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是我自己审的,估计工作就保不住了。出了一身冷汗。
忙完了,回头看自己的qq,只有群在不停的闪烁,其他的地方一片安静。然后我比较了一下,不出书,还有一堆朋友;出了书,所得也就是一个月的工资,而且还是有了上顿没下顿。但是为了出书,耗费的精力和占用的时间,还有那种忐忑不安期盼的心情——相当消耗脂肪,严重影响工作的效率。
前一阵子,有个朋友说,你写篇文章吧,关于怎么平衡读上,昏头昏脑的写,满脑子都是这个故事。偶尔来了文件,也是草草处理了事,开会也是能躲就躲。现在是没出事,要是出事了呢?《千里》未必能付梓印刷,我的工作很可能就bye了。
我盯着荧光屏想了这么多东西,公司的一个小头目和秘书在旁边掷飞镖。放松的样子和氛围很让人享受,我就问自己:你紧张啥呢?你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错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我担心自己写的出版不了,我担心爹娘拿不到我自绝最好的一本书,没法跟别人炫耀;我担心跟同学吹得大牛皮被捅破了。
数一数,我发现这些都没啥好担心的。最该担心的是会不会因此丢了工作!
我得出一个结论:本末倒置了。
忠告就是:看文的各位亲们,看文就是消遣,千万不要本末倒置!有工作的先工作,有课上的先上课,有孩子照顾的先陪孩子,没孩子有老公先哄好老公,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夜深人静或者无事可做的时候,泡上一杯茶,看会儿文放松一下心情,才是正道。
由此,我又想起一件事。有人还问过我:现在畅销书的潮流是什么?
前一阵子是穿越,是清穿,是盗墓,现在呢?
我也头疼,因为当时我还一脑袋想出书呢。
没有答案。
不过今天我有自己答案了。
就是你愿意付出精力看的书。所谓穿越,所谓清穿,个人以为都不是合适的分类方法。刘墉在一篇文章里说过,大家都做眼保健操,眼睛有所改善,于是人们说这个穴位按摩好啊。可是专家说,每天闭眼五分钟,效果差不多。一件事中包含太多的因素,能够造成流行的可能很多,但不是唯一。
穿越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冲突,现代和古代的冲突,观念的冲突,生活习惯的冲突,记忆的冲突,时间的冲突,问明的冲突。有矛盾就又看点,人们就愿意看下去。清穿呢?人们对那个朝代很熟悉,不需要你多讲,读者就替你补充的非常完善了。其实,一篇30万字的清穿在读者脑海里呈现的故事可能需要两百万字描述,因为他自动的填进去很多补充背景。
所以我觉得什么上搜文好,在上买。
什么是潮流我也不知道,什么书卖的好我更不清楚。如果我写故事总是沿着这个思路走,可能会越走越窄,越走越无聊。这是编辑书商的事,我没必要跟着瞎凑合。于我而言,
第一,做好隐蔽工作,这是重中之重
第二,反省内心,让故事沉淀在心里,然后流出来。愿看也罢,不愿看也罢,都是缘分。能不能出,那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第三,继续更新
第 52 章
后背原本是火辣辣的疼,贴在杨不愁冰凉的铠甲上好像肉煎锅,浇上人油照样滋滋冒烟。忍不住呵呵嗷的叫起来。
“怎么了?”杨不愁推开我一点低下头问。
撕拉,我的内心听见自己的后背发出超级残忍的剥皮声!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要掉的眼泪被钻心的疼痛烤的干干净净。提起来的胳膊再也转不到后面,也放不下去。只能指着前方呵呵呵。
杨不愁一把把我摁回去:“知道了,国主他们关住王宫大门,估计要负隅顽抗了。你坐好,不能让他们有时间喘息!”
振臂高呼:“杀啊!”周围群起响应,如山呼海啸扑了过去。
我的大脑慢慢的凝固。方才推开,冻在铠甲上肉皮和血被生生扯下去,他动作快,我也就是麻了。摁回,原本扯下的皮肉又贴上身体,黏黏呼呼还滑溜溜的。我听见他说“坐好”二字时,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救我的,还是杀我的?
勉强睁开眼睛,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个睁着眼的人头从我眼前飞过,向我眨眨;一只五指叉开的断臂落在马鞍上,被我扔了出去;脚上被什么东西抓住,低头一看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刀光,只有一个断腕挂在脚上。抖了抖,就掉了。
慢慢的林风和纪青月各自骑马围在杨不愁身边,花布刺打马过来,大声说:“我已把王宫围住,里面火势很烈,不用冲进去了!”
杨不愁指着向南北两边街道蔓延的火势说:“南北有没有隔离出来?不能再蔓延了!”
林风答道:“那两边都控制了,已经派人处理!”
花布刺大笑着说:“奶奶的,真是老天爷也不饶这小子,在这个时候起天火!灭了他!天不饶他!”他的声音很大,身边很多人都听到了,跟着高扬起武器呼喝。
我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花,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耳边有人说:“是不是你做的?宫里的和城门的,都是你对吧?”
我想点头,可是没力气,想说话,才发现张不开嘴。从鼻孔里哼哼两声,算是回答了。
花布刺仰天大笑,哈哈的声音几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胸中气血翻滚,身后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不断的释放着所有的热量和能量,堵也堵不住。
纪青月突然惊叫:“杨大哥,你受伤了!”
低头一看,在我和杨不愁之间,通明的火把映照出一大滩鲜红浓艳的血色,铺在他和我,还有胯下那匹白马的身上。我知道,那不是杨不愁的。我也知道,人若是流了这么多血,有个专有名词,叫失血过多。刚想明白,脊柱就像被抽走了一般,再也无力支撑身子。所有的景象,鲜血,人肉,担心,嫉妒,大火,刀光,都慢慢的扭曲成红黑交错的抽象画,然后美术馆熄灯,抽象画隐藏在黑暗里。
往日见喇嘛时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或者只能见到一部分。这一次我却看见了完整的自己,身上烟云缭绕,似乎穿着一层白白的纱衣,又似乎什么也没穿。
身子很轻,心情很愉快。翻翻手腕,那串佛珠还在手上。站在原地,脚下是温暖的柔软的白色地毯。一种笃定在心中蔓延,我静静的等着。
烟雾渐渐散去,年轻喇嘛出现在我面前。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我轻轻打了声招呼:“嘿,好久不见。”
“嘿!”他点点头,指指地,便盘腿坐下。
我随着他的样子做好,仿佛置身一处白色的房间,左右手各有两堵白墙,扭头齐平的高度各有一个漂亮的大窗户,外面是两个世界的精彩。
右手:一个女人躺在白色的医疗床上,身上插满管子或者夹着探测针。先进的仪器发出低低的嗡嗡声,或者简单的滴滴声。匀称而有规律,这个女子只是深度睡眠,并没有危险。周子难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闭目休息。满脸的胡子茬,看不到昔日的狠戾风流,刀削斧凿般的脸部肌肉已经松弛下去,透着浓浓的疲惫。喉结慢慢的上下滑动,发出微微的鼾声。
左手:古老的营帐里灯烛高照,女子趴在床上背部缠满了白纱,黑色的头发像是被狗啃过一般,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有烧焦的痕迹。杨不愁拿着剪刀,慢慢的把她的头发剪齐,一根根的齐平,非常专注。身后的帐门口,一个细弱的身影贴门而立,默默的注视眼前的一切。风从她的背后掠过,乌黑飘逸的长发在空中绝望的伸卷收缩。
“这次为什么可以看见两个?”我问喇嘛,或者叫他洛玉箫,或者叫他陈薄云。
“因为时候到了,都要死了。”他笑着回答。
我想弄清一个问题:“我叫你什么?你是谁?”
他想了想:“阿洛,我叫阿洛。”
那是欢爱时我随便给洛玉箫起的名字,很久没用过了:“洛玉箫?”
“不是,我不是洛玉箫。也不是陈薄云,我是阿洛。”他又重复一遍,指指我手上的佛珠串,“是它把我留在这里的,看着这个入口,让你有机会选择。”
我想起我就是穿越过来的:“是你到现代把我带过来的?”
“不是。你在那里碰见的高僧不是我。我根本回不到你所谓的人间,我就在这里,一直在这里,把这个空间撑开,等着你回来,等着你选择。”
“如果没有这个空间——”我迟疑着看着右手,“我是不是就死了?”
“是!你去西藏,不是朝圣,而是为了自杀。没在你准备结束生命的时候,那个高僧找到了你。你做了选择。”
“为什么是他找到我?”
“因为缘分,你手上的那串佛珠引导他找到你,帮你打开空间的大门,把你交给我。”
“他知道你在佛珠里,不,佛珠带来的空间里?”
阿洛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面?”
“不知道,用你们的话说是一束能量束,用佛语说可能就是一抹执念。洛玉箫的执念,陈薄云的执念。”
“那他们两个是……”
“可能是,可能不是!”
“杨不愁和周子难呢?”
“是,也不是!此一生,彼一生,各有各的缘法。”
“我呢?是不是,因为这串珠子,少过一世?”
“怎么可能?肉体和灵魂之间也需要匹配啊!其实随便就能相和的。”
难道说,我这一世真的是……
长久的沉默,没有任何思维活动,就是呆呆的坐着。完全的放松身体,让每个细胞都轻轻的飘起来,散入四周的白雾中。
良久,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轻吟,阿洛道:“红锦,时候到了。你必须决定,去哪一边?左边还是右边?”
“当然是幸福的那一边。”
“这不是答案,你看,我的力量已经不多了。看着你经历那么多辛苦,看着你一点点的活下来,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要走了,这里撑不了多久的。”
“撑不住会怎样?”
“左右慢慢接近,然后融合。如果之前你不选择,那么融合的瞬间,你手上的佛珠最先碰到哪一边就决定你会回到哪一边。”
“你以前让我把佛珠交给你,其实是觉得会现代比较好?”
“可能吧?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了。你有你自己的活法,无论哪个空间,你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生活的。从这个角度看,没有太大的不同。”
“你说过我两边都要死了。”
“佛珠会给你复原的力量,但也仅此一次。”
“我若回去,哪边的男人会真正爱我?”
“这……他们都爱你,也都不爱你。”
“哪边会给我真正的幸福?”
“幸福在你自己的心里,他们谁也给不了。”
“哪边的路更好走?”
“没人知道前面有没有路,我和你一样无知。”
“你这叫草菅人命!”
“至少你还有机会!”
我一点也没生气,看着眼前那副清秀的眉目,心中一动:“阿洛,你带我走吧。”
他依然和眉顺眼的看着我说:“去哪里呢?谁知道下一次姻缘簿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我们不投胎,做这样的能量束也不错。”
“红锦,你真傻。”他摇摇头,“别逃避了。你一直那么勇敢,只要坚持走下去,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阿洛,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一直爱的人不是你呢?”我一定要争取一条新路。
“那又如何呢?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无论是自杀,还是殉职。时间不能倒流。”
“选择?你知道那次任务会死人?”
“不知道,但是知道周子难会掐脖子。可是,陈薄云是热爱人民爱岗敬业的好警察,他的生命是奉献给国家,奉献给人民的。”没有任何讥讽,好像只是淡淡的谈论一道选择题。
“好歹这次你选对了。”国家大义比纪青月好多了,他总算修正了一个错误。又是一抹希望,“也许这一次你会修正在我的问题上犯的错误?”我的内心充满希望。
他比那两个人好多了,至少单纯正义许多。
他摇了摇头:“我选了。在这里为你留一次生的机会。很多人有这串佛珠,但是肯留在这个空间等的,只有我一个,只有你一个。”
“这就是你说的我的幸福是你的幸福吗?”
他点点头:“红锦,我希望你幸福。”
两边的墙慢慢的推进很多。
那些画面没什么变化,周子难还在睡觉。杨不愁像个老猴子一样,从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的头发里捡出焦发细心的剪掉。
“阿洛,我们还有墨墨。”
“红锦,不用费心了。我之所以控制不了这里,是因为我已经很满足现在做的和得到的,没有什么好执着的了。”
“我不会选的。活着就是受罪,除了欺骗还是欺骗,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红锦……”
“不必说了,随便他们怎样吧。回去我就死,你看着!”
“红锦!”
“你纯粹是自虐!”
“红锦,放弃吧。就算你选择我,在这里不走,也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以选择!”阿洛厉声说。
对了,他说对了。我不过是在选另一条道路罢了。古代还是现代,我都不想回去了。
我们对视着,终于我下定决心,脱下手腕上的佛珠,放在盘坐的两膝中间:“那就听天由命吧。”
喇嘛终于拧起了眉毛,膝盖已经有了压力。我心头纷乱如麻,周子难和杨不愁轮流从我眼前走过。从京城赴西藏的路上,周子难难得的体贴和温顺;去王城的军中,杨不愁灿烂的笑容和双眼。哪个都令人不舍,可是,追思前尘,每个都不堪。谁知道将来会怎样?会不会更加痛苦?我不知道!以前不知道,可以不去想,现在呢?
难道我要在未来承受痛苦的时候还要承受后悔吗?
“红锦,你不要墨墨了吗?”阿洛慢慢的说,“他是我们的孩子,也是你的未来啊!”
膝盖上传来巨大的压力,好像要扭动起来。我突然伸出左手,把佛珠扯了过去……
眼皮似乎有千斤重,那些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下下的撞击着敏感的耳鼓,生如巨雷,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勉强睁开眼,周围的东西不停的晃,嘴里像烧了一把火,肚子里坠了千斤秤砣,莫不是我也是城楼,藏在喉咙的绳子被人烧断了,肚子像大门一样被人打开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做手术吗?终究是回现代了,墨墨恐怕真要叫别人阿娘。竭力回忆过往,关于现代的部分依旧模糊不清,反倒是古代的过程,一幕幕清晰如昨。
转动眼球,看清楚周围的景象。没有机器,没有噪音,只有粗糙的白布铺在眼前,还有扑鼻的膻味。把眼皮抬到最大,看见一个束发长袍的男人。
他好像听见动静,转过身,蹲在我面前:“你醒了?”
我回古代了。纵然不知道前路如何,这里多一个割舍不下的孩子。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我也几次差点抛弃它,现在想起来,差了一点就是一点的事。“舍不得”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
“水……”我立刻住了嘴,若是失血过多,现在不能喝水。紧紧的闭上嘴巴,就是灌也不能喝。阿洛说了,选择了就没有机会了。
“大夫说你现在不能喝水,先忍忍吧。”杨不愁说着。一块凉凉的湿布在我的嘴唇上擦着,滴水甘霖。
“墨墨……”我为他回来的,心中着实想知道这个小玩意是不是个白眼狼。
“凤嫂带他回京城了,一切都很好。圣上已经宽恕了我们,等你好些,我们就启程回京城。”
京城呵,龙潭虎穴。
我觉得自己嘴巴动了动,不知道有没有说出来,疲劳再度把我打到,昏昏睡去。
第 53 章
身后的伤口是一个刀伤和部分烧伤。当我从火中向国主甩开毯子的时候,火舌从后面舔着我的肌肤,手臂也被烧伤了。那时太过紧张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后一连串的历险让我根本没时间体会疼痛。至于那个恐怖的刀口,我知道是我站起来的刹那,那道闪电劈下来的。
十几天之后,伤口结痂了。杨不愁道:“青月说是她把你带到东城的。她想帮助我们破城,所以擅作主张要打开东门。本来计划是让林风做的。”
我觉得很疲惫,闭上眼睛听他讲,也许纪青月是对的。她只是想帮忙而已,之所以告诉我那是她的任务,并且被我耽误了,是因为这样才能不让我拖累她。
“她想向你道歉,但是——怕你不肯原谅她。”
不,不是我不原谅她。而是她不肯放过我。她也不是想向我道歉,而是给你一个解释!
我想起墨墨的笑容,心已经飞的远远的。阿洛说,我在这个世界会有幸福的。我一定能找到。
“你……怎么想?”杨不愁问我。
我转转头,他小心的扶着我的肩膀,免得牵动背部的肌肉,我说:“没什么好计较的,反正已经活下来了。继续活着才重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想激怒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只希望这是一幕喜剧,每个人含笑看完表演,我可以鞠躬下台,平静的开始新的生活。
杨不愁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的烧伤怎么都在背面,在宫里发生什么事?”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说的太仔细的好:“国主不怀好意,我放了把火,结果把自己烧伤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藏着很多疑问。可是我已经不想理他,也不想问他,为什么要派纪青月来救我。那是他的事情。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想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我们按约定到宫门外,却等不到纪青月和你。这时林风派人说纪青月在东门,她把你就出来之后和你走散了,不知道你在哪里。我猜你只能在东门附近,所以就赶过去了。没想到……”他顿下来,摇摇头,抓着我的手不再说话。
若是再晚一步,我可能就被劈死了。但是也许,我已经被劈死了,是阿洛生生又把我拉回来了。我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对自己的死活都产生了疑问。
“这次攻破王城,青月立了头功。”杨不愁说,“圣上也嘉奖了她。估计纪相的事情会好些。”
“纪相什么事情?”我奇怪的问,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这次破城一把大火烧了王宫,但是在别处他们还收着不少资料,其中有纪相与诸汗国交通的来信。而且花布刺手里还有纪相通知他陷害我的书信,为了笼络万铁子,花布刺已经交还给他,让他决定是否交给皇上。”
“万铁子?难道他也……”
“其实是他和纪相一起谋划的,但是皇上似乎不太愿意动他,花布刺也不想过多的树敌,万铁子做元帅比换个新人好多了。”
“哼,这个花布刺,真狡猾!”
“不错,所以他才够明智,不来犯边。”
“万铁子不会……”
“已经呈上了。”杨不愁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皇上大怒,纪家已经全部下狱。青月现在虽是随军,实际上已经被看管起来。虽说她有头功,不过生死之间也在皇上一句话了。”
我觉得他对纪青月的关注远远超过了上官飞花。也难怪,这样一个女子不顾一切甚至和家里断绝关系,千里迢迢的来救他,换了谁都会感动的。
前路似乎很清楚,我对这个话题倍感厌烦。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墨墨?”我不知道自己的不耐烦表现的那么明显,下意识的补充了一下,“我……我想他了。”
杨不愁观察了一会儿我的神情,即使不看他,也能感觉道目光中的怀疑和自问自答,然后他说:“快了,为了安全,凤嫂带他在乡下我的别墅暂住。这次回去,让人把他接来就是。”
“不用了。”我脱口而出,“我想,我想离开京城,四处转转。”
“等我忙过这阵子,就陪你去。”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就可以了。京里……我不习惯。”
“唉……”杨不愁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背,“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会儿吧,过一会儿我再来陪你。”
罪责都免了,纪相也倒了,他必是首位功臣,权势熏天。我不能再被烧着了。
即使在路上,杨不愁依然很忙。往来公文不断,驿马不时的跑来跑去。守着空空的营帐,有点怀念被俘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即使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快和猜忌,当他满心满眼都是我陪着我的时候,我依然甘之如饴。
云上的日子总会被阳光驱散,每个人都会经历从云端跌落的不适。我掰着指头数字日,想着能见到墨墨的时间。
“夫人,纪小姐来了。”军中有些健妇,杨不愁找她们过来照顾我。凤嫂和宛芳能够随军,看来都是杨不愁安排好的,到他大将军为红颜屈膝,整个计划便到了高潮。其实就算我真的一狠心不理墨墨,从山崖下逃脱后就走,估计他也布好人马在别处等我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原来是这般含义。
“有请。”我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玩着铺在地上的棋子。
“你命真大。”纪青月也不客气,进来就是一句。当然周围除了我们没有旁人。
“谢谢。”懒得和她废话,“你不是来夸我的吧?”
“我听说你没有和杨大哥讲宫里的事情。不过,我倒是从俘虏里听到一些流言。”她有些洋洋得意,“不知道杨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样?”
诸汗国主死于乱军之中,这件事情不好查清。
“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离开杨大哥。”纪青月道,“你的那些烂事我可以不理。”
我扭头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蠢到不可救药:“那你告诉我,怎么跑才能让杨不愁永远找不到我?”
纪青月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道:“这是你的事,我只要你不再缠着杨大哥。”
“好!”我点头,“我需要两样东西,你帮我从杨不愁那里搞到,我保证离开。”
“说!”
“一封休书,一份保证。保证我和墨墨今后安定生活,没人来找麻烦!”
纪青月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几番变换后才说:“你不想离开?”
“不。”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我想安全的离开。”
“你在他身边也不会安全。”纪青月语带寒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无所谓。活一时算一时。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男人身上费那么多心思。想想你父亲,他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回报他什么了?你擅自跑来救杨不愁,虽然很感人,但是很明显,即让你父亲失望,也给杨不愁的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纪青月,你还执迷不悟吗?”
“你不要胡言乱语!”纪青月激动的喊着,“不错,我是救杨大哥的,杨大哥的确意外。可是我能帮他,我立了头功,是我帮他吸引了守军的注意力,是我打开的城门,是我救得你!你能做什么,除了让男人玩,你能做什么!”
我闭上眼,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那你大可要求杨不愁娶你,我不会阻拦的。”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纪青月突然无语,怪异的安静下来的帐子里响起了蜂鸣般的哭泣声:“他不会娶我的。我知道,这是报应。我害死了上官飞花,这是上官飞花给我的报应!”
略略一想,心里明白。今日的纪相就是往日的太师,她纪青月不也是那时的上官飞花吗?上官飞花还是杨不愁的妻子,纪青月又算什么呢?
“不是,你不一样。你为他做那么多,他会记得的。”我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我曾经为周子难做过很多事,最终不也换来了他的一丝依恋吗?
“纪青月来过了?”晚上杨不愁回来后问道。
“嗯,来了。”我试着站起来,他扶着我慢慢的绕着帐篷走。今天回来的格外早。天色还没万全变黑。
“说什么了吗?”
我看看他,想着是说谎呢,还是说实话。
杨不愁没有催问,只是扶着我一圈一圈的转圈。
“将军——”
“你怎么总是那么客气?”他笑着打断我,“夫妻间就没什么悄悄话吗?”
“什么悄悄话?”
“至少不能老是称呼官衔或者连名带姓吧?”他话里含着笑谑。
“好吧,你说叫什么?”
杨不愁立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神情很轻松,低头说道:“阿难,这是我的小名。我要你叫这个名字。”
阿难?
大脑暂时短路,怎么会这么巧?
杨不愁搓搓手说道:“你昏迷的时候总是叫我的字,那还是我在外求学时为自己起的,已经很久不用了,你是如何知道?”
“什么字?”
“子难。”
轰,身子晃了晃。两个人的影像重合在一起,杨不愁和周子难——!阿洛不是说没关系吗?
“来,叫一声听听。”屋里没人,他表现的难得轻松,仿佛又回到被俘的日子。
我却叫不出来。
“还是——还是不愁吧,你叫我红锦,我叫你不愁,好吧?”
“也好,你喜欢就好。”杨不愁的心情很好。
走到床边刚刚坐下,他说:“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吞咽的有些困难,可是我觉得还是要说:“我是想,我想请你看在这一路大家都很辛苦的份上,也看在我还活着的份上——”
他的笑容倏的收起来,铁青的可怕。我低下头不敢在察言观色,一定要说的:“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冷冰冰的声音,和方才截然不同。
“给我一封休书,然后让我离开。”我咬牙说下去。他的威风不是盖的,先天后天累积的威严都压在我的头上,随着我的话越来越难看。
“我不会娶纪青月的!”他硬邦邦的说。
“这不是你娶谁的问题。不管是纪青月还是上官飞花,我的要求和她们无关。我只是害怕,不知道下次、下次还能不能这么好运。”
一路奔逃,好像提着一口气,到了这时,终于筋疲力尽,气散了,勇气也没了。胆怯和恐惧占领了一切。我没他想象的那么勇敢,也不知道没了阿洛的保护是不是还那么走运。
“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不会让别人害你。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没人会害你。”他的声音干巴巴的,我觉得他可能底气不足。
“是吗?难道一直以来是我主动没事找事吗?”说出来心里就觉得委屈,口气也不太好。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心情,“你是国之栋梁,杨家都靠你了。开枝散叶,传宗接代,里外应酬,都需要一个能登上场面的女人。现在全国都知道我是什么人,在诸汗国遇到什么事情,就算你现在不介意,将来也会难堪的。与其等到将来,不如现在请你放过我。”
我或许可以再次逃脱,可是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一个存心找到你的权臣而言,找人不难。我不信自己能躲的起来。所以,宁愿在这里和他说清楚,尽管要冒出不少废话。
“你吃醋?”他的声音有点异样。
我几乎无语,这是两码事。但是说实话,连我自己也分不太清楚。
“没必要吃醋,”他的声音便的更加柔和,“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那你放还是不放?”我快失去耐心了。
“你还要走?”他的声音比我还冷。
“没错!我被推上城墙的时候就发誓,若是能活下去,一定离你离你们远远的,好好的活下去!”
“推上城墙?”杨不愁攒眉重复。
我扭过头去,他若是对真相有兴趣,应该自己查。
“你和青月到底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希望你能快点送我见墨墨,还有休书。希望你早点准备好。”我转过头正视他,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和周子难的确长的很像,不是面貌,而是眼神。一样的凶狠,一样的无情,一样被无法琢磨的微笑覆盖:“杨……不愁,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勇敢,我也想凑合着在你身边呆一辈子。但是从一开始、从上官飞花开始就注定是不可能。现在我几次死里逃生,已经不再委曲求全了。放了我,你的身边依然会有很多让你满意的女人。而我,也会踏实。”
杨不愁脸部的肌肉几次抽搐,最后终于安静下来。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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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喜欢那个《绝世》啊!当初有人配到王辉的十三爷镜头,超级帅了!
第 54 章
连着三天,杨不愁没有过来,我没有过去。有的时候隔着行车的帘子,能看见他的背影,依然那么挺拔。纪青月在车后跟着,她的行动被限制住了。
纪相已经下狱,第一道圣旨嘉奖她,同时赦免了我;第二道却是要纪青月即刻回京。并命万铁子提领本部兵马带纪青月杨不愁等一行人回京。
看来,皇上并没有忘记杨不愁投降的事情。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被证明不过是一条计策,可是,似乎没有人肯轻易原谅他。
一进沙棋关,我们的队伍就被万铁子带兵接管了。
我作为随军家属,始终跟在杨不愁身边。万铁子也不来看我了,曾经远远的对视了一眼,是很陌生的感觉了。
每个人生命里都有这么一个故事,当时的死去活来或者豪情万丈,最后可以被机遇被时间消弭的干干净净。水勺窝村的岁月于我于他,都已经成为过去。何况,烟琴公主已经怀孕。他的人生正在徐徐展开。
这几天我经常想起被俘路上的日子,想起杨不愁陪着我静静的散步的样子。他是个很会享受的男人,在性的方面能给人留下非常难忘的印象。我也怀疑性和爱是不是可以分开?但是我觉得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打动我的不是高潮和快感,而是在他的抚摸中那种微妙的珍爱。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怀疑他是不是爱上我了?虽然之后不久,他就用事实证明,他爱的依然是男人的事业。
我们住在各自的营帐里,扎营时相距不远。有时候休息散步,他也会走出大帐,与我偶尔相遇。这个时候他只是向我微微点头,客气而又生疏。
而我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盯着他的门口或者背影发呆。看着他和一群男人站在一起,指点着周围的人和事。皇上没有说他是罪臣,所以还在处理公务。晚上他的营帐会很晚熄灯,每次我都撑不住了自己先睡。有一天夜里,我不小心醒过来。被自己帐内的人影吓了一跳。幸好,我已经学会不那么大惊小怪。只等着那人靠近我,便给他一刀。可是,他还没走进我,我就从气息和轮廓上知道那是杨不愁。原来我已经在心里描摹过他很多遍了,只是一个影子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认出来。因为这个人太可恨!太功利!太目中无人!
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却在他把被子悄悄盖在我身上时变得无语。
女人容易心软,何况是面对曾经缠绵过的男人。我只能在阳光灿烂的白天和自己对话:想想以后要面对的莺莺燕燕,那些温柔背后的刀光剑影;想想他可能再次把你推出去,你还心软什么!就当是一段故事的终结吧,有点暧昧,有点离愁,终是不相干的人!
他注定是这个王朝的权臣大人物,他的生活和我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些过往的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是也足够我知道发生过什么。我已经受够了周子难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和床伴,难道到了这里还要忍受另外一个周子难吗?事实已经证明,我自己可以活下去!
一直以为一夫一妻是感情的事情,是浪漫的理想;经历了这些才知道,原来对于女人来说,一夫一妻更是生存的要求。要想活的放心,睡榻之旁就不能有第二个女人!
快到京城的时候,杨不愁派林风给我送来休书,并且让他带我去乡下见墨墨。他本人没有来。
“不愁……将军有什么吩咐吗?”
“将军说,无论夫人走到哪里,都要给他去信,哪怕是报声平安。不过,这两天可能会有圣旨,所以暂时不要离开别业。”
也对,杨不愁前途未卜。我虽然被休也不能说就可以免了连带责任。赦免的是死罪,不知道有没有活罪。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点点头,心里又涌起那些淡淡的离愁,这下连晚上的那点碰面也没有了。
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来到马车前,地上放着一个木制的脚踏。眼前一闪而过的是阿洛那张平静祥和的脸,所求已得,他应该无憾了吧?
上车坐好,几次心中反复,终究撩开车帘。辕门已在身后,不远处的树林中,几骑高头大马,一抹青衫混在官道两边的鹅黄翠绿中,春天到了。
马车停下的时候,才看到眼前是一座精巧的小庄院。乌漆漆的大门正在缓慢打开,凤嫂急匆匆的抱着墨墨出来:“夫人!”
“娘!”墨墨的声音清脆响亮。天上有鸣禽飞过,和着一声清吟,绿草抖出阳光,阳光分成七彩,庄院旁边的杨柳也都无风自动,飘摇起舞。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手掌握成双拳,又放开。张开双臂,让清新的空气撞进胸膛,人也凭空清爽了很多。
抱起墨墨,沉甸甸的孩子已经让我力不从心。
“夫人,您受过伤,还是我来抱吧。”
“走,走、走!”墨墨在凤嫂怀里不停的踢动,短短的小腿竭力够着地面。
“他要走,就走走吧。小孩子,摔摔结实。”
“诶!”凤嫂答应一声,把墨墨放在地上,我才注意到,他那肥肥的腰上还别着杨不愁送的小木剑。
“把那个拿下吧,免得摔跤的时候伤到。”都是过去式了,我于他已没有价值。墨墨也没什么价值了吧?
墨墨死活不让,架不住大人的哄骗,缴枪投降。我把木剑交给林风:“请将这个转给将军,往日的照顾我们母子多谢了。”
一把木剑,还与不还皆可,何况我随身还带着他赠送的匕首。我只是不想让墨墨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这座庄院是杨不愁在京郊的别业,我理解是我们母子暂住的地方。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了,自然会离去。
这里看起来有一阵子没人住过,凤嫂告诉我杨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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