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雅微难堪,替冲之说好话“云,冲之一向是我行我素,不大于人深交的,你多包涵些”。
我好奇“博雅,你怎么向冲之介绍我的,怎么他一副失望,死了爹娘的样子?”
傅博雅脸色不自然,嘴唇动动,却一字说不出。
我挥手“无所谓啦,我就一问,当真是个醉鬼,一身的酒气,我得要为他的衣服改工,那么消瘦的一个人,偏偏衣不合体”。
我的教书匠们必须得要有一等一的外包装,现在流行眼球经济,啥事都看中外表,剩下的那位武学大师,要他出山少不了李乾帮忙,江湖人之间有共同语言,彼此好说话些。
大宗师
宗师家的门槛很高,几次拜帖求见都推说宗师不在家,我的视线连宗师家院落外的扫地大叔都不放过,被金大侠的武学经典洗礼过的现代人,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外表看似平凡的人,越深藏不露。
我屁颠颠的踱步慢跑,跑向扫地的大叔“大叔,拜托跟你打听一人,您有没见过武学界的泰斗,人类武学文化的传承者,弟子满天下的大宗师:袁不究?”
扫地大叔耳背,我重复了恶心的赞美七八遍,心里想如果这位大叔真是袁不究,那么他不是普通的自恋和爱听马屁。
“啊,哪位?哦,袁不究啊,我老人家不知道啊”。
“大叔,那位大宗师去做星际旅行了吗?能做到这般来去无踪,无声无息,果然是大宗师级!”我说着褒贬参半的话,希望能刺激到眼前的大叔。
大叔不解,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说话都不利索,还是个长相不错的孩子,可惜哦”。
我无语,姜不愧是老的辣,看着扫地的大叔逐渐远走,我想我不能放过百分之零点几的机会,朝李乾一招手,几步追赶。
“嘿,大叔我请你喝酒”我继续发挥江湖人的豪爽风范,可这位大叔硬是不理。
李乾上前笑说“老前辈何必谦让?被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认出来,有什么稀奇?”
啊?
原来扫地大叔真是袁不究,真被我瞎猫碰到死耗子,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丫头你怎么识别出的?”袁不究吹胡子瞪眼,颇有些老顽童风范,不知他有无玩过女人就甩的恶劣行径?当初看射雕那会,蛮同情段皇帝的王妃。
“我?瞎蒙的”。我当然不会说我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
扫地大叔仰天长叹,英雄气短。“你两个小辈找我干吗?李小子你何时与这丫头认识的?年纪上虽大你一些,相貌却生的不错”。
我立马向李乾开炮“你们认识?”
李乾被我凶恶眼神怒瞪,战栗的往扫地大叔背后躲,半晌才道“我和前辈打赌,看你是否能认出前辈”。
我气的怒火灼灼“那不是重点,你把我当猴子耍?你严重伤害偶的自尊,伤自尊啦”。
大叔插嘴“何为自尊?自尊是什么东西?”
我晕,“自尊就是我很生气,我很不高兴,我想将一人痛扁”。
大叔想了会,冒出一句“老夫现在也很伤自尊”。
我的脚跟一时没站稳,有些瘸拐,大吼“我伤肝,伤肺,伤脾,伤心,伤脑筋”!
大叔从怀里拿出油布包裹的热气腾腾的鸡大腿,对我道“丫头,你得要好好补补,生气伤身啊”!
我开始后悔,随便找一个护镖的莽夫就得了!干吗招惹这个老顽童?
我凶狠狠的朝老头道“大叔,你肯不肯当教书匠?肯不肯来我的书院教学?”
我就盼着袁不究看我不尊老,不答应去书院。
老头满头白发竖起;如倒刺的刺猬,长胡子上下飘浮,气势如虹“好”!
好?大叔愿意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话说请神容易送深神难,我再探“大叔,我们那的设施很简陋,工钱也很低,伙食也差,人也不好相处,,,,,”
大叔不待我说完,哈哈哈大笑,豪迈的说道“丫头,难得你一个姑娘家致力于教学,老夫名利钱财全有,哪会看中你那一点小利?陪你们这群小辈玩玩,哈哈哈”。
我彻底无语,仰望苍天,想起那句名言:你看苍天饶过谁?
学院开张
学院开张的第一天,自称是清河郡主的一个小女孩,领着几十号丫鬟说是入学院学习!郡主戏说,不出三天,学院里会有很多女生进来。
我,李乾,袁不究,傅博雅,范无双,红姑,在第三天迎来了学院女生丰收日!哇,数一数要一百来号人,外加陪读丫鬟。
女生们叽叽喳喳,看见李乾与傅博雅一个个羞红了脸,纷纷低头,拿眼偷瞟。
随着女生们狂涌而入的是更多的男生,我纳闷,咋这么多人呢?这么轰动?有阴谋!
〃郡主啊,呵呵,我比你年纪大些,可不可以问你下,谁让你来书院的?〃清河郡主的到来,带动了一大批的贵女。
小郡主眨巴眨巴大眼,瓜子脸,一双大眼乱忽悠人〃嗯,嗯,就是不告诉你,我愿意,我要,我就这么干〃。
我晕,继续言语试探〃是为了傅博雅?是为了李乾?到底为了谁?你一个娇滴滴的皇家郡主,怎么跑到我这小庙来?〃
清河郡主嗤鼻〃天底下,还没有本郡主不能待的地方,你少费心机,妄想从我这里套话〃。
怎么连一个黄毛小丫也这般鬼灵精?
我笑说〃郡主啊,有一个地方你不能长久时间待着〃。
清河一翻眼,怒瞪〃说,什么地方?〃
我慢悠悠的道〃茅房〃。
小丫彻底石化,一时无语。
我心情好的转移,如果被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绊倒,那是一件多没面子的事!还好,赢回一局,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寂寞,刁蛮郡主加百来号贵女千金,外加二百来号学子。
学院人数太多,不得不在两座大楼旁再加盖楼,凡我学院学子,必须每日清晨,早起做广播体操,小清河原本死也不肯,后来被人架着,木偶般操控,清河郡主渐渐的发现,此学院的规矩一箩筐,院主专制的比她王爷老子还厉害。
学院终于开张了,没有邀请当地名流,只是教师和学子们济济一堂。我介绍了几位常驻的老师,另介绍了学院外烙烧饼的阿爹,长门庙面前玩杂耍的黄亓,山上的猎户张万三,坊间织布匹的阿婆,街头要饭的三七,县衙的办案捕头,县衙的仵作,打更的老爹,,,,等等客串的老师们。
清河郡主发音带颤〃你,你们就让这些人来教我们〃?
学子们,贵女千金们闹开,嗡嗡的吵闹。
袁不究慢步走至庭院中间,单手碎大石,把一石磨击碎,双目不怒而威,逡巡四周,一时视线过处,悄无声息。
我的嘴微张,手指碎石磨〃大师,那石磨可是教学工具啊,我打算让临街的豆腐帅哥来演练制作豆腐的,你,,,你,,,您怎么就把它给毁了?〃
袁大师一怔,摆摆手,豪气千云〃无妨,明日袁某再买一个一样的来〃。
我认,谁叫这位大师财大气粗。
李乾立马跳出,质问〃谁是豆腐帅哥?〃
我猛一挥老拳,被李乾气的牙痒痒,这不是现拆我台子吗?
李乾右眼被攻击,眨巴着左眼,眼神示意:到底谁是’豆腐帅哥’?
袁大师眼神暧昧,在我和李乾之间游走,抿嘴’呵呵’笑着。
我都怀疑,袁大师和李乾是亲戚。
戒酒烧的慌
本着禁止学员早恋的原则,杜绝梁山伯祝英台现象,我向女生们极力宣传头脑冷清,理智念爱的重要性。若真是春心萌动,不如先了解了对方身价,何方人士,家中都有些什么人,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感情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强调了梁祝悲剧的几点遗憾处,告诉她们爱情是不能冒险的。
我宣传女子在婚姻家庭里,要更好的保护好自己,更好的经营婚姻,还说了武则天自立为皇的例子,说了才女卓文君以诗词打消丈夫娶妾的念头,还说了金屋藏娇:弃妇阿娇的故事,又说了梁红玉助夫抗敌的事迹!
当然,我特别强调了一点,近亲结婚的危害,不利于后代的成长,不利于国民素质的培养!近亲成亲千万要不得。某贵女听后,立马写信回家要和表哥取消婚约,表哥寻来,声泪泣下,被清河郡主野蛮的乱棒打走。
本学院教习女子防身术、教授育儿心经、传播舞蹈艺术、诗词歌赋等,另增设败家风险基金,女孩子们的未来夫婿,若是好吃懒做者,可为之提供就业基金。为失业准备后备技术,灌输投资理念。
男生们、军事、文治武功、诗词、经济,谍报类,应材施教,频繁的兴趣爱好班培养,学子们摩拳擦掌,个个来劲。
想是,学员们的家信里宣传了太多学院教学,有不少心疼儿子做烧饼的父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结果,越来越多的亲属子弟纷纷的投报,只好增设青年班,与十六,七岁女孩子相比,我更愿意接触,那些年幼离家的孩子!
也有个别几个家里头宠惯了的孩童,无法无天,将学院当作游乐场,我便让那孩子推磨了十几公斤的黄豆,全院师生喝着甜甜的温暖牌豆浆,大大刺激了某些捣乱份子。(作者:不知女主往豆浆里掺水了没有?那可是二三百号人呢!)
一时间,学院里的捣蛋鬼老实了许多,冲之的教学方式出现了问题,不太能令学员们接受,冲之总是喝的烂醉,沉迷作画。
一日,乘着酒劲,冲之恁是强迫扒了一学员的白色外衫当画布!吓得那男生以为遭受变态性骚扰,又累得傅博雅充好人,最后由我出面,将沾有陆冲之墨宝的外衫,专做了匾,裱起,挂之!
我对那男生笑说“你应该感荣幸啊!你想想,这件外衫存放个几十年,你再售出,那可是天价,无价之宝!不过布制品不易保存,到时发一笔横财,造福子孙后代!”
男生经我一说,狂喜!
据闻:冲之教学时,教着教着便打鼾熟睡,撂下一堂学子。每到此时,傅博雅救场,但博雅毕竟不如冲之专精,我听闻了几次,决定强行冲之戒酒。
首先,早晨不许冲之饮酒,上课时不能喝,中饭时只能小酌,下学后控制他的饮酒量,冲之如果想外出买酒,我便叫李乾和袁大师拦阻,如此几次,醉鬼冲之终于爆发!
醉鬼冲之咆哮怒吼“你这女人!你又不是我老婆,要你管那么多?喝死了算我自己,关你何事?”
我甜蜜一笑,摇摇头“非也,并不是我要约束你,问题在于你已经让酒精影响了你的正常教学,为人师表,以身作则!你呢,难道让你的学生学着你做烂酒鬼?让他们一事无成,然后自报师门?”
“别人会怎么想?你陆冲之是不是误人子弟,旁人会一目了然,你愿背负这样的骂名吗?你若不在意,别人也懒得管你”!
“还有,女人最讨厌醉鬼,你若想正经八百的娶妻,乘早戒了这酒。你当我愿意管你?别忘了,我可是一校之长,陆老师,陆先生!”
我起先心境还算平和,越说我便越气,气急时甩门而去。
徒留下,陆冲之看着摇摇欲坠的门,心道“这女人脾气顶坏!”
冰释前嫌
与冲之争吵后的第三天,店铺里赶至成了为冲之制作的七八套成衣,连他入冬穿的衣裳一并准备。我便叫阿秀给冲之送去,阿秀回来时手中拿了幅卷轴,我打开一看,却是我的画像!
这个冲之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不过,还是要谢谢他。我刚走至冲之的宿舍门外,里面似有争执的声音,而且人数还挺多。
“你说,干什么要画她的画像?你究竟意欲何为?”李乾的声音,想不到李乾居然也在这里。
“李公子,我想冲之并无恶意,你不要这般冲动”。傅博雅也在!
“我就是喜欢她,要娶她做妻子”冲之的话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陆冲之的脑子莫非坏了?
我猛地推开门,大喝“谁要娶我?”
三个男人料不到我如此彪悍,愣傻傻的看着我,李乾最先回神“云,你怎么来了?”
“不来?等你们掀屋顶吗?你,给我听着”我手指冲之“你了解我吗?若真的嫁你,你不会是我第一个丈夫,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吗?”
冲之愕然,许久不回话。
“你,我比你大许多,即便你不在乎我有孩子,那么,你表哥那关,你自己过的了吗?”我对李乾道。
我对博雅笑道“我的这张脸,原先的摸样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你梦中所见女子也许另有其人,呵呵呵,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
哈哈哈,我扬长大笑而去,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说有老公吧,我却不稀罕,不稀罕他的权势,不稀罕他若有似无的‘惦记’!说有孩子,现不养在我身边!说有恋人,彼此错过,俩俩相望,我心里却还有他!
那个人做事始终不爽利,看似无情又有情,神秘的要死,老和我玩暧昧,我恨不能将他当柴劈,劈作十八段!
男人的心有时真是铁打的,说什么铁汉柔情,都是狗屁!
袁不究刚巧经过,见校长大人一脸阴郁,无事做的拿路边小草撒气,“丫头,遇到什么不顺心的?跟大叔讲讲”。
“没有”我才不要和老顽童搭话,没准,他会到处宣扬。
“呵呵,还想瞒我?我老人家经历的总比你们年轻人多些,和大叔讲讲,无妨”!袁不究好奇。
“大叔,你很闲”我不松口,袁大师明摆着看好戏来着。
“丫头,你不说,我找李小子问去”,袁大叔嘻嘻笑着。
我还真拿大叔没办法,他要真问李乾,没事也能掰出事,“大叔,你说怎么能抓住一个行踪不定,心绪不定,厉害男人的心?”
大叔沉默了,托腮沉思良久,开始回顾“哎,我年轻那会,就象你说的这般!总是闯南走北,好打不平,忽略了身边最珍惜的,直到后来她嫁了人,我才醒悟后悔!迟了,如果当初我选择了她,如今是否会不同?”
啊!大叔原来还有这样的伤心往事?
“大叔,你也看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红姑怎样?我帮你们撮合?”
大叔人影一闪,消失无踪,我只是问一下,他干吗反应这么大?有问题!
此后,我细细留心,发现爱情悄悄降临大叔身上,红姑的态度也古怪,两个人看似无交流,但气氛却怪异的很,红姑见我打量她,脸一下子通红,避开。
我看有戏,找了范无双商量,范美人听后不反对,我正要离开,范美人叫住我。
“你不惦记慕容?”
我笑“为什么惦记?做小是我不能容忍的,他那样的大家族也是我不敢碰的,有过一星半点的美好回忆便足够,何必在乎得不到的事物?”
范美人目光雷达扫射,猜测我是否是言不由衷,“你果然与别人不一样,拿得起放得下!”
“我当是赞美好啦!还有没问题?”有些事不如说开了好,免得旁人任意猜测。
“或许,藏在你心底深处的男人,本就不是慕容,我说的可对?”范美人一脸得意。
我轻笑“是;很对,又怎样,嗯?”
范美人也笑,两个女人相视,哈哈大笑,范美人直将眼泪流下“我真傻,为什么不早一些看透?为什么不似你这般轻易放下?”
我苦笑,从心底欣赏这位实心眼的女人,“无双,你很美,你很好,只不过那些臭男人没发掘你的好”。
范无双眼一亮“臭男人?呵呵,想不到无双得遇见性情中人”!
“是朋友”!我伸出手。
“是朋友”范无双与我伸出的手相握,尽在不言中。
师生恋狂想曲
学院里极力杜绝学员早恋的发生,未曾料师生恋的可能,傅博雅的学识,长相已经令大批的少女们疯狂,还在古代的女孩子都很矜持,我却没料到古代男孩子的胆大,居然会三更半夜不睡,手捧小花在无双美人的宿舍楼下,子曰诗曰!
无双美人若是拿起以前花魁的做派,冷若冰霜不予理会,可是,这几个男孩子是学生,既不能严厉叱责,又不能听之任之,无双美人真正头疼。
一夜,某男生准备用经典诗句打动无双美人,冷不丁身旁冒一白衣批发女鬼,脸煞白煞白,恐怖的双眼,黑色的长长指甲,凹陷的白色眼珠,伸出的长长血腥舌头!
男生吓得手足冰凉,不能言语,不能行走,脸色煞白!
女鬼说了“妾慕公子痴情,特来相会!”
男生两眼凸出,头部摇摆“不,,不,,,不是,我很花心”。
女鬼厉声道“花心男子最可恶!”
男生急忙更正“我很专情!”
女鬼笑道“妾就喜欢专情的男子,公子!”甜甜腻腻一句深情呼唤!
男生吓得什么都顾不得,立马转身想要逃窜,被女鬼厉声喝止。
“站住”!
男生已是哭了,双腿战栗打着圈。
“你们这些孩子,若是想娶妻生子干吗出来上学?上了学又不尊师重道,爱慕起教学的先生来!该打,该吓!”
男生双手揉眼,仔细辨认女鬼,噗通一声跪地,狼嚎“校长,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赶我出院”!
“你刚才说你很花心?在家乡骗了几个女孩子?我的学院里不要负心背义的东西”若日后出了陈世美一类‘人才’,学院可就丢尽了脸面。
“不,不,”男生此时比见了女鬼还怕“学生只是为糊弄那‘女鬼’才说的”意识到刚才女鬼乃是校长所扮,男生的音量明显示弱。
“呵呵,你到会变通!”我笑这男孩心思。
范无双下了楼,见我装扮,笑笑摇头,对这男生道“好了,少年意气,日后少胡闹”!
男生灰溜溜的离去。
无双美人大笑“你啊,贵为一校之长,居然如此胡闹”。
我叹息“你啊,真有中意的,挑一个!现在流行姐弟恋”。
无双粉脸一沉“胡闹!平白的消遣我”。
我忙陪笑“好了,别生气了,那些个男孩子就要吓一吓,整天的追女仔,你又是好脾气,这种得罪人的事自然是我来做”。
无双一脸诡异,笑问“李乾那,怎么说?”
我手一挥“他啊,就是一弟弟,我有个知心的弟弟也不错!做恋人不行,可是他总是执迷不悟”。
无双朝我使眼色,我却误以为她是搞怪。
“你说,谁执迷不悟?”
我咳咳几声,没料背后说人事,被人活逮,“那个,你也明白,何必装假?”
李乾一脸坚决摸样,“随便你怎么讲,反正我就只认定你一人,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这?这人当真,全凭他一人说了算,我拍拍他的肩膀“我服了you”!
我拉着无双上楼,任那赖皮对月相思,无奈的极致便是放纵不理,痴缠至地老天荒,又有什么意思?
夜里,夜风袭袭,放心不下泼皮,走近窗前,见李小子倔强的硬是站立楼下,我无声叹息,人啊,总是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之间抉择,李乾虽好,若我还是十几岁年纪,或许还有可能!
世人的两瓣嘴皮,当真翻掀起来,活人也会被说成死人,古代的爱情,贞操观念对女人是准则,对男人则是狗屁。
我现如今的身份,还是不谈情为妙!
伤情依依
我朝站立苦侯的李乾方向,凝视许久,人生何处聚相逢,有缘怕无缘,缘尽此生的守望,值得我去守望吗?他人又值得为我吗?
少年带忧伤,含倔的凄美眼神,迎上我的!我苦笑,我披衣下楼,李乾见我下楼,眸子里闪耀流光,快一步的上前扶我,我岂不知他的痛?但凡人肉做的心总会跳动几次,我伸手拨正他被风吹乱的发。
少年激动的握住我的手,嘴唇颤动吻上我的手,动作里的依恋,爱眷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少年的情,少年的爱,热烈外显,没有丝毫顾忌,不顾一切的追寻地老天荒!热诚的同时不够长情,不被信任!
我静静的任他作为,始终微笑!
我待他平静时,才缓缓的道“乾,我不叫你弟弟,也相信你的真心!可是,你要怎么守候一份绝望的爱呢?人总不能活在虚幻里,我的真实身份!我有孩子的事实!我有丈夫的现实?我有我爱并为之等候的人!乾,你要怎么做?”
“若只是男女间的肉欲欢爱,一次两次也无不可,但那是对你纯爱心灵的亵渎和玷污,乾,你这么好,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遇了人!你,值得更好的女子配对,几年后,几十年后,你会发现镜花水月的虚无,你曾经的热诚会是你记忆中一份,美好的回忆!人生何处不相逢,又怕相逢,却盼相逢,愿你我再相逢——是朋友!”我语调低沉,是真心话,对一个深爱自己,用情至深的男子的真心话,不想害他继续身陷。
我此后的路途只会更坎坷,如海浪中一叶扁舟会更飘摇,若以一人痴心自私的成全自己,那是我不愿的,若是能打消李乾的一时迷恋,男女间的事有时透薄的比丝还薄,比发更易扯断。
李乾浑身战栗,目光里第一次起了恨意,恨眼前的女人如此轻言他的感情!将他看的那么不堪!一开始,自己对她并没特别的心思,等发觉她对自己的重要时,泼出去的覆水岂能收回?一个人的将自己的心双手奉上,那人却微笑怜悯,慈悲的拒绝!李乾不明白,一个人的狠心,怎么能那么不留余地,不留情面?非要将高贵的真心贬低?
李乾啊,李乾,你难道是傻子吗?你为什么不甩落她一个巴掌?可是,女人此时温柔似水的眼眸,从未有的柔情展示,令李乾神驰,迷惑!她应该是有一点在意他的,不然,怎么会露出此等怜爱的温柔?
“你为什么要将我的心撕碎?你哪怕是妖精异类我也认了,世俗的观念我不在意,你愿不愿喜欢我,又怎样?我即便是现下立时为你死了,又怎样?你总说我是粘贴膏药,我不说话,我不惹事,我只要跟着你!跳崖,下火山,入地狱!我认了,我该得!笙儿,别让我离开你”少年晶莹的泪流落脸颊。
我叹息,没料他这般固执,我也忍不住火了“无论我怎么说,你都坚持?哪怕我因此歉疚?你整夜的不睡,站在这里,你以为我会心安吗?你拿你的痴情折磨我,让我知道你的好,让我因你的好整夜的睡不安枕?我不能赋予的同等回馈,要我泰然的享受你的苦痛?我是人,正因为我不是妖怪异类,我能感觉你的好!可是,你的情已成为负担,我要怎么坦然对你?你教我,你教我自私,你叫我心狠,啊?啊?”
少年绝望的哀声低吟,存有希翼“你,难道?一丝的爱都不肯舍与?我不在乎,你自私也罢,你狠心也罢,我通通不在乎”。
“我在乎,我不愿自己成为那样的人!明知有陷阱却看着你踩进,乾,做个真正男子汉!经此一事,你该长大些!对不起,为我即将或已经给予你的伤痛!记住,心有所爱的女人最心狠”。
少年擦拭泪水,哀大于心死“我会记住,我会一辈子记住,有个心狠的女人在我心上划了一刀”。
“乾,爱的反面便是恨,我宁愿你恨我多一些”我不想最终会害了他。
“好,好,你宁愿我恨你也不愿我爱你!秦笙,你果然心狠,果然与众不同!我再也不会为女人流一滴泪”李乾发狠赌誓。
少年沾露的身影渐渐远去,我不知何时再见这少年,再见时也许他已经儿孙满堂,再见时或许依然恨我,再见时或许依旧心伤,李乾,我实不愿害你,哪怕你不在意,哪怕你甘愿为我,某年某月或许与你重拾这份记忆,不管爱恨,不顾时光!
女儿当自强
凌晨,我亲自吹响起床的号角,待全体师生聚集,我命女生们思想集中,要教授她们学歌:女儿当自强!
某男生举手发言“校长,那我们男学员有学歌吗?”
“有”我对着兴致勃勃的一众少年们,大声吼出“男儿当自强”!
跌扑,扑倒一群人!
袁大师当先凑热闹“丫头,怎么唱来着?让我也乐一乐”。
我拉开架势,以黄飞鸿做榜样,伸展拳脚,花拳秀腿。希望袁大师日后能拉开拳脚,改良造就成电影中的宏大气势和氛围。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誓奋发自强做好女
做个好女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女子热胜红日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
(碧波高涨)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即是女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女
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女子
时值初阳升空,日照东方,光晕中,一百来号女子豪情嘶吼,惹得整个镇子四周,平地声声雷。
男学员们振奋精神,论嘶吼力量定不能输于女子,当唱出‘做个好男子’时,差点将学楼的屋顶掀翻。
袁大师更是豪情万丈,一举拳脚,一展宗师大家风范,男学员们更加的为身为男子而自豪,红姑一见,回身寻了软剑,翩翩舞起剑舞,翩若惊鸿。
一时男女大合唱,唱至‘男儿’与‘女儿’时,划分两个阵营,女生清脆尖细,男生响亮宏伟,呵呵,好大一场阵势!
经历一夜情殇,被今早的热烈氛围感染,心情不自禁的转好,是的,女子当自强,不输于男子的坚韧,女人可顶半边天。
大伙歇下时,我坏心又起,轻轻的踩踏细碎脚步,一手挽裙裾,“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尚在调气喘息阶段的全校师生,一时寂静无声,眼见当前某女将男人贬低的分文不值,却如罂粟花般艳丽歹毒,活力张扬。
陆冲之目不转睛,心底暗骂“祸水”!
袁大师惊呆“惊世骇俗的臭丫头”!
傅博雅深深的被吸引,似一潭洪流,激流将他卷入最深渊,渴望接近,却怕受伤害,李乾的例子便在眼前,傅博雅正好碰巧听见李乾与云的部分交谈。男人在她眼中,到底算作什么?前一刻,豪情张扬,片刻便变得魅惑有毒,哪一种面貌才是她的真性情?女人啊,有时难捉摸的似迷。
无双美人与红姑对望,校长大人仅凭这惊世骇俗的举措,花楼的魁首当之无愧。这女人有时大胆的真是没身为女子的自觉。
我看着一众惊呆的男女,猛然的哈哈大笑,“我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歌多了去,难道你们不会觉得女人唱起,解气泄愤的很?嗯?”
一男生颤颤巍巍的举手,道“校长,有没男子唱来解气的歌?”
我怒瞪,难道这学生以为我会照本宣科?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女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全体女学生回味,齐齐怒瞪该男生,清河郡主拧着小皮鞭,走至该男生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可怜男生将头摇做拨浪鼓,“我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刁蛮郡主一鞭子甩出,恶狠狠的道“你日后若再敢小瞧轻视女子,便如今日!”
男生脸颊一道红痕,手捂着不敢出声。
我轻笑“你啊,当真家里刁蛮惯的,快对人家说对不起,动手打人,万般都是错!”
刁蛮郡主涨红着脸,倔强半晌,嘴里轻哼,几不可闻“对不起”。
男生点头,急忙躲至男子大部队的后方,我朝那不敢抬头的男生笑语安慰
“男儿当自强”!
疑似故人来
小清河对那日我要她做出的道歉仍不甘,见着我总撅着嘴,对一校之长不理不睬,我笑她小孩意气。更知道清河写了封家书远寄京城!
清河的父亲是皇室的宗室至亲,是当今皇帝的亲堂兄,清河自小锦衣玉食,为所欲为。但我一直奇怪,何以令一个尊贵小郡主屈尊至小小新开张书院?而且带动一大批贵女来学院?
疑问看似一眼间通透,我却找不着关联所在。也许是那人,但又不肯定,毕竟那个男人与我并无太多交集,况我又变了容貌。
一大早,清河郡主失魂似的跑进我的校长室,大呼“校长,救我!”
“干吗?稀奇啊,你小郡主何时怕起其他人来?何方人士,哪里人士?我倒要拜见,跟他讨教秘方”。我嬉笑如常,难得见刁蛮郡主吃瘪,心里乐着呢。
一男声插入“那到不用,本王不请自来,失礼!”
宁家人相似的面貌,多了沉稳世故,少了年少轻狂,没有那人的妖娆绝美,却多了份闲人意境,潇洒清净。宁家人的相貌特点都是长有秀美的下巴,恍惚间以为是某位祸水男!
我不自在的轻咳,试图缓和掩藏情绪,一直以来对清河那份亲近,所触那份内心柔软,全是因为清河是骅儿,烨儿,漩儿的近亲堂姐,对着清河不由自主的会想起三个孩子,我虽知三个孩子一项很好,但更想时时刻刻对着清河般,可以爱意呵护。
“不知王爷驾到,恕年云失礼,我知清河写了家书,不想,到让王爷如此惦记,乃至赶赴书院?”我斜眼看向清河,麻烦全是她自找的。
清河一脸委屈,快哭出来“父王,我不要回去,”小丫头难得伤心。
宁王一脸笑意,无奈,疼宠“父王何时说要接你回去的?”
小清河一愣,喜笑颜开,眼泪未擦尽,略显滑稽。
我拿了绢帕为女孩擦拭眼泪,不提防清河将我突然抱住“校长,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永远不要离开你”!
咦?我惊讶,貌似这丫头这两天还生我气呢,怎么这会子就和我亲昵至此?我打趣“谁见着我,谁嘴上挂油瓶的?不是你吗?”
“你像我娘,你身上有娘的味道”小丫头不讲理,蛮缠。
我无语,见宁王一脸错愕,宁王紧皱眉头,神情忧郁。
我拍拍清河“跟你父王说说悄悄话,你们父女许久未见,定有许多话要说”。
我将校长室让给这对许久未见的父女,清河自学院开张至今,只见刁蛮任性,学员们大多畏惧其皇室身份,真正交心谈得来的朋友,没有几个。我不外显却真心待她的好,清河敏锐的察觉,也因此,我说的话清河还听得进一些。
见着清河,见着宁王,见着他们父女聚合,我就越发的思念三个孩子,李乾又被我轰走,身边连个知己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我做人还真是失败。我明知清河来书院,背后藏着不简单,但我总贪念这不易的自由空间,似缺水的鱼,不能离了自游的水域,却思念远处水域的亲朋。两块水域之间,隔着海!
身后传来脚步,我急速擦去眼泪,回转身轻笑,却是宁王!
“宁王此来,怕不仅仅因为郡主,年云说的可对?”我试探。
宁王云淡风轻一笑,轻叹“清河自小被我娇惯,想不到听你的话”。
他避而不谈,我想也没必要戳破,装作不知。
宁王款款而谈“从前,有对亲兄弟,感情很好,兄友弟恭。年龄愈大,彼此间日渐猜忌疏远,直到老父亲离世,兄继承了家产,弟自问能力不缺,但碍于族规,一直隐忍!直到一个女子出现,她本是兄的妻室,不知为何,似变作另一人。引得兄与弟同时记挂,恋慕。一日,此女突然离世,弟变得越来越不安稳,尽管,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一切看似平静,但不知本该死了的女子突然间又复活,兄也变得沉默,将一切看在眼底,却不妄动,兄在等,等此女回头,等弟弟乖觉。”
宁王,你又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宁王温和微笑“本王许久没说故事啦,不过,本王以为人伦永在,万事逃不过宿命,该你的一直拥有,不该你的,一辈子奢求都无望!就如清河的娘,本以为夫妻天长地久,没料红颜早逝,清河自小无母,本王对不起她”。
我如困兽,挣扎“难道?女人就不能做一番大事业?女人就得守着自己不爱的丈夫?女人就得忍受丈夫的其他女人?作为母亲,她首先是个女人”。
宁王正色,唇边笑意淡去,“本王接到清河的书信,信里大片的谈及你,你以为万事皆在你手中掌握?你未免太小看宁家人!”
我垂头丧气,我所料的丝毫不差,清河根本就是经人怂恿,那人极可能是宁采臣。而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他兄弟的掌中。宁王不过是其中的看客,作为宁家人,宁王希望我回到皇帝身边!
我就说,整容有什么用?皇室的都是人精,桃花,你在哪里?
星夜醉酒
我唤林默联络桃花,日日心绪不宁,坐卧不定。宁王已经回京都,但我却觉得这只是皇帝提前发出的信号弹,猫咪逗弄老鼠般,等着我无处可逃,自投罗网。
我的焦躁情绪连身边的人都感觉的到,连冲之都为我担心,我劝自己镇定,若是一直待在这个国家,我永远也逃脱不了皇室的人。可是,若远离,那么我便不能知道孩子们的近况,我该如何选择?
自由,孩子之间我该怎样决定?不由得恨起男人,男人真是祸水!若世界上真有女儿国一说,只需喝子母河里的水便能生育,未尝不是一种活法!可即便那样,一国之富的女皇甘愿为后,让‘御弟哥哥’为皇,到最后落个空惆怅,连修仙的杏仙都忍不住因唐僧而思凡,更不用说无数的女妖,舍弃长生不老的唐僧肉而要与之成亲,当然不排除一两个得不到唐僧人便吃其肉的女妖精,男人可不就是祸水吗?
为爱痴狂,为爱舍命,我不愿为任何人,爱的如此彻底,也不希望别人为我至此!用尽一生的力气,爱过,得到后幸福便能长久吗?相爱只是最初,几十年的相处才是过程,除了亲情,依赖,习惯,责任,还剩下些什么?况且,古代的男人没有责任,忠诚可言,一男n女正是这个时代的特产。
是人总有欲望,总有美梦,我的美梦是什么?
呵呵,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当真是这样子,皇帝的心里当真有我吗?才不会,男人的自尊,帝王的骄傲,怎容下一个外逃的妾,流落皇城宫外?不爱一人,却要将她禁锢,生生的要我恨他!
宁采臣,原来一直是我小看了他,‘宁采臣’不再是代表软弱,英俊的书生,他是王爷,心怀野心的王爷。却表现的什么事都漠然,一副天下闲人的摸样。
桃花,外表看来是游戏江湖的无聊闲散人士,他的秘密不愿与旁人分享,该不是潜藏了些惊天大阴谋吧?他该是有一点点在意我的,不然不会一次次的帮助,不然,他不会吻我!
我快疯了,被男人折磨疯了!当初就该在孤岛上终极一生清静无欲,什么都不在意,做个活死人,郁闷的恨不能开煤气自杀,吃安眠药睡死!
晚间睡不着,我在青石板的地上画了格子,踢着石子跳格子玩,借此排遣心中烦闷。
冲之提着酒坛,将酒碗递上:“喏,睡不着便喝一些”。
我看着酒,再看看冲之,眉头皱起:“我以为你戒酒,结果你偷着喝?”
冲之嗤鼻,一副不屑摸样,笑我傻的样子:“我‘偷’着喝,还故意给你看见?”
我想想也是,接过酒碗“我只沾一点,你不许乘机死喝,不然和你没完”。
冲之笑着,“不急,你喝醉了便送你回房”。
嗯,这还差不多!想起这样的夜晚,曾经也有个人陪我一起喝酒,两碗酒下肚,头脑有些清明,又有些混沌,看着冲之,再眨眼间,‘桃花’竟在眼前,我扑上,怒骂“见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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