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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挣扎”两个字诶!真的要扎她了吗?
许千寻含恨可怜地抱怨:“万能的主伟大的佛了不起的各路大神,为什么人类发明了针?”
说着,崔景辰已经从身后护着她,安抚她:“你不用怕。”
“等下!”许千寻才想起来,“为什么不打麻醉药?”
“这么点小事还用麻醉药?”医生睨她一眼,拿出一支小药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她伤口上,“哎呀!疼,疼疼……”许千寻手臂肌肉一缩,人就不禁向后倾,被崔景辰接住,搂住她蹙了蹙眉。
那医生又给她抹了些微量的药膏,便取来纱布给许千寻包扎,许千寻一怔,“针呢,还没扎怎么就包上了?”
那医生噗嗤一乐,对上崔景辰要杀人似的目光道:“瞪我干什么?”
崔景辰拍开他握着许千寻胳膊的手,“你能不能轻点,看把她疼的!”
然后那医生就和那个小护士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许千寻,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医生摸摸下巴,终于一副了然地跟许千寻说:“我堂弟很紧张你。”
许千寻一头雾水:“你表弟,我认识吗?”
旁边那个小护士也开口了,跟崔景辰说:“二哥,她是不是疼傻了,反应好迟钝诶!”
啥?晕死,搞了半天,这医生和小护士都是崔景辰的亲戚。许千寻背脊窜出两条波浪线,吸了吸鼻子,僵住。
“那个,医生大哥,护士小妹,你们不要误会哦,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医生和护士笑呵呵地摆手:“没事,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许千寻转头看崔景辰。
崔景辰送给她如沐春风的微笑,揽揽她的肩问那两个人:“你们确定她的胳膊没事了?”
那两个穿白大褂的用同一频率点头:“放心吧,肯定没事。”
“既然没事,我就带她走了。”崔景辰牵了许千寻的手,跟他们挥挥手走出医务室。
“呀,你身上都是我的血!”许千寻把手抽出来,这才发现崔景辰一身红啧啧的,自己身上更是脏严重。
“没事。”崔景辰笑笑。
“谢谢你,我赔你一套衣服吧。”
“怎么这么客气,一套衣服而已。”崔景辰问,“你怎么伤到的?”
“哦……那个……”许千寻吱吱唔唔,想来不是什么光荣事迹,说了怪寒碜的,“不小心划伤的。现在好啦,没事了,我们快点走吧。”
“嗯。”崔景辰点点头,和她一同往车那边走。可许千寻忽而一阵头昏目转,眼前蓦地陷入一片黑暗,身子一虚整个人瘫软下去,失去了意识。
“千寻,千寻?”许千寻的面色顿时超级惨白,崔景辰急忙抱起她又跑回医院,医生瞧瞧许千寻的面色和舌苔,看来她是失血太多,决定给她安排输血。
许久之后,许千寻终于醒了,可是,睁开眼屋子里却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感觉得到自己在一张床上。
“啊!”她叫了声,摸索着坐起来。
“千寻,你醒了!”崔景辰见她坐起来,忙迎上,“你现在怎么样,难不难受?”
许千寻皱起眉头,茫然地看着前方,怔怔地问:“崔景辰,怎么这么黑,怎么回事,你把我带到哪来了?没有灯吗?”
崔景辰身子一滞,猛然愣住,定定地观察她。
许千寻从兜里掏出手机,企图用手机照亮,可却发现,按了手机却不亮,“手机坏了?怎么不亮呢,没电了?”
崔景辰站在她面前,握住她乱摸的手,迟疑地问:“你看不见我吗?”
“看不见啊,你在搞什么呀,现在几点了,我怎么睡着的?”
崔景辰浑身一震,松开她的手立刻奔出病房叫来医生。
“堂哥,你快看看,她怎么看不见东西了?”
许千寻瞬间呆住,脑袋麻掉!
“……我怎么了?”
崔景辰的堂哥崔景明伸手在许千寻眼前试了试,说:“先别着急,这样吧景辰,先带她做几项检查。”
于是开了几项检查单,崔景辰便扶许千寻去做检查。检查做到一半,许千寻又恢复了视力,做完检查和崔景辰一起在长椅上惴惴不安地等结果。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他们得到化验单去找崔景辰的堂哥看,崔景明看到脑ct的时候,不禁担忧地皱起眉,可见情况不妙,许千寻急忙问:“怎么样,有事吗?”
崔景明凝重地点点头,给许千寻指了指脑部片子上面的一处,有一个接近圆形的东西,告诉她:“许小姐,你的脑部长了肿瘤,你看就是这个,形状不太大,但恰巧压迫在视神经的位置。”
“我长了肿瘤!”许千寻心跳几乎断了几拍,难以想象这是真的,“我,我怎么会长肿瘤呢,我平时一点感觉都没有,脑袋也不疼,怎么可能的肿瘤?”
崔景明说:“长了肿瘤未必疼,你的确有肿瘤,有很多人得肿瘤的时候平日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查出来时就很难办了,你赶快化验一下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脑科我不擅长,我帮你找个出色的脑科医生看看。”
于是,许千寻又和做了进一步化验,这个化验要等三天出结果。许千寻整个人蒙了,崔景辰送她回家的整个途中都不说话。崔景辰安定她道:“也许你发现得早,是良性的,你放心我堂哥一定会帮你找最好的医生治疗。”
“那如果是恶性的怎么办。”许千寻木讷地说。
崔景辰沉寂片刻,握住她冰凉的手,回答道:“别怕。”
……
严世尧外出回来见许千寻呆呆地偎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乎乎的电视上屏幕上的一个点,但眼神没有一丝活力,听到他进门都没有反应。
脱下外套挂着衣架,严世尧走过去揉她的短发,“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都不理我。”
“哎。”许千寻叹气,叹得很长,伤感地说:“人生啊,不可预测的事情真的很多,因为不可预测,所以恐怖。悲剧说不定哪天降临在谁头上。”
严世尧一愣,“又写小说写魔怔了?”
许千寻嘴角一扁,终于抬起视线看严世尧,猛地扑到严世尧怀里,把他抱得紧紧地,“世尧!如果有一天我得了绝症,不得不死掉怎么办?”
严世尧点点她的头,“傻子,说什么呢?你这是又写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杰作了,把自己入戏成这样。”
“是啊,我入戏了,这次我是真入戏了。”许千寻郁郁寡欢,抱着他不撒手,顷刻,肚子开始发出饥肠辘辘的声响。
“好了,别腻了,该做饭了。”严世尧拉拉她的手臂,许千寻不禁叮咛出声,缩回受伤的胳膊小脸纠成一团。
“你胳膊怎么了?” 严世尧注意到她的不适,发现她手臂动作有问题,定睛一瞧,她宽松的袖口出露着白绷带,赶紧轻拉过她胳膊撩起衣袖,见那白绷带上还染着干涸的血迹,忙问:“这是怎么伤的?”
“哦,鱼缸被我不小心撞碎了,又摔个跟头,被碎片割伤的。你放心,没事了,我已经看过医生了。”
严世尧心疼地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他要解开绷带看看她伤的严不严重。
许千寻推拒道:“不严重,你先做饭吧,做完再看,我好饿,饿得心慌。”
严世尧还是着急先看伤口,立刻解开蹦啊,呼吸蓦地紧致,恼道:“这么严重还说不严重!” 那活遭罪似的表情仿佛被割伤的不是她的胳膊,是自己的心脏被切掉块肉,痛得呀!
许千寻强颜欢笑,不让他看出心情的破绽,撒娇地说:“哎呀,都包扎好上了药了,很快就好,皮肉伤而已,你快给我系上下厨去。”
严世尧给她重新绑好绷带,便去厨房给她准备晚餐。他转身进去厨房,许千寻含着笑意的表情转眼松垮掉,两汪清泪不禁染红了眼。
如果是恶性的晚期的肿瘤怎么办,她不想出事,不想生病,她年纪才这么小怎么就得这种病,还没有轰轰烈烈地享受过自己的人生,还没有和严世尧结婚,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看着严世尧,看着严世尧,不禁悲从中生,难过之极。
世尧,如果我是绝症,就不能要你了。可是,我不想不要你啊!
许千寻咬紧嘴唇,回去自己房间把门一关,惶惶不安地开电脑上网搜索相关知识,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走运一些。
梦长君不知
然而;就在她殷殷期待自己能否走运时;命运的宣判书给了她致命一击。她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医生又让她做了更多检查化验,继续等结果。
几日后医生郑重地告诉她:“很遗憾许小姐;你的脑瘤是恶性的;并且已经到了中期,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许千寻已经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大脑空白将近一分钟,才僵硬地发出声音,“中期……”
医生安慰道:“你也不要惊慌失措,很多脑瘤患者在就医的时候甚至已经是晚期了,你现在还是中期,还有治疗的空间。只要按部就班接受治疗;痊愈的可能也许不少。”
也许不少,大夫用了也许两个字,这个强调词有多打击人的自信,许千寻的天空阴云密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忽地一阵恶心,许千寻觉得全身无力,变得面色惨白,一时忍不住蹲到垃圾桶处开始呕吐,头部晕眩。
“你的脑瘤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再不治疗会愈加严重。许小姐,你的亲属在这边吗,我们讨论一下治疗方案。”
许千寻强忍住难受,无力地说:“你先和我说就行了。”
这时崔景辰打电话过来问她诊断结果出来没有,许千寻哽咽了几下,木讷地说道:“出来了……恶性的中期……”
崔景辰听到这个结果也如同晴天霹雳,拿电话的手都晃了一下,“医院是不是查错了……”许千寻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得这种病?“千寻,你等着,我过去一趟!”
许千寻发出深长的叹息,睫毛被泪雾浸湿了,“我不舒服,你来接我吧……”
崔景辰一到医院就见失魂落魄的许千寻正在台阶上呆滞,“千寻!”他迈大步伐向她走去,许千寻听到声音回头没有生气迷惘空洞地向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哇地一下痛哭出来,崔景辰赶忙靠近她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别哭,没事的,一定没有想象的那么恶劣。”
许千寻像抓住一根临时的浮木起身抱住崔景辰,急迫地倾诉,“为什么我会得这个病,我还这么年轻,为什么得这个病呢,呜呜呜……”
崔景辰收紧手臂抱紧她,抚摸她的头,企图传递力量给她,“你别怕千寻,还不是晚期,能治的。”
“我怕呀……”她抽泣着嗓音,懦懦地抖着身子,对崔景辰说话却不看着他的脸,而是在看另一个方向,眸子里面一片茫然,崔景辰发觉不对便再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发现她根本就看不到!“你又看不见东西了?”他担心地低叫。
许千寻哭得更凶了,“我在这等你,等着等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送你回家。”崔景辰拉她慢慢往前走。
许千寻却用力摇头,“不,等等……”她不敢回去,严世尧今天没出去,一直在家里,她不想像个瞎子似地摸回家让他看到,“你陪我多呆一会儿好吗,我心情不好,现在还不想回家。”她用力揉自己的眼睛,想让眼睛看到东西,能看到东西了她再回去,可是,她却很怕从此刻起就再也看不到东西。她死死拽着崔景辰的手,生怕他松了手自己会摔倒,会出事。
马路上车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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