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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

作品:我是谁的谁是谁|作者:神马凌霄|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7:12:45|下载:我是谁的谁是谁TXT下载
  “苏晴,你要是今晚不想回去的话就给赵哥打个电话,已经快十二点了。”苏晴沉默。

  千千叹了口气,站起来,“我先去洗洗,你把床收拾收拾。”“千千。”苏晴叫住了她,“我不是不跟你说,只是,这件事,说出来我自己也不相信。”她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烟,又叹息般地吐了出来。千千等着她的下文,可苏晴却突然换了话题:“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写的那个东西吗?关于烟的。”她看着渺渺升起的烟雾问千千,嘴角上浮起一丝微笑。

  千千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不记得呢。那还是上学的时候,她和苏晴跟几个男同学在学校一个僻静的落里学抽烟,不幸被她们的班主任,一位教政治的老师逮住了,她们无一例外地被勒令写检查,可第二天,苏晴却交上了一份“闪耀着思想和智慧的光辉”的作品,这是当时她们那位班主任的原话,当然这话是他私下里和别人说的。这位被苏晴她们暗地里誉为“政治性不强的政治老师”,后来和苏晴成了忘年之交,现在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千千至今还记得那篇检查里的精彩片断:“……总是在这样、那样的时候,想起——烟。那窈窕美丽、洁白修长的东西。那纤细的形状、飘袅的青烟、炽柔的韵味,虽然不无阴柔之美,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它是阴阳、刚柔的混合体,不那么女性,有一种说不出的男人味,很性感……我知道为什么人们抽烟的时候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拿起它,点燃,一口一口地,狠狠地,却又慢慢地吸尽它的骨髓,仿佛把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自己怎样不慌不忙地吞噬着一个生命,平生的不如意,往日的怨恨,自己的无能,命运的捉弄……一切一切我们所厌恶而又无法摆脱的东西,都随着这袅袅青烟,在一吞一吐之中消失殆尽。难道这美丽而又善解人意的小东西不可爱吗?”

  想到这,千千也笑了。这篇“检查”和班主任老师的“评语”,后来很快地在学生和老师之间传播开来,苏晴的大胆、早熟和卓越的文思也随着她的大名被传得叮当乱响,不久就有同学找上门来求苏晴代写情书。开始的时候,苏晴很热心,她一遍一遍地倾听别人的“爱情故事”,紧接着一篇一篇龙飞凤舞的情书从她的手里飞向学校甚至学校以外的四面八方。不过,很快地,她就对这个差事厌倦了,她说爱情太多了使她疲倦,不管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在爱情和香烟之间,她宁肯选择后者,因为后者让她觉得真实而轻松。

  在今天这个时候提起这件往事,多少使千千有点迷惑,也使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什么,“怎么你现在想起了这个?”她问苏晴。

  “没什么,只是在刚才抽烟的时候,我好象一下子又有了那种感觉。”苏晴说。她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猛然间,她的思维又跳跃了一下,弗洛依德为什么不研究一下人在抽烟和掐灭烟头时的快感呢,烟这种东西,作为大部分人不可缺少的亲密伙伴,人们对待它的方式一定也和人的潜意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晴抬头看着千千,若有所思地说:“千千,你知道吗,老赵他——根本就没有离婚!”千千象听天方夜谭般地听苏晴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她的吃惊与疑惑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这简直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老赵只是和他老婆协议分居,那张有着他们两人签字的协议书在法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苏晴怎么会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千千看着苏晴,她不明白,象苏晴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办起事来如此的轻率、如此的马虎,而且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真为她难过。

  “你不用拿这种眼光看着我。”苏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怎么会知道那张离婚证是假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又伪造了结婚证,这些东西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我又没结过婚,别提离婚了。我只是从我们那儿的居委会开了张未婚证明,他说一切都由他来办,不用我操心,我也讨厌那些繁复的手续,我当时只是想图省事儿,谁知道他会这样。我太信任他了,他说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现在想想,我也够傻的,其实他有好多事儿都瞒着我,包括他在外面做的那些生意……”“那你……”千千还是很担心,苏晴的轻描淡写并没有缓解她心中的忧虑,她知道苏晴的脾气,她甚至想象得出来她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气得发疯的样子,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晴漫不经心地对千千笑了笑,“我没事儿,真的,一切都过去了。”她又点了根烟,看着千千心事重重的面孔,说:“你不用这个样子,也不用替我难过,最难的日子我都挺过去了。你看,我现在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件事,说明我已经不在乎了,不是吗?”苏晴深深地吸着手中的香烟,“我只是没想到老赵会骗我。他说他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才这样做的,他说他怕失去我,他已经看出来我对这种等待的生活厌倦了,其实他说的也对,我过生日那天,本来是打算和他分手的,……这半年,我的生活过得太平静了,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我就知道,早晚得有点儿事儿,对我来说,非得有点儿事儿才行,没事才不正常呢。”千千看着苏晴平静而安详的面孔,忽然觉得苏晴变了,具体哪儿变了她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她身上有了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气质,她不再象以前那么“透明”了。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一起吗?”千千问。

  苏晴点了点头。

  “你不打算离开他吗?”“不,至少现在不。”“为什么呢?”千千不解地看着她,苏晴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而且一向任性,爱憎分明,从不忍受任何她不愿忍受的东西,千千以为发生了这种事后,苏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老赵,没想到……她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因为钱。”苏晴坦然地说,“我没有钱,离开他我可以生活,可没有钱我怎么办。”“你可以出去工作,自己挣钱。”“我不行。”“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我试过。现在,收入好一点的工作,要学历、要经验、要年轻,这些我都没有了。剩下的,我根本就做不了,你想想,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去挤公共汽车,做乏味的工作,看别人的脸色,一下月下来,挣的钱还不够我买一件衣服。而我,已经过惯了舒适懒散、养尊处优的生活,根本就受不了这种辛苦,你知道,我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了。”“那你怎么办,你就打算这样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老赵说他爱我,只要我愿意,他可以养我一辈子。”“你还相信他?”千千觉得苏晴的脑子好象进了水一样,坏掉了,以前她很少说苏晴什么,她认为每人个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别人无权干涉,可现在,有些话她必须说了,因为她们是朋友,她们之间除了感情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责任。

  “苏晴,我觉得你真应该好好想想了,他这种人,在结婚这种事上都敢骗你,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你怎么还能相信他,还想依靠他呢。而且,他现在接二连三的出事,绝不是偶然的。就算他真的能养着你,发生了这件事后,你还能象以前那样地对待他吗?一提到钱,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你们关系就已经不平等了,你想想看,在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里,你都要靠讨取一个男人的欢心来生活,以你的这种脾气,这种性格,你能忍受得了吗。”苏晴沉默着,不说话。

  千千接着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自立,完全依赖男人的生活,会使女人丧失许多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丧失,你更不会,可你总是在受到挫折和打击的时候自暴自弃,你真的不在乎吗?”“我在不在乎又有什么用!难道这一切会以为我的意志为转移吗?”“会的,只要你有信心!改变要先从自己开始。”“信心?对我们周围这种生活的现实,还谈什么信心。你有信心吗?我是说难道你不也是经常从心底深处感到痛苦和绝望吗!到处是自私和贪欲,到处是欺骗和伪装,唯一真实的就是我们活着,我们不得不活着,对这种生活,千千,你会有信心吗?!”苏晴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别这样,苏晴,有些问题你应该冷静地想一想。”千千说,“你总是爱走极端,其实……”她沉吟了一下,“怎么说呢,有些东西不是用语言能够表达清楚的。比如说信心,对我来说,就是那些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东西,那些美好的东西,我总觉得它会在前面等着我,就好象人们所说的精神家园,美丽而又有几分忧伤,遥不可及,又永远在向你召唤。每当我尽自己的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我正在向它靠近。如果说到信心的话,这就是我的信心,我想,这也是我的幸福!苏晴,只有在你有信心去做一件事,并努力地去把它做到最好的时候,你才会觉得幸福,这种幸福是发自内心的,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你又要说我跟你讲这些无边无际的东西了,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地想一想,你这么聪明,却老是弄错一些事,就是因为你从来都不用脑子去想问题。”苏晴沉默了,她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千千的眼睛,因为她觉得自己很惭愧。这惭愧不仅仅是因为她今天才发现了自己和千千之间的差距,而且也因为今天,现在,她在她这个最要好的朋友面前,说了假话,起码是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事实的真相,她并没有说出她不离开老赵的真正原因。

  苏睛一向标榜自己崇拜真实,活得真实,可现在她才发现,抛开好与坏不说,真实的东西往往是最可怕的,也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即使在千千面前,她也没有勇气坦露一切,因为这一切,她至今也不敢直接面对,她无法直接面对。

  这令苏晴如此痛苦和难堪的真实,就是赵夏河。

  苏晴

  苏晴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比她这二十几年来所经历的事情加在一起还要多。

  先是元旦,老赵被扣在了外地,回来后,她还没来得及把事情问清楚,老赵就又被警察带走了,说是与一起五百万元的诈骗案有关。那天苏晴正好在家,除了在电影里,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来的是两个便衣还有管片儿的民警,说是有些事要让老赵去协助调查,老赵很从容,临走前对夏河说你和阿姨好好在家我没事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事的话就给你四叔打电话,夏河点点头,象个大人。而苏晴却站在那里,象个傻子,老赵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第二天,夏河在苏晴的执意要求下,去上学了。他本来要在家陪苏晴,可苏晴的心里够烦了,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和他说话。夏河刚走一会儿,昨天那个片儿警又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大妈,可能是居委会的,苏晴从来都没见过,说是要找她聊聊。苏晴知道,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聊就聊吧,她想,反正我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没准还能探听一些关于老赵的情况。谁知这一聊,却让她知道了老赵还没有离婚这件令她难以置信的事,如果这件事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可……她故作镇静地继续坐在那儿听他们说话,可后来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那两个人临走的时候,那位大妈对她说:“姑娘,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人,凡事要留个心眼儿,小赵人不错,可他们家的事儿可挺乱的,什么事能不掺活就不掺活,别把自己耽误了。”两个人走了很久,苏晴还没回过神儿来。她开始机械地做着家务,扫地、擦桌子、擦桌子、扫地,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如果不干点儿什么,她怕她会疯掉。可最后,她还是停了下来,她觉得她太累了,她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怀疑,放弃了她所能放弃的一切。她只能停下来,然后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停下来了,整个世界也都停下来了。苏晴坐在沙发上,欲哭无泪,心如寸灰。

  可她并不知道,让她吃惊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天夏河回来后,苏晴强打精神做了饭,她和夏河都吃得不多。然后,她在厨房洗碗,夏河去倒垃圾。

  苏晴心不在焉地站在水池前,手里拿着一只碗,她一遍一遍地用洁布擦拭着碗的边缘,不停地重复着这个简单而规则地画圆动作。水池里都是洗涤灵的白色泡沫,苏晴注视着这一片丰盛的白色,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她的脑子里也是如此这般地一片空白,连夏河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道。

  “晴姨,你要是不舒服,我来洗吧。”“啊,不用,你去做功课。”“我都做完了,我来吧。”夏河抢她手里的碗。

  苏晴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东西,“不,不!”她说着,躲闪着夏河的手嘴里自语般地喃喃不停。

  “晴姨,你怎么了?”夏河发现了苏晴的反常,他松开了抢碗的手,抓住了苏晴的肩膀,摇晃着:“晴姨,让我看看,你怎么了?”他看着苏晴的眼睛。在以后许多的日子,夏河一放学回来,就会这样地扳着苏晴的肩膀,热切地注视着她的面孔和眼睛说:“晴姨,让我看看,你今天过得怎么样。”而苏晴呢,虽然假装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可她的脸却因为内心的幸福、紧张和羞赫,无法掩饰地泛起了美丽的红晕。

  此时的苏晴任凭夏河摇晃着,茫然不知。突然那只被洗了无数遍的碗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跌在地上,在一声脆响之后,摔成了碎片。随着这声脆响,苏晴猛地扑进了夏河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夏河在片刻的惊诧之后,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苏晴的身体。

  当苏晴从这场痛快淋漓的大哭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依偎在夏河的胸前,她感到不安和惭愧,她知道她不应该把她的痛苦发泄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苏晴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起了头,夏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使苏晴又地低下头去,她试图从夏河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对不起,我……”苏晴不知道怎么向夏河解释刚才的失态,夏河却打断了她:“晴姨,我爱你!”“什么!”苏晴抬起头,她看见了夏河那张认真的、纯洁的面孔。

  “我爱你!晴姨,我要和你做爱。”夏河一字一句地说。

  苏晴觉得天地都旋转起来,她隐隐地听见了自己无力的声音:“夏河,你放开我。”可是,她被抱得更紧了。

  整整一个晚上,苏晴都这样被紧紧地抱着。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瘫软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她就这样地躺着,就这样,她想就这样地离开,离开现实,离开生活,离开这一切的一切,她想就这样地死去。

  夏河一直默默地拥抱着苏晴,他好象只想这样地抱着她,没有别的奢求。他的身体坚硬而结实,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热烈,充满着力量,可苏晴却在这拥抱里昏昏欲睡。

  “晴姨,我爱你。”夏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说。

  “不。”苏晴无力地摇头。

  “我要和你做爱!”“不。”苏晴又摇头。

  夏河一下子跃了起来,他压在了苏晴的身上,双臂支撑着身体,好长时间,一动不动。苏晴知道,他在注视她,虽然是在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她还能想象得出来他那黑黑的瞳仁和执拗的眼神。就这样过了好久……突然,夏河开始吻她,疯狂而有力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上、眼睛上、嘴唇上。可这并没有打动苏晴,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象具尸体。此时此刻,她已经失去了思想,失去了知觉,有的,只是疲惫、麻木和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

  夏河还在忘情地吻着苏晴,对她的无动于衷毫不在意。慢慢地,他的舌尖伸进了苏晴耳朵里,那么的滚烫,那么的潮湿,开始了撩人心弦的搅动,迫不急待地向着不可及的最深处拼命地伸延、探索。苏晴最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她想说“不”,可发出的声音却变得含混不清,这拒绝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叹息般的呻吟,她的身体开始情不自禁地起伏与扭动,她知道她的欲望之火被点燃了,她感到了身体最深处的燃烧。

  对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对这样的一个男孩子产生了这样的欲望,苏晴觉得既可怕,又可耻。她想推开他,用最果断地动作、用最冷漠的声音拒绝这一切,可她伸出的双臂却藤一般地缠绕在夏河的身上,她抱住了那个年轻的身体,不可遏止地向它迎了上去。

  第二天早晨,苏晴坐在床上,对着满窗的阳光发呆。

  夏河上学去了。昨天夜里,她们就那样相拥而眠。虽然没有脱衣服,没有做什么,可这已经够苏晴受的了。夏河起来的时候,苏晴早就醒了,可她却没有睁开眼睛的勇气。她任凭夏河轻轻地起身,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临走的时候轻轻吻她的脸,直到他轻轻地关上了大门,苏晴才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苏晴到现在还不能相信,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想想,她真是疯了,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老赵刚刚离开不到两天,吉凶未卜,我却……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苏晴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可是夏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苏晴知道夏河喜欢她,但她却从没有把这种喜欢上升到男女关系的意义上,在她的眼里,夏河还是个孩子。苏晴想着他一脸认真地说晴姨我要和你做爱的样子,觉得这个世界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这的确不能怪他,他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十八岁,而你却是个大人了,你应该理智,你完全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是的,或许你不爱老赵,他欺骗了你,但如果你要报复的话,完全可以找一个别的什么男人,夏河没有丝毫的责任,你不能用伤害他来弥补自己受到的伤害,你也不能用伤害他来伤害老赵。

  可是我没有,我真没有这么想,我也没故意这么做。他的这种行为我也没想到,我也很吃惊。

  可你为什么不拒绝他呢?

  是啊,我为什么不拒绝他呢?难道我昨天晚上的行为真的是为了报复?或者是我一时丧失了理智?或者——或者是我的心里想这么做?!我喜欢这么做?!我喜欢夏河,我喜欢他这么对待我!

  苏晴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苏晴就这么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急剧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骤然响起。

  电话是赵建平打来的。

  “嫂子,我是建平。二哥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告诉你一声,说没事儿,让你别担心,他过两天就回来。”“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回来没两天,上次的事儿还没完,怎么又出了这种事儿,走的时候连句话都没有,我真不明白,他在外面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他干嘛不给我打电话?”“嫂子,你别着急,二哥是怕连累你。如果有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等他回来再说。”“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我能说什么。”苏晴满腹怨气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这么不明不白的,谁受得了。”“没什么,其实没什么,是别人的事儿,二哥什么事儿也没有。”“别人的事儿,那干嘛找他?”“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是二哥的几个朋友出了点问题。因为以前和二哥走得挺近的,所以找二哥了解了解情况。”了解情况,苏晴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知道赵建平是不会跟她说什么实话的,他跟他二哥一样,都是骗子。“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说不好,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我现在正托人呢,估计问题不大,你就别着急了。”“他还说什么了?”“别的没什么,夏河在家吗?”“没有,他上学还没有回来。”苏晴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那就这样吧,嫂子,有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什么人去找二哥的话,你最好别开门,这两天二哥不在家,还是小心点儿的好。”“我知道了。”挂上电话,苏晴看了一眼表,已经两点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她想,如果夏河放学就回来的话,四点钟就应该到家了。苏晴的心里蓦地紧张起来,她不知道在这样的青天白日之下,见到夏河,她该如何面对。

  苏晴设想了无数种和夏河见面时的尴尬情景,可怎么也没想到……

  夏河回来的时候,苏晴已经坐立不安地渡地了两个小时,夏河是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的,他进门后,来不及放下书包就来到苏晴的面前,他抓住苏晴的肩膀,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了苏晴片刻,就一下把苏晴抱在了怀里。

  夏河的样子好象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久别重逢一般,他是那么真诚、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忸怩与造作,这倒让苏晴觉得自己的紧张和顾虑有些过分了,或许他只是一个需要爱的孩子,苏晴想,她轻轻地从夏河的怀里挣了出来,说:“夏河,先把书包放下。”夏河听话地褪下了背上的书凶,又赶紧挨着苏晴在沙发上坐下,把苏晴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好象这样才放心似的。

  “晴姨。”夏河看着苏晴,眼睛里充满了“爱情”。

  “嗯?”“我对不起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别说了,你也不是有意的。”苏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是有意的。”“?”“我是有意的,因为我爱你。”夏河认真地看着苏晴的脸说:“我是说……唉,我这个人就是嘴笨。总之,我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晴姨,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吗?”他期待地看着苏晴。

  我不明白,苏晴在心里说,她真的觉得夏河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他身上有一种淳朴的天真与稚拙,加上他那傻乎乎的认真和执着,使他具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打动人心的力量。

  “夏河,刚才你四叔来电话,说你爸爸过两天就回来,让你这两天放学早点儿回家,好好复习功课,不是快考试了吗?”“我知道,可是,晴姨——你会不会把咱俩儿的事告诉爸爸呢?”苏晴笑了,“咱俩儿?咱俩儿有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地复习功课,别到考试的时候又好几门不及格。”“嗯。”夏河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后,苏晴连电视都没看,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老赵如果真的没有离婚的话,我该怎么办?当然应该离开他,可离开他我到哪儿去?回家?我父母会怎么说?当初他们一致反对我和他好,我死活都听不进去,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怎么去和他们说。再说我现在也没有工作,我怎么还有脸在家里白吃白住。苏晴现在想想,这几年来,她的生活都是老赵负担的,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可她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如果离开他的话……

  可我应该离开他,他在这种事上都能欺骗我,我怎么还能和他这种人一起生活呢。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妻子,他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我连他每天干什么、想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离婚。对,我应该离开他,明天我就去找工作,我应该试着独立生活,我能够独立生活的。想到这,苏晴觉得心情好多了。

  苏晴又在床上辗转了许久,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苏晴在梦里觉得有人有拥抱她,吻她,她觉得很舒服。她本能地想伸出手去拥抱那个人,可两支胳膊却瘫痪般地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想看清那个人是谁,也看不见,她挣扎着,一下子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梦,她的身边果然有一个人。

  苏晴的第一个反应是恐惧,她猛地推开了那个人,坐了起来。

  “晴姨,是我。”黑暗中传来夏河有些颤抖的声音。

  苏晴拉开了床头的灯,她看见夏河正跪在床上,看着她。

  “你吓死我了。”苏晴惊魂未定地说。

  “我睡不着,晴姨,我想和你在一起。”夏河还是那么一脸诚恳地看着她,没有一点儿的不安与羞赫,好象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苏晴的心里也觉得很奇怪,她知道,她本该生气,应该严厉地斥责他,然后把他从这间房子里轰出去,可她没有,她一点儿都没有那种感觉,她对他一点儿也严厉不起来。她叹了口气,靠在了床上。

  “那就在这聊会儿天吧,可你得乖乖的,别乱动,不然就回你房间去。”看着夏河躺在了她的身边,苏晴问:“夏河,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晴姨,我喜欢你。”“可是这不行,这样不对……”“为什么?”“因为……因为我是你的……是你爸爸的……”苏晴说到这停住了,我是他爸爸的什么人呢,什么都不是,她想。

  “可你并不是我妈妈。”“但我是你——阿姨,我比你大好多,我……”“可你只比我大几岁,爸爸却比你大……”“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是大人之间的事。”“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小了,但好多事你还不明白。你应该和象你一样大的人一起,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你应该喜欢象她那样的女孩子,而不是我。”苏晴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道理,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夏河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是很喜欢她,可我也喜欢你,你们俩人我都喜欢,我爱你们俩个。”苏晴看着他,一时语噎。

  “晴姨,你爱我爸爸吗?”“我……”苏晴不知道怎么说好,她该怎么和夏河说呢。

  “你不爱爸爸,是吗?你因为我爸爸有钱才和他结婚的。”“谁和你说的。”苏晴想不到夏河会说出这种话。

  “没有谁,我自己想的。爸爸以前和也一个女的很好,后来爸爸没钱了,她就不理爸爸了。”“什么时候?”“很早以前,我刚上小学。”“那你还记得。”“记得,那时她经常白天上我们家来,中午给我和爸爸做饭吃。”“你告诉你妈妈了吗?”“没有,爸爸不让我说。”“后来呢?”“妈妈说那个女人让爸爸离婚,但爸爸舍不得我,可爸爸后来就不怎么回家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我一看见她就讨厌她,她还老是亲我的脸。”夏河说到这,一脸的憎恶。

  苏晴看着夏河,心里充满了感慨与怜惜,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夏河的头发,她现在很有一种想把他抱在怀里抚慰一番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晴姨,我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可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我长大了。”“现在你什么都懂了,是吗?”“也不是。”夏河想了一会儿,又说:“我要做个完美的男人,我不要象我爸爸对我妈妈那样,我会对你负责的。真的,晴姨,我和我女朋友也是这么说的,我会对我爱的女人负责任的。”“是吗。”苏晴笑了起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觉得夏河真是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晴姨,你不相信我吗?”“相信,相信。”苏晴止住笑,“你平时和你女朋友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嗯,这么说吧,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一样也没做。”“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能给我举个例子吗?比如说……”“比如说,”夏河笑了一下,不说话。

  “比如说做爱,你和你女朋友做爱吗?”苏晴说完这句话,马上后悔起来,她觉得她不应该和夏河开这种玩笑。

  “没有。”夏河立即郑重其事地说:“我女朋友是处女,我不能那么做,结婚前我绝不碰她。”他一副坚决的样子。

  “是吗。”苏晴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我这是怎么了,干嘛计较一个孩子的话。

  “晴姨,你知道吗,有好几次,她差点把我强奸了。”夏河的脸上有几分得意。“她求我要她,可我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做爱?”随着这句话的脱口而出,苏晴听见了自己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当然是在心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可她还是说了,而且她好象也听见了夏河的答案:因为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她忽然感到了心里隐隐的疼痛。

  夏河看着她,“因为,因为我爱你,你让我感到轻松。”他的表情和目光还是和从前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样,可苏晴却觉得它们不再是善良而真诚的了。她仿佛看见夏河的眼睛里有一丝狡黠闪过。

  “你是不是和谁都这么说。”“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说过,我只爱你。”夏河认真地说,“还有我女朋友。”苏晴觉得自己下一句话马上就要冲口而出:那我们俩个你更爱谁。但她咽了下去,她觉得事情正在向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再这么下去,她自己也变得不可思议了。我这是怎么了,她在心里问着自己。

  “晴姨,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我不是那种人,真的,我是属于日久生情的那种,追我的女孩子特多,可我都不喜欢。”如果换一个人,苏晴一定会说:噢,这么说我应该感到荣幸了。可她没有,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能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感觉已经不对了,她提醒着自己,别搞错了。苏晴换了一个话题:“夏河,你们班的同学都交朋友吗?”“交朋友?交朋友已经不算什么了。我敢说,我们班已经没有处女了,除了我女朋友。晴姨,现在的年代和你们那时候不一样了,同学聚会的时候,吃完了,喝完了,就在一起睡了,什么都干。我们班还有男生带着避孕套上学呢。”“真的吗?”“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那你呢?”“我?我不那样,我不喜欢乱来。”“那你……”苏晴本来想问,那你到底做没做过那件事呢,可她觉得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晴姨,你想什么呢?”“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夏河,去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呢。”“可我想跟你一起睡。”夏河的眼睛里充满了请求地看着苏晴。

  不知怎么,看着夏河,苏晴嘴里“不行”那两个字就是没有说出口。“那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如果你不听话,就回去自己睡。”“好吧。”夏河痛快地答应了。

  “睡吧。”苏晴关上了灯,黑暗顿时淹没了一切。苏晴听见夏河在中脱衣服,然后钻进被子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夏河,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夏河的手伸了过来,放在苏晴的后背上。苏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紧接着,夏河的身体也贴了过来,他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苏晴。苏晴还是没有动,她感觉到夏河赤裸着的上身的温度,感觉到他的热吻隔着衣服,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和后背上,她还感觉到了他的下体坚硬地接触。此时此刻,苏晴竟然觉得身上的衣服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禁锢和障碍,她竟然想体会那种嘴唇直接贴在皮肤上的真实的感觉。她渴望再一次的晕眩,渴望再一次的理智的丧失。夏河好象知道她的心思似的,他撩起了苏晴纷乱的头发,他的舌头,再一次探入了苏晴的耳朵里。苏晴的身体绷紧了。

  不知什么时候,苏晴已经转过身来,她的脸贴在夏河的胸膛上。

  黑暗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苏晴的……她并不知道,她此时就象是一个盗铃人,正在拼命地掩着自己的耳朵,去摘取那本不属于她的铃铛。

  经过几次缠绵不已、缱绻悱恻的热吻,苏晴有点儿累了。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因为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拒绝。她喜欢夏河,喜欢他本来的纯洁,那无知的善良;也喜欢他的幼稚、他的笨拙;她理喜欢他年轻的身体,他有力的拥抱,和他看着她时那有些执拗的充满了“爱情”的目光。

  在这个时候,苏晴不愿意去想别的,她不愿意去想那些应该怎样和不应该怎样的理由,她不愿想,她只想做她想做的。在这个时候,苏晴觉得自己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人,在有的时候任性一下,放纵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呢。难道就因为他是老赵的儿子,就因为我和老赵有过那种看似庄严、实则可笑的关系,就因为我在年龄上比他大了几岁,我们就不可以做我们现在都想做的事情吗?想到这,苏晴抱紧了夏河。

  “晴姨。”“嗯。”“我想摸摸你,行吗?”苏晴没说话,夏河也沉默着。时间之河在静静地流淌,过了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苏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拿起了夏河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上。

  夏河颤抖的抚摸和亲吻给苏晴带来了强烈的快感,她的身体也随之颤抖,当夏河的牙齿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咬合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夏河的脸埋在苏晴的胸前,摩挲着,辗转着,充满了无限的深情。这令他向往已久的、孕育着生命和希望的乳房令他无比的激动和欣喜,他惊讶于它的丰满、它的芳香,它那种无法抵御的魔力使他心醉神迷,他长时间地沉浸在对它不可自拨的爱抚之中。

  苏晴在夏河虔诚的抚摸下快乐地呻吟,她的身体从没有象今天这样地快乐过。许多年来,她从没有象今天这样,这么想要一个男人,这么想要和他融为一体。她充满了渴望,她贪婪地抚摸着那令她无比快乐的年轻的纯洁的身体,她想吸干它、嚼烂它、想吞噬它,她陶醉于这痴迷的疯狂中,不能自己。苏晴感到那丧失已久的激情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夏河脱掉了她们两个人的衣服,他象献祭一般,把自己的身体,交到了苏晴的手里。握着他那茁壮的、坚硬的、炽热的生命的根,苏晴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深长的叹息。

  夏河依旧如前地说:“晴姨,我要和你做爱。”苏晴不说话,她不想说,她只想要,要她想要的一切。她牵引着夏河,把它引向自己的身体。在进入的那一刹那,苏晴感到了一种甜蜜的融化。全部都融化了,她的心,她的身体,在那个短暂的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夏河俯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来呀,来……快……快点儿……”苏晴焦急地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甜蜜的激动与疯狂,她的指尖在夏河的后背上焦躁不安地划动着。“怎么了……你还在等什么,你?难道你?!”苏晴好象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第一次?你真的是第一次!”黑暗中她看不见夏河的表情,但她感觉到了他激动的战栗。苏晴的心蓦地抽紧了,她的身体急速地冷却。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她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心里涌起了种莫名的悲恸,她紧紧地抱住了夏河。

  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这无限的悲恸之中。

  过了许久,夏河的嘴凑在了苏晴的耳边:“晴姨,”他一边吻着苏晴一边说:“真好,……怎么会是这样的,好象——好象是在温暖的肥皂水里,真舒服。”“什么,什么肥皂水?”苏晴听到这三个字,觉得很奇怪,她回过神来。

  “那里面——又暖又滑,真好,那感觉就象在妈妈的肚子里……”苏晴叹了口气,“起来吧,夏河,别胡说了。”夏河抽出身来,他仰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出气,“真的,晴姨,人家说人的感觉就是从在子宫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