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拥那槭榘。叶加美吹阊塘恕2还乙埠茏跃酰叮退闶亲跃醢桑m颐挥杏么泶识矣谜飧鯶ippo点第一支烟是在签署离婚协议那天。 结婚很累,我们两个都忙得晕头转向,瘦了很多。磕磕碰碰的事情也非常多,每天不是大吵就是小吵,吵得快,和解得也快,因为毕竟要把婚事忙乎好。 事情仿佛都是集中在一起到来,让我感到透不过气来,她倒是总是很乐观,依旧经常地那样大笑,生活对于她来说更多的是笑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讨厌她这样的笑声了,尤其是在一堆她的男同事中间。 好几次,我去找她,都是隔着办公室的门听到她的笑声,此后的很长时间我就努力压制自己的话语,沉默。她开始还不是很习惯,总是焦急地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仿佛也渐渐明白了我沉默的原因,也就不在追问了,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走在马路上。 买房子,付首付款,办理繁杂的手续,装修,买家具电器,预订婚庆公司,联系酒店……那年的春夏之交,我总在想:我把我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都做了。 想起来那段时间真的很不容易,但是那是快乐的,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有着一股劲头。我们的感情就在那样的一种忙碌中又被加深了,我似乎也找回了原来沉醉在她爽朗笑声中的感觉,我也常常自责地对自己说:我也在女同事间说笑,为什么就对她那样苛刻呢? …… 你说人吧,也挺奇怪的,往往在经历痛苦的时候,总能想办法让自己感到一丝快乐,不管是故意地还是自然地,不管是快乐一天还是短暂消逝的笑容,那是多么美妙的瞬间啊!反过来,人要是经历快乐的时候,总是不自然地闪现惆怅或者是痛苦的那丝一般抽心的疼,仿佛快乐的时候,就看到快乐的离去,看到快乐的结束,继而杞人忧天般地心痛,那种痛又何尝不是让人心碎的呢?同样的,有的时候是心痛一天,有的时候,瞬间抽丝般让你想吐血。你说是吧? 他突然抬头,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不安,害怕他继续问下去,这个访谈会更换主次。 “ting”的一声,他把打火机举到我的面前,平和地说:“抽支烟吧!”声音很标准,很符合他做电台dj的身份,我点燃了烟,他又旁若无人地开始了一个人的独白。 婚后,我们的生活少了几分烦躁,我和她似乎进入了相对平静的感情阶段。惟一让我们感到郁闷的是生活的压力。 这个生活的压力来自多方面的,每月房屋贷款的偿还,日常生活的花费,偶尔的大宗花销,我们不是很习惯节俭生活的人。像我,每月购入的cd、杂志,都是很大的一笔消费。 她还是继续她那样的工作,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笑容,经常外出的培训。这也许是我猜忌的主要来源。 每次她准备出差培训之前之后,我们都要经历两次激烈的吵架。几乎每次都是相同的程序:她告诉我她要出差培训,去哪里,要培训多少天;我则先是沉默,继而刨根问底地不停追问,从一共多少人去,几男几女,到她和谁订在一个房间,有没有游山玩水,还要叮嘱她不要太张扬,不要和男同事喝酒,不要……这个时候她往往开始沉默,进而气愤得甩给我“无聊”、 “你有劲吗?”之类的话语;然后我便瞬间勃然大怒,把实习期间我亲眼所见的男女医生、男女护士之间的暧昧事情一一抖出;她一般是在我痛快淋漓地数落后涌出泪水,沉默;然后是我沉默,然后是我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收拾出差用的旅行包…… 出差回来的争吵往往是因为有男同事送她回家,我知道她一个女人,出差回来也很累,而且总是给我给我们的父母买很多东西,所以大包小包的拎了很多,别人送她也是正常。可是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我亲眼看见并深深印在脑海中的那些医院中的“暧昧”情节,每次都引发无故的吵闹。    
给别人“点拨人生”的迷航者
而此时我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化。有个新类型的节目上马,我便调到了那个节目组。在那里,我的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从简单的组稿,到采集、编排、素材录音剪辑,到上直播,我一路绿灯。短短不到3个月的时间,我已经成为那个节目的核心,而且节目的收听率逐月增长,很好…… 在外人眼里来看,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是一个好的兆头。然而,这对我来说,却是雪上加霜,给了我致命一击,而且是那样地无声无息,我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越是把自己深入到节目里面,我离现实中的自己越遥远,是那种背道而驰的远。当我推起录音台上的主持人话筒推子,角落里面的直播红色警示灯“on air〃几乎同一时间亮了起来,我就走进了另外一个叫〃晓晨〃的人的精神世界,完全忘记现实中这个我的存在。直播间,我忽而谈笑风生,忽而深情款款,忽而高调建议,忽而低调抚慰,那一个一个的电话热线灯闪烁个不停,我知道自己和听众是用心在交流。 可是走出直播间,离开了直播话筒,我便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如果是简单地回到现实中来,那么也不会有以后的故事了,关键就在于我发现回到现实中的我并不能脱离直播中晓晨的影子。我越是想摆脱,越是不断加深记忆。我变成了两个人,两个人截然相反,站在两个对立的立场里面,他们矛盾,他们斗争,他们互相影响,他们互相指责,这些却让同一个肉体来承受,我彻底崩溃了。 晓晨再次无语。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提议他简单谈谈他制作的那档节目。 那是一档情感倾诉类型的节目;时间设置在午夜时分;黑夜更能让人产生倾诉的欲望。我们那档节目的很多听众是30岁左右的已婚男士,他们身上承受着各种各样的压力,没有诉说的途径,所以拨打我们的热线成了他们倾诉的最好方法,我便成为了他们的朋友。 很多时候,我感觉他们就是在诉说我的亲身经历;很多时候,我一言不发,任凭直播间里面的热线信号灯闪烁,我只放一段音乐,我感觉我无能为力。节目做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定的模式,我也自然而然地有了一整套应对的语言,委婉,是那样的触动人心,而且的确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很多听众给我发来e…mail,感谢我的倾听和劝解。尽管这是一档超越我实际年龄、超越我实际人生阅历的节目,我却做了下来,而且做得很好。 但是我很愧对于我的妻子,我不能把一点我在节目中说的话、运用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运作到我的婚姻中来。 在节目中,我总是很全面地帮助这些听众解答他们的困惑,给他们介绍缓和夫妻矛盾、培养夫妻感情的各种小办法,小到周末的一束鲜花,大到策划一次长假的旅行,我表达得应该很完美,很有说服力。然而我却从来没有给她送过周末的鲜花,计划长假的旅行。更可怕的是,在现实生活中,在我和她的生活空间中,我在节目中遇到的倾诉场景总是浮现出来,主人公换成了我和她。我便完全丧失理智,根本不能以节目上的那种心态去说服自己,去给我自己解决的方法。我只会无理吵闹,愈发得没有缘由。 有的时候她告诉我加班,我便想起了某天某个热线中诉说的妻子借加班之由怎样怎样;有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们科室里面联欢聚餐,我又想起了某天某个热线中诉说的妻子总是参加各种应酬,增加了外遇的几率;有的时候她匆匆告诉我有个急症的手术,晚上可能通宵不能回家了,我即便想像不出哪次节目中有类似的倾诉,也非要自己给自己编个虚拟的热线来搪塞自己,给自己生气的理由…… 总之随着我节目开办的时间增长,我对她的猜忌就越深,我们争吵的程度也就加深。我越是努力地去分开我和“晓晨”,就越发现我和“晓晨”之间互相渗透,那种矛盾的两方面在我同一身躯上牢固而细密地渗透。 他此后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nora jones的歌声也渐渐地平缓低沉下来,我伸手示意服务生又换了两杯热咖啡,记不清楚是蓝山还是摩卡了。他不断地搅拌着咖啡,我预感故事的高潮即将开始,而且还有另一种感觉也攫住了我,那就是这个故事已经走到了尾。 也许就是该出手了吧,不是有句歌词说道“该出手时就出手”吗? 她怀孕了。 我们两个都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们很敏感。她恶心呕吐的第一天,我们两个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点。借助在医院工作的便利条件,我们也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确实怀孕了。 然而我们两个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我特别想要这个孩子,而她却极力反对,说我们刚刚开始生活,压力太大,而且事业刚刚起步,过早地生小孩,负担太大,而且她近半年可能有个很难得的出国深造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那个时候占据我头脑的居然是一个现在想来匪夷所思的念头:这个孩子她不想要,难道不是我的? 那天晚上,她吐了,由于一天没有吃饭,脸色有些苍白。我扶她上床休息,然后在床边和她商量着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可能是因为身体痛苦加上心情烦躁,一连回了我很多话,什么生下来我们养得起吗,什么生下来两个人整天光伺候孩子了,还有什么事业,还有什么她可不想变成平庸的老妈子…… 我猛地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怒声问道:“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不生?”言语中质问她孩子的父亲是不是我。她被我这样粗暴的动作害得脸色更加苍白了。 此后是几天的沉寂,我心情极端不好,工作上的事情仿佛也突然多了起来,经常出点小差错,我喘不过气来。    
蚯蚓样的血流在她的睡裤上
那天的直播,我接到了这样的一个电话:一个男人,在孩子两岁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孩子的亲爸爸,顿然对生活失去了兴趣。我在节目中极力开导他,用尽了我一切的方法拖住了时间,导播间里面,导播在我的安排下迅速定位了电话来源,报了警,我下节目的时候,已经得知那个男人自杀未遂,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总之我在心里小声对自己说:“希望下一个不是我!” 回到家,她还没有睡,正在打着电话,我的猜忌再次升起。她放下电话,和我说道:“那个名额下来了,是我,出国半年,下个星期就走,护照什么都办好了,我要尽快把孩子流掉!” 我先是呆呆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头脑里满是那个男人在热线中的最后一句话“我想解脱”。 她看着我,焦急地重复了一遍:“我必须做掉这个孩子,我有我的事业,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渐渐地咬紧了牙关,全身有些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低沉地狠狠地问道:“孩子是谁的?” 她蓦地怔住,眼眶中立即充满了泪水,她忍住了,没有让泪水掉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把自己平静下来,冷冷地说道:“没有想到你对我没有起码的信任!” 她居然这样回答我,为什么她不和我大吵,为什么她不声嘶力竭地和我反驳,如果是那样,也许我就不会动手了。 “我想解脱!”这样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荡,“下一个不是我,不是我!”我小声念叨着。刹那间,我完全失去理智,声音嘶哑地问:“孩子是谁的?” 她冷冷地看着我,平静中有着一丝鄙视的笑容。 他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不能控制地变大了,他大口大口吸着烟,那烟仿佛及时注射的毒品一样,他又平静了下来。 我想我那一刻是彻底歇斯底里了,或者说那一刻我根本不是我,我没有思想,没有理智,没有任何感情,十足的冷血,满脑子都是“下一个不是我”的声音。 我一步跨到她的面前,那是一个完美的距离,不是很远,我有足够的空间挥舞我的手臂,同时这个距离又不是很近,近得让我可以看到那张委屈的脸。盛怒之下,我采取了一种最无意识的方式,扬起手臂,用尽我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手掌急速而下。 我咬紧牙关,憋住胸口的一口气,刹那间有那么多的东西呼之欲出,是很多的话,很多我想对她说的话,可是都已经晚了。我的手臂像拉满的弓,聚集了我身躯蕴涵的全部力量,还有更多的我的一种发泄,一种不能再压抑的发泄,在怒火中,这种被叠加上发泄的力量,被无限扩大了。 我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那是我多么熟悉的脸颊啊,我曾经温柔地抚摸过,曾经忘情地亲吻过,曾经怜悯地小心掐捏过,所有甜蜜的一切都被我的手掌重重地抽走。 “啪”的一声,我的手掌感觉到了疼痛,不知道她的脸颊会有什么感觉。我大口喘息,看着她的头被猛地抽向一边。那种力量顺着她的脸颊延伸,将她重重击倒在床上,我知道那种力量还在继续延伸,直至让她的心破碎。 她倒下了几分钟,这几分钟是如此的漫长,画面仿佛定格了。我当时那个矛盾啊,不知道是该去上前悔恨地将她拥入怀中还是继续发泄我的怒火。正当我的大脑中思绪混乱的时候,她猛地扭过身体站了起来,离我很近,近得让我可以感到她不规律的呼吸。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可是我敢说那不是一种傲慢,而是一种为自己的清白进行的无声的辩护。我看到她的脸颊上明显红了起来,但是我看不到她的眼泪,这出乎我的想像,在当时我头脑混乱的时候,这却成为我继续我的暴力的理由。 她为什么不哭,肯定是对不起我——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我的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猛烈地摇晃着,边摇晃边声嘶力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啊?那是我的孩子啊,你说是啊!” 她继续保持着那种眼神,尽管她在我有力地摇晃下就像一片树叶那样柔弱。她的头发一点一点散落下来,我大幅度地晃动她身体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她身体忽强忽弱地急速颤抖。 “我必须做掉这个孩子,我有我的事业,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冷冷地重复了刚才的话。我的头脑一阵眩晕,不知道是我失去了平衡向后趔趄了一步还是我在松开她的时候推了她一下,当时对我来说是天旋地转,不知道是谁在远离对方。 就在这一瞬间,我再次迅速地挥动胳膊,我想我当时肯定是青筋暴起,眼睛里充满血丝,鬼一样的恐怖。当我的手掌再次落到她的脸颊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有意的反抗,那种刻意向着我手掌的方向迎接着用力。 她毕竟是柔弱的女子,我毕竟是魁梧的壮汉,她在身体上做的一些维护尊严的反抗都被我无情地抽走了。当她再次倒在床上的时候,我听到她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滚滚向我袭来,从她散落的发丝间我看到那大滴大滴的眼泪成串地掉落。 而后我看到了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场面。她的下身在流血,先是极细的一丝,像蚯蚓一样爬在她白色的睡裤上,就在几秒钟内,那蚯蚓变成了扭动的蛇,竟至吞噬了她整个下身。她倒在床上,可我那一刻分明看见她和我的孩子牵手从我身边离开…… 我经历了一段记忆上的空白,到现在我还是记不起当初是怎么把她给送进医院的。之后的一切都像一场根本醒不了的噩梦。 孩子没了。她走了。 我们离婚了。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心已经跟着走了。 这以后他便一言不发。我们走出咖啡厅,我执意开车送他回家,他摇摇头拒绝了,独自一人走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几个月以后的一天,我收到晓晨的e-mail,说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在西藏漂泊,希望西藏的阳光能晒干他的心,能让一切重新开始。 此后,我便再也没有晓晨的音讯。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半截子英雄
这样一群人,这样一群职业迥异但收入大致相同的孤男寡女们,聚集在南戴河的海滩上,用一句滥俗的话来说就是“同样的遭遇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那个充满着浪涛声和人喧声的夜晚,各色人等纷纷亮相,发表着对人生的见解,展示着自己的“琴棋书画”之艺。就是在这个场合上我认识了许强,许强知道我是杂志的记者,目前正在做一个有关家庭暴力的主题巡访。他表示愿意跟我说一说他那段破碎的婚姻。许强本人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刚强硬朗,而是一个略带书卷气息的雅致男子,言行谈吐都体现出男人的讲究与礼貌。但是,在我采访的各种案例中,此类长着斯文外貌的殴妻分子却比比皆是。所以他讲出的事情,我并不感到意外。 我惟一有点意外的,是他承认他的“悔意”。在我以往接触的案例中,主人公们很坦然地讲述往事时,脸上是一副“一声叹息”式的感慨之色,那副神气分明是在告诉你:我打过了,该我承担的,我也揽下了。可是,你要我忏悔,我办不到。 而许强并不这样,叙述到后来,他的脸上是一副苦相。我劝他回去把失去的找回来。他胆怯了,我永远忘不了他听到“找回来”三个字时眼中闪出的微弱的光芒。    
家有懒妻
那天的我好像魔鬼附体一样,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倒在地上,我冲上去,用脚踢她,狠狠地踢,我听不见她的叫喊,只听见皮鞋接触到她的肉体所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我动手的原因,说简单点就是一股恶气。 晓利的顽固,令我觉得有一些奇怪:她是不是有意逼我成为一个恶徒,这样才快乐?才会毫无挂记地离开我?我想不通。 我和王晓利结婚很早,那一年我26岁,她只有21岁。婚后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时间久了,很多问题就出来了。 先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是独生子女,家务活从来没有干过,而我生来就对做饭什么的毫无兴趣。一开始我们都在外面吃,这样倒也不错,感觉像一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而且走在大街上,那种热恋的感觉也能体会到。她说这样虽然钱花得多些,但只要两个人快乐就好。再说,一起做饭弄得满身柴米油盐味,把两个人的浪漫全冲光了。 她家就在本市,岳母时不时到我们这里来一趟,看见我们整天在外面吃饭,也劝过我们,让她学做饭,她不肯。我工作很忙,更不可能去做饭。再说觉得在外面吃很方便,也就没听她母亲的。到了夏天,我们就在外面吃露天烧烤,路边摆着很多小吃摊,凉风习习,吃起饭来倒觉得很舒服。但随后就出现了问题。 一天半夜,我被她吵醒了。她在黑暗中呻吟着,说肚子痛,我揿亮台灯,看见她头上满脸是汗,脸色都黄了。还没等我穿拖鞋找药,她哇的一声,已经全吐在床上。 我看势头不对,马上穿好衣服,背着她下楼去医院。医院有夜间门诊,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肠胃炎,需要输液。我把她安顿在病床上,陪她坐了一会,她说自己想喝杏仁露,我出去买,没走到半路,我也觉得小腹痛得厉害……结果我也躺在了病床上。 岳母来医院后,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憔悴,心疼得不得了,她叹息着说:“那些烧的、烤的,报纸上说了,都是垃圾食品。你们都多大了,想到将来没有?想到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没有?” 可我们两个谁也不会做饭,于是她母亲就住在我们家里。 看着老人家成天买菜摘菜淘菜烧菜,我也看不下去了。晓利倒是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样子。我心里叹气:老太太实在是从小就把她惯坏了。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心安理得呀,我们总得学会独立吧,她既然不愿意做饭,那我就学好了。后来我常常跟着岳母下厨,岳母也很乐意教我,我慢慢学到了一点手艺,岳母回家住后,家里做饭的任务就轮到了我头上。 记得第一次做饭那天感觉还很浪漫呢,我早早回家,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虽然不是很熟练,有些手忙脚乱,但看着满桌的菜,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她推门进来,看着一桌子的菜,欢喜得双手一合,轻轻地“啊”了一声。她忘不了给我一个赏赐,抱住我亲了又亲。 我问她做得好不好吃,她连连点头说好,说没想到自己的老公还是个做饭高手。 我说那以后由我来做饭。 “好好,谢谢老公。”她冲我调皮地作揖。 “不过,洗碗的问题我不管,由你负责。”我趁机把另一个任务分配给了她。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撅起了嘴巴,说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洗碗。 “晓利,你要知道;买菜,洗菜,做饭,比洗碗要辛苦得多。”我跟她讲理。 她知道自己理亏,可又实在不情愿,她的这种自私的态度一下子把我的情绪搞得很糟,我把碗重重地搁在桌面上。 可想而知,我的情绪突变也破坏了她的食欲,她只吃了一点点,吃完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闷闷地看电视,时不时朝我这边偷偷看一眼。 看着她偷着看我的模样,我又暗自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她是独生子女,家务活很少干。可我们这是在过日子,又没条件请保姆,很多东西是一定要自己干的。我把碗碟收拾好,把厨房打扫干净,心想这事要慢慢来。 后来几天,一直是我做饭,洗碗,收拾厨房。这样过了几天,她开始觉得不好意思,终于有一天晚上提出由她来洗碗。 我觉得自己得计,心里不由暗暗自喜。 可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好了。没过几天,我发现她洗过的碗一点也不干净,很多油渍根本没去掉,少不了我再来洗一次。我向她提醒了好几次,她嘴上答应着,很不开心的样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干脆开始推三阻四,说吃完饭太累,先把碗筷放到厨房,歇会儿再洗碗。但她休息一会就把洗碗的事情忘了。第二天我做饭的时候,因为要用那些餐具,只能自己来洗。 有一天,我在公司碰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心里很烦躁。回到家里,一看厨房里的碗筷又没刷,不由勃然大怒。 就她这样的疲塌劲,还想等着吃现成的?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了半天,她才回来。一进门看见我的样子,就问我怎么了,我说你到厨房去看看。 她在厨房转了一圈走回来,根本无所谓的神气。 “我不是忘了吗?你用得着这样吗?” “你什么时候没有忘过?刷碗从来没有刷干净过!” “你就是存心找茬。” 我咬着牙说:“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她扭过脸来,眼眶溢满了泪水,一脸受了伤害的表情。半晌她才说:“许强你过分了,不就是洗个碗吗?你犯得上连我妈一块都搭上?” 她低着头冲进厨房:“我洗就是了!” 那天晚上,她在厨房里洗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边洗边抽泣。长一声短一声地抽泣。 我坐在沙发上,做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曲不成调地吹着口哨,可心里实是不安。 到后来我还是向她说了软话,她留了半天泪,终于被我逗得破涕而笑。 顺便说一句,我检查了一下她赌气之下洗的碗,虽然洗涤剂用了大半瓶,但碗还是没怎么洗干净。 相安无事的日子没过多久。有一天,她的几个中学女同学到家里来做客,我想表现一下,展开我的手段做了一桌菜,博得她的同学的大肆夸奖。那天应该说气氛很好,可是,又出事了。 她的那帮女伴特别爱聊,我想:她们老姐妹们有自己的话题,我老候着也不是个事。再加上身体有点不舒服,中途退了席去午休一下。 躺在床上越躺越不对劲,脑门沉重,眼睛发酸。晓利还在外面跟姐妹们说话,我轻唤:“晓利。” 她进来了,笑吟吟看着我:“什么事?” 我说我不太舒服,让她给我找几片药,她找了药,给我服下,还温柔地亲了我一口。 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流汗,似睡非睡,她和女伴们在外面大声说笑,我几次被惊扰,心里有点不快。 ……不知什么我醒来了,口干,尿急,头昏脑涨,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她们已经走了。我摇摇晃晃走出去,先上厕所,卫生间里的纸篓里填满了不雅观的东西,我一阵恶心,排完了尿我出来,口渴得要命,顺利拿起水杯就喝—— 我哇了一声吐了出来,纸水杯全是烟蒂头! 我向桌子上望去,一片杯盘狼藉的景象,碗里和碟子里,除了吃剩的饭菜之外,就是烟蒂头。我喊了一声晓利的名字,没有回音,大概她们又换地方继续欢聚了吧。 四五个女人,这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想到要帮一个病人收拾收拾的! 我的喉咙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我真的狂怒了! 过了很晚很晚,晓利回来了,脸上还泛着笑意,先是说“真乱”,看到我歪倒在沙发上,说:“哎,别发愣,打电话让物业找个钟点工来……” 我掐着虎口,心里暗念:制怒,制怒。 她打着哈欠:“我累坏了,先睡了。” 我一字一顿地说:“晓利,这么多女孩子,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到收拾收拾?” 她一脸的迷惑不解:“人家是客人,我怎么好意思……” 我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好意思让我来收拾残局?” 她听出我口气不好,回敬我说:“本来我就说出去吃的,还不是你自己充好汉,非要在家里做?” 我一下子爆发了,站起来,把台布一掀,一桌子的东西全部倾泻到了地上。 ……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冲进卧室就收拾东西。 “你想一走了之?” 她不说话。 “你敢走,试一试?”我又问了一句。 她还是不说话。 我去夺过她手上的东西,她尖叫起来:“滚——” 猛地一下,我感到她带戒指的手指从我脸颊上擦过,我的脸火辣辣的。 我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一下子倒在地上,我冲上去,用脚踢,狠狠地踢,我已经听不到她的叫喊,只听见皮鞋接触到肉体所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那天的我好像魔鬼附体一样,累了之后,停下来坐在地上,看着她缩在墙角。一股悔恨突然爬上心头。我想过去扶她起来,她狠狠地瞪着我,做出一副我靠近就踢我的样子。 我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那天,是我叫钟点工来收拾的残局。 晚上我睡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用某些杂志用滥了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我们的生活开始出现了第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吵架后的第二天,她没有回来,到岳母家去住了。那是我们第一次那么激烈地吵架,也是我第一次打她。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来每次吵架后,她都要跑到娘家那里诉苦。扩大事态,弄得我烦不胜烦。 我很反感这种做法。 她把这局面搅得还不够乱吗? 她在那边一直待了一个星期,我没有办法,只好过去接她回来。岳母倒做了一点高姿态,当着我的面,先数落一番晓利,然后叹着气说:“许强,你也是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 人回来了,日子得接着过。她是一个生性懒散的人,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我干脆买了一台洗碗机。她再也不用动手洗碗了。    
“无为而治”必闹鬼
1996年,公司扩大规模,我被提升为业务主管,手下管着十几个业务员,在外面的应酬渐渐多了起来,常常在外面陪客户吃饭,回来很晚。自然不能做饭了。她一个人在家,自己不会做饭,索性住到岳母那里。我们只有周末才能见上一面,有时候连周末也见不到她。这样,我们的交流就渐渐少了。她不回家,我也只是在家里睡觉,我们的厨房客厅里都积着薄薄的一层尘土。有一次,我陪客户吃晚饭回来,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醒来,口渴得要命,在家里连口水都找不到。我站在客厅里,觉得很是伤心。 我手下有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江苏女孩,嘴巴很伶俐,有时候去见客户我就带上她,她长得乖巧,又很会说话,因此和客户谈起很多事情来比我自己谈要顺利得多。我后来就常常带着她。 那个江苏女孩叫张亮,她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因为我在外人眼里根本不像个结了婚的人。晓利在父母家住得舒舒服服,好像又回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时候,根本想不起我这个丈夫来。她和我住在一起,我老是管她,所以她正好巴不得离我远远的。那时候我们已经结婚3年多,那种热恋时的激情与浪漫,早已不复存在了。 但不管如何,我们之间这种平淡的关系我还是很失望的。这样哪像一对夫妻啊。 有一天陪客户吃完了饭,我不愿回家,就向张亮提议去酒吧再坐会儿。于是我们一起打车来到位于城南的一家酒吧。我要了很多酒,心烦吗,就想借酒浇愁。我本来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觉得我和晓利结婚后会很幸福,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疏远,一星期都见不上一面。我喝得半醉半醒,絮絮叨叨向张亮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张亮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一直静静听着,我说完心里的事,也痛快了,喝得烂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床头上放着杯热水。走到客厅,发现张亮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原来昨晚我喝得烂醉,回不了家,是张亮送我回来的。半夜我把床单吐得一塌糊涂,她又换上新的,把脏的已经洗好晾在外面阳台上了。 我脸一红,心里觉得很歉疚。她因为我,一晚没睡好。在去公司上班的路上,我们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说,但彼此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很难形容当时心情,有喜悦,有愧疚,有期待,也有退缩。这种矛盾的情绪跟随了我很久。 从那次起,我和张亮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我知道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再不悬崖勒马是很危险的,可有时候,人的自制力是非常有限的。晓利不在我身边,加上工作的压力,我非常需要一个能和我说说话的女人。 在这期间,我曾经给晓利打电话,让她回来住。她的回答是:反正我老是在外面应酬,她回家也是一个人,拒绝了我的要求。 每个人都要面临很多诱惑,只不过有些诱惑是可以抵制的,而有些是你根本无法抗拒的。我和晓利几乎分居,工作上的压力,晓利对我生活的不管不问,还有我自身的原因,都造成了这次感情的出轨。 那一次,我接待一个东北的客户。东北人豪爽爱喝酒,我的酒量不好,才喝了几杯就觉得头发晕了,那个东北客户的兴致却刚刚开始,连连让我喝酒,我一推辞对方就有些不高兴。客户一不高兴我们部的业务就要泡汤,这可是一笔大单子,我不想丢掉,于是决定豁出去了,仰脖就把一杯杯烈酒灌进肚里。 没几杯我就觉得一把烈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肚子,浑身感觉轻飘飘的,眼睛也看不清了,张亮在旁边好像扶了我一把,我才没有倒下。 “小许痛快。”东北客户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才像个大老爷们,来,再满上,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反正今晚这顿“酒战”是避免不了了,我一横心,摇摇晃晃站起来,举起酒杯。 “慢着。”张亮这时候说话了,“吴老板重男轻女啊。” “怎么重男轻女了?”姓吴的东北客户没回过神来。 “你一个劲让小许喝酒,一杯也没有让我喝,这不是重男轻女吗?” “呵呵……”东北客户笑两声,“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丫头,来,咱俩喝一杯。” 我感激地望望张亮,同时也有些担心,因为她平时很少喝酒,而且那几天她好像有心事,总是闷闷不乐,这种状态很容易醉酒。她冲我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管她。 当天晚上东北客户喝得非常高兴,我已经烂醉如泥,张亮虽然勉强支撑着,不过我看她也醉得够呛了。 送走客户,我们走到酒店门口准备回家,迎风一吹,我头脑清醒了不少,张亮却哗的一声吐了出来。我看她脸色蜡黄,住地离这里又很远,我很不放心她就这么回去,于是决定把她带到我家里。 我把张亮背到家里时,她的酒劲上来了,人已经完全不清醒。我把她放到自己床上,也想过要不要为她脱掉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心底里头,我还不太想跨出那一步。 我去厨房里烧开水回来,发现张亮已经在床上睡熟了。 我把热水放在床头,一个人悄悄抱了床被子,准备在沙发上过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奈,只好找了一本书自己慢慢看。看了几十页,才感到了一点倦意,我闭上眼睛,正恍恍惚惚间,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动静,循着声音走到卧室,我看到张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床头啜泣。 原来张亮的父母要离婚,难怪那几天她心情抑郁。我慢慢安慰她,陪她说话。 谈了很长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坐在了一起。当我搂住她腰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刚想收回来,却被张亮抓住了。当我看见她眼中渴盼而绝望的眼神时,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崩溃了。 我用力扳过她的脸,闻到了一股女性特有的清新气息。她的肩头在微微颤抖,双眼轻闭,双唇微微张开,像是在对我召唤。 两片濡热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我疯狂地将她放倒在床上,脱去她的外衣,张亮柔嫩的肌肤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身体已经变得无比柔软,像八月乡间熟透的柿子。我的嘴唇挨着她滚烫肌肤的时候,她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把手伸到她的背后,解开红色的胸罩,她的双乳像两只鸽子,在我的眼前扑动起来。 我的唇在她的身上游走,每经一处,都会激起一阵热烈的欢呼,那是她压抑而又撩人心魄的呻吟声。所有的道德和禁锢已经远去了,我听见心中的潮水汹涌澎湃,我要被它冲走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对张亮稍微还有些回避,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完全无法自拔了。 因为晓利不回家,我常常把张亮带到家里,张亮是那种很勤快的女孩,把我们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我看着干干净净的家,心里很是感叹。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的事情很快就被发现了。一个周末,晓利要回来,为了掩盖这一切,我故意把房间弄得乱乱的。 她收拾被褥的时候,出事了,床单中抖落出一包东西,是拆过封的避孕套,显然不是我们用过的那种。晓利又开始仔细翻,像个猎犬般到处嗅,终于,又被她盘查出许多物证,微黄的头发(张亮是染过发的),枕巾上陌生香水味。 她只问了一句,不等我回答,便开始大声悲号,她揪住我,用头撞我的胸,抓我的脸(被我挡开了)。 她摔门而去。 这种哭闹虽然不解决任何问题,但却使我清醒了。我觉得我和晓利还没有到离婚分手的分上,要解决问题,那就是我和张亮分手断交。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张亮,可也没有办法,这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和张亮在一起谈了很长时间,把她调到另一个部门,竭力控制自己不再和她接触。 我把晓利从岳母那里接回来,先是承认我的不检点,但同时也见缝插针地抛出了我的托词。我一脸的苦相,说晓利不管我,动不动把我晾在家里,完全放任我。我虽然不敢说出那句话,但言外之意自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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