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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医生倒了两杯茶。
“我们啊,先来了解下你的病历。”
“……”童话便开始紧张了。
她捧着茶杯,觉得自己像被审问的犯人。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随着医生的各种询问和测试展开了近一个小时的心理诊查。
“……”
墙壁上的时针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开始烦躁不安……
“医生,我说了,我没病。”
“来这里的,说没病的不一定自己知道,那个啊,做个检查吧。”
“不用了!”童话冷冷的起身。
“你别着急,这个检查啊,这个只是想帮助你,看看你脑子是否——”
“我脑子没病,我不是神/经!”童话咆哮。
龙泽踹门进来,就看见那姓胡的医生,抓着童话的手纠缠,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童话几乎要掉出泪来:“阿泽,我没有病,我不是神/经/病,我不要检查!”
龙泽的脸一下子就冷了,原本他事先和那姓陈的医生沟通过,只是想通过缓和的治疗改善童话夜里睡觉不安稳的状况。谁知道碰上这么个垃圾医生。龙泽懊恼极了。
冷硬的拳头挥上来,将那胡姓医生一拳打得趴在地上,牙齿都掉了两颗。
“等着你的执照被吊销吧!”
龙泽将童话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们不做检查,我们回家……”
带着童话离开后,龙泽打了电话,让徐子宏过来善后。
徐子宏头都大了,没想到好心办坏事。擦,怎么看个医/生也能出事。那混蛋医/生,死定了你!
带童话看心理医生这件事,龙泽说有多后悔就有多后悔。自从那天回来后,童话整个人就沉默了,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雷欧刚走的时候。现在每天,只有让她吃下安/眠/药,她才能睡得着。他更是加派了人手看着,生怕她出事。
可是三年后的童话,不再是三年前的她。三年来他教她防身术,教她各种技能,虽然不说精进,她要悄然避开那些保全和他派着照顾她的人手,并没有多大的困难。
看心理医生(4)
“在聊什么?”龙泽端着一杯温热的开水走进她的书房,这几天来,他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可他终究还有工作。
“嗯,刚和小彤聊了聊,他在美国挺好的,说是又长高了,都一米八二了……”
童话将电脑拨给龙泽看童彤的照片:“他长得像爸爸,一样的帅气。”
“喝杯水,把药吃了,下午睡个觉。”龙泽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面对着她,说:“下午我要去趟公司,晚饭前赶回来,我们一起上菜市场买菜做饭,好吗?”
童话喝了水,吃了药,拉着龙泽的手,淡淡的笑着:“我等你回来。”
“睡吧。工作的事,都先放下。”
“阿泽……”童话忽然从背后抱着他,“谢谢你这些天陪着我。”
龙泽心里头一酸,回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等你回来。”她微笑嫣然。
只是,当他忙完事急匆匆赶回家的时候,满室里,却徒留空冷……
原来谎言,总是如此美丽。
——*——*——
sara闯进来的时候,光线昏暗的窗户底下,半躺着一个人影,满室内的烟熏雾缭,她被呛了几口,踩着高跟鞋飙上来,一把抓了对方的衣襟,大力的摇晃:“走,跟我去见她!”
雷欧铁一般的手臂,反手一剪,sara便被他撂倒在沙发上。
后面跟上来的阿杰,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sara一边喘气,一边捋起袖子,一边冷笑:“雷欧,你‘死’了两年,脑子也坏了是吧!”她呼地冲起来,走到窗边将厚重的布帘拉开,推开窗户,顿时有一股清新的空气灌进来,傍晚的阳光,带着橘红的色泽,照在沙发上,照着雷欧那张彻夜未眠,胡须拉杂的脸。
“把酒递给我。”雷欧嘶哑低沉的说。
“靠,”sara毛了,“雷欧,你赢了。恭喜你,你彻底的把她逼疯了!她以为自己有病啊,你知不知道!既然你不想现身,你偏偏又要去招惹她!既然你放不下她,又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看着她伤心到死,你才甘心了是不是!”sara大力的摇晃着雷欧,“雷欧!你是没看见,当她拿着你留下的那些线索,带着莫大的希望,什么都不管,甚至脸都没洗的冲进会议室,对着我们每一个人恳求相信她的时候,有多么让人难过!可是没有人相信她,因为你已经‘死’了!这三年来,因为你死的打击,她原本精神就差,时常忘东忘西,现在好了,她本想要开始好好过日子了,你却又带给她这些莫须有的希望,让她以为自己精神有问题,以为自己见鬼了!不行,我看不下去了,你得跟我去见她!”
“你——”sara的力道顿了下来,只见一颗热泪顺着雷欧的眼角淌下。
sara的怒火一下子就消了,松了手,挽胸一屁/股坐下来。
“阿杰,烟、火!快!”她烦躁的喝道。
“你怎么也这么毛躁了,也想抽上?”阿杰走进来。
这时,雷欧沙哑着嗓音,低沉的说:“帮我订机票,我离开。不再回。”
sara一咬牙,顿时就落了泪。
看心理医生(5)
sara之所以落泪,是因为私心里,其实是想看着雷欧和童话圆满幸福的。龙泽再爱童话,可童话爱的,却一直是雷欧。三年来,谁都看得清楚。
如果阿泽不是雷欧的兄弟,如果当年不是雷欧亲手把童话,交托给阿泽,今天的雷欧,也不至于如此难以抉择。是,他没有道理,当年把童话交给阿泽了,现在又来要回。
可是人可以转交,那心呢?
童话的心,一直在雷欧你的身上啊!
爱得那么深,爱得刻骨铭心,就算你雷欧现在选择放弃,永远离开。童话和龙泽,也不可能真正幸福,至少,小童子的心一辈子都将缺一个口子。
而龙泽的爱,其实也许比雷欧想的还要更坚硬。如果雷欧现身,她相信,阿泽会放手成全。只要童话幸福,快乐健康的生活。既然必然有人会受伤到底,那至少第二种情况,伤的只有一个人,而雷欧现在真的放手,伤的是三个人!
sara知道,如果不是雷欧知道,当年是阿泽先一步爱上童话,默默守护了童话七年,而他内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夺了阿泽爱的权力,有愧疚在怀,当年也不会把童话交托给阿泽。
阿泽更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没道理在兄弟手上,又把爱人拿回来。于雷欧来说,这是何等艰难的选择。
当年他把童话交给阿泽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一天,想过自己放手,成全阿泽。只是他算错了自己的心。他放不下,舍不得。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触她,哪怕是站在她背后,站在离她更近的地方,情不自禁的……就做了那些让她燃起希翼的举动……
却最终,将童话推向绝望的边沿……
“雷欧,你真的觉得,现在你离开,童话还可以活吗?”sara一边忍着泪,一边颤着手,伸向阿杰要打火机。“现在不是兄弟义气的时候,拜托你理智些,自私一次,去看看小童子吧……”
当年,手术前那晚,雷欧来找她。
是因为,除了死亡,雷欧还考虑到他有百分之五可能成为植/物人,虽然那不算死亡,但对于雷欧来说,却比死亡更难。一旦成为植/物人,谁都没有办法预料,他将会在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还是一直不会醒来,直到死亡?
他了解童话,他不可能让童话大好的青春年华陪着一个植/物人,毫无未来的耗着。所以,他才找了她。只有她和阿杰,知道他这个想法。
当年,雷欧说,若是自己不幸成了植/物人。必定要和史丹尼一起瞒着所有人,弄一个假的替身代他死。谁知道他/妈/的偏偏他雷欧就中彩了,百分之二十活的几率,他却没能抓得到,成了植/物人。当时为了童话,她便照着他的遗命,安排好了一切。然后将他转移到新泽西,各种高端的医疗设备维持着他的生命,从没停止过治疗,史丹尼每周会秘密飞一次新泽西看他。为了怕他肌肉萎缩,更是每天有人替他做全身的复健按摩。
可是那天后,他就那么一直静静的躺在那,不再是生龙活虎的雷欧,不再是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只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植/物人,连她也猜不准,他什么时候醒,又会不会醒来……
‘伤心童话,绝爱之城’(1)
回想当年雷欧躺在病床/上,sara就有说不出的心酸。
后来,童话醉心于音乐,谁都知道是为了雷欧。为了让雷欧早日醒过来,她就把童话每一首新歌,每一支曲子放给雷欧听。她也时常飞美国,假借出差来看他,将童话的点点滴滴说给他听。
也许是童话的一切触动了他,成为他活下来的动力。渐渐的,史丹尼说他的情况似乎有好转的迹象。然而去年底十月,童话因为思念他而追着车跑,却被车撞倒,在医院里躺了二十天,索性没有大问题。她来到美国,把这些事,童话因为思念他而做的这些傻事,通通都告诉了他,他沉睡中落了泪,第二天,正当她要离开新泽西的时候,他,醒来了。
sara无法言喻那一刻的感动和惊喜。
足足躺了两年又八个月。雷欧终于清醒过来。他还是那个雷欧,没有失忆呆滞变白痴,她几乎激动得抱着他大哭了一场。
再后来,近半年的康复,由开始坐轮椅,到拄着拐杖,再到勉强行走;由开始的吃东西就会呕吐,再到慢慢的由流食到营养;几乎两个月,他就渐渐的恢复了基本的身体功能。
之后几个月,便是每天每夜的强加锻炼,到现在,除了新长出来的头发,较之前的短了点点,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曾经的模样,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健。
可是回到港城,看着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宁可当初没有答应帮他隐瞒。当年陈浩那事,小童子对她有恩,她绝对不想看童话被逼疯了。
“情况不妙,看来出事了,”阿杰到外头接了个电话,走进来神色就变了:“是龙泽,说是童话躲过保安,失踪了。”
“shit,”sara用力将点燃的香烟踩在脚下:“早知道要出事!雷欧,现在你满意了吧!”
“嘭!”sara的话没说完,雷欧一个起身太猛,人撞上跟前的椅子,膝盖砸在桌脚上,他却不觉得痛,奔进卧室拿了衣服披上,捞了桌上的手机和钥匙就出门了:“分头找!”
“雷欧,雷欧!”sara追着出来,雷欧风一般开了车走了。
“这个疯子!”
“先不要管其他,找到童话要紧,我看,这回是真要出事,”阿杰和sara一同上了车,“在我看来,上回龙泽在会议室当着大家的面粉碎了童话的希翼,加上带她看心理医生这些事压在身上,我担心她撑不过,会想不开。”
sara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其实他们都看得明白,童话的精神已经近乎崩溃了。要不龙泽也不会全天候24小时派人看着。
“阿杰,先去海滩!”sara说:“我想她既然离开了家,恐怕会找一个和雷欧有共同回忆的地方,上回阿泽就是在海滩找到她!”
“你再想想,她跟雷欧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回忆。”
sara急得脸色都白,脑子里想着和童话聊过的那些事,说:“中心公园、巴士总站、公寓、m、poison、海湾……还有,还有……还有他们逛过的街,经常去吃的饭店,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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