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如趁早分开,让孩子们各自独撑门面,或许能更好些。
所以当单志刚欲言又止地向单奶奶提出了这个想法时,老太太竟然点都不惊讶,她叼着大烟袋,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边问单志刚:“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究竟怎么分法才好?”
单志刚试探着说道:“我想和爹妈奶奶们起过,请奶奶放心,我定好好地养你们老!”
老太太听单志刚这么说,满是赞许地看了孙子眼,继续问道:“那家产呢,家产怎么分?这房子啊,鸡鸭鹅狗锅碗瓢盆之类,都归谁?”
单志刚想了想说:“还是分三份吧,我和大哥二哥各份。”
老太太问:“那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亏?”
单志刚惊讶地问:“亏什么啊?”
老太太说:“你想啊,你还要养我们老,却只拿三分之,够干什么用?我们年岁大了,你既要供我们粮食吃,又要给我们抓药看病,这都是不小的开销。”
单志刚听奶奶这么说,低下头来,小声说道:“我还真没想那么多,只要能和爹妈奶奶生活在起,多点少点无所谓,遇到困难,挺挺腰板都会扛过去。”
老太太听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对单志刚的赞许。
终于,单家召开了关于分家的正式会议。这日,全家大大小小12口人全部汇集在了东屋奶奶的房间,老太太端坐在炕中央,她把全家大大小小的人口环视了下,然后慢吞吞地发了言:“孩子们,我今年都七十三岁了,把老骨头已经埋入土半截,照理我早就不应该再当这个家,但是老伴儿死的早,这些年如果没有我硬撑着,咱家也不会有今天。如今你们都大了,翅膀硬了,个人都有了主见,我也不想把你们都拴在身边,所以今天把大伙都召集在起,就是为了商量下分家的事情。”
老太太的话刚说完,家里面就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尤其大嫂和二嫂,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老太太没有搭理她们,直接对老大说:“志江,你是大哥,这个家怎么分法,你先说说?”
那单志江是个老实的人,他看奶奶问自己,嗫嚅着说:“我也没有什么想法,切听奶奶安排就是。”
他的话音刚落,大嫂在旁边沉不住气了,不住地用手掐他,好像暗示着什么似的。奶奶看到了这幕,随口问道:“大媳妇,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大嫂有些不好意思了,笑嘻嘻地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想如果分家,像我们两个孩子的,是不是该多分些?你想啊,我们人多,吃饭的嘴也多。”
大嫂刚说完,二嫂不干了,她那快嘴立马就接话道:“啊!人多就多分啊?那要照这么说,我现在的肚子里还怀着个呢,是不是也该多分些啊?”
大嫂在旁边听二嫂这话明显是冲她去的,立即不满意起来,撇着嘴说:“本来我们就该多分些,家里都知道,我和志江结婚早,这些年没少为这个家做贡献。”
还没等大嫂的话说完,二嫂的下句又接了过来:“谁没为这个家做贡献啊,这几年里里外外,大事小情的,不都是志海在跑吗,要说贡献啊,我们也不比别人少”
就这样,两个人你言我语,互不相让的争吵起来,大有愈吵愈烈的架势。
老太太受不了了,将那烟袋锅使劲敲了敲烟盆子,发出了丁丁当当的响声:“都不要吵了,还是听小兰说说吧!”
听老太太这么喊,大家都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集中到了小兰的身上。小兰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着大家的态度,现在奶奶要她发发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道:“其实,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过门的时间晚,我对这个家也没有什么贡献,所以分多分少我都没有意见。”
第二章白手起家第二节
单奶奶听小兰讲完,将手里的烟袋锅熄灭,然后又在炕沿处磕了磕,表情严肃地说道:“孩子们,听到没,不是我夸小兰,咱们都是家人,就该有个谦让的精神,想当初我把屎把尿的把你们拉扯大,就是希望你们能团结起来,把咱单家的日子过好,如今谁成想”
老太太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她停顿了下,然后长叹了声,继续说道:“唉——不过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想通了,居家过日子也是如此,分家是迟早的事情,我和你爹你妈早就研究好了,毕竟我们也不能陪你们过辈子,只是分了家以后,希望你们能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事情都互相帮把,好歹是奶同胞的亲兄弟,总比旁门别姓的人要强,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老太太说到这里,竟然有两行伤心的泪水潸然落下,表情是万分的凄凉。
单宝老汉看到自己的老母亲居然流下了伤心的热泪,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些年咱们家多亏了老太太个人在支撑,你们这些当小的就让她少操点心吧,这分家的事情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单宝老汉的语气斩钉截铁,尤其最后几句话说得很重,说完之后,他又将头转过来,很孝顺地对老太太说:“娘,您就说句话吧,这家怎么分,我们大伙都听您的。”
这时志江和志海也附和着说:“是的奶奶,我们都听您的,您就说怎么分吧。”
老太太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缓了缓语气说道:“关于分家的事情,志刚曾经跟我说过次,他说要把这个家平均分成三份,你们哥仨人份,然后我们三个老人归他养,但是我没有同意,因为咱们家只有东西两个屋,分三份没法分,再说我和你爹妈都老筋巴骨的了,谁要了都是个累赘,拖累志刚我也于心不忍。所以,我想了想,这家只能这么分:谁要是养活我,就住东屋;谁要是养活你爹你妈,就住西屋;另外个不养活老人的,只能搬出去另过,不过咱也不能太亏了他,好歹咱家还攒了100多元钱,就把这100元钱给他当安家费。
奶奶的话音刚落,全家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尤其大嫂和二嫂表示了强烈不满,说这样分不合理,但她们又说不好哪里不合理,其实她们的本意是只想要房子,不想养活老人,可如今奶奶的这种分法显然让她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单奶奶看出两个人对这种分法有些不太满意,便直接问道:“大媳妇二媳妇,有啥不满意的?如果你们不愿意养活我们,可以搬出去住,我说话算数,就是借钱也给你们人100元,怎么选择由着你们自己!”
老太太的句话,仿若盆冷水浇到了她们的头上,顿时将两个人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去。的确,道理在这明摆着呢,如果不养活老人,单靠那区区100元根本就不够干啥,今后的生活都成问题。两个人低着头闷着脸,半天不吭声,显然她们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老太太看出她们很犯难的样子,适时地补充了句:“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各自回屋研究下,明天早上想好了再给我答复,如果没有大的分歧,明天我再把李福队长找来,让他做个见证人,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各家散去之后,果真都各自研究起了分家的事情,那大嫂和二嫂更是宿没睡好,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盘算着怎么分才能更划算。最后大嫂决定养活奶奶住东屋。她是这样想的,奶奶年岁已大,肯定活不了几年,等她去世了,这东屋自然就归她所有了。二嫂和大嫂的想法稍有不同,她要养活单宝两夫妇。因为在她看来,养活他们两个不但能得到房子,而且这两位老人还正当年,多少能帮他们干些活计,定程度上可以减轻他们的生活负担。
而单志刚和小兰的想法则单纯得多,小两口早就决定了,关于分家的事情,先以大嫂二嫂为主,等她们选择完了,自己怎么选择都行。
第二章白手起家第三节
第二天大早,天还没亮,大嫂和二嫂就争抢着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单奶奶听,老太太听了之后,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又把志刚和小兰叫了过来,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志刚和小兰听说了大嫂二嫂的意见之后,对视了下说道:“既然大嫂和二嫂决定要养活爹妈和奶奶了,那我们就搬出去住吧。”
单奶奶看小两口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忍不住善意提醒道:“要是你们不同意,咱们可以再研究。”
小兰和志刚苦笑了下说道:“算了,还是按照大嫂和二嫂的意思来吧,我们还年轻,怎么着都行。”
其实,在单奶奶的心里,她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十分满意,打心眼里,她还是愿意和志刚两口子生活在起,因为她看出小两口勤劳本分,不像大媳妇二媳妇那样争强好胜,泼辣不讲道理。如果跟了志刚两口子以后,日子肯定错不了。而跟了那妯娌两个,说不上将来会怎样了。
老太太拄着拐棍,在屋地中央说不上走了多少个来回,脑子里反复思忖着是不是该作出最后的决定。当日上三竿时分,老太太终于用拐杖敲了下屋地,狠心叫单宝道:“你去把李福队长请来,再准备点酒菜,这事情就算这么定了,好歹咱也吃顿散伙饭。”
当李福到来后,他在炕上铺上张炕桌,然后展开纸笔,按照先前家人商量好的办法,简单地写了个字据,算是履行了分家仪式。然而在后来的分家细节上,还是产生了些分歧,当然这些分歧也都是来源于大嫂和二嫂,无外乎是谁该分几个碗谁该得几个盘子,那锹镐该归谁那笤帚扫把该属于谁等小来小去的事情,两个人说到激动处,差点破口大骂起来。那李福在旁边看不过去了,拿出了队长的威严,嘴里喝道:“吵什么啊?谁惯出你们的臭脾气?让我说啊,这些东西哪样也不属于你们,都是老人们点点攒下的,没把你们撵出去就不错了,还不知足!”
听李福这样说,两个女人都消停下来,闷着头不敢再吱声。
好歹算把这个家彻底分完了。志刚早就联系了村西头王会计家,正好他家西屋闲着,志刚说好了年给他50元钱,算是租住下来。
搬家那天,小两口也没有什么家底,用辆手推车驮着两床被子,带着些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需品,就算是把家搬了。那单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小两口离去的身影,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天下的事情也大抵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几乎成了种规律,不但国家这样,就连每个家庭也是如此。在分家后的当天晚上,小兰躺在租来的房子里,听着还没有来得及糊好的窗户纸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感到有丝寒意袭来,忍不住往志刚的怀里靠了靠。志刚也没有睡着,他搂过自己的妻子,两个人在漫漫长夜里紧紧相拥。
“你在想啥?”
志刚忍不住问道。
“我没想啥,你呢?”
小兰的声音柔柔的。
“我在想咱们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
志刚边说着,边将上半截身子支撑起来,用双手枕在脑后,副沉思的样子。
小兰将头埋在志刚厚厚的胸脯上,善解人意地安慰志刚道:“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了,我都想好了,咱们现在手上不是还有100元钱吗,反正房租要等到年底才交,先用这笔钱置办些柴米油盐,然后再买几个小猪崽喂养,等猪养大了卖出去,就会是笔不小的收入。你在生产队里再好好干,多挣些工分,我想只要我们两个勤劳肯干,日子会天天好起来的”
单志刚看到自己的妻子对未来满怀信心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感动,他再次将小兰搂在怀里,万分动情地问:“小兰,你嫁给我有没有觉得太委屈?”
小兰疑惑地问:“委屈什么啊?”
“我家里穷,让你跟着我起受罪!”
志刚说到这里,眼圈竟红了,喉咙里有种发堵的感觉。
小兰感觉到了志刚的异样,赶紧说道:“没觉得自己多委屈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所以跟你吃苦受罪我都认了,只要你今后对我好就行。”
志刚怀楼着小兰,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对你好,否则天打五雷轰”
小兰捂住了志刚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是的,有他这句话就够了,个女人生何求,图的不就是个男人最真挚的爱情吗?在小兰的心里,只要志刚对自己好就行,哪怕为他死了也值得。
小兰偎在单志刚的怀里,脸的幸福。
第二章白手起家第四节
从此后,小两口开始了艰苦创业的日子。那是怎样段困苦的生活啊,每天天不亮,小两口就早早起床,先是把猪喂好,然后摸黑去生产队报到,为的就是多挣点工分。别人天挣10分,小兰和志刚却能挣到12分,小两口拼命劳作,常常回到家里累得连做嗳的力气都没有了,简单地洗涮下,倒头就睡。日复日,年复年,日子就这样枯燥而乏味地重复着。
在小兰和志刚的记忆中,那是段黑色的岁月,恰逢十年浩劫,每天除了起早贪黑的干农活之外,再就是没完没了的批斗会和政治学习。在这期间,发生了件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事情,个据说是地主出身的孤寡老人因为不堪忍受折磨,在生产队的更房子里上吊自杀了,其状甚惨,所有人都不敢进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队长李福只好对大伙说:“如果谁敢进去把尸体解下来,生产队就给他20元钱作为报酬。”
为了挣这20元钱,单志刚进去了。当然,他进去的时候也胆战心惊,内心中充满了恐惧。
若干年后,对于这惊心动魄的幕,单志刚依然记忆清晰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傍晚,单志刚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更房子门前,他刚打开房门,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就迎面袭来。这更房子地处在阴冷偏僻的山脚下,平时就很少有人光顾,房子仅有的扇窗户已经被钉得死死的,里面昏暗至极,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
单志刚摸索着往前走,他知道这房间中有具僵直的尸体正吊在某个角落处,他想象不出那会是多么恐怖的场景,以往关于吊死鬼的传闻在这刻都浮现在脑海里:那是张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血红的舌头伸得长长的,眼珠子被勒得凸现出来单志刚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身下的两条腿也变得不听使唤。
为了给自己壮胆,单志刚特意拿了片锋利的铡刀,他手里紧紧攥着刀片,每步都迈得小心翼翼。他瞪大了眼睛仔细地搜寻着,为了能够更准确地找到那尸体,他干脆停下了步子,尽量让自己的眼睛适应房间内的黑暗。当他终于费尽力气看清尸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时候,他已经顾不了许多了,抡起铡刀拼尽力气向那吊尸体的绳索砍去扑通声,那尸体掉落了下来单志刚头也不回地向外撒腿就跑
事后,小兰终于知道单志刚为了挣20元钱去解吊死鬼的事情,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的丈夫失声痛哭道:“就是咱家再穷,你也不能去赚这样的钱啊!”
单志刚拍着妻子的后背,动情地说:“没有关系,都过去了,要知道这20元钱在咱家可能解决大问题。”
小兰看着自己的丈夫,心中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怜惜,良久之后才说:“志刚,咱们定要争口气,好好干,我想凭你的为人,你会出人头地的。”
志刚听了妻子的话,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单志刚也真是争气,果真在生产队里好好干起来,他闷下头来脚踏实地,时时处处都抢在最前面,无论是垦荒还是耕种,打垄还是铲地,他都干得有模有样,很快就成了把种庄稼的好手。不久以后,单志刚就被推选为生产队打头的,他以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大家对他的尊重和信任,尤其他初中毕业,又见过些世面,对很多事物的看法很有自己的观点,大家都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
这年年底,志刚和小兰有了很大的成绩,两个人在生产队总计挣了10000多分,换算成丨人民币将近1000多元,在那个年代,1000元钱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而且,他们养的母猪也下了好几窝小猪仔,志刚和小兰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
第二章白手起家第五节
相比于志刚和小兰蒸蒸日上的日子,大嫂和二嫂的日子却不见任何起色。尤其二嫂,随着第二个孩子的降生,她很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既要做个好母亲,又要当个好劳力,每天周旋于老人与孩子之间,锅碗瓢盆的单调,再加上她刀子嘴总是不住地制造各种家庭矛盾,让她感到万分疲惫。
女人的嫉妒心是极强的,这妯娌之间都爱攀比,原本以为搬出去住的小兰日子会不如自己,没想到她的日子反倒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二嫂的心里就如同打翻了醋坛子,别提多不是滋味了。这年,二嫂全家完全靠吃返销粮艰难度日,再加上她与单宝老两口相处的并不愉快,二嫂觉得自己的天空片灰暗,根本就看不到丝光亮儿。
这天,二嫂趁着干活的间隙,匆匆赶回家里给孩子送奶,看到婆婆正在东屋帮大嫂家纳鞋底儿,而恰在这时,自己的孩子小二爬到炕沿边,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小脸都蹭破了皮。二嫂心疼地抱起哇哇大哭的孩子,忍不住埋怨婆婆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要是摔坏了可咋整?再说咱们都分家另过了,你还帮他们纳什么鞋底?”
婆婆解释道:“你奶奶年岁大了,眼神不好,我寻思边看孩子边帮帮她,谁成想眼照顾不到孩子就摔了下去”
没等婆婆说完,二嫂就将房门摔,气呼呼地抱着孩子回到了西屋。
二嫂坐在炕沿上,边喂孩子奶,边偷偷地抹眼泪,她不光是生婆婆的气,更多的是对现实生活状况的不满,个年轻的妇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都想过上更舒坦的日子。可在那个年代里,每日里没黑没白的劳作,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别说好衣服穿不上,好胭脂抹不上,就连吃饱穿暖都成了种奢望,二嫂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哪年哪月才是个头这样想着,那眼泪越发的多了起来,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样流个不停。
正哭着,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二嫂抬头看时,却是生产队长李福。二嫂赶紧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子打招呼道:“是三叔啊,快进来坐。”
那李福走进屋子,背着手问道:“你公公呢?”
“早上到镇上去了,还没有回来,三叔找他有事?”
“也没啥事,我想问问他,过几天队里要去江东拉稻草,他车赶得好,让他跟着起去。”
“哦,那回头我跟他说吧!”
“那好,你可别忘了啊!”
说完之后,李福转身要走,却在这时抬眼看到二嫂正在喂孩子奶。那农村妇女平时都有个习惯,喂孩子奶从来不背人。李福正看到二嫂那半个白嫩的|乳|房暴露在外面,白晃晃的甚是刺眼,随着孩子的允吸,那奶头不时地吐露出来,水灵灵的煞是好看。李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脚下的步子也慢了起来。
二嫂感觉到了李福的眼神不对,脸上不禁泛起了丝红晕,她赶紧侧了侧身子,免得整个风光都被看了去。李福也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说道:“对了美凤,分家这些日子你过得还算舒心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跟三叔说!”
李福的这句话不说还好,说正说到了二嫂的伤心处,那眼泪又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李福看二嫂的情绪不对,赶紧问怎么了,二嫂就把家中的情况简单给李福描述了遍,说孩子多负担大,家中的日子不见好转,与公公婆婆之间还有矛盾。那李福表示了同情,沉思了半晌说:“这么着吧,我尽量在生产队里给你些照顾,让你有时间回家给孩子送奶,工分我让他们少给你扣。”
二嫂听了,真是千恩万谢,心想如果跟队长李福搞好了关系,那得到的甜头还真是少不了呢。
正当此时,婆婆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李福在,赶紧打招呼说:“他三叔多暂来的,有事啊?”
李福说:“哦,我来找单宝,让他过几天跟生产队起去江东拉草,牲口又没啥喂了。”
“行,回头我跟他说。”
单母忙不迭地应承道。
“好,那我走了啊!”
李福说完,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二嫂眼,然后背着手哼着小曲朝外走去。
“我送送你吧?”
单母边说着,边就要送出去,却被二嫂给叫住了:“你还是看孩子吧,孩子已经喂得差不多了,我去送三叔,正好我也要回地里去。”
单母接过孩子。二嫂整理了下衣襟,拿起小把锄和李福前后走了出去。
本来李福要回到队里去的,当他看二嫂送出门来,知道她会回地里去,便借故去地里看看大伙的劳动情况,跟二嫂同走进了田野。这六月份的天气,正是闷热的时候,道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不时地传来蛐蛐的叫声,周围是死般的沉寂。二嫂在前面走着,李福跟在二嫂的后面,羊肠小路上只传来两个人脚步的沙沙声。李福拿眼不住地往二嫂的臀后瞄着,他看到随着二嫂的走动,那丰满上翘的屁股有节奏地来回晃动,就觉得自己的嘴唇发干起来。
这么多年,李福明里暗里得手的女人不少,当然,这得益于他是生产队的队长,手里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权力,李福知道,只要充分运用这些权力,些女人很容易就会委身于他。
李福路走着,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对二嫂下手。其实他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虽然二嫂叫他三叔,但是两个人丝毫没有亲缘关系,如果他和二嫂发生了什么,在情理上也算不得乱囵。况且二嫂刚刚30岁出头,正是有风韵的时候,对李福这样的中年男人构成定的吸引。
第二章白手起家第六节
走了大约有半的路程,李福再也忍不住了,问二嫂道:“对了美凤,最近生产队要安排几个专门负责做饭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心思?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美凤听有这等好事,赶紧搭话道:“真的呀,如果真这样可太好了,挣的工分不会少吧?”
“当然不会少,和下地干活的人挣得样多,而且还不耽误你回家给孩子送奶,我想你是再合适不过了。”
李福不露声色地说道。
二嫂听,越发觉得这个活儿适合自己,她已经干够了大地里的农活儿,风吹日晒的累人不说,还脏得很,每天回到家里都是满头满脸的土。二嫂说:“三叔,你要是真能把我弄到队里做饭,我定不忘你的恩情。”
那李福听二嫂这样说,知道有戏了,禁不住心中暗喜,故意话锋转说道:“只是”
说到这里,李福故意停顿了下。二嫂是个急性子,赶紧问道:“只是什么?三叔你快说!”
李福抬头看了看美凤,面露难色地说道:“只是你也知道,这是个肥差,说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是队之长,如果处理不好,大家难免会说我不公平。”
听李福这样说,二嫂急得直搓搓脚:“三叔那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该怎么办啊?再说了,选谁用谁还不是你句话吗?”
李福低下头,盯着二嫂胸前那硕大的双|乳|,咽了咽唾沫,好半天都不说话。
二嫂毕竟是过来人,顷刻间就明白了李福的意图,她的脸腾地下就红到了脖子根。二嫂毕竟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她渴望着能有个好点的劳动条件,但如果让她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条件,她好像时半会儿还还不能从心理上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二嫂转身要走,偏巧这时个毛茸茸的东西嗖下从脚下跑过,吓得二嫂“哎呀”声跳了起来,本能地往李福身边靠去。李福顺势把二嫂紧紧搂在怀里,二嫂定睛看时,却是只刺猬,长得圆滚滚的,甚是可爱,小家伙跑到不远处时,还不忘回头瞅了二嫂眼。
李福怀搂着二嫂说道:“别怕,是个刺猬。”
二嫂手摸着胸口,只觉得心脏被吓得扑通扑通直跳。当她意识到自己被李福搂在怀里时,就使劲往外挣,可李福还怎会让她轻易挣脱出去。二嫂急了,嘴里说道:“三叔快放手,被人看见不好!”
那李福此刻已经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边用嘴巴亲吻二嫂的脖颈处,边呼哧带喘地说道:“美凤,你让三叔弄下,三叔保准不会亏待你。”
二嫂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下意识地开始拼命挣扎起来,谁知道李福却是越搂越紧,甚至双手已经从二嫂的衣领处伸了进去,摸到了滚圆的两个大|乳|房。二嫂羞愧难当,挥起手毫不犹豫地甩了李福个响亮的耳光,李福被打懵了,站在那里满含怒气地问道:“怎么,你不想去生产队做饭了?”
二嫂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人,她知道如果得罪了李福,那自己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福看出二嫂有些迟疑,再也没给二嫂喘息的机会,粗暴地将二嫂拽到路边的树林子里,放倒在片草丛上,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二嫂身上的些衣服。如果说刚才二嫂还拼死挣扎的话,那么现在就有些默默承受的意味了。
李福将二嫂的衣服解开,那两个硕大的|乳|房登时就弹了出来,也许是正值哺|乳|期的缘故,二嫂的两个|乳|房仿佛要爆裂开来样,夸张地挂在胸前。李福用手捏时,居然有白花花的奶水自奶头溢出。李福也不客气,用嘴巴含起,呜砸有声地允吸起来。
女人被男人侵犯到这个程度,般就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二嫂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脑子里片空白,本来想要抵抗来着,却再也没有了力气
那李福看火候差不多了,将二嫂反转过来,露出肥大白嫩的屁股。李福躬下腰来,往那私密处仔细瞅了瞅,只见那蚌口处红中带紫,周遭长满了浓密的毛发,就眼中冒火,再也忍不住赶紧掏出自己的物件儿就要刺进去。恰在这时,忽然传来了吆喝牲口的声音,有人赶着牛马从小路上经过,李福保持着那弯腰的姿势没敢乱动。身下的二嫂也听到了这声音,仿如大梦初醒,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李福牢牢地按在地上。那李福真是色胆包天,怕到嘴的肥肉再次飞了,也不管那赶牲口的人是否走远,毫不客气地将那尘柄扑滋下插入二嫂的荫道中。二嫂只觉得自己的下体多了样粗大的物件,本想喊出声来,但那赶牲口的人就在耳畔,只得紧咬牙关,不敢吭声。
待那赶牲口的人走远,这李福施展出手段,好顿大干,只干得二嫂头发零乱,气喘吁吁。最后,李福将积攒了段时间的秽物,全部倾泻进了二嫂的身体里,才歪倒在旁边的草丛里
完事后,二嫂默默地穿好衣物,这个平日里心直口快的女人,此刻却没有了语言。她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之后,望了望躺在草丛里的李福,用带有怨恨的眼神瞪了他眼,然后拿起自己的小把锄,先走了。
李福躺在草丛里,望着二嫂离去的背影,捉摸不透她最后眼究竟有着怎样的寓意,禁不住在心里念叨道:“没想到这小娘们儿竟然这么有味道!”
第三章偷情的代价第节
连几天,二嫂的心里像吃了只苍蝇样,她恶心自己怎么能做出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来,她更恶心李福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像个有威望长者的样子,其实却是个衣冠禽兽。二嫂的心里充满了惶惑不安,尤其在面对志海的时候,那眼神都开始漂移起来,有那么几次,甚至将碗打翻在地。志海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可能是干活累的!”
二嫂赶紧解释。
“要不你上炕歇歇吧,我来帮你拣桌刷碗。”
“不用了,我还能应付得来。”
志海越是对二嫂好,二嫂越是觉得心里有愧,那种发自内心的强大自责在折磨着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又能有什么用呢?二嫂试图寻找些理由来自我安慰,她认为这事也不能全怪她,自己是在被迫的情况下与李福发生性关系的,在那种情况下,恐怕十个女人有九个都得着了李福的道。而且,李福不是已经答应要把她调到队里专门负责做饭吗?如果这事情真能成了,也算她没白付出代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李福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二嫂心里有些急了,心想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李福得到了便宜却不给我办事,你当我宋美凤是好欺负的咋的?瞅准了个合适的时机,二嫂把李福堵在了路上,李福看到是二嫂,不由得愣:“呦,是美凤啊,你有事啊?”
二嫂恶狠狠地瞪着李福,那犀利的目光似乎想要洞穿到他的灵魂里去。
二嫂说:“没啥事,我只是想问三叔,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二嫂的语调虽然不高,但是字句之间都含着种份量。
李福听了,故作轻松地呵呵笑道:“你是说把你调到队里做饭的事情?这事好说,这几天我就给你落实了。”
二嫂没管他那套,几个小碎步走过他身边,擦肩而过的瞬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反正你看着办,如果你要是耍戏了我,有你好瞧!”
听得李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她没有想到这小娘们儿竟是如此火辣,不过没有关系,他李福就是喜欢这样有些辣味的女人。
原本已经淡忘了此事的李福,因为二嫂的这次警告,不得不重新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来。几天之后,生产队果然召开了会议,会上李福说完了几件大事之后,又宣布为了更好地改善大家的伙食条件,特抽调赵三丫和宋美凤回队里做饭,专门负责生产队的后勤工作。当然,李福没有忘记在抽调的理由上,做了些必要的解释,大抵就是赵三丫家中两个老人都瘫痪在炕,需要照顾,而宋美凤孩子小,需要经常回家给孩子送奶。要说这李福也很有套,他没有忘记在抽调宋美凤的同时,拽上了赵三丫,这样就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不至于引起大家的怀疑和猜忌。
切都进行得天衣无缝,二嫂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生产队做后勤工作,再也不用遭受风吹日晒之苦。二嫂高兴极了,每当她心情愉悦地淘米做饭时,她都会哼几句小曲。
更啊里呀啊,月牙没出来呀啊貂禅美女呀啊走下楼来呀双膝跪在地土尘埃呀啊烧烧香那个拜拜月呀啊为的我们那个恩哪恩哪哎了我说恩和爱呀啊二更啊里呀啊,月牙出在正东啊南堂报号啊名叫高琼啊呦收下贤妻名叫刘凤英啊刘小姐呀啊为高郎啊才得那个相啊相啊哎了我说相思病啊
这天,二嫂正唱得专心,却没有注意李福从身后走来。李福瞧瞧四下里没人,用手抓了二嫂肥大的屁股把,嬉皮笑脸地说道:“相思谁呢?”
二嫂被唬了跳,回头看时却是李福,便说:“你管是谁呢,反正不是你!”
李福倒不生气,故作关切地低声问道:“怎么样,这回你满意了吧?”
二嫂说:“满意什么?离我的目标还差得远呢!”
李福说:“哦?你别急啊,以后跟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二嫂故意将嘴撇,露出蔑视的神情:“呸,谁稀罕你这个!”
李福嘻嘻地笑着,正想将嘴巴凑上去,偷偷地亲二嫂口,恰在这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赵三丫端着盆洗好的萝卜走了进来,李福马上板起面孔,故作严肃地说:“你们两个千万别把饭做夹生了,大伙劳累了上午,让大伙吃上顿好饭。”
赵三丫看到队长在,赶紧打招呼道:“放心吧三叔,你还信不过我们的手艺吗!”
李福嗯地点了下头,然后瞅了眼正在淘米的二嫂,背着手走了。
第三章偷情的代价第二节
二嫂自从到了队里做饭以后,自觉身价是有所不同了,腰板也硬了,说话的腔调也高了,就连公婆也都高看了她眼。先前偷情所带来的良心谴责,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是的,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认为自己的付出和得到成正比时,内心就会得到满足。在二嫂看来,虽然被李福给弄了次,但是能将自己从那没完没了的农活中解放出来,也是值得的。
这天,二嫂回家的早,抽空烧点热水洗了个澡,然后趁着身清爽,又拿出早些年从镇上捎回的胭脂抹了抹。正在这时,志海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了,进屋就嚷着要吃饭,摸锅盖却是冰凉的,志海有些不愿意了,他是个急性子,看到二嫂正不紧不慢地在那描眉画眼时,就忍不住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只顾着在那臭美啥?”
志海的句话把二嫂惹翻了,她横眉立目,掐着腰对志海说:“我说单志海,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臭美了,结婚这么多年来,买的胭脂都没擦上几回,今个儿只不过趁着洗澡的机会打扮下,你却说我臭美!告诉你,今天我就不做饭了,你爱咋咋的,我挣的工分又不比你少,凭什么要我给你做饭?”
二嫂嘟囔着,干脆把鞋脱了,爬到炕上躺着去了。
志海看媳妇竟是这样的态度,刚想再说两句,却见母亲脚门里脚门外地踏进屋来,善良的老人嘴里说道:“你们两口子就别叽咯了,美凤在队里忙也够累了,我刚打猪草回来,要不这饭我早做好了。”
说完婆婆下厨房忙活去了。
志海看自己的母亲去做饭,而媳妇却蒙着被子躺在炕上,心里就有气,嘴上说道:“你也忍心让妈把年纪了去忙活?你却躺在炕上。”
二嫂听了,不满地将被子掀起角,撇着嘴说:“就她会装老好人,她愿意做让她做去,反正我是不做!”
其实二嫂和婆婆之间的矛盾也不是积攒了天两天,早在没有分家的时候,二嫂就看婆婆不顺眼,总觉得这个老妇人懦弱得很,没有观点,没有性格,在整个家族里默默无闻,活像个没有思想的人样。二嫂认为,作为女人可不能像她那样,即便不能当家作主,也要在家里说话算数,好歹也要顶个半边天。
分家那会儿,要不是因为房子,二嫂绝对不会和婆婆生活在起。起生活后,二嫂对婆婆的行为举动更是不能适应,二嫂是个煞楞利索的人,干什么都讲究个快字。而婆婆可能是由于性格决定,干什么都要慢半拍,为这事二嫂没少和婆婆争吵,害得婆婆不止次偷偷抹眼泪。
晚上,终于吃过晚饭,等孩子们都睡着了之后,志海闻到了二嫂身上散发的胭脂香味,他知道二嫂在下午的时候洗过热水澡,想到她的身子此刻干净得很,便有了种想要如此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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