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怡,你醒醒。”就是这个刻骨铭心的磁性的声音,玉龙哥哥,你在吗,刘春怡听得熟悉的低唤,忍不住张看眼睛,真真切切,自己的玉姿紧紧地缩在玉龙哥哥的怀里,王丽容张着焦急的眼睛注视着,还有那个小司机。
周围那么多陌生人,谁也不会注意自己,只有这个讨厌的王丽容,成心捣乱,你嚷嚷什么,破坏别人的幸福就是犯罪,要下地狱的。
微笑中,刘春怡慢慢地扭动身子,极不情愿地离开了那个怀抱,苍白的脸庞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是梦的红霞,是酒精散发的醺晕,是幸福的彩霞。
“春怡,你好些了吗?”玉龙关切地询问,注视着。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神灵保佑,终于醒了,春怡姐,你好些了吗?你吓死我了,是酒精过敏吧。”王丽容使劲拍打自己的胸脯,只拍的丰满高耸的胸峰跳跃不已,兀自不顾,缩着脖子独自祈祷。
医生给刘春怡做了检查,没有发现什么,要静养观察。
刘春怡知道自己昏厥是老毛病了,就是那些不能容忍的烂事在捣乱,也没有什么大碍,坚持要回去,她记挂家中的小精灵,恍惚之间,不知小精灵是什么样子了。
玉龙执意要按照医生的安排,要淑丽可人的春怡妹妹留下来静养观察,刘春怡无法违抗玉龙哥哥的意见,这些年来,打心里愿意听玉龙哥哥的话,即使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个心思,一个情结,自己的一切,仿佛都是玉龙哥哥,自己的千般誓言万般祈祷,已经相许心中的玉龙哥哥了,于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时刻自己是属于玉龙哥哥的,任凭玉龙哥哥安排。
王丽容在一边帮腔,要留下来静养观察,刘春怡迷惑的目光望着王丽容,她怎么回来了呢?
一间四壁雪白的房间,飘洒着洁白的光芒,刘春怡静静地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随着飘洒的微笑闪动,玉龙哥哥在一边静坐,王丽容喋喋不休在叨叨,要玉巡视员回去休息,不好意思影响玉巡视员的休息。
在刘春怡眼里,王丽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惹人讨厌,刘春怡双眉微蹙,低声说道:“王丽容,你回去吧,玉龙是我的哥哥,照顾我是应该的,没有什么过于不去。”
王丽容张大双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自己上司的吩咐是不容许违抗的,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然而刘春怡张着眼睛盯着王丽容,这个巧舌如簧的女子,顿时哑口无言,身不由己地慢慢地退出了那个洁白的房间。
洁白的房子里少了一个人,顿时清净的近乎空荡荡的,刘春怡对着玉龙莞尔一笑,飞扬的红霞好灿烂,那是绝妙的渴望幸福的甜蜜的灿烂。
“这个女子好讨厌,还不愿离开。”刘春怡忘记自己的身份,像一位多情的少女,打破这短暂的寂静,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
“她是被那个王鹰和主任叫来的,好像当时也在神鹰大厦,你了解她吗?”玉龙哥哥的声音永远那样迷人悦耳,富有神秘的磁性。
“哦,王丽容是我手下一个部门负责人,精明能干,很活跃。”刘春怡若有所思,但今天难得的时光,不愿去多想什么。
“春怡,你要保重身体,工作量力而行,饭局少参加,开发区的社会关系很复杂,酒是可以不喝的,像今天,你晕倒了,如何嗜好?我好着急。”
“玉龙哥哥,是我不好,突然见到了你,我好激动,知道有你在,我是不会有事的,这不是好好的吗?”刘春怡依然带着少女的激动,张开双臂,眉飞色舞说着自己心中想说的话语。
“别调皮了,你是国家任命的处级干部,级别比我还高,要注意形象,对了,主任说起了关于你的提拔任用的事,与那个王鹰有关,是事实吗?”
“哦,我不知道——”刘春怡话说了一半,一阵昏眩,双目直直地望着光芒四射的灯光,没了言语。
“春怡,春怡,你不舒服吗?”玉龙着急,闪身握了刘春怡的手,刘春怡露出了绝妙的近乎悲伤决绝的笑靥。
“玉龙哥哥,我常常感觉到昏眩,一次,在一个漆黑的走廊,突然昏眩,摸着墙壁,不知道如何走出来的,还有,那些太多的让我昏眩的事实,每每昏厥,我担心有一天我因昏眩而离去,可是我不怕。”
“春怡,想一些开心的事,在鲜花和掌声中散步,让心情愉悦,让思想解放,想得开来,就会好的。”玉龙知道刘春怡失去丈夫那份痛苦,失夫之痛,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于是有昏眩的感觉,再于是如此开导。
“于是,常常想入非非,对了,晚餐的时候,我望着玉龙哥哥,突然有一种无名的冲动,我想做你的妻子,好强烈,当时我的脸烧的火辣辣的,好像那一个我就是玉龙哥哥的妻子陪在你的身旁,我好幸福,我的所有幸福就是在家乡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收到你的信的时刻,梦中见到你的时刻,那种无名的冲动好大胆,作为女人那是第一次,我宁愿因为那种冲动而永远昏厥。”女人大起胆子来,能撑破天,这个淑丽绝美的女人,走到今天才肆无忌惮想入非非表达自己的心灵,是那样可爱。
“春怡,今非惜比,那些日子,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我想说,我担心影响你的学业,可是等来的是杳无音信,等来的是你结婚的消息,你像一个难解的谜沉沉地压在我的感情上,折磨的我好痛,我终于明白了,你就是属于那种无法猜透的女孩,我是自做多情,我庆幸当时没有说破,否则如何是好!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是亲戚,按照我们的关系,我那调皮的爱妻丁春芳是你的小姑子,你叫我名字好了,可是我还是喜欢听那甜甜的清脆的声音,叫我玉龙哥哥的丽音。”
“玉龙哥哥——”刘春怡笑了,没有笑出眼泪,甜甜地低唤着,心灵深处堆积如山的伤痛,此时不是倾诉的时候,一旦倾诉,眼泪和伤痛将吞噬弥漫在洁白房间里所有的幸福,人应该学会享受幸福,才能得到幸福。
刘春怡握紧了手掌中那只温柔的手,接着说道:“芳芳好吗?”
“她呀,就是一个鬼精灵的调皮鬼,想给你打电话,又担心你伤心,不知说什么好,于是要我给你打,我打了,只能说两句安慰的话,你也不说什么,芳芳躲在一边,装愣,每次都问我,哭了吗?”
“丁妈妈听了巫师的话,赶我走,正好单位有房子,于是我就搬走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和芳芳,也没有告诉淑美和丁春雨大哥,我担心你们听了,会怪怨丁妈妈,丁春林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丁妈妈的头发全白了,怪可怜的,也担心你们知道我被赶出了丁家,产生一种隔阂,渐渐疏远。芳芳天真烂漫,淑美泼辣能干,大哥多愁善感,玉龙哥哥你——”
“春怡,我知道你说什么,你最了解我,只是我永远也猜不透你,丁家的事,给你造成了多大的痛苦,丁家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了,丁爸爸又提出了离婚,丁妈妈给芳芳和大哥打电话了,同意离婚,而且也流露出要走的念头,另嫁人,芳芳只是生气,毫无办法,叫喊着不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着。”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一个家庭,走到这一步,算是破产,破产就是世界的末日,原因究竟在哪里?”
“司马淑美和大哥的事,也隔在那儿了,丁妈妈大闹司马家之后,司马家也没有当一回事,原谅丁妈妈是伤心过度所为。可是,大哥接二连三接到了丁妈妈的电话,坚决不同意大哥娶司马淑美,说司马家是丁家仇人,大哥把原话告诉了司马淑美,司马淑美急了,火暴的性子,当时就逼大哥结婚,大哥提出来要等一等再说,司马淑美更火了,干脆不结婚就散伙,就这样断了,是我和芳芳知道了此事,死拉硬拽两人见面了,大哥落泪了,被司马淑美骂了一顿,话不好听,我想说说司马淑美,也太野蛮了,芳芳拉住了我,笑着示意我,乘机走开,抑扬顿挫地对我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亲爱,满脑子歪理邪说。”
“芳芳也真有她的,这个鬼精灵的丫头,想的开,就是会享受幸福,幸福是会传染的,能够感染那种幸福的人,那也是一种造化。”刘春怡叹息一声,伤感之余,酸溜溜地给幸福下定义了,玉龙知道刘春怡所指,自己娶了丁春芳,有享受不尽的幸福。
“幸福是人人向往的,幸福是一种心态,只要心态平衡了,也就在享受幸福。春怡,你也该心平气和地重新考虑你的幸福了,不要瞻前顾后,整天昏昏眩眩,让别人记挂,好吗?再听我一回吧。”玉龙望着刘春怡飘飞着各种色彩的脸庞,一个可爱的女孩,如春天鲜艳的花朵一般天真烂漫,招蜂惹蝶,如今被世事折磨的遍体是五颜六色伤痕,整个一色彩斑斓的形象,心中堵得慌,忍不住劝道。
“好呀,有玉龙哥哥这样的好哥哥在身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谋求什么幸福呢?”刘春怡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干脆来一个调侃,飞扬幸福的花絮,来弥漫自己的心灵,这也是多少个日子少有的开心,这是老天赐予的一次机会,为什么要冷冷清清悲悲凄凄戚戚,诉说那无用的衷肠徒增悲伤。
“我是说,寻找一个归宿,过幸福的日子,感受美好的岁月,享受人间的温暖。”玉龙听的刘春怡说的离题了,不论是调侃还是正经,都是不允许的,于是急忙说道。
“好呀,我也想,想那幸福的日子幸福的岁月温暖的家庭,可是,归宿在哪里,玉龙哥哥,你可以帮帮我吗?”洁白的四壁,在柔和的灯光下,刘春怡找回了自己曾经失去的感觉,肆无忌惮地享受自己的开心与快乐。
“有条件吗?”玉龙被眼前的刘春怡感染了,与那个昏厥的一塌糊涂的刘春怡判若两人,人活的是精神,开心和笑靥与神秘多彩的华语一起飘扬,世界顿时多了色彩。
“像玉龙哥哥一般模样的。”
“调皮,不准你乱说。”
“像大哥丁春雨那样——。”刘春怡伸手捂了半是笑语半带笑靥的嘴巴,两眼睁的大大的,僵在那里,大哥丁春雨是自己的大伯子,自己是弟妹,怎么能这样说呢,她不相信这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然而确确实实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那是在第一次与丁春雨相见时本能地冒出来的一个念头,一直在心中珍藏,那是一个秘密,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怎么会失口说出来呢,其实,在和司马淑美在一起读书的日子里,在司马淑美占了风头的时候,心中老是冒出一个可笑的念头,有一天,我抢了你老公,看你还逞能不逞能,这也是一直埋在心中的一个秘密。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哥和导师共同研究的国家重点科研项目获得成功,学术界引起了轰动,让世界同行刮目相看,据说有丰厚的奖金。”玉龙没有在意刘春怡的表情,就当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胡言乱语,倒是想到了大哥的成果。
“是真的吗?大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司马淑美那泼辣到淋漓尽致的专横跋扈也可以收敛了,大哥真是为丁家争了一口气。”
“是啊,可惜,大哥太善良了,司马淑美依然泼辣,别人也能感觉到那种辣味。可是,丁家正在破碎,丁妈妈离婚了,也要嫁人,爸爸再婚已经是事实,将来不知到还能不能走到一起,就是苦了年逾古稀的爷爷奶奶——”
“说我们开心的事好吗?”刘春怡依然脸色红润,在洁白的四壁掩映下,更是楚楚动人,带着祈求娇音嘟着嘴巴打断了玉龙的话语。
“好的。”
“玉龙哥哥,你来要呆多久啊,住在什么地方了?”
“说不准,少则半年,多则几年,刚来,住了饭店。”
“哦,让芳芳也回来吧,住在我家,我家挺宽敞的,让芳芳帮助小保姆一起带月儿,多好呀。”
“芳芳最近工作了,否则早就跟着回来了,走的时候,那上窜下跳的样子,急得像猴似的,但还的在乎那个工作。”
“芳芳不来,你也可以住到我家的,有小保姆在,我们不会有同居之嫌的。”刘春怡脸不红心不跳,扮了个诡秘的笑脸,尽情地挥洒自己的言语,过去只是敢想的事,现在变着味说出来,就现在的激情,住在一个家里,只有一个小保姆,那不同居还异居吗?
“春怡,你变了,你变的大胆了,不是当年那个胆小的女生了。”玉龙始终挺直脊背坐在卷曲着双腿斜卧在一边的刘春怡身旁,紧紧地握着那只纤柔的玉手,嗅着女人散发的清香,漫无目的地诉说着千年神话。
“我不想变,可是那罪恶的现实世界会放过我吗,我多么渴望我就是不变的我,偎依在你的身旁,卿卿我我,说着属于我们俩的话语,可是物是人非,多么无奈啊,老天太不公平了,今宵和你相聚,此生足已。”刘春怡彻底在放纵自己,也许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拉着玉龙哥哥的手,嗅着男人的气息,像做梦一般尽情编织自己的心情,悠悠倾诉,把自己一生纯真的爱恋和无尽的遗憾写在恋人的心田,多么惬意呀,人生还有什么更快慰更快活的想法和做法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不必太在意,坎坎坷坷一个一个都过去了,总是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我们,我会为你祈祷,我在为你祝福。”
“谢谢了,玉龙哥哥,我会听你的话的,你看看我,还像两年前那个好妹妹吗?”刘春怡一个调皮的要求,让挺直脊背坐着的玉龙不由得俯首相望,依然是那个恬静秀媚的女生,只是眉宇间写满了岁月沧桑的风韵,少了美妙的梦幻,多了娇媚婉娈。
“春怡,你就是霞光中那个翩翩飘舞的好妹妹。”玉龙带着俊美的微笑,带着记忆中的甜美,赞叹眼前静卧的即熟悉有陌生的好妹妹。
“哥哥,你亲亲我!”刘春怡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顿时飞满了彩色的云彩,好醉人,好迷人,棱角分明写满颜色的嘴唇微微颤动,清丽的声音变得圆润悦耳,缠绵悱恻。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屋子洁白的寂静,浑身洁白的医护人员风风火火闯进来,打碎了满屋子美好的东西,编织了好久好久的网,就这样被撕得支离破碎,伴着思绪四处飞扬。不尽人情的医护人员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进行检查,刘春怡无奈地闭上双眼,任凭医生在自己的身体上摆弄,医院里的患者就像修理厂的机器,医生面对的就是机器一件一件零件,根本不会考虑什么人性和灵性。玉龙木然地站在一边,注视着医生娴熟的动作,倏地,洁白如玉的胸脯裸露出来,随即一对饱满晶莹的玉乳如同一对可爱的小兔子跳了出来,椒乳峰起,带着韵律轻轻地颤动,好美,好惊魂荡魄,那医生却熟视无睹,熟练地检查胸腔及其胸腔内的零件。
玉龙没有想过,好妹妹拥有如此绝妙的宝贝,想那高高隆起的胸脯是哺育婴儿的温床,却没有想到是造物主特意雕塑的人间秀美的玉峰,人的好奇就是从这里来的,惬意的冲动带着不可抑制的欲望。
“看什么看,不怕费电,回家开亮了灯没明没夜好好看去。”医生发现了玉龙在一边呆立,目不转睛地傻傻地注视,白了一眼训斥道,显然把玉龙当成患者的丈夫了。医生就是这样不留情面,整天提着刀子和死人活人打交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死活不打保票,还让你签字。
医生做了记录,头也不回走了,像修理工对待修理的机器一般,没有沟通和交流,那不屑一顾的神情显然告诉你,你是修理对象,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没有必要。
“你看见了吗?”刘春怡依然沉静在甜蜜幻觉之中,没有品尝那刻骨铭心的亲吻,也在甜蜜的亲吻之中游走,那清凉的胸膛告诉自己,那是对火辣辣的目光的反射,太多的悲伤让一颗承受太多惊悸的心太容易满足了,这一刻,赤裸了我的胸膛给了你,刘春怡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闭着眼含着微笑轻声问道。
玉龙听着,浑身战栗,突然意识到,应该转过身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刘春怡张开了眼睛,发现了如同陀螺一般转动的玉龙哥哥,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来,那是轻盈的与晚霞一起飞扬的笑声,在晚霞飘飞的黄昏,果树林里,偷偷地捉迷藏,欢乐间咯咯的笑声振颤了灿烂的红霞,惊颤了一个男子的心,那一刻玉龙的心颤抖了,这一刻,同样的一颗心也颤抖了。
“好可爱呀,转过来吧。”是咯咯的笑声过后平静的如同早晨的湖水的声音。
“我去看看刚才检查的结果。”玉龙狂蹦乱跳的心无所依托,找了一个借口想溜之大吉。
“不用去看了,心情好了自然不会昏厥,我没有什么事,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刘春怡注视着玉龙,楚楚醉人的笑容显露无遗。
玉龙如同洁白的屋子里多了一个柱子,直挺挺地僵在那里,进退不得,回首望着斜卧的女子,那音容笑貌好熟悉,甚至包括那白皙荧荧的玉胸,然而在眼里是那样陌生,她是自己心中藏着的那个千年不变的纯洁无暇天真烂漫的好妹妹吗。
寂静的洁白的屋子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晨曦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肆无忌惮地窥视屋子中的寂静,刘春怡带着笑靥发出了醉人的叹息声,显然在叹息那良宵易逝晨曦早来,讨厌的太阳又来惊扰人间的春梦。
刘春怡慢慢地爬起来,颤巍巍的,酥姿妖娆,桃花笑脸在绽放,玉龙旋转身形,扶了柳枝一般的窈窕腰姿,却是一个美人靠在怀里,滑滑的秀发四处散动,如同一幅现代高级的抽象画,女人的幽香扑面而来,如同清晨沐浴在开满鲜花的春林里。
“春怡姐,你好些了吗?”门开处,一个丽音随着身形飘到刘春怡和玉龙面前,不是别人,真是王丽容。
刘春怡顺势下了床,站了起来,眼睛里都是迷茫和无奈,人生苦短,良宵难寻,千年等一回。
当医生要求留院继续观察时,刘春怡挥挥手,面色冷凝,如同皇帝坐朝,一言九鼎,回家。
王丽容紧随前后,交足了费用,与刘春怡一起去了,面对一边冷站的玉龙,没有回头,没有告别。
玉龙站立门口,望着清晨清冷的光芒,迷茫了眼睛,只好摇摇头,从前的好妹妹,今天的刘处长,十二分的不认识不理解。
清凉的早晨吹醒了心中的记挂,可爱的宝宝失去了妈妈,整整一个昼夜,是一个什么样子了,刘春怡的心,像爬了好多虫子,那份难受,那份痛苦,吞噬着一颗母亲的心,赶上了上班时间,路上车辆排成了长龙,吐着白色的气流,如同蜗牛一般一个挨着一个爬行。都是开发惹得祸,人迹罕至的大漠荒野,变成了车水马龙的街市,开发的号角吹满了活跃的人群,讨厌死了,车水马龙堵塞了一颗急切见到宝宝的心。
家,好暖和,小保姆堆着红扑扑的脸蛋迎出来,小月儿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舞动双手,不哭不恼,俨然一副哲学家的样子,平淡中洞悉人情冷暖。刘春怡忍不住眼睛湿润了,抱了骨肉哲学家,那份亲昵,那份激动,真想当作高级玩具摆弄摆弄。
讨厌的电话,通讯发达了,人类的文明却多了无奈,人类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蔽自己享受清净的自由呢?
“在家吧,感觉如何?”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是熟悉的声音,草原鹰王集团首席执行官王鹰的电话。
“好多了。”刘春怡心中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家呢,莫非自己装了全球定位系统。想着昨天主任的话语,还有王鹰的眼神,心中好生蹊跷,本能的神经过敏性的不自然,一种内心里发酵过的讨厌油然而生。
“本来要去看看你的,昨天多贪了几杯酒,一觉醒来,已经是旭日东升,不过身边有玉巡视员,我和主任也就放心了,毕竟你们是亲戚。”刘春怡抱着小月儿僵在那里,不知道这只马王爷长着几只眼,还知道些什么。也许不苟言笑的小哲学家受到了无法忍受的冷遇,四肢乱舞,狠狠地撒了一泡热尿,满怀都是,看那乌溜溜的黑眼睛,就是希望接受教训,热乎点。
“谢谢,不用为我操心。”显然刘春怡的声音好冰冷。
“好的,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上班见,手头有点紧,想结点款子。”
刘春怡也没说什么,对方挂了电话,小保姆在一边,神色慌张,抱了小月儿,刘春怡急忙脱了外衣,顿时优美的曲线展露无遗,风韵惊的小保姆咋舌不已。
“春怡姐,你好美哟!”
母亲戏弄襁褓中的女儿,生出来的情趣,好像天生有一种相通的灵性,咯咯的笑声此起彼伏,一夜不见,如隔三秋,显然发现那小哲学家又论证了惊天动地的哲学理论,惹出了惊世骇俗的咯咯的笑声,含饴弄孙的兴趣,也许就是因为发现了新的哲学概论。
不是非常讨厌的电话,让咯咯的笑声收敛了,只挂了一张妩媚决绝的笑脸,阳光飘洒,是寒冬中的艳阳天,刘春怡飘了一眼来电显示,可能是芳芳的电话。
“刘春怡,说话方便吗?我是芳芳。”
“你丫长大了,也不来个电话,来了电话也没大没小的,叫起我的名字来了,挨抽呀。”
“哦,我担心勾起了你悲哀的心,于是,这样——”
“叫一声姐也可以呀,你丫有了工作,就忘了娘了,也不回来看看。”
“我的心情糟透了,妈妈赶你出去,你也不说一声,有苦水独自饮啜,是妈妈不好,你也不要记在心上,妈妈被悲伤迷惑了眼睛。”
“芳芳,你不要说了,我不会怪怨老人的。”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妈妈现在煎熬在沸腾的苦水之中,他们今天离婚了,我要妈妈来和我住,妈妈不来,要四处流浪,我心痛极了。”
“哦,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丁家家道如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聚的日子。”
“爸爸要和那个雕塑结婚,妈妈一定也要嫁人,不会为丁家为爸爸守着,如此,爸爸妈妈如同陌路,还带有仇恨,也不会有和和睦睦的家族氛围了。”
“不论如何,我和你和淑美,还有大哥丁春雨与玉龙哥哥,我们是隔不开的,”
“是的,我们不应有什么隔阂,那是上一辈子的事。对了,妈妈对司马家的态度,波及了大哥与司马淑美的关系,一度陷入僵局,现在稍有缓和,大哥出了了不起的成就,在玉龙的帮助下,他们恢复了关系。”
“他们就是一对冤家,不会分开的,我了解他们,就司马淑美那性子,是不会轻易改弦更张的。”
“但愿大哥和司马淑美和和美美,白头偕老,幸福每一天,开心每一刻。”
“芳芳,你长大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丫是不是要做妈妈了,满脑子成熟的思想,老实交代。”
“我也无心和你贫,玉龙也不在,爸爸妈妈离婚的事让我天天吐绿水,我想我会吐死的。对了,妈妈说,盖房子时借了王二骨头三十万,现在只有拿房子抵了,不知那王二骨头同意不,王二骨头是有名的混混,是一无赖,地皮流氓,神山一带混了多少年,当时常常拿王二骨头来吓哄不听话的淘气小孩。这几年,趁着开发的东风,那个无赖发了,现在又做了大老板,是一个什么草原鹰王集团的头头,生意越做越大,手下爪牙甚多——”
“什么,草原鹰王集团?老板不是一个叫王鹰的吗?”
“对对对,是叫王鹰,王二骨头是做地皮流氓时人们送的绰号,那混混,打小我们就躲着,谁也不愿意提那正而八经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呢?”刘春怡心中惊疑,自言自语呢喃不已。
“我们想个办法,了结了此事得了,你在嘟囔什么呢,有什么想法,在发神经吗?对了,听说你官运亨通,做副处长了,我做的那些乾坤一气袋收钱的梦都是空的,昨天还做了那样的美梦,可是你这梦是真的,太空飞元宝,砸在你头上了,比天上掉馅饼砸了你的嘴巴值钱的多,好好享受吧,美女处长。”
“芳芳,你也别贫了,刚才还心事重重,转眼就是一片阳光灿烂,你是属猴的吧,你丫也不叹息生活,我却彷徨无助了。”
“唉,我也不去怨天尤人悲悲戚戚,你也不要悲天怆地哭哭啼啼,我们没有错,都是现实的错,我们面对现实,做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彷徨生活呢?”
“你丫接受党得教育思想坐上火箭上了祖国的蓝天——升华了,认识够深刻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彷徨,就是因为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王二骨头。”
“哎呀,我的乖乖,凭你副处长的能耐,这点如同空中飘飞的尘埃一般的鸡毛小事,就是王二骨头这种混孙,也能难倒处长大人吗?我想处理起来一定是游刃有余吧。”
“芳芳,你就别贫了,关于三十万借款的事,当时爸爸也参与了,是爸爸出面才借到的,如果爸爸不管此事,我来说项摆平就是了,也不用你丫操心,你丫就安心工作,享受你的缠缠绵绵恩恩爱爱的幸福生活吧,怀了牙子别高兴的过了头忘了告诉我呀,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说什么呢,我的美人,处长大人,你是有意羞我呀,我那有那么神秘的福气,像你一样呀,一沾男人就怀孕,百发百中。”丁春芳带着春意的羞涩,毫不客气地火辣辣地堆了刘春怡,然而,风风火火的丫头还是有分寸的,有意不称呼嫂子了,担心勾起了揪心刺骨的伤痛。
“你丫是第几次如此疯咬了,好狠心呀,哪儿有伤疤,向哪儿捅刀子撒盐巴,你是蛇蝎转世呀,把嘴巴掉过来,规规矩矩挨抽吧,看我撕烂了你那张臭嘴不。”
“哎哟,对不起,长脾气了,人们传说,脾气随着官级长,官有多大,脾气有多大,是在发处长脾气吧,我也有幸领教领教处长的脾气了。”
“去你丫的,我可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我挂了,月儿张着小嘴巴,等我呢。”刘春怡摔手挂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急促的声音:“别挂,让月儿说话,姑姑想——”清脆的声音在喀嚓的挂机声中结束了。
刘春怡也不去理会丁春芳,一个孤独的刚刚品尝完新婚滋味的女人,就是思想寻着目标倾诉,叹息一声,把宝宝揽在怀里,撩起了衣襟,放出了尖挺圆润洁白的奶子,如同充满灵性的鸽子一般,随即,把那殷红的乳头送入宝宝嗷嗷待哺的口中,任凭宝宝来吸吮咀嚼。
寂静之中,只有宝宝欢快的吸吮的声音,那喷薄欲射的奶水,引得宝宝一个劲汩汩下咽。刘春怡的心却如同没有撒盐的面条,不是滋味,那张时而空白时而画满各种符号的思维,折腾的心神不安。
怕什么,遇得是什么。当年,莘莘学子,被豪言壮语吹在蔚蓝的天空,满腔热血立志为祖国的建设奉献毕生的精力,来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在党的培育下,荣升为财务处副处长,满腔热情为党工作,全心全意为祖国服务,怀着报答党和祖国的一片赤子之心,猛然间,重重地当头挨了一棒,我的提拔荣升,需要去感谢一个什么草原鹰王集团叫王鹰的大老板,而且是自己心目中德高望重的上司亲口告诉自己的,自己的提升,也就是人民大众瞧不起来的那种,而且自己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是破格提拔的,更容易引起人民群众的怀疑,现在证明,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群众的怀疑是正确的。
做这种官有什么意思呢,我本无做官的愿望,这盆污水怎么会泼在了我的头上,脏了我的衣衫,脏了我的脸面,脏了我的灵魂,我,还能安心地工作吗?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刘春怡突然明白了,草原鹰王集团大老板王鹰曾经口口声声说是“老交情”,恐怕就是那三十万借款的交情吧,如果不是芳芳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呢。最让人发晕的是那个衣冠楚楚的大财团、懂事长兼总经理的王鹰,原来就是这一带臭名昭著的王二骨头,是一个十足的地皮流氓无赖混混,自己这个处长,与这个王二骨头有什么区别,好无趣,好窝囊。
哦,对了,玉龙哥哥不是党和政府派来的巡视员吗?不就是监督督察这类危害开发危害党和人民危害政府的不正之风吗?
刘春怡想到了玉龙,心中不由得疙疙瘩瘩,那一夜,自己真得昏厥了吗?还不是要和梦中的玉龙哥哥说说话,可是好心狠的玉龙哥哥,你为什么不理解你好妹妹的那颗滴血的心,又一次伤害她呢。
人的思维好不近人情,什么事情不自在,什么事情老在脑子里转悠,像一条贪婪的眼镜蛇,蠕动着,贪婪地吸吮人们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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