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她的记忆里,只有这一段。
关于陌生人的这一段。
可是,对于他,他并不是仅仅只是帮助过一次的陌生人啊!
但是,相认能如何?
相认能带给他,守候的机会?
相认能换回,重新追求她的机会吗?
不能!
相认,只能让最美好的“初恋”二字,染上尴尬的色彩。
相认,因为这份尴尬,只能让她躲得远远的。
唇角再次勾画出温和、苦涩弧线时,他的心情,已经逐渐,逐渐平静下来。
“陈医生,鞋。”工读生mm磨磨蹭蹭的将自己刚买的运动鞋贡献给老板,一双圆圆的眼睛,却好好奇,好好奇的打量着这明显对老板来说,很特殊的女孩。
“谢谢。”他接过鞋,低着头,非常认真的替她穿着。
鞋,有一点点大,但是,他可以将鞋带系的牢牢的,这样,就不怕她摔倒。
在一片狐疑与打量的目光里,她“轰”的一声,整个小脸一片炙热的潮红,她后知后觉的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了!
陈医生蹲在地面上,仔细的替她穿鞋、系鞋带的一幕,太像太像一场王子与灰姑娘的重逢秀。
“陈、陈医生!”她惊吓的跳了起来。
她真的被吓到了!她不是何狐狸,她可没有到处拈花惹草的喜好!
他抬眸回视她,眼神有一点暖暖的朦胧,唇角微持的那个微笑,让他看起来整个人更加柔软。
一种,很难为女人,拒绝不了的温暖又柔软的眼神。
他低头,回望一下自己空空如己的手掌。
果然,他系不住她,抓不牢她……
只是,刚才的一切,美好到就像一场朦胧的梦,一场他不想醒过来,关于“系牢”的梦想。
他眼里的“梦”,消失了。
“你的小狗狗得住院几天,它的左心房与左心室之间的二尖瓣有退化变形,无法适当闭合,未来可能会出现心率改变与肺水肿等现象,要定期诊疗与服药。”他径自镇定下来后,已经是一名专业的医生,一一细心的交代,“将来出院后,它如果出现,咳嗽、过度气喘、昏厥的现象,你要带它马上就医。”
“你……是说……小笨就算出院了,
也不再健康了?”她根本消化不了这样的噩耗!
怎么会……她的小笨一向活蹦乱跳,
非常健康的样子啊!
“恩,别让他做太剧烈的运动。”他加了一句。
“安子茗,你完了!你完了!”一直站在一旁的何狐狸,居然惟恐天下不乱的开怀拍掌。
陈锋蹙了一下眉头,发现这个女人不仅拥有魔鬼身材,更同等拥有魔鬼一样的坏心肠!
“安子茗,你不知道吗?这狗狗是梁梓析的命根子!你居然把它害到半死半活,你完了、你完了!”何狐狸继续惟恐天下不乱。
她难过的低下头,小笨不仅是梁梓析的命根子,也是她的命根子啊!
她难过到真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陈医生,小笨拜托你了!”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小笨在这里,一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不像在家里,因为她这糊涂妈妈,老是饿一顿、饱一顿。
她这样迷糊又不负责任的性子,真的很该死!
她的肩膀沮丧的垂了下来,好像有千斤万斤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肩头,心情沉重到,连举步都那么沉重。
“茗……安小姐,我送你!”陈锋焦急的追了出去。
怎么办?她看真的好难过的样子!
但是一道人影挡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陈医生,你好像很紧张哦!“何狐狸的一双狐狸眼,可不是作假的,精着呢!
他焦急的望着那道渐行渐远,快要消失在面前的小小身影,更加焦急了。
可是,这讨厌的女人,挡着他,他又不能直接推开!
”陈医生,你想横刀夺爱,破坏人家家庭?“何狐狸的嘴巴,也不是普通的厉害。
冷盆浇头,也不过如此。
对啊,他想干嘛?安慰、心疼,这些他早已经没有资格。
“我去吧!我和她是同事,热着呢!”何狐狸不好意思的揪了一下唇角,话中有话的说,“有些话,我还真得好好‘安慰’一下她,让她看开点!”
她走了几步,好像想到什么一样,收住了脚步,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深了,“对了,陈医生,你好像还没找到房子吧?我介绍你一间房子!采光很好,装潢高档,家具齐全,更有——意外惊喜!”
第九章
一个男人,那么珍视初恋留下的这份回忆,这算什么?
是不是代表,他的心确实和“安全”,因为一直牢牢地锁在过去……
何狐狸追上了垂着脑袋的安子茗。
两个女人,默默无言,走了一段路。
突然:
“安子茗,你知不知道,我和梁梓析真正分手的原因?”何狐狸打破沉静,带着嘲弄,冷不防的问。
何狐狸去了美国,前程比男更重要,梁梓析被丢了下来,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这个版本,她在办公室都听过无数回了!
她也不依不饶的问过梁梓析,他的回答很冷漠,“我妈不是很喜欢她,而且既然大家距离远了,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与精力去谈一场远距离恋爱,自然而然就分手了。”他的语气太平淡,前女友对他来说,只是很近很近的“方便面”,距离遥远了,谁会去怀念满是防腐剂的“方便面”的滋味?
但是,拜托,任何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老公曾经和某一个女人“密不可分”过,都会出现芥蒂。只是这些过往发生在婚前,女人不能也无法去计较。
所以,可以请她不要再提了,放过她,可以吗?!!她不想听!
她加快脚步,今晚,她不想把无谓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
“我们好几年了,但是感情连一条狗也不如。”但是,何狐狸并不放过她。
她收住了脚步,这样的答案,有点意外。
“小狼后来年迈,衰竭了,老是生病,老是生病,他很担忧,为了小狼一次又一次放我鸽子。再后来,小狼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好像失去支柱,灵魂都被挖宝了一样。”
“我对他说,梁梓析,外国有更大的律师事务所邀请我过去。他说,恩。其实,他根本就不关心。”
“然后,我继续对他说,梁梓析,我不喜欢谈远距离恋爱,我有我的‘需要’。”何狐狸谈话,非常的直接。
“他听懂了,但是没说话。然后我再故意说,梁梓析,国外对你的前途更有帮助。”
“但是,换来的依然是一句,很敷衍的恩。”何狐狸自嘲的苦笑,“真令人抓狂,我都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在听!”
在何狐狸的嘴里,她听到了另一面的丈夫,对待女朋友,有点寡情的他。
“那天,我上飞机,我抱最后一丝希望问他,梁梓析要不要来送送我,他不仅没留我,还说不了,下班后,要先回家喂‘小狼’,估计赶不上了!哦,对了,这只小狼就是你口里后来的‘小笨’!”
“哈哈哈!小狗,才是他的女朋友,才是他的情人!”何狐狸大笑三声。
“何狐狸……”安子茗转过身,敌意消退,用好同情的目光,望着她。
“我警告你安子茗,不许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从来没有难过过!有这样的老公,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她的目光好像伤到了何狐狸,何狐狸马上跳脚恶狠狠的反击。
“那是,那是!这种乱七八糟,只喜欢小狗的男人,就留给我好了。”她抹抹冷汗,安慰情敌。
“垃圾”就让她来捡好了。
她不敢太刺激对方“弱小”的心灵,其实,至少她还是非常有信心,梁梓析也同样爱她,宠她,感情的天平里,她不会拿自己和小狗比较。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紧张那条狗?”何狐狸不怀好意的问。
拜托,喜欢小狗还用理由吗?小动物养久了当然有感情,就像她也把小笨当成家人啊!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底明明这样反驳,但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却笼罩全身?
“一个女人。”
这个答案,完全不在他的预期中,她惊愕住,半天回不过神来。
曾经,她问过一个问题。
梁木头,你老实交代,除了何狐狸,你还有没有其他曾经交往过密的女人?未来的日子,我不想再冒出一个女人来,跟我叫嚣,说她也是你的亲密前女友!
他慎重的考虑了一下。
然后回答。
没有。
现在,何狐狸跑来告诉她,还有另一个女人?!!!
她觉得,她的脑袋真的快要被雷电闪到。
今晚,她已经快要刺激过度。
她被雷到的表情,嫉妒满足了何狐狸的报复欲。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难以忘怀,刻骨铭心的初恋,姜瑜心就是他的初恋!”何狐狸掀唇,缓缓的揭开谜底,“对于我,他只当成一道路过的风景,但是姜瑜心不同,她在他心中,是以‘真爱’的方式存在!”
初恋?
真爱?
姜瑜心?
为什么这三个字,听起来这么熟悉?
她不要听何狐狸挑唆!
她勉强拉回快要魂飞的心魄,好勉强的笑,“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谁才是他的真爱?何况,你口里的‘真爱’也应该早是化了土的过往!即使如此,这有什么关系?他的过去,我无法、也不能去参与。那个女人,只是一段历史,所以,她对我来说,这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很有关系!
她又被他骗了!!
男人为什么永远不清楚,明白的一次性交代完自己的情史?
她嘴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很肯定,自己受伤了。
她绝望的发现,她看不透他,因为,他永远将自己的秘密藏得太深,永远不会去主动告诉她,他的过去!
第一个,是何狐狸,
第二个,是所谓的“真爱”!
“有什么关系?”何狐狸嘲笑的大笑,“安子茗,我该夸你太自信,还是太白目?!如果没有关系的话,梁梓析会不听我的劝告,冒着身心危险接了姜瑜心的离婚案子?你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危险吗?姜瑜心的老公,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你真的对他的‘心’不会动摇,觉得百分百的安全吗?告诉你,安全度,百分之一也没有!”
“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16年前,他就不会为了约一个女生,宁愿荒废功课,马不停蹄的去打工,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他会在我一提到姜瑜心的时候,整个人就变的怪怪的?在我眼里,我们专情的梁大律师,十几年了,也走不出一段感情!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那么,这段时期,他有出现可笑的反常吗?如果他的心还会‘安全’,那么这些都算什么?”
何狐狸的话,一字一句的击中她。
他的心还会‘安全’吗?
接了离婚案子?
为了一个女生,荒废功课?
可笑的反常?
突然,女王高傲的样子,在她心里由模糊走向清晰。
姜瑜心,是她!
“顺便提醒你一下,那只他视如生命的宝贝狗,就是他的初恋唯一送他的礼物!”
胸口,好像被什么重锤了一下。
痛的感觉,迟迟得,却蚀骨一样,钻入她的每一条神经。
一个男人,那么珍视初恋留下的这份回忆,这算什么?
是不是代表,他从来没有走出过去?
是不是代表,他的心确实很“安全”,因为一直牢牢的锁在过去。
何狐狸象鬼魅一样,趴近她的耳边,不怀好意的蛊惑着,“安子茗,他的初恋出现了,而且在他的‘积极’‘努力’下,很可能会变成自由身……需要我再告诉你一点情报吗?姜瑜心最近一直假装高傲,又声东击西的向我打听他的所有一切,和16年前的情景一模一样,女王如果行动了,你这小笨蛋斗得过她吗?”
她开始冷颤。
从来,她只想要一段简单的爱情,简单的婚姻,她不想和任何女人斗法!
“小笨蛋,需要我提点你一招吗?危机感!……你一定要让你的身边聚集很多爱慕的男人,让你的男人感觉到前所未有,无所不在的危机感,这样,你才有和女王竞争的雄厚资本!”何狐狸洋洋得意的提点她。
让自己成为花蝴蝶,去抓住身边所有男性的眼球,然后通过这些花痴举动,抓住丈夫的心?
她不敢苟同!玩火,总会自焚!
“我相信他!”她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一定要坚信,对于那位“女王”,只是过去。
“过去?”何狐狸大笑,“心的位置,还只留给那个人,在你的眼里,那也叫可笑的过去?”
心的位置,还只留给那个人……
不会的!他说过,他也爱她的!他明明表白过!
可是,真的吗?她真的确定,他不是在骗她?
“安子茗,你要不要去试探他?去找一个答案?爱与不爱的答案……”何狐狸揉着嗓子,怂恿她。
不要!
不需要答案!
她本能的想逃开!
“不用了!我的家庭,不需要‘多余的外来者’指指点点。”她酷冷的拒绝,回身就走。
“多余的外来者?”何狐狸乐了,“安子茗,你确定在梁梓析的心理,你不是那个真正的多余外来者?”
安子茗的脚步一僵。
“你确定,你这个多余的外来者,没有凭白无故的困住了他大胆追寻真爱的脚步?你确定,他真的一次也没有,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后悔娶了你!”
她如被雷击。
平白无辜的困住了他大胆追寻真爱的脚步。
他真的一次也没有,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后悔娶了你!
答案,是,有!
并不是想法,而是今晚,他已经说出口。
第十章
他读不懂藏在单纯的外表下,那颗难懂的心。
他回到家,已经蛮迟。
吹了一夜的冷风,也彻底把他吹清醒了。
他这是发什么哪门子的火?
这场火,也发的确实太莫名其妙了,太霸道了……
他不该要求她断绝与王春道的联系,他们二十几年的交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是他,被嫉妒蒙了眼。
是他,太无理了。
没有结婚之前,曾经有位客户告诉他,老婆是什么?老婆就是你摆在家里,即使自己不用,也绝不容任何人窥视的私有物,如果其他男人敢窥视你的“私人财产”,侵进一小步,任何男人绝对连杀人的冲动都有。
就好象,男人总是希望外面的女人能穿的有多清凉,就希望有多清凉,好让眼睛吃够冰欺凌,但是任何好色,开放的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婆穿一条迷你裙上街,绝对会翻脸!
以前,他觉得这个论调很可笑。
这位客户,明明就不爱自己的老婆,外面更是撵三搞四,又何来这么强而自私的独占欲?
梁律师,你不要不信哦,等你结了婚以后,你就会慢慢体会了。
很好,婚后,他真的慢慢深刻体会到了。
夜,已经深。
他开锁进门,却意外的一室光明,以及电视机传出,综艺节目一阵又一阵爆笑的声。
她也在跟着笑,爆米花洒了一地。
她又在“污染”环境!
他没有任何不悦,心,反而稍微松下。
看来,今晚的争吵,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看什么节目?”他出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走近她,他才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居然红红的,好像小白兔一样。
“康熙来了。”她的眼睛,弯弯的眯起,形成好可爱的弧形。
他一反常态,没有先收拾被她弄乱的客厅,反而在她身边坐下,大掌一捞,她顺势窝入他的怀里。
两个人的亲昵,互动,向来是那么富有默契,默契到仿佛那场伤人的争吵根本不存在。
“今天的节目聊什么话题。”让她笑的这么开心?
他低头,轻声问着。
他的小妻子,看起来象任性的小女孩,但是其实脾气真的很好很好。
怀里,软软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依然是挂着无害的甜美笑容,一字一顿的说:
“难、忘、的、初、恋。”
他怔了一下。
“谁的?”心跳突然有点紊乱。
“大炳的,立威廉的,小猪罗志祥的……”她点着手指,一一报给他听。
他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松了下来。
“怎么连眼睛都笑出来了?”他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
说他的小妻子单纯吗?不!有时候,连他都读不懂藏在单纯的外表下,那颗难懂的心。
“是因为,真的好好笑!”她又笑的前翻后仰,眼泪又飙了出来。
“跟个孩子一样!”他揉揉她的短发,无声叹息。
突然,他注意到,客厅里,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咦,小笨呢?跑去睡觉了?它吃饱了没有?”他起身,去狗屋里查看,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儿,已经僵凝成一团。
“怎么不在?跑到房间里,又窝到我们被窝里了?”他准备到房间里查看,如果“属实”的话,得在它揪回来,“再”教育一下。
“梁梓析,你冷静一点,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的笑容沉静下来,淡淡的说着。
“什么消息?”他回过身来,疑惑的问。
“小笨死了,是心脏病。”她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陈述。
“你说什么?”他的表情,错愕到根本无法接受。
“晚上,它在客厅里无缘无故的昏倒了,我送到医院时,医生说是突发性心脏病……’
“怎么可能?你骗我!小笨一向很健康!……”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是啊,它一向很健康,都是我害死它的……我喂它吃巧克力,把它害死了……”她幽幽的说着。
他的目光呆呆的转向了茶几上那已经快要见底的巧克力盒和那一地、还来不及收拾的包装纸,一股愤怒,出离理智。
“你是不是没长脑袋?你居然喂它吃巧克力?”他大吼,走向她,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失去理智的用力摇晃着,“你说!它在哪里?你把它还给我!”
“它死了……”她静静的重复,因为剧烈的摇晃,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原来,何狐狸没骗她……
“安子茗,这就是你承诺的照顾?你把它赔给我!赔给我!”她刚才甚至还在一边看节目一边笑,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的双目越来越赤红,他的声音越来越响,肩膀几乎快要被他捏碎了,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可能,下一秒,他就会扬起手,毫不留情的重重甩她一巴掌,然后让她滚!
呵呵,原来,都是真的……
刻骨铭心的初恋,唯一的礼物……
真爱……
闭上眼睛,她听到了花开,又悄然花落的声音,玻璃一样的心,碎成一地。
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眸底,噗嗤的笑出声音来:
“梁木头,我在和你开玩笑的呢!”她调皮的吐舌头。
“开、开玩笑?”他反应不过来。
和她在一起,是在坐云霄飞车吗?太过刺激,让他的心脏几乎无法负荷。
“那小笨……”
“我妈说她最近刚退休了,在家每天日子无聊到好煎熬,我就送小笨过去,陪她玩几天了!”她的笑容,没有一点破绽。
现在的他,连承认犯了错误,差点害死小笨的事实也不敢招认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固若金汤的婚姻,原来不过只是海市蜃楼。
“哦……原来是这样……”他尴尬的松开她,为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窘迫不已。
空气里,沉默了一下下。
“要吃点夜宵吗?我去煮!”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容。
“不用……”
他的拒绝好没有说完,她已经笑着跑开了,躲进了厨房里面,“你一定饿了!很快很快就有吃的哦!”
“你哪会煮什么东西,别烧了厨房就不错了!”他没好气的笑开了,追着她跑进了厨房。
“还是我来!”
是他看错了?怎么觉得她背着他的身子,肩膀在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抽搐着。
很像在哭泣的样子……
第十一章
因为,我爱你
她今天,真的有点怪怪的。
“茗茗……”他迅速扳过她的身子,却依然只看见一张笑的比花儿还璀璨的笑颜。
是他的错觉?
“汤圆要吃吗?我好象只会煮简单的速食产品平!”还没有得到他的首肯,她已经将一颗又一颗的汤圆下锅。
他发现,她的眼睛很亮,亮到好像湖面潋滟的水光。
“今天眼睛怎么了?”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眼敛,那里面,红红的,布满血丝,好像一夜无眠后的糗样,又好像哭了很久很久,留下的痕迹……
在他温柔的抚摸下,她养起来,逼回泪光,假装轻松的语气抱怨,“讨厌!这样都看不出来,人家第一次带隐形眼镜耶!”
“是不是不适应引起了角膜炎?会不会很难受?”他担忧的蹙眉。
“好像是哦!”她憨厚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那就不要带了!你的近视度数又不高,带什么隐形眼镜!”
“我有二百多度近视耶,如果不带着隐形眼镜,又怎么能看的清清楚楚。”她望着他的眼睛,好深刻好深刻的说。
“那就带眼镜啊,我又不嫌弃你会变丑!”他揉揉她的头发。
不要再带隐形眼镜了!往眼球里嵌隐形眼镜就和男人“办事”带套一样,会很不舒服。
她笑笑,没有与他争辩。
“小朋友,汤圆可以了。”他扫了一下锅里一颗又一颗的浮出水面的小圆点。
“啊!”她耍笨,惨叫一声以后,赶紧拿碗去盛,手忙脚乱的样子很可爱。
“别慌,慢慢来!汤圆又没长脚,自己跑不掉。”他提醒她,别慌,慢慢来,他会等她。
对,长脚的不是锅里的汤圆,而是人啊……
“我们一起吃汤圆,吃了以后甜甜美美,再也不吵架了!”她吹凉汤圆,甜笑着递到他的唇边。
他的心房,一悸。
“对不起,茗茗。”抚上她粉嫩的小脸颊,他说不出来的抱歉。
他今天,好像真的很过分。
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谁对不起谁的?!快吃汤圆啦。”她催促他,仿佛这一口汤圆,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他点头,含下一口汤圆,再抬眼时,又一触及,那甜甜的笑容。
只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今天的笑容,有点奇怪。
“该我了,该我了!”她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夺下勺子,也急忙囫囵吞枣的吃了一大口,“好甜哦……”她捧着碗,眯着眼睛感叹。
“是啊,你煮的太甜了。”他也微笑着附和。
“可是,怎么办?我想再甜一点,能再甜一点,就好了。”
她捧着碗,自言自语的低喃着,她的眸底流转着,他从没见过的寂寞如流光般美丽的沉静。
突然,一股莫名的心疼占据他的心房。
心房,骤然,刻上了两个字——心动。
心动到,他抑制不住自己,俯身熨帖,深深的吻住了她,想吻去她所有的落寞。
她楞了一下。
他挑开她的齿贝,舌尖如灵蛇般探入,卷弄,撩拨着,将他舌尖残留的甜蜜,执意传达。
她毫不犹豫的放开矜持,小手缠住了他的脖间,热情、放肆的回吻着他。
闷吟一声,她的主动,令他意乱情迷。
他的大掌游移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攀附上那只能属于他的“盈握”。
她低低的低喘,那一声又一声失律的喘气,就像最好的春药。
让他的身体疼痛到发疯的春药。
他拉下自己裤子的拉链。
“不要,别在这里!”听到那熟悉的“哗啦”一声拉连声,她惊慌的拉回理智。
“不行!我不能再等!”
现在的他,不可能等到回房!
可是,在厨房啊……
在性事上,她再热情,放得开,也不过和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做过几次而已。
他用灼热而又认真无比的目光紧盯着她,他的两只大手撑着两边,形成一个坚固的城池,不让她有空隙逃开他的胸膛。
“不行,不要……”她惊慌的拉着衣裳不整的上衣,哀求着他。
回房,可以吗?
她难得一见的柔弱,就像最好的催情药,催的他“兽性大发”。
为什么明明就不是变态,但是在她面前,好像又离变态只有几步之遥而已。
“把自己交给我,让我好好‘爱’你。”他低哑着嗓子,俯身,让自己男性的气息拂上了她的小脸。
爱?……
她挣扎着的小手,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他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小心翼翼的抚平她的身子,高大的身影则立在她的两腿之间,慢慢的,象最甜蜜的折磨一样,他用牙齿咬开她上衣的纽扣,齿贝吮咬着、占据着那只属于他的迷人,粉红蓓蕾。
她的拳头紧握着快要泛白,传统、道德与欲望强烈的冲击着,让她娇喘,因为那极致亲昵的颤抖着。
他的喉结因为欲望不断的滚动着,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能让他在这方面,失去所有理智。
他的吻,瞬间变得霸气而认真,不仅将脸埋进她起伏不已的双峰,汲取那藏匿在丘壑之间的女性馨香,另一手已经伸进她睡裙的两腿之间,探索另一片早已经熟悉的幽静之地……
他的手指已经沾满她动情的“证据”,那样爱的“证据”,令他的心房也温热一片,见着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已经有点情不自禁自然的拱起,他知道,她准备好了。
他当机立断,马上褪却她的底裤,托起她的臀部,深深地带进自己,以勇猛之姿,占有了她。
他闭着眼睛,放肆激狂的律动,幻化成兽,恣意狂欢。
一次又一次美妙绝伦的高潮,带他攀向人生最美妙的一个又一个的高峰。
只是,全心投入欲海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双朦胧的眼睛,在那片强悍的律动下,久久的注视着他。
眼睛的主人,胸口有无法出言的叹息,只能化身为一声又一声令他催情、发狂的呻吟。
你爱我吗?
不,我已经不敢再追问。
因为,我爱你……
第十二章
“姜瑜心”三个字,已经侵入他们的生活。
最近这段日子,律师事务所的气氛有点诡异。
比爆发非典更加人心不安。
“什么?刘先生,连你也要取消委托?刘先生,你先听我说,我们梁律师是业界最好的离婚委托案律师啊,你不可能找到梁律师……”
“喂喂!……”助理小姐简直无法置信的瞪着电话话筒,那里已经只传来“嘟嘟”的短线声,她居然就这样,被对方挂断了电话!
这位刘先生,前段日子,可是捧着大把大把的金子,陈恳到差点没跪下,一再的恳求梁律师答应接他超难搞定的离婚财产纠纷俺!
“是李先生的电话?”另一名助理担忧的问。
助理小姐机械的摇摇头,“不是,李先生昨天已经来过电话,说与前妻已私下达成共识,不必再继续孩子抚养权的争夺案。”
“那……”那名助理冷汗同样流淌。
这一切的一切,巧合的太诡异了。
“怎么办?不仅是所有委托人都先后取消了委托案,现在就连预约法律咨询电话,也好几天都没有响过!”助理小姐快哭了。
“偏偏姚律师那边生意好到爆!听说又接了几个大案子,我们只有眼红的命……”一组员,阴郁的“飘”过,“哀怨”的眼神瞄向那边忙到连喝口水都成奢侈的他组同仁们。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姚律师就不能把不想接的案子转一点过来?我们这组人‘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一成员,仰天飙泪。
“不是姚律师小气啦!听说,姚律师所有转移过来的案件,委托人第二天都会莫名其妙的反口不同意!”
有个女同事犹犹豫豫的举手,“其实……今天梁律师还问我,要不要转到姚律师那边!”
“那你同意了没?”其他同事们神色矛盾的问,他们好像也看到了不久的将来,自己同等的“未来”。
“我不想走啊!跟着梁律师能学到很多东西啊!但是,现在的形势……”女同事和苦恼。
“你们说,梁律师是不是得罪了哪位有权势的人?”同组人,都围成了一团,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完了、玩了,损失惨重的并不是梁律师一人,而是整组人啊!
这一行,同组人,大家靠的都是案件里的提成抽薪作为奖金,要不以月基本工资顶多只有千元左右的收入,在这样高消费的大城市,让大家以后怎么过活?
“我们现在除了姜女王的案子还在,已经没有其他案件了!”
大家人心惶惶。
“不知道梁律师这次开价多少?如果不高的话,我们不用活了!”目光短浅一点的两个女同事抱头痛哭。
“你傻啦!听说老同学也不客气……同样是天价……”有人爆料,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且,整个事件出现的太巧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听该是我们目前现在手头唯一的这个官司出现了大问题!”
有人,在用自己的势力,在警告,逼退梁律师!
“不知道这种低迷会维持多久!”有人抓狂的说,“或者该说,梁律师准备坚持多久!”
“钱还是次要,我倒是比较担心梁律师和大伙会有危险……”
安子茗怔怔的站在饮水机旁,水杯里的开水漫溢了出来,直到手背一阵烫痛,她才惊觉的回过神来。
她站的位置,刚好能听到他们的每一字每一句。
现在法律界都有一个传闻,有人在封杀梁梓析,凡是梁梓析律师的委托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
原本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的性质就不同,没有人会为了离婚或抚养权而让自己陷入险境,所以,所有的委托人都妥协了,不是延期官司,就是直接取消了委托。
这一切,都拜“姜瑜心”三个字所赐。
她,心颤。
刚才
“茗茗,你劝劝梁梓析,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官司乘早推了!人都是自私的,谁能不替自己眼前的利益考虑?就算她收了姜瑜心三百万的律师费,又能如何?现在才几天?情景已经那么不容乐观!借着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再如何将来官司败诉,他还怎么在这行混?无形之中会流逝多少个三百万?他早已经成名,真的不必再自找晦气!而且现在,就连大老板都后悔招了个瘟神到我们事务所,一直让梁梓析自己看着办,大老板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
她低着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姚律师,这话,还是你来劝吧,我不好说。”
同个事务所,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梁梓析那组最近的低气压,但是,她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我能劝的话,早就劝过了,梁梓析固执的跟头牛一样,他以为现在在演tvb的《识法代言人》吗?!万一对方一发起狠来怎么办?!”姚律师扶额抓狂,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是吗?真的是因为正义?而不是因为,一个人……
这段日子,她也好辛苦好辛苦才能压抑住,不去质问他。
“对了,你们两夫妻有什么不好说?”姚律师最后奇怪的问。
两夫妻有什么不好说?
这在别人眼里,肯定有点可笑吧。
但是,她真的不敢提,这段日子,她的心里一直锁着一个关于“真爱”的魔咒,她不敢开启,勇敢的去寻找答案。
那些,都是过去。
谁没有过去?谁没有刻骨铭心的初恋?
她充分的发挥阿q精神,安慰自己,无法在法律上还是在生活里,她已经占足先机,只要她不松手,任何的“过去”也插足不了她的婚姻。
她要活的轻松,不要再被“姜瑜心”三个字困扰。
她在为自己的婚姻做努力,她的努力就是三缄其口,好努力好努力为他营造幸福,然后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晓。
果然,她的努力有成效,这段日子,梁梓析也没有任何不正常举止,按时上下班,照样疼她,照样会给她做好吃的,然后照样会“好好”的吃她,他把他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她,他们恩爱到根本不像可能会出现第三者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假象能维持多久?
她现在担心他,真的真的很担心。
“梁律师,我们可以谈谈吗?”乘替他送咖啡的空当,她鼓起勇气。
他正低头看杂志,抬眸时,他的镜片下的眼眸里充满笑意:
“干嘛这么严肃。”
她的脖子上还有他夜夜种植的大片大片的“草莓田”,这个小傻瓜,最近居然心神不宁到完全不记得应该“低调”一点,害自己成为绯闻女主角。
现在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猜测夜夜热情如火的男主角,什么时候会现身。
好吧,他承认,一想到同事们以后因为知道真相,可能惊悚找不到下巴的样,他就心情好得很。
好吧,他再承认,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他有点苦中作乐。
见他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她被鼓舞了,鼓起勇气:
“梁,姜女王那个案子可以不接吗?”
姜女王?他怔了一下。
什么时候他的小妻子也学着外面的那群人一样,人前恭敬,背后偷偷喊姜瑜心女王?她不知道,这个称谓带着太多的嘲弄和讥讽?
他不喜欢这样。
笑容,有点淡了。
“我从来没有中途和委托人提出中止受理的习惯。”他试着和她说明。
“就一次,就这一次!不行吗?”她的眼神里,因为担忧而急迫。
他的心房一紧,叹息,“你是不是在办公室听到了一些事情?”关于一股势力在破坏他的律师生涯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秘密,这个圈子很小。
“是的!”她点头,没有隐瞒,“所以我很担心,不要再继续了好吗?你常常说,民不与官斗……”
“这点小手段还威胁不了我,我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与他斗下去。”他打断她的话,“我这几年赚的钱,就算现在一个案子也不接的情况再维持几年,我也熬得下去。”
她惊愕的抬头,他神情里的坚决和严肃,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为了一个案子,即使将所有的积蓄全部投注,即使三年也不接案子……
突然,她有点想发笑。
“那一直跟着你的十几名助理呢?他们怎么办?难道一月也拿一千左右的薪水,跟着你苦熬?!”她承认,她的语气里有点不受控制的激动。
他的小妻子一直是那么单纯的人,但是她现在语气奇奇怪怪、藏着若有若无激进的讥讽,令他有点不舒服,“这些我都考虑好了,姜瑜心的离婚案有点棘手,可能很耗时间。所以,如果愿意转档的,我不会拦他们的财路,如果想留下继续跟我的人,我会起码保证他们一月贰万的底薪。”他不是一个坏老板,他手下的每一个“宾”,他都会考虑好他们的出路。留下的人,一月贰万的底薪,虽然比起以前有点不佳,但是起码能保证他们的生活质量不受到太大的影响。
一人一月二万,他现在旗下起码15名助理,等于说,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愿意自掏腰包拿出一年360万来耗这场官司。
“是不是,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
她只需要这个答案。
“是的。”他点头。
他有他的原则。
果然……他一定会帮那个女人离婚……是私心吗?
“姜瑜心”三个字,已经侵入他们的生活。
无所不在。
她的胸口,叫做心房那个位置,一阵发凉。
第十三章
她故意让他看出,自己笑的有多言不由衷。
梁梓析其实没有告诉安子茗,他结果威胁电话,当时,他只是轻声冷笑了一下,就挂断了而已。
梁律师,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方,是这样警告他的。
那好,他等着这杯罚酒。
他的性格,不说多正义,但是绝对是反骨,别人越逼迫,他越不会退缩。
只有,那种沉默的抗议,才会令他总是忐忑不安。
比如,他的小妻子……
“晚上去沙滩走走?”他打电话约她,“我准备了地毯,你喜欢的零食,还有红酒……”难得,他浪漫一回,是为了哄她。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沉默。
那天在办公室里,他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姜瑜心的案子,他接定了,接着她一句话也没有多劝。
是因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是的!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去更改,如果连她也参与劝说的行列,反而只会带来不愉快。
只是,这两天她的笑容明显有点沉默。
让他,很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开一个来小时的车程,郊区有一个专属于情人们聚集的沙滩,很安静,很浪漫,曾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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