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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阅读

作品:av 女优|作者:独忆|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0 12:26:19|下载:av 女优TXT下载
  就我。”莎比跟进了屋子。

  小姑把蜡烛放到了茶几上,叫莎比坐下来,小姑父也从内屋里走出来,亲热地与莎比打招呼。说了会话,小姑想起什么,吩咐小姑父什么,不会儿,姑父从厨房间里端出个大瓦盆来,小姑单手从桌上的锅碗瓢盆里拿出个大碗,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你姑父做的鸡汤,我吃不了,正好你来,你尝尝。”

  “我不饿,我吃过了。”莎比连连推辞道。

  “都回家里来了,还客气啥。汤味道挺好的。这里面放的什么冬虫夏草,难看死了,就是冬天像虫子夏天像草的,其实我哪里需要补啊,你姑父非要买这玩艺,你吃吃看吧。里面还有黄芪,香菇鸡蛋菌龙眼肉,味道还好,我吃了也是白吃了,你小姑娘吃了倒对身体好。”小姑面把碗推向莎比,边说道。

  “你小姑就会省,”小姑父在边上说道,“她身体又不好,经常腰酸背疼,省下钱还为谁呢?她自己不肯买,我就替她买吧。”

  小姑接着说道,“你姑父会照顾人,他就这个长处。”说完,小姑娇嗔地望着姑父。在蜡烛的昏暗的灯光下,姑父的满脸络缌胡须,像个乱糟糟的毛人,但眼睛里却放射出那种温顺的光。

  小姑父嘿嘿地笑道:“要是没这个长处,你还愿意跟着我过吗?”

  “你不能夸,夸你还真得意忘形了,”小姑继续嗔着说道,“你去干你的事啊,不要干扰我与莎囝谈话。”

  “我能去哪里啊,你把我吊在阳台上吧。”姑父开玩笑地说道。

  “你吊哪里,我不管,只要你不要这里就成。”小姑很严肃地说道。

  莎比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怪我,不该来这儿的。”

  “这是什么话,”小姑用眼睛示意丈夫到房间里去,“你来看我,我都高兴得没魂了。快,你姑父走了,没人捣乱了,你安心喝吧,喝光了,不然小姑是要生气的。”

  小姑父呢咕着,到房间里去了,只听到他重重地躺在床上的声音。

  小姑继续催促莎比喝汤,莎比捧着碗,眼泪却叭达叭达地滴下来,这是种家的感觉,亲人在身边,总是会容易牵连到成长的过去,记忆中的往昔,每刻过去的时光,总会从亲缘关系中重新闪回那份曾有过的鲜活。

  “怎么了?遇着啥事体了?”小姑不解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莎比,因为屋子里比较暗,小姑直没有看清莎比的脸容,但是近在咫尺,她看到了莎比红红的眼睛,还有两颊上那片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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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移近莎比,用另只完好的左手,交叉过来,摸着莎比的膀臂。莎比可以感觉到小姑直空着那只离她最近的右手,她知道小姑那只手发育不全,是只瘦骨嶙峋的鸡爪,但是,她觉得小姑的生活却是健全的,有着那朵家庭的温暖,在这种心理的趋势下,她把拉住小姑直藏在茶几下的右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也许刚才直端着盆子,感染了盆子外沿的热气,觉得小姑的手凉滋滋的,那只右手,只有幼儿般大小,摸不到点肌肉,骨头生硬地刺出来,但是,莎比握着却很舒服,她太需要点亲情的安慰了,哪怕是双残疾的病态的手。

  小姑用另只完好的手,加在莎比的手上,问道:“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我知道你的日子过的不好,你是家里最苦的个小孩了。”

  “小姑,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不痛快的事情,都被我碰到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莎比哭泣地说着。

  “莎囝,别说了,过去的事情不怪你,没有人怪你。”

  “真的不会怪我吗?”莎比求救般地看着小姑。

  “家里人是不会怪你的。你是个好囝囝,公公在的时候,最记挂的就是你了。那时候你才多大,你能懂得什么?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情。”小姑用那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按在莎比的手上。

  “小姑,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会骗你呢?你离开家后,公公与婆婆找了好久呢,你大姑还在电视台发了寻人启事,后来听说你找了工作,觉得你也许是想离开这个家,不想再看到过去的切,大家也就放弃了寻找。其实家里的人,都是喜欢你的,你的爸爸也是喜欢你的。”小姑说道。

  莎比的父亲是家里五个子女中唯的男性,从小是最受娇宠的,这种娇宠里,有长辈的关爱,还有几个姐姐的爱护。莎比的爸爸正赶上上海知青下放的尾声,当时三姐就是丝丝的妈妈下放到同属上海市的崇明岛,而莎比的父亲则下放到安徽的黄山地区了。当时,整个黄山林场,都是由上海插队知青组建的。今天的人们,可以走马观花地领略黄山的险峻,但是当年知青生活在那块的闭塞而山峦重叠的群山的深处,得到的却全然是点没有浪漫的艰苦。莎比的爸爸到黄山的时候并不长,受的苦也不是很多,他去的时候,黄山林场的条件已经改善了许多,那些年,每年都有上海的慰问团到黄山林场看望那些上海知青。莎比的大姑,在父辈中是家里最大的,生活条件也挺好,经常受爷爷奶奶的嘱托来看望这个唯的弟弟。没过多久,文革结束,上海知青全部返城,父亲重新回到了上海。当时,莎比的奶奶在街道缝纫社里上班,为了让唯的儿子有个工作,便退职在家,让莎比的父亲,他与那个卖衣服的阿姨住到了起,莎比也就彻底地与父母断绝了藕断丝连的来往。她能听到的,就是爷爷奶奶嘴里透露出的事关父亲的只言片语的信息,爸爸很辛苦,每天赶往市中心的淮海路上的时候,他先踏自行车走很远的段路,然后,把自行车寄放在公交车站的店铺旁,自己乘汽车赶往市中心,在那路公车汽车离淮海路服装店最近的地方下车,再在附近的相熟的人家,骑上寄放在那里的另辆自行车,赶往目的地。两辆自行车,辆公共汽车,是父亲每天来往的交通工具,主要目的还是最大程度地减少成本。但是,挤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并没有带来生意上的特别红火,父亲的生意,莎比感觉到做的并不好,爷爷奶奶经常在背后嘀咕着,然后在父亲来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塞点钱给父亲。

  现在小姑提到自己的父亲,她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自从在爷爷家发生的那起浴室事件后,她吓坏了,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三姑那阵天天来到爷爷家,哭哭啼啼,看莎比的目光也很陌生,三姑父有天被叫来,爷爷严厉地教训着三姑父,莎比看到三姑父被勒令跪在三姑的面前,痛哭流涕。在她的眼中值得尊敬的大人竟然像小孩样被惩罚,她感到所有的罪过都是自己的。如果自己不那么声张,就不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越来越感觉自己负罪沉重。以后爷爷奶奶望着她的眼光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充满着意犹未尽的无奈,更有次,当时尚十多岁的丝丝瞪着她,狠狠地说道:“你是坏女人。”这给了莎比强烈的刺激,她觉得这个家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唯的选择就是离开家了。她当时高中还没有毕业,看到多如牛毛的招聘公告,便早早地走上了社会。过早地与家庭断|乳|,使她的内心里总有那么种不健全的对家庭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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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眼泪是她发泄的种形式,流泪的前后,她会把自己分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莎比依靠着自己的小姑,无遮无拦地哭了气,觉得内心里得到了安慰,心境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莎比把小姑这儿,作为她依托着亲情关系的最后个吸|乳|的窗口,因为小姑是最安全的,最谅解她的。她想把自己攀附在这个窗口里,重新吸吮着家庭里的|乳|汁,她需要的更是精神的营养,而不是从这个家庭中获得实际的帮助。这就够了,莎比感到相当的满足。

  对于自己的家,莎比已经不奢望了,父亲与另个女人居住在起,而母亲,她只知道大概的方位,根本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她只是想把当前的生活料理好,把每个日子推向前,向前。她难以知道前面是什么,只是,她要朦胧地鼓励自己,要走下去,走下去。

  因为心境的改变,两个女人的话题开始信马由缰起来,小姑问到莎比有没有男朋友,莎比含羞摇头,她没有把今天为柳丝丝介绍对象的事说出来,她觉得应该把这个事情彻底埋葬,让知道的人越少,越能够埋藏得深。她只是说,今天碰到工作中的不顺心的事,觉得特别委屈,特别难受。

  小姑从过来人的角度,劝莎比尽早找个对象,过上安定的日子。个已婚的幸福的女人,总是喜欢让个单身女孩走进婚姻的天地,以为那才是个女人的最好的依托。而从内心里讲,莎比已对婚姻不抱希望了。

  望着小姑的热情的期待的目光,莎比却觉得自己很冷。婚姻的事实,是离她很远的事。她为别人的婚姻操劳,但从来是把自己的婚姻置之度外的。

  “小姑,我觉得自己很难爱上个人了。”莎比吟味着说。

  “莎囝,我总觉得你还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我都说了,过去的事情不会对你有影响的,你还是个纯洁的女孩,别把自己憋在过去的错误里了,那不是你的错。”小姑以为莎比还是因为洗澡事件而郁郁寡欢,依然如故地开解道。

  “我已经不相信男人了,我不会为不相信的人,去爱上谁的。”莎比欲言又止地说道。

  “傻丫头,结婚不结婚与相信不相信男人有啥关系?就像我与你姑父,看起来,我们都身体不好,但我们过的不是很好吗?两个人过日子都是平平淡淡的,不要把过日子想的太复杂。只要两个人互相瞧得起,互相不嫌弃,那比什么有钱有势都老好。”小姑又比照自己动员起莎比了。她的干枯的脸上放射出暗淡的红晕,在蜡烛的映射下,显出几分不觉得年龄的美丽。

  莎比想到什么,问道:“小姑,这房子越来越危险了,你怎么还不搬走啊。”

  “你姑父天天催着要搬,就像催命鬼似的。现在这家住户给的钱又涨了,反正在这里睡睡觉,都能拿到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体。”小姑兴奋地说道。

  “可是这里太危险了啊,孤零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墙就会倒下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这些老房子,经过了几十年,结实得很呢。”小姑的脸上是副乐观的表情。

  小姑说起小姑父的标本厂效益也开始不好了,以后挣钱越来越难挣了,说起这话时,小姑的脸上蒙上了丝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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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小姑父从屋里走了出来,对莎比说道:“小姑就是会焦心思。怕什么?只要我有口吃,就不会少让你吃口。把心放宽了,这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见效。”

  莎比接着道:“姑父说的对,心情放宽些,身体好就比什么都好。我以后会经常来看看你的。你过得好,我才不会担心你呢。”

  小姑笑道:“我哪里要你担心了?你把自己的生活打当好,我就老开心了。下次,记住把朋友带来,不然小姑不高兴了。”

  小姑父笑着说道:“看你小姑,有这样心急火燎的吗?她就有这个毛病,做什么事情,都急得不行。可是该急的事,她偏不急。这个房子的事,我都劝过多少次了,叫她搬家,可她就是不急。”

  莎比忍不住再次劝小姑道,“还是趁早搬走吧,搬迁公司里的人什么都有,使起坏来,人眼是不能睁的。”

  小姑父说道:“听见了没有?我说话你是不听的,莎囝今天讲的话,你该相信了吧。”

  小姑把夏虫冬虫汤端起来,示意莎比喝完了,眼睛斜睨着小姑父:“听,听,我听你的,再不听你的,我也住得安稳吗?”

  从小姑家里出来,莎比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想到小姑与姑父这么恩爱,她似乎又感受到了家庭的温馨。心情好,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走在人影已经稀少的小巷里,看着什么,都觉得怪舒服似的。上海有不夜城的称号,但是,它在本质上是睡眠的,此刻的小巷,就沉浸在昏昏欲睡的半眠状态。真正不眠的,仅仅是上海的物质部分,包括那些擅长哗众取宠招蜂惹蝶的霓虹灯,而灯火是城市最大的欺骗。

  正当她走到巷子的尽头准备迈入主干道想打的回去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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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回到他的地下作坊,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注意力。今天真是出了鬼了,从表面上看,他已经对莎比发了通火,但是,静下心来,他却感到种酸楚的情绪。

  他觉得委屈,觉得难受,更觉得有种愤慨。他似乎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他当时对莎比大吵大嚷的时候,莎比只是隐忍着没有吱声,他生气的正是她的没有反应,如果她对他吵下,回敬他同样的反驳,他也许会觉得心里舒服些,心里的积怨可能因而会散开。

  但是她没有。

  她像个始作俑者,制造了个尴尬的场面,但她却是副无辜的表情。小穆恨不得继续在她的面前大吵大嚷。

  在自己的憋闷的地下室里,小穆坐立不安,他拨响了莎比的电话。

  电话里,是很长时间的吵闹的声音,似乎没有接通。他试探性地“喂”声,那边传来细细的声音,“喂。”

  “你在啊。”

  “嗯,”那边传来莎比的轻柔的声音。

  “你在哪里?”小穆突然间觉得无法开启自己的愤怒,他已经于刚才发泄了内心的不满,如果重提旧事,只是机械的重复。也许莎比的声音,让他的干燥的怒气勃发的内心宁静下来。

  “我在路上啊,我正赶回家呢。你呢?”莎比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怨愤。

  “我早到家了,你怎么这么迟还没有回家啊。”

  “我出去散散心了。”

  “散心有这么久吗?”小穆问道。

  “唉”传来声莎比呵气如兰的叹息,那轻柔的气息,勾起了小穆的所有的对往事的记忆。这样的夜晚,他需要这样的气息,毕竟他们曾经在间屋子里呆过段日子,有过段非常美好的时光。那是种两“人”无猜的快乐时光。甚至他们没有觉得他们有男女之别,只是在个屋子下的相互依存的人。

  他突然间明白,他对莎比的愤怒,是缘自于莎比把自己抽离在外,让小穆走上条没有她的道路,这才是他迁怒于她的原因。在听到她的声音的那刻,他明白,他需要她。

  连日来的工作,使他忽略了她的存在,生存的紧迫,压抑住了他对感情的寻求。但是,个偶发的反向的刺激,激发了他所有隐藏着的欲望与冲动。在这样的夜晚,他的所有的情感与热情都无法蛰伏了。莎比那圆润的脸颊,那丰满的身材,在黑夜的那端,仿佛忠实地传送到他的内心中,他想把她紧紧地搂住,把自己的那份深深的渴望,融注到她的身上。

  内心的热烫,流淌到嘴边,小穆咬着嘴唇,终于喷吐了出来,“我想见你,可以吗?”

  说出口,他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话筒,他吐出了舌头,然后上齿抵住自己的下唇,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跳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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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现在吗?”莎比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惊讶的东西,倒好像是个老熟人温柔地按着他的意图,继续地追问下去。

  “对,我想你了”小穆简直难以想象出,他会说出这样的肉麻的话,他好久没有这样说出对个女孩的想念的渴望了。自从女友回到西安,他知道两个人再也不可能,就很自然地把“想你”这句话藏在了心里。

  “真的?”莎比的声音中点没有惊讶,倒像姐姐那般的承应与期待。

  “嗯,我想你,我想把你抱在怀里,我想搂住你。”小穆索兴不做二不休地嚷嚷道,他要趋热打铁,把自己的内心里对她的那种爱,那种渴望用种偏激的方式表达出来。

  “别瞎说了。”莎比温柔地制止他,就像个大人看着小孩耍小孩脾气似的。“你怎么来啊?”

  “我打的去。”

  “嗯,行,那你来吧,我先乘地铁,肯定比你先到家。”

  “好,那我走了。”

  “喂,等下。”莎比的声音大了起来。

  “什么事?”

  “当心点,把门锁好。”

  “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小穆笑道。

  “多点当心没有坏处。”莎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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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外,闪过桔黄铯的城市,道路上,黄黄的片。城市高架桥,让上海变得古里古怪,无形中增添了许多的空间,也增添了无数的麻烦。

  小穆望着夜晚中的城市,望着这似曾相识的桔黄铯,想起在很久前的日子里,他也曾经过莎比起领略过的同样的色泽,内心里被尘封的感觉,再次像喷泉样,流泄出来。

  他已经疏远了这样的夜色下的温暖,现在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为什么很久都没有珍惜那份暖融融的感觉。

  人的确有种奇怪的感觉。种情当突然爆发出来的时候,就会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忽略了那么久,为什么早点没有去体味那种情的感觉,那种过去很自得的平淡的时光,便会觉得是种无所作为的浪费。

  有个女孩本来就是城市的那头,曾经离得那么近,他可以触摸可及,甚至他们已经有了最实的亲密接触,但是,后来好像好仅仅是时的假象,并没有深入地想想这背后究竟失落了什么。次意外的提醒,让他知道,他本来就应该得到那份女孩的亲切与温暖。

  他觉得自己被那个令人生厌的网站误导了许久,整天都把时间耗在上面,为网站的点点繁荣而沾沾自喜,又为自己的电脑知识有所长进而乐此不疲,然而,这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得到的仅仅是心理上的那种虚荣的充实,他总以为那份感情还在遥远的地方,然而,现在他却突然感到,现实世界在大踏步地前进,你只要稍有忽略,你就会失去你曾经以为掌握在手不会消失的那份宝贵的东西。

  熟悉的横过天际的地铁路线,并行着出租车走了好久,隔着车窗,可以听到那隆隆的铁轨撞击的声音。这似乎是三号线路经过长宁区的路段,意味着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在地铁站,小穆伸长脖子,注意了出入口,他以为在那人影中,有个会是她。

  其实城市太大,很难会有相遇的可能。他想清楚后,便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仍目不转睛地追随着地铁站的出口,好像里面可能有那个熟悉的温暖的身影。也许概率越小,越会使人涌上种宿命的期待,如果在那刻,她会突然出现在灯火阑珊处,那会是种什么样的城市奇迹啊。

  车子停在了过去他每天都要走过的熟悉的小区,下了车,空气中弥漫着种温暖的窒息人的气息,小穆觉得距离是很讨厌的东西,在阻隔着他的接近,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以减少那冗长的耽搁的时间。

  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等他?他没有什么清晰的印象,只是她是个综合的整体,发散着朦胧的没有形状的微光,每缕光束都是他需要与喜欢的。

  爬上了楼梯,好久没有爬楼梯了,他竟然觉得气喘吁吁,他估摸着方位,觉得这里既熟悉又陌生。毕竟他每天朝夕生活在这里,但又毕竟没有来了这么久。

  各家的门上,过年时贴的对联已经破败,七零八落,莎比的那个门,还装着最陈旧的铁栅栏式防盗门,有点寒酸,但却很好辨识。

  小穆伸手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他轻轻地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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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走进屋子,没有看见人,他脱掉鞋子,看到门口放在双拖鞋,方向朝向里屋,显然是这个屋子的主人特意置放好的,这个细节,让小穆的心里略有所动。

  外屋没有开灯,厨房里却亮着灯光。小穆把拖鞋穿上,摸索着向厨房与卫浴的方向走去,走进去,发现里面也没有人。

  他忍不住叫道:“莎比姐,你在哪里?”

  身后,传来莎比的声音,“你来了?你走的挺快的啊。”

  “快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幸好路上没有堵车。你多晚回来的?”小穆掉过头去,看着她。

  莎比换上了身粉红色的睡衣,这是小穆过去曾经熟悉过的内衣打扮,手里抓着包显然是刚换下来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走进来,把衣服扔进了卫浴间。她的脸上挂着种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小穆是这个房子的常客,她见惯不惊似的。

  小穆有些陌生地看着她,刚才在路上蓄积的那股冲动与情,面对着她的泰然自若,刹那间已经找不到感觉了。

  莎比重新折回走到小穆面前,似乎还有很多事情在忙碌着,小穆感到,如果自己再不采取措施,她就会像条鱼样,从自己的指缝里滑走。

  他的头热,猛地伸出手去,抓住了莎比的肩膀,大开胸的睡衣,经过他的这么拉扯,露出了她的白花花的胸脯,莎比两手本能地护卫着,捏住下滑下来的睡衣,双眼睛射向小穆,充斥着质疑,甚至可能是怒火。

  旦付诸行动,就会不计后果。其实勇气所需要克服的,是行动前的那种犹豫不决,最难迈出的,正是行动前的那刻静止,就像摩擦力达到峰值的是运动前的那刹那。小穆在大胆而主动且富有用意地抓住莎比的时候,他的心情反而表静下来,他对自己是满意的,至少他觉得自己的那种欲罢不能的欲望已经不再折磨自己了。他抿着嘴,有些讪笑地看着莎比,掩饰着自己的那种情不自禁的尴尬,“你真坏。”

  “为什么?”莎比疑惑地看着他。

  “你对我反正不好。”小穆另只手放在莎比的另只肩膀上,莎比没有什么动弹。

  “你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了?”莎比很认真地问道,好像她的潜意识中,她自认为自己直是对他好的。

  “你心里有数。”小穆截断她的话头。

  莎比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为自己无法令别人满意而伤怀,她的眼睛偏向边,陷入了沉思,喃喃地说:“我是个坏人吧。”

  “不,你是个好人,是好人办了坏事。”

  “怎么会呢,只有坏人才会做坏事的。”

  “不,好人也会做坏事的。”

  “那么,怎么才能不做坏事呢?”莎比说道。

  小穆望着神情黯然的莎比,她的脸上笼罩着种深深的忧郁,突然间的冲动再次席卷了他,他的手托着莎比的后背,把莎比拉向自己,然后,他无意义地说了声,“这样就不是坏事了,”便把嘴巴凑上去,用自己的嘴唇吻向莎比的丰满的嘴唇。

  莎比没有反抗,轻轻地被小穆操纵着,倒向他的怀里,她的嘴唇被他掌控,自己失去了主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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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的温暖的小腹贴靠过来,坦荡而散发诱惑力。

  小穆不能没有反应,如果说第次在人民广场那儿贴靠在起的时候,他还有所顾忌的话,那么,他此刻却有些肆无忌惮。

  室息般的亲吻,让两人的气息混和在起,分不清彼此。互联的热气,让自己的气息受到阻隔,不知是不是因为抽空了了周围的空气,造成局部缺氧,被亲吻包裹着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小穆感受到莎比接触着的嘴唇的恋恋不舍。当他稍微缓和下来的时候,发现莎比的嘴唇,却紧紧地缠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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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的确是种敏感的握手。唇齿之间那点轻微的用力与松弛,都传达着种隐晦而明晰的意图。

  小穆松了下唇,那个信息便传递了过去,莎比的嘴唇从他的嘴里滑开,两人分开了段距离,眼睛有些茫然地对望着。莎比的眼睛,像风中的草叶,定了下,便飘开了。

  她咬着唇,问道:“你说啊,我坏在哪里?”

  小穆抓住她的肩膀,说:“今晚你没有做件好事。”他的嘴角弯上,蕴含着笑意。

  “为什么?”莎比直直地看着他。

  “我需要的是你,你却介绍别的女孩给我。”小穆觉得自己的话很肉麻,难堪地咬着自己的牙齿,似乎不用力夹着嘴巴,藏掖着的尴尬便会从脸上跑出来似的。

  “你尽瞎说。”莎比的质疑的眼睛,转化为丝绵软的羞涩,荡便荡了开去。

  趁她没有直视他的时候,小穆把嘴唇再次贴靠她的嘴唇。莎比似乎猝不及防地接受了。

  爱情是种升温的过程,那种缠绵的接触,也激荡着肉体的温情。两个人就这样亲过来搂过去,进行着人类亘古至今不变的亲呢的程式。

  这次,少了许多街头时的那种不自然的感觉,两个人都纵情地把自己身体放置到种暧昧的氛围里,让对方去感受,去体味。

  两个人就这样站立着,小穆不知道如何更进步地接近她的身体。脸颊靠的很近,似乎都希望用另种接近,来加重这样的亲昵。

  小穆把手顺着她的肩膀,滑过她的丰润的腰肢,捏住了她的柔软的腰部。像恋人样,下身轻微地靠近在起,面颊时而接近,时而分开,眼睛在亲吻时封闭住,然后又在个距离的控制下,互视着,嘴角边挂着那种满足的笑意。两个人在暗淡的时光里,全力感受到的都是自己与对方的身体。

  和谐的气氛,在激励着小穆继续深入地勘探着女人。

  他的掠过她的腰肢的手分开,委婉地附着在她的臀部上,似乎这样可以把她全身心地包围,他觉得完全地拥有了这个女人。

  开始的时候,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点击着她的富有弹性的部位,她的那种沉醉的表情,在暗示着他可以肆意地作为,便用手隔着她的沙柔般质感的睡衣,按摩着她的身体。

  也许这意味着进入到种危险的地带,女人总会在此刻保持应有的警惕。莎比的脸退后了点,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穆。小穆停止了放肆的探询,有些尴尬地望着她。也许女人在此刻需要沉静下来,思索下,她必须选择什么。

  “我洗下好吗?”莎比不愠不怒地看着他。

  “行。”小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放松开她。

  “你在外面坐会儿,我会就好。”莎比平静地说道,好像带着公事公办的神情。暧昧的时刻,那份不协调的庄重,却仿佛别有风味,反向地增加着那种暧昧的性质与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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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听着从卫浴里传出来的啪哒啪哒的水声,个人在屋子里转悠着。

  他来到了过去摆放电脑也兼用过自己卧室的房间里,里面空空荡荡荡,但并不显得太大。现在几乎忘记了自己当时是怎样住在这样个逼窄的空间里的。其实仔细想想,个狭小的空间,正是因为物体的摆放,才形成了个博大的天地。过去里面堆放着电脑,满满当当,却别有洞天,自己也在里面自得其乐,时过境迁,原来这个房间,竟然是如此的平淡无奇,如此的览无余。

  小穆跨进了门,在里面转了转,屋子打扫得很干净,里面没有额外的东西,似乎他刚刚搬走似的。小穆却觉得自己已经搬走了好长时间,现在重新回来,真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屋子里尽兴地看个足,他顺着通向阳台的过道,开了朝南的门,看到的是前面高楼的万家灯火,杂乱无章地明亮着,令人觉得很遥远似的。早已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后窗的灯光像孩子脱落的门牙,三三两两地残缺不全。

  这样的视角,过去他经常地凭栏拥有,此刻站立的这个阳台,是他了望外在世界的个平台。如今,旧地重温,还能感受到当年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依次在屋里走了个遍,他回身而返,听到“悉悉促促”的声音,抬眼看,屋里明亮处,袭白亮的光,闪烁在眼前。

  刚刚沐浴过的莎比穿着套白色的睡衣,薄如蝉翼,里面的轮廓坦露无遗。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罩杯,她的洁白的内裤。在瞬间的对她的扫视中,小穆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内衣边缘那种毛绒绒的花边,就像小白兔的尾巴,缀在衣角边。

  莎比显然又重蹈覆辙,像上次那样,把自己打扮得妖妖娆娆,小穆想,她根本不知道男人需要的是什么。女人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个物品,修饰得花里胡哨,达到非人的极致,女为悦已者容,是这种行为的理论支撑。她会把自己当成束花,在上面洒上矫揉造作的香水,会把自己当成块璞玉,非要在上面涂抹些虚伪的脂粉。小穆的眼前,无由地闪过莎比片中的那种喷香粉嫩的造型,她还在进入种误区,按照她臆想的男人的需要,对自己进行粉饰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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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在小穆的眼前闪了下,踱进自己的房间,在门边,她半遮半掩地逗留了下,藏起大半个身子,留出她的半掰面颊,看着小穆,另只手掖着自己的胸脯的衣服,说了声:“不许看。”

  其实不用她说,小穆都不敢正眼看她眼了。这样的女人使他陌生,使他拒绝,在这样的夜晚里,他其实更需要的是个女孩的亲切,女孩的随意的温暖,甚至他愿意接受个女孩脸上的疣斑,愿意感受到女孩背后的那种平凡。曾经,在与莎比共处室的日子里,他有过对她的亲情般的认识,有过对她平凡面的了解,但是,面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却阻挡了他的向往与期待。

  小穆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做。屋子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任何的东西,他也没有自己的房间供他躲藏。他尴尬地立在外面。刚才莎比的那种“不许看”的警告,似乎也成了对他的最后通告。

  过了好久,小穆立在客厅里,不知所往。个陌生的莎比近在咫尺,仅有墙之隔,但是,小穆却无法洞穿那个距离。

  “你在干嘛?”从莎比的房间里传来她的声音。

  “没干啥。”小穆舔着自己的嘴唇,局促地说道。

  “我这衣服好看不好看?”莎比的声音。

  “好看。”

  “你没有看怎么知道?”

  男人会懂得女人的暗示,这是种天分。

  小穆走进莎比的卧室,里面散发出种淡淡的暗香。说不清是自己的想象,还是屋子的主人喷过了香水。莎比刚才藏掖着自己,闪进了自己的房间,此刻,她却左摇右摆,大方地把自己的躯体展现在男人的眼前。女人,总有些不可思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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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没有?”莎比转着圈子,在房间里展示着她的睡衣。床头上的灯光调得很暗,房间里弥漫的是种暖融融的氛围。

  “嗯。”小穆应着,踟蹰地立着。

  “好看吗?我还是今天第次穿呢。”莎比亲热地说着,天真无邪,而又饱含着信任。

  “还行。”

  “你说嘛,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莎比带着点撒娇的口气说道。

  “其实”小穆斟酌着词句。

  “你是说不好看是不是,好叫人伤心噢。”

  “不是,我还是喜欢你过去的那样子。”

  “什么样子啊,我怎么记不得了?”莎比停顿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你连自己都记不得了?”小穆开了句玩笑,走近了她点。

  “你是说过去我穿的那些睡衣睡裤?你啊,是老土。”莎比暧昧地嗔着看着他。

  “我喜欢你老土的样子。”穆岩借着开玩笑的口气,把手搭在莎比的肩上。

  莎比没有动弹,若有所思,突然,她笑了起来,说:“我给你穿老土的衣服,给你看。”

  “烦死了,那就算了。”小穆说。

  “不行,我就要换。”莎比说道。

  她滑下小穆的手,来到衣柜前,打开柜子,里面成群结队地挂着件件五颜六色的衣服,有小穆看过的,但大多数是小穆未曾亲见的。女人的衣橱里简直是个八宝箱,它更多的是女人的期望,她在欣赏这些空闲的衣服的时候,肯定要比她穿在身上更有成就感。女人的幻想,在对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的时候最为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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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柜子里的衣服,像打算盘似的件件扒开,沉浸在其中,自吟自味。挑了半天,她拿出件睡衣睡裤,转身问小穆:“是这件吗?”

  小穆对她的身体的最贴近肉体的印象,就是莎比那天生病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的那副奄奄息的情景。当时她就穿着这件|乳|白色的睡衣睡裤,那时候,他没有把她作为女人看待,而是视着个长姐,这种感觉,让他找到种亲切与亲近。男人对爱情的需要的确很苛刻,不能否认男人最初对女性的追踪的动机里包含着情欲的成份,但是当他愿意去拥抱她去感受她的时候,他却是期待着她内质里那份可以令他感到放松的平易与和善。男人的追求的爱是猛烈的,但和风细雨过后,男人却可能会在女人那里寻找到种温柔的慰藉,他也会降低他追求的烈度,而还原出男人本性中的那种软弱的依靠。男人最后都是靠着女人。“我让你靠”的开始,最终却是“你让我靠”。不错,无数的英雄好汉在女人那里,都可怜兮兮,哀求着女人给他以关怀。就说伟大的鲁迅先生吧,在两地书里,开始的时候,他是个长者的口吻,给许广平以人生的指导,但到后面的时候,却是许广平对鲁迅进行开导与安慰。男人在情欲中走到最后,总是去寻找着那份女性的安慰与亲情。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任何个女人都会有这样的印象。女人的母性的天分,使女人乐意扮演着长者,也使男人找到了天然的避风港。不管男女相差的年龄有多大,男人到最后都会成为女人的孩子。女人愿意宽宥男人,让他像小孩子般地娇纵。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英雄难过的是母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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