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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阅读

作品:所谓教授|作者:止水惊羽|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4:09:34|下载:所谓教授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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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白明华对这件事如此重视,也如此给他面子。宋义仁有点感动,他一连表示感谢,然后不由得就想表白一下自己的忠诚。宋义仁将自己的构想和盘托出。白明华觉得有些想法也不太妥当。他觉得宋义仁有信心是好事,但太自以为是了也不好,太自作主张更不行,以后得让李红裕多管着一点。白明华什么也没说。

  白明华拿出一个手机递给宋义仁,说为了工作联系方便,公司特意给他配备的。宋义仁愣一下,感到有点意外,接着有点惊喜。他强压了喜悦说:“其实也用不着,让公司这么为我破费。”

  白明华不由地有点脸红。其实这是飘飘的意思。飘飘要买手机,买后飘飘又说白明华的手机有点老旧笨重,建议他换一个新的。反正有那天的两万块钱,白明华就买了个好的。飘飘建议旧手机送给她的继父宋义仁,说她的继父比亲父还好,她应该给他个礼物。他当然一口答应。通过几天和飘飘的接触,他觉得飘飘犹如天赐,飘飘是最好最理想最会照顾男人的情人,特别是在床上,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都能深刻领会,并且能最大地调动他的热情,将事情做得持久有趣酣畅淋漓。他觉得这一生有这样一个情人就够了,当然他也愿意讨好准岳父岳母。

  白明华走后,宋义仁拿了手机显得特别兴奋。他急忙回到家,对许慧说:“你看怎么样,我有本事,他就得用我,他就得给我相应的待遇,你还要人送什么礼,你看,这是公司给我配的,咱自己就能凭本事挣回来。”

  手机怎么用宋义仁不会,许慧当然也不会。两人轮流拿了琢磨一阵,许慧说:“飘飘不在,她脑子灵,如果她回来,肯定一会儿就鼓捣会了。”

  23

  下飞机后,刘安定没有直接回家,说要放资料,先去了办公室。把给何秋思买的衣服和香水化妆品等一大包东西放到办公室的柜子里,然后到实验室看了看大家,到中午下班时,才和大家一起回家。

  宋小雅不在家,屋子里也到处乱七八糟。刘安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洗漱完毕,还不见她回来。一股恼火不由得涌了上来。这哪里是妻子,简直就是养了一头猪。刘安定虽然肚子饿了,但也不想做饭,便回卧室躺着。

  刚才在所里没有见到何秋思,又不好问人。下飞机后他就给她打了电话,希望她能来接,或者在所里等他。但什么都没有出现。不知她有什么事,干什么去了。刘安定再拨通何秋思的手机,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大街上,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刘安定立即说:“你等我,咱们一起吃,我现在就出门,找好饭店你打我的手机。”

  刚要出门,宋小雅却回来了。真是冤家,该回来的时候不回来,不该回来的时候却回来了。刘安定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强忍了,用批评教育的口气说:“到哪去了,没事不学点有用的,整天胡跑,我看你这辈子要混到哪一天。”

  丈夫的突然回来让她有点惊喜,她说:“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又要出去?吃饭了没有,想吃啥我给你做。”

  飞回北京时他给她打过电话,但在北京还有些手续要办,也没买好回省城的机票,就没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刘安定缓和了语气说:“我已经吃过了,我有点急事要出去办,过一会儿就回来。”

  宋小雅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说:“不能等一等再走?”

  刘安定明白这种眼神,这是她需要性爱的流露。但何秋思还在街上等着,说不定已经找好了饭馆,马上会打来电话。他低了头假装没看到,说:“人家在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何秋思要了个小包厢,小小的包厢正好两个人吃饭谈话,可见何秋思是动了点脑筋的。刘安定坐下,何秋思就说:“和你老婆亲热完了?亲热这么久,久别胜新婚?好呀,你现在是大忙人啊,看把你忙的,有点像歌星赶场子,那里一完,立即往这里跑,跑马占地一样,是不是趁她睡着了偷着跑出来的。”

  刘安定说:“我就没见着她的鬼影子。我一回来先到办公室,想第一眼看到你,但没有。我把给你买的东西放好,和大伙说了一阵话等你,下班我才回去,因为她不知道我回来,也不知她跑哪去了,我才又给你打电话。”

  何秋思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刘安定下飞机后给她打电话,说他已经上了出租车,一个小时就能回来。她想想他的意思,可能是让她在家等着,因为有同事在一个车里他不好明说。她迅速回到家,先将自己打扮一番,然后又收拾一遍屋子,但死等到中午,怎么算都早该到了,可就是没个人影。这让她止不住心焦和失望,觉得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人家只是随便通知一声,人家现在早和老婆睡在了一起。她强忍着悲痛和伤心又等一阵,彻底死心了。下午还有课,她想到外面吃点,刘安定打来了电话,她只好说她在街上。先去办公室,先把礼物放下,这一点她竟没想到。看来刘安定是费了点心机的。看着满头是汗的刘安定,何秋思还是有点不满,心里也酸酸的。她掏出手绢给他擦擦汗,然后叹一声说:“我今天才理解了男人,男人不容易,泡妞搞婚外恋更是辛苦,既要瞒着老婆,又要哄着情人,想两头讨好,往往又两头不讨好,唉呀,真是不容易,既然这么不容易,你是何苦来着。”

  刘安定不禁笑出了声,笑几声忍住说:“你呀,你就看我的笑话吧,反正你是没掏心掏肺地爱上一个人,算老天有眼让你幸运,倒霉的是我,谁让我死心踏地爱上了你,没办法,苦死累死让人笑话死也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苦,天生一个苦命傻蛋。”

  一开始,她就相信他是真诚地爱她,决不是那些寻花问柳之徒所为。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眼睛,但他却不了解她,他哪里能理解她的心,哪里能理解在这些日子里,她是怎样受着煎熬。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止不住要想他,想到深处,她就想哭。再想到他正睡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的心又像火烤。但这些又如何能够告诉他。何秋思低了头说:“你觉得我没动感情,是和你随便闹着玩?”

  刘安定倒没有这样想,他相信她也爱他,但不像他一样疯狂。他觉得她是理智的,如果她丈夫给她办好了出国手续,她将义无反顾离他而去。刘安定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但又无法直说,便用玩笑的口气说:“我知道我也有点吸引力,不然这么漂亮的你也不会理我,但出国的吸引力可能比我的吸引力更大,如果我向你求婚,肯定会吓你一跳。”

  这正是她心里无法理清的一堆乱麻,她清楚,这堆乱麻今天理不清,可能一辈子也理不出个头绪。她避开实质问题说:“你可能把《婚姻法》忘了,你可不是自由人,求婚先得离婚,你有决心离婚吗。”

  真是聪明的女人,皮球又踢回到了他这里。离婚的事他想过无数次,但离婚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刘安定想想,还是无法正面回答。刘安定说:“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我们还是说点轻松的吧。”

  何秋思立即换了副轻松的面孔,然后问刘安定这次国出的怎么样。这个话题让刘安定有了说不完的话,也让她有问不完的问题。一直说到饭吃完,看看时间不早了,两人才一肚子心事起身回校。

  刘安定想去何秋思家里和她亲热亲热,何秋思也有这个意思。她让他走在后面,免得让人看见。进了屋,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抱到了一起。上了床脱去了衣服,何秋思又怀疑刘安定说不定和老婆睡了,刚从老婆那里出来再进她这里,也太恶心了。何秋思说:“不行,你得去好好洗洗。”

  刘安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相信我没见到老婆。”

  刘安定苦了脸去洗,被何秋思一把拉住,说:“我能闻出来,你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你老婆的味道。”

  何秋思装模作样闻闻,便将他搂到身上。刘安定说:“我还是去洗洗吧。”何秋思急忙压住他说:“不么,我等不及了。”

  刘安定的兴趣大减,酝酿一阵才又有了激情。事后两人都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何秋思连连叫苦,说耽误了上课,让学生告到系里就麻烦了。何秋思穿好衣服便跑了去上课,刘安定也有事,便直接往研究所走。

  刘安定来到研究所,却发现没带钥匙。回到家中,宋小雅在床上躺着,见他回来,急忙将背对了他。他想解释一下,发现妻子眼睛都哭肿了。刘安定一阵内疚。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丈夫出国一个多月回来却不和妻子亲热一下,确实是有点过分,妻子也确实无法忍受。刘安定爬上床,想将妻子翻过来,没想到妻子猛地一甩,差点将刘安定摔到床下。刘安定心里又止不住冒火。在地上站一阵,刘安定什么也没说,拿了钥匙出了门。

  来到所里,刘安定的心情还没有从沮丧中恢复过来。宋小雅确实有点可怜,但感情这东西,真让人没办法,爱一个女人,就会伤害另一个女人。他想不通人究竟算什么样的动物,如果人是单配偶动物,天性是一夫一妻,那么为什么人会如此想念别的异性,甚至有老婆总是人家的好这样的错误;如果人是多配偶或群居动物,那么为什么要一夫一妻,让那么多家庭生出悲剧呢。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研究所是个大四合院,办公实验都在这个院子里,院子中央还设了个羽毛球场,几位职工正在打羽毛球。何秋思赶去时已经到了下课时间,下两节课要由别的老师上,何秋思便来到研究所。她不管院子里有没有人,放了包就来到刘安定的办公室。

  闲说几句,刘安定便拿出那包东西,说:“我是在巴黎有名的时装店给你买的衣服,我想你肯定会喜欢。”

  何秋思想拉开包看看,又怕让人看到,便提了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的办公室门挨着门,突然何秋思喊一声,将包从屋里扔到了院子里。刘安定急忙跑过来,何秋思正一边呕吐一边洗手。他急问怎么了,何秋思喊:“怎么回事!你自己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

  院里的几个职工已经跑过来看了。刘安定过来一看,让他一下目瞪口呆。包里的衣物上到处都是屎。刘安定脑子里嗡的一下。但他马上明白了。这肯定是宋小雅干的,肯定是她中午拿了他的钥匙来办公室查看,发现了包里的东西后干的。

  刘安定急忙拎了包回到办公室,一股恶臭也在办公室弥漫开来,刘安定急忙将包拉紧,然后扔到了墙角。

  院里的人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都忍不住笑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将门关紧偷着笑。这又是一件更大的丑事,也是少有的奇闻,传出去无疑会让全校人笑话一辈子。刘安定真要气疯了。在地上走一阵,他想再看看包里的东西。拉开,里面好像到处都是稀屎,好像没一件干净的东西。狗日的,真是吃了屎,一肚子狗屎,竟然拉出这么多。此时如果宋小雅在面前,他真想一拳打破她的肚子,将里面的屎全倒出来。

  外面很静,但刘安定知道人们在屋子里议论着什么,是用怎么样一种神态在议论。隔壁的何秋思也没有声音,她抓了一手屎,她肯定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过去看看。想到每个屋里都有眼睛注视着这里,又忍了。

  冷静细想,门是锁的,不会有别人,只能是宋小雅。他觉得肯定是这样,中午他走后,她可能认为他去了何秋思家里,也许她给何秋思家里打了电话,也许到何秋思家里找了,没人后又猜想可能在办公室,发现钥匙在家,便拿了去找,结果发现了东西。宋小雅不是傻瓜,一看当然知道是给谁买的,愤怒中便想出了这个恶毒的主意。

  刘安定呆坐到别人下班后,才起身出来。何秋思的办公室已经锁了。回家的路上,刘安定拨通了何秋思的手机。何秋思只说她在家里,便挂了机。

  本想回去和妻子大闹一场,上楼时,他已没有了大闹一场的心情。他想心平气和地和她谈谈,然后心平气和地分手。他想,目前这种状况,如果不分手,势必还会闹出麻烦,势必还会有更大的痛苦。长痛不如短痛,这次他要下决心和她离婚。

  宋小雅仍然睡着,看到她,一股怒火却又止不住升了上来,想好了心平气和,却忍不住骂:“你怎么躺着不死,你那一肚子屎怎么不拉到你的脑子里,那些东西都是人家给我带了钱托我买的,算成人民币要值四五千块,这下好,我不管了,你去赔人家。”

  这倒没想到,宋小雅心里一下有点虚,说不定真是人家托他买的。只能采取死不认账的办法了。宋小雅一下坐起来,用以攻为守的办法道:“你说什么!你难道还没把我欺负够,你究竟想把我怎么样,你若实在看着我不顺眼,你就拿刀来,你把我杀掉。”

  难道会冤枉了她?不会,但他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干的。刘安定说:“你别给我耍无赖,门是锁着的,钥匙在家里,肯定是你去找我时干的,你还装孙子,我告诉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回咱们的婚姻是完了,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宋小雅知道这事谁都能猜到是她干的,但她并不是去找他。中午他出门时说有人等他,她觉得不会是何秋思,如果是何秋思他不会当着她的面说有人等他,她相信是真有急事。她很高兴地看他这次出国给她带回了什么,结果让她有点失望。东西也不算少,好像给父母亲戚都买了点,但都是些小东西,并没给她买贵重一点的。坐了想,突然就想到他给何秋思买了没有。她的脑子当时好像特好使,他觉得如果给何秋思买了,肯定还没来得及送,肯定要到晚上才去,如果是这样,东西肯定在办公室。这时她发现了钥匙,便想去看看。果然在立柜里找到了东西,果然是衣服香水化妆品,这些东西他竟然没给她买。她差点晕倒。愤怒和仇恨让她有了那个报复的主意。宋小雅又想,他说是她给钱让买的,已经是睡在一起的情人了,还说得那么清白,还不认错道歉,明显地是觉得妻子软弱可欺,不把妻子放在眼里,觉得妻子是靠他养活,妻子把他没有办法。宋小雅又不禁悲从心起,怒火中烧。她带了哭声骂:“离婚?我早就知道你想离婚,没那么容易!你想想你是什么东西,你穷酸破烂找不到老婆时,你就像丧家狗一样,死皮赖脸要死要活来求我,现在你腰板硬了,有了新欢了,你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你想想吧,没良心的狠心贼,你偷走了我的青春,你偷走了我的一切,你想想吧,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就不离,我就拖着,拖也要把你拖死,让你也好活不成。”

  这样的骂刘安定听了不是一次两次,就像念紧箍咒,宋小雅每次骂这样的话,刘安定便觉得有点理亏,心里不禁要难过一阵,但今天骂得最狠,刘安定心里却没有了内疚,只有厌恶和仇恨。见她哭骂得更凶,刘安定觉得再无法呆下去。刘安定一跺脚说:“你不走我走,这个家我是再不回来了。”

  出了门,他决定到何秋思那里,他赌气想,不如干脆住在何秋思家,和宋小雅分居。来到何秋思家,发现何秋思也是冷冷的,眼睛也有点红,好像是哭过。他才猛地明白过来。今天的事,受伤害最大的应该是何秋思。真是气糊涂了。刘安定急忙向何秋思道歉解释。何秋思一言不发,见刘安定急了,恨不得掏出心来表白,才说:“行了,都是我的命不好,命中注定要一次次丢人现眼,要一次次经受磨难,这都是我的命,和你们无关。”

  看来她这回是真伤心了。也真是难为她了,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感到没脸见人,她一个要强要脸的弱女子,又如何能经得起这些。刘安定想一阵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会告诉人们是你带了钱让我买的,是我和宋小雅吵了架,她以为是给她买的,就故意不要,还拉了屎给我放回了办公室。”

  何秋思盯了看刘安定半天,才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天真,你觉得会有人信吗?我们已经在一起睡了,让人家捉在了床上,你还去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觉得很愚蠢吗。”

  真是气糊涂了。刘安定说:“我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和她离婚了,不离这日子也没法过。”

  见何秋思不表态不说话,刘安定又试探了说:“这次我不想回去了,我要和她分居,然后把她调到学校,解决了她的生活问题,就让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何秋思问:“你打老婆了?”刘安定摇摇头,说:“我怎么会打人,我都懒得看她,只是骂了她几句。”

  两人沉默一阵,何秋思说:“你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刘安定说:“我知道你很难受,看到你难受我心里更难受,我不知怎么才能减轻你的痛苦,只要能减轻你的痛苦,你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何秋思说:“你其实还是没理解我的痛苦,也没站在我的位置来想,如果你想了,你就不会说不回去住。你想过没有,我抓破了一个男人的脸皮,又和一个男人同居,我是个什么女人,如果你老婆再打上门来,看吧,那就更热闹更不是人了。”

  刘安定心里猛地动一下,是呀,怎么就没为她想想。她抓破了白明华的脸,他一直觉得这事痛快,现在想来,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一件丢人的大事,因为一般人认为,母鸡不叫公鸡不跳,女人是祸水,这种事一般都要把原因归到女人身上,这一点她心里清清楚楚,说不定她还遇到了别人的指责羞辱。刘安定感到一阵自责,他连说几声对不起,然后默默出了门。

  天很黑,亮一盏暗一盏的路灯将空间搞得一塌糊涂。刘安定的心情也像这夜空一样,明一块黑一块乱七八糟。他不知该去哪里。他感到很累,真像人们说的,美人累英雄。他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坐,好好想想目前的事。

  前面有片小树林,树林里放了不少座椅。刘安定进去,却发现每个椅子上都有男女在抱着亲热,有的一个椅子上还坐了两对,各自搂紧着自己的,倒也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学校有明文规定,学生不准在公共场所公开亲吻搂抱,刘安定忙,很少来这里,看来规定也无法阻挡爱情。他又想起一句情歌,只要不把头割下,这辈子就这么个爱法。

  漫无目的地来到操场。这里倒很安静,空荡荡的倒很合他此时的心境。来到水泥看台,找个台阶静静地坐下。

  他相信,只要他离了婚,然后向何秋思求婚,即使何秋思犹豫,最终也会答应他的。问题是宋小雅这里,她果真拖下去不离,又怎么办。

  他想和岳父谈谈。岳父是个很开明的人,并且也说过,如果真没了感情,就不要硬凑在一起,这样对谁都痛苦。还说如果把宋小雅的工作安排了,他可以劝女儿离婚。他决定去和岳父谈谈。

  回国时给岳父岳母买了点礼物,但都在家里放着。想到拿了礼物去,又觉得荒唐:带了礼物,却要说离婚的事,能张得开口吗?再说岳父一直待他很好,在他心里岳父不仅是岳父,也是恩师,岳父虽然嘴上很开明,但这样的事对任何一个父亲都是痛苦的,何必又要用这样的痛苦去折磨一个好父亲呢。刘安定只好又重新坐下。

  仰望天空,灰蒙蒙的,远不如家乡的高远深邃。他突然有点想念父母。如果不是工作忙,他真想回去住几天。

  婚姻真是个古怪的东西,人的感情要比婚姻更加古怪。还是上高中时,家里住了位女工作队员,那女人是城里人,可能二十多岁,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泥土,他觉得这女人真好看,这一清清爽爽的形象深深地印入了脑海,他那时想,自己到时能娶到这样干净的城里女人就好了。结果就真的娶到了。那时他兴奋过,也满足过,领回家乡,全村的人都来看时,他也自豪过。可现在,怎么转眼就不爱了呢?怎么说变就发生了变化呢?刘安定不禁长长叹口气。

  细想,宋小雅也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作为妻子,也不算坏,当初,确实是自己苦苦追求人家。为她想想,她也是受害者。刘安定心里不禁又有点自责。那么究竟是谁错了,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打一个寒颤,才感到有点冷。看眼天,估计是后半夜了。他不想回去,想想那个家,已让他止不住心烦,甚至有点害怕。他决定到办公室去,把在国外办的一些事整理整理。

  24

  在国外购买的种畜十几天后就能运到,良种场的圈舍还没有盖好。刘安定仔细检查一遍,感觉质量还可以,但里面埋设的电线明显地比设计的要细一些,水管水龙头等都没有详细的厂家厂址,质量当然也无法保证。刘安定问工程负责人,他说这些都是总公司采购来的,与他们施工方无关。

  使用这些不合格的产品,特别是不合格的电线埋到墙里,就会给将来的生产埋下隐患,这绝对不行。刘安定还得知,省电视台要来拍一个专题节目,公司要拿出十万块钱赞助。刘安定知道这是白明华搞的,自然是和那位女主持吴小姐有关。刘安定决定找总经理王德礼谈谈,把不合格的产品全部撤换下来,专题片的事也提出来,看能不能重新考虑。

  给王德礼打电话,王德礼正在开会,王德礼说散会后他再回电话。一直到天黑,王德礼才给刘安定打来电话,让刘安定到郊区的乐逍遥酒店,说他在那里请他吃饭。

  刘安定来到酒店时,王德礼已经坐好了。同坐的还有两位,王德礼介绍说一位是经贸局长,一位是工商局长。刘安定清楚,领导吃饭一般都要带部下,既表示了对部下的亲热信任,也给了部下一个吃过后去结账的机会。刘安定坐下,王德礼便问这次欧洲行怎么样,刘安定说一切还算顺利。见刘安定不再细说,经贸局长说:“教授的工作方法可能和我们不一样,如果是我们,回来不是先见老婆孩子,而是先给领导汇报,事情办的如何,有什么问题,都要先向有关领导汇报清楚,不然领导什么都不知道,领导怎么工作。”

  刘安定愣一下,感觉出局长话里有话。也许他来前王德礼说了些什么,这个马屁精要为他的主人讨一些公道。刘安定很是反感。因为同去的有马县长,什么事马县长都一清二楚,马县长没和你通气,我也不是你的部下,我凭什么要主动去找你汇报。刘安定说:“你们的工作方法我确实不清楚,我以为马县长会向你汇报,所以我就只向我们的校长做了汇报。”

  王德礼干笑一声,然后开玩笑说:“刘教授怎么会向我汇报,我也不敢听刘教授的汇报,我只想听听西方的红灯区怎么样,西方女人和咱们东方女人一样不一样,请刘教授给咱介绍一下。不知你听没听人家说过,说乡镇干部是三白干部:喝白酒,吃白饭,打白条;县里的干部是三红干部:喝红酒,拿红包,亲红嘴;你这样的干部是三黄干部:喝黄酒(洋酒),拿黄条(金条),摸黄毛(外国女人)。不知黄毛你摸了没有。”

  刘安定虽然和王德礼不是很熟悉,但他知道王德礼是个见面熟,爱开玩笑,满嘴黄话。刘安定不想和他开这些玩笑,但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便说:“这些你比我清楚,你是老革命了,什么事情都经得比我多,哪里能轮到我介绍经验。”

  王德礼年龄并不老,只是多当了几年副县长,便以老资格自居,也喜欢别人称他老革命。王德礼说:“老革命也比不上你们这些新贵,你是教授又是总工,想干什么一句话,哪像我们,什么都不是,黄毛更不可能摸到,出国也只能到新马泰跑跑。”

  这次去买种畜本来王德礼也要去的,朱校长决定不去后,县里也只能去一个人。马县长是正县长,马县长去王副县长就不能去了。对此王德礼很有意见,刘安定也不想再往出国的事上扯,便说了电线的问题,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刘安定说完,王德礼说:“县里的事情太多,工地的事主要由白明华来管,这也是工程董事会的意见,所以这些事你和他说说,看他怎么解决。”

  王德礼不仅是个大滑头,也确实有情绪,让他管这些为难又得罪人的事,看来是不大可能了。刘安定又说拍专题片的事,王德礼说这是白明华搞的,为了宣传这个工程,马县长也同意,他也管不了。

  刘安定以为王德礼请吃饭是要边吃边谈工作,没想到什么事他都不管,既然不管,还要他来这里干什么,完全可以在电话里就推掉。也许还有什么事。只等到最后,王德礼才说:“实际也没事,今晚我们想在一起吃个饭,就正好让你也来。不过要说有事,还有一件小事相求,就是我那个儿子,他想当个班干部,我觉得也好,想让你和他们的系领导说说,让儿子当个学生干部,早点锻炼锻炼。”

  这类的事王德礼完全可以找白明华去办,可见确实是随便要他来吃饭,也随便要他办这件事情。刘安定从不愿办这些事,但不办人家肯定要让白明华去办,这样倒显得他刘安定死板不近人情。刘安定只好一口答应下来。

  散了席回到县招待所,还不到晚上九点,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明天还要到水库工地,刘安定决定现在就找白明华谈谈。

  白明华不在县招待所,打他的手机,白明华说他在猪场,有些事还要处理,今晚不回来。

  看来这一阵白明华确实忙。猪场招待所的住宿条件要比这里差得多,看来白明华也不是只图享乐的人。刘安定觉得明天他确实没有时间,已经和司机说了,明天天一亮就往水库工地赶。刘安定再次拨通白明华的手机,说:“你如果忙,我过去谈怎么样,有没有时间。”

  如果刘安定过来,就会发现他住在飘飘的隔壁。这样不好。白明华说:“既然这样,那就我回去。”

  飘飘刚偷偷过来,还没来得及亲热。已经好多天没和她亲热一下了。白明华听听窗外,人们都还没有睡。但等久了刘安定也会有意见,和刘安定的关系还得想办法修复修复。白明华想匆匆亲亲她就走,但抱在一起,就有点难以自制了,摸索着就把她的裤子褪了下来,然后压到床沿匆匆把事情办了。白明华勒了裤带要走时,飘飘说:“你就像上了个厕所,上完就走,根本不管别人好了没有。上完厕所还要放水冲洗一下,你在我身上完了看都不看一眼,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人,觉得我很低贱。”

  飘飘仍屁股担在床沿躺着,污物流出不少。白明华急忙掏出手绢,边道歉边给她擦净,然后说:“确实是有急事,如果事情不急,我能舍得你这身白肉?”

  自从那次捉奸后,白明华和刘安定还没面对面说过话。进门,白明华便说:“也不知是外国的水白还是女人白,一趟国出得你白了不少,也胖了一点,怎么样,国外的花花世界怎么样。”

  刘安定简要说了一下这次购买种畜的情况,白明华也没有多问,这方面的事由刘安定负责,他也不想问。白明华岔开话题,严肃了表情说:“那次的事真的不是我,那天我真的是在外面喝醉了,我也不会干那种棒打鸳鸯的缺德事。”

  那次的事刘安定确实恨白明华,他觉得白明华简直是心理不健全。现在白明华这样说,刘安定倒一时不能肯定真的是不是白明华干的。刘安定说:“过去的事就不再提了。”

  白明华笑着说:“你小子倒好,得了美人,又没损失毫毛,真正受害的是我,落了个丢了脸皮,还得罪了你们两个。”

  白明华的脸皮好了许多,那几道伤痕已经和脸皮长成了一样的颜色,没有了明显的对比和反差,如果不细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痕迹。没有了痕迹,一切就真的都过去了。连他的妻子也没责怪他,他本想为自己脸上的伤辩解,妻子却只说不用多说,我养狗自然知道狗的毛病,然后劝他以后收敛一点。他觉得妻说得对。和为贵,以后再不能和刘安定和何秋思闹下去,闹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刘安定说了他发现的问题。白明华叹口气说:“有些事你不清楚,我觉得你还是生活在书本里,以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像书本里讲的那样,其实早就有人给我说过,说工程这一领域内幕很多,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你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的。比如我们需要的门窗,我记不清有多少人来推销,有多少人打电话写条子,最后的结果是一位退休干部中了标。后来据他说,他和县里的一位局长有关系,局长托州里的处长,处长托省里的厅长,厅长再托州里的州长,州长给县长打电话,县长给副县长打电话,事情就定了下来,到我这里,只是商量通过一下了。”

  刘安定叹口气,说:“如果这样下去,质量又怎么保证?”

  白明华说:“你小看我了,我也不是傻瓜,不管你是谁的产品,我都要国家有关部门的合格证明,有了这个证明,不仅证明了产品的质量,也证明了我的清白,证明了我没有责任。比如你说的水管水龙头,有了相关部门检验的合格证,不管怎么样,那就是合格的,我凭肉眼就不能说人家的产品不合格。其实不管谁的产品,质量都差不多,就拿门窗来说,都是将型材买来,然后按要求裁剪铆焊成成品,至于价格,全国都是这样搞,价格也就差不多,让哪家做不让哪家做,这就要看谁的来头大了。”

  白明华早成了官场油条,这一点刘安定早清楚,刘安定也不想当什么包公,也知道他当不了包公。白明华的原则是只要有合法的依据,只要责任不在他的头上,就睁眼闭眼,那么他的原则呢,刘安定觉得他也说不清。刘安定突然觉得他的能力要比想象的小了许多。他想,现在看来,别的也管不了,也只能管工程按设计施工,保证在保质期内不出事情就不错了。水管水龙头质量不好坏了,可以更换,无非是浪费点钱,但电线过细这一点不能放过。刘安定说:“你说的话我理解,但工程铺设的电线明显不是设计的型号,要比设计的细,这种明显的错误不管不行,电线太细不能承载负荷,电线就会因过热引起火灾,到时就会追查咱们的责任,我看电线的事不返工不重铺不行。”

  白明华很吃惊,他说他倒不知道有这事。白明华表示,这样明显违规的事一定要管,明天他就去查,如果属实,他就下书面通知,让他们返工更换。

  也算解决了关键的问题,刘安定还是感到满意。刘安定把话转到了拍电视专题片的事上。他觉得十万块不是个小数目,给五万让她出书就行了,省下五万还可以办好多事情。白明华听了一下很反感,他态度很坚决地说:“现在是信息时代,向外界宣传也很重要,一来可以提高知名度,二来可以为全县人民打气鼓劲。拍专题片是大家集体定的,再说我们也各有分工,我也不负责这事,你也不负责这事,不是我们管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去管,免得到处伸手到处越权讨人家生气不说,也显得我们不懂规矩。”

  这话是警告,刘安定听得出来。刘安定心里不禁有点气愤。说得好听,好像这事和你白明华没有一点关系,好像我刘安定不知你的老底。刘安定说:“我觉得这事和你有关才和你说,我这也是为你好,我看那个吴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最好不要上她的当,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谨慎一点。”

  那天吴楚来催问出书的钱,白明华觉得从教改课题里出有点师出无名,万一有人追究起来不好说。吴楚提出给西台县工程拍一个专题片,工程赞助十万块,然后让电视台给她出书。他觉得这倒是一着好棋。果然,县里也很愿意宣传宣传。现在看来,这一决策是对了,要不然就会被刘安定揪住辫子。白明华很为自己的聪明得意。白明华一脸严肃说:“那天在车上我是和吴楚开玩笑,人家也根本用不着我去出钱出书,你把玩笑都当了真。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把谁都当朋友,没心没肺不防人,对你我也算了解,我认为你还不是打小报告整小材料的小人。”

  刘安定心想,在人品上,我绝对比你正直。刘安定不想再说这些,再说也没有用。

  白明华将话题转到了学校的一些事情上。两人说一阵,感觉天不早了,便各自回屋休息。

  从水库工地回来,天已经黑了,刘安定决定去看看三哥刘三定。三哥值夜班,天黑别人下班,他上班巡夜在工地上转。三哥穿了一身保安制服,样子倒像个威武的士兵。保卫科的人见是刘安定来了,热情接待,并要刘三定和刘安定都回家去,兄弟俩好好拉拉家常。

  三哥的家还不能算家,只是招待所的一间屋子,屋里除了将两张单人床并在一起,上面放了两卷铺盖外,再什么都没有。刘安定环视一遍,觉得应该给三哥买点东西,最起码有个家的样子。

  三嫂飘飘不在家,三哥出去一会儿就喊了回来,说她在招待所值班室看电视。飘飘进门,就带进一股香气。看一眼,三嫂打扮得光彩照人,青春勃发。天不算冷也不算热,在飘飘身上也看不出冬衣还是夏衣,青色羊绒衫很薄,裙子也露出大腿,脚上却穿了高腰皮靴。最惹眼的是和小姑娘一样,脖子上吊了个手机,一副天真浪漫。刘安定这才想到飘飘只有二十五岁。不由看一眼三哥,怎么都感觉像父女两代。刘安定不敢细看飘飘,但他感觉她脖子上的手机是真的,她不至于浅薄到挂一个假的招摇。她才工作一个月,那么这个手机是哪来的,以前好像没听说她有手机,岳父岳母最近也没有来过。她会不会再去卖淫?

  刘安定来让飘飘很高兴,又是倒水,又是张罗着要做饭。刘安定说吃过了,飘飘便站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然后一脸无奈说:“什么也没有,也没什么东西招待人。”说完又让三定去买啤酒,刘安定急忙制止。

  出了一趟国,倒忘了给飘飘和三哥买个礼物。给何秋思买的衣服他扔了,化妆品去掉外包装他放了起来,下次可以拿来让飘飘用。刚好飘飘就问到了出国的事,也许飘飘是无意的,但刘安定却感到空手来确实有点尴尬,他想想说:“我给你买了点化妆品,这次忘带了,下次来我给你拿上。”

  飘飘一下来了兴趣,问是不是法国的,然后说法国香水如何如何好。刘安定听到飘飘随口叫他哥,刘安定心里猛跳一下,可能在她的潜意识里,他就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