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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于是现在才回来

  ☆、失

  01

  ——即使这样也不行吗?

  对着他们永远不见有丝毫的动容,也窥不到真心。

  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刀剑,选定了三日月宗近之后就不再更换。

  真是一位冷酷的审神者大人。

  宗三左文字抬起手遮挡眼睛,遮挡住了从里面慢慢溢出来的深沉粘稠的占有欲。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么?他缓缓地笑了起来。这位付丧神苍白的眉眼总是糅着几丝颇为相反的艳润感,如同被精细剪下的粉色牡丹花,笑得嘲讽且尖。

  他不信。

  他和加州清光不一样,他不相信你会倾慕于那位三日月宗近。

  无所谓,最后还是会变作和每个付丧神刚来到本丸的情况一样吧?你只是对三日月一时兴起地有了喜爱,很快又会将他抛弃、去寻找下一个悲惨的猎物了吧?

  你将三日月宗近当作特殊的刀对待,是因为你对他的爱意,什么的……

  怎么可能相信呢。你这样反复莫测的人所露出的破绽,究竟是突破口呢?还是下一个陷阱?

  “我不会相信。”宗三找到了鹤丸,那只凛然温柔的白鹤却没有任何动摇,依旧固执地站在审神者的一方。

  我确信我曾在她眼里看到过真实。

  如风如雪,鹤丸国永笑得格外轻快,只有身侧的手掌微不可见地捏紧了。

  他一直那么相信你,一直那么维护你,又一直那么干净,——你却不管。

  这天上的鹤何时已经沾染上了地上的泥土呢?

  从书桌前抬起头的你,看着朝你飞来的白色羽衣,忽然情绪万千地感叹起来:

  或许就是你偷走了仙鹤的羽衣,让它也堕入尘世了。

  那要怎么做好呢?

  “过来吧。”你轻声嚅动殷红的唇,一时之间、连自己都不能知道为何心中竟然这般莫名。指尖掺杂过他的白发,你和曾经做过的一般为鹤丸细致梳理着,分不清到底是恶毒地爱怜着,还是爱怜地恶毒着。

  “鹤丸,你来本丸有多久了呢?”

  好似你只是因为他的头发有些长长了,垂到那脆弱的脖颈,所以才无意义地多问了一句。

  “诶、我怎么知道。”

  他没懂你是什么意思,撇了撇嘴,金眸在阳光下变得柔和而温暖。“所以怎么了?”整个人在你面前显得毫无防备,你有种就算是你现在掐住他的脖子,他可能都不会在意的感觉。

  “和审神者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腹搭在翘起的红唇上,强烈的色彩触目惊心。

  怎么会不知道,你继续重复了一遍,语气间带着迷惑性的笑意。

  眼底却冷漠。

  仿佛是在回想这只动物养了多久了一般。

  ——腻了。

  “你知道的,我早就说过,我腻了。”你的语气开始上扬,若即若离得像个天真的孩子,麻醉般的恶意却缠绕进血液,令人产生了窒息的错觉。

  “我不需要你,鹤丸国永。”

  “明明我早就要扔掉你了。”

  “现在、我要放逐你。”

  开玩笑似的,然而每个句子都是要溢出血的残忍,并且一句接一句。

  只有把他人的真心摔粉碎后才能甘心。

  “为什么你总是要赶我走!……”他终于开始生气,开始暴怒。平时嘻嘻哈哈的笑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理解。

  为何要这么死皮赖脸地待在你的身旁,为何要那么一意孤行地由你践踏忠诚。

  鹤丸国永只是一往无前地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别人不敢做不代表他不敢。即使不知道从哪个时间点起,你开始故意冷落他、无视他、疏远他,他也能做的对所有的伤害一笑置之。

  审神者小姐还是可以得救的。

  绝对、可以得救的。

  ——嘘。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可是,现在是他应该梦醒的时刻了。

  白鹤曾经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理解黑鹤的心情。他以为自己的力量太大,以为你的性格不是那么无可救药,以为一点点的真心没有关系、不会太痛。

  你对他没有回报,没有感谢,甚至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他都不在意。

  可是——为什么会想要亲近你呢?

  白鹤对此觉得好奇,这种心情使他变得不再那么高大、强大而伟大,——并不是说这种心情有任何的不对之处。

  所有的不对之处是你才对吧。

  你想要将他撕裂,将他驱得远远的,才是不对。

  和那位天下五剑什么的,不就是想赶我走吗——?!

  再一次要赶走我……

  鹤丸国永对你的不解现今达到了极点,变成了疼痛,胸腔里像是有羽毛在燃烧一样的灼痛。平时很少生气的脸上,真的出现类似于生气的表情的时候,让人有些惊讶、有些无法和平时一样对待他了。

  “滚吧。”语调终于被压低了一丝。

  “我不需要。”鹤丸你也并不适合待在这里。

  你面不改色,眼皮都不抬一下,黑眼睛被衬得冷冷淡淡的。

  而在鹤丸仍旧拒绝的状况下,你甚至抓住他的头发,粗暴地就把他往本丸门口拖。——没有反抗的鹤丸国永嘴边自嘲的意味一点一点浓烈起来。

  然后他忽然就毫无章法地挣扎了一下,又很快停止了,转而安静乖巧起来。

  我可是鹤啊。

  “我要走了噢,审神者小姐。”鹤丸慢慢看了你一眼,凌乱的长发显得狼狈。

  可没有下一个我这样的鹤丸了的噢。

  他恢复了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雪白的羽衣被风吹得振翅欲飞,眼睛里包含的情感正一分一分地消融。

  挽回一下吧、

  惋惜一下吧、

  像是这般期待着,却没有因此影响到丝毫自身的决意:

  “再见吧。”

  “哦,再见。”你微微抬高下巴,毫不掩饰地同他敷衍起来,迫不及待要抛弃他一般。

  哈、真是可恶。

  鹤丸国永这次没有回头,背后传来的你的声音也从来不是什么好话。

  “三日月,我赶走了鹤丸,如何?”笑意盈盈。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五

  尽量快点写完qbsp;☆、否

  01

  即使这样也不行吗?为什么……

  你连鹤丸国永都能赶走了吗?

  为什么连鹤丸国永都不接受呢?

  “嗯…难道不可以赶走么?”你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撑着下巴、声音泛起了慵懒迷醉的味道。

  目光中有一种莫名的意思。

  他是你的什么人,你对他负有什么责任吗?

  别搞错了呀,鹤丸国永是你的刀剑,你是他的主人,怎么处置他是你的事不是吗?

  “是因为那位三日月大人?……”

  “你逾越了。”你不置可否。

  02

  没有救了。您真的要为那把刀剑做出改变吗?

  是啊。

  03

  “三日月宗近,我很满意。”你故意做出一副痴迷的表情,如同对待最精美的日本人偶一样,从身后撩起了他柔软的鬓发。

  露出来的白皙的耳朵,像是玉兰花。

  最美的天下五剑,连耳朵都让人有想要亲吻的欲望。

  “哦呀,这是要干什么呢、大小姐?”三日月宗近任由你撩开发,那只突然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朵下意识地有些不适应。然而他的语气却是波澜不惊,和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一样不为所动。

  “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你慢慢地挑起唇笑了,似邀功又似恶劣地慢慢说道,“……还剩下你。”

  还剩下我,不是只剩下我了吗?

  三日月宗近无意义地疑惑了下,很快就不再在意,垂着秋月般的眼眸微微泄露出优雅莫测的笑意。

  “区区刀剑——我、能待在大小姐的身边,真是受宠若惊。”他解开你怀着他的双手,回身朝你弯了弯眼,流苏摇曳。整把刀的姿态仿佛月华的高贵,仿佛红酒的魅惑,近在咫尺、却引得人更加贪婪起来。

  所有人都够不到的东西,待在手心里的时候,才可以称得上愉悦啊!

  抓到了吗?他似乎是在自语。

  04

  你会被抓住吗?

  你在本丸刀剑们不解而怨恨的视线下,亲手赶走了鹤丸国永,无异于是斩断了自己的翅膀、再也不想起飞。

  此时的你就像是色令智昏,像是为了美人戏了一把天下的昏君。

  那在这座暗黑本丸里、在这普天之下,还会有谁来保护你呢?

  他,不可能;我,也不可能。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三日月大人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微微拈起纤细的指尾,侧开脸,只露出模糊缠绵的下巴的线条,“他可是那唯一的一朵玫瑰啊。”

  颜色明媚、却还藏着刺的玫瑰啊。

  至于鹤嘛………鹤嘛……,放走了便放走了……才不重要呢………

  明亮的眼神也好,洁白的羽毛也好,欣喜的叫声也好,你统统都不会记下来。

  鹤丸国永在你生命里,不过是一串串阳光底下的泡沫而已。

  这不、没过多久,你就想不起来他了不是吗?

  “你难道就不会难过吗。”

  “你难道就没有一次想要在脸上流露出真实的情绪吗。”五虎退平静地说着,横在你脸边、直直插入地板的短刀逼得更近,让你不得不更加努力地别过脸,露出了天鹅似的颈子。

  但是与冷酷的动作相反的是,他透明金亮的眼睛正在源源不断地哭泣着,眼泪随着重力掉到你的脸颊上。

  有些凉凉的。

  “审神者大人,你活得太悲伤了。”五虎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结果是更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

  “这里、好空呀……”发声轻微得和睡梦中的呢喃一般。

  “不管审神者大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三日月大人,……”

  “五虎退。”这一刻,你忽然冷冷地叫了一声,打断了他。五虎退便立即因为深入骨髓里的恐惧浑身颤抖了一下。

  “不要惹我不开心,好吗?”

  你正过脸看他,同时皮肤被他的短刀割破了,染上了罂粟花般迷离的血色。

  这可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啊,五虎退。

  你不开心的后果,难道已经忘记了吗?

  然后你挑起阴晴不定的眉梢,看着五虎退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不要有太大的期待,不要有太多的希望,这样才好。

  你既没有同情心也没有怜悯心,去施舍于他们。

  ……“不好。”

  “我说‘不好’!”五虎退的音量陡然增大,像是挣扎着逃脱了笼子的小鸟,让人出乎意料极了。“不好。”他死死地捏紧拳头,用尽所有来否定你。

  怎样才会像你一样活得艳丽而空虚呢?

  五虎退不能理解、他再也受不了。

  现在他只想疯狂地难过——

  麻木地落着泪。

  手中的短刀再向下偏移几分,就会是你脆弱的脖颈了。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脉络像是诱惑一般,在刀刃面前是可以被那么容易割断的存在。

  杀死一个人,就像是掐下粉色的花骨朵,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为什么你会喜欢三日月呢、”

  “为什么你连哭都学不会呢、”

  “呜呜……!”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他的喉咙里挣脱而出,要将血液都燃烧尽了。五虎退的眼神却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明亮了起来。

  因为他觉得你十分寂寞,所以他慢慢地握起握稳了短刀。

  因为他觉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