘛做这个动作,桑心你脑子进水啊!)
然后我听见他比我还要淡漠的声音说。
“嗯,想走的时候就走。”
他让我,想走的时候就走,他不会拦我。
我是怎么样啊,得寸进尺还是怎么着?明明就是自己要走的,不想要再跟他在一起。可是现在,听到他说他不会挽留我,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不能哭啊桑心,哭了会被他笑话的,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不就是笑话我么?呵呵。
可是,心里酸了鼻子酸了眼泪一定要流下来的话怎么办呢?
我转身回房。
我确实只会逃避,我也只能逃避。
他还是不懂
要说什么 杯子都已经空了
闭上眼睛心里下起大雪天寒又地冻
是不是到了 爱情结帐的时候
只剩下各自买单的寂寞
为什么当我推开门
他没有来拉住我
他还不懂还是不懂
离开是想要被挽留
如果开口那只是我要来的温柔
他还不懂永远不懂
一个拥抱能代替所有
爱绝对能够动摇我
要用什么融化这一片沉默
在四周的冷空气里叹息 化成烟飘走
过去的种种在心里滚成雪球
怕还没说话泪就会先流
爱不是他给得不多
是不知道我要什么
他还不懂还是不懂
离开是想要被挽留
如果开口那只是我要来的温柔
他还不懂永远不懂
一个拥抱能代替所有
爱绝对能够动摇我
都是背了太多的心愿
流星才会跌的那么重
爱太多心也有坠毁的时候
他还不懂还是不懂
离开是想要被挽留
如果开口那只是我要来的温柔
他还不懂永远不懂
一个拥抱能代替所有
爱绝对能够动摇我
在第一时间拯救我
他什么都不懂,我能怎么办,要我怎么办?
莫佐曦,你是不是真的厌倦了?
我想,那只是我得不到的爱而已,对他来说,只是少了一个替身,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就算再多舍不得,我也终究要离开。
我不是个冷血的人,可是莫佐曦是。他太冷血,冷血到我发现自己无力再抵抗他的冷血。冷血到我害怕了。
我不敢睁开眼睛,我害怕看到这里的任何一个场景都会让我舍不得。
我闭着眼睛,跌跌撞撞随着自己的感觉,冲进了洗手间。
离开只是想要被挽留,得到的却终究还是一次又一次更大的伤害。我何必,我活该。
61
61、一个人生活 。。。
当我拖着箱子走出家门的时候,心很凉,就跟在大冬天的时候将自己的脚踩在冰水里,一步一步往水里走,冰水要将我整个人都淹没。
我没有跟妈妈说,我怕看到妈妈哭就舍不得走了。我就差一个人挽留我,可是我只想那个人是莫佐曦,虽然任何一个人的一句话挽留都会让我使不得走,可是我依然只希望那个人是莫佐曦。
我不想再去想那么多,我要为我自己活。
我的档案应该还是有很多用处的。全市数一数二的大学,又在全世界都有名的hk当总裁秘书。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最有用的东西,我后半个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依然是莫佐曦给我的。hk总裁秘书,该是多么厉害的一个名头。
我是学画画的,这些年无聊的时候也会自己在一边画一些设计图,手艺都还没有生疏,要去找一个有关于设计的工作,还是不难的。
我手头还有一张卡,是很久之前莫佐曦给我的卡,里面都是给我买菜的钱。里面的钱,远远不止买菜的钱那么一点点。我不是个什么坚强的女人,所以对于这笔钱,不是不会用的。那属于我,我好歹也给莫佐曦打了这么多年工,工资一直都是直接打在这张卡上的,我有资格用。
我租了一个房子,我还没有奢侈到要用那些钱去买个大房子,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住了,实际上是很不习惯的。
天还是不太热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冷。
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手脚冰凉,还是心冷。
我把档案复印了很多份,然后一份一份寄出去。绝对不会石沉大海,我只是想知道,我应该多感谢莫佐曦给我的总裁秘书的职位。
果然,那天上午,我接到的所有电话都问了一个问题。
“既然在hk当总裁秘书,为什么要出来呢?”
你们以为我想出来么?
我想骂人,可是终究还是说,“哦,做了几年秘书,还是觉得自己的专业比较喜欢。我想当设计师。”
就算我是个傻子,我都不可能单单是为了想当个费脑子要创新的设计师去辞掉了hk总裁秘书的职位啊!我这是迫不得已而已。
我最终选择了ym,因为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桑心?如果现在,你可以回到总裁秘书的职位,你还想回去么?”
我沉默两秒,“想。”
对方立马说,“就是说,你会反悔是么?随时都有跳槽的可能?”
“对。”我说,其实,我心底还是希望有天,莫佐曦能来找我,告诉我他其实一直都是喜欢我的,然后求我回去。
我想,我会回去的。
我不坚强,也不会好马不吃回头草,因为,我对他没有抵抗力。
“明天中午两点半来面试,设计师助理。”
设计师助理。
跟总裁秘书有什么区别么?没有,都是助理。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没有办法,刚要答应,对方打断我。
“就这样,再见,希望明天可以见到你。”
然后,挂了电话。
我要有自己的生活了,尽管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助理而已。可是,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我至少没有再依附着莫佐曦生存。
第二天一早,我拿出自己当初去hk面试的那套衣服,然后将自己大卷微黄的头发高高的盘起,我还记得,我当初还是黑色直发的时候,政政有评论过我这样的装束。
“桑桑,你穿这么正式干嘛,头发还给跟一坨屎似的往脑袋上戴,干嘛呀这是,真丑。你少装成熟,就一小孩儿样儿,装什么呀你!”
其实我想说,现在我还是不成熟,被莫佐曦包裹的那么严实,保护的那么好,要我怎么成熟呢?
我会努力成熟,努力做好自己。
我来到面试地点。
又来面试了,上次的面试,让我之后那么难过,这次的面试会有什么呢?好了,什么都不要想,会成功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走进办公楼。
这次面试果真很成功,对于我这样之前有过那么好的工作经历的人,他们虽然对我来这里的动机不太理解,可是依然很开心。这就是我想要的。
跟着莫佐曦那么多年在外面学到那么多对人的方法,我一切都应付的很好。只是我为什么不太能笑出来呢,只是微笑,那种公式化的微笑。明明有讲话很搞笑的同事在一边,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以前那样捧腹大笑然后被他们说是笑点低呢?
答案我不想深究,我现在就只想着自己的工作,好好做好每一个交代下来的任务就好。这次是,时装周。
两个设计师,四个设计师助理。每个人都要交出一副作品,为这次的时装周做准备。这次的时装周是以情形淡雅而时尚作为基础,然后让设计师自己展开想象。因为我才来第一天就出现这样的要求,难免有些不适应。总设计师也不给我面子,直接要求我立刻加入,进入状态跟着他们一起工作。
半个月要交。
我这刚刚来哪里能够适应的了呢,没有灵感,一天到晚抓头发。他们都是边开玩笑边做事儿的,我就不行,我一分神就什么事儿都做不好了。
我一分神,就会想到莫佐曦。
很郁闷,设计师真的好难,没有灵感设计的出什么?
“桑心,你不要一直这样,跟我们说说话,聊会天,灵感不是一直埋头苦干出来的,你这样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反倒是把自己的心理弄得堵得慌了。”说话的女生是我邻桌的设计师助理,叫阿洛。
“嗯,好。”我勉强的笑笑,然后将椅子转过来跟他们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呢?黄段子,搞笑的事情,还有今天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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