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0部分阅读

作品:朝鲜战争|作者:q124365924|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8:50:53|下载:朝鲜战争TXT下载
  们就推回到“堪萨斯线”,威逼铁三角地区,甚至夺占该地区,而月,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充

  分利用较为有利的防御地形。五月初,我们的坦克巡逻队曾插入“无名防线”以北十二英里

  的敌纵深地区,在那里袭扰了正在撤退的中国军队。突入金浦半岛的许多小股敌部队很快被

  我肃清,于是,南朝鲜第1师奋力朝临津江推进。第1骑兵师重新夺回了议政府,封闭了通

  向汉城的接近路。其他部队则由北部和东部将敌人赶出了汉城。在通往春川,的道路上发生

  了激烈的战斗,敌人在那里构筑了坚固的工事,进行了顽强抵抗。

  在重新夺占春川之前,美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不得不采取近战来肃清该地区的敌人。远

  处的右翼部队也同时向前推进。所以,有一度情况似乎表明,我们也许可以发动一次攻势,

  重返“堪萨斯线”。可是,五月的第二周,敌人原先那种零星的抵抗在各处变得顽强起来。

  据观察员报告:敌人正在修建新的机场,估计其空军的实力大约为一千架飞机。尽管我们进

  行了空袭,但是政运送补给的队伍仍在一步步南下。同时,每天都能发现敌人大部队运动的

  情况。因此,范弗里特将军决定推迟进攻,加强自己的防御,以抗击敌人这一新的进攻。沿

  着“无名防线”设置了五百多英里长的铁丝网,埋设了地雷,并在雷场安放了装有汽油和凝

  固汽油、能够电发火的圆桶。射界进行了周密的测定,我们准备让敌人好好尝一下在朝鲜战

  争中还未实施过的密集火力射击的苦头。

  中国于五月十五日黄昏之后恢复了进攻。他们动用了大约二十一个师的兵力,在翼侧还

  有北朝鲜的九个师。进攻的矛头指向防线中央,尤其是美第10军和南朝鲜第3军的防御地

  段。在进攻发起后的第二天较晚的时候,防守春川右侧高地的南朝鲜第5师和第7师在中国

  人的沉重打击下土崩瓦解,在一片混乱中仓卒撤退。所以,需要进行一番激烈的争夺来封闭

  防线上的这一缺口。范弗里特遂将美第2师和第1陆战师调至右翼,以抗击实施突破之敌的

  西半部分部队,同时令第9军向右延伸防线,以便把第2师和陆战师留下的防御任务也担负

  起来。他命令两个步兵团进入阵地,阻击敌大规模进攻中位于最前端的敌军,与此同时,命

  令一个团战斗队和美第2师迅速北上,抗击敌进攻形成的突出部西半部之敌。这是一次历时

  二十四小时的极其紧张的战斗,因为中国人大批涌入了突出部,并且企图包围我方阵地。第

  2师的士兵们曾一度在主要补给线被切断的情况下,在自己的前后方和翼侧与中国人和北朝

  鲜人顽强战斗。然而,美军第9步兵团仍然向北进击;美第2师的法国营和荷兰营加上美第

  23和第38步兵团,为恢复对主要补给线的控制则向南进击。此后,第2师便牢牢地守住了

  阵地。朝鲜战争中最强大的炮击行动之一,是第38野炮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发射了一万多

  发105毫米炮弹。这次炮击支援步兵阻止了敌人的进攻,并且使敌人遭受了重大伤亡。五月

  十八日,中国发动新攻势的第三天,阿尔蒙德将军命令第2师撤至南面约五英里处的一道新

  的阵地。该师师长克拉克·拉夫纳将军成功地实施了后撤。在三天的战斗中,第2师

  伤亡和失踪者共计九百人,而中国和北朝鲜军队的损失估计为三万五千人。

  敌军对防守中央防区东段和沿海地区的其他南朝鲜部队形成的强大压力,迫使这些部队

  远远地撤到“无名防线”以南地区,防守在日中海海岸的南朝鲜第1军后撤了大约三十五英

  里,被赶到了江陵村。在西部防区,敌人企图沿北汉江向南突击,迂回汉城。但是,美第

  25师和南朝鲜第6师经过三天的苦战,将中国人阻止在南朝鲜首都以东约二十英里处的一

  个村庄磨石隅里的南面。敌人还直接向汉城发动了若干次小规模进攻,但很快即被击退。于

  是,中国人不得不在距自己所吹嘘的目标很远的情况下再一次停下来喘息。在东部防区和中

  央防区,他们得以向南推进,占领了大片地区,为此,他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是,中国

  人诱歼我军任何部队的企图均末得逞。除了从南朝鲜军队手中夺取大量武器装备外,他们能

  够炫耀的用鲜血换来的东西仅有大片崎岖不平的但抖地狱篇》中所描述的那种土地,以及一

  些遭受猛烈轰炸、几乎是片瓦不留的村庄。然而,对退却的南朝鲜军队所丢弃的这些武器装

  备不可等闲视之。这些武器足可装备好几个完整的师。可是,在华盛顿的报刊上和美国国内

  其他地方还是出现了许多无稽之谈,对我的司令部与南朝鲜政府之间存在的摩擦表示不满。

  但是,这些摩擦是由喋喋不休的无稽之谈造成的,而这些无稽之谈又产生于李的办公室。他

  们说什么南朝鲜现有大量受过训练的兵源,只要美国对他们进行必要的武装,就能减少在朝

  鲜的联合国军的数量。这种前景对美国国内的读者来说自然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可是,这纯

  粹是建立在幻觉的基础之上的。除非李能使已经武装起来的南朝鲜军队在战场上打得好一

  些,或者激烈的战事能够缓和下来,否则,既不会有多余的人员,也不会有多余的资源能用

  于为实现那种预想的扩充计划而进行的监督和训练。

  五月九日,承莫西奥大使和范弗里特将军的陪同,在除李本人之外无他人在场的情况

  下,我拜会了南朝鲜总统,并直截了当地向他说明需要改善南朝鲜军队的领导状况。我们对

  南朝鲜陆军参谋长钟将军一直是十分信任的。

  然而,由于作战要求很高,加之文职当局在政治上对他进行干预,没有全力加以支持,

  因而,他几乎无法培养出南朝鲜军队所需要的和理应拥有的那种高水平的野战指挥官。

  我认为,那天下午我们与那位老斗士所进行的开诚布公的谈话毫无模棱两可之处。我甚

  至可能过多地向他透露了军事形势方面的问题。可是,他的司令部还是在顽固地制造这类所

  谓我们拒绝利用取之不尽的兵源的谎言。这件事已成为政治问题而不是军事问题了。因此,

  我要求范弗里特注意,他和他的高级军官们(他的参谋长和三位美军军长),除纯军事问题之

  外,不要公开发表任何有关其他问题的言论。以后一定会有机会把南朝鲜所有的师从战线上

  撤下来进行训练、使之成为第一流的作战部队。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防止

  在我们政治战线这一令人苦恼的问题上火上浇油。

  现在,中国人的进攻又一次停止了,是我们再次发动攻势的时候了。联合国军两个新到

  达的营即将完成最后的战前训练,编入第8集团军。因范弗里特的炮兵饱和轰击战术而暂时

  造成的弹药“短缺”(炮连从未短缺过弹药。实际情况是,由于弹药消耗突然大幅度增加,

  在朝鲜的弹药贮备曾一度低于规定标准。——作者)已不再是个问题。但是此时,关于后勤

  方面的情况,无论敌人的还是我们的,我们一定得时刻留意。进攻作战推进得太远就会使我

  们的补给线拉得过长,敌人的补给线就会相应地缩短,同的,还会使我们遭到重大伤亡。南

  朝鲜仍然只有一个第一流的港口可供装卸军用物资,这就是釜山港。可是现在,这一港口已

  远在南面,而这是唯一可供吃水深的舰船停泊的港口。

  汉城的港口仁川受到黄海潮水大落差的限制,物品需要从远离海滩的大船上卸到登陆艇

  上才能运上岸。

  但是,威逼铁三角地区甚至可能时夺取该地区,仍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方案。这里过去曾

  是一条良好铁路线的终点,现在也是敌人能够不断向前线运输粮秣弹药和其他补给品的许多

  良好公路的枢纽。人们也许还记得,“怀俄明线”亦即“堪萨斯线”的突出部是针对铁三角

  的底线而划定的。对我们来说,控制华川水库也极其重要,汉城的水电供应以前依靠华川水

  库,而且,这里还是敌人补给线上的重要地点。因此,发动这次新攻势的目的是,不再顾及

  三八线的限制,重新打过三八线去,并尽可能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之潜在力量。

  五月十九日,我飞往朝鲜,在靠近萨马的第10军指挥所会见了范弗里特、阿尔蒙德和

  第9军军长霍格。这几位指挥官作了简要汇报之后,我将自己对这次谈话的理解归纳为如下

  几点。

  一、第8集团军应于五月二十日发起进攻,各军任务如下:1.第10军应制止敌人在其

  右翼达成突破,并协同第9军右翼部队发起进攻,第9军右翼也由第10军负责保障。

  2。第9军应进攻并夺占春川盆地以西的高地。

  3.第1军应沿汉城——铁原轴线发起进攻,并负责保障第9军的左(西)翼。第8集团

  军司令应密切注意这次进攻的进展情况。

  当天下午和第二天上午,我视察了所有其他的美军军、师指挥所和部分南朝鲜军的军、

  师指挥所。我在前线巡视的最后一项活动是拜会了钟将军。我再次强调,他必须保证所属各

  级指挥官都能认清形势的严重性,并做出特殊的努力使南朝鲜部队能象支真正的部队那样在

  战场上作战。

  那天晚上,我在第5航空队指挥所会见帕特·帕特里奇时,获悉驻远东空军司令乔治。

  斯特拉特迈耶当天下午心脏病发作的坏消息。他这次病得很厉害,被迫离职住了几个星期的

  医院。此后,只好将他送回国内,后来他退出了现役。他是一位极其勇敢、经验丰富和足智

  多谋的军人。然而,突然的变化是战争中常有的现象。我对他的这次重大转折深感痛惜。但

  是,能得到奥托(奥佩)韦兰空军中将我还是相当满意的,空军果断地指定由他来接替斯特拉

  特迈耶的职务。我早就认识韦兰,曾与他在泛美防务委员会共过事,并一同参加过里约热内

  卢公约的谈判工作。

  我在远东任职的后一段时间,大概再没有比他更乐于合作、更得力能干的战友了。

  发动攻势前决定变更部署,因而使华川水库的很大一部分地区划给了第9军,而在此之

  前,第9军的作战地带分界线是划在水库边缘上的。第10军已实现其最初目标,所以,现

  在便可以插向东北方向,阻击沿海岸北撤的敌人。

  南朝鲜第1军将沿海岸北进,尔后向偏西北方向进攻,粉碎它与第10军之间的敌人。

  在中国人进攻时遭受沉重打击的南朝鲜第3军被撤销了建制,其所属部队分别编入第10军

  和南朝鲜第1军。

  联合国军于五月二十日开始进攻,在不断得到美国空军近距离空中支援的情况下,克服

  敌人越来越弱的抵抗向前推进。这次进攻并不打算推进到鸭绿江,诚然按我们当时的兵力大

  概能够打到那里。但是,范弗里特仍指挥其部队向前挺进,穿过了第一道调整线,即“托皮

  卡线”(该线从西部黄海潮汐平原上的坟山,经鳞蹄,延伸到濒临日本海的杆城以南约十英

  里的黄浦里)。尔后,他们继续向“堪萨斯线”和对着铁三角底边的、北面的“怀俄明线”

  前进。同往常一样,敌人在如下一类地区的抵抗是很顽强的,那就是地形对他们有利的地

  区,道路狭窄或者无路可行的地区,以及我们的补给品不得不依靠肩扛手提运上山岭的地区。

  五月份的最后一周,天气也来给敌人帮忙,降低了我装甲部队的前进速度,使许多道路

  几乎完全被毁,而且还使我们的飞机无法起飞。结果,敌人再次以空间换取了时间,并且在

  其大批部队和补给完整无损的情况下得以安然逃脱。然而,到该月底,南朝鲜全境毕竟差不

  多再次肃清了敌人的部队。估计被我打死的敌军为一万七千人,另外,还俘获相同数目的敌

  军俘虏。在这次进攻中,南朝鲜军队伤亡异常惨重,死伤、失踪或病倒者达一万一千人左右。

  随着我军打回甚至越过“堪萨斯线”,又轮到我们采取肪御了。范弗里特再次着手采取

  措施,以尽可能使防线变得坚不可摧。整个防线设置了一层层铁丝网,阵地前布满了地雷和

  燃烧桶。只要可能各处都挖掘了带顶盖的掩蔽部。此外,还设置了路障,并测定了炮兵集火

  射击的诸元。

  尽管大雨不断,并且敌人顽强地进行抵抗,向铁三角底边实施的进攻作战仍然一直持续

  到六月份。美军第3师和第25师向前猛打、猛攻,他们用火焰喷射器把中国人从圆木构筑

  的掩体中赶了出来。铁三角西端的铁原于六月十一日为我夺占,东端之金化,敌人未继续抵

  抗便放弃了。此后,两支步坦协同的特遣部队迅速穿过铁三角地区进至平康,平康守敌亦全

  部撤光。可是,我军发觉敌人占据着城北的制高点。于是,这两支特遣部队又撤了回来。从

  此以后,双方都不再采取大规模行动去夺占三角地区的平原了。

  敌人很重视的另一个地区是一个我们称作“大钵”的古老火山口。火山口在麟蹄以北大

  约二十五英里处,距东岸也有二十五英里,靠近美第10军与南朝鲜第1军的分界线。火山

  口的周边犹如刀刃一殷锋利,陡然拔地面起,高出火山口底部数百英尺,上面覆盖着密密的

  树林。敌人在周边山坡上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并且配置了大量的火炮和追击炮。为了夺占这

  一地区,我们在以后几个月中付出了很大伤亡。第8集团军占领这一地区,便可以缩短我们

  的防线,使我们更好地观察敌人,而且还可以减少敌人对这一方向发动强大的突然进攻的可

  能性。我们一旦夺占了这一地区,便决不会再把它放弃掉。

  现在,第一年的战斗已经结束,联合国军实现了早先的目标——将南朝鲜从敌人手中解

  放出来,重新确立并扼守分界线。横贯整个半岛,最西部除外(因为,这里南流的临津江是

  最有利的防线),我军在三八线以北建立了巩固的阵地,足以抗击敌人的任何进攻,除非敌

  人能得到大规模增援。

  但是,为夺占和扼守关键地区附近的制高点,部队遭到了敌人不顾伤亡的顽强抵

  抗。敌人和我们一样,建立了坚固的防线,井在前沿前构筑了屏护阵地。这道防线,敌人是

  打算坚守下去的。因此,我在六月二十五日收到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关于可能即将与共产党进

  行停火谈判的消息,是很受欢迎的。我立即派我的参谋军官小瑟莱斯中校前去与范弗里特商

  议。他随身带了一张我的幕僚们准备的地图。图上显示了我军当前的前沿阵地的位置、“堪

  萨斯线”的位置、预想的“堪萨斯线”警戒线的位置,以及可以保障“堪萨斯线”阵地的预

  想的停火线的位置。我要求范弗里特告诉我,让第8集团军夺占其当前的前沿阵地与预想的

  停火线之间的制高点是否可行,有无必要。

  根据范弗里特后来的言论(大意是我阻止了他夺取彻底胜利),我认为回顾一下他对这个

  问题的答复还是很有意思的。他当时的看法是:此时此刻他不赞成让第8集团军发动进攻去

  夺占制高点。他认为,在东部前线发动进攻会使美军付出很大伤亡,而所得到的却只是一些

  土地。在西线发动进攻虽则比较容易,可是,范弗里特认为,这会使他过于暴露给敌人,易

  遭对方进攻。他认为:发动进攻要付出很大伤亡,并会使第8集团军变得较易遭受敌人攻

  击,这样做代价太大,不应为实现停火而冒这样的风险。他还竭力要求,如果当真进行停火

  谈判,那么应考虑到礼成江以西、三八线以南的那部分朝鲜领土。我们无意占领这一地区,

  但该地区有可能成为我们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筹码,可以换取我们想获得的东部那块地

  方。他还说,第1陆战师的当面之敌(北朝鲜两个军)占据着坚固的防御阵地,他们作战顽

  强,齐装满员,似较中共军队更能作战。

  他的这些看法我都赞同,于是,我们决定原地坚守,等待谈判的结果。

  苏联外交部副部长、苏联驻联合国代表雅科夫·马立克于六月二十三日,星期日,首次

  提出了停战的要求。这使政治和宣传方面的活动大大增加,并给我带来了一批重要的人物。

  中共很快表示赞同马立克的建议。同时,在我国也有许多人发出了要求和平的呼声。六月二

  十九日,我在东京非常高兴地将福雷斯特·谢尔曼海军上将迎到了总部。在他之后到达的是

  阿奇·亚历山大,我在五角大楼工作期间,他是陆军部副部长,我与他有过多次令人愉快的

  交往。不久之后,纽约州州长托马斯·杜威也飞来向我们宣传他在外交事务上的一些强烈看

  法。

  六月三十日,遵照我在华盛顿的上级的指示,我向中国最高统帅部广播了一则声明:如

  果象报道的那样,他们准备停火,联合国军将乐意派出代表讨论停战问题。双方建立接触和

  协商会谈地点仅花了几天的工夫。会谈地点设在紧靠三八线南面的西部沿海城镇开城。我指

  定由特纳·乔伊海军中将率领联合国军代表团。敌军的主要谈判人是北朝鲜人民军参谋长南

  日中将。但是,共党方面的实权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参谋长解方将军手中。

  我还是熟悉共产党的手法的,那就是企图通过无休止的、毫无内容的争论把对手施得精

  疲力竭。我在联合国任职的两年半中,对此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但是,我却根本没有料到

  这种毫无成果、令人疲惫的谈判后来会拖那样长的时间。双方很快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在谈

  判期间,敌对行动还得继续下去。然而我觉得,在停火的希望依稀可见的情况下,还是应该

  尽量减少我方的损失。因此,我通知所届指挥官:不要实施大规模进攻行动,而要力求通过

  强有力的巡逻和局部进攻来保持主动。局部进攻旨在夺占可以扩大我方观察范围、缩小敌方

  观察范围的关键地形。

  在开战一周年之际,我以为和平可能即将来临。可是,又过了两年的时间并且付出了很

  大伤亡,每个士兵的这一夙愿才得以实现。

  第七章 停战谈判与僵持——山岭上的苦战——敌人的特点

  战争的第二个夏天,在开城一座与十九世纪新英格兰高级中学的建筑非常相似的洛可可

  式“茶馆”中,谈判代表们正在无休止地进行着单调乏味的谈判。与此同时,我们的步兵则

  在许多无路可行的山头上作战,而且,为了夺取或收复敌人固守的阵地,他们正艰难地在花

  岗岩的山岭上攀登。这些在广大地区内进行的战斗,大都集中在“大钵”地区亦即铁三角地

  区。为夺占并扼守瞰制着“大钵”谷地的那些高地面进行的战斗,也许打得最为残酷。

  在这个宽阔、肥沃的谷地西部,山峦重叠,草深林密。

  最高峰是我们称作1179高地的一个山峰,朝鲜人称之为断山。山顶挥圆,犹如小孩画

  的图画,坡面陡峭,山脊几乎象刀刃一般锋利。当时,这个海拔三千九百英尺的1179高地

  由北朝鲜人的大约一个团扼守着。范弗里特将军认识到,为防止敌人对“堪萨斯线”进行观

  察,同时迫使中国炮兵退至不能威胁我方阵地的地方,他必须把敌人从这一高地赶走。当南

  朝鲜陆战队把敌人赶出这个竟相争夺的地点的行动归于失败之后,范弗里特遂命令第2师所

  属部队在近距离空中支援和炮兵支援下拿下这一高地。这是一场浴血的苦战。士兵们不得不

  顺着长满树林的山坡迂回而上。最后,为了接近敌人,他们只得用双手攀援陡峭的石壁。汗

  流挟背的朝鲜劳工是运送弹药、装备和食品的唯一运输手段。

  他们用古老的a字形背框运送重量足以压垮一匹小马的物品。步兵们自己携带了全副装

  备器材,以便在山坡上架设无后座力炮,敷设通信线路和建立救护所。经过四天寸士必争的

  激战,敌人终于动摇,1179高地落入我们手中。

  “大钵”西部还有一个称作“血岭”的山岭。从敌人手中夺取并扼守这个山岭付出了很

  高的代价,这便是“血岭”一名的由来。第一次拿下“血岭”是在八月份,以后由南朝鲜第

  5师所属的一支部队扼守着。一天夜间,中国人发动了一次大规模反击,把南朝鲜人赶出了

  “血岭”。接着,美军第2师第9步兵团向该地发起了猛攻,与依托工事并得到炮兵有力支

  援的敌人展开了艰苦的战斗。美军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又一点一点地被压了回来。敌人在

  这个阵地上整整坚持了五天,直到美军第1陆战师和第2师沿着“大钵”的边缘同时向北发

  起进攻时,敌人才被迫放弃了“血岭”。

  这年夏季,敌人的防御力量明显增强。尽管我们总是不断地炸毁敌人的铁路和桥梁,破

  坏其铁路编组车场和公路交通,但是,他们的补给物资仍然源源不断地从满洲运来。中国炮

  兵的活动大大增加,这也迫使我们的全部地面作战行动放慢了速度。敌人的高炮火力愈来愈

  猛,我们的轰炸机开始遭到某些损失。无论把空中力量的作用说得多么大,它都根本无法阻

  止敌人运进必要的武器装备(毫无疑问,如果没有空中力量的支援,我们的许多进攻行动本

  来肯定是无法实施的)。空中力量可以降低敌人的运输速度,迫使敌人只能在夜间行动,但

  并不能孤立战常“血岭”战斗和毗邻的“伤心岭”上的战斗也许是迄今为止最为残酷、最为

  紧张的战斗。这些战斗需要我们消耗极大的体力,需要我们具有无限的耐力和勇气。步兵象

  印第安人那样作战,他们在山坡上匍匐前进,吃力地拖带着自己的步枪、弹药以及追击炮

  弹。有时,他们还被迫抵近敌人进行爆破,迫使敌人钻出地下工事。

  敌人以东方人所特有的顽强精神奋力加固他们在山上的工事。有时,他们甚至依靠人力

  来挖掘从山的反斜面一直通到正斜面的坑道,以便在遭到空袭和炮击时能撤离正斜面阵地,

  躲进空袭火力或重型榴弹炮火力难以打击的反斜面工事内。敌人构筑的坑道有时长达三千英

  尺。这样,他们既能迅速躲避轰炸,又能很快向前运动抗击地面进攻。

  通常,前斜面的坑道出口都经过精心巧妙的伪装,必须很仔细地观察才能发现这些出

  口。不过,这些出口一旦被发现就会为我榴弹炮的直瞄火力所摧毁。我们的炮兵在使用8英

  寸榴弹炮(是由推土机推进发射阵地的)摧毁这些坚固目标时,达到了较高的命中精度。直瞄

  射击可以说是这些宝贵武器的一种既新颖又有效的使用方法。

  截至七月一日,敌人集结的总兵力估计已达到四十六万人,其进攻能力也得到了相应的

  提高。这时,我要求范弗里特拟制一份向朝鲜半岛蜂腰部即平壤——元山一线进攻的作战计

  划。在我们首次越过三八线后的那几周,我们曾考虑过此案。这就是所谓“势不可挡行

  动”。然而,我迟迟没有批准这一计划,因为我认为,最好还是等着看一看停战谈判的结果

  再说。七、八两个月,地面部队的战斗伤亡大大下降。这是因为,地面部队各级指挥官不愿

  奋力去夺取新的阵地,倘若早日达成停战协定,这些阵地可能又得放弃。

  与此同时,范弗里特决定采取更为积极的防御行动,尤其在“大钵”周围地区,那里还

  有很多高地仍然掌握在敌人手中。在朝鲜作战如同在以往的许多次地面作战中一样,为了可

  靠地保障当前的阵地,总是还得拿下一个阵地。在“大钵”周围,连绵的山岭象是为了俯视

  一下古老火山口内部的情况而在那里争先恐后地向前拥挤。“大钵”正西方的那些山丘亦即

  后来的所谓“血岭”,组织了严密的防御,由北朝鲜的好几个师顽强地扼守着。美第10军

  第2师历属步兵分队在这里遭到了整个战役中最为激烈的抵抗。他们常常是切口刚夺取一个

  山头就又被赶了下来,接着几小时之后,又被迫重新再打回去。第2师在连续二十四小时之

  内曾先后向一个山头发起过整整十一次冲击,但是仍不能肃清那里的敌人。不过,到九月

  底,“血岭”和整个“大钵”地区都已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

  在争夺山岭期间,我曾收到范弗里特的一份作战计划,提出在一统一的地段发动一次更

  为大胆的进攻,以进一步缩短我们的战线。这就是“魔爪行动”。我立即批准了这个方案。

  但是,新近的伤亡(小规模作战引起的)情况显然使范弗里特认识到这一行动得不偿失。于

  是,他改变计划,将第8集团军的进攻重点转向属于美第1军的西部地带。

  如果一切顺利而停战谈判又毫无进展,则他将要求在大约介于其右翼与元山之间正中央

  的那一片东海岸地区实施一次两栖登陆作战。我虽然没有批准两栖登陆计划(范弗里特手下

  的诸位军长都不赞同这一计划),但还是准许他发动夺占重要地形、地物的有限目标进攻。

  结果,范弗里特制定了一份计划,旨在夺取并扼守“大钵”以西约四英里的那一带山岭亦即

  后来的所谓“伤心岭”。

  美军第2师奉命赶走固守在这里的北朝鲜军队。北朝鲜军队在这里构筑了坚固的永备工

  事,各种掩蔽部和兵器掩体都进行了周密的伪装。要在夏末的浓密树叶中发现这些坚固的工

  事真是难之又难。而且,北朝鲜军队作战还极其顽强。对“伤心岭”的进攻一开始采取的是

  小部队零敲陈打的战术。所以,尽管第2师所属部队作战非常英勇,他们的进攻不久还是受

  到了阻碍,在遭受重大伤亡之后,他们仍然无法接近目标。

  第2师蒙受的损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是我特别关心的问题。我曾找机会与当时指挥

  该师的拉夫纳将军研究过这个问题,也与范弗里特谈过。九月中旬,我又对接任第2师师长

  的罗伯特·杨格少将说,希望他亲自过问此事。

  此后不久,詹姆斯·亚当斯上校直截了当地向杨格将军报告说,继续按目前的规模进行

  战斗就意昧着自杀。对于一位野战指挥官来说,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并向自己的上级表明这种

  看法,这在精神上是需要有高度的勇气的。我一向认为,在一个指挥官的身上,这种精神上

  的勇气甚至比单纯的作战勇敢更为重要。

  因此,杨格将军重新分析了面临的情况,并且看到,采用零敲碎打的小部队进攻战术是

  行不通的。于是,他改为以整个师实施协调一致的进攻。这次进攻实施了充分的炮火准备,

  并获得了强大的近距离空中支援。结果,第2师终于在十月十五日夺占了“伤心岭”,此

  后,该师再也没有丢失过这块阵地。

  在整个这次进攻作战中,采取近距离空中支援以及空投食品、弹药和医疗用品的做法均

  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我知道,步兵时常对空军弟兄那种勇猛无畏的支援行动坦率而热情地表示感谢,空军弟

  兄似乎只要有起码的气象条件就会积极配合步兵作战。

  在朝鲜,夏日的天气就象战场上的敌人一样变幻莫测。突如其来的暴雨常常会冲毁沿峭

  壁盘旋的狭窄道路的整个路肩,从而使汽车辆重队处于进退不得的境地。骤发的山洪往往会

  冲走浮桥,迫使士兵光着身子气喘吁吁地抓着救生索在奔腾咆哮的洪水中奋力抢救某些宝贵

  的装备器材。

  正当实施这些作战行动时,范弗里特向总部呈送过一些作战方案,主张以美第1军和第

  9军发动大规模攻势,紧接着在东海岸实施一次两栖突击。如果这样的行动得到批准并且能

  够成功,那第8集团军的先遣分队本来是有可能前出至平壤——库底一线的。库底是座落在

  东海岸的一个小镇,位于元山以南大约二十五英里的地方。范弗里特要我对定名为“棍棒行

  动”和“牧马者行动”的两个方案迅速定下决心。可是,几天之后,他决定放弃这两个方

  案,转面赞同另一个在美第9军作战地域内实施的、胃口和风险小得多的进攻方案。这次进

  攻定名为“突击队行动”,是于十月十三日批准并发起的。进攻所遇到的顽强抵抗和频繁的

  反冲击同第2师在东部地区曾面临过的情况一模一样。

  不过,我们还是于十月十九日进抵并夺取了此次进攻的目标,建立了“詹姆斯敦线”,

  亦即“堪萨斯线”的一块新添的突出部,并且解除了敌人对铁原——汉城铁路线的威胁。

  由美军第2师和第9军实施的这些进攻行动增加了美军的伤亡,结果,在国内,尤其在

  国会中引起了强烈的不满。在国会,人们认为,总的态势并无明显改善,不值得付出如此重

  大的伤亡。陆军部长弗兰克·佩斯不得不写信将“国内战线”的这种情绪和看法告诉我。可

  是,事实上,这些行动大大改善了我们的防御态势,同时也使当时中止了停战谈判的共产党

  人深深感到,还是回到谈判桌上为好。

  此后,战役重又变得比较平静。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份的阵亡人数较十月份下降一半左

  右,十二月份较十一月份又下降三分之二左右。

  停战谈判恢复之后,我指示范弗里特采取积极的防御行动,允许他沿着战线的总走向夺

  取有利地形,但同时规定,进攻作战行动仅限于夺取对方的警戒阵地,而且投入的兵力至多

  不得超过一个师。由于谣传(总是靠不住)说共产党现在希望早日停火,因而作战行动就变成

  了一系列小规模战斗和巡逻行动。双方现在都占领了成纵深配置的坚固防御阵地。哪一方都

  不愿发动全面进攻。所以,看起来,这是一个良好时机,可以着手解决一个长期令人烦恼的

  问题,那就是在南朝鲜,尤其在晋州西北的山区,有大量游击队在活动。共产党退却之后,

  游击队一直把晋州西北的山区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地。范弗里特把代号为“灭鼠者行动”的任

  务交给了指挥两个南朝鲜师的朴顺玉中将,旨在消除这一危险的隐患。截至一九五二年一月

  底,近两万名流寇(土匪和有组织的游击队)被击毙或俘虏,令人恼火的问题总算彻底获得解

  决。

  范弗里特在此期间提交的若干份有限目标进攻计划,我都命令暂时搁置起来。停战谈判

  取得进展的种种迹象,促使我没有批准这些会使伤亡急剧增大而又不能赢得相应战果的作战

  计划(我曾向范弗里特的部属们征求过意见,他们对其中的大部分计划都不赞同)。

  不过,在此期间,我们一直在进行一次称作“绞杀战”的大规模空中作战。这次作战的

  目的显然是阻止敌人沿通向北方的铁路和公路进行补给。但是,事情变得很明白,我们的空

  军根本不能持续不断地进行那种为了炸毁敌人铁路并使之始终无法重新使用而必须实施的轰

  炸。尽管空军、海军以及海军陆战队航空兵干得极为出色,敌人还是在继续增强着自己的力

  量。韦兰将军和我终于很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我们不能使战局发生重大变化,从而迫使敌人

  急剧增加其补给与弹药的消耗,则春季到来时,敌人就会处于发动一次大规模攻势的有利地

  位。

  我方空军的作战行动,加上沿海地区海军战列舰和驱逐舰的舰炮火力,倒是至少使敌人

  未能取得火力上的优势。所以,这些行动即使谈不上削弱敌人的能力,起码也是抑制了敌人

  的能力。敌炮兵的实力一直在危险地增长着。

  从以下情况可以看出对这种增长趋势加以抑制的重要性:一九五二年四月至六月,落在

  我方的火炮和追击炮炮弹数量由二千三百发增加到大约六千八百余发。

  但是,在我任职的最后这个冬季,当停战谈判还在拖拖拉拉地进行时,整个朝鲜半岛基

  本上处于一种相持状态。

  所以,我这才有时间处理一些形势危急时没有顾得上处理的事情。

  不过,还有一件十分紧急的工作我前面尚未提到。当我还在指挥第8集团军时,我曾收

  到过当时的美军第25师师长威廉·基恩少将慎重提出的一项富有真知灼见的建议:混合编

  组白人和黑人部队。和平时期在本宁堡工作期间,以及在朝鲜期间,基恩都曾有充分的机会

  观察了解黑人部队的情况。在朝鲜,全部由黑人编成的第24步兵团是他所指挥的一部分部

  队。这一建议与本人见解完全一致。

  于是,我在一九五一年的三月中旬拟制了计划,以便取得麦克阿瑟将军的同意,立即着

  手混合编组的工作。当然,麦克阿瑟将军也得试探一下华盛顿的意思。由我指挥的美军第9

  步兵团和第15步兵团都编有一个黑人营。此外,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的战斗部队和保障部队

  除军官之外全都由黑人编成。由于当时我们正忙于进行一次大规模进攻作战,因而,在我到

  总部任职之前一直没有采取任何改编行动。那时,我曾有机会与当时主管作训的陆军助理参

  谋长马克斯韦尔·泰勒将军讨论过此事。他是以陆军部长和陆军参谋长的双重代表身份来东

  京作正式访问的。我对他说,如果我能得到上级批准,就准备将黑人部队彻底混编,首先从

  全部由黑人组成的最大的战斗部队第24步兵团以及分别隶属于第9和第15步兵团的两个步

  兵营开始。此后,我们可以把规模较小的全部由黑人组成的炮兵和装甲兵战斗部队拆散混

  编。最后,我们再如法炮制部署在朝鲜和日本的无数编制很小的补给勤务分队。与基恩将军

  一样,我深信,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保证我们的部队具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所需具有的那

  种精神面貌:每个士兵都能不依赖他人而自立并为此感到自豪;每个士兵都相信,较之周围

  的伙伴自己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