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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青春是只疯鸟 (长篇小说)|作者:z546458969|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0:12:13|下载:青春是只疯鸟 (长篇小说)TXT下载
  杨小玲稍微耸了一下肩,然后喝了一大口咖啡。";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你比我漂亮,但要利用自己的资源。我嫉妒你,你可以与许多女人抢男人,但不能跟我抢,否则,我会毁了大家。

  也许她真的是这样,朱雅丽心想。也许她知道是什么让一个女人在凌晨三点钟惊醒,担心,预言,还有祈祷掌握命运的上帝。";我怎么知道它会是你的餐厅?这里会是你的家?

  我不知道。杨小玲快速地戳了几下水泥地,戳灭了烟蒂。然后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这只是另外的某个地方,比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要好一些的另外的地方。然后,在某一天早晨,当我醒来时,这里就成了我真真的家。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了。";杨小玲已经很麻木了,对生活的态度就是别人拥有的,她也要得到。

  朱雅丽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茶。你想知道为什么像我这样接受过正式厨师培训的人会在你的烤肉架旁,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离开家到这里来吗?

  杨小玲对朱雅丽说:我对这些猜测和好奇的年龄都已经过去了,人人都有自已的隐私,你要珍惜自己。

  是这个女人给了我一份工作,朱雅丽心想。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可以住的地方。杨小玲用她胡言乱语的方式,给了朱雅丽一种和她产生共鸣的感觉。

  朱雅丽把自己搞得很神秘。她说: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很神秘,只是我不能说细节,因为它们仍旧让我心痛。但不是因为那个人不是男朋友,更不是丈夫让我背井离乡,逃到这里。是因为……一个事件。我有一个经历,它深深地伤害了我,既有身体上的伤害,也有精神上的伤害。你可以说它毁了我生活的某每一个方面,你也明白每个人不都是完全的动物,很可怕,但我不想那样像动物一般活着。于是便出来了,寻找改变我人生态度的地方。

  她看着杨小玲的眼睛。那双敏锐的眼睛正露出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光,而不是充满同情的目光。甚至对她自己,她也解释不了,为何杨小玲的眼神反而可以让她轻松地继续说下去。

  当我发现如果我留下来,我就不会痊愈的……事实上不是……于是我就离开了。我的奶奶已经把她的全部精力都花在了我身上,我不能再这样了。终于有一天,我钻进了我的车子,然后悄悄地开走了。我给我的奶奶打电话,试图让她相信我一切都挺好的。我比以前好多了,只是想要多一些可以独自一人享受的时间。 朱雅丽的话轻巧,她好像出身名门之后似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令人刮目相看。

  你让她相信了吗? 杨小玲问道。

  事实上没有,但是她阻止不了我。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已经放心一些了。她开始认为这是";朱雅丽历险记";。在我给她发电邮或打电话时作些渲染,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且有些时候,是真的,这确实像是一次历险记。 朱雅丽说。

  她转身从物品寄存室的挂钩上取下一条围裙。不管怎样,现在的我比以前好些了。现在,我喜欢这里。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朱雅丽很健谈,她说谎的话听起来像真的,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虚伪,她长得高雅有气质,有千金小姐的富贵气。

  那我们就先说到这里吧。现在,我要你去做一些馅饼皮。如果我认为你做得不错,那么我们就进行下一步,我发现你合适做我的好朋友。杨小玲说。

  第九章

  方玉珍在柜台值班;餐厅里只有几个客人。她把一盘苹果沙拉";砰";地放在于建东面前,并给他加满了咖啡。我发觉在最近的一个月里经常看到你到店里来。

  咖啡不错,沙拉更好。他叉起一大块沙挂,然后咧嘴笑着说,有你在店里景色也不错。

  方玉珍转过头看在烤肉架旁工作的朱雅丽问于建东,你是优秀的种子的选手,听说你被淘汰出局了?

  前几个回合而已。他品尝着咖啡,想听听有关于我和她的新故事吗? 于建东说。

  她的故事是她的事,跟我无关。 方玉珍说。

  他咂着嘴,哼着鼻子说:算了吧,玩人的兴趣,你不会懂。

  她极力想保持态度冷淡,但是该死的,她和于建东自从幼时起就喜爱闲聊。总之,归结起来就是,她最喜欢和于建东闲谈,没有另外一个人能跟于建东相提并论。她不喜欢他的言行举止,自以为是。

  不爱交际,封闭自己,不逃避工作,准时上班,直到做完工作或杨小玲赶她离开她才走。方玉珍耸了一下肩膀,斜靠在柜台上,瞥着于建东。

  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人给她写信,但是她楼上有一部手机。并且……多么孤独的女人。他靠了过来,所以他们的脸离得很近。她等着吴市长来泡她,真是犯贱。他见方玉珍不搭理他。他喝着奶,目光归遍餐厅每个角落,寻找能够扯上话的熟人,顺便给跑马场拉些客人,他可以拿门票的百分之二十提取奖金。于建东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则。 他最有兴趣的话题是和朋友议论泡美女的情节; 他有来路不明的钱; 用来泡女人。

  于建东继续说:另外,那边那个旅店里的胡洪达告诉我说,朱雅丽在那里住的时候,她把梳妆台挡在了通往隔壁房间的门前。如果你问我,我认为她是因为害怕什么,或者某个人。没有用过信用卡,一次都没有,并且她从来没有用过旅店里的电话,除了用电话线拨号上网。每天上网一次,用她自己的电脑。房间里有高速的宽带接入,但是那要每天付十块钱,所以用电话线拨号上网更便宜些。真无聊。我说完了,就这么多。

  听起来她需要一些活动项目可以消遣。

  你说得有些委婉有致,于建东。 方玉珍厌恶地说。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已经养成了退缩的习惯,这让她自己也恼怒不已,我告诉你她不需要什么,她不需要某个嗅着她的脚跟,渴望和她做爱的好色之徒。她需要的是一个朋友。

  我可以做一个朋友。你和我,我们就是朋友。于建东和所有的美女都想成为知音。

  我们可能吗? 方玉珍说:我可跟不上时代潮流,思想不解放。

  他的眼神一变,随后脸色也变了。他的手在台面上朝着她的手滑去。 方玉珍

  但是她不看他,退后了一些,露出女服务生招待宾客时的礼貌微笑。嗨,刘警官。

  方玉珍,于建东。当过小区治安队长刘瑞君坐在了凳子上。现在他是刑警大队长了。他是个大块头,个子很高。但走路时却有着轻松的步伐,并且能够理性地维持治安。当他可以让步时,他就会让步;不可以时,他就投以冷酷的眼神。他叫刘刘瑞君,与林作家是好朋友,他是个文学青年,林作家的粉丝 。

  他喜欢口味甜的牛奶,当 方玉珍又给他倒一杯的时候,他已经伸手去够糖。你们俩又在争吵?

  只是聊天而已,于建东告诉他说,";在聊我妈请的新厨师。";

  她在烤肉架前真的做得很棒。 方玉珍,你让她给我做一份炸猎排。";他说话的同时往咖啡里又加了一些稀奶油。他有着清澈的灰黑眼睛,板寸头,宽宽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因为十年来,他的妻子不断地唠叨让他把原本会留过冬天的胡子刮掉。

  于建东,你在追那个苗条得像麻杵的女孩吗?

  我正做一些试探性的举动。

  刘瑞君摇了摇头。";你需要找一个好女人成一个家,有个人管你了。

  我愿意,只要我有机会。不过新来的厨师有一种神秘的味道。";他转过身子,坐好了,准备开始谈话,";有些人认为她在逃犯。

  如果是的话,那么一定和犯法无关。我已经作过调查了,当于建东挑起眉毛时,刘瑞君说道,";她身上没有犯罪记录,没有未偿还的债务,而且她做牛排做得非常好。";

  我猜你已经知道她现在住在这楼上了。 方玉珍刚刚告诉我,她听旅店里的胡昌达说,朱雅丽住店时,用梳妆台把连着隔壁房间的门挡上了。我听起来觉得她是一个受过惊吓的胆小的女人。

  她们也许是有原因的。他的眼睛转向厨房那边看,最有可能的是,临时逃离经常修理她的丈夫或男朋友。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刘瑞君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朱雅丽一下班,就跑到楼上去写她的日记。她有所保留地把暖气调到了二十五度,然后穿了一件毛衣、两双袜子。她计算了一下,这样做省下来的钱可以抵消她昼夜开灯的电费。

  她累了,但是心情不错。这间房间让她觉得舒适,这里既安全又简单,而且整洁。更安全的是,无论她何时在屋里,她都会用杨小玲给她的两个凳子中的一个顶住门把手。

  今天也不太忙,几乎每个来餐厅吃饭的人都是本地人。已经过了溜冰和滑雪的时节,虽然我听说,一些山口再过几周才会开放。林一帆有一周没来了。想想真的很奇妙,山上的积雪有几英尺深,而山下到处是融化了的春泥和枯黄的草地。林一帆怎么不来了呢?他不来,我心里空荡荡的。他不仅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人们很奇怪。我想知道他们是否真的不知道,当他们在谈论我的时候,我是知道的。或许他们认为这很正常。我也认为这很正常,尤其在这样一座小城里。我站在烤肉架或者烤箱旁的时候,可以感觉得到人们的闲言碎语从我的脖子后面步步逼近,向我压来。朱雅丽想道。

  他们都太好奇了,但是他们没有直接走过来问我。我猜那样是不礼貌的,所以他们才避开跟我讲这些。

  我明天歇班,一整天的休假。我刚刚想起,上次休假时,我忙着在这里打扫房间,添置并摆弄物品。但是这一次,当我第一次看到排班表时,我几乎感到惊慌。我该做些什么呢?没有工作可做,我要怎么打发这一整天啊?朱雅丽知道吴副市长并不会在自己身上投入真感情,他送自己礼物,但很少给现金。她期盼有太多的男人爱自己,给自己送礼物。目前,她只爱林一帆一个人。她甚至期待林一帆可以为了自己和吴副市长像古老的俄国骑士拿着刀枪为自已进行一次决斗,地址选择在新建的体育馆里,并由电视台现场直播,那样就更如精彩了。

  然后我决定去峡谷远行,就像我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计划的那样。我会选一条容易走的小路,尽量走得远一些,去看蛇河。也许河里的岩石依旧发出噼啪的声音,就像于建东所说的一样。我想看湖面上白色的水花,以及冰碛、牧草地和湿地。也许有人会在河面上划木筏。我会带一些午餐,不慌不忙地享用。身旁必须有林一帆提着猎枪,吴副市长开着汽车,车上有许多饮料食物。

  从星河湾到龙泾河有一段很长的路。朱雅丽心情很好。晚风轻拂脸和丰盈的胸脯舒坦极了。

  厨房里灯光雪亮,朱雅丽一边哼唱着雪儿; 周杰伦,崔建的歌,一边在擦炉灶。她知道,餐厅已经正式打烊了。

  这是她在左岸的餐厅的最后一夜……对她来说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所以她想把她工作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

  她休了一整周的假,然后……她会开始她理想的工作,做绿洲餐厅的厨师长。她一边工作一边跳着舞想着。她将管理十五名员工,设计她自己的独家菜肴,努力与滨江餐饮业的最强者竞争。

  竞争的日子可以让人犯错,压力可以让人疯狂。她已经等不及了。很想显露一手。

  她亲自帮助训练了阿龙和其他的人,他们也做得不错。她知道王老板和他的太太都为她感到高兴。事实上,她有充分的理由知道……因为她的预备厨师堂娜是守不住秘密的。酒店里马上就会开办一个派对,庆祝她的新职位,并且祝贺她。

  她想象着阿龙此刻已经跟最后一批客人挥手告别,除了几位被邀请参加她的欢送会的常客。

  她会想念这个地方,想念这里的人们,但是到了她在事业上迈进一步的时候了。她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为实现它而学习,为实现它而计划。现在这个梦想就要成真了。

  擦完了炉灶,她后退了一步,然后默认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她把洗涤用品放在多用途小橱柜里。

  厨房外突如其来的爆裂声让她狠命地揉了揉眼睛。但是之后的尖叫声吓得她转了一个圈。当枪声响起时,她已经僵硬了。正当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的时候,旋转门";砰";地被撞开了。那儿有掺杂不清的脚步拥了进来,瞬间的恐惧一下子就塞满了整个脑袋。她看见了枪,只看见了枪。它是那么的黑,那么的长。然后;她猛地向后跌倒进橱柜里,胸口正挨了一拳,火辣辣地不可名状地痛。

  尖声惊叫始终萦绕在朱雅丽的脑海中,此刻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惊恐地压住了胸口。她能感觉得到,那阵痛,好像是子弹穿过的痛。她能清楚地感到胸口那种灼热的痛,震荡全身的痛。但是当她低头看她的手时,她发现手上没有血;当她摸胸口的皮肤时,发现那里只有疤痕。";没事的,我会没事的。这只是一个梦,做了一个梦,仅此而已。";但是当她伸手抓手电筒,并且起来检查门窗时,她浑身都在颤抖。

  没有人在那儿,在楼下的街道上或湖面上,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小木屋和别墅的灯都熄灭了,漆黑一片。没有人来结束那件两年前发生的事。他们不在乎她还活着,即使在乎,他们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她还活着……只是命中一劫,只是运气好,抽到了一支好签,她的指尖来回地摸着那道子弹留下的疤痕。

  她确实还活着,现在已经差不多是第二天的拂晓了。看,看那儿,是……是一只小鹿,一只来湖边喝水的小鹿。

  有些事物,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她大声地说,";不是在上海或者东南亚能看到的,也不是你用一点点时间去攀登、前进,就能看到的。在东部,你看不到柔和的日光,也听不到小鹿奔出森林喝水时得得响的蹄声。

  她发现,如纸巾般的轻薄的雾已经覆盖了大地,湖面依然平滑如镜,只是朦胧不清。林一帆的小木屋亮起了灯光。也许,他也无法入睡,也许他早早起床,大概是为了写稿吧,这样他就可以在下午的时候,悠闲地躺在他的吊床里阅读。

  看见灯光,知道不远处某个男人和她一样清醒着,这格外鼓舞人心,让她胆大起来。

  她做了那个梦……或者那个梦的大部分情景……但是她没有崩溃。这是一个进步,不是吗?住在河对岸的某个男人开了电灯。也许他会看窗外的景色,正如此刻正眺望窗外的她一样。也许他也看见了她窗里的灯光。用这种特殊的方式,他们共享着黎明破晓的这段时光。

  她伫立着,望着东边的天空中阳光划出的一道道粉色和金色的缎带,然后洒满了整个平整如镜的湖面,薄雾散去,直到湖水折射出犹如安静的火焰一般的耀眼光线。

  按照山林小路远行的推荐用品列表,她整理起她的行囊。装好背包后,她觉得好像背包足有五十公斤重。其实,来回的行程只有八公里,但是她想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最好按照十公里以上的远行用品准备行囊。

  朱雅丽也许会走得更远些,或者她也许会绕道而行。或者……无论怎样,她已经装好了背包,不会再打开了。她提醒自己,可以在想停下来时随时停止前进,想停几次就停几次,放下背包,稍作休息。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自由的一天…并且她想充分享用这一天,最好和风趣幽默的男人在一起。

  她刚走了十步,就有人跟她打招呼。

  今天上午去那里约会吗?有人问她。他身穿一件他钟爱的柳条白衬衫,戴领带,并把衣摆扎进牛仔裤里,头上戴着一顶狐皮冬帽。披着羊绒风衣,不伦不类的。原来是吴副市长; 才四十八岁,很潇洒的休闲模样。许多江南的县市长们都在风行这种款式衣着。

  我想漫步走一段伊甸园小路。 朱雅丽说。

  他的眉毛皱了起来,带着一丝怀疑。你自己一个人去吗? 他有些奇怪,并没有约她啊?

  旅行指南上说,这是一条容易走的小路。今天天气不错,并且我想去看龙胫河。我有地图,她继续说,指南针,矿泉水,面包。我需要的一切,都是按照旅行指南的推荐准备的。她微笑着重复说:真的,比我可能需要的要多。";

  小路现在还很泥泞。而且我打赌,你的旅行江南肯定告诉你最好结伴同行,成群同行更好。我是最好的搭挡。吴副市长又问道:你一个人常到这地方来吗?

  是的,真的是这样,但是她不愿成群结队地同行。一个人更好一些。";我不会走很远的。我曾经去大龙山和雁荡山。不要为我担心,我常在电视机里见到你参加企业开幕式或者庆典,市长先生。"; 朱雅丽说。

  上周六我在扬子江大酒店客房和你商量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王老板在我面前多次赞美你,我在你和杨小玲之间选择了你,你伊旬园之星的王老板推荐的是另一个刚来的女实习生,才二十一岁,说是很纯情,我却喜欢你这样有品位的,浪漫风情魅力四射的。你答应我做一年女性朋友,就拿到一套九十平米可以了,在望江公园边上,打开窗门就可见到江水浪花朵朵我么,这套房子也是开发商刚赠送我的,放着也是闲着,你只要答应我相处一年,我马上叫人把房主的名字改到你名下,马上就办房产产权证。

  今天我给自己放了几小时假…年轻的阿昌负责在店里收款,蔬果杂货店也由他负责一下。我可以陪你远行一个小时。朱雅丽答非所问。她像一条美人鱼在清丽的风景中游动,引得吴副市长心里涨起一波又一波情欲。

  在他的心目中,玩过的女人有几十个,从没见过像朱雅丽一样性气高昂激情妩媚风骚娇 丽和纯情的美女。她曾经多次拒绝他送的贵重礼物。她越是拒绝。他便越觉得她的高尚情操完美品格。他便在市长办公室里也要拿出手机拍摄的朱雅丽照片看几遍。

  我很好,并且这不是你在放假的时候想做的事情。真的,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滨口的。朱雅丽说。

  如果你三天后的现在,吴市长看了一下手表眯着眼说:六点钟还没作出决定的话,我会派一支搜寻队伍去酒店找你,绑架了你,然后杀了你。

  到六点钟?,我不仅不会答应你,而且我还会泡一泡疲惫的双脚去找你,我保证开着甲壳虫车去市政府大门口去等你下班,手里拿一条幅,条幅上写着:我是吴副市长建伟的情人,我不想做二奶。朱雅丽大笑着。

  真刺激,你疯了,上访二奶呀!拿你真没办法。那么就顺其自然吧,享受美女不是我的专利,是社会的共有资源,真要是跟着我也是资源浪费了。 吴市长对朱雅丽笑着挥手离开了。

  她移动了一下肩上的背包,然后深吸一口气,动身去绕着湖边行走,转个弯就踏上了林间小路,朝着峡谷的石壁走去。

  她让自己保持着缓慢悠闲的步伐,欣赏着穿过树冠的斑驳阳光。清凉的风轻拂着她的脸颊,她闻到了松树的香气,以及初醒大地的味道,残余的梦魇正在逐渐消失。

  她向自己保证,以后会经常远行。每次休假时都选择一条不同的路线去探险……或者至少每隔一次休假去一次。在夏季游客拥进来,布满整个景区之前,她可以把车开进公园,然后再下车进行远行。良好的、健康的锻炼,可以增加她的食欲,从而让她的身体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至于心理上的健康,她会学着在夏季鉴别旅游指导手册中提及的犹如毯子一样覆盖森林和小路边的野花,鼠尾草搭建的房屋,以及高山草甸。在原地保持不动,看着花朵绽放,这是一个不错的远行动机。

  小路出现分岔口时,她晃动了一下肩膀以调整背包的位置,然后走向了那条标识着小伊甸园峡谷的分岔路。路面的斜坡比较平缓,但是针叶林阻挡了潮湿的空气,所以路面足够坚固。朱雅丽看见了针叶树上高高悬着的鸟巢。巨大的石头蹲坐在冰雪化成的水潭和泥潭之间,旅行指南里说,再过几个星期,这里就会有遍地盛开的野花。

  但是现在,朱雅丽觉得这里就像另外一个星球,光影无法投射,到处都是暗淡的绿色和棕色,一片寂静。

  小路沿着斜坡向上延伸,开始时坡度很缓,越过冰碛,穿过一丛冷杉,然后骤然向下,直至一个纵深的峡谷。山峰高高地耸立着,白雪覆盖的山顶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点点光芒。随着小路逐渐上升,坡度险峻了许多,她试着采用紧密步伐的行进方式,然后暂时放慢了步伐。小步前进,她心想: 不要匆忙,不要着急。

  她行走了一公里之后,便停下来休息片刻,喝些水,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她依然可以看见东南方向的伊甸园之湖闪烁着的炫目的光芒。强烈的阳光已经将雾气融化,天空变得晴朗起来。现在正好是用早餐的高峰期,她心想,此刻的餐厅里一定充满了碗碟碰撞的当啷声和客人们的谈话声,厨房里萦绕着培根和咖啡的味道。但是这里却一片寂静,令人吃惊的开阔,还有空气中弥漫着松树的味道。

  她只身一人,耳边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微风游离在树木之间、穿越湿地上小草的声响。湿地上的鸭子自我陶醉着。远处传来啄木鸟";当当";啄食的声音,它在森林里享用着它的早餐。

  她继续前行,山坡越来越陡,使得她的登山装置咯咯作响。在她浑身疼痛之前,朱雅丽心情不悦地想,她可以在这条路上慢跑。

  不是她没有远行过,但是在健身俱乐部里的履带跑步机上跑步和走五公里山路是有着极大的差别的。

  太多了,她喃喃自语,有太多不同。但是我能行的。

  小路穿过依然沉睡的牧草地,在陡峭的山坡上呈z字形延伸。沿着洒满阳光的山坡,她又停下来,歇口气。她看见一个小小的沼泽泥塘里,一只苍鹭叼着一条噼啪乱扑腾的鱼从香蒲丛中腾身而飞。

  虽然她骂自己反应太慢,没能拿相机拍下这一瞬间,但是气冲冲的她依旧沿着曲折的z字形小路继续前行,直到第一次听到河水传来的隆隆声响。泥泞的小路再次分岔,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标着小伊甸园之路的小路标。这条小路应该会蜿蜒而至峡谷的高处。在这条小路上远行,需要的不仅是耐力,还有一些基本的登山技巧。

  但这两个条件,她一个都不具备。并且她不得不承认,她腿上的肌肉已经颤抖了,她的双脚也已经恼怒得不愿再前行。她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再次喝水,心里嘀咕着,她这第一次的出游是否能仅仅满足于欣赏沼泽地和高山草甸的景色。她可以找一块岩石在这里坐下,晒晒太阳,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她就能看见一些野生动物。但是河水的隆隆声呼唤着她。她已经动身在小伊甸园之路上远行,在这条小路上远行是她渴望做的事。

  她的肩膀酸痛。也许她背行囊背得时间过长。但是她提醒自己,她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并且即使以漫步的速度前进,她也能在中午之前到达目的地。

  她穿过了草甸,然后爬上泥泞的山坡。当她登上了山坡,绕行了下一个回字形山路,她第一次看见了犹如灿烂的丝绸般的河流。

  河流切开峡谷,沿着峡谷流淌着,发出连绵不断的隆隆的低语声。一堆堆岩石和巨砾分散地堆砌在河边上,仿佛是河流用力把它们抛出来似的。在这里,河流基本上还是平静的,几乎梦幻般的浪花沿着陡峭的崖壁流向西边。

  她掏出了照相机,她知道,一张快照无法捕捉到整个视野的景象。一张照片无法让她听见声音,无法让她感觉到空气的存在,以及巨大的起伏跌宕的岩石。

  然后她看见了一对亮蓝色的皮筏,她心情愉悦,按比例将它们框进了取景框内。她看见皮筏上的人划着桨,绕着圈,她隐约听见叫喊的声音。

  有人正在挨骂,她心想,然后拿出望远镜调整焦距,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十几岁的年轻人,她认为。那个男孩的脸上流露出专注和兴奋的神情。她看见他咧着嘴在笑,点着头,并且他的嘴在动着,朝他的同伴呼喊着什么:老师?

  他们继续划着桨,并驾齐驱,顺着河流向西边划行。

  朱雅丽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沿着山上的小路跟随他们前进。

  在高处观望到的景色十分迷人。她的身体推动着她前进,她感觉她身上的肌肉在燃烧,感觉到冒险的眩晕,没有一点儿担心或焦虑。她发现,她感觉到的完全是人的本性。她只需向后仰一下头,整个天空就属于她了,她心想,属于她的还有那些在阳光下闪耀的群山。群山边散步的男人。

  虽然脸上凉飕飕的,但是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背。下一次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她会脱下夹克,喝一瓶矿泉水。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继续行走,气喘吁吁。

  当她看见林一帆栖息在一块宽阔的岩礁上时,她猛地停下来,脚下有些打滑。

  他只是朝她瞥了一眼。早知道是你。你声音大得都可以引发雪崩了当她谨慎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说。

  也许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在小路上行走时,出点声音可以避开食肉动物。总之,四条腿的食肉动物狼什么的。她说。

  如果她忘记了可能会遇见狼……她真的忘记了……她也一定会忘记有可能会遇到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想我自己的事。他喝了一口水瓶里的水,你?除了噔噔噔地走,还唱着《高山流水美人无情》。

  好吧。你没有唱那首歌?却喘着气哼哼那首在女人身上时的民歌。

  我在这条小路上远行。今天我休假? 朱雅丽说。

  啊呀,你真了不起。他拿起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

  她停下脚步到再次爬山之前,她需要一分钟来调整她的呼吸。她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她需要和别人聊一两分钟休息一下。你在这里要写作?

  研究杀人。我一会儿要在这里杀一个人。当然是在小说里用女主人的角度来说,林一帆看到她的脸吓得没了血色,面部肌肉紧张起来,他又加了一些渲染说,这个场景不错,尤其是一年的这个时节。在春天,没有人会这么早踏上这条小路……或者说几乎没有人会这么做。他一步步地引诱她,向朱雅丽逼进了一些。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5;美女被画家怜爱收藏

  林一帆往外探了一下身,低头望着山下。他已经脱掉了夹克,她也想脱掉夹克。长距离的和美女的幽会,是危险的跌落。是灵魂不交融,是可怕的事件,将会是可怕的悲剧。

  她感兴趣起来,不由自主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只是耸了耸他那穿着花棉布衬衫的宽厚肩膀。多半是因为他能这样做。

  湖面上有一些划小船的人。他们可能会看到的。

  这就是人们称其为小说的原因。划木船的人。他咕哝着说,然后在他的便笺簿上潦草地画了一些字,也许。也许那里有划木船的人会更好些。他们会看见 什么呢?跌落的身体。带回响的女人在尖叫。朱雅丽看见湖畔的木船上,风骚的杨小玲正坦着胸乳给于建东做模特。他俩的欢笑声传出湖畔很远。

  ";啪";的一声落地。原来是朱雅丽跳了下来。

  哦,好吧。由你决定吧。朱雅丽说。

  他没有回答一个字,只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所以她不再继续说下去。这有点儿气人,真的,她心想。他有一个好地方可以休息,还可以欣赏风景。如果他不在这里,这儿就是她的。但是她可以再找一个地方,一个属于她的地方。再爬高一点儿就行了。

  她继续远行,但是走路的时候一直跟悬崖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试着擦掉脑中的这个意象……一个身体迅速飞离了这个世界,跌进谷底的岩石和水流中。

  当朱雅丽再次听到雷声时,她知道自己正在接近体力的极限。她停下身来,撑住她的大腿,喘口气。在她决定是否就走到这里为止之前,她听到一声鹰发出的有些凶猛的长鸣。仰头望天,她看见那只鹰向西边一掠而过。

  她想跟随那只雄鹰,就像按照路标行驶一样。再走一段回字形小路,她决定了,就再走一段而已,然后她就找一个景色优美的人迹罕到之处坐下来,吃午餐,在河边欣赏一个小时风景。

  当她看见河水里雪白的浪花,她觉得她最后的这段努力是值得的。在大大小小的岩石之间,浪花翻转着,拍打着岩石,涌出堆得高高的岩石,然后坠落下来,汇聚成一道短小却汹涌的瀑布。河水咆哮的声音布满了整个峡谷,反复地萦绕在她愉快的笑声中。

  她毕竟做到了。舒了一口气,她卸下肩上的背包,然后坐在一块布满空洞的巨石上。她打开她的午餐,满意地大口吃起来。

  朱雅丽觉得自己已经在世界的最高点上了。想到这儿,她立刻冷静下来,身上也充满了动力,她真的非常开心。鹰在她的头顶鸣叫着、咆哮着,她在一只苹果上咬了一口,那只苹果脆得触动了她的神经。她开始寻找岩石、柳树林和棉白杨,走回有野生动物出没的松树林。一只狼也许会来捉鱼,或许她会碰见其他的驼鹿,抑或一只来喝水的麋鹿。

  她想看见水獭,想看水獭们嬉戏。她只想待在这里,这里能看见连绵起伏的群山,普照大地的太阳,能听见山涧里隆隆的河水声。

  如果她没有寻找到曲折的河岸线,她就会错过这些美妙景色。

  他们坐在岩石和树林之间。那个男人……至少她认为是一个男人…背对着她,那个女人面对着河水,双手捂着嘴。

  太高太远了,即使她用望远镜,也不可能清楚地看见远处的他们,但是她看见了罩在一顶红白相间帽子下的黑色的头发,散落在一件白色的夹克上。

  朱雅丽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争论在哪里露营?或者下水的位置?她沉思着。但是她拿掉望远镜,没有看见一只独木舟或皮筏。虽然她没有看见任何露营器具,但他们应该是露营的吧。耸了耸肩,她走回去望着他们。这看起来似乎有些多事,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有一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她在那里,在河对岸的山上,观察着他们,就像观察一对狼崽或者一群小鹿。

  在吵架,她喃喃自语道,我认为他们看起来是在吵架。

  从那个女人的姿态来看,她有些盛气凌人,有些愤怒。当她用手指戳那个男人时,朱雅丽吹了一声口哨。

  哦,是的。你真让人恼火。我打赌,你一定想住有着室内抽水马桶和客房服务的高级宾馆,但是他拖你出来住帐篷。

  那个男人摆出一副裁判的姿态,站在他的位置上,呼喊着让打击手注意安全,在此时,那个女人抽了他一耳光。";哎哟。";朱雅丽畏缩起来,然后命令自己放下望远镜。像间谍一样偷看他们是不对的。但是她抵制不了观看这个私人小戏剧的诱惑,所以她又拿起了望远镜。

  那个女人双手猛推那个男人的胸膛,然后又打了他一个耳光。这危险的暴力场面让她有些害怕,她又一次放下了望远镜。

  但是她的手僵硬了,当她看见那个男人的手臂伸了回来,她的心吓得直颤。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给了她一拳、一个巴掌还是反手一击,那个女人现在趴在了地上。

  不,不!不要!她喃喃地说,不要。你们都必须马上住手。马上住手。

  但是,那个女人爬起来,又冲了上去。还没等她还手,她就又被推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泥泞的地上,滚在泥水里。

  那个男人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此时朱雅丽的心脏咚咚地在胸膛里跳着,怦怦地敲着她的肋骨。他看起来好像伸出手去拉了她一把,然后那个女人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她的嘴在流血,也许是她的鼻子在流血,但是她的嘴唇不停地快速嚅动着。她在朝他尖叫,朱雅丽心想。别再对他喊了,这只会让情况更糟。

  情况的确更糟,当那个男人跨坐在那个女人身上时,情况更糟了,变得好恐怖。他抓住她的头发,猛地拉起她的头,一掌把她扇倒在地。此时那个男人的手掐住了那个女人的喉咙,朱雅丽透过望远镜凝视着这一切,没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大喊着,肺里灼热得好像燃烧着火焰。

  鞋子踢打着地面,身体突然一挺,又弯了起来。一切变得平静,只剩下河流的咆哮声和朱雅丽胸腔里跌宕起伏的刺耳的抽泣声。

  她转过身,颤抖着,滑了一跤,两个膝盖猛地跪在地上。然后,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她疯了似的飞快地冲下倾斜的山坡,她的靴子在泥泞的小路上打着滑,沾满了泥。她绕着曲折的z形山路一次次地绊倒,滑倒,又站起,东倒西歪地跑着,她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喉咙,恐惧得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像一只多刺的球。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的面容变成了另外一张脸,一张镶有闪烁的洋娃娃般的蓝眼睛的脸。

  柳秘书。她不是柳秘书。这不是她在台湾或者东南亚地区旅行。这不是梦。

  她的头脑里充斥着混淆的画面,两个不同的混乱的情景在她脑中不停地变换着,直到她听见尖叫声、大笑声和枪声。直到她的胸腔里开始有跳动,直到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她";砰";的一声重重地撞进了林一帆怀里,然后拼命地挣脱着。

  你怎么了,疯了?想自杀?停下来。他的声音很刺耳,他把她猛推到岩石边,让她背靠着岩石。当她的两个膝盖软得站不住时,他用肩膀支撑住她。停下来,马上停下来!歇斯底里没有用的。怎么了?撞见狼了?

  他杀了她,他杀了她。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她猛地投进他的怀中,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我看见了。她不是杨小玲。这不是梦,他把她杀了,在河对岸。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杀了。

  作深呼吸。他退后了一步,抓住她的肩膀。他低下头,直到他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