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是女人的|乳|房,要经过很远的距离,才能攀上|乳|房的边缘。
临安大峡谷是女人的脚踝,干净,剔透,匀称。按照中国人的文化特点,女人的脚踝也是性感的象征,所以浙西大峡谷也是性感的,风马蚤的。
自从进入昌化后,两边的山就多了起来。这是温嫩得像刚出炉的粘糕样丰满匀称的山,这是像没有使用罩杯的少女的|乳|尖似的山。
过了大峡谷的门楼,还不是旅行的终点。接下来的道路就是典型的山路了,人类的猎艳的欲望,就像攀着女人的脚趾头,刨根问底地伸向女人的脚丫,那里的敏感,如女人的|乳|房。
小钱开着车子很谨慎,很多急弯,显示出大山是如何曲意地保护自己的隐私的。越是山峦迭嶂的奇险处,越是大山隐秘集中的地方。
道路边上,栽着几根象征性的水泥桩,防止路上的车辆跌入山的阴沟。但那种水泥柱的弱不禁风的模样,估计起作用多是心理上的。
就在这么险象环生的道路上开了半小时,来了住宿的目的地大峡谷的终点站——龙井桥乡太平桥镇。
这是个夹在两山之间的小镇,小溪劈开小镇,自得其乐地从中间泰然自若地流过。
钱盛肿拨通了电话,峡谷里接电话竟然很方便,他早已联系好了当地的个旅店。峡谷里旅店比较集中地陈列在起,比较闻名的有大峡谷山庄天湖山庄乡约大酒店清泉宾馆苗苗饭店等。钱盛肿打听过,青松坪山庄客户反映比较好,这个地方的特点是清悠。门前就是条小溪,背后倚靠着山,真是依山傍水,犹如仙境。
钱盛肿打了电话,店主出来迎接,自称姓郑,大家都叫他郑老板,他让小钱把车子停靠到镇政府边上的个停靠点,然后导引着行人,穿过山路小径,过了小木桥来到了青松坪山庄。
山庄是排小木屋,室中放着两张床。钱盛肿与赵导住了间,小玫与凤玲住了间,小火与小兔住了间,阿冥与小钱住了间,吴大志与孟望达住了间。各人均找到了自己的小屋,屋子里床单雪白,十分干净,仿佛天光水色把这里的环境都漂白了似的。真是仙境啊。
这时候已经过了二点,店主张罗了中饭,有笋干鸡煲,石斑鱼,野猪肉,香椿炒蛋,都是山货,烧的色香味俱全,大家路上颠簸,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看到如此之美味,都是馋涎欲滴,所以,个人都是狼吞虎咽,也顾不上讲什么风度了。这叫入乡随俗,色食,人之大欲也,既然对色,人也表现出很动物,那么吃饭过分讲究客气也是种虚伪。
钱盛肿问大家是否下午就开始工作,小玫与凤玲说今天颠得太厉害,想歇歇。钱盛肿向来是坚持以人为本的,见她们副倦容,也就乐得放大家的假。小玫与凤玲两个人关了门,躺在床上聊天,说着说着,困倦地打起了盹儿。
孟望达十分无聊,便个人走出了小木屋,百无聊赖地在山庄附近闲逛起来。
这山庄的边上,有块绿色的草坪,草坪上屹立着排松树,大约有十棵的样子,树下安置着石板石桌石凳。孟望达慢吞吞地走到石凳边,坐在小凳上,呼吸着山谷间清凉的空气,似乎把内心的燥热也吐了个干净。
孟望达支着下巴,望着远方那被树木覆盖的山头,看着脚下的流淌过的小溪,想像着山那边的景象,想像着面前的小溪水来自何处。可以看到对面的峡谷,偶而看到漂流的人,闪过面前的小溪。面前的切,仅仅是大自然的个片段,自己无意中接触到了这样的段截图,是种偶然,更是种荣幸。这些风景,是大自然的个断章,它们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地存在着天地之间,不会因为个人对它们的观望而改变。而人类反而以为对这些景物的接触,产生种对它们拥有的骄傲感,其实,人在参观自然,自然何尝不也在观望人类啊,而自然的这种观望更为残忍,因为亘古不变的自然之光,阅尽了人间多少春色啊。
那些在山的深处寻欢而来的人们,留下了他们的青春与欢娱,然后立刻蜕化为朽骨,埋入土壤,而大自然依然保持着青春而挺拔的身躯,依然故我地笑望人类。
孟望达想到此处,顿时有种悲从中来的辛酸感。“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虽然峡谷里空气清冽,不见山外的灿烂如红云的桃花,但孟望达还是无由地想到了这种反映人与自然脆弱关系的诗句。他坐立不住,便直了身子,沿着小木桥,顺着小路,闻着水声,向峡谷走去。
山影半明半暗地遮住了流经峡谷里的小溪水,水色是副正襟危坐的表情,匆忙而严谨地默默地流淌,甚至看不清流水的那刻欢欣的面容,而旦碰到水中的石头或者遇到水道突降的地方,水的形状便显现出来,这时候本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溪水便显示出它们顽皮的天性,激发出朵朵洁白的水花,发出声声不息的嬉闹声。只是山谷间无人呼应它们的顽皮与活力,所以,在溪水张扬起的热闹的声息中,包含着“此时有声胜无声”的悲凉与凄清。
孟望达踩着水边的小鹅卵石,散淡地向前走着。
前面是片转弯的峡谷,因而边上留下大片空阔的沙石滩。远远地,孟望达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等走到跟前,看见辆银白色的小轿车泊在沙滩边缘,开始的时候,孟望达以为是小车子在水边加水什么的,但是直到车上走出个女人的身影,他才真正地留意起这辆车子来。车头上的“b”的标志可以清晰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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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望达远远地看见车上下来个女人,眼睛立时被吸引了去。
女人第眼的印象非常重要,而女人对回头率的攫取,应该是种叫性感的东西。
性感是女人营造的种海市蜃楼。虽然是种幻觉,但制造出这种效果却需要功力。
孟望达有点恋恋不舍这个女人。她穿着件涤呢白色长裤,成为她发散着性感的最主要的场所。
白色能扩大肉体的面积,所以,这女人远远望上去,臀部显得特别沉重而扎实,踮着个高跟鞋,在崎岖不平的沙石滩上,围着车子转来转去,前车轮半陷在水里,可以想像肯定是把车子开到水中央,陷进去倒不出来了。
人的安全距离是与空间有关的。在地铁车厢里,两个拥挤在起的人可以相安无事,但在天高地远的野外,过分的接近,会使人无由地紧张。孟望达虽然留意着这个女人,但是并没有打算靠近的意图。
那女人在车前转悠了几圈,然后上了车,呼呼地向后倒车,无奈水中细沙掩盖了车轮,只见车前水花片片,就是不见车动弹。
那女人开了车门,眼看见了孟望达,便叫起来,“这位哥哥,来帮个忙介好呀?”
孟望达听到她的叫声,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并不喜欢听女人的驱使,但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怯懦,他感到的是种被尊重的感受,便踩着河滩,向前走去,边说着:“怎么了?”
“我直以为这里有路呢,哪里想到前面直是河滩,想倒回去,就卡在这儿了。”那女人说道。
“要我怎么帮呢?”孟望达走近去,只见这个女人在三十多岁,头发盘起来,束在头上,两腮修整得干净利落,副成熟女子的神态。全身是片白,上身穿着件白色中高领的薄羊毛衫,裤带勒紧着她的纤弱的腰肢,别有种精气神。孟望达看到车门边上,搭着条枣红大衣,看样子,是她忙里忙外后身上发热而脱下来的。
“你会开车吧?”那女人说。
“会点。”孟望达在剧组里呆过段时间,有时为了剧情的需要,必须会点驾驶技术,小钱曾经教过他点驾驶b,所以,他略有所知。
“那就好,看样子不下去推把它不肯走了。我到水里推它,你在车里踩下倒车档。”
“你?你推车?”孟望达惊讶地望着面前的这个衣着精致的女人。
“不行吗?”那女人低头看了下自己,身洁白的衣服,勾勒出她的身上玲珑剔透的曲线,白色是点不隐讳身体的错落有致的,反而会把波峰作出更加夸张的强调。
孟望达笑了笑,那女子倏忽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飞上朵红云,“侬勿要小看吾呀。”上海女性那个语末助词“呀”确实耐人寻味,它曲三折,拖得很长,尾音微微上提,听起来像是种撒娇,也像是种恳求,听了这个“呀”而不中弹的男人几乎很少。
“行了,既然帮这个忙,就让我帮到底吧,还是我来帮你推吧。”孟望达说道,“你是从上海来旅游的。”
“气杀我哉!本想出来散散心,却被困在这里。——哥哥真是好心肠,还是我来吧。”
“别这样,我驾驶技术不行,明明倒车的,不小心开向前方,可就惨了。”
“哥哥真是会说笑话。那我来开你就放心了?”那女人说道。
“呵呵,我劲头大,你朝前开,我可以托住的。”孟望达在这个女人面前觉得很放松,便开了句玩笑。
“哥哥真有意思。”那女人嘻嘻地笑着。孟望达看到她的脸上搽着脂粉,但眼角处的皱纹还是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隐藏着的风韵。在年轻的男人心里,有种无由的对成熟女人的渴望。这里面当然有种恋母情结在内,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年轻男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更容易放松自己,不至于感到种在同龄间因为过分了解所带来的压力。孟望达看片的时候,喜欢看熟女系列,镜头里的女人都在三四十岁之间,岁月的风尘加上她们身上的那种端庄与圣洁,与她们的肉欲形成强烈的反差,她们的每寸肌肤里,都饱含着她们的经验她们的肉欲的记忆,这种越陈越香的女人味,往往使孟望达热血。孟望达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久违了的身边的成熟女人的那种风韵,时有点心马意猿。
孟望达沿着车子壁,就要下到水里去,那女人拦住他,从车里拿出件胶鞋,让孟望达换上,孟望达涉入水中,在前车轮下面垫上块石头,那女人不费多少劲就把车子开出来了。
那女人千谢万谢,还留下张名片,孟望达看着上面的名字,“罗可可——仿克优国际心脏起搏器公司上海总代理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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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走后,孟望达时心情不能平复,觉得甚是百无聊赖,便循着来的路,往回走。
走回到青松坪山庄,还没有完全靠近,就听到里面男男女女笑闹成片。孟望达颇感好奇,推开虚掩着的门,原来几个人在玩牌。
帮人玩的牌是种国外引进的名叫乌诺的牌,这种牌与普通的扑克牌不同,主牌也有108张,但还有套另外带字的卡片牌,相当于麻将中的有字牌似的。玩的方法,就是按照规则,拼命走牌,那几个带文字的牌,则指点着玩牌时按什么时针方向取牌,或者指示下家摸几张牌,玩的人数也不限,其目的就是拼命把自己的手里的牌走完,而尽量让别人的手里的牌留在家里,最后统计谁的牌分数多,分数越高,就是输家。
钱盛肿别出心裁地设计了惩罚输家的骰子样的东西,不过,那上面不是数字。
个骰子写着亲咬吸舔碰挠捏。
另个骰子上写着脸鼻眼脚趾额头下巴。
最后统计的积分,赢家就可以按照骰子上的指示内容,去惩罚输家。
玩牌的人有赵导,钱盛肿,吴大志,还有小玫与凤玲。小火托言没兴趣,没有参加。阿冥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小钱向来是被钱盛肿监控的,不准他胡作非为,所以小钱被排斥在玩局之外。
其实玩这个扑克牌,也是钱盛肿有意找个办法,给赵导个解闷的乐子。
因为涉及到惩罚的问题,所以,小玫与凤玲都是大呼小叫的。
这不,孟望达回来的时候,看到赵导成为赢家,小玫积分最多,群人正看着赵导摘骰子。
赵导扔出骰子,滚出个“舔”,男男女女都欢声雷动,看下面赵导要舔何处。那边小玫早已捂着脸,羞的睁不开眼睛。赵导胸怀大志,泰然自若,把另个骰子扔了出来,小玫早已捂了眼睛,不敢看骰子滚到那里。桌上人的眼睛随着骰子而转动,盯着赵导将享受到什么待遇。那骰子特别能战斗,滴溜溜滥转,足足显摆了半分钟的威风,才最后落实出个“脚趾”来,时间,屋子里又是人声鼎沸,几乎要把小木屋掀翻了天。
赵导爽朗地笑着,“老钱,你真缺德,你什么不能写,偏偏写这么个脚趾。”
“赵导,你还想要哪个地方啊。”
“你不能写个‘奶’吗?”
吴大志说道:“原来我们赵导很有童心啊,还没有断奶呢。”
那边厢小玫被凤玲扯着,要她脱掉袜子,把脚趾头掏出来。小玫满脸绯红,说不出句话来,看到凤玲特别带劲,便抢白道:“凤玲,赵导赢了,你忙乎个啥呢,你要是想被赵导舔,我这个机会让给你。”
凤玲也笑道:“刚才我下巴被钱主任啃了,你不是也幸灾乐祸的吗?”
小玫高声叫道:“凤玲的奶奶发痒了,钱主任,换个骰子吧,把凤玲的奶子写上去,好让她解解痒。”
赵导听到女优的笑闹声音,皱了皱眉头,这帮人怎么这么粗俗呢?顿时把个色迷迷的心思放下了。在赵导看来,小玫与凤玲这两个人,粗俗得超过钱盛肿手下的任何人,与莎比与小火都不能比,这两个人说话时嘴边“逼”啊“吊”啊都能说出来,听到男人谈那些黄铯笑话,还特别感兴趣,笑起来震得山响。玩这种游戏,其实是玩的种氛围,种雅致。上电影学院那阵,大家都看屠格涅夫的小说初恋,里面青年男女玩的那种游戏特别逗引人,就是谁赢了就可以与美丽女孩蒙在个纱巾里,可以感受到那种窒息在起的暧昧的气息。这种浪漫的游戏成为学院学生的种梦想。但是眼前的这种游戏,都被这两个女优的粗俗破坏了,试想下,如果初恋中的那个美丽女孩,也像这些女优样,庸俗不堪,就是裹到个纱巾下,又有何种乐趣呢?
钱盛肿闻听两个女优的争执,连声喊好,立即建议把“脚趾”换成“奶”,并且宣布,今晚的赢家让输家陪睡。这个决定立刻赢来了片响应之声。
在热情如火的气氛中,钱盛肿督促执行惩罚。小玫的袜子早已被蜕下,露出双小巧玲珑精致的金莲,凤玲把她的脚举起,小玫羞色如夜幕,头垂到边去,也没暇问自己的脚了。赵导这边,被钱盛肿押着,低垂下德高望重的身躯,前来领赏。毕竟是伟大的人物,不太容易屈尊,站在小玫的脚前,赵导愣是不肯动弹。
钱盛肿叫道:“老赵,小玫的脚很干净,你快快舔吧。”
赵导嘿嘿笑着,就是低不下个头来。
钱盛肿吩咐道:“凤玲,把小玫抱起来,让赵导够得着。”
凤玲抬起小玫的身子,哪里抱得动,钱盛肿伸出膀子,托住小玫的腰肢,凤玲趁势把小玫的脚推到了赵导的面前,赵导假假地伸出舌头,在小玫的脚趾上做了个舔状,如此偷工减料,激怒了众人,向来有双火眼金睛的摄影师吴大志当即不饶,责令赵导重新来过。赵导哈哈大笑,时间无法下台,只得再次凑了上来。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看赵导如何来舔。赵导知道无法脱身,便伸出舌头,在小玫的脚趾头上轻轻地舔了下,刹那间,屋子里像裂开了锅,轰的声兴奋起来。
于是,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原位上,进行下轮的比赛。最后分数统计下来,赵导赢了凤玲。小玫开心了,对凤玲说:“我早知道你想巴上赵导了,今晚你的奶奶有人吃了。”
这下脸红的是凤玲了,冲着小玫就说道:“我奶奶给赵导吃,你尿尿给钱主任喝,我们钱主任就喜欢喝驴尿,今晚钱主任的啤酒就不要喝了,晚上小玫给你喝特供尿啤。”
钱盛肿暗暗叫苦,越来越相信同性相斥的道理,怎么女优碰到起都是脏话连篇啊,前几天莎比与小火闹得不可开交,今天小玫与凤玲又是如出辙地抢口头上的便宜,最后受害者都是我老钱啊。钱盛肿立刻出来打哈哈,“别说了,别说了,不管是奶,还是尿,晚上再说,现在先去吃晚饭。”总算平息了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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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庄的小饭店里,钱盛肿点了份本鸡汤香椿芽炒蛋石耳土豆丝饼昌化豆干,上的酒是店主自酿的酒,菜都是山货,很新鲜,但味道烧的不是很好,盐放的太多,山里人可能不太讲究吧。饭很不好吃,干燥生硬,点不柔软,虽然风景不错,但人的厨艺与大自然的风韵不可同日而语。
群人倒也吃得有滋有味,小玫与凤玲在饭桌上又说说笑笑,女人的恩恩怨怨,就像麻样,剪不清理还乱的,不像男人,有那么个涉及到尊严的仇,可能是辈子都解不开的。
吃过饭,店主征求大家的意见去玩什么。下午大家也睡足了觉,晚饭也吃得很饱,兴致都来了,听说店主要领大家出去玩,个个都欢呼雀跃。店主说,那就带大家看看有名的勇敢桥吧。
老板打着手电筒,带领着几个青年人出去了。
外面很黑,只有空气很新鲜,使人知道这是在山里。
在山野里,才知道天空其实还是很亮的,微弱的星光积聚起来,竟然可以映衬出山峰的黑乎乎的模样。
暗夜中的山峰可以看到柔和的弧线,浮在天际,像是蹲着条随时可以扑过来的怪兽。
孤独的星座就浮现在山的上边,像个不熄灭的期待的灯,失神地亮着焦灼的光芒。
晚上的峡谷里,看不到丝光亮,无形中天空成为世界的主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抬向天空,因为唯有头顶上空的微光才是世界最活跃的力量。
走了不到半里路,就来到了悬空桥,又名叫勇敢桥。
这种桥其实在大峡谷里有很多座,这座是离镇子最近的了,通过它,可以从空中过渡到桥那边去,也就是越过大峡谷。这种桥的主骨架是铁链子,两边是用竹子做扶手,桥面上放着木板,如果你曾经看过大渡河上的铁索桥,就会触类旁通这种桥的结构。只不过临安峡谷里的这种悬空桥比较短点而已,般长度在七十米左右,宽有两米左右,离谷底约有五十米。
由于是由链子做基础,所以般你安安稳稳地走在上面的话,倒也不摇不晃,而且镇子边上的这座桥,安全系数要更高点。大峡谷里的其它几处景点白马崖和老碓溪景点处的几座勇敢桥比这个桥要险象环生得多了。
小玫与凤玲像是两个疯丫头,抢手夺脚地走在前面,大老远的就可以听到她们的兴高采烈的说笑声。
跟在她们后边的是孟望达,那两个女优不喜欢搭理他,所以孟望达像孤寡老人个。
小火走得很慢,阿冥也故意地撂在后边,想与小火套近乎。
水声直在身边传响,可以感知到那是条不肯休眠的小溪。前面小玫与凤玲的尖叫声已经传来,可以想像她们已先蹦到了桥上,感受那桥上的惊险与刺激了。
阿冥加快步伐,对拉在身后的小火说,“快点。跑快点。”
“你着急,你先走吧。”小火在后边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不着急,看她们挺。”阿冥说道。
虽然这样说,但小火走的速度要快了点,不会儿,就来到了悬空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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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与凤玲已经跑到桥那边去了,郑老板的电筒灯光在那边亮着,影影绰绰地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
阿冥走了上去,才感到脚下在微微地晃动,下面是黑乎乎的片,只有那奔腾不息的水声,告知这下面是个深深的水的世界。
走到桥小心,那种晃荡感越来越厉害了。小火在身后发出声低低的“哎呀”声,阿冥赶快问:“怎么了?”借着星光,看到小火走在后边,胆战心惊的缩着身子,便止住了步伐,等待小火过来。
小火的影子向前动弹了下,双细腻的手,便把抓住了阿冥的胳膊。阿冥的心里猛地跳,便向前靠了靠。小火把两只手都送了过来,扶住了阿冥。
桥那边小玫与凤玲跳动着,把震波通过桥索传到桥中心,桥上下晃动得更厉害了,孟望达听到小玫的鼓励,也扶着桥的扶手,左右索起来,顿时悬空桥像荡秋千样地左摇右摆。
阿冥尚能站稳,小火可就遭了殃,她把扶住阿冥的腰,紧紧地抱着,嘴里呢喃地喊着,“妈妈呀——”
阿冥两脚叉开,握住两边的扶手不松开,站的很稳。他在这刻不是感受到的是恐怖,倒是种强烈的幸福。他从没有想到小火会在生活的环境下,把他紧紧地抱住。他可以感受到小火的软软的身体,毫不设防地依偎着自己。以前,他对小火总是可望不可及的,而现在,她竟然是这样放任地投怀送抱,把自己完全地送交给自己。
小火在阿冥的眼中是个高不可攀的女人。阿冥常常悄悄地打量着小火,小火的肌肤很好,发散着象牙色的细腻的白色,即使不化装,她的皮肤也是那种细腻得看不到点颗粒的白色。小火身材很高,女孩亭亭玉立的身材,就是种不可侵犯的美丽的标志。阿冥从不觉得在片片场上的那刻,他能拥有小火。没有,在那种环境下,他启动的是男根的狭小的敏感,而他全身心的对于温柔的渴望却蛰伏着,沉睡着,扼制着,他拥有的是个工作状态下的小火,而他心中隐含着的对小火的情感的体验,却被彻底地摒弃。这种矛盾的感觉,让阿冥异常的难受与痛苦。明明他可以近距离地触摸到小火的切,但是,他却无法让自己的心灵从小火那儿得到点慰藉。他可以释放肉体的紧张与欲望,但是,他灵魂的憋闷却在层层加码地压迫着他的心胸,他总是感到自己的胸腔里压缩着种隐隐的酸痛的气流,在腹部荡来荡去,抑郁得难受。特别是拍片结束后的肉体的疲劳,更强化出精神上的那种空虚与寂寞。
小火在他的眼中,可以用拿着手里怕碰着含着嘴里怕化了来形容。阿冥觉得,小火太高贵了,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种高屋建瓴的光环,个女人怎么可以长得这样非人化圣诗化呢?阿冥在悄悄地打量着小火的时候,总是暗暗地这样想。其实小火也粗俗,也耍脾气,但这切,在阿冥看来,都是小火的气质与雅致的部分。个女人怎么可能这样的让人去仰视着她呢?阿冥喜欢偷偷地打量小火,就是想搞清楚小火在什么地方让他着迷,让他倾心,个男人总希望通过打探女人,来释解心中的对于女人的耿耿于怀的思念。阿冥也是如此,但是他发现失败了,他无法找到小火身上的败笔,即使小火打他,骂他,他都觉得小火就应该这样,她就应该这样显示出她的威风。
小火的颈脖,小火的腮根,都是阿冥所乐意偷窥的地方,那是小火在日常状态下的隐秘的地域。阿冥从来没有想过片场上的小火的隐秘的部位的形状,不,他从来是把生活中的小火与演戏中的小火相分开的,所以,他会为偷窥到小火的那晶白的项脖与皎白的两腮而激动,而回想。
就是那颈脖,那腮根诱引着阿冥,又阻挡着阿冥的非份之想。拥有这样的色泽的肌肤的女孩,是不应该进步深入地细想的。所以,阿冥总是感到,他被小火的身体,被她的颈脖,被她的腮根阻挡在小火的外面,他想更亲近地感知小火的那种纯净的美丽,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更接近地靠近小火。
这真是世界上种最奇怪的现象。虽然在镜头前他们有肉体的接触,但是,阿冥对小火的心理上的接触却是女地式的,是没有开垦过的。他觉得在小火的大门外面,被弃绝在外面,而无法深入到小火的心灵深处。
然而,现在,阿冥突然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当小火把她的略略比自己高了点的身体,软软地投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阿冥才明白,女人是如何听从心灵的感受,把自己交给别人的。在暗夜中,阿冥看不清小火的表情,但他可以感知到,小火把他当成了世界上最可靠的依赖,悬桥下的小溪虽然潺潺声犹如天籁,但小火没有把信任交给它;四周的沉默的大山宽阔无边,但小火也没有从那儿寻求到丝支撑,小火抛弃了这片奇情野趣的山水,把身体完全地交给了阿冥。
小火的柔软的头发靠着阿冥的脸,他吻到了小火头发里微弱的洗发香波的气味,而在片场,混乱的香水味,早已把小火的真实味道给淹没了。小火的暖暖的身体上,发散着荡人心魄的体温,比赤身的那个女人更给阿冥种温暖的感觉。
“小火,别怕,有我在,你别怕。”阿冥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怕小火像以往那样,给他个抢白,让他讨个老大的没趣。
“嗯。”小火只是轻轻地应了声,没有多说话,阿冥放了点心,但是他想了想,也许小火心有余悸,没有机会发怒罢了。
“我们先回去吧。”
“嗯。”小火答应着,这是阿冥从来没有看过的乖巧的小火。
阿冥搂着小火的腰肢,两个人踏上了平地,阿冥送开了手,准备放出小火。但是阿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小火把脑袋像小猪拱地样,在阿冥的胸口上拱来拱去,游丝般的发缕肆无忌惮地蹭着阿冥的下巴,搞得阿冥脸上痒嘘嘘地受不了。小火的两手抓住阿冥的肩头,抓得很紧很紧,好像不愿意松开似的。
“小火,到了岸上了,你别怕。”
“我知道。”小火的声音,显得极其温柔。
“我真怕你”
“怕什么?”小火抬起头,双亮亮的眼睛很正常地看着阿冥。
“我怕你吓出病来。”
“你以为我疯了吗?傻子。”小火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这可以说是阿冥第次近距离看到小火这么温柔这么甜蜜。小火望着他说道:“如果”
“什么?”阿冥紧张地问道。
“如果你比我高点就好了。”说完,小火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又把她的浓密的头发杵在阿冥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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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那边的小玫与凤玲疯得太火了,郑老板倒担心起来,叫她们不要再晃了,搞不好会出事的。小玫与凤玲安静下来,两个人便循着悬索桥往中间走,走到半中央,看不到个人影,两人有些惊慌,高声叫起来:“小火姐,你在吗?”
小火从阿冥的怀里抬起头来,只见桥上闪烁着几个逆光的人影,没有吱声。阿冥却张开嘴巴,刚想回答,小火感觉到了阿冥要开口,便狠狠地捏住阿冥的肩膀,说:“别理她们,咱们到边上去说说话。”
阿冥的心里又是阵感动,小火松开搭在他肩上的两手,拉着阿冥的手,试探着向路边的石头上走去。小火的手,软软地埋伏在阿冥的手心里,这是他们在黑暗中的唯的联系,但却让他们感到种无由的亲密。
阿冥被小火拉着,来到块墨黑墨黑的石头前,看地上有块小点的石头,小火松开手,指着说道:“坐下。”
小火率先地坐在石头上,倚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把两脚平行地摆放着,阿冥畏畏葸葸地坐下来,与小火隔着段距离,地上的石头本不太大,小火大大方方地占据了很大的块面积,阿冥只能在边角料上放置自己的身体了,坐得东倒西歪,很不舒服。还没坐稳,小火啪的声,打了阿冥支起的膝盖下,说道:“做啥这样小媳妇似的,我又不吃你,靠过来点。”
阿冥觉得小火今天的脾气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赶快把自己的身体往小火的那边挪了挪,腿的边缘,碰到了小火的身体,两个人挤在起,倒觉得种说不出来的亲密。
“阿冥,你喜不喜欢这里?”小火低声问道。峡谷里的溪水声,声声不息,好像黑暗中有个奔腾的世界在那里运作。
“当然喜欢了。我觉得像是回到家乡里的感觉似的。”阿冥说道。
“你们家也有山?”
“山是有,只是没有这里的山那么陡,那么漂亮。”
“你家在哪里?”小火问道。
“告诉你,你可能也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听说过江苏灌云吗?”
“你是灌云的人?”小火抬起身子,侧过头望着阿冥。
“嗯。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去过。”
“去倒没有去过,但我听说过。”小火说道。“你以前在家里做什么呢?”
“说起来你还不相信,我在家里当教师呢。”
“你是老师?阿冥,你不会骗我吧,我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
“你还是我第个告诉的人呢。再说了,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你在家里做老师好好的,怎么跑到上海来混了?”
“我原先在山沟里做小学教师,后来我的个同学在上海搞装潢,说生意挺好的,也需要帮手,我就跑到上海来了。”
“搞什么装潢?”
“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那几年上海也没有规范这个行业,居民有新房子需要装潢,我们就在报纸上登个,市民要装潢了,就联系我们。上海人虽然很精明,但是,装潢这些东西他们不懂,会交给我们去做,倒是有很大的赚头的。”
“那你应该赚了吧。”
“如果我赚了,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吧。我同学经营的那阵,居民的装潢刚刚兴起,没有什么大公司介入,所以,生意特好,到我做这行的时候,这种皮包公司的弊端已经出来了,你想想啊,个皮包公司,找到业务,然后再到市场上找工人,这样的装潢质量能有得保证吧,名声就越来越差了。再说,后来些专业公司也日益介入到这行中去了,皮包装潢公司越来越揽不到生意。我带来的几万元钱,全耗上去了。我那同学在上海又遭遇到了车祸,瘸着条腿回老家了,我在上海越来越难混了。”
“你没有想过回去吗?”
“想过啊,可是我也没有脸回去啊。工作都辞了,这样无所有的回去,实在丢不开这个面子啊。”
“真为你可惜了。其实我小时候,特别想当老师,老神气的。唉,只怪我成绩不好,如果我像你这样是个老师的话,我打死都舍不得放下。”
“在山沟里当老师挺苦的,我当时也想是出来闯闯社会,见见世面,没想到越混越差。”
“我说你是傻子,就是傻子。”小火说道。
“我现在也很后悔,我的确有点傻。”
“别说你胖,你就喘。其实傻点也没有啥的。我也有很多傻傻的念头的。听说过查文红没有?”
“知道啊,不就是退休后到乡下支教的那个老师吗?”
“我也想特想那样,不是我想到乡下去,我是因为讨厌上海,在上海,我直想往上走,走啊走,走到最后也没有发现尽头,我的心累了,我想到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看到查文红的事情,我觉得她不定是喜欢乡下,只是她讨厌上海。”
“你的这个念头真是很怪的,其实乡下的生活是很苦的,你只看到那儿的世外桃源,可是你没有想到那儿的单调,生活的艰苦。”
“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傻嘛。阿冥,我都说了,我比你傻的。”小火的口气中有点不悦。
“你怎么傻呢,你是最聪明的人。”
“阿冥,你真的喜欢我?”小火突然间问道。
“小火,我我也没资格说喜欢你啊。”阿冥被小火的问话打击得支支唔唔的了。
“没啥,小火不值得你喜欢。我只是觉得你挺老实的,挺忠厚,我打你骂你,你不生气吧。”小火的声音又变得轻快了。
“怎么会呢,再说,你也没有虐待我啊。”
“你脾气好,只是好得过分了,我不喜欢你这样软绵绵的脾气。”小火。
“那我该怎么做?”
“我没有权利教你怎么做。”小火的口气里又含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正在这时,来来回回找了几遍的小玫与凤玲几乎发出哭腔的声音了,大概真的以为小火掉到涧里去了。
小火吃吃地笑起来,好像很开心,她拉着阿冥的走,把阿冥拉起来,“咱们回去,让她们在这里伤心吧。”
70
小火与阿冥回到山庄,见到赵导与钱盛肿等几个人还在屋子里设想明天的拍摄计划,便远远地招呼了声,没有进去。
在木屋的门口,小火松掉了阿冥的手,刚才在黑暗中,根本没有看清小火的表情,在小火扔掉手的那瞬间,阿冥注意地看了看小火的脸。
他与她的接触,只是通过手来完成,因为黑暗隔离了他们与世界的关系,他们把对世界的把握交给了双手,所以,阿冥感到路回来的时候,小火的手放任地交在他的手心里,那么绵软,那样的温顺,那样的乖巧。人的手的细腻程度,其实足以与心灵相吻合。经过多少年的进化与驯化,人的手,已经变得高度敏感,而且手的潜在功能还异常的强大,只要我们有信心对手加以锻炼,就会像盲人那样赋予手以更多的功能。阿冥在触摸着小火的纤弱的手指的时候,是他在黑暗中最为幸福的个时段。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小火施以的爱,但是,能拥有小火的手,真正地完全地为自己所拥有,而不在摄影机与片观众的监视下拥有小火的手,这是他感到最为满足的惬意。
在这种手的接触中,阿冥更感到小火从未有过的对他的顺从,对他的信赖。她的手抱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种听任他蹂躏的意志,交到阿冥的手里,她甚至把她的体重,她的运动时的拉扯,她在黑暗中对方向的识别,都通过手交给了他,就像个女孩把她全部的人生的选择,放到了他的手里。阿冥感到,当他牵扯着小火的手的时候,他可以把她带到任何地方去。
这是夜的成全,这是山野的馈赠。
当阿冥松开小火的手时,他们暴露在小木屋的灯光下。小火抬起双被黑暗浸透的眼睛,当她的明眸再次呈现在灯光下的时候,她放下她的浓重的像竹林般的眼帘,遮挡着那灯光对她的黑葡萄样的眼睛的侵扰。晕黄的灯光,团团地排满在小火的微闭的眼睑上,阿冥却想知道她眼睛里的真实的语言,于是,他大胆地盯着小火的眼睛,在黑暗里,他只是感受到她的手心,在今晚这刻分手的时候,他强烈地希望能深入到这个把手交给他的女孩的心灵深处。
小火扭了下头,仿佛在拂开马蚤扰她的外在的灯光,阿冥的心突然间怦怦地跳动起来,小火张开了她的眼睛,乌亮的瞳孔里发出束温顺的淡薄的光,然而,阿冥却仿佛感到这束目光,要比山庄外的那横行的灯光更明亮,更有情。
实际上,这是女孩的内敛的光。女孩的眼睛,会观察着两个方向的世界,当她了望着外面的世界时,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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