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疯子那“捉奸”的表情,小薛怒了:“别这样看着我,天哥不是我的菜。”
小疯子质疑:“那你到底为什么一直缠着他?”
薛姑娘怒了:“别用那么猥琐的字眼好不好,我那是无可奈何,谁让天哥一直不肯配合……”
“配合什么?”
“配合动手术啊……”说完这话,小薛顿时反应过来,双手捂住小疯子的嘴巴:“听着,刚才我什么都没说,ok?”
但事实证明小疯子一点都没有听到,因为当天晚上他就拉着姐夫探讨关于手术的问题。
在天哥那双夺命眼珠的封锁下,小薛绞着衣服,无奈地开口:“天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我发誓,我没跟小灰灰说半个字。”说这话的时候,她不住地拿眼睛瞪小疯子,恨不得缝上他那张嘴。
小疯子纯良无害地笑了一下:“天哥,你放心,我们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天哥嘴角上扬,显然是不大相信这两人,不过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们俩现在可以告诉我惠惠到底去哪里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离家出走了。”
“什么?”天哥怒了,他之前在小区附近找了好几个小时,愣是没找到散步的大活人,回来之后就被小疯子拉进房间,还傻乎乎地听他们互相推卸责任。
小疯子感受到了天哥的冷气,好吧,平时看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天哥也不是好惹的。“姐夫……你先冷静,你现在出去盲目找,肯定是找不到老姐的,不如坐下来好好研究下,她会去哪里。”
天哥松了松手上的关节:“你倒是说说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姐不赌不嫖不逛夜店,她能接触的就家里、学校,所以去这两个地方肯定是没错的,还有她走之前似乎是把电脑带走了,这几天肯定会开机上线什么的,天哥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天哥从电脑桌前挤下去。而天哥开始手指迅速地登上了qq,在特别好友那里,点开一个头像,上面的备注是:老婆。
小疯子拉着薛姑娘出去,关门之前他还好心提示了一点:“姐夫啊,现在科技无限发达,只要你想得到,没有它做不到,什么盗号啊,什么gps定位啊……”
天哥手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翻开电话,打通了b哥家电话,要是他没记错的话,b哥之所以成为b哥就是因为上学的时候,他就各种牛逼,电子类产品玩一样地拆卸、改装……
站在陌生的车站,小惠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以平衡自己的怒气,要不然,她还真的会冲到主任家里去臭骂她一顿。不是说好教师团体去三日游的吗,下午还一连几个电话地催促小惠赶紧出发跟大部队会合,可谁知道小惠傻傻地等了几个小时才被告知:主任看错时间了,应该是明天早上。
最可气的是什么,是明明人都没出发,那主任却满口跟忽悠她,哄着她上了车,造成她一个人傻乎乎地在h市车站听着主任继续瞎扯:“小惠啊,旅行社应该很快会派人来接你,你就当是比我们多看几个小时的风景吧。”
小惠龇牙咧嘴地关了手机:一个多小时前主任就是这一套说辞,可惜旅行社的一个鬼影都没有。
靠人靠天不如靠自己,小惠掏出笔记本,习惯性登上qq,同时查询从车站去目的地的路线,终于查到一条看着靠谱点的导航,屏幕中央忽然跳出一个对话框——qq被迫下线,显示在别处登陆。她心里一紧,想再登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登不上了,气愤地敲了一下笔记本,却手一滑——笔记本掉地上了。
那声音狠狠地砸在小惠心里,跟割了她的肉一样痛啊,她似乎想象到了自己账户上会少一笔辛苦赚来的钱——果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能塞牙缝。
在她抓狂之前,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还有一双男人的手,小心地捧起“受伤”的笔记本,声音很沉稳:“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惠缓缓抬起头:“你也在这里?”
郑仁川微笑:“恩,正好来出差,顺便休息几天。”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小惠开玩笑地来了一句:“不会是主任让你来的吧?”
chapter 21 心,日出 。。。
天哥抓着手机,一边让b哥把小惠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路线发过来,一边穿上外套就出门去。
这时候客厅铃声大作,刚到不久的苹果君刚接起来不久就狂喊:“天哥,紧急电话。”
天哥的手还放在门把上,皱眉:“告诉他,我没空。”
苹果君捂着听筒,压低声音:“对方自称是你老子……”
听到这话,天哥犹豫了一下,但是坚定地打开门。
苹果君在背后补充了一句:“他还说是关于小惠的。”
砰砰两声接连响起,一声是开门,一声是甩门。然后天哥神奇地在苹果君挂电话之前抢过电话,把先拉得老长,一直拖到阳台,掩上了阳台门才放心开口。
从阳台往下看,天哥能看到那辆黑色的汽车,还有站在汽车外面的西装男。耳边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想你最好现在回家一趟。”
天哥露出无耻的笑容:“哈哈,老头子,那下手有没有问你涨工资呢?他这么尽职尽责地跟在我屁股后面,真的是要好好奖励一下……”
“臭小子,少给我瞎扯,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半个小时没看到你,很好,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天哥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耍酷地挂了,他狠狠地扬起电话想就这么砸下去,不过脑子里浮现某女暴怒的脸,他讪讪地将电话老实放回客厅。
滴答滴答,分针走过一小格、两小格,天哥骤然起身。
和g市霓虹闪烁的夜晚不同,h市更多了几分静谧,又因为住在偏离市中心的郊区旅社,夜色就更加的平和纯粹。旅社最高不过三楼,木质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不过还好,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晚上不会因为这声音而辗转难眠。
而最别致的当属楼顶的休憩台,宽敞的平台上安置了遮阳伞,艳阳天或者下雨天都不怕,环绕在遮阳伞下,还有几张吊床,吊床两端分别挂在两边的墙壁的铜环上。吊床是网状材质,据店家说很结实,安全可靠,为了取信旅客,他们还派出镇店之宝——一个体格壮硕的男子在上头翻来滚去,使劲摇晃。
这之后,旅客更加放心地躺上去。调笑着摇啊晃啊,在悠闲与轻微的刺激中寻找到快乐。
郑仁川在小惠身后轻声问:“怎么不去试试看?”
小惠暗自吐舌,她果断不去,自从小时候被纪天航陷害,从秋千上掉下来差点摔断了腿,她就再不敢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这吊床看起来虽然离地不过一米,但摔下去也是会痛的。
郑仁川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径直坐上那吊床,只见他手握住两边,像秋千一样荡了起来,边荡边笑:“你很怕这玩意儿?连试试都不敢?”
面对一个男人,还是半途夭折的相亲对象的挑衅,小惠耸了耸肩:“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今天谢谢你帮我找到修电脑的地,还有这旅店。”
郑仁川微微摇头,拿出手机,拨号、接通:“想听听我之前跟纪少爷说的话吗?”
离他不到百米的地方,小惠收住脚步,转身。她显然没想到这个陌生的电话竟然是郑仁川,话说这男人闲的蛋疼是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打什么电话。
郑仁川从吊床上下来,亲手为小惠拉开一张椅子,很绅士地请她坐下,这才缓缓开口:“喝点什么吗?这里的葡萄酒味道不错,是农家人自己酿的,绝对纯天然。”
“他跟你说了什么?”
细致地倒了一杯浅黄绿色葡萄酒送到小惠面前,郑仁川脸上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不喝喝看吗?”
小惠瞟他一眼,语气已经有点冷了:“抱歉,我从来不跟陌生男人喝酒。不管白天晚上,酒精加男人都是犯罪的潜在因素。”
郑仁川笑了,自顾自喝了一口:“你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不喝这酒,真会遗憾的。”
最受不了别人故弄玄虚的样子,小惠坐不住了:“我这人学不来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主任千方百计把我骗到这里来,而你又刚好出现在这里出差?好吧,就我观察下来,你似乎不是来出差,而是旅游吧?你帮我引路,我很感谢,但是没有你,我一个大活人照样能找到地方安置下来,所以我不懂,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要说纪天航的,麻烦你痛快点,不想说的话,我就去睡了。”说话间她就起身。
“我公司的订单这几天突然少了一成。”
小惠抚额:这位大爷,你公司里的业绩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能找人去破坏你生意不成?
“前几天我问姑妈要了你家地址,在那里见过纪少爷。”
姑妈?大概就是那爱做媒的主任了。不过见过纪天航?小惠不知道那又会发生什么了。
“一开始没认出他,跟他聊了几句,他似乎误把我当情敌了。”
小惠吐槽无能了:“郑先生,你是要考验我的逻辑思维吗?很抱歉,我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麻烦你说清楚点。”
郑仁川索性把剩下的葡萄酒一口干了,低声致歉:“我干了这杯酒,希望能为给你们带来的困扰道歉,不过还请你跟纪少爷提一句,我真不是故意要抢他女人,希望他也不要因此对我有什么误会。”
小惠托了一下额头:“你是说,纪天航让你公司业绩下降?你这玩笑真的开大了,纪天航他自己还欠了一屁股债呢,他要真有那能力……”说到这里,小惠顿了一下,她回味了“纪少爷”这三个字,忽然间有不同的想法:到底这个身份能带给他多少的话语权,似乎小惠还没有仔细考虑过。会不会……
她摇了下脑袋,纪天航是谁,跟她闹了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了,他就嘴上功夫厉害一点,至于陷害别人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做的。
想到这里,小惠微笑:“你想多了。”
郑仁川叹息:“希望如此,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似乎很喜欢你,或者说对你的占有欲很强——当然这只是男人的直觉。”
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纪天航喜欢自己这件事情,小惠忽然想笑了,凭什么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料事如神的神仙?郑仁川是,纪伯伯是,自以为有点人生经历就能够妄图猜测别人的心思吗?
小惠笑着笑着脸就拉下来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我跟纪天航之间的事情,但是希望你别自以为是,他是什么人,他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不用你来提醒我!”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下楼、回房。
郑仁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一口地喝下,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耐心地等待,耐心地教导手中的猎物走进他的陷阱中。至于陷阱里到底有什么,只有他最清楚。
一瓶酒快见底的时候,他还是很清醒,他想他有时候挺讨厌这好酒量的。好像在很多年前某一天,也是这个顶楼,也是这张吊床,有那么一个她微笑着娇嗔:“亲爱的,咱就喝一小杯,就一小杯,老爸跟叔叔他们绝对不会发现的……”
他伸出手,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在使劲地摇晃自己的衣袖,那样让人不能抗拒。蓦地一瞬,他忽然睁开眼,猛地将手里的酒杯砸得老远,惊得不远处的人都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惊诧和斥责。
他喉头一紧,怒气翻涌:“都看什么看!”
……
从老头子家跑出来的时候,纪天航真是非常无语,那冥顽不灵又擅作主张的老头子竟然已经找过惠惠,难怪她会离家出走,原来是因为这个。
在出门之前老头子还妄图留他回家住,说什么毕竟太挤了,而且住的人鱼龙混杂。纪天航回应他的是:“我之前住这里的时候,见过多少鱼龙混杂的人,跟你们几个比起来,他们实在是单纯太多了。至少他们手上都干干净净,都只是努力工作,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嫖娼,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会害人。老头子,要不然,你跟我过去住几天试试?”
纪天航记得当时老爷子气的胡须直立的模样,不过说实话,他没有一点成就感。在跟老爷子的对抗里,他目前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而且他还不清楚,惹怒老爷子的下场会不会报应在惠惠身上?
b哥在一个高级住宅区附近把车钥匙扔给天哥,有点疑惑地问了一句:“天哥,我跟你一起去吧,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天哥潇洒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b哥,我是去追女人啊,带你去做点灯泡啊。还有,新饮料快推出了,你跟我去想偷懒是不是!”
b哥无奈:“天哥,你真是……哎,路上小心,车里有一些食物还有换洗的衣服,对了,你的银行卡我放在那只黑色皮夹里。”
天哥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谢啦。”
b哥还想客气一下,结果他还没回过神,回应他的只有汽车屁股放出的尾气,某天哥早已经走了。b哥长叹:损友啊,完全的有异性没人性。
……
b哥根据小惠笔记本的最后的ip地址追踪到h市的一家旅店,天哥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店里只有前台一个男人在打瞌睡。天哥一进去,那人迷迷糊糊地揉眼睛,问他是不是要住店。
天哥喘了一口气:“我打听下,你们这里有住了一个姓江的女人吗?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
那坐台的男人当下烦躁地喊:“没有没有,我这里也不是警察局。”
天哥恨不得抡拳头揍那男人一顿,不过理智让他冷静下来,他掏出几张钞票,微笑着递过去:“这位兄弟,帮个忙,我老婆跟我生气一个人出来了,要再找不到她,我真的会急疯了。”
那男人立马换了语气,好好收起钱,笑:“看你也是个好男人,好吧,我就破例帮你查查看。”
这会儿前台电话响了,貌似是room service,只见那男人好好地应了几声之后,又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就说:“找到了,有一个叫江华的,28岁。”
“不是她。”
“还有一个,江小惠,25岁。”
天哥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来错。他声音都有点兴奋:“她住在哪个房间,我去……”
坐台的男人摇头:“她昨天晚上就退房了,好像是朝着海边的方向去了,这边清早的日出很漂亮。”
天哥问清楚海边的位置,就开车赶过去,一路赶一路想着,待会见到惠惠要怎么跟她说清楚。习惯了耍嘴皮子的天哥竟然也有点紧张。
坐台的男人远远看了一眼发现汽车开远了,这才收回视线,正准备打个电话,忽然看到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女人。他亲切地问:“江小姐,要出门去吗?”
只见小惠戴着一副黑框眼睛,她笑了一下:“听说这边早上的海景特别漂亮,想起看看。”
那男人却摇头:“其实啊,早上观景最好是那个瞭望台,一眼望去全城的景色尽在眼底,而且瞭望台因为位置高,还能感觉到云雾,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周围都是五颜六色的,那景色才是一绝啊。”
男人很自然地给小惠指路,感叹于这份热情,小惠想,去看看也好。她昨晚基本没睡着过,一直在想心事,天还没亮就坐在窗前看风景了,看到了日出微露,就想着与其在房间里发霉,不如出去看看风景,不然也浪费这么大老远出来一趟。
终于送了一男一女往两个方向去,那男人才松了一口气,一边喊着:“哎,这种事情千万别再给我来第二次,太折腾人了。”
有人坐在房间里,目光掠过贴在墙上的照片,照片里有时候是一男一女,有时候只有男人,有时候只有女人,但统一的是,他们都在笑,笑得很灿烂。想不到他郑仁川也有这么灿烂的青春,真是有点难以置信啊。
他握紧照片,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女人,低声问:“然然,我只是跟他们开了一个小玩笑对不对,只是玩笑而已……”
此时,距离日出不过几分钟……
chapter 22 爱,宣誓 。。。
瞭望台很高,据带团出来的导游说,有三四百米,从透明电梯上来的时候能看到地面上的风景、建筑都在一点点沉下去,而蔚蓝的天空像一幅逐渐展开的画卷,铺陈在游客眼前。
尽职尽责的导游还讲传奇故事:“瞭望台最初建设是为了军事需要,在这里站岗的士兵都是眼力过人,他们能看到一千米范围内的东西。故事就这样发生了……”导游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个战火时期,一见钟情最后生死相随的爱情故事。
小惠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她有点疑惑,所以插话问那导游:“这么高的地方真的看得到一千米范围内的东西吗?那士兵应该有望远镜吧?”
只见导游瞪了她一眼,对一个不是她团里的还破坏气氛的女人,导游很难不怀疑她是来搞破坏的。
小惠默默地转过头,暗自乐了一会儿。却忽然听到一小女孩的声音:“妈妈,我们有望远镜,快拿出来,我要找找我的王子。”
小惠有种被小雷劈到的感觉,现在的00后啊,思想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人五体投地。
小孩的妈妈抱着孩子好让她看的更远点,还用充满童真的话问小孩:“怎么样,看到王子了吗?”
小孩兴奋地喊着:“看到了,看到了,他就在那里……”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只有一片潮水。于是大人都笑了……
小孩也跟着笑了,继续兴奋地吼着:“妈妈,咦,王子在画画……”
……
黄沙细软的海滩,三三两两的有几个旅客和本地人出现。而天哥第三遍跑过相同的地方,起码和同一个人打过三次照面,这才停下来。
他喘着气哭笑不得:江小惠,找你一个大活人怎么这么难。他趴在沙滩上休息了一会儿,忽然看到有人在离海水很近的地方画画,虽然每次涨潮的时候都会被潮水抹平,不过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地画着。
天哥心念一动,迅速起身。
有人赶过来围观了,因为沙滩上干燥的地方,有一个年轻人在到处画啊画的,只见他的手指深深地插进沙子里,重重地写下几个字。附近的人看了一眼,微笑:哟,又是一个浪漫的年轻人。
只见沙滩上重复着一行字:惠惠,站住不许动,我快找到你了。
看到的人有点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浪漫啊。不过这消息还是在游客之间传开了,有一个疯狂的年轻人,在整片沙滩上“留言”找一个叫惠惠的女人。
还有人猜测他到底能不能找到惠惠呢?
……
家长笑着问小孩:“王子在画什么呢?”
小孩手舞足蹈:“哈哈,不知道啊,不过他画了好多好多……”小孩重复着好多两个字,就是为了形容真的很多。
这会儿又有过来观景的人了,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听到小孩的话笑了:“小朋友,你说的是那个写字的哥哥?”
……
天哥继续写啊写的,弯下腰不时地回头看看自己写过的东西,挑眉笑了:也就哥哥我能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
然而他又走了几步,忽然有一双脚挡在他的眼前,他抬起头,吃惊:“这位先生,你……”
那是一个强壮的汉子,他和善地问:“你在找人?叫惠惠?她在那边的瞭望台上等你。”
天哥激动地连声道谢,跑开去,不过没跑几步,他又折返回来,拦住汉子:“是她让你来的?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那汉子笑啊笑啊:“她说她就是江小惠。”
听完这个天哥完全放心了,他鼓足马力跑啊跑的,据说跑过两条街,再乘上电梯就能看到瞭望台。
而他不知道,在他跑开后,一张太阳伞下有人抬起头来,咧嘴笑了。
天哥好不容易上了那劳什子瞭望台,还是没看到人,他差不多是问遍了所有在上头观景的旅客,只有一对母女说:“你说江小惠啊?她在沙滩上等你。”
顿时,天哥抚额,站在高处真有种直接飞下去到沙滩上的冲动,世上哪会有这么折磨人的事情啊!
筋疲力尽的天哥趴在沙滩上,初升旭日洒下的光泽盖在他身上,开始发出鎏金般色彩。他把头埋在沙子里,低声吼:“江小惠,你给我出来!”
“天哥,叫姑娘干啥?”就在旁边,一个人缓缓走过来,踩乱了天哥写上的那一行行字。她背对着阳光,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飘散的长发在清晨的微风里有点凌乱。
天哥忽然用拳头砸了一下,然后一个挺身就爬起来,神情凶悍地猛扑倒了那女人。他吼道:“你他妈的到底去哪里了?”
小惠一脚踹开他,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天哥,你实在是太好骗了……”没错,是她拜托汉子和那对母女帮忙的,没想到这天哥竟然不用脑子想想就上当了。当她躺在沙滩上看着他狂奔的时候,那恶作剧的欢乐真是难以言喻。
天哥眼睛里有火,熊熊怒火,看着那张得意的笑脸,他恨不得上去踩碎了。
于是小惠笑着笑着,突然没声音了,然后眼前闪过一片阴影,同时身体被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
天哥抓住小惠两只手,高举到头顶,眼中泛冷光:“小丫头,竟然敢耍我……”说着他就狂风暴雨地吻了下去,毫不留情地咬住小惠的嘴唇,用力吮住嘴皮子,同时舌头强势撬开防备,直捣黄龙……
小惠眼角露出笑意,仔细看进天哥的眼睛里,抱歉这会儿她有点分心,因为她想起纪老爷子的话 “那小子跟我说过,他喜欢一个女孩子,她脾气不大好,经常跟他爆粗口,因为她总是会被那小子骗。”小惠想,她总算也骗到天哥一次了,这想法让她心满意足。
感觉到小惠的嘴开始放松,天哥心中一喜,慢慢松开手上的钳制。而他的手则是滑到小惠腰间,毫不犹豫地伸进去,寻找双峰的位置,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感受到身下的女人浑身抖了一下,他才勾起嘴角:“你继续躲啊,我看你到底能躲哪里去。”
小惠只觉得身体燥热的很,天哥的手贴在自己的皮肤上,那种新奇的战栗让她快要窒息了,她求饶地压低声音:“天哥,这是大庭广众啊,求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下次不再让你跑来跑去了……”
天哥呼出一口气,然后把头埋在小惠胸间,闻着来自她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忽然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你知道的吧,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小惠当场石化,她身体开始慢慢变得僵硬,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强烈到好像二十几年了一直在等这一句话,而当有一天她忽然听到,是惊喜更是惊吓。她伸手,啪——恶狠狠地拍在纪天航背上,吼道:“你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做我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压根不知道。还你想……你想个头啊,喜欢就是喜欢,哪有这么多暧昧不明的……”
天哥安静了,顿时意识到:这场表白里,因为他的措辞不当,似乎有点坏场的趋势。
小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抬起一只脚,朝天哥的肚子踩下去……
天哥闭了下眼,英勇就义地接受惩罚,当那一只脚结结实实地踏在他的肚子上,他猛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讨好地来一句:“丫头,解气了没有?”
小惠:“如果我说没解气呢?”
“我一定躺好,任你发泄,直到你不生气了为止。”
“你神经病,说莫名其妙的话,做莫名其妙的事……”
天哥蹭的起身:“丫头,我知道你见到老头子了。我一直觉得老头子不大靠谱,但是这次他问了我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小惠动弹不得,因为脸被纪天航捧着。
“他问我,你什么时候能不玩小花招,努力做一个让人信赖的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小惠点头,老爷子跟她说的是,天航这孩子只是爱开玩笑,但我了解他,他不会玩弄感情,他小时候说过,最厌恶我这样始乱终弃的男人……
“所以我想……”天哥憋了一会儿,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明明玩笑的话一大摞地能倒出来,怎么一开始讲真话就像嘴巴没上油一样不利索呢。
小惠微笑:“所以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有读心术,你的想法不用说我就能知道?”
天哥感叹:“其实我表现的挺明显的,至少小疯子他们都看出来了。”
这一句话激起小惠千层怒火,蹭的一下燃烧到了嘴边:“你放屁,难道我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天哥震惊。
小惠唾液继续飞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钱有房有车啊,装可怜住进我家里,我有赶你出去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以为你能住的下来?”那原因她生吞活剥地咽下去,有些话不能轻易开口,因为一开口就收不回来了。小惠虽然身体强壮,但还没有做好受伤的心理准备。
天哥继续震惊:“我能知道因为什么吗?”
“不能。”
“真的很想。”
“想你个头,回去了。”小惠转身朝回旅店的方向走。
“那如果我说我爱你呢?能不能换你的原因!”纪天航双手放在嘴边,做出扩音器的样子,狂吼。
周边行走的人都扭头看他,看这个疯狂示爱的年轻人,还有停在他前面的女人,看题目两个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好吧,是对峙的火花。
只听见女同样大声吼:“狗屁如果,别说这么暧昧的字眼,爱就是爱,没有如果,没有假设,没有那些个不清不楚的!”这气魄,倒是比男人还要man。
不过行人默默地笑了:两人距离不过十步,这么大声吼,是在演电影吗?
天哥满头大汗,他跪了,真的给自己跪了,恨不得准备一根细细长长的鞭子抽打自己的舌头,怎么说怎么错呢!
仰头朝天:“江小惠,你听着,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纪天航,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前也没发现什么时候会结束,但……”
一个“但”字还没念完,他就被猛地推倒,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暴躁到没法容忍的女声:“你个混蛋,说句人话不会啊,从小开始你就这样,一句话里,半句真半句假的,你要我怎么信,我怎么敢信。连第一次跟你在一起,都是我主动问的,都是我主动勾引你喝酒,推倒你,还得我说你要从了我……”
天哥身体一震,他好像真的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了。
小惠还在一下一下捶打着,天哥却欢乐地一把将她拉进身体,狠狠地攫住那张近在眼前的嘴,不给任何反抗机会的,比起说话,他的行动更加有力。他细细地吻着,感觉到那唇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牙印,不觉一路笑到心里:在一个女人身上打下烙印,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他们身后是海天相接的壮观景象,那东升旭日毫不隐藏地散发着光芒,洒在海面上,金光闪闪,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起伏而绚烂。
有行人看到这一幕有感,于是咔嚓一声拍下。而当事人不知道的事,他们会在不经意的情况再次撞见那次旭日下的告白。
回旅店之前,在车上,天哥挑眉笑个不停:“丫头,你说我们的进度是不是太慢了一点?如果我是观众也会被逼疯的。”
小惠瞥:“慢?谁敢说,我先揍他一顿!”
天哥乐了,凑过去,偷袭地亲了一口:“老婆,你真霸……”道字没出口之前,被换成了“……气。”当然这转变,还要感谢小惠眼神的威力。
车里传来放肆的笑声,伴随着手机铃声,天哥的手机显示小疯子来电。
他想一定是小疯子来探听进度的,于是得意地接起来。
小惠瞥了一眼,嘴角也不断拉高。然后还没笑开,却看到天哥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家里出事了……
chapter 23 你真该死 。。。
位于g市西南郊外的清河医院此刻正迎来今天的第一个急症病人,一个自杀未遂的女人。
那女人躺在床上,笑得很甜,脸上酒窝很明显。笑起来的时候她好像也年轻了十几岁,跟个羞涩的小姑娘没差。
此刻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大概是那个曾经跟她一起玩泥巴、过家家的男孩吧。很奇怪,是不是人到快要死的时候,会看到最甜美的记忆?
在她无力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一个男人冲她跑过来,她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一道白色的光泽笼罩在男人身上,在温柔地对她笑,问她: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是了是了,这是他求婚时候的样子。
等到男人跑的近了,中年妇女却忽然扯了一下嘴角:哦,原来不是呢,小疯子,怎么是你,不是他?
她听到小疯子在狂吼:“妈,你醒醒,看看我啊,我是小疯子,最听话的小疯子。妈,你还欠我一条围巾的,你答应过给我,在哪里?……”
她蠕动了嘴巴,但是啥都不想说:还能说什么呢,像我这么个不称职的母亲。
当看着中年妇女被推进急救室,站在外面的小疯子真的疯了一样,拿头使劲撞墙,一下、两下,第三下撞在一个人的胸口,随后传来一声闷哼。
小疯子抬起头,满脸迷茫:“小薛,你说,她为什么要自杀?”
小薛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胸口,什么话也没说,因为她这会儿嘴巴僵硬的跟什么一样,根本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连她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被吓到了,更不用说是作为儿子的小疯子了。
医院里静得可怕,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液体发出生命流逝的声音,把人的心情逼到墙角,喘一口气都觉得好紧张。
忽然小疯子站起来,一句话不说就朝医院外面跑出去。
小薛追在后面,吼着:“小疯子,你要去哪里?”她担心小疯子会做傻事,医学上并不排除抑郁症遗传的可能性,所以……小薛心一紧。
就在门口,小疯子一下撞在一辆刚停好不久的车子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痛、头更痛。正要开口咒骂什么,却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
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小疯子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姐,妈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小惠不知道她现在的脸有多冷,下车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扑个狗吃屎。
她站定,挡开天哥的搀扶,用冷静到颤抖的声音说:“小疯子,你通知他了?”
小疯子咬了咬牙:“通知他干什么?你知道吗,妈昨晚刚见过他!”这话这表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因果关系,因为妈昨晚见过他,所以……
小惠拉他起来,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肩膀:“都是大男人了,还哭成这样,让妈看到非得气死不可。她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还有,他毕竟是咱妈的前夫,要他来看望下前妻不过分吧。而且,咱妈就想见他爱见他为了他疯了多少年了,我们能怎么办呢?”最后几个字像是在问小疯子,也像在问她自己。
小薛在不远处看了一眼,她有点担心,因为小惠现在的反应有点吓人。她这种过度冷静的状态在医学上来说也是病态的,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小薛不敢预测……
就像是一座活跃的火山忽然之间一动不动了,这反而会给人带来恐慌:天知道哪一刻她会出人意料地来一次特大级爆发。
随后苹果君也赶过来了,他刚坐到小惠旁边,就听到一声粗声粗气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工作应该很忙吧。”
苹果君拍了一下胸脯,因为小惠的声音挺吓人的:“哦,我正好提早完工,所以过来看看。”
小惠抬起头,却是看了纪天航一眼:“天哥,把苹果君送回去,还有让丽莎也别过来了,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苹果君吵着要留下来,结果身体被天哥架着出门去了。
出门的时候,天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麻烦你回家去那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我估计她是守在医院里了。”
“她的衣服吗?”
“还有我的。”
苹果君点头,简单的几个字里是男人的承诺,他第一次觉得天哥也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患难见真情,不是吗?是的。
当原本应该送着苹果君回去的天哥又回到小惠身边坐下,什么话都不说。
小惠忍不住发话了:“天哥!”
“干嘛。”
小惠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没什么。”
小疯子跑进来,满脸怨气:“从来不知道他的脑袋、他的心都是石头做的,他竟然说妈在骗他?我操,我瞎了狗眼才会喊了他这么多年老爹。他不配!”他狠狠地吐了一口。
小惠白眼横过去:“文明点,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后花园。电话拿过来。”
通话记录上那个“老爹”两个字有点刺眼,小惠想就算是他跟妈有什么积怨,她还是不能理解,一个男人到底能狠心到什么地步。
电话通了,那端的男人显得不耐烦:“江山枫,你这孩子也被你妈传染了吗,自杀的把戏她玩了多少年了,哪次真的做到过?”
小惠摇头,为妈感到不值得,但语气却硬了下来:“江先生,是我。”
“小惠?我待会还有会要开,你知道的,我的公司最近不大好,要处理的事情不少,要不这样,晚点我再打电话给你。”拿着电话的江总,对正要进门的财务总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总监抱着一本账务明细表,脸上的表情不大好。最近公司的状况根本不是不大好,而是很不好,连之前一直保持合作关系的银行负责人都开始催命地要还款,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惠不屑地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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