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的天空下,巴江一伙骑着快马,“哟嗬嗬”的齐声吆喝着,向泛着绿蓝波光的湖滨奔去。湖内的水上,只有一群野鸭和几只水鸟在游动觅食;湖岸,生长着一丛丛芦苇。秋风中摇曳的芦花,仿佛在回想夏日的喧闹。此时的草原,大群大群的黄羊、鹿群和一些大型猛兽,它们为躲避冬日凛冽的风雪已消逝在草原更深的腹地。每到春季,它们又会来到水草茂盛的群兽天堂——草原湖滨。无论季节怎样轮回,周而复始,年年如此。
仓颉在狂奔的白马上,见着旱獭在衔着过冬的草茎,草原鼠在匆匆觅食,一些小鸟在啄食草籽,群鸦在扑动懒洋洋的黑色翅膀。离湖边仅有两箭之遥时,巴江率众人停下。巴江已发现,远处湖边的芦苇旁,有两头大狼在不紧不慢一前一后走着。两头狼不时机警四处张望,好像在捕捉猎物的踪影。几只不知从何处蹿出的黄羊,机敏地向远处跑去。苇丛中,不时有小鸟飞起。
巴江用手示意,犬腾和犬格分头带人向两头大狼包抄而去。几只大犬也立即朝芦苇丛蹿去。两头狼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朝四处张望起来。黑虎盯着大狼,轻轻晃动尾尖。猛然间,两头大狼撒腿就跑。巴江按奈不住猎狼的兴奋,打马立即向狼冲去。犬腾、犬格一伙吼叫着,有的掷矛,有的放箭,一齐向大狼扑去。
两头大狼狂奔起来。突然,两头狼骤然分开,分别蹿进芦苇丛。巴江下令将不大的芦苇丛围了起来,巴江吼叫着,率人向芦苇中冲去。苇丛中,顿时响起一阵猛烈的击打声。待仓颉和石娃还未回过神来,犬腾和犬格便抬着一头猎物从芦苇中钻出。仓颉和石娃忙打马奔过去,黑虎和几只大犬却围着猎物欢叫不已。
仓颉跳下马来,用脚踢了踢猎物,不禁大吃一惊:“酋长,您们明明围猎的是两头大狼,咋把狐狸打着了,狼却没了踪影?”巴江看着地上的死狐,有些气恼:“他娘的,谁说狐狸狡猾,我看哪,这狼比狐狸还狡猾!”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此时,从苇丛的另一头,又钻出三头还没来得及迁徙的花鹿。一头雄鹿头上的鹿角格外诱人。巴江用手示意,众人又立即散开,向花鹿围去。三头机敏的花鹿已嗅出危险的味道,立即朝草原狂奔而去。
巴江、犬腾、犬格与几头大犬和众汉子,立即分头朝花鹿追去。仓颉和石娃见众人围追花鹿,忙朝花鹿奔逃的方向跪下,嘴里不停念叨:“神鹿快逃吧,神鹿快逃吧……”黑虎在一旁狂叫,没有离开仓颉。
狂追花鹿的巴江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奔逃中的雄鹿。中箭的雄鹿并未倒下,仍在狂奔。另一处,犬腾用箭朝花鹿射去,箭未射中;犬格奔上前来,手掷木矛朝花鹿扎去;腰部中矛的花鹿鲜血涌出,很快倒在草地。巴江、犬腾仍亡命追猎中箭的雄鹿。巴江扬着手上的套马绳,向狂奔的雄鹿抛去。雄鹿被套倒在地,睁着绝望的双眼不断挣扎,众汉子蜂拥而上,狂烈的吆喝声中,扑向两头倒在草地的花鹿。
秋夜,宛如失去喧嚣与威猛的暮年之虎,静静趴在草原,趴在它曾有过辉煌与王者之像的岁月。一条银河横亘夜穹。深黛色的夜空,不时有流星划过。篝火在熊熊燃烧,巴江、犬腾、犬格等汉子在烤吃鲜美的鹿肉。众人有的用铜刀,有的用骨匕和石刀分割鹿肉,欢笑声不时在篝火上扑腾、跳跃。此时,仓颉和石娃却闷闷不乐坐在一旁。
巴江嚼着鹿肉,看着用骨匕和石刀艰难划着鹿肉的汉子们,对犬腾说:“犬腾啊,明年开春,你再带些族人,去有熊部落或蚩尤部落换点铜刀回来。他娘的,这石刀和骨匕用起太不咋样,没铜刀好使。” 犬腾:“酋长,谁不知铜刀好啊,可一大堆兽皮才换一把铜刀,是不是有些不划算。”巴江将一根大骨往大犬面前一扔:“他娘的,不划算也要换。而且还多多的换。没有铜刀的部落,就只能让人欺负,让人把地盘抢去。我们白狼部落要强大起来,每年只换盐与茶和一些陶器是远远不够的。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设法用铜刀和铜箭头来武装我们白狼部落。”
犬格听完,顿时来了精神:“喏,酋长,到那时,我们白狼部落就成了铜刀部落。铜刀部落才是世上最厉害的部落。”巴江听完,即刻一阵仰头大笑:“喏喏,待我们成了铜刀部落后,我们不仅不惧怕那些想打我地盘主意的部落,我们还可主动出击,去拓展更大的地盘嘛。哈哈哈……”
犬腾将一根带肉的鹿骨丢给黑虎。黑虎嗅了嗅,趴在仓颉身旁没动弹。带肉的骨头很快被另一只大犬衔走。巴江疑惑地看着不吃不喝也不说笑的仓颉和石娃,向仓颉问道:“口歪,仓颉,我们今天围猎大有收获,为啥你俩不吃不喝,还一脸愁苦之相?”犬腾看看仓颉,讥讽道:“神灵派来的发明家,是不是最近神灵没与你联系,你就发明不出啥……啥象形字了啊?”仓颉看看犬腾,仍抱着怀中皮囊,望着篝火,不搭理犬腾。石娃却狠狠盯了犬腾一眼。
犬格翻烤着木架上的鹿腿。犬腾用铜刀割下一块鹿肉,又往嘴里送去:“口歪口歪,这鹿肉啊,就是鲜美。”巴江又问仓颉:“你俩为啥不吃这鲜美的鹿肉?”仓颉望着巴江,捂着自己肚子:“酋长,这两天我肚子疼,不想吃东西,您们吃吧。”石娃也忙捂着自己肚子,作痛苦状:“酋长,我……我也肚子疼,吃不下。”
巴江看了看仓颉和石娃,一想起几天前巴英舍命护着仓颉的模样,顿时有了恻隐之心,于是和蔼说:“喏,早知你俩有病,我就不叫你俩跟着出猎了。这样吧,明天回部落,让萨满给你俩瞧瞧,吃点他配制的药草就会好的。”仓颉和石娃忙向巴江点点头。这时,吃饱喝足的犬腾、犬格和其他汉子们,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哼起苍凉、悠长、浑朴的草原古调……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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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严寒像弥漫天地无孔不入的小虫子,用凛冽的利齿嚼咬茫茫雪原和在风雪中挣扎的生灵。牛毛毡房宛如一座伫立在银色世界的黑色古堡,毡房顶冒出的炊烟就像魔幻世界钻出的烟雾,呜呜的雪风刮过,炊烟转瞬便散得了无踪影。在门外木杆顶上舞动的狼皮筒子,真像一只扑向天穹的飞狼。离毡房不远的栅栏圈着一大群羊,羊群外面,被拴着的牦牛们静静卧在雪地,它们仿佛是远古的草原骑士,与许多大犬们,一同守卫着白狼部落大大小小的毡房与帐篷。
巴英抱着一件厚厚的皮袍钻出毡房,向附近一座小牛毛帐篷走去。小牛毛帐篷里,石娃在泥土垒就的火塘中,烧着红红的牛粪火。已患病的仓颉,脸色蜡黄,闭目蜷缩在帐篷角落里的羊皮上。石娃从烧沸的陶罐中倒出一碗奶茶,向仓颉走去。石娃跪在仓颉身旁,眼里含着泪,低声呼喊仓颉。
巴英钻进帐篷,见病中的仓颉,忙将皮袍盖在仓颉身上,然后轻声喊着:“仓颉哥,仓颉哥……”喊着喊着,巴英便伏在仓颉身上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巴英抬头问石娃:“石娃哥,仓颉哥是多久病的?”石娃:“我也不知,今早上一醒来,他就不行了。”巴英想了想,又看看昏迷中的仓颉,说:“这样下去不行。石娃哥,我去叫萨满巫师,他会冶病,让他来瞧瞧。”说完,巴英就钻出帐篷。
不一会儿,巴英领着萨满和乌额吉来到帐篷。萨满焦急而心疼地为仓颉诊脉,然后又查看仓颉的眼睑、舌头…… 仓颉不时口吐浓痰,头上冒着冷汗。乌额吉和巴英眼泪汪汪地看着蜷缩的仓颉。乌额吉低声问萨满:“萨满巫师,仓颉这娃崽患的啥病啊?”萨满并不答话,转身对巴英说:“快,去把我那只刚抓的雪狐捉来,我要用热血给仓颉冲冲附在身上的鬼魂。”巴英听后,转身钻出帐篷。
很快,巴英捉了只旱獭般大小、浑身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雪狐进来。雪狐长长的尾巴煞是好看,萨满不容分说,拔出腰间铜刀向雪狐的脖子刺去。刹时,一股鲜血从雪狐的脖子上冒出,萨满倒提雪狐,沿着帐篷内侧走了一圈。尔后,萨满将血已流尽的雪狐扔出帐篷,闭目站在仓颉身旁,一手甩动牦牛长尾,一手握着铜刀,嘴里念念有辞,说一些石娃永远也听不懂的白狼部落古老的咒语。
过了半个时辰,萨满终于睁开眼睛,向乌额吉几人说:“这下好了,我驱逐了附在仓颉身上的邪气。你们知道吗,仓颉咳嗽气喘,呼吸困难,痰多且质粘,还带有泡沫,舌红赤少津,又伴有头昏无力症状。我想,他是痰热久蕴,肺阴受损,阴虚生内热,热甚则炼液成痰,痰阻气逆;加之他又初到这地势较高的草原,冬天风雪甚猛,他未彻底适应这里的气侯,在感冒缠身时,又没注意保暖,所以他得的是草原常见病肺气肿。”
乌额吉仍有些不放心:“喏,他不要紧吧?”
萨满:“我虽已驱走仓颉身上的邪气、鬼魂,但他还要对症吃药,要是药不对症,或是没药医治,这病仍可要他性命。”巴英急迫地:“萨满大叔,谁不知你是我们白狼部落的神医和巫师啊,您就快给仓颉哥吃药吧。”这时,仓颉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萨满和巴英,泪水顺颊而下。
萨满忙从怀中掏出几种枯干的药草,放在自己手心搓揉起来。然后示意石娃:“快扶仓颉起来。”石娃将仓颉扶来坐起。巴英忙给仓颉披上皮袍,乌额吉又端上一牛角杯羊奶,萨满将揉碎的药草慢慢喂进仓颉嘴里:“仓颉,吞下吧,吞下这神药你的病就会好。”于是,仓颉开始艰难地吞咽药草。
巴英见状,忙从乌额吉手中端过牛角杯放在仓颉嘴边:“来,仓颉哥,喝点羊奶药草就咽下去了。”仓颉张开嘴,巴英慢慢将羊奶替仓颉灌下。巴英用皮袍擦了擦仓颉嘴角的奶迹,说:“仓颉哥,睡下吧,不久你的病就会好的。”
仓颉含着泪,无力地对萨满和巴英说:“谢谢您们,真谢谢您们了……” 说话间,犬格将头伸进帐篷望了望,然后又缩回头去。这时,沾着一身雪尘的黑虎钻了进来,望望众人,走到仓颉身旁卧下,然后黑虎呜咽几声,呆呆地望着病中的主人。
石娃向萨满问道:“喏,萨满大师,仓颉哥的病会好吗?”
萨满自信地:“当然会好。过几天,你和仓颉就能骑马狩猎转山去。巴江酋长已解除了对你们的限制,你们今后可随意看岩画了。”躺在羊皮上的仓颉笑了笑:“萨满大师,真难为你了,代我谢谢巴江酋长。病好后,我一定要去石山多转转,多搜集点对发明象形字有启示的岩画和符号。”石娃仍对萨满的神药怀有极强好奇心:“萨满大师,您给仓颉哥吃的啥药啊?”
萨满看看石娃,然后又看看仓颉,神秘地说:“石娃小兄弟,这药嘛,也是神灵为我配制的。神灵说,天机不可泄漏,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啥药。但我可以保证,吃了此药,仓颉的病一定能好。”
石娃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哦,这药是神灵让您配制的……”乌额吉笑着对石娃说:“石娃呀,你就放心吧,我们部落的人生病后,都是萨满巫师医治,错不了,你仓颉哥的病很快就会好的。”仓颉信任地对萨满点了点头。
这时,巴英从自己的颈上取下一串狼牙项链,给仓颉戴上:“仓颉哥,戴上这狼牙项链吧,它能辟邪。”仓颉抚摩狼牙项链,非常感激地看着巴英。稍后,仓颉也取下自己颈上的虎牙项链,戴在巴英脖子上。巴英摸着颈上的虎牙项链,温柔的叫了声:“仓颉哥……”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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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巴江的喊叫声。石娃将萨满、乌额吉和巴英送出帐篷。石娃又转身往火塘中添加干牛粪。然后,石娃坐在仓颉身旁,问道:“仓颉哥,你好些了么?”
仓颉点了点头:“说来也怪,吃了萨满给的药后,我感到轻松些了。”石娃:“萨满对你好,给你吃的是神药。仓颉哥,等你病好了,我们就逃走。这样下去,可不行的,这几天夜里,我老梦见我娘在哭。”
仓颉叹了口气:“石娃,这茫茫草原,冰天雪地,冬天根本就无法分辨方向。何况我听巴英说,草原狼在冬天可凶了,它们为觅食,常常结群向人和牛羊发动攻击,说不定我们还没走出草原,就让狼群吃掉了。”
“照这样下去,我,我们就不回部落啦?”石娃有些丧气了。 仓颉撑了起来,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们咋不回部落!妈的族,三年不是要把人逼疯吗。我决心已下,等到开春时,一定寻找机会逃走!”
大毡房外,头戴狼皮帽身穿厚厚皮袍的巴江见萨满走来,急忙迎上前:“咋样,仓颉病得厉害么?”萨满:“不要紧,我已给他吃药了,过两天会好。”正说着,一声鹰啸掠过雪原,犬腾打马挥鞭从远处向巴江奔来。犬腾异常惊慌地说:“酋长,不好了,有队人马正朝我部落方向走来。”
巴江十分惊诧:“有多少人?能看出是哪个部落么?”
犬腾:“大概有三百来人,他们没挂出图腾和族徽,不知是哪个部落的。”
萨满也向犬腾问道:“你没看出,他们是路过此地还是想攻占我部落?”
“我还没看出他们意图。”犬腾摇了摇头。
巴江猛地从腰间抽出长刀,对犬腾命令:“快吹牛角号,集合部落所有族人,拿上武器,准备迎战!”尔后,犬腾从腰间拿起牛角号就吹了起来。刹时,原始、苍凉、雄浑的牛角号音在雪原震响。此时,有的手持铜刀,有的提着石斧,有的抓着棍棒,有的手提大弓的男女老少,都向巴江的大毡房前跑来。石娃扶着仓颉,也向巴江走来。仓颉手抓一把短铜刀,身子有些发颤;石娃右肩挎有一张大弓,巴英见状,忙跑过来扶住仓颉。
巴江看了看发颤的仓颉,立即走了过来:“仓颉,这是我白狼部落的事,你俩不要来!”说完,巴江又扭头对巴英说,“你给我把仓颉扶回帐篷,不要让他出来。他病成这样,咋能再经受血光之拼!”巴英点头,想强行扶走仓颉。仓颉甩脱巴英的手,对巴江说:“酋长,我和石娃也算……也算是白狼部落的人了,今天部落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谁要想抢占白狼部落的地盘,我,我就跟他拼了!”说着,仓颉挥动手中铜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摔倒在雪地。
巴江急了,高声吼道:“给我回帐篷去!”说完,巴江转身跃上马背,走到白狼部落的族人前,手持铜刀,盯着远方在雪坡旁移动的人群。银发飘飘的萨满和男女老少,手持各式原始武器,也注视远处移动的人群。
雪地上,石娃扶着仓颉,盯着远处。黑虎贴在仓颉身旁,不时望望仓颉,又望望远处。巴英走到仓颉身旁,为仓颉理了理有些宽大的皮袍,然后又扶着仓颉。雪风呼啸,刮起的雪烟好似无数银蛇飞蹿。远处,赶着牛羊移动的人群,沿着雪坡慢慢向远方走去,渐渐消逝在白狼部落族人的视野……
萨满对巴江说:“酋长,他们好像是迁徙的部落。这大雪天的,没遇上大难,谁也不会冒着冻死的危险迁徙。”
“是迁徙的最好。从今往后,要是没事先通报我部落的外族人到我地界,我们都要提高警惕,以免地盘被占,族人被杀。” 巴江说。
萨满点了点头:“酋长说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巴江挥了挥手,众族人便渐渐散去。
微寒的春风仿佛是雪原的皮袍下钻出的信使,在茫茫雪野留下呼喊和足迹。冰雪开始悄悄融化,白灵又开始歌唱,牛羊已闻到春草的气息,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初春已降临草原。
还残留着雪痕的草地上传来阵阵吆喝声,吼叫声。白狼部落的部分族人,正围观犬腾和犬格摔跤。穿着狼皮裤的犬腾和犬格,赤裸的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四只粗壮的臂膀相互抓扯着对方腰上粗大的皮绳,两颗头顶在一起,他俩躬着腰,都想摔倒对方。众人狂烈的喝彩声、助威声刺激着犬腾和犬格。仓颉和石娃靠在萨满身旁,也跟着吼叫。这时,巴英向仓颉挤来。犬腾和犬格仍在挪动脚步,扭缠着……
仓颉问身旁的萨满:“喏,萨满大师,白狼部落的男人都常摔跤么?”
萨满:“仓颉啊,不光是我们白狼部落的男人,只要是在草原上生活的游牧部落男人,都要经常摔跤。”
仓颉有些不解:“为啥?过去,我们部落的男人就极少摔跤。”
萨满:“摔跤是为了增强体质,锻炼男人们的拼杀意志。你想想,要在草原生活,不光要猎获凶猛的野兽作为食物,部落间经常为争抢地盘还要发生流血战争。这摔跤不就是最好的战前训练么?”
仓颉似乎明白了什么:“喏,这摔跤不是闹着玩的,原是生存的需要……”萨满听后,点了点头。仓颉想了想,又对萨满说:“萨满大师,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您,不知能不能说。”
萨满看着仓颉:“啥事,说吧。”巴英笑道:“仓颉哥,我们部落的萨满大叔,啥事都知道,你随便问,绝对难不到他。”仓颉想了想,说:“萨满大师,这白狼部落的名称,是咋来的?你们崇拜的是狼图腾,为啥在狩猎时,又要射杀狼呢?”萨满惊异地看着仓颉,没有立即作答。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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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见状,忙说:“萨满大师,我只是随便问问,若不便回答,就算了。”巴英和石娃也怔怔地看着萨满。萨满将仓颉拉出仍在喊叫的人群,低声说:“仓颉啊,你为啥要问这个问题?”
仓颉小心而诚恳地:“萨满大师,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因为,在我过去的部落,我们从没见过什么白色的狼,族人也从不伤害自己的图腾物。我们只是爱护、祭祀自己的图腾。”
萨满点了点头,说:“你们部落做得不错,对自己所崇拜的图腾理应尊崇,这是应该的。几百年前,我们部落确实拥有过一群白狼,但不知何时,一场瘟疫下来,那群白狼和我们部分先祖就死掉了。狼是凶猛而又聪明的食肉动物,为纪念那批与我们先祖朝夕相处的白狼,我们先祖首领就将部落的名称改为白狼部落了。仓颉啊,我们之所以敬奉狼图腾,狩猎时又要捕杀一些狼,这是由我们生存环境所决定的。”
仓颉好奇地继续问道:“为啥您们敬狼又杀狼呢?”
萨满:“狼是草原上的猛兽,它们聪明、狡猾,具有非常强的协作精神。只要它想扑食的猎物,就没捕食不成的,连猛虎、凶豹、野牛、野马等大型动物,也惧怕它。你说,像狼这样的猛兽,应不应该让我们草原人敬佩啊?”
仓颉和石娃连连点头:“应该,应该。”仓颉仍有些不解,继续问道:“萨满大师,你们对狼崇敬就是了,为啥又要杀狼呢?”
萨满理了理额前的长发:“仓颉啊,你想想,这么凶狠厉害的猛兽,要是这草原上遍地都是它们的影子,我们人和其它动物还能活命吗?所以啊,猎杀一部分狼是为保持草原生命的平衡,让更多生命都有各自的生存空间。”
仓颉恍然大悟:“喏,原是这样啊,这敬狼又杀狼的道理我懂了。游牧部落的生存法则很有道理。”
萨满看着仓颉,说:“仓颉,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
仓颉笑道:“您问吧,萨满大师,是不是关于象形字的事?”
萨满摇摇头:“不是。我想问的是,你和石娃以前到底是哪个部落的,到如今你俩也没告诉我们。”巴英也追问道:“仓颉哥,你都是白狼部落的人了,你应该告诉我们,你和石娃哥从前是哪个部落的。”仓颉看了看萨满和巴英,又看看还在喊叫吆喝的人群,低声说:“我和石娃是洛河边神鹿部落的。”
萨满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呵呵,难怪如此。你俩过去一直不吃鹿肉,一吃鹿肉就装肚子疼,这下我可找到原因了。”仓颉和石娃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时,巴英却跳着拍起手来:“哦,仓颉哥原是神鹿部落的,神鹿可美了,我也喜欢神鹿,今后我也不吃鹿肉喽……”
残雪化去。春草的气息撞击着草原性感而敏锐的神经。黄昏就要来临。巴江酋长和萨满巫师率领白狼部落族人,向一处崖壁前的草滩走去。身背皮囊的仓颉和石娃,还有黑虎,跟着巴英和羊蕉姑娘,也走在人群中。仓颉向巴英问道:“口歪,巴英,今晚有啥祭祀活动?”
巴英:“谁知道。我没来得及问阿爸和萨满,管他哩,我们跟着来就行了。”
崖壁前,数堆篝火已熊熊燃烧起来。火光中,仓颉和石娃惊奇地望着崖壁上的石像:
一群乳房丰满,臀部肥大、腰身细长的女人像,好似在火光的晃动中扭动;一群方脸男人手持石斧、石刀,阳根显露,紧贴在女人身旁;有的男人仿佛还手握阳物,对着鱼形的女阴穴。
仓颉低声对石娃说:“这是生殖崇拜图嘛。我们咋不知这地方?”
“你没听萨满说么,白狼部落的地盘宽着哩,还有好多地方我们都不知道。” 石娃说。仓颉叹道:“唉,今后,就再没机会来看这些岩画了。”石娃忙环顾四周,低声问仓颉:“仓颉哥,今晚,我们……”仓颉忙用手指示意,石娃会意的点点头。
巴江呼喝安排去了。萨满、巴英、羊蕉向仓颉和石娃走来。仓颉装着若无其事向萨满问道:“萨满大师,今晚有啥祭祀活动啊?”萨满:“仓颉,前晚狼群又抓走部落里十几只羊,这个冬天,又病死一些族人,这已影响到我们白狼部落的兴盛。所以,今夜部落要在这祭祀生殖神灵,祈求神灵保佑我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
仓颉高兴地:“好!我和石娃也要参加祭祀活动,也要祝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巴英听后,用手拉了拉仓颉,低声说:“参加生殖祭祀的人都是成人,活动完后,男女要在一起干那事的。”仓颉听后,大吃一惊,忙摆手对萨满说:“喏喏,算了,我们来看看,就不正式参加祭祀活动了。”石娃也摆着手:“我也不参加,不正式参加祭祀活动。”
萨满摸着银须哈哈大笑起来:“酋长让你们来见识见识。你们不愿参加也行,随其自愿。”
牛角号音骤然响起,猛烈的皮鼓声也响了起来。腰系皮裙身穿皮褂的男女在崖壁前吆喝着,扭动着,跳起了原始而野性的生殖崇拜舞。头戴狼头图腾冠虎背熊腰的巴江酋长在崖壁前领舞。
女人们摇动手臂,抖动肥硕的乳房,大幅度的扭腰、摆胯、甩臀的动作充满性感。动作粗犷的游牧汉子们挥动双臂,双脚踩踏激烈的节奏,不时将女人们举过头顶,或不时将女人们拦腰抱起,左右甩动。仓颉和石娃惊异地看着这陌生而又刺激的场面。巴英却不时偷偷地看着仓颉。自巴英喜欢上仓颉后,她就一直留意仓颉的一举一动。在巴英看来,聪明英俊的仓颉可是少有的能人,他有好的箭法,还能发明象形字,对许多东西一学就会。她曾听萨满对她父亲说,要是仓颉从小在白狼部落长大就好了,将来一定能成为像样的祭司或酋长。
头戴孔雀羽毛神帽的萨满也加入到跳祭祀舞的行列中。皮鼓仍激烈响着。萨满将牦牛长尾一扬,大声呼道:“祈求神灵,保佑我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巴江和跳舞的男女也齐声喊道:“祈求神灵,保佑我白狼部落,牛羊成群、人丁兴旺!”生殖崇拜舞仍在呼叫中疯狂进行。有些没跳舞的老少族人,开始烧烤牛羊肉来。仓颉和巴英几人围在一处篝火旁,仓颉和石娃情绪有些暗暗激动,用颤抖的手为篝火添加树棒和干牛粪。仓颉还不时顾四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小说吧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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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着仓颉几人红朴朴的脸。巴英看看四处燃着的篝火,向身后不远的白马走去。巴英从仓颉的马背取下一只已剥了皮的全羊,向仓颉喊道:“口歪,仓颉哥,快来,拿全羊烤去。”仓颉起身,走到白马旁,仓颉用手拍了拍白马的头,意味深长地说:“白马崽,今天辛苦你喽。”说完,仓颉接过并不太大的全羊,向篝火走来。仓颉和石娃将羊放在篝火上的木架烤了起来。黑虎蹲在仓颉身旁,伸着舌头,望着吱吱冒油的烤羊。
生殖祭祀舞仍在疯狂进行。仓颉、石娃、巴英和羊蕉分别用铜刀和骨匕割着烤羊肉,美美吃起来。仓颉和石娃相互看看,又会意地狼吞虎咽嚼吞烤羊肉。仓颉没忘黑虎,也切了一大块羊肉给它。过了一阵,当石娃大口喝了几口水后,仓颉给石娃支个眼色。石娃起身,装着撒尿的模样向两匹马走去。仓颉又忙起身撕扯羊肉,用身子挡着巴英和羊蕉的视线。石娃在夜色掩护下,牵着两匹马悄悄向东南方向走去。
仓颉见石娃将马牵走后,一颗心猛烈狂跳起来。他不愿等到巴江定下的三年期限再离开这里,他是神鹿部落的族人,白狼部落的人现在对他和石娃虽好,他也开始喜欢巴英起来。但神鹿部落才是他的家,那里有他的亲人和水莲…… 今晚能否成功逃走,成败在此一举。要是被抓回来…… 仓颉不敢再想下去,听天由命吧。仓颉清醒起来,现在唯一要做的是不让巴英和羊蕉察觉他要逃走,一定要设法稳住并瞒过她俩。
一切已想好的仓颉,撕扯下两块羊排分别递给巴英和羊蕉:“口歪,你俩好好吃吃这块羊排,可鲜嫩哩。”巴英推让着:“仓颉哥,你吃,吃吧……”仓颉扬了扬手中羊肉,说:“喏,我吃着哩。”说完,仓颉偷偷望望在远处等他的石娃。仓颉将身旁剩下的树棒丢进篝火,然后把小铜刀往烤着的羊肉上一插:“巴英,你俩好好吃吃这烤全羊,我再去找点柴禾来。”巴英笑了笑:“去吧,仓颉哥,小心草原狼。”
仓颉笑道:“喏呀,我都快成草原狼了,那些狼不敢吃我。”说完,仓颉吹着口哨,装着轻松自然的样子向远处走去。在仓颉的手势下,黑虎立即跟了过去。仓颉不紧不慢走了一阵,回头看看吃得正香的巴英和羊蕉,撒腿便跑。石娃紧张而低声催促仓颉:“快!快!”
仓颉冲到马前,倏地跃上马背。仓颉和石娃骑着马,朝东南方狂奔起来。黑虎也紧随其后。崖壁前,人们仍疯狂地跳着生殖祭祀舞。此时,萨满面朝崖壁石像,闭目吟唱起来。萨满充满神韵的咏唱时而平缓,时而激昂;时而舒放,时而啸叫…… 面对众多的舞者和皮鼓声,萨满的灵魂仿佛完全沉浸在通神的境地中。在这神圣的祭祀时刻,好像只有萨满才是与神灵相通的人。
啃吃羊排的巴英取下插在羊肉上的小铜刀,仔细看了看,然后用刀剔着羊排上的精肉,不时往嘴里送着。此刻,激烈的皮鼓声嘎然而停,一阵尖利的口哨响过,吆喝声中,跳祭祀舞的汉子们各自抱起一个女人,就在靠壁前的草地上肆意交合起来……
月辉,朦胧得就像雾中时隐时现的欲望,驱使着在春草上扭动,翻滚的男人和女人。嬉笑声、呻吟声、尖叫声…… 组成草原上原始而野性的人体组画。篝火燃着,巴江向巴英和羊蕉走来。巴江看了看巴英和羊蕉,问道:“巴英啊,你咋光顾自己吃,仓颉和石娃呢,他俩咋没吃烤全羊?”巴英晃了晃手中小铜刀:“阿爸,仓颉和石娃吃了不少哩,他俩找柴禾去了,很快就回来。”
巴江望了望四周,看着不远处一大堆树棒说:“嗐,这不是有树棒吗,还到哪去找?”巴英忙起身,向夜幕下空旷的草原看了看,然后喊道:“仓颉哥,仓颉哥……”巴英的呼喊声,带着凉意掠过夜幕下的茫茫草原……
巴江警觉地望望四处,突然向巴英问道:“我们驮羊肉的两匹马呢?”巴英有些惊慌起来:“阿爸,刚还在这。”羊蕉也说:“是啊,仓颉和石娃哥的两匹马刚还在这,咋就不见了……”巴江将脑门一拍:“糟了,这两个小免崽子一准是跑啦!”巴英晃了晃手中的小铜刀:“不会的,仓颉哥不会跑的,他的小铜刀还在这哩。”巴江急了,对巴英吼道:“你懂啥!”
巴江立即牵过一匹马,向走来的萨满大声说:“快停止祭祀活动,通知部落男人,给我分头向东南方向寻找,一定要抓住这俩兔崽子!”说完,巴江跃上黑骏马,用腿将马肚一夹,向草原奔去。白狼部落的男人们,纷纷从草地爬起,跃上马背,分头朝草原追去。巴英向着夜中的草原,大声哭喊起来:“仓颉哥……”
草原上,朦胧的月辉时隐时现。仓颉和石娃仍在打马狂奔。仓颉和石娃猛然随马跃上一座草坡,然后又毅然冲了下去。夜色中,有两头大狼看了看骑马狂奔的仓颉和石娃,便惊慌向远处逃去。
夜色沉沉。祭祀场留下些茫然的女人和老人。女人们余性未消地咒骂着仓颉和石娃。有些女人却不理会匆匆奔离的汉子们,抓起羊肉和牛肉大嚼起来。
狂奔中的仓颉不时回头望望身后。石娃在马上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黑虎撒开四腿,尽情狂奔,模样有些像刚出囚笼的猛虎。仓颉的白马突然踩着一个浅浅的旱獭洞,马失前蹄,仓颉箭似的从马头射向前去,重重摔在草地上。仓颉摸了摸草丛中的碎石,又摸摸额头涌出的鲜血,咬咬牙,看看没伤着腿的白马,又跃上马背,跟着石娃,向前奔去。
石娃扭头问道:“仓颉哥,伤得重不?”
仓颉花着血脸,低声答道:“不要紧,赶快逃吧,被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两人又继续默默狂逃起来。
夜色中,几只夜鸟从低矮的树丛飞起。巴江看看飞起的夜鸟,对犬腾说:“快,夜鸟刚被惊飞,估计他们在前不远。”犬腾恨恨地咬着牙,说:“酋长,这次把这俩兔崽子抓回来,非杀来祭神不可,我们留下他俩,这个冬天,部落遭遇多少灾难啊!”巴江异常气恼:“我不信抓不着他俩。狗日的仓颉,还答应我三年后才离开我部落。哼,居然失信于我。这回,非宰了祭神不可!”
微寒的夜风拂过草原。远处山坳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祭祀的崖壁前,篝火仍燃着。羊蕉仍劝慰着巴英。泪流满面的萨满,望着黑漆漆的草原,喃喃说:“仓颉啊,这回我可救不了你哪……”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五卷 水葬倩影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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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诗&;#8226;小雅&;#8226;十月之交》
甚至在开化民族中,最高的神明也是足以激起人最大怖畏的自然现象之人格化者,就是迅雷疾电之神。有些民族除了“雷”字以外,没有其它字眼来表示神。……连天才的希腊人也干脆地把最高之神叫做雷神。
—— 费尔巴哈《宗教本质讲演录》
月黑风高。阴云与春的萌动和生机对峙着。下半夜的凤凰岭,偶尔响起的断断续续狼嚎,被群鹿鸣叫的气势逼退。老柏树顶上,一股浓黑的旋风在久久盘旋,不肯离去,仿佛在昭示或期待着什么。黎明还未告别凤凰岭苍青的睡意,一阵悠扬的骨笛声从林中传来。这时,浓黑的旋风开始升起,悄然向洛河飘去。静静的河水之上,浓黑的旋风变成一道冷凝的雾霭,猛地扎进水中,溅起辉照高高台地的万道霞光……
精神矍铄的姜缈,骑着一头赤鹿,从林中奔出。苍翠的树枝和花草,掩映着姜缈的前胸后背。刚奔到台地,姜缈跳下赤鹿便呼叫起来:“喔,大家听着,今日我们的仓颉和石娃要回来喽,仓颉和石娃要回来喽……”
黄娘从坑屋冲出,奔到姜缈跟前:“喏,祭司,仓颉要回来,可是真的?”石娃娘也奔了过来,奔来的石娃娘并不问姜缈,却一把将黄娘紧紧抱住,哇哇大哭起来。黄娘:“石娃娘,哭啥哩,仓颉和石娃要回来,这是好事,你该高兴才对呀。”石娃娘看了看黄娘,转身扑嗵一声给姜缈跪下:“祭司啊,多谢您深夜作法,让神鹿们呼喊仓颉和我的石娃。神灵保佑他俩,终于要回来啦……”
神鹿部落的族人们,纷纷向姜缈围来。枣花有些疑惑地问姜缈:“口歪,祭司,您咋知道仓颉和石娃今天要回来?您不是在安慰大家吧?”这时,神鹿氏和桑芸、羲格等人也向姜缈走来。姜缈微笑着看看众人,将手中的骨笛往腰后一插,不慌不忙对众族人说:“喏,我昨夜已仔细看过仓颉和石娃的影像,今日午时,仓颉和石娃一定赶回部落。信不信由你们。”说完,姜缈头也不回,就朝议事厅走去。
春阳,缓缓升上头顶。爬在大槐树上观望的仓碗,终于看到头缠草绳、身背皮囊额头印有血痕的仓颉和身背弓箭身穿破皮褂的石娃。仓颉和石娃分别骑着白马和黄马,冲到凤凰岭的山垭口。仓碗兴奋地在树上打了声口哨,朝树下的水莲和马兰说:“口歪,回来了,回来了,我哥和石娃真的回来了。”说完,仓碗溜下大树,和水莲、马兰紧紧拥抱在一起。
仓颉和石娃的快马终于冲到山垭口,黑虎喘着粗气,朝神鹿部落的寨落大叫起来。仓颉张着干裂的嘴唇,激动地喊道:“我们回来啦……”这时,躲在树丛中的仓碗、水莲、马兰突然跃出,扑向仓颉和石娃。
远处,黄娘和石娃娘匆匆向仓颉和石娃跑来。“娘!”仓颉和石娃大喊一声,各自扑向了自己的母亲。黄娘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仓颉,摸了摸仓颉额上的血印,含泪说:“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让娘担心死喽……”石娃娘却伏在石娃胸前,大声哭着:“娃崽啊,娘天天做恶梦,怕见不到你哪……”石娃安慰他娘:“娘,有仓颉哥在,您还有啥不放心的,您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尔后,众人簇拥着仓颉和石娃,向部落的台地走去。
老柏树下,神鹿氏叉着粗壮的双臂,不说不笑静视着走过来的仓颉和石娃。羲格、姜岗、石原和桑芸、虎妹、枣花等人也拥在神鹿氏身旁。许多从坑屋中跑出的族人见酋长没有言语,也不敢大声喊叫,只是窃窃地相互用眼问着:“咋啦?酋长咋啦?”
仓颉走到神鹿氏面前,怯怯地喊了声:“酋长,我,我和石娃回来了。”石娃也惶惑地站到仓颉身旁,向神鹿氏问道:“咋啦,酋长,部落不、不要我们啦?”神鹿氏放下两手,慢慢走到仓颉和石娃面前,炯炯有神的双眼扫视着仓颉和石娃。突然,神鹿氏伸出阔大双臂,向仓颉和石娃的臂膀拍去:“好小子,我想死你们哪……”说完,神鹿氏把仓颉和石娃搂在胸前。此时,神鹿氏嘴角颤动,眼中开始湿润起来。
顷刻间,神鹿部落的台地像炸开锅似的,吆喝声、呼叫声震响着凤凰岭:“仓颉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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