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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本色|作者:囧囧的累|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3:05:51|下载:本色TXT下载
  “好吧。”

  秦鹰这次没有推辞,关了车门,跟她走进楼门。

  电梯里,锃亮狭迫的空间里,两人都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互不相看,一个低头看自己的脚,一个看电梯的液晶显示器。当电梯铃响门打开时,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在电梯里度过的这一分钟,显得异常漫长。

  陈红终于明白,什么叫“光天化日之下” 了 。在1606房前,陈红停住了脚步,开锁,屋门打开的刹那,秦鹰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女孩子家特有的温馨清新,有些许甜腻的化妆品和脂粉混和的香味。

  秦鹰的脸“腾”地就热了,红了,他站在门边犹疑之中,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进来吧。”

  陈红望着他温柔地说,牵了他的手往屋里走。两人刚在沙发上坐下,陈红旋即又起身,走进另一间屋中,和他单独坐在一间屋中,她的心紧张不安。

  一会儿,她拿来了新毛巾、新牙刷、新拖鞋,递给秦鹰。

  “你冲个澡吧,卫生间在那边。”

  陈红局促而羞涩。

  “谢谢。”

  秦鹰进浴室洗澡,陈红在客厅看电视,摁着摇控器翻找画面,一个个台闪过,翻了几十个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哪个,只听见浴室中不断传来“哗哗”的水响声。心中顿时七上八下,乱乱的,握着摇控器的手心已渗出了汗液,热乎乎潮乎乎的。

  “该死。”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我洗完了。”

  秦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抬头看时,他已站在身旁。

  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去了,她迅速收回神,清醒过来。

  秦鹰已坐在她身旁。

  洗过澡后的秦鹰,只穿件白色纯棉背心,蓝色牛仔裤,肩膀上的肌肉结实紧致,凹凸有致,展现得一览无遗,隐含着一种性的诱惑力,让人想抚摸它;厚实的胸肌,撑得那件白色背心饱满、鼓胀,像一块丰厚、宽阔的土地,让人想伏在上面,深深呼吸;松紧适度的牛仔裤,把他好看的臀部和大腿,包裹得线条流畅、柔韧、性感、迷人。

  陈红不自觉地深吸了两口,呼吸加重,正在她不知如何举措的时候,只听秦鹰说:“红红,我洗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陈红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站起来,拎起坤包往外走,尽管她尽量镇定自己,但她还是显得有些慌乱。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羞愧。同时,心中也暗自有些失落。

  他在想什么呢?她想。

  她不明白,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陈红新买的房子,在京顺路边上的一个小区。

  京顺路两旁的土地,是北京绿化规划最好的地段,放眼望去,处处绿树浓荫和青翠的田地,潺缓流过的温榆河,给这个地方的天地,带来一抹宁静、湿润和灵性,身处风水宝地,也是北京的高档别墅区,掩映在青绿当中的,是一幢幢,一座座静然悄立的异国风情的别墅和高档公寓。

  陈红选房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满眼的绿,清润的空气和静谧的天地,这是她理想中的环境,她不希望女儿整天生活在空气混浊的钢筋、水泥、楼群的狭窄,压迫和满眼都是匆匆疲惫的人群中。

  生活应该有一份清新,滋润和从容,只要有条件,她就要做到。

  这个小区,在北京房产市场,是属于比较早的,具有欧洲风情的小区,它的房子都是纯板式楼,是纯粹的德国风格建筑,蓝色的斜坡屋顶,深红、褚色和土黄三色面砖错落拼贴成的外立面墙,弧形的大阳台,全塑钢玻璃墙,温暖、沉静、优雅、大气让人欢喜,让人向往。

  园区内,草地、花园、绿树、葡萄架、一丛丛翠竹,生趣盎然,风姿各异;鹅卵石路,弯曲错落,缠绕着整个小区,贯穿到小区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小溪、小湖,湖中有游来游去的鱼,掀起阵阵涟漪;碧绿宽大的一大丛荷叶,生长茂盛,丰润动人;还有吊桥,木头做的火车亭子,木头搭的凉亭,木板铺就的一小段路;沙坑、秋千……等等,所有这一切,都让人倍感亲切,闲适、自在、喜欢。

  走在鹅卵石小路上,一步一景,别有一番情趣,小区平时人不多,走在小路上的男人女人,都干净时尚、从容,各具特色风姿,这些都是陈红喜欢的。

  陈红在其中的一栋公寓楼里买了一套168平米的复式楼。

  “这小区真漂亮,住在这里真是太舒服了。”

  刚进小区不久,秦鹰就由衷地赞叹。

  这时已是傍晚,西边的红黄相间的云霞,照耀了小区的西半边天,辉煌壮丽,使黄昏的小区宁静而美好。

  陈红先跟他去处理他公司的一些日常事务,忙完秦鹰公司的事,来到小区时,已是下午五点多,正好看到了小区的夕照晚景。

  房子是毛坯房,进门左手是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大客厅,南边是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阳光直射进来,使这屋子温暖亮堂。右手处是一个10平米的方正的大厨房。正前方是两个卧室、分属一南一北,每一个卧室都带着一个大阳台,卧室中间是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工人房。楼上是一间大卧室一个主卫,一个二十多平米的起居室,和一个三十多平米的露台和一个孤形阳台。屋顶是斜坡式的,别具风情。

  整套屋子实用、大气。

  陈红领着秦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秦鹰从包中掏出卷尺,让陈红牵住一头,他牵另一端,一面量长、宽、高、边量边记,细致认真。

  “这房子格局不错,方方正正,好设计,好摆布,采光也好,住起来会非常舒服,红红,你真有眼光,真会买。我把尺寸带回去,好好帮你设计一下,你把你想象期待中的样子,尽可能告诉我,我们结合你的想法,尽可能实现你的理想,完善这个设计。三天后,你可看到效果图。”

  秦鹰量完最后一个角落,合上笔记本,收起钢笔和卷尺,直起腰,看着她,以一个专业人士的口吻对她说。

  这让她感觉有点新奇,他一直是以一个感性、生动的形象出现在陈红的面前,现在这理性认真的样子,充满着一种内在的力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不由泛起丝丝欣喜。

  两人关好门窗,走出房间时,天已全黑了下来,他们开车到路南万科城市花园的小餐厅,吃了两个菜一个汤,再次上了吉普车。

  秦鹰开着吉普车上了西边的马路,飞跑起来。

  “去哪?”

  迎着猎猎吹来的风,陈红大声问。

  “傻瓜,上了贼车才问,晚啦,不怕我把你卖了。”

  秦鹰调侃她。

  “卖吧,看还值几个钱,卖了咱俩平分,看谁要。”

  “好,卖给山里老光棍。”

  “坏蛋,还说。”

  陈红挥拳打他。

  秦鹰躲到左侧,车身一歪,陈红跌倒在他身上,两人不由哈哈大笑。

  秦鹰开车带她到了亚北的小汤山,来到温榆河边,他把车停在河岸上,拉着她的手走下河的坡岸,坐到了河边的石块上。

  脚下是潺潺流过的清亮的河水,幽暗的夜光下,水面宽阔,河水幽深清澈,清爽的河风阵阵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陈红把手放到水中,冰凉爽滑的水浸过了她的手掌,手指逢顿时神清气爽,仿佛回到了江南水乡的小河旁,回到了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她捧了一捧又一捧的水,洗脸,洗脖子,洗手,脱了鞋,把脚伸进河中,“哗”“哗”地打水,水花溅起好高,她撩起裙子,想跳入水中,被秦鹰一把拉住。

  “水很深的,太危险,你别下去。”秦鹰说。

  陈红站在了石块上,不甘心的四处张望。

  她坐在青石块上,再一次脱了鞋,伸脚浸泡在水中,“哗哗”地拍打着水,白色的水花溅起一团又一团,四处飞散,有一些落在了秦鹰的手上,脖颈上,脸上,凉兮兮的,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秦鹰见陈红玩得如此开心,一阵感动,从身后抱住了陈红。

  两人一起,仰头看星空。

  微弱光影下,秦鹰看见陈红两条白生生的圆润结实的大腿,性感非常,一时看得痴了。他从她撩起的裙子从腿间向上望去,是她的t字内裤,一朵朵的紫色花蕾内,钻出一小丛一小丛的黑毛,那是她的神秘快乐园,性感神秘,非常诱人,他不禁移身前靠,松了她的手,抱住她的脚脖,一只手开始往她的腿上游移。

  陈红感觉下身和两腿痒酥酥的,低头一看,见是秦鹰在摸她光着的大腿,吓了一跳,惊醒过来,她跳起脚,伸手打了他手掌。

  “流氓。”

  秦鹰跃起身抱住了她,吻住了她的嘴。

  “宝宝,你真美,呵,宝宝,你真美,我爱你。”

  吻过一阵之后,两人渐渐平静下来,松开。

  这回他们坐到了坡岸的草地上,背靠着一株黑黝黝的大榆树,也许,他们被刚才瞬间随时爆发的激情吓住了,怕不小心跌入河中,这次坐得离河远了一点。

  他们肩挨着肩,静静地聆听河水的“哗哗”流过,听远处草虫好听的此起彼伏的鸣唱,看河水在夜光的照映下,鳞鳞跃动的波光,像片片铂金闪烁,神秘诱人;呼吸着野草的清香,他们都不说话,静静地看,静静地听。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能让陈红安静下来,一是她爱的男人,二是好听的音乐。

  此时,吉普车中响起了《myowntruelove》《我的真爱》。

  她喜欢那种从胸腔深处,喷出的声音,那是灵魂的叹息和吟唱,每一次听,她都被感动。

  尔后是《speaksoftlylove》《柔声倾诉》是《教父》中的主题曲,小合唱的声音轻柔、平和、此起彼伏,如麦浪在田野,层层滚过,像和风细雨,滋润抚慰着人们的心田和神经,这歌声,在这黑黝黝的夜里,飘散缭绕。

  偎在他的怀里,那终日焦躁沉郁的心,忽然就平静了,变得宁静,平静而纯净,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就像荡漾在河中的夜景,像被河水洗过的沙石,就像被夜风吹过的原野。像被甘露洗过的灵魂。

  “宝宝,不要为一件事付出太多,牺牲太多。”

  陈红伏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睡梦中仿佛听他在她耳边或梦中说,像夜风吹过耳畔。

  自从那个男人走后,1000多个夜晚,只有这个河岸边的夜晚,她睡得最沉静,最安稳。

  陈红躺在怀里熟睡的样子,纯洁、稚嫩、可爱得像一只刚刚孵出壳的毛茸茸鸡雏。清爽的风吹过,撩拨着她的发帘,一掀一动的,煞是可爱。

  秦鹰借着天光,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她的颈,她的颈骨,肩胛。

  她的皮肤细腻,光洁、滑润、像丝缎一般,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能感觉到她的毛细血管在她的指尖跳荡,搏动,这种生命的跳荡,在他指尖下进行的好奇之感,激荡着他的心,他感到他的下体又在膨胀发热,心开始,激荡。

  他很奇怪,这个此刻躺在他怀里的女人,为什么能随时随地,不论她以何种姿态,都能激动他的心,撩拨起他的性欲,发现自己有如此强大持久的性能力。

  他为自己骤然暴发的旺盛的欲求和生命力而惊奇,窃喜。

  渐渐地,她的纽扣,脱开了一个,她肩膀露出了半边,圆滑洁白的肩骨斜斜裸露,性感非常。接着,她的上衣,又滑向了一边,红色绣金花的胸罩,托着她丰满高耸的乳房,露出了上半边白玉一样晶莹白润的乳沟。

  他忍不住伏下头,用舌尖轻轻地吻过她的乳沟。

  伸手在她的背后解开了胸罩扣,胸罩松开,他轻轻拉到开一边,她的一只乳房就是跳了出来,完全裸露在他面前,悬垂着流向一边,只有乳头胀满,坚硬地挺立着。平日里淡褐色的乳晕、乳头,今夜竟是淡淡的一片红色,鲜艳诱人。

  秦鹰心中又惊又喜。

  他不知陈红是否醒了,否则乳头怎么会胀满情欲?见她还是呼吸均匀地睡熟,这才放心偷偷舔吻她的乳尖。

  他的舌尖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划过,撩拨着,亲吻着,像行云流水一般。亲过一阵,他又伸手摸到了她的另一只乳房,送到嘴中,轻轻吸吮。陈红睡眠中的躯体,在他的吮吸中,本能地颤栗着,抖动着,蜷曲着……吸累了,他抬起头,伸直腰,她的两只乳房,就赫然展现在他眼前,那么丰满、自由、任性,毫无设防,让他感动。

  他的手轻轻揉搓、抚摸它们,像爱抚一件稀世珍宝。忽然听到陈红胸间和喉间咕噜了一声,仿佛在梦中呻吟,又仿佛要醒转过来,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身体,又睡着了。

  秦鹰等了一阵,确信陈红在睡熟中,他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游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心中有一股奇异的冲动,迫使他这样,他要在夜光下好好地静静地爱抚她,看她,好好地爱她。

  这个夜晚的天空是幽蓝深邃的,只有几点星光,点缀闪烁其间;大地是静寂的,宽广深沉的,只有草虫间或的吟唱,是清脆的,轻盈的;河水是自由的,欢快的,清澈的,“哗哗”流向远处;幽暗的天光照着暗夜中的她,沉静动人。

  此时,这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梦,像一个孕育着生命的子宫,那么安祥、沉静、温暖、神秘。

  他想起海子的诗: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此时,因和怀中的这个女人在一起,他有了一个梦,平生第一个这么温暖、 美好、清晰、具体的梦。

  他不用面朝大海那么遥远,他只想在这温柔、沉静、翠绿、湿润的温榆河边,有一所房子,面朝温榆河,他和她在一起种菜,做饭,散步,郊游,骑马,或仅仅是坐在河边的石块上,看河水“哗哗”地流。

  早上六点半的太阳升上半天,照得大地一片光明灿烂,陈红张开眼,发现自己趴在秦鹰的腿上睡了大半夜,她用手揉了揉眼睛,仿佛眼睛还不适应这光明。

  她抱歉地冲他一笑,她的笑中满含歉意和羞涩,这是秦鹰喜欢的样子和神情。

  “对不起。”

  她抬起身子,秦鹰就这样坐着,用肩膀和大腿给她当了半宿枕头,还把衬衣披在她身上御凉,自己只穿了一件背心,坐了半夜,这让她感动。

  “醒啦?”

  秦鹰柔情地看着她,温和地说。

  “累你啦。”

  “傻瓜,还说。”

  秦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走吧,我送你回家,回家补一觉,好吗?”

  陈红依从地点点头。

  有了这个温馨、浪漫、美丽的夜晚之后,陈红开始喜欢这个城市。

  混乱、巨大的北京,像雪松一样庄严、阴郁、冷冽,但我们总能在它浓郁的树荫下,发现一些奇异的花朵,一些风姿各异的草叶,让人在瞬间欣喜、愉悦。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秦鹰每天一早开车,来到她的楼下接她,下班后,再送她回来。

  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在蠢蠢欲动

  每星期三,下午四点至六点,是秦鹰到奥体中心和他的球友打篮球的时间。不管多忙,到了这个时间,只要天气好,有阳光的下午,他就会心痒痒,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必去不可。

  和陈红相熟后,每一次他都要带上陈红。

  他们打球的时候,陈红就坐在篮球场四周的阶梯看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和远远近近散落在看台上的稀稀拉拉的几个观众一起,安静地看他们打球。

  这个时候,打中锋的他,总是显得特别活跃,积极主动,投篮屡屡得中。

  一场球下来,球友都笑他:秦鹰,你今天带了发动机。

  听到这句话,秦鹰,总是羞涩,含蓄地一笑,边笑,边向陈红坐着的方向走。

  现在,她坐在阳光里,安静地看球场中一大群男人围着一只篮球抢、扑、跑、跳,闪转腾挪,他们打得投入认真,虽已是深秋,但一个个汗流浃背,早脱了秋衣、外套,一个个光着膀子,光穿背心牛仔裤。

  陈红很奇怪,男人真是好斗的动物,一个什么价值也没有的皮球,只因有人规定了玩的输赢,玩的规则,就场场认真拼抢,投篮,永不厌倦,而且全世界一样,女人是很难理解、领会这其中的奥妙的。

  她想,也许是因为有了男人的这种争斗拼抢,才有了古今中外连绵不断的大大小小的战争,冲突,女人是不会主动挑起争斗的,她们骨子里需要的是安宁,平和,安逸。

  她的目光追随着秦鹰,锁定在秦鹰身上。

  秦鹰打的是中锋,虽然在球队中,他的个头不是最高的,但他的身体组织结构好,匀称修长,肌肉柔韧性好,弹跳好,接到球时,像只灵猫一样,在人群的围攻堵截下,闪躲,腾挪,冲撞,强行突破,起跳,出其不意投篮,扣篮,进球,干净利落。特别是他跃起投篮的那一瞬间,他背部、腰部、臀部的肌肉,收缩拉紧向上,双腿并拢,和身体成一直线,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和手臂的大块鼠肌强劲凸出,把他体形的优美、修长、力量,泄露无余;像一只优美矫健的雄豹,腾空跃起,带着一道弧光,他的深褐色的皮肤,闪着汗水的光泽,分外性感,轻盈迅捷扑向目标。就在人们惊羡的一瞬,完成了他的投篮,进球,然后轻轻落地,不动声色,微低了头,转身,进入下一次奔跑。

  陈红爱极了他奔跑,抢球,拼抢,闪躲,投篮时的样子,爱极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他组合得那么完美,把一个雄性的力量,野心,机智,细心,不屈,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是那么诱人,让人心动,倾慕。

  她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

  此时,没有风,天地很静,连树上的鸟雀也停止了鸣叫,只有篮球落地,撞篮板,扣篮时,闷闷的“砰砰”声;还有拼抢奔跑的男人,招呼同伴时短促果断的低吼声;像寂静山谷中的猛兽,呼引,寻找同伴时发出的声音。

  秋日直射的灿烂阳光,照射着她。使她的身体,从内至外都觉得温暖,周身的血液舒畅,欢快地涌流。

  她追随他身影的目光有些痴迷,看到精彩处,忍不住大叫一声“好”或“真棒”,尔后,鼓掌。更高兴的时候,陈红会兴奋地站起来,挥着双臂,送他一飞吻。

  这时候的秦鹰,是很大男人的,对她的叫喊,动作,飞吻,似乎视而不见,连往陈红这方向看也不看一眼,不动声色,继续打球。

  陈红爱死了秦鹰这份大男人气,每一次,喊完,叫完,她又自己乖乖地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但这时候,她往往发现,秦鹰奔跑得更快了,拚抢得更生猛了,投篮扣篮时弹跳也更高了┅┅两个小时下来,浑身被汗水湿透的秦鹰,和其他伙伴走向球场边,拿起自己的挎包,四散开去。

  陈红早已拿着矿泉水,干毛巾,站在他身边,他一边喝水,她一边替他擦汗,温柔细致。

  然后,他开车带她回青年湖公寓。

  回到青年湖公寓,秦鹰洗澡换衣服,陈红在厨房做饭。这种时候,他们一般不在外面吃。

  见他出汗太多,陈红除了炒两三个小菜外会做一锅好汤,给他滋补。有的时候做羊肉白罗卜汤,或羊骨头白罗卜汤,有时候是蘑菇肉片汤,有的时候是虾米紫菜鸡蛋汤,有时候,是水鸭枸杞清炖汤┅┅两人在小饭桌前相对而坐,吃菜喝汤,再喝一点红酒。已是晚上7、8点钟,外面的天,全黑了,屋里极安静,桔黄的灯光,温暖地照映着他们。

  他们一边吃菜,一边聊天,互相挟菜,盛汤,喝汤,喝得他们心里暖融融的,那股暖流,渐渐又在各自的体内涌流,只觉下身灼烧,热烘烘的,连脚心都是热的,脚趾头和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蠢蠢欲动,酥痒难耐。

  洗澡后的秦鹰,干净清爽,神采奕奕,脸上更显现着一种年轻青春明朗的光泽,他一边吃菜喝汤,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红看。

  陈红不敢接收他的目光,偶一相碰,又赶快躲闪过一边。

  陈红到现在,和他独处时还害羞,不敢正视他。

  这让他觉得有趣和可笑,这时,他总是心中一动,伸手握了对桌上她的手,反反复复抚摩着她的掌心,手背。

  灯光下,陈红的头,愈来愈低。

  “宝宝,过来。”

  秦鹰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她身边,抱她在怀里,扳过她的头,亲吻她的嘴。

  两人的嘴都刚刚嚼过饭菜,没有清洗,满嘴油,但谁也不觉得有什么嫌弃的地方,反而吻得温暖,湿润,意乱情迷。

  他的手,伸进她的身体,抚摩着,从上至下,由下返上,反反复复。

  陈红的身体被他抚摩得发热滚烫,下体湿热一片。

  秦鹰又把手伸向了她的乳房,揉搓着,然后,又亲吻上去。

  陈红的身体在他的亲吻下不断地扭动,往他怀里钻,拱,仿佛那是一个可以躲避侵扰,藏起羞涩的地方。

  灯光下的陈红,湿润迷人,饱满,像涂抹了一层乳液。

  秦鹰贪婪地吮吸,陈红终于忍无可忍,呻吟,哼叫起来……

  “哥哥,爱我,受不了啦。”

  “来,到沙发上,趴下。”

  陈红此时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意志,百依百顺地被秦鹰抱到了沙发上,跪伏其上……

  陈红迅速达到高潮,她的下体开始震颤,抽搐,紧握。

  秦鹰在她的震颤、抽搐、紧握中,感到难以言喻的美妙快乐。

  陈红的呻吟一阵紧似一阵,一浪高过一浪。她扭转身体,用一只手抓住了秦鹰的大腿,用力抓紧,仿佛那快要破碎震裂的心,在这紧抓中,能得到一点拯救。

  她感自己的身体像要膨胀爆炸一般,要炸成一小块一小块碎片乱飞。她的心,她的灵魂,像要飞出躯体和大脑,带着身体一起飞升、飘离。

  陈红的紧抓,让秦鹰在极度的愉悦、美好中,感受到一点疼痛,但这点痛,更刺激了他雄性的力量。

  他看到陈红扭曲的身体,侧转的有点变形的脸。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的力量,让她得到极致的刺激快乐,而变成这样的。

  他此时像一匹猎豹,矫健,强劲有力,快速,勇猛,不知疲倦地奔腾,冲击……

  唯一可信赖、依靠的男人要走了

  有一天晚上,陈红打开手机,看到了江怡发给她的一条短信:“红红,见短信,速回公司,或给叶琨回电话,他找你好几天了。”

  陈红心中“咯噔”一下,这一礼拜和秦鹰在一起,太疯狂了,怕电话打扰,竟不知不觉把手机关了。

  她赶紧起身穿衣要回去,秦鹰拉住她的一只手,躺在床上恋恋地看着她。

  “别走。”他说。

  陈红虽然背对着秦鹰,但她仍能感觉到他依恋,期待的神情。

  “对不起,公司还有事。”

  陈红狠了狠心说。

  来到办公室,打开桌上的计算机,查信箱,发现信箱早已被各种各样的垃圾信件塞满,她在这一堆邮件中,翻到了叶琨的邮件。

  红红:你好!

  有一个星期未见你e_mail了,听江怡说你病了,甚为挂念,不知你的烧退了一些没有?你是个爱忘事的人,要记住按时吃药,药效才会有最大效用,才能好的快一些……

  爱你的叶琨 6月30日陈红喜欢他,依恋他的温存、体贴和关怀。

  她知道江怡替她撒了个善意的谎,她还知道,今晚10点他会打电话提醒她吃药,盖被,明天早上六点,他会打电话提醒她吃药起床。

  只是陈红脑中有些时候,会蓦地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他做这些事情时,他是怎样避开他老婆的?

  这样想的时候,她心中涌起的热情,就会骤然冷却,她和他的距离无形中就会被拉开,放大。

  所以到现在,他们也还是一种互为喜欢怜惜关爱的友情关系。

  他就是这样一个温情有教养,富有同情心,细致关爱的男人,坐车会先替她拉开车门,进屋会替她脱下外套,吃饭记得点她爱吃的菜,还替她夹菜盛汤。

  有时候,去酒吧时,相邀的女伴当中,可能有不漂亮的,平庸的,男人大多冷落她们,他会端起酒杯,敬这个女人说,你的嗓音真好听,或你的眉型真好看,再或者,你的手指真漂亮……总之,他总能在丑陋和平庸中,发现这个女人这样、那样,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长处和优点,并且不吝赞美之词。让这个受惯了冷落的女人,原本黯淡的脸,黯淡的眼睛,黯淡的神情,立时闪亮兴奋起来,竟有几分光彩动人。因此,女人都喜欢他。

  其实,认识他,和他在一起做朋友,完全是缘于一个小小的恶意玩笑。

  有天晚上,陈红的一个朋友,带来了一个新朋友,相约到她的餐馆吃饭,喝酒,聊天。

  这个新朋友就是叶琨,那个老朋友是方龙。

  温暖昏黄的灯光照在桌面上,她挨着叶琨坐在一边,方龙坐在对过。

  他们喝酒,聊天,吃菜,谈话愉快而轻松。

  他告诉她,他叫叶琨,上海出生长大,在北京待了10年,从大学到研究生到博士,再工作,现在又回上海。

  他外表文雅、清秀、细致,典型的上海男人。喝酒聊天却又率性,豪放,加上脸上青茬的胡子,高瘦的身形,又像北方人。

  两种城市的风格,在他身上混合着,和谐而别具风姿地融合在一起,沧桑中透出一种阴柔,别具魅力。

  方龙落拓不羁,桀骜不驯,满嘴狂言,终日沉溺在酒色之中,长醉不醒。他公开宣言,一个女孩子应该怎么怎么样,典型的自我主义者。

  方龙说,如果他喜欢一个女孩子,会突然把她抓住,上床、做爱,然后在某一天早晨醒来,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欣赏方龙,喜欢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她害怕别离,别离会把柔软的心撕扯成碎片,她是一个脆弱的人,害怕承受心碎的痛苦。

  “你叫什么名字。”

  酒菜吃喝到一半时,叶琨问她。

  “陈红!”

  “好俗气,又好响亮的名字,不错。”

  男人与男人的对话,智慧而豪阔,她在一旁静静地听,她喜欢听聪明的男人谈话聊天。

  “叶琨,你老婆怎么样。”

  方龙突然问。

  “我老婆非常好。对我特别地好,我很幸福。”

  叶琨端起杯,喝了一口酒,然后说。

  “虚伪,狗屁。”

  坐在一旁的陈红,听到此话从心里骂了一句。

  此时,正是她的婚姻突然出了大问题,她正在憎恨一切看似美好幸福婚姻里的男男女女。叶琨说出这样一句话,让她从心里感到好笑,她只要听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谈到婚姻,说他很幸福时,她就想笑。在他貌似得意的话语中,她听出了他心底潜藏的干涩、虚伪和言不由衷。

  她忽然想诱惑一下这个自称幸福的男人,看看他的幸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她在心中责备自己有病,一边又忍不住诱惑他。

  她靠他近一点,手肘挨着他的手肘,显然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替她一次次地倒酒,替她喝酒,替她夹菜,他微笑着看着她说话,一种温情弥散在他们中间。

  陈红似乎毫不在意,安然地享用着他为她做的一切。此时,她是一个温顺乖巧,需要人照顾的女孩。

  酒喝到11点,买单走人。

  起身的时候,叶琨忽然抓了她的手说:“陈红,跟我们走吧,我们去酒吧喝酒。”

  他抓住她的那只手,温暖有力,被他握着,很舒服。

  陈红抬起头望他,只见他的眼中满是温情和期待。

  此时,他们靠得是那样近,身体与身体的距离不过两寸,他身上散发出酒和烟草,那种纯属男人的混杂的气味,是那样好闻。让她感到她和他是那样亲近,仿佛已相识千年。

  她毫不犹豫就跟他们走了。

  这个夜晚,在酒吧的一角,他们挨在一起,很少说话,也很少喝酒,一小半杯黑俄罗斯,喝了半夜。他们手臂依然挨着手臂,那么静静地靠在一起,虽然隔着厚厚的毛衣,还有衬衣,仍能感受到彼此缱绻温情和缠绵依恋。他们沉迷其中。

  她的那个老朋友方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事实证明,叶琨的婚姻并不如意。

  中国人就是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就像炒股失败,没有一个跳楼的一样,因为,他们对未来,永远抱着希望,对现实,懒怠而又不满。所以,中国人个个活得又窝囊又自得,每个人脸上都晦暗,了无生气,像长了霉点、黄斑,陈年累月压在箱底的白土布。

  叶琨也不例外。

  深夜3点钟了,北京的街道寂静凄清无比,初冬的风,他的风衣的一角,一遍一遍吹起,陈红衣裙单薄,感到了一阵寒冷,她无意中缩了一下肩,他揽着她腰的手臂更加有力地搂紧了她。

  在一棵树叶落尽了叶子的银杏树下,那是深秋初冬季节的夜晚,杏黄的落叶铺满一地,在路灯光的照映下,寒风吹起,鲜艳好看。片片黄叶在空中飞舞,像一只只蹁跹起舞的蝴蝶,扑搧着翅膀。

  他解开风衣,把她搂进怀里,他用风衣包裹着她,她一动不敢动,离他的胸口始终有一拳远。烟草和酒混合起来的特殊香味,再次把她围裹,她深深地吸了几口。

  “乖,要乖呵,小红,不要为一件事牺牲得太多,要保重自己。这世上的路,有很多。”

  他怜惜的话,使她的心疼痛起来,自那件事发生后,只有一个人对她说这么一句真正关心的话。

  事实上,她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而这个男人却敏感到了。

  那时,丈夫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微笑的后面,掩藏着绝望,你明亮的眼中,抹不去忧郁,你在强打精神,应酬我俩。”

  此时,陈红的眼泪,终于滚涌而下。

  电梯早已停了,他们手拉着手一层一层往上爬,要爬到18层楼,才到她的家。

  他送他上去。

  楼道异常的寂静和寒冷,楼梯转弯处,有窗口透进淡淡的,灰白色的天光,照得她脸色惨白,每爬高一层,她的心中就多了一分依恋和不忍。

  他们的脚步慢了下来。

  叶琨忽然要吻她,她本能地躲闪着。

  他却只是把他的脸紧贴着她的脸,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这种异常的怜惜亲昵之情,深深地打动了她。

  叶琨灼热的混合着烟草和酒的气息,烧灼着她脆弱的神经,她感到危险正在迫近,自己就快要崩溃,快要破碎。

  她感到自己就要对他说:“带我走吧,我不想回去。”

  但她知道,她不能。

  “对不起。”

  陈红说完,猛地推开了他,转身飞跑上楼,拼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这以后,隔三差五,他会请她吃饭,泡吧,他们成了知心朋友。

  “现在,有钱人真是有钱,咱也是博士毕业,怎么就挣不到那么多钱呢?”

  有一次,在fraidy吃饭,喝酒时,这个男人忽然说。

  偌大的美式餐厅,热闹温暖如春。

  听了这句话,陈红的心“忽”就是一沉,一阵从心底生出的寒气,袭击了她,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知道,在这世上,她唯一还可以有所信赖,依靠的朋友也要失去了,知道这个男人要走了。

  后来,又有一次,陈红和他在燕莎地下一层的萨拉伯尔烧烤厅吃韩国烤肉时,叶琨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偌大的人满为患,热气腾腾的餐厅,和站在一旁端着盘子刀叉伺侯的服务女生,说了一句:“北京有钱人真是太多了!”

  陈红放下手中的杯筷,双手托着下颌,直盯着这个清秀、儒雅、智慧、善良的男人,她不知道他的世界中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什么也没发生?!事实上他和她都不是“有钱人”那一个阶层,他是一个替老板打工的经理,朝九晚五挣辛苦钱,她是一个小餐厅的小老板,每天赚着有数的几个小钱。她不能帮助他,她能说什么呢?

  他俩的不同只在于,她能随遇而安,平和生活,而他则感到了强烈的不满,不平,急于改变现状,求得成功。

  她直盯着他的眼光,让他感到了压迫。

  叶琨低头假装喝酒。

  “那,你有什么打算?”

  陈红问。

  “我想辞职,回上海开一家咨询公关公司,不想再打工了。”

  叶琨迟疑着说。

  “那也很好呀。你在这行干了这么久,既有经验,又有客户,这个市场已被外国公司烘托起来了,正在迅速成长,现在介入,正是进时候。”

  陈红说得明理轻松,喉咙却又干又涩又痛。说了这几句,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有闭了嘴。

  叶琨望着她,握了她的手,注视着她,陈红避开他的眼光,望向别处。

  “跟我走,好吗?红红。”

  陈红闻听此言,几乎是本能地缩回了手。

  能吗?

  可能吗?

  跟他去上海,那他那个“很好”的妻子怎么办呢?

  她不想伤害另一个女人,陷入无谓的争端,她自身的负担,已经够烦的了。况且放弃北京已经渐渐打开的市场,去依靠一个男人工作生活,也是她不敢想象和冒险的。

  想走就走吧,她知道,只要男人想走,就是有千万条绳索,也绊不住他别离的脚步,何况她和他什么也不是。

  叶琨走后,陈红在很长一段时间,对自己感到气愤,她觉得这世界上,仿佛谁都可以抬起脚就远走他乡,就可以逃离,只有她不能。

  她也想走啊!

  不,没有一天,她不想逃离这混乱而巨大让人感到压迫而沉重的城市,没有一天,她不想逃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

  可是她能吗?

  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是一只生长着一双翅膀,会飞,可以随处停歇的鸟。

  可是她能吗?

  她有翅膀吗?

  后来叶琨真的走了,去了英国,开起了自己的公司,还挂了个外国招牌。在北京和上海都开了公司。他们如常联系,当然更多的时候是电话和e…mail。叶琨终于成了他曾经羡慕和梦想的有钱人,起码他找到了一条财路,并在这财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但他也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回北京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次竟有半年未见。

  有一天,陈红接到一位女友发来的短信,上写:“成功的男人白天瞎鸡巴忙,晚上鸡巴瞎忙;失败的男人,白天没什么鸟事,晚上鸟也没事。”

  陈红看了,不觉哂然一笑。

  她曾经翻来覆去想不明白的许多东西,被一个四句话的短信全点透了。

  陈红拿起听筒拨叶琨在英国的电话,电话还在拨,就听到听筒里的“沙沙”声,她望了一眼桌上的计算机,明白是开着的计算机影响的,又走到客厅重拨,电话通了,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他不在屋中,他在哪里呢?

  她想,但转而又想,他在哪?他在干什么,自己纵然知道又怎么样?有什么用?

  她没有拨他的手机号,潜意识里应该是并不想和他通话,只是想完成打电话这个程序,这个过程,这个带有象征性的姿势、动作。

  她曾经是那样热烈,激情地期待着他的声音在手机、在座机中响起。

  有一段时间,这是她生活中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