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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空飞来一只苍鹰。苍鹰在羊群上空盘旋,仿佛要抓羊羔。仓颉立即取下背着的弓箭,向萨满问道:“喏,萨满大师,可以射鹰么?”萨满点了点头:“鹰要叼小羊,当然可以射,但,你行么?”仓颉不搭话,立即弯弓搭箭,举箭向正盘旋而下的苍鹰射去。
箭出鹰落。受伤的苍鹰在草丛扇动巨大的灰褐色翅膀,几只鼠兔立即吓得蹿进洞去。仓颉立即扑上前,受伤的苍鹰扇着翅膀向仓颉扑来。仓颉抓着坚硬结实的木弓向苍鹰的头部砸去,苍鹰被仓颉砸得仰翻在草丛。箭杆显露在外,骨质箭头却扎在苍鹰腹下,苍鹰的两只利爪仍在舞动。不一会儿,仓颉便抱着奄奄一息的鹰向萨满几人走来。
萨满、乌额吉、巴英和羊蕉,都很是吃惊的看着走来的仓颉。这时,石娃也骑马向仓颉跑来。萨满看了看鹰,拍着仓颉的肩头叹道:“喏喏,仓颉小兄弟,好箭法,好箭法啊!就是我们草原人,能射落苍鹰的也没几个。”巴英摸了摸鹰的羽毛,又摸摸仓颉的弯弓,说:“仓颉哥,能教我射箭吗?”仓颉看着漂亮的巴英,点了点头。巴英顿时笑了,即刻拉着仓颉,向羊群走去:“走,仓颉哥,我教你牧羊去!”长风吹过,白云飘飞,仓颉、巴英、石娃和羊蕉,赶着羊群,向草原走去。于是,一大群羊,蠕动着,欢叫着,一面啃吃青草,一面向前缓缓移动……
这时,巴江骑马从远处奔到萨满和乌额吉身旁。萨满望着仓颉几人远去的身影,对巴江说:“酋长,仓颉这小子了不得,了不得啊!没想到,他还有射落苍鹰的本领。嗐,仓颉还真有点像天神派来帮助我白狼部落的。”
巴江望着远处,点了点头:“喏,他要是来帮助我白狼部落的,那当然最好。不过,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掉已轻心。为防万一,我已作了安排。”乌额吉还愣愣地望着远处,似乎还沉浸在对仓颉的喜爱中:“仓颉这娃崽不错,不错。我看哪,他与咱巴英呀,正好是一对。”
仓颉、巴英几人,随着羊群,翻过一座低浅而长的草坡。一声鹰啸后,机警的仓颉发现不远处望着他们的犬腾和犬格。此时,装着若无其事骑在马上慢慢行走的犬腾对犬格说:“兄弟,酋长让我们监视这两个异族小子,嗐,依我说,何必如此费事,把他俩宰了祭神不就得了。”
犬格:“萨满巫师不同意杀他俩,我想自有萨满巫师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酋长有许多事都听萨满的。我们何必多想,监视住这俩小子就行了。”犬腾有些不满:“呔,去他娘的,我犬腾从未做过这么偷偷摸摸的事,你看看这多憋气,不派别人,还特派我俩来监视这两个异族小崽子。”
犬格劝着犬腾:“酋长交待的事,我们岂能违抗。说不定,他俩还真能为我们白狼部落做点啥事。”犬腾气呼呼指着远处:“口歪,你看看,酋长还居然让巴英跟他俩一起玩,这像啥话。”犬格:“不是玩,是教他俩牧羊。在我们草原生活,他俩不学会牧羊行吗?难道要成天让我们部落的人伺侯他们不成。”说着,犬腾和犬格骑马又向前走去。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三卷 劫难之祭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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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和石娃挥着牧鞭,学着巴英和羊蕉姑娘牧羊的模样,慢慢跟着羊群走着。仓颉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有些不解地问巴英:“巴英,我们为啥要走这么远来牧羊?为啥不在毡房附近牧羊?”
巴英笑道:“仓颉哥,这草原牧羊呀,光牧场就分好几种,知道不?”
仓颉摇摇头:“我以前从没放过羊,不知道。”
巴英见仓颉与她说话,有些高兴起来:“这牧场分夏季牧场和秋季牧场,还有冬季牧场。夏天水草好,就赶着羊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吃草;秋天时,我们还要打牧草为过冬的牛羊蓄草。到了大雪茫茫的冬季,才到毡房附近的冬季牧场圈羊。只有这样,羊群一年四季才有草吃。”
仓颉点了点头:“喏,牧羊还有这么多规矩啊。”
巴英天真地笑了:“仓颉哥,草原的规矩还多哩,你刚来这,对我们草原游牧人还不了解,还得从头慢慢学。”仓颉:“巴英,以后你和羊蕉就教我和石娃吧。”巴英和羊蕉都高兴的点着头。
夏季,四处弥漫着青草气息的草原,处处都有各种盛开的野花。蜜蜂的嗡嗡声仿佛是草原的天籁之音,为草原编织着圣洁而古老的音律之网。远处,有几头不知从何处蹿来的野牦牛,用发红的眼睛注视着仓颉几人。猎鹰不时在蓝色的天空盘旋,大写意般的白云不时变幻各种形态。犬腾和犬格仍在远处监视仓颉和石娃。一阵悦耳悠长的牧歌传来,两位骑马的游牧女人向犬腾和犬格奔去。
巴英和羊蕉躺在草地歇息,她俩手中采有一些野花。长着野鸭蛋脸型的羊蕉将嘴附在巴英耳畔,低声说:“喏,巴英姐,我看你挺喜欢仓颉的。”巴英点点头:“嗯,不知他喜不喜欢我。”羊蕉:“你是我们草原的小美女,他会喜欢你的。”巴英微微一笑,有些陶醉:“真的?我看呀,在我们白狼部落,他不喜欢我还会喜欢谁呢……”
仓颉和石娃坐在离巴英不远的地方。石娃看看巴英和羊蕉,低声问:“仓颉哥,我们多久回部落啊?”仓颉压低嗓音:“石娃,现在我们不能走,得寻找机会。何况,黑虎还得养伤。你没看见吗,犬腾和犬格在监视我们,要是我们没逃脱被抓回,那就死定了。”
石娃:“仓颉哥,要不是你机灵,我们就被他们杀来祭天神了。”
仓颉:“石娃,我们现在不仅不能走,而且还要装着喜欢这里,让他们放松警惕后,我们再设法逃回部落去。”石娃叹了口气:“仓颉哥,我们不回去,我娘和部落里的人肯定会急死的。”仓颉点了点头:“我知道。但现在别无选择,只得暂时在草原放羊。”
秋天,宛若一只步履轻捷的狐狸,竟尾随在夏季的身影后,悄悄从草原的尽头钻出。秋草开始泛黄,一望无际,铺向天边。秋风刮过,秋草仿佛在抓扯大地的胸膛,摇动草原…… 两个多月过去,仓颉拿出平生耐性,硬是没敢轻举妄动,他和石娃仍跟着巴英与羊蕉牧羊。一些草原鼠神经质似的在草丛中乱蹿一气,黑虎跟在仓颉身后,慢慢走着。黑虎在乌额吉的精心照料下,又吃了萨满巫师配制的药草,竟奇迹般活了过来。
巴英异常兴奋看着挥动牧鞭的仓颉,说:“仓颉哥,你来我们白狼部落都有段时间了,喜欢我们草原吗?”
仓颉:“喜欢。我非常喜欢草原,也喜欢白狼部落。草原比我们部落大多了,这里的羊肉牛肉都挺好吃,奶茶也香。我以后就在草原配个女人,不走了。”
巴英顿时跳了起来:“真的,仓颉哥?”
仓颉:“那当然是真的。你难道不信?”
巴英激动得胸脯急促起伏:“信,我咋能不信。回去,我让我爹给你俩一个独住的毡房。”羊蕉听后,上前拉过巴英,向仓颉问道:“口歪,仓颉哥,你想配哪个女人啊?你看,我们巴英姐咋样?”
仓颉似答非答地说:“不错不错,你俩都不错。”石娃看了看仓颉,眼中闪过一丝狡诘的神情。石娃知道,面对眼前这两个异常单纯的少女,仓颉有足够的本事将她俩哄得天晕地转。此时,远处草滩跑过两头高大的野骆驼,仓颉和石娃几乎异口同声叫起来:“啊,那是啥猛兽?这么高大的家伙。”
巴英和羊蕉见状,立即笑了。巴英:“仓颉哥,那不是猛兽,那是野骆驼,它们从不伤人。”仓颉叹道:“口歪 呀,从前我只见过我们黄龙山里的大象,却从没见过草原上的野骆驼,要是能捉一头来看看就好了。”巴英有些无奈:“仓颉哥,我们只养牛羊,从不养野骆驼。”
牛粪火的馨香,宛如游牧人梦中温暖的呓语,又熏醉草原的夜色。狼头图腾仍挂在牛毛毡房正中的木柱上。巴江酋长和萨满巫师席地而坐,啃吃着香喷喷的手抓羊肉,乌额吉为他俩倒着奶茶。毡房内,石质油脂灯在静静燃着。
这时,手持牧鞭的巴英走进毡房。巴江递给巴英一块羊排:“巴英,最近牧羊咋样?仓颉和石娃会牧羊了么?”巴英啃着羊排,又狠狠喝了几口奶茶,才回答巴江:“阿爸,仓颉哥可聪明了,他现在不光学会了牧羊,有时坐在草坡上,还发明象形字哩。”
萨满有些吃惊,又有些高兴:“啥,仓颉又发明象形字了?”巴英点点头:“是的。”萨满忙说:“巴英,快去叫仓颉和石娃来,我和你阿爸想听听仓颉说说象形字的事。”巴英点点头,起身朝毡房外走去。不一会儿,巴英领着仓颉和石娃走进毡房。巴江示意,仓颉席地坐在萨满身旁,石娃坐在仓颉身后。乌额吉也给仓颉和石娃端上奶茶,递上手抓羊肉。
萨满笑着问仓颉:“口歪,仓颉,听巴英说你最近又发明了象形字,能说给我们听听吗?”仓颉笑了笑,没有作答。巴江看看仓颉,问道:“难道,天神还要你对我们保密不成?”仓颉见巴江有些不高兴,忙说:“哪能呢,酋长,对别人保密,也不能对您和萨满大师保密啊。”这时,羊蕉姑娘也钻进毡房。黑虎探头望望众人,又悄悄将头缩回。此时的黑虎,早已同白狼部落的大犬们混成了朋友,找它玩的雌犬还多着哩。
第三卷 劫难之祭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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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房内,乌额吉不声不响又点燃一盏石质油脂灯,毡房顿时又亮许多。仓颉放下盛奶茶的木碗,从身后皮囊掏出一根细骨,在地上画了个山的形象和羊的形象,然后对巴江和萨满问道:“您们看,这像啥?”巴江和萨满仔细而又认真看着地上的图像,乌额吉、巴英和羊蕉也凑了过来。萨满想了一阵,首先指着山字对仓颉说:“仓颉,这不是有些像我们刻有岩画的石山吗?高低起伏,错落有致,还真有点像山哩。”
仓颉笑道:“萨满大师果真不凡,一眼就认出‘山’字。”
巴英和羊蕉都高兴地叫着:“喏呀,这就是山呀,这象形字就是‘山’字呀。”巴江有些不服,指着“羊”字对众人说:“口歪,这长着两只角的东西叫啥,让我猜猜……”巴江站起,不时又弯腰看看地上的“羊”字。巴江用手比划着:“这象形字有点像牛,喏,不对,牛那么高大、威猛,这字这么小,不像牛;哦,对了,有点像鹿,喏,不对不对,鹿的头上长有一大堆角嘛,这字只有一对角……”巴江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来回在毡房中走动。由于巴江说要独自猜猜,所以,大家都不敢再吭声,只好看着巴江猜字。
突然,巴江转身将手一拍:“口歪口歪,对了,这字有点像巴英放的羊,羊就是一对角嘛,仓颉,对不对?”
仓颉顿时笑了:“喏喏,巴江酋长真不简单,居然把我发明的‘羊’字猜了出来。”巴江有些得意:“这发明象形字嘛,也没那么复杂,我巴江动动脑子,说不准也能发明几个象形字来。”萨满也来了兴致:“仓颉啊,最近我想了许久,终于也想了个象形字出来。”
仓颉看着萨满,有些诧异:“啥象形字?萨满大师。”
萨满不慌不忙,从仓颉手中拿过细骨,在地上画出一个“人”字象形符号来。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沙地上的“人”字。巴江看了一阵,抬起头,对萨满说:“这哪是你发明的象形字,我们赤山岗那些洞中的石壁上,不是有这样的符号吗?”
萨满指着地上的“人”字,对巴江说:“酋长,洞里的这个符号可是躺着的,我这个象形符号,可是立着的。你说, 躺着和立着的是不是两个不同的形体动作,这有没有区别?”巴江想了想,说:“有区别,是有些区别。”石娃指着地上的符号,向萨满问道:“萨满大师,这又是啥象形字?”
萨满望着众人,也笑而不答。大家见萨满不说,都认真思考起来。稍后,巴英眨着黑黑的大眼睛,对萨满说:“这立着的一竖像一棵树,下面分叉的是树根,萨满大叔,你说是不是‘树’字呀?”
萨满摇了摇头,对巴英说:“口歪,巴英啊,你看这象形字咋像树呢,有枝有闲转悠,仓颉仍背着他那从不离身的皮囊。仓颉惊奇发现一些石头上凿刻着人头像和人体像。有些石头上还凿刻着一些狼头和太阳、月亮图像。黑虎开始活跃地跟在仓颉身后。
墓前,双手抚在胸前的巴江和萨满,他俩闭目在祈祷什么,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白狼部落游牧人独有的古语。不一会儿,犬腾、犬格在巴江身后也向石墓跪下。稍后,巴江突然睁开双眼,大声说:“老酋长,我们看你来了!”话音刚落,犬腾和犬格就从地上爬起,将身后的牛皮口袋打开,取出一只剥过皮的黄羊和两只肥肥的旱獭,祭献在墓前的石地上。萨满长长的银发,被柔韧的秋风吹得不断拂动……
这时,巴英和羊蕉手持两束野菊向石墓走来。巴英和羊蕉将野花放在墓前的祭物旁,放好野菊的巴英和羊蕉也朝石墓虔诚跪下。迎着秋风,双眼有些湿润的巴江大声疾呼:“先祖啊,愿您们永不消逝的灵魂,保佑我们广阔的草原;愿您们高高飞翔的灵魂,保佑我白狼部落兴旺、强大!”说完,巴江和萨满又扑伏在石墓前。
仓颉和石娃仍在石山上转悠。黑虎一蹦一跳追逐石山上的野兔。石娃发现一块大石,忙向仓颉喊道:“仓颉哥,快来看。”仓颉应了声,忙朝石娃快步走去。大石上,凿刻着几只有角的雄鹿,雄鹿旁还有两个作射箭状的牧人,石上的线条苍劲、古拙。仓颉见状,立即和石娃一起朝大石跪下。仓颉含泪抚摩石上的雄鹿说:“神鹿神鹿,受难的神鹿,愿苍天保佑你的灵魂,早日升天吧……”
尔后,仓颉和石娃又向石山背面慢慢走去。在石山半腰,仓颉发现一个较大的石洞。石娃:“口歪,仓颉哥,这洞里肯定有你想看的岩画。”仓颉朝四处看了看,低声说:“嗯,肯定有。走,我们进去看看。”石娃仍有些顾虑:“仓颉哥,要是他们说我们冲撞祭祀禁地咋办?”仓颉想了想,说:“妈的族,我们也是白狼部落的人了,还冲撞啥祭祀禁地,走!”说完,仓颉率先走进洞去,黑虎很快也跟了过来。
祭完祖先的巴江几人,没见到仓颉和石娃。巴江对巴英说:“巴英,你去叫叫仓颉,让他们跟我们回去。”巴英立即扭头朝石山喊:“仓颉哥,仓颉哥……”犬腾和犬格开始收拾东西,将马缰牵在手上。羊蕉也开始呼喊:“仓颉哥,仓颉哥……”两位少女的呼喊声,揉动着秋天的怀想和落寞的天空。巴江诧异起来,回头望着空荡荡的石山,犬腾和犬格有些警觉地向四处张望。
萨满疑惑地望着石山,巴江好似明白了啥,突然大声吼道:“快,给我搜这两个兔崽子,不能让他俩逃了。”犬腾和犬格分别快步冲上石山,四处搜寻仓颉和石娃。犬腾着急地向巴江喊道:“口歪,酋长,兔崽子们不见啦……”巴江很是吃惊:“啥,真的不见啦?” 犬格:“酋长,这里连脚印也没有啊……”巴江看着仓颉和石娃的两匹马,对犬格和犬腾吼道:“他们的马还在这,估计跑不远,你们分头找,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巴英仍呼喊着仓颉。巴英听巴江这么一说,顿时就呜呜哭了。羊蕉仍在石山上找寻着仓颉和石娃。萨满望着天空飞翔的鹰,对巴江说:“酋长,不属于我们草原的鹰,总不会留在草原的。这两人不是我们白狼部落的种,就让他们去吧。”
巴江有些急了:“萨满,我对他俩不薄,可他们还要逃走,万一他俩真是企图抢占我草原的探子,那不就危险了吗。”萨满想了想,然后点头回答巴江:“那也是。若要是探子的话,我们白狼部落就有危险。”说着,巴江跃上马背,抽出腰间铜刀,对正在砌石的汉子们吼道:“听着,你们全部出动,快把那俩小子给我抓回来!”犬腾跃上马背,挥鞭向远处追去,犬格也跃上马背,挥鞭朝另一方向追去。众汉子也茫然地散开,纷纷向空落的草原追去。萨满愣在人面石像旁,双手交叉抚胸,喃喃低语……
巴英依然在石山上哭喊:“仓颉哥,仓颉哥……”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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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原始人对造成各种疾病的人缺乏认识,所以原始医学不能不受到原始宗教的较大影响。它一般是和巫术有着密切联系的。巫医和巫师往往是一职两兼的。他们治病时,常常一面使用巫术驱走鬼邪,一面用原始药物进行治疗。
—— 杨堃《民族学概论》
东方所强调和崇敬的往往是自然界最普遍的生命力,不是思想意识的精神性威力,而是生殖方面的创造力。……更具体地说,对自然界普遍的生殖力的看法是用雌雄生殖器的形状来表现和崇拜的。
—— 黑格尔《美学》
仓颉和石娃刚走进石山洞中,便看到几具人体骨架残骸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头骷髅。洞内石地中央,残留有火灰痕迹,洞顶也有被烟熏过的印迹。火灰旁,还有些动物的碎骨和牙齿。仓颉看了看几块石制圆头刮削器和楔形石核,弯腰捡起几颗骨珠和一枚骨针。靠内的地方,石娃也发现几把残损的石斧和石刀。仓颉想,这大概是白狼部落先祖们居住过的洞穴吧。
洞内石壁上,仓颉果然发现一幅生动的岩画。岩画的画面上有几头凶猛的狼,正捕食几只逃窜的羊,岩画旁,还绘有几个线条简约的牧人。仓颉拉过石娃,指着岩画说:“石娃,这分明是一幅‘狼食图’嘛,你看,这里还有几个牧人在观看狼吃羊哩。”石娃:“仓颉哥,大概是白狼部落的人曾在这石山上,看见过狼群捕食黄羊的情景吧,所以,他们才把这个场面描画下来。”
仓颉看看石娃,高兴地说:“喏,石娃,看来你也没白来草原一趟,分析问题越来越行了,有长进,有长进哩。”正说着,一游牧汉子从洞口往里瞧时,立即发现了仓颉和石娃。游牧汉子高声喊叫起来:“快来人哪,他们躲藏在山洞里!”仓颉和石娃看着呼叫的汉子,非常纳闷。黑虎低声吼叫两声,蹿出洞外。由于黑虎已熟识大部分白狼部落的牧人和大犬,所以,它也不再随意扑咬白狼部落的族人。它能从服饰和气味分辨跟主人有关的生存环境,这是黑虎与一些大犬的不同之处。
待仓颉还未回过神来,洞外冲进几位壮实汉子,立即将仓颉和石娃捆起,然后凶狠地推出洞外。仓颉和石娃很快被押下石山。巴江快马奔到仓颉和石娃面前,愤怒的巴江吼道:“把这两个家伙押往祭祀场!”
苍劲的秋风渐起,一声猎鹰的啸叫之后,犬腾和犬格很快骑马狂奔回来。犬腾看了看被捆的仓颉和石娃,对巴江说:“酋长,宰了这俩小子祭神算了,免得我们成天劳神费力跟着他们。”众汉子也附和犬腾:“酋长,宰了他俩,宰了他俩!”黑虎面对吼叫的人群,开始低声咆哮起来。
仓颉气愤而又无奈地望着巴江:“口歪,酋长,我们做错啥,为何要杀我们?”此刻,巴英冲过来,护住仓颉,质问巴江:“阿爸,为何要杀仓颉哥?!”
巴江恼怒地对巴英吼道:“放开他!”巴英更急了:“不!你们要杀仓颉哥,我,我也不活了。”说完,巴英抱住仓颉大哭起来。气恼的巴江有些不知所措,穿着虎皮褂的身子在来回移动。巴江突然用刀指问仓颉,说:“仓颉,你为啥要藏在石洞里?是不是想等我们走后就逃跑?”
被捆的仓颉终于弄清巴江恼怒的原因,于是挣扎着说:“酋长,我们没逃跑哇,您们在墓地祭祀您们先祖,我和石娃闲着没事,才去洞里看岩画的。我们没逃跑啊,酋长,您冤枉好人。”巴英仍哭着对巴江说:“阿爸,仓颉哥已是我们白狼部落的人了,他和石娃哥都喜欢我们草原。他俩根本就不想离开我们白狼部落,您为何还要杀他俩祭神?”巴江气恼地指着巴英:“你,你…… 唉!”
这时,萨满走到巴江身旁,低声说:“酋长,我看仓颉他俩没有逃跑之意。他俩为发明象形字,才去看岩画的,这是天神的旨意嘛。你也不是对象形字有兴趣吗?你还说要让仓颉把象形字刻画在石壁上,我看,把他俩带回部落,严加看管算了。”
巴英擦了擦眼泪,对巴江央求道:“阿爸,萨满巫师说得对,我们把他俩带回部落。您不是怕他俩跑了吗?那就让我和羊蕉住在他们的小帐篷里,我天天跟着仓颉哥,看他往哪跑。”
犬腾又吼叫起来:“为了白狼部落的安全,把这异族小子杀来祭天算了。”萨满见状,对犬腾喊道:“犬腾,休得胡来,让酋长决定。”于是,萨满又对巴江说,“酋长,我们观察仓颉都好长一些日子了,我看他俩不像来刺探我部落情况的。你想杀他俩是为部落安全着想,我们留下他俩,也是为部落着想。何况,仓颉确在秉承神灵旨意,在发明象形字,万一误杀他俩,我们就有大难啊……”
巴江看着萨满,犹豫不决。过了片刻,巴江用刀指着仓颉:“好,我暂不杀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仓颉神情终于缓和下来,问道:“酋长,啥条件?”巴江口气依然有些强硬:“三年之内,你俩不得离开我白狼部落。三年后,要是我白狼部落未被异族侵犯,那么,如果你们想走,我巴江决不强留!”巴英听后,立即用手碰碰仓颉手臂:“口歪,仓颉哥,快答应吧,这是我阿爸最大的恩赐了。从前,我们杀了好多撞入我白狼部落的异族人,只有你俩是例外。”
石娃也急忙劝道:“仓颉哥,答应巴江酋长的条件吧。”仓颉已明白,由于巴英的哭闹和萨满的努力,巴江已放弃杀他和石娃的念头。但眼前巴江的条件无疑是漫长的囚禁啊。看来,若不答应巴江酋长,他一旦下不了台,很有可能提出更苛刻的条件。于是,仓颉想了想,对巴江说:“好吧,我答应。”
巴江将刀往皮制刀鞘一插:“好,回部落!”此刻,犬腾却恶狠狠瞪了仓颉一眼:“哼!”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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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气息,在苍朴而凝重的黄土塬窜动、弥漫…… 仿佛凤凰岭前的两棵老柏树,最先领略到成熟的秋色。汹涌了整整一夏的洛河,此时,也渐渐安静下来,波光中,透出大山苍黄的倒影。一群赤鹿,在森林旁啃着泛黄秋草,神鹿部落的族人们,在雁声之后,时常能听见几声舒放的鹿鸣。
神鹿部落议事厅中,神鹿氏和姜缈吃着兽肉,桑芸又拿出山果,摆在石桌上。神鹿氏情绪非常低落,对姜缈说:“祭司,秋天到了,还不见仓颉和石娃的影子,他俩肯定出事了。”桑芸也有些埋怨:“我当初就不太赞成他俩去草原,仓颉和石娃还没长成汉子,过两年去也不迟嘛,现在倒好,在外是死是活都不知。黄娘和石娃娘也问了不知多少遍,你们说,该咋办?”
姜缈用有些发黑的长手指往嘴里扔进一块碎肉,嚼一阵后,仍很自信地说:“酋长,仓颉是个极聪明又机灵的娃崽,他和石娃都有骑射之功,又有黑虎相伴,我想,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唉, 西北大草原路途遥远,他俩迷路倒是有可能。”
神鹿氏:“祭司啊,他俩只是迷路就不要紧,早晚都能回来。我最担心的是被游牧部落的人劫持。听说游牧部落的女人非常喜欢聪明英俊的外族人,仓颉他俩如被劫持,就难回来喽……”
姜缈笑了:“喏喏,他俩真要是被草原女人劫持,也会逃回神鹿部落的。酋长,这你放心。”
桑芸笑了起来:“喏呀,祭司,不一定吧?”
神鹿氏看看桑芸,又对姜缈说:“祭司,你要为仓颉和石娃多多祈祷,仓颉可是我们部落的希望啊。”
姜缈:“喏,酋长,你知道么,最近我天天夜里都在林中为仓颉和石娃作法。连我的一大群赤鹿也跟着我朝西北方向呦呦鸣叫。”神鹿氏:“喏,祭司,最近夜里叫得挺厉害的鹿鸣声,都是你作法的原因?”
姜缈点点头:“是啊。”
“你心里有感应么?仓颉和石娃的情况咋样?” 放心不下的神鹿氏又问。
姜缈摸着胡须:“嗐,酋长,我不是讲了么,我已多次遥视过,他俩没死亡的信息传来,只是有些磨难的影像而已。”
神鹿氏:“年轻娃崽,多点磨难也没啥。”这时,姜缈起身走出议事厅,又朝山林打个响亮的口哨。
几日后,黑虎独自踩着秋天的孤寂,不紧不慢跑上一座远处的草坡蹲下,然后呆呆地望着东南方。秋风中,黑虎偶尔会发出几声怪异的长叫,这声音听来,似乎有点不像从黑虎喉咙里发出的响声,反而近似于凤凰岭中的鹿鸣。仓颉、石娃、巴英和羊蕉几人,他们牵着马,赶着一大群羊,朝草坡慢慢移去。
猎鹰在秋空盘旋,搜寻着草原的猎物。远处的犬腾,抱着一个女人骑在马上恣意折腾,欢叫声不时振荡着草原的下腹。纵然如此,犬腾仍不时偶尔用眼瞟着仓颉几人。羊群在悠闲地啃着开始发黄的秋草。仓颉和石娃在草坡坐下,巴英和羊蕉去追赶几只跑往一旁的小羊。秋阳,暖暖地照着广袤的草原和隐隐的远山。仓颉扭头看看羊群,又看看仍在远处蹲着的黑虎,从皮囊掏出小羊皮,又独自描画起来。
羊群边,巴英和羊蕉各自抱着一只小羊玩耍,小羊在她俩怀中,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巴英略比羊蕉大些,具体大多少,谁也说不清。巴英的哥哥在巴英小时,一天夜里钻出毡房找他的大犬伙伴,被偷袭的狼群咬死了。从那时起,一直非常敬狼的巴江便埋下恨狼的种子。巴英的妹妹在不到一岁时生病没能救冶过来,也见天神去了。从此,巴英就成了个小小的孤独者。羊蕉的父亲是白狼部落的哪位汉子,谁也说不清楚,羊蕉的母亲为寻找被风雪吹散的羊群,从此再也没能回到部落。为减少巴英的孤寂,乌额吉把孤女羊蕉领到自己的大毡房,一直陪伴巴英。几年过去,巴英和羊蕉都长成白狼部落漂亮的少女。
石娃看看不远处的巴英和羊蕉,低声问仓颉:“口歪,仓颉哥,我们真要三年后才回神鹿部落?”仓颉用手撑着下巴,有些无奈:“为躲祭神之难,我答应了巴江酋长;现在,他们又严密监视着我们,石娃,你说,现在有啥法。”石娃口气有些坚决:“不!我要逃跑。仓颉哥,我们一起跑吧。”
仓颉:“要是跑不掉,被他们抓回咋办?他们会真杀我俩的。”前不久石山上的教训仓颉可没忘记,他知道白狼部落一直有人监视他和石娃,稍有不慎,就有性命危险。他与石娃一样,也思念自己的部落和亲人。但他比石娃更清醒的意识到,没有较成熟的条件,是万万不能随便乱逃的。石娃想了想,又说:“不会的。仓颉哥,我看出来,只要有萨满和巴英在,他们就不会杀我俩。”
“为啥?”仓颉有些吃惊。
石娃笑道:“仓颉哥,你还看不出吗,萨满和巴英都喜欢你。我看哪,萨满还想你做他的接班人,巴英嘛,巴英嘛……”仓颉有些急了:“巴英咋啦?”
石娃狡诘地一笑:“巴英想你做她男人。”
仓颉看了看不远处的巴英,忙推了石娃一把:“去你的,别瞎说。”这时,黑虎慢慢向仓颉跑来。石娃又问:“仓颉哥,你不想回我们部落啦?”仓颉:“咋不想回,我现在恨不得生双翅膀出来,飞回部落去看我娘和妹妹,还有酋长、姜缈祭司和水莲、马兰他们。”
石娃高兴起来:“真的,仓颉哥?我现在天天晚上做梦,梦见我们已走在回去的路上。”仓颉又看看巴英和羊蕉,低声说:“石娃,别急,机会总会有的。只要时机一成熟,我们就逃出白狼部落。”石娃有些紧张和兴奋:“好!仓颉哥,我听你的。”说完,仓颉又认真在小羊皮上描画起来……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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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皮绳系着乱发的巴江,领着一大群游牧汉子,骑马在草原奔驰。犬格大声对仓颉和石娃喊道:“口歪,小崽子,酋长说了,让你俩跟我们围猎去!”巴英听后,忙跑过来催促还愣在草地上的仓颉:“仓颉哥,我阿爸让你和石娃哥跟他们围猎去,快去呀!”仓颉和石娃迅速站起。仓颉高声向犬格回道:“好,我们就来!”说完,仓颉和石娃迅速跃上马背,朝巴江一伙追去。黑虎跟在马后,兴奋地大叫。
明净的天空下,巴江一伙骑着快马,“哟嗬嗬”的齐声吆喝着,向泛着绿蓝波光的湖滨奔去。湖内的水上,只有一群野鸭和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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