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巳时; 展昭与王朝马汉便出现在了朱振兴的医馆外。医馆早已大开; 客人也是三三两两。此刻刘善正补着药材,朱振兴则为一名老人看着病。
看到开封府官差来; 朱振兴微微蹙眉,缓而对展昭点了点头。让刘善招呼几人; 自己则继续为人看病。
刘善将几人引到休憩处的木桌前坐下; 一边为几人倒茶; 一边问:“几位官差怎么又来了?莫不是有人生病了?”
展昭摇头,直说来意:“是有事情想要问一下朱大夫。”
刘善点头,没再多问。
没过多久; 沈初一出现在医馆外。
她朝里探了探,刘善出来招呼:“姑娘,看病吗?”
沈初一摆手,脸微红:“我找熊飞。”
“啊?”刘善不知何人。
沈初一咳了咳; 说:“找展大人。”
“哦哦。”刘善一听,多打量了沈初一几分,这才想起这就是昨日与展昭一同来的姑娘。他点头; 将沈初一引到展昭那边。
“熊飞!”沈初一叫得兴奋且大声。
而这一声,果断地引起了医馆里所有人的注意。
展昭清咳了声,缓缓开口:“小鱼儿怎么来了?”
沈初一眨巴眨巴眼,在他旁侧坐下:“想你了啊。”
“我的妈啊!”王朝抚额。
马汉捂脸:“豪放啊。”
两人纷纷吐槽; 就连展昭,脸也红到了耳根。
三人都知道,这是沈初一在故意表现与展昭的亲密。但他们都没想到,沈初一的表达方式如此直接且大方。果然未来之人,都是不拘小节的啊。
沈初一不管他们,自顾自地继续:“熊飞,每日醒来,都很想看到你。今日也是一样,可在开封府问了一圈,你却早已出来办案。不过不要紧,我觉得吧,想见就要去见。所以,我就来了。”
沈初一的声音虽然已经收小,但刚才引起了众人注意,医馆又安静,所以她说的,有意听的人都听得一字不落。
王朝眼珠子一转,开口调侃:“沈小妹,这才几个时辰啊。也就睡一觉的时间,你就想着展大人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平均算下来,一个时辰不见,也有七八天了呢。”沈初一理所当然地说。
马汉笑了,看向展昭:“沈小妹这是恨嫁呢。”
“哈哈哈。”王朝跟着笑了。
看起来是他们在调笑沈初一,实际上两人是觉得自己的戏太好笑。
片刻,展昭突地开口。
“小鱼儿可等得到三月?”
沈初一正在鄙视王朝马汉,突然听到展昭这么一句,她没反应过来,微愣:“等什么?”
展昭眸光微闪,看她:“不是恨嫁吗。”
“呃……”
沈初一无语了。
丫的,就连展昭都开始调笑她了!
而且,明知对方是调笑,她心跳还格外配合得跳快了几分!
“几位大人。”朱振兴的声音闯入,他向几人微微拱手行礼。
他已看完诊,此时医馆也闲下来了。
展昭双眉微蹙,缓而舒展,开口:“朱大夫请坐,展某来此是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
朱振兴也不推脱,直接坐下。
刘善赶紧给朱振兴倒了杯茶。
“朱大夫,昨日你去葛家为其小姐看病,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顿了顿,展昭继续,“或者说是让您注意的事?”
“倒是没有。”朱振兴果断摇头。
王朝问道:“朱大夫可对那个叫香晴的丫鬟有所印象?”
朱振兴沉了脸,缓而开口:“有些印象。”
“听闻朱大夫说此丫鬟品行不端,是为何?”马汉接着问。
“只是朱某道听途说些事罢了。”朱振兴说。
“道听途说?”展昭尾音微挑,兴趣十足。
朱振兴叹了口气,说:“此丫鬟的事,朱某也是听闻,因为不喜,所以不愿与其接触。”
“朱大夫,昨日赵宅的案子,死者……就是此丫鬟香晴。”展昭说。
朱振兴有些吃惊,缓而又理所当然地说:“也是,死在赵宅也没什么稀奇。”
展昭与王朝马汉对视,前者又问:“朱大夫与赵宅关系不错?”
朱振兴沉默片刻,看了眼在其身后的刘善。对方愣了一下,缓而拿起水壶给几人的杯里加茶。朱振兴摇了摇头,回了展昭:“说不上不错,只是有些往来罢了。”
之后,展昭几人又问了些问题。但朱振兴明显不愿多说了,回答的话都是模棱两可。
他们也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反正他们来的目的也不是能从朱振兴这里问出什么。
“打扰朱大夫了。”展昭起身,拱手做别。
王朝马汉也跟着行礼作别,沈初一“诶”了一声,问:“接下来去哪?”
“去赵宅查看尸体,还有些疑点未明。”展昭回道。
“看尸体啊……”沈初一咬了咬牙。
展昭伸手敲了敲她的头,说道:“怕了?”
“怕个鬼啊,我就是……咳,有些累。”沈初一说完,给自己捶捶腰又捶捶腿。
展昭好笑地摇头,缓而与朱振兴说:“朱大夫,我……”
他顿了顿,看了沈初一一眼,抿嘴继续。
“我未婚妻在您这休憩片刻可以吗?”
未婚妻!
沈初一睁大了眼。诶诶,剧本里不是这样说的好吧……展昭他还真是……
王朝马汉在一旁偷笑,自己的脸也红了个通透。
丫的,有种主角被抢戏的感觉!
朱振兴听展昭如此说,向沈初一看来。就连刘善,都忍不住看她。
沈初一保持微笑,朱振兴笑了笑,说:“当然可以。”
“多谢朱大夫。”展昭谢过。
沈初一也道了谢,随后送着展昭几人到门边。
展昭要走,她却拉住了他。
他回头,不解地看她。
沈初一脸还红着,却没有半分躲避地看他。
“熊飞,快去快回。”
展昭好笑,正要应她,却见着她的头往上一仰,嘴唇吻上他的脸颊。
她及时收回,一溜烟跑进医馆内了。
蜻蜓点水,他还没反应,就已结束。
但,方才被她吻过的地方,灼热非常。这样的灼热,从脸及身,从身至心,让他顿时口干燥热。
那颗心,因热而膨胀,想要……更多。
*
亲完就跑,沈初一觉得自己特窝囊。此刻,她正窝在医馆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展昭和王朝马汉走远,她才敢四处探头。
刘善收拾茶杯,顺便给她续上,与她说道:“姑娘与展大人感情真好。”
沈初一笑嘻嘻,看了在开药方的朱振兴一眼,大声回道:“我很喜欢熊飞。”
刘善笑笑,挠挠头又与沈初一随意说了两句。之后医馆开始忙碌起来,朱振兴看病,刘善抓药,两人配合有条不紊。
再然后,大概已是午时,白玉堂来了。
进门的时候,看了眼朱振兴和刘善,对其笑了笑,直径走到了沈初一身边。
沈初一抬眸看他,像是有些心虚似的看了眼前边的人,拉着他坐下,问:“诶,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五爷有那么见不得人吗?”白玉堂抱着双臂,挑眉问她。
沈初一抚额:“没有没有,五爷你最美丽。”
没过多时,朱振兴与刘善忙完了。两人过来,问白玉堂:“白大人,可是有事?”
白玉堂摆摆手,看了眼沈初一,直说:“没有,我来找初一的。”
听白玉堂叫她“初一”,好像还是第一次。
沈初一咳了咳,与那两人说:“找我谈案子。”
白玉堂睨她:“谈什么案子?不是谈情吗?”
沈初一捂脸。
“初一,你这是什么表情,昨夜男女之事你都忘了吗?”
听了白玉堂的言语,朱振兴与吴善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两人关系不一般。又想到刚刚这名姑娘与展昭的事,脸上即刻出现鄙夷之色。
沈初一看似尴尬,和两人干笑了笑,缓而赶紧拉起白玉堂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朱振兴叹了口气,开口:“汴梁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刘善在他身旁,看着沈初一离开的方向,暗了眸子。
*
又是一个时辰,沈初一独自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是问:“朱大夫,熊飞有没有来找我啊?”
朱振兴看了她一眼,没回。
刘善走到她身边,回道:“未曾。”
沈初一有些尴尬,缓而与两人悄声说:“方才白五爷的事,还望朱大夫和刘大哥不要多说什么。”
朱振兴依旧没理她,刘善蹙了眉,忍不住开口问了:“姑娘,你和白护卫究竟是何关系啊?”
沈初一咬了咬唇,缓而不好意思地说:“刘大哥,我一个人住在这汴梁,无亲无故的,所以呢,总会有些寂寞。白五爷……他,他有时候会帮我排解寂寞……”
“排解寂寞?”
沈初一说得隐晦,让人想入非非。
刘善有些懂了,他又问:“那展大人呢?”
沈初一一本正经回答:“我是真心喜欢展大人。”
缓而,她咬牙,继续。
“所以呢,也希望两位守口如瓶,莫要误了我和展大人的姻缘。”
这意思已经分明了,她和白玉堂有所不明的男女关系,但却抓着展昭不放,想做展昭的新娘。
一时间,医馆陷入沉默。
沈初一正想着还要说什么,展昭恰好出现。
“小鱼儿。”他叫她。
朱振兴和刘善看向他,莫名的,有些同情。
展昭要领着沈初一走,告别时,突地问了沈初一一句:“小鱼儿,你脖颈上……”
展昭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朱振兴和刘善因着这一句都看到了,沈初一的脖子上,红色的痕迹分明,如同一个又一个的小草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男女暧昧的痕迹。
而这痕迹,是沈初一与白玉堂离开那段时间有的。
沈初一将衣领遮了遮,说:“有些痒,刚刚挠的。”
展昭点头,与朱振兴和刘善又点了点头,离开。
冬日的雪,还在下着。
蒙了人的眼,凉了人的心。
人缓缓闭上眼,在薄凉的心上,筑起一座空坟。
第72章 入瓮
离开医馆; 展昭送沈初一回沈府。
为了引出凶手,沈初一决定这几日都回沈府住。她一个人的大宅,自然可以让对方有所松懈。当然; 开封府为保全她的安全; 派了人在沈府守点,也派了人跟踪朱振兴。
沈初一揉了揉刚刚为了留下红印; 自己揪了好半天的脖颈。她扭头问展昭:“熊飞,你说凶手什么时候会入网啊?”
展昭锁眉; 缓而开口:“大概需要几天。”
顿了顿; 他看向她; 嘱咐。
“小鱼儿,你也莫要慌张,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我一点都不慌啊。”沈初一笑笑; 说,“已经知道了危机,自然会有警惕。我相信开封府,相信自己; 也相信你。”
“嗯。”展昭应了声,没再多说。
“朱振兴会上当吗?”
“只要他是凶手,就会。”展昭说着; 眼眸微眯,“我怕的就是……他不是。”
“可是他的条件都符合啊,没错的啦。”沈初一摆摆手,不在意地说。
“嗯; 线索我会继续找。”
……
不知不觉中,已到沈府。
展昭看了眼偌大的宅院,轻叹了口气:“小鱼儿,定要小心。”
“好。?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