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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

作品:av 女优|作者:独忆|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0 12:26:19|下载:av 女优TXT下载
  凭什么来凑合别人?你有这种资格吗?我的生活要由你安排吗?”穆岩余恨未消地反击道。

  “小穆,你别说这样话。”莎比像犯了个错误的小孩那样,惊恐不定地望着小穆,“我没有做错啊,只是我希望你们”

  “什么是你的希望?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到你的希望里。再说,你了解我的希望吗?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希望是什么,你就在这里胡思乱想,真是可笑,荒唐。”

  “小穆,如果你不同意,就不同意罢了,我也是好心,干嘛要这样怪我。”莎比有些懵了地说道。

  “我怪你?我是奇怪你怎么想出这样个馊主意。”穆岩说道。

  “怎么这样说呢?我只是觉得你们合适才这样想的。”莎比无力地辩解道。

  “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你应该知道我心里装的是谁,可你,却装着不知道,还这么假仁假义地为我介绍女友,你真的很令我失望。你是故意寒碜我,还是嘲弄我怎么回事?”

  “别说了,怪我不好,行了吧,你也没有必要这样说我吧。”莎比撅着嘴,委屈得几乎站立不住。

  穆岩本想把更多的岩浆发泄出来,但看到莎比这副手足无措的神情,他的心不由软化了,他停顿了下,“我真没有想到,完全彻底地没有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有,你这样介绍,你征求过你的表妹同意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们见见面,我想的很简单,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深入交往下去。”莎比说道。

  “这么说,你根本没有征求人家姑娘家的意思。你真会干荒唐事,我算领教你了,你原来会这样地惹麻烦,干傻事。”

  穆岩冷漠如剑的目光,刺在莎比的身上,莎比像力无力自卫的刺猬,缩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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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想说什么?”穆岩见莎比无声,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声音。

  “我没话可讲。”莎比低声地呢喃道。

  沉默,在嚣嚷的市声映衬下,像定时炸弹样充满着压力与威胁。

  正当两人处于僵持阶段的时候,柳丝丝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她满脸涨得痛红,厉声斥责着,“你们两个合谋来作弄我。你们好像都有委屈似的,可是你们知道,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受害者吗?”最初,柳丝丝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而争吵,当她醒悟到被莎比拉进了个有关她的事体中的时候,她还是被猝不及防地震怒了。

  莎比抬起头,望着柳丝丝,干巴地说不出话来,“丝丝,”

  “你,你又骗了我次。”柳丝丝不妥协地看着莎比,“刚刚觉得你没有坏心,可是你,你,你想把我再卖了吗?”

  “丝丝,你怎么这样想?我点恶意没有的。”莎比感到理屈辞穷,刚才穆岩对她的数落,使她内心里充满了负罪的感觉,柳丝丝紧随其后持续发力,她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你总说你没有恶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累赘吗?我是个东西吗?任你拿过来使过去吗?”柳丝丝说道,声音依旧的锋锐。

  “丝丝,我想等事后再告诉你的。我怎么会那样?”莎比向柳丝丝贴近而去,柳丝丝避让着。

  “我很失望,我真的很失望。”柳丝丝说完这句话,扭过身去,眼睛里升起团潮湿的迷雾,五花八门的城市光线,在她的眼睛里都生长出了杂七杂八的芒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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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岩的怒火倾吐干净,却见柳丝丝继续猛烈炮轰莎比,刚才自己尽情地痛骂了顿莎比,似乎心中还不解气,但是看到柳丝丝依然热火朝天地向莎比倾倒着怒火,倒觉得莎比有点太可怜了。他像个局外人似的望着两个女孩之间的谈话,终于忍不住对柳丝丝说道:“柳丝丝,其实,全姐也没有说什么啊。”

  柳丝丝突然间无由地把怒气朝向穆岩,“还没有什么?你看她干的什么好事?她把我喊过来是做什么的?我真怕我被卖了,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

  “没有这么严重吧。”穆岩尴尬地迎着柳丝丝的怒声斥责,“其实,小全姐并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刚才你还在那里指着她的鼻子骂呢,”柳丝丝瞟着眼睛,挤着鼻子,把她从幼儿园时代就学上的那套轻蔑的表情,奉送给穆岩,“你刚才骂她什么了?我算明白了,你们是丘之貉,你骂啊,使劲地骂啊,现在怎么不骂她了?现在反而来怪我了,你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柳丝丝,你别想这么多,”小穆窘迫地嗫嚅道,“我刚才有点失控了,不过现在我想想,也不全是小全姐的错。”

  柳丝丝说道:“你们是伙的,当然要帮她了,我算看透你们了。”

  莎比还想亲热地与表妹说话,便用手搭在小全的膀子上,“丝丝,这事不关小穆的事啊,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们,”柳丝丝听到两个人互相帮衬着,反过来联手来对付她,更加气不打处来,“你们,你们根本不是好东西。”

  此语出,柳丝丝伤心极了,扭头走进大上海的夜色中。眼泪像流星样,从眼眶里飞溅出来,飘得满天都是。

  柳丝丝委屈极了,她再次把仇恨的火焰引燃了。是莎比破坏了她的家庭,让她的爸爸与妈妈从此开始了冷战,现在,莎比又把她出卖给那个陌生的男人,鬼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瞧他们谈话时的那种怪里怪气的腔调,他们之间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走出黄河路的巷口,路边的穿着号衣的饭店的小伙计拦着她,拉扯她去吃饭,柳丝丝猛地打掉那个男孩的拉扯,并给了股推搡的劲儿,那男孩惊异地望着这个看上去修长文静的小姑娘,不得其解。

  柳丝丝走上了南京路,茫无际涯地走进了人民公园那儿的树荫下,她觉得委屈,受辱,好像她是个没人喜欢的女孩,表妹拼命地把她推销出去。她真是个没有人喜欢的女孩吗?她百思不得其解。逐地把过去的记忆展开,她想寻找个寄托,个慰籍,找个人在这样黑暗的夜中陪着她。

  她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对着上面的号码,按下了按钮。

  那边有人接电话。柳丝丝冲头冲脑地嚷道:“你是谁?你是韩力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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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啊。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个男孩的声音。

  “你听不出来吗?那就算了。”柳丝丝恼怒地就要关机。

  “柳丝丝,我知道是你。”电话那头韩力护的声音遥远地传过来,“你这边太吵杂了,难道你站在大马路中间啊。”

  “离马路也不远了。”柳丝丝几乎是对着手机嚷道,“你在干嘛?”

  “没干什么。你有事吗?”韩力护的声音。

  “我有事会找你吗?你在忙什么事?”柳丝丝反问道。

  “也没什么,最近买了台手提电脑,苹果机,花了我十二万元呢。”

  “你吹牛,什么机值这么多钱啊。”

  “嘿嘿,我忘了说是日元了。”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柳丝丝说道,“没想到你还特别崇洋媚日的。”

  “没办法啊,日文排版,这个机的程序比较好用,我正伤心呢,几个月的薪水都搭进去了。”

  “既然你这么忙,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柳丝丝的口气变得缓和下来,也许她需要找个人谈谈话,个可以听她讲话,愿意了解她此刻烦躁情绪的人,仅此而已。

  “不忙啊,正无聊着呢。你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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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才是真无聊呢,”柳丝丝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真无聊死了。”

  “你在哪里啊?”

  “我在南京路上呢。”柳丝丝委屈地说道。

  “这么繁华的闹市区,你还居然说无聊,真是天下怪事了。”韩力护说道。

  “这里越热闹,我越觉得无聊,你懂吗?”柳丝丝没好气地说道,声音又开始提高了。

  “懂懂懂,”韩力护妥协地说道,“你莫非迷了路吗?”

  “可能吗?我幼儿园在这里三年,小学上了六年,高中职校在这条街上走了六年,我会迷路吗?”

  “你遇到什么事了?”韩力护小心翼翼地问道。

  “件非常不开心的事,我难受死了,我都不想回家去了。”柳丝丝的口气里不自觉流露出隐隐的撒娇的口气。

  “你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韩力护的声音却很焦急。

  “没什么。无聊透顶,我烦死了。”柳丝丝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哭腔。

  “这样吧,你呆在那儿不动,我去找你。”韩力护说道。

  “真的?”

  “嗯,我马上就走,乘地铁赶过来,不会超过半小时吧。”

  “好吧,你不要太着急。”

  “你千万别走,等我,知道吗?”韩力护叮咛道。

  “嗯。”

  柳丝丝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浸泡在黑暗中。天空上流淌着地表上泛滥上去的光线,像个虚幻的巨人世界。星星是星半点看不到的,柳丝丝百无聊赖坐着,长椅上到处是幽会的青年人,还有就是在这里闲坐的老年人。她觉得自己异常的孤独,就像那些行动迟缓的老者。

  手机响了,韩力护说他已经赶到了地铁出口,问柳丝丝在哪里。柳丝丝有气无力地告诉她,自己所在的方位。不久,韩力护的影子从南京路那个方向摸索而来,柳丝丝没有站起来,拨了他的电话,韩力护接过电话,问她具体在哪个方位,柳丝丝望着他,边悄声地指挥着他,向前,向右,再向左,直到韩力护站到她的面前,她指令道:“前方三米远。”

  刚刚从强光中走过来的韩力护还时半会适应不了公园边的暗淡景象,看到面前的柳丝丝,露出很惊讶的神情,笑了起来,“你真的很鬼啊。”

  “你说我是鬼啊?”柳丝丝坐在椅子,没有动弹地说道。

  “嗯,只能看到你的鬼影。”韩力护开玩笑地应和道。

  “我是个女鬼,你就开心了吧。”

  韩力护走到她的身边,笑道:“女鬼都是很漂亮的。”

  “漂亮的女鬼是会吃人的。”柳丝丝轻声说道,她不想把他们的玩笑话,让边上的人听见。

  “我不怕你吃。”韩力护说道。

  “我又不漂亮,自然不会吃人了。”柳丝丝吃吃地笑道。

  “你是不会吃人的漂亮女孩,这总该行了吧。”韩力护乖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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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你打电话的声音好吓人。”韩力护问道。

  “奇怪吧,没有想到我会打电话?”柳丝丝仰脸扫视着他。

  “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呢。”

  “怎么样?感到骄傲吧?”

  “为什么?”

  “遇到危险,首先想到你,你不觉得是种骄傲吗?”柳丝丝傲气地昂着头说。

  “没有,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充气量也不过是个打手而已,随叫随到罢了。”韩力护自我解嘲地说道。

  “你?你不愿意?”柳丝丝冷下脸来。

  “怎么不愿意?听你的声音,我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就过来了,愿不愿意你还看不出来吗?”韩力护笑道,“我觉得凑合着还能算作护花使者吧。”

  “难怪你的名字叫——力护,原来有这么个典故。”柳丝丝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要你这么说,我还就是这样个护花的命了。”韩力护跟着笑道。“我这名,原来我爸给我起的是:力沪,就是上海的那个沪字,后来我觉得太难听,上中学的时候改成现在这个护了。用原来的‘沪’,看就知道是上海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上海人。”

  “怎么,你歧视上海人啊?”柳丝丝奇怪地问道。

  “也不是了啊。只是觉得如果不让人知道你生活在那里,该有种什么样的爽的感觉了。”韩力护说道。“哎,你没碰到什么事吗?你说的危险在哪里啊。”

  “现在好了,”柳丝丝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么快啊,眨眼之间就没事了?”

  “是啊,也怪你跑的速度太慢了。”

  “再快我就成飞毛腿了。没事就好。”韩力护轻松地说道。

  “也就是突然感到无聊了。真的好无聊。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耽误了你的时间了吧。”柳丝丝说道。

  “哪里,我也没有什么事。”

  “喂,我问你,我是不是特让人烦的那种,特推销不出去的那种?”柳丝丝问道,很期待的眼神,全神贯注地看着韩力护。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是那种特好特让人珍惜的那种。”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没有人要的呢?拼命地要推销出去的感觉。”柳丝丝叹了口气。

  “谁这样对你啊?谁这么有眼无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丝丝眼睛里闪过比忧伤,“今天本来心情好好的,哪里想到会碰到那件事了。现在心里真的好郁闷噢。”

  “什么事啊,你吞吞吐吐的,想说就说清楚好不好。”韩力护被女孩弯弯绕地绕得没办法,焦急地问道。

  “说出来,你别要笑话我。”柳丝丝说道。

  “你说啊。”韩力护催促道。

  “今天,学校里的全教师喊我吃饭,她要为我介绍对象,她开始的时候又不告诉我,就把个男孩介绍到我面前,你说气人不气人。我真的这么推销不出去吗?”

  “那你同意了?”韩力护的心里咯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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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意什么呀?我心里难受死了。”柳丝丝说道。

  “你说的那个全教师就是培训班上的那个全莎比?她怎么这么热心为你张罗这事?她有什么资格啊,你居然还听了她的话?”韩力护莫名其妙地恨起莎比起来。

  “她是我表姐,我才不听她的话呢。她总是骗我,这次,我真觉得被卖出去的感觉。”

  韩力护松了口气,也许柳丝丝的态度与立场,让他松了口气,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也是关心你嘛。”

  柳丝丝听罢,挥起拳头,“啪”的声打在了韩力护的胸前,“叫你胡说八道。”

  韩力护假装委屈地哼哼了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啊。”

  “原来希望叫你来安慰安慰我,可你又来讽刺我。”柳丝丝小声地说道。

  “那你同意不同意啊?”韩力护转过话题。

  “我同意什么?我压根儿都没有想过,我都被气死了。”

  “唉,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啊。”

  “你自己设身处地来想想,生不生气?你以为我是嫁不出去啊?”

  “我就不生气,如果有谁来给我介绍,我正高兴着呢。”韩力护说道。

  “瞧你那副嘴脸,臭美。”柳丝丝望了眼他,说道。

  “什么时候,我也找全老师,让她给我介绍个,条件就是像你这样的。”韩力护索兴开起了玩笑。

  “你?你太坏了,你也来挖苦我,我,我要哭了。”柳丝丝说着,但她的声音中,却含着调皮的笑意。

  “我投降成不成?在女孩的眼泪面前,没有个男人能战胜的。”韩力护说道。

  “你真的想打我啊?”柳丝丝说道。

  “我干嘛要打你啊。”

  “你不是说要战胜我吗?”

  “我有那个豹子胆吗?好了,别争了,你能开心,我也开心了。”韩力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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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丝丝拍着身边的狭窄的坐椅,对韩力护说:“你坐吗?”

  韩力护无奈地望着挤挤磕磕的空间,向柳丝丝摆了下手,划出个尴尬的示意,柳丝丝掉头四顾,发现不远处的花畦边,空着张长椅,可能地坪灯照得那儿十分明亮,所以,被情侣列为不受欢迎的地理位置,柳丝丝向那里呶呶嘴,韩力护会意地点了下头,两个人起向靠里面的长椅处走去。

  两个人分别坐下,柳丝丝仰着头,背靠着长椅,望着灯火明灭的城市高层建筑,仿佛天空中还有个被烈火顶托起的空中楼阁似的。

  韩力护隔着柳丝丝坐下,没有吱声,两个人似乎时找不到话题。韩力护悄悄地看了看柳丝丝,发现她正全神贯注地眺望着城市的看不清本色的天空,便没话找话地问道:“究竟怎么了,今天晚上?“

  柳丝丝似乎沉浸在光线迷蒙的思绪中,没有理会韩力护的发问,只是轻轻地“嘘”了声,搞得韩力护止住了好奇的探询,也模仿着柳丝丝的样子,躺下身子,散漫地看着城市的天际光束。记得有首歌唱过,女孩的心思永远不要问,她们像游丝样,不着边际,居无定处,飘起来浩浩荡荡,问起来却杳无踪迹。

  “怎么,喜欢看夜景吗?”韩力护又没话找话地小声说道。

  “嗯,我觉得自己已经消失了,只有眼前的光,还有我的童年的时光。面前的变成的不现实了,我觉得眼前很虚;现实的变成过去了,我好像踏着这些光,回到了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时光。”柳丝丝有些吃力地说着内心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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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莫非踏着时光隧道回到了过去吗?”韩力护用手扶着长椅,说道。

  “要是再能回到过去,倒好了。可惜我太大了,就是有时光隧道,也挤不回去了。”柳丝丝的声音中充满感伤的酸楚的味道。

  “不会的,你像柳丝样,时光隧道拦不住你。”韩力护开了句玩笑。

  “哎,我问你,眼前看到的光,是不是就是时光?”柳丝丝奇怪地问道。

  “这么复杂的问题,我哪里能回答啊。”韩力护说道,“不过,我最近琢磨了个道理,光线是正向的衬托,而音响是反响的衬托。”

  “别,别,太深奥的道理,我搞不明白。”柳丝丝故着大惊小怪地说道,但她的口气倒好像是鼓励对方似的。也许她这么咋乎吧,韩力护却没有声音了。柳丝丝等了片刻,问道:“你说啊。”

  “不是你不让我说的吗?”韩力护有些卖关子地说道。

  “我不是听着你说的吗?”柳丝丝用温婉的口气,说道。

  “就比如眼前这个夜城市吧,远处的大楼衬托着面前的大楼,是因为有了远的建筑,才衬托出面前的建筑。所有的建筑,都是通过衬托体现出来的,因为这种衬托,才有种景深,才觉得高楼大厦之间有种空间存在。我觉得这个叫‘正向反衬。’因为衬托,物体才存在。声音可就恰恰相反了,声音属于种反向衬托,只有种声音没有的时候,才能衬托出另种声音,同样,有种声音,才能衬托出另种无声的状况,古诗中不是说的好吗?鸟鸣山更幽,鸟鸣没有衬托出的热闹,反而把空山的‘幽’衬托出来了。”韩力护气呵成地说道,然后停下来,看着柳丝丝的反应。柳丝丝见他又停下来了,便说道:“挺好啊,怎么不说了?”

  韩力护便接着说道:“城市的视觉上的纵深,其实都是通过反衬来体现的,如果没有衬托,就没有城市的深度。你看我们古诗中很多的句子,讲的空间,都是通过反衬来得到的。像——‘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窗户衬托出西岭的遥远,门是近景,衬托出远处河里的船,它们的相互关系,是种空间里映衬着的存在。其实所有的纵深都是种衬托体现出来的关系,‘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柳丝丝’,荷叶是如何体现出来的?是通过与天的比较来体现的。‘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这里也是种空间,这样的东西多了,像‘潮平两岸阔,风正帆悬’,两岸阔是如何感受到的?是因为潮平的衬托啊。我觉得古诗中的所有的空间,都是通过物体之间的衬托体现出来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都是这样的类型,面前的这座城市的纵深,也是通过衬托,是通过前后建筑之间的衬托来体现的。”

  “呵呵,你最近研究起光线的学问了?”

  “这叫什么学问?”韩力护说道,“因为你提起在夜晚的感受,我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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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没有夜晚,但夜晚不会忽略城市。柳丝丝渐渐忘记了今天晚上给她带来的不愉快,却记起了她到了回家的时间了。韩力护借机说,陪她起回去,毕竟他们曾经同过路,而韩力护个很正当的借口,就是他的朋友在花木,与柳丝丝走的是同条路线。柳丝丝矢口否决了他的要求,韩力护有些嘻皮笑脸地说:“我是护花使者啊,行使职权,是我的本份噢。”柳丝丝瞄了他眼,说道:“我不是花,用不着你来护。”韩力护说道:“在我的眼中,你就是花。”柳丝丝大声地嚷嚷,“你搞借了,我是根叶子,知道吗?我充其量是柳树叶。”韩力护暧昧地笑着,“花草不分家吗?何况我正要到花木去,看样子,我今生与花草有缘啊。”柳丝丝推了他把,嗔道:“去你的缘吧。”两个人因为这么斗来斗去嘴,反而有种特别的亲昵了。

  开往浦东方向的公共汽车,驶上了高架桥,仿佛道路搁置在城市的上空,齐着高楼大厦的楼顶,翔游在空中。城市到处灯火辉煌,高架桥两边的建筑,大部分是住宅楼,这里面的灯光虽然没有商业区那么灿烂而华彩,但格格的窗户绵密地布满了建筑,却显得特别的细腻而繁复。窗格里泛出的光是黄铯的,是恬淡的,这是种生活流的灯光,在那些微弱的灯光下,是个家庭的存在,是个上海人的全盘的家当。座布满窗格的高楼,是上海人生活的压缩,是部各不相同的平凡的生活的叠加,从外面看,这些高楼平凡而体积有限,但是它的内里却是个无垠的世界,事实上,个可度量的世界旦铺展到人心的面,便永远是无穷大的无边无际。望着像山峦样高低起伏的城市住宅楼,你会感叹人类像蚂蚁样渺小的生存方式,艰难地在城市的空间中努力挣取自己呼吸与残喘的那段狭小的体积。

  韩力护与柳丝丝坐在起,在市区的时候,车上很拥挤,基本无法谈话;开始接近浦东的时候,人开始稀少。车子驶上了洋浦大桥,高耸的桥基把车子带上了城市的高空,夜晚的上海,像是铺开了高底起伏的发光的棋盘,杂色的光线,交织出的是个粉嫩而脆弱的城市,就像深海里那些在黑暗中触即破的水母类的发光生物样,你甚至不敢用眼睛肆意地扫射这片浩大的城市生物,似乎你用力看着它们,它们就会崩溃似的倒蹋下来。谁是这个城市的主宰?在这个城市的光怪陆离的夜生活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与欲望?韩力护奇怪地想到了这个问题。男人的思想里,总会对阴谋与欲望感兴趣,喜欢把所有的世界都解读出能弄懂的切。但是,面对面前的这片伟岸而娇弱的城市,你更多的是种小心翼翼的爱怜的渴望。

  韩力护的左腿无意识地碰到了柳丝丝的腿,心里萌生了种痒痒的感觉。他保持着与这个女孩的轻微的衣物的接触,甚至与柳丝丝还要谨慎。过了洋浦大桥,车上乘客渐少,两个人又聊起了城市的夜晚。韩力护又借机说起了他的那套对城市的“反衬”的看法。他说,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衬托才显示了存在,相对的存在,构成了世界。中国古典诗歌中构思的主题,其实都是种相互衬托的原理,像城市建筑物之间的相互衬托,构成了空间的对比关系;声音之间的相互衬托,构成了音响关系,人的运动,其实也是通过静与动的反差而存在的,就像坐在汽车上,也是通过车子的运动,来感知这个城市的活力与动荡的。

  韩力护说道:“你看车子在运行,倒使人想到古典诗歌中写的,‘满眼风波多闪烁,看山恰似走来迎,仔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杜甫的‘稍知花改岸,始验鸟随舟’,都体现了种运动的相对性。人最敏感的还是种相对关系,这也是诗歌中总喜欢用种运动衬托另种运动的原因啊。”

  柳丝丝听他侃侃而谈,说道:“听你说,我倒像上了堂课了。”

  “别寒碜我了。”韩力护说,“其实我也在想搞清楚中国古典诗歌是如何结构的,我最近没事,就觉得中国古诗中最关键的就是构建了三种关系,我刚才说的:视觉上的衬托关系,声音的反衬关系,动与静的相对关系,我觉得有了这三个关系,就能知道古诗是如何搭配谴词造句的。其实这三种关系,倒是观看夜上海表面现象的把尺子呢。”

  “是吗?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上海看的这么透吧,”柳丝丝有点不服气地说道,“用尺子量来量去的,你这么看上海还有什么乐趣而言?”

  “呵呵,我说的三种关系,只能算是最浅薄的关系了,上海的水太深,我永远看不透的。”韩力护说道。

  “也别这样贬低自己了,总之嘛,与君席谈,胜读十年书。”柳丝丝鼓励性地抿起嘴唇,送给他丝安慰式的笑容。

  韩力护先行下了手,与柳丝丝道别,钻进了夜色中。在走了段距离后,韩力护掉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公共汽车,他想到了自己说的三种关系,此刻,公共汽车衬托着城市的背景,在他面前隔开了段冰冷的距离;城市噪杂的声响,却激发起内心里的种喧哗,而自己此刻停顿的观望,却被远去汽车的运行的速度无情地抛弃,他仿佛被层层叠叠的蛛网包裹,束缚在城市的这块他原本不应该涉足的土地上,刹间他涌上的是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为什么刚刚离去,却有种思念开始诞生?韩力护想弄清楚内心里的凄迷,但是,他知道,他那套所谓三种关系理论,永远解释的是外在的关系问题,对灵魂的深度揭示,是他无法弄懂与搞清楚的陌生领域。城市能够解释的永远是外表,就像城市地图与建筑物的外形你可以记录与描慕,而内心的神秘是永远无法阐述清楚的,城市的灵魂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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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冲莎比发了通火之后,很生气地扭头而走。只剩下莎比个人,形影孓立地站在熙来攘往的街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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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条横行的平行于南京路的小巷,但却狭小而暗淡,就像任何城市里的条吵吵嚷嚷的小巷样。莎比不知去向哪里,自己最喜欢的表妹离开了,最信赖的个男孩拂袖而去,也许自己真的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丝丝有必要这么怪自己吗?其实自己都跟丝丝提过这件事,看她没有特别的否决,才安排了这次的见面,但没有想到丝丝会这样的反应激烈。小穆呢?当小穆对她大发雷霆的时候,莎比却感到种莫明其妙的快意。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自己撮合小穆与丝丝,是因为心里有种自私的想法?难道得到好处的就是自己吗?

  莎比这样自责着自己,问询着自己,路沿着小巷,百无聊赖地走着。

  小巷是她熟悉的,南京路变化很大,而这里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依旧是个门点隔着个门店,杂乱无章,但却很有生活气息。

  她想到了小姑,不知为什么,她在这样的孤寂的时候,她特别需要个亲人来安慰她。

  她摸索着道路,回忆着那天丝丝带她去见小姑的路线。那天见到小姑的时候,因为有丝丝在身边,莎比并没有说多少话。她现在需要个长辈,来倾诉她内心里的苦闷与失落。

  她心中的秘密,没有人可以与她分享,甚至是丝丝。

  她不会忘记那过去的刻,那个让她臭名昭著的刻。丝丝对她的恨,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丝丝的心中,她是造成丝丝父母不和的主要因素,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无辜的,是无法选择的。

  她不会忘记那天,三姑父也就是丝丝的父亲,突然闯进她洗浴的浴室,把她紧紧地搂住的情形。

  那还是她上中学的时候,父亲那阵正与母亲闹离婚,她因为上学方便,便住到了爷爷家,就是黄河路这儿的个老宅。爷爷过去是远洋轮的大副,因为经常出国,补助很高,家里生活条件直不错,单位分了这幢贴近市区的小楼,在上海来说,是块很难奢望到的宝地。这种楼原是单门独院的小阁楼,在解放前应该是某个有钱人家的所很不错的宅院。时代变迁,这所住宅重新安排了住户,打破了原来的体化结构,分割成自成体系的房间,下子住入了四家住户,莎比的爷爷就占用了层底楼与隔壁的间厕所,后来相邻的户人家,用三楼的间小阁楼,换了那间厕所,于是,莎比爷爷的住处,除了楼的间较大的房子外,三楼还有间小房间,虽然只有十几平方米,但这种独立的小房间,无疑扩大了家里的居住空间,给人来人去带来了方便。莎比那时候正在上学,当时父亲刚从黄山迁回插队的户口,在上海也没有工作,居住地离市中心也较远,与母亲直那么闹着,于是就让莎比住到了爷爷家,住到了爷爷的那间三楼小阁楼上。

  平时上学,莎比从来不回来,但那天下午的时候,她发现身上来了,血迹渗透了内裤,她便找个理由,提前回来了。

  爷爷与奶奶都不在家。爷爷退休后,被聘用到辽宁葫芦岛的处造船厂,平时很少在家,奶奶肯定到人民公园里去锻炼身体去了,屋子里很安静。

  莎比开了大门,这是四户人家共用的大门,她必须穿过人家屋子里的挂着的衣服,才能走到自已家的房间。

  踏上木头的台阶,她用钥匙打开了爷爷家的屋子,然后带上门,跑到自己居住的小阁楼上,换了内裤,觉得浑身不舒服,涩涩的很难受,便重新下到楼去,准备洗把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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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屋子,其实就是个大房间,内里的结构是没有门的,南北大呼隆地相通着,地板墙壁都是木头,房子的南端,是厨房与卫生间杂揉为体的间小房间,从北边的正房间,踏着“咚咚”的地板,下行而去,就到了那间小厨房与卫浴合为体的小隔间。地方不大,但上海人向来是螺丝壳里做道场的,里面摆布得倒也井井有条,自得章法。厨房最靠里边,拉上了个布帘,可以用水笼头沐浴,平时帘布拉起来,不影响整个空间的完整。

  屋子里很安静,习惯了上海的吵杂不息的响声,在这样的屋子里,车流的呼啸声必须隔几个马路才能弹过来,显然是种难得奢侈到的安静。

  莎比踩着咚咚作响的地板,在屋子里似乎做出了很大的动作。反正没有人,也无所谓避讳了。

  莎比来到厨房间,拉下了隔帘,烧了会水,看水温八九不离十了,便脱光衣服,钻了进去,放下水帘,罩着自己。

  女孩也许对自己的生理反应都有种不洁的感觉,在这时候沐浴,可能更多的是种心理的慰籍,她让莲蓬头哗啦啦地倾下水帘,慢慢地,让自己裹进了水雾中,好像感到那每缕的温暖,都渗透进自己的心里,融化进自己的肌肤中。

  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还很陌生,高中时,她就发育得很好,身体曲线玲珑,她既欣赏自己的凹凸有致,又很讨厌自己这种截然分明的变化。打开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体上的每个陌生,都令她感到苦恼,这种苦恼像蛇样地缠着她,所以,她后来成绩直不好,加上父母之间的不和,她学习怎么都学不进去。

  就这么在水中边洗着,边自我欣赏着,后来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咚咚”的踩上木板台阶的击打声,显得很沉重,莎比想,肯定是奶奶回来了,静静地听了会,她相信了这点,便没有在意地又继续把自己笼罩着暖水中。

  切都是突如其来发生的。隔帘突然被掀开了,然后突然伸进来双巨大的男人的有力的手,把她的腰把搂住,拖出了水帘之下,她觉得自己突然悬空了,无力掌控自己,但那双手很有力度,不至于让她跌倒,她觉得被掠走似的飘飘然无从依靠。

  突发的事件,使她本能地尖叫着,水流涩在眼睛里,头发从额上垂下来,她几乎不能判断是谁把自己拦腰抱住。

  她的尖叫发生了作用,那双手停顿下来,把她重新放回帘子中,搁到了浴池内。

  莎比惊魂未定地扭头看着,她看到的是个熟悉的面孔,就是她的三姑父,丝丝的父亲。

  “是莎囝啊,我勿晓得是侬也。”三姑父两手净潮,脸上是满脸的尴尬,低着头,不敢看着莎比。

  莎比几乎在那刻失去了知觉,头脑里片茫然,突然间,她意识到,她全身赤裸地暴露在外面,便两手本能地护住胸部。再看刚才被拖出浴池的地方,地下蓄积着滩滩血水,刚才的这么折腾,她的身体里的经血流淌出来,顺着大腿,滴到了地面上。

  莎比觉得自己被剥得干二净,而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姑父,她委屈得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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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姑父退出了厨房间,只听到他在外面连声安慰她,叫她不要哭了,莎比却越想越伤心,想到爸爸妈妈在闹离婚,自己从来没有享受到父爱母爱,而现在竟然丝不挂地暴露在自己的长辈面前,为什么这切都被自己遇到了?

  莎比哭闹,全家都知道了。连琐反应就是丝丝的父母进入了冷战阶段。这就是丝丝痛恨莎比的原因。

  其实,这个事件中,后来才知道,丝丝的父亲外面有个情人,约好了到莎比爷爷家幽会,没想到下午的时候,莎比回来了,丝丝的父亲还以为洗澡的是先期而至的情人她有把屋子的钥匙,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幕。

  因为莎比的哭,莎比的叫,这个事件整个家里人都知道了,但那时候丝丝还小,她只知道是莎比揭开了家庭不幸的内幕,而根本没有分清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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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来到了前阵与丝丝去过的拆迁楼的孓遗,此处,沉浸在片黑暗中,似乎城市在这里坏死样,但还没有舍得被割掉,显得特别的累赘而难看。

  莎比很容易就找到了上次小姑留守的那幢拆迁楼,惨白的墙壁,像面失去血色的巴掌,屹立在眼前。过了段时间,两边的拆迁的废墟范围更小了,小姑的那幢楼显得更孤立,更危机重重。

  莎比拍了很长时间的门,才听到楼上有声音传出来。莎比在黑暗中,抹了下眼泪,她不想让亲人看到她的内心的难受,看到她的藏掖不住的情绪。

  小姑点着蜡烛走了下来。莎比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屋内还是通电的,现在连电都没有了。

  “啥人啊?”小姑在楼梯上面问道。

  莎比应着。听出了她的声音,小姑很高兴地下来,开了门,然后端着蜡烛,退着回到楼上,大圈大圈的蜡烛光芒跳荡着,莎比摸索着上了楼,到了二楼的时候,小姑的手紧攥着她,这是双好手,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柔软,莎比觉得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急欲流下来。

  “就你个人,丝丝没有来?”小姑问道。

  “没来,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