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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租个房,上了床|作者:LaPush等我|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6:48:19|下载:租个房,上了床TXT下载
  作关系的银行负责人都开始催命地要还款,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惠不屑地扯了下嘴角:“清河医院,我和小疯子都在,如果你有心的话,就过来看看。如果你实在没空……”小惠顿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被天哥握在手心里,好像是她不小心在自己手心里抠出一个凹痕。她没有抽出手,继续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用女儿的口气,求你来一趟。求你,爸。”念完最后一个字,她狠狠地把自己鄙视了一番,伸手一用力把电话砸到对面墙上。

  咔吧——手机裂成几块,尤其是那屏幕,一道道裂痕。

  小疯子震了一震,惊吓但不意外,老姐比他更恨老爹。从他跟妈离婚开始,老姐就没有喊过他一声爸,这些年也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没有回过一次家。尤其是老姐工作了以后,她也没再用过老爹一毛钱,唯一有的是那套房子——那曾经是她所有的经济来源。小疯子想了想,开始后悔自己的没出息了。

  天哥伸手抱住小惠,这丫头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懂得心疼人。

  医生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精神状态不大好,需要及时开导。

  小惠姐弟俩进去,天哥和小薛留在外面守着。

  小薛眼睛有点红:“天哥,我们该怎么做?”

  天哥笑了:“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丫头无论要做什么,我都会能陪着她。”

  小薛被吓到了:“天哥,你别说的像是都要死了一样好不好。”

  “怎么可能,惠惠跟她妈不一样。她爸妈离婚那段时间,伯母就自杀过,还是惠惠把伯母劝下来的,她那时候真像个女战士,一个巴掌扇在伯母脸上,吼着:离个婚就让你觉得活着没意思了?没出息!这世上比你惨的人多的是,你身边就有两个。我和小疯子!爹妈离婚,有个老妈还要死要活的,你觉得我们比你好到哪里去了……”

  天哥勾了下嘴角:“那时候我就躲在旁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该死的我那时候才觉得我比起她来,真的挺没用的。”

  小薛眼睛瞪地死大:“所以那时候你就出国了?”

  天哥愣:“你怎么知道的?”确切来说,他是第一次在向老头子妥协,去了国外进修。

  小薛目光开始变得恶狠狠:“那段时间小惠变得不像话,她开始疯狂地学空手道,有时候把自己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以为她那时候只是失恋所以想发泄。”

  天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很没用……”

  原来是在小惠最需要人说话谈心的时候,某人像乌龟一样逃走了,难怪这些年小惠都不敢相信他。这人可不就是一个不靠谱的纨绔子弟吗?

  小薛使劲拿眼睛瞪着天哥,恨不能在他脸上戳出几个洞来,她说呢,原来挺温柔可人的小惠咋会一下子变得凶猛暴力。

  病房内,小惠有点心不在焉,看着妈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恨又气,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骂她。一个女人都有死的心了,还会怕人骂吗?可是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了一个已经不要她的男人要死要活十几年,值得吗?这个问题,如果发生在她身上,答案没有半点犹豫,肯定是不值得的,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死是最没出息的选择!

  “姐,水满出来了。”

  小疯子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在倒水,而此刻桌上已经水漫金山了。她咒骂了一声,打算找布来擦一擦。刚走到门口,却发现有人开门进来。

  看着那张跟他们姐弟俩有三分相似的脸,小惠连忙伸手拽住小疯子的衣领,给他腾地方。

  小疯子还在说“可是……”,话还没说完整,就被小惠拎着出门去。

  一直拎到里病房很远,小疯子才吼着:“姐,快松手,掐死我了。”

  天哥追着跑过来了,他问了一句:“伯父一个人在里面有用吗?”

  小惠松了手:“谁知道啊,或许有用或许没用,可我妈最想见他,那就让她见吧。如果连他的话都没用,那我也放心了,索性就二十四小时看着她,让她没机会寻死觅活。我陪她耗下去,看是我犟还是她硬。”

  天哥把她抱在怀里:“我帮你。”

  小惠说不出话来,因为天哥把她抱得很紧,那种窒息一般的紧,不给她拒绝的余地。她使劲推了一下,吼道:“你想闷死我啊!”

  小薛在一旁咧了一下嘴巴:“他那是马后炮。”

  小疯子的眼睛死盯着病房,一字一顿念出一句话:“老姐,还有我。”

  小惠靠在天哥怀里笑了:“对了对了,还有你。我怎么敢把咱家江山枫同志忘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江出来了,他的领带是松开的,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着小惠姐弟俩,只说一句:“好好照顾你们妈,我有空再来看她。”

  好像想起了什么,小惠松开天哥的手,追上去在老江上车之前拦住他。

  “你昨晚见我妈时说什么了?”

  老江皱眉:“没什么。”

  “医生说如果找到原因,对症下药地开解会好一点。”

  “……”

  “我想应该是你跟她说话的时候刺激到她了,说吧,我也好看看到底该怎么处理。”

  老江叹了一口气:“我跟她说我要结婚了。”

  小惠笑着看了他一眼,却毫无预警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疯一样地吼起来:“我就知道是你那点破事!你不知道她有病吗,结婚就结婚,为什么要去告诉她?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会害死人的啊。还‘没什么’,实在想不出来,世上怎么有你这种阴险狠毒的男人。”

  司机赶紧下车,忙着拉开小惠,可是她的力气大的不像话,三拳两脚全部招呼在司机和老江身上。老江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疯一样的女儿,身上有点痛,叹了一口气,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想着:就让她骂吧,让她打吧,这样她会好受点。

  好在天哥赶过来,他使劲抱住小惠,身上不可避免挨到好几下拳脚,他也顾不得痛,抬高声音喊着:“惠惠,伯母还在病房里,先去看她吧。”

  司机和天哥两人合力才能把小惠拉开,拉开的时候,老江嘴巴已经裂了,眼睛上也肿了一块。他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这会儿手机又响了,财务在催他回去,公司的事同样耽误不得。

  小疯子再次被惊到了:这才是老姐。

  小薛叹气:火山终于又爆了一次了。

  小惠趴在纪天航怀里,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天哥……他妈的……我恨不能撕烂了他的嘴,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不能来见我妈……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纪天航抱住她,听她断断续续地发泄着吼着,说实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小惠也是离异家庭的孩子,所以更愿意亲近她。当时很奇怪,这个女孩咋不哭,还时常笑呵呵的。怎么陷害她,她都只会骂人,不会哭。

  天哥现在有点懂了,这丫头很勇敢,比他强太多了。他只会跟老爷子玩点小把戏,难怪老爷子会跟他说:什么时候能不再幼稚,做个让人信赖、依靠的人。

  小疯子眼中也隐隐有火光:“老姐,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小惠鼻音有点重,抓起天哥衬衫擦了眼泪还有鼻涕,红了的眼睛瞪了小疯子一眼:“我看他不顺眼,哪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上来就先给他一巴掌。”

  小疯子还想问什么,小惠继续瞪他:“赶紧去咱妈住的地方收拾点东西过来,对了,她柜子最里头一格要给你的东西,你出国那天就该给你的,是被我扣下来了。”

  小薛跟着小疯子走之前,抓着小惠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小疯子有你这个姐姐真的运气很好。”

  小惠瞥了她一眼:“这我当然知道。”

  小薛笑了。

  天哥是最早赶过来的,他当然听到了小惠跟江伯父的对话,之所以不想让小疯子知道,只是不想让他更加恨老爸吧。他十指紧扣地抓住小惠的手,忽然有点懊恼自己这会儿还是这么无能。

  小惠看了纪天航一眼:“天哥,我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天哥笑了,这丫头确实情绪冲动,但心里还是有江伯父的,毕竟血缘关系在,他们还是父女。他安慰道:“不会,如果不是他实在该打,你不会动手的。”

  小惠摇头:“我说的是你。”她看了一眼天哥牙齿缝里渗出的血丝,应该是刚才天哥来拉开自己的时候被打到脸了。

  天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感觉到疼,他自言自语地笑一下:“没事,他也该打。”

  小惠没笑,但心里挺感动的,她主动握紧了天哥的手:“走吧,老妈应该会喜欢见到你的,你还记得不,之前你常偷偷溜过来吃我妈做的菜,把她的手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她乐得差点把你当亲儿子了……”

  天哥笑:“记得,哪里会不记得,那时候你还跟我吵啊争啊,觉得我是来跟你争宠的,差点没把我打死。”他刚说完,笑容就僵住,吃惊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女人,“伯母,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中年妇女盯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模样,忽然不大对劲地身体摇晃起来,虚弱的声音挣扎一样地嘶吼:“你们两人怎么能在一起?”

  小惠心里一惊。

  chapter 24 难,选择 。。。

  能想象出一个穿着病患服的中年女性发疯的情景吗?

  她使劲抓着自己的长发,不断撕扯。有人过去抱住她,她不理,反而双目充血一般啃咬着旁人。恶狠狠地咬住,还不断地拉扯,松开的时候,嘴巴上还沾着血迹——当然不是她的血。

  直到医生赶过来,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这一切才停止。

  小惠看着又一次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生气?不,更多的是无奈吧,这个可怜的女人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她自己。

  天哥从另一边的走过来,手臂上简单地包扎了下。小惠看了他一眼,有点愧疚:“那个……”

  天哥点头:“我知道,伯母只是情绪不稳定。”

  “我……”

  “我皮厚,咬我比较不会疼,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如果手臂上留一道疤多难看。”

  “可是……”

  “好了你别多想,大不了,下回你也让我咬一口。”

  “……”

  这个时候小惠还能笑得出来,都得拜天哥所赐。老妈发疯的时候,要咬的是小惠,而把手臂自动送到江妈嘴巴里的却是天哥。小惠笑着笑着想:或许纪老爷子说的是对的。

  小惠再见到妈的时候,她已经清醒很多了。她苍白了脸色,语气感慨:“小惠,妈打你了吗?”

  看她可怜的模样,小惠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她什么,可是……“妈,你是不喜欢我跟纪天航在一起吗?”

  江妈眼神有点飘,精神不大好:“他人呢,怎么没看到?”

  “我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让他进来吧,我有话要对他说。”

  小惠替她掖了掖被角:“没事,他在外面偷偷吸烟呢,不用管他。”

  江妈弯了下嘴角:“你以为我不知道小航不抽烟吗?快去叫他进来!”

  在进门之前,小惠眼神交代,天哥频频点头,口型示意:老婆婆,我知道了。

  小惠看懂了,也因此放松了很多。两个人在一起,底气也变得多一点。

  江妈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低声问:“刚才,被我吓到了吧?”

  天哥在床边坐下,握住江妈的手,蹭了蹭:“伯母,你啥时候再做饭给我吃,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简直是把我馋死了。”

  江妈拍了一下他的手:“你不会是为了骗吃骗喝才把我女儿骗过去的吧?”

  天哥心惊,连忙举起右手发誓:“伯母,天地良心,我骗吃骗喝就是不骗感情。”

  小惠站在一边,不插话,当然随时关注着老妈的状态,一旦她有不清醒的预兆就立刻叫医生来。这事她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江妈瞧小惠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小航,帮伯母一个忙可以吗?”

  “您请说。”

  “好好照顾小惠,不管你们最后是不是在一起。”

  小惠一听这话,急了:“妈,你说什么胡话,我不需要人照顾!还有,等出院了,你搬过去跟我一起住,或者我搬来乡下跟你住。你不用反对,因为反对无效。”

  江妈皱眉,声音有点弱:“别插嘴。”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握住天哥的手:“小航,你也看到了,我有病,说不定哪天疯得连她都不认识,说不定……”她举起自己的手腕,“说不定哪天我会把刀割在她手上。有时候我脑子不大清楚,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不清醒。”

  小惠语气强硬:“担心什么,你不清醒的时候,我会让你清醒的,不管用药用武力,总会有办法。”

  对女儿的坚持,江妈无奈,只能寄希望于纪天航。

  天哥替江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把女儿交给我,您能放心吗?您也知道的,我没个定性,今天说好,明天也许就忘记了。所以啊,您要亲眼看着,一旦女儿受欺负了,您就拿拖把狠狠抽我,抽得我不敢不听话。”

  江妈嘴角扬了一下,没多说话。她看了小惠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交代:不要错过这男人。她翻身,背对着他们,低声让他们出去,她要一个人睡一会儿。

  天哥起身,握住小惠的手:“伯母,如果你不反对,我跟惠惠可以立刻结婚。婚后,我们一家子住在一起,到时候您就擦亮眼睛使劲盯着我,拖把什么的一定会给您备好的。”

  背对着他们,江妈笑了。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拥挤而吵闹。不知从哪里传出小孩子的哭声、女人的说话声、男人的咒骂声。挂号楼排起长长的队伍,一眼看过去,尽是满脸愁容的人——跟病沾上关系,没人心情会好。

  蓝色长凳上,天哥握紧小惠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手指忽然指着医院外面:“赶巧了,医院出门左手边就是民政局,要不我们现在就把证给办了吧。”

  小惠哭笑不得:“天哥,别开玩笑了。”

  “我没看玩笑。”天哥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胸口,“你摸摸,这里很真诚。”

  小惠笑了,他最擅长活跃气氛,一个善意的玩笑让人心情放松,为了报答他这份热情,拒绝的话咽下。她听话地摸了两下,配合着笑得欢乐:“偷偷练过胸肌了吧?手感真不错。”

  天哥牙齿抵着舌头,眉头缩在一块,似乎在想什么招儿。忽然他打了电话,让小疯子他们赶紧过来,去病房里守着。

  而他拉着小惠一路跑出医院,方向朝左?

  小惠吃惊:天哥来真的呢?她赶紧掐了天哥一下,吼起来:“纪天航,赶紧停下来,我手疼。”

  天哥脚步没停,但是手倒是松了松:“赶紧的,民政局就在那边,看到了没。”

  小惠觉得脸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苦笑:“大哥,你以为民政局是你家呢,随随便便进去就能办理登记手续了。”

  这话成功地让天哥停下来了,他扭过头:“我们先去实地考察一下,没吃过猪肉总要见过猪跑吧。”

  “实地考察?”小惠抚额,不知道这天哥闹的又是哪一出,她严肃正经地拉着天哥靠边站,以免引起交通事故:“第一,我没答应嫁给你。第二,这路上哪里有什么民政局,你倒是给我造一个出来啊。”

  看着满街的店铺商市,天哥摸了摸头:“啊,真的啊,我明明来的时候看到过啊。”

  小惠撇过头去笑开了,天哥越发的可爱了,他这哪里是看错,他是有意带着自己出来透透气,大概是觉得医院的气氛压抑吧。

  也因为这个,当天哥提出要去旁边一家饮品点坐坐,小惠没有反对。

  看着店名,小惠笑了:“天天惠?这名字……”

  “我觉得这名字很好,取这名字的人一定是非常聪明。”天哥诚心诚意地夸奖。

  小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吗?”

  天哥绅士地推开门,一边不停地夸奖这个名字是多么的有意思,当然他说了半天,没有说出这名字到底哪里有意思了。

  进门、就坐,服务员送上了一份饮料单。

  当小惠在天哥的鼓励下翻开那本子,顿时眼前出现成片的“天天惠”:天天惠┠系列——xx、天天惠夏系列——xx……

  “你们这的饮品都是叫天天惠什么什么的吗?”

  “是的,这是我们总公司新出的一季饮料,系列名字都是以天天惠为前缀的。”

  小惠随手指了一杯“天天惠春系列——春心萌动”,而天哥则是点了一杯春光灿烂。

  小惠摸了摸额头:“天哥,能告诉我你在傻笑什么吗?”从她点单开始,天哥就一直咧着嘴笑啊笑的,到底有什么能让他跟个神经病一样笑抽了。

  天哥喝了一口水:“春心萌动啊,丫头,你喜欢我的心思就这么藏不住了吗?”

  听了这话,小惠毫不犹豫地抄起手提包往天哥脑门上砸过去。

  天哥抱头:“丫头,谋杀亲夫也是犯罪的。”

  小惠定了定眼神,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想着:我到底该怎么对待他,怎么越看越觉得他像是我的儿子?!于是她的脑子里浮现了她抱着天哥模样的小孩的情景,因为这个,她哭笑不得。

  天哥听了之后却沉默了一会儿,蓦地抬起头,挑了下眉:“你不觉得那是我们的儿子吗?”

  此言一出,小惠口中的水以抛物线的姿态从口腔飞溅出去,而其中的大部分落在天哥脸上——因为他凑得太近了。

  小惠忍住笑:“天哥,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天哥忍耐:以后一定要你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累死你。

  当然这就是所谓的阿q心理战胜法,是被压迫奴隶的福音。

  服务员送饮料上来的时候,笑得异常灿烂:这对情侣太有趣儿了。

  那饮料,怎么形容呢,似乎简单的用红色不足以描述它的特征,确切来说是鲜红色的,放到鼻子下面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红莓味。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小惠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东西。到底是在哪里呢?难道是她哪次无意间喝到过?

  于是她随口问了一句:“服务员,你们这饮料是什么做的?感觉蛮特别的。”

  那服务员像背书一样,说话无比顺溜:“这是公司最新研制出来的健康饮品,是提取蔬果植被的精华汁液,纯天然制造,口味独特不说,而且有预防和治疗多种常见疾病的功效,是一种健康有益的新型饮品。”

  小惠轰然间开了一扇门,从那扇门里也传出一个声音,基本和这服务生重叠了起来,而那扇门的主人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

  小惠有点吃惊:“原来你早就知道这家店,难怪那天你在酒吧跟我们说的头头是道。”

  天哥供认不讳:“好吧,我确实是比你们早知道这家店,这家是连锁店,刚开起来,分店并不多所以你们不清楚,等以后店面多了,你们想不知道也困难了。”

  小惠喝了一口,笑:“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你以为都你家的呢!”

  “……”

  天哥整理了一下衣领,同时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口来一番透彻心灵的大坦白、同时也是摆脱他纨绔子弟形象的世纪大清澄。

  不过一阵恼人的铃声跟他卯上了,他说一句“其实我……”,铃声响;不理会,他继续说:“我不是……”,铃声继续……

  一个人、一段铃声像是上辈子冤家一样,好死不死凑一块都想开口。

  小惠笑了:“我先接电话,待会再听你说吧。”

  好吧,天哥忍,十几年都等着了,还会在乎这几分钟吗?他酝酿酝酿情绪,想着待会该怎么跟小惠说,从哪里开始说,还是从他出国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开始说去吧。

  打定主意的看着小惠挂了电话,兴奋地准备开口。结果他还没出声,小惠就站了起来:“天哥,我们得回去了。”

  小疯子说,老妈吵着要回家,回他们原来的家,也就是他们老爸的家。

  天哥叹了一口气:我忍,先解决未来岳母的事!

  小疯子抱着老妈,她不知怎么地声嘶力竭地哭着:“他要结婚了,我是新娘,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过去嫁给他啊……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拦着我……”

  她用肘关节一下一下砸在小疯子肩膀上,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小惠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幕,她抓着小薛的手,吼了一声:“医生呢?”

  小薛拉住她:“镇定剂打多了会麻痹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使人的活动性和反应能力降低,更要命的是会上瘾。”

  差点忘记了,小薛本身就是学医的。

  小疯子那边还在挨打,天哥过去帮忙,两男人总算是制住了江妈,她一个病人竟然还有这样大的力气,真是让人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给她如此强大的力量。

  看着在天哥和小疯子控制下的老妈,小惠停在原地,她想自己知道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现在过去江先生的家里方便吗,他不是要结婚了?

  小惠眼光一冷:去求他晚一阵子结婚吧,总要让妈的情况先稳定下来。再说到底是谁惹的祸,要不是江先生突然告诉妈这个消息,她现在还好好地在乡下疗养院里呆着,怎么会到现在这种情况呢!

  打定了主意,小惠让小薛照看着点,而她自己跑出去。

  办公室,江总和手下的财务总监一身疲惫地回来,那总监给江总倒了一杯水,开始劝道:“江总,银行这方面不行的话,不如考虑向同行公司借贷吧。我们目前的情况,公司最多再撑一个月,到时候申请破产,估计连员工工资都泡汤了。”

  老江眉头锁得更紧了:“我再想想。”

  总监急了:“章芳馨女士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公司了,秘书说她有意出手帮忙。”

  老江突然瞪了他一眼:“这事秘书说过!”

  财务愣了一愣,但想着公司的状况,还是顶着头皮继续说:“江总,您不能再意气用事了,如果能得到章女士的帮忙,至少公司能度过这次的难关。而且您不是也经常赞叹她是个优秀的女人吗,娶一个优秀的女人又能得到一笔救命金,两全其美啊。”

  “别说了。”

  “如果您实在觉得她年纪大了点,等公司度过难关、重新步上正规,您再跟她离婚,到时候要娶什么年轻的都行。”

  砰——一直茶杯摔在地上,碎了。

  总监的声音也因此停了,江总很生气,再说下去,说不定杯子就砸在总监身上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僵硬,总监留时间给江总再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想不到在考虑期间,有人来电话了,是小惠的。

  老江挥了挥手,让财务先出去,那财务出去之前还一再强调:“江总,这是您和夫人一手创建的公司,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您也要为夫人考虑考虑啊,一定要保住公司。”

  这一句话成功地让老江愣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挥挥手。接电话之前,他努力平复愁绪,轻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小惠,怎么了?”

  “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

  ……

  听完小惠的要求,老江沉默了。

  “你放心,只需要晚几个月结婚,那之后如果还不好,我一定会带着老妈走得远远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新婚生活。你也不希望前妻一直神志不清地纠缠你吧,不然就算你结婚了,你老婆能容忍吗?爸,为了妈,为了你,为了新妈,求你了……”

  老江脑子里闪过总监的话“只能再撑一个月……”、“您和夫人一手创建的……”

  他身体陷在黑色大班椅里,缓缓地开口:“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小惠默默地笑了两声:“爸,你结婚的时候,如果我和妈到场祝贺,你会怎么样?新妈会又会怎么样?”

  老江皱眉:“小孩子尽胡闹!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早在我跟你妈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分得一清二楚了,现在我跟她没关系,你挺清楚了吗?没关系,没关系……”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一直到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

  老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开始犹豫,做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他掏出一支烟,刚吸了一口,那总监又去而复返了,手里拿着手机,捂着听筒说:“是章女士的,江总您……”

  老江抬头看了他一眼。

  chapter 25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

  江妈在医院住了多少天,小惠也就在那里扎根多久。好在有药物和医护人员的看护,江妈的情况稳定了很多。而天哥则是充当了免费高效运输员的角色,每天来来回回给小惠带一些换洗的衣服。

  这其中还闹了不少小尴尬,比如说第一次天哥拖着好几天没洗澡的小惠去了医院附近的浴室,他不由分说地替她开了莲蓬头,自己则是双手交叠倚在门边上,挑眉:“脱吧。”那模样活脱脱是一纨绔子弟加色狼。

  不过纨绔子弟在小惠那里是行不通的,她抄起墙上挂的臭毛巾三下两下甩得天哥节节败退。

  站在门口的时候,天哥笑得特别傻,他还指着门里头,对管理员说:“打是亲,骂是爱,我老婆比较有情趣。”殊不知人家管理员正在忙着记账,哪有功夫理会他和他老婆的事情。

  当小惠从浴室收拾好出来,天哥顺手就把衣服接过去,然后顺手搂住她的肩膀说:“老婆,走吧。”

  他那一声老婆叫的越来越自然了,小惠纠正无效,也只能随便他。

  天哥很聪明,在未来岳母面前跟个乖孙子似的,经常会出现的情况是,小惠被他们俩使唤来使唤去,要么跑超市买吃的,要么去打饭,而天哥在这种时刻就会充当江妈的护花使者,陪她聊天说笑,那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有几次小惠都觉得,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在瞒着自己。但是种种观察表明,他们俩之间实在是没什么能称之为秘密的,因为一个是差不多跟自己吃喝拉撒在一块的老妈,一个是想要跟自己吃喝拉撒在一块的竹马。就算有,最多也是未来女婿跟丈母娘之间的小事。

  小惠抚额:完了完了,中毒了,天哥这无处不在的毒素还真是让人难以抗拒!

  小疯子是有正经工作的,不能请太多的假,所以他只能是趁着下班和休假的时候过来接替老姐的班。不过一般他来的时候都是两个人的,另一个……不用说肯定是薛姑娘。

  虽然小惠不知道这两人平常都是怎么交流感情的,单就从他们俩出双入对的情况来看,好事大概不远了。

  听薛姑娘说,苹果君和丽莎两人似乎出了点小问题,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小惠想:不出问题才奇怪,两个人过去就有jq,错过这么久,还能心平气和,那就真的啥戏都不用唱了。

  有多少感情是吵吵闹闹出来的?这种例子太泛滥了。

  薛姑娘逮到天哥还是会忍不住苦头婆心地规劝:“天哥啊,你就先去做了手术,不会很久的,等休养好了身体,你爱怎么跟小灰灰在一起都没人奈何得了你……”

  天哥又有借口来搪塞她了:“你这孩子真是不懂,现在是小惠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我正好把握机会,以雷霆之势迅速收了她。”

  小薛非常无语:“天哥这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欠揍。”

  天哥笑得风流倜傥,笑得得意洋洋。

  笑得小薛都不舍得浪费口舌跟他讲道理了。只不过——

  在回去的路上,小疯子见小薛有点不在状态,于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啥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天哥……”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小疯子身上的气场瞬间冷却了,他脸上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焉得很难看。

  小薛摸头,不解:“大爷,你又怎么了?”

  小疯子眼神哀伤,那表情恨不能当下啃手帕扯啊扯的,被薛姑娘敲了脑袋之后才开口:“你会不会太关心我姐夫了!”

  小薛笑:“哦,原来是吃醋啊。我关心天哥怎么了,他也算是我的病人,医者父母心你没听过?”

  小疯子使劲摇头:“去去去,你对我怎么就没有父母心了。”

  “你倒是有理了,我还没追究你骗我的事情呢,一游戏高手天天拉着我教你玩游戏,想起这个,姐就一肚子的气。敢情我被你当猴耍了呢……”

  小疯子干咳了两声:“不,你比那猴子好玩多了。”

  小薛眼神发狠:“小疯子,你有没有听到一种声音……”

  “什么声音?”

  “你被打的声音。”

  几天前小惠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尤其是下班之后,六个人、六张嘴巴、十二只眼睛还有数不清的毛发都成为互相打趣的对象。

  因此,有了前面的情况作对比,这阵子就显得格外的冷清,就好像是整个房子被放进冰箱里冰镇了,说话声没了,打闹声没了,连电灯都懒得开了……

  苹果君在房间收拾行李,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放回原位,因为小惠要求他们这些租客要保屋子的干净整洁,当然作为屋主的小惠第一个没做好,她的房间里cd啊书啊,各种乱放。这房子租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到要离开的时候,真有点不舍。

  苹果君感慨了一会儿出门,刚好听到两声关门声,一声是他自己发出的,第二声……是从丽莎屋子里传出来的。

  他看着同样拉着行李的丽莎,有点吃惊:“你也……”

  今天的丽莎是素颜的,苹果君一直觉得她不化妆更能看出皮肤的细嫩,这可比他上妆过的很多明星好多了。也因此很多时候他都挺想再伸手去摸一摸,一方面是职业病,另一方面……大约是因为真的喜欢吧。

  丽莎看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没理会:“公司帮我在酒店订了固定房,条件比这里好很多。你呢,我记得你有一个工作室,是打算在那里安营扎寨了吗?”

  苹果君自嘲地扬了下嘴角:“酒店,那条件一定比跟人合租强多了,你公司对你挺好的。”

  丽莎叹了一口气,这发神经的苹果君又开始自怨自艾了,他不知道那表情有多不甘心,真是……

  她把行李放一旁,走到苹果君面前,伸手抱住他。

  这举动惊着苹果君了,他手臂不知所措,犹豫着是不是该回抱住她呢?

  终于经过不到一分钟的激烈的心理斗争,他慢慢抬起手,沿着丽莎的背部曲线向上,一点点碰到她的身体,先是指尖试探,然后手指,再然后是手掌……

  丽莎微笑,笑着在苹果肩上拍了一下,笑着发狠,猛地推来他:“离别的拥抱,老朋友,今天之后,你大概很少有机会再看到我了。”

  苹果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可能就没机会了。于是他再次进行心理斗争,想想该说点什么。

  在他思考期间,丽莎突然凑近,蹭在他的嘴边,很神速地吻了一下,然后迅速挪开:“goodbye kiss。”

  苹果整个人木住了,被蹭过的那一块好像有小电流经过,嘶嘶地传出灼热的感觉。脑子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发展了冲动神经,凭着这个,他冲口而出:“那个,要不你别搬了?这里条件也没比酒店差多少,而且你在这里住的挺好的不是吗?”

  丽莎只能笑:“我不搬你还是搬?哈哈,谢华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住进来?”看着苹果君那副茫然的表情,丽莎只觉得无聊,她耸了下肩膀:“算了,不说这事了。对了,离开之前告诉你一件事,我喝醉酒喊你出去那一次,我跟你真的是躺在一张床上纯盖棉被,其他的什么都没做。你也不用再犹豫是不是要对我负责了。”

  苹果君觉得自己的嘴巴很笨,他明明能说很好听的话的,为什么对着丽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能听着丽莎说再见,说有朋友会来接她。

  等到他准备好要说什么的时候,丽莎的朋友来了。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当丽莎跟那人站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还能体贴,结果丽莎的行李,还绅士地跟苹果君打招呼……

  苹果君的嘴巴就像被封死了,怎么也开不了口,想说的话都打哪里来回哪里去了。有个念头告诉他:像丽莎这样优秀的好女人,需要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才般配,很显然我不是,而她的“朋友”是。祝福她吧,毕竟她是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苹果瘫坐在沙发上,看着丽莎头也不回地跟别人走了,那滋味让他浑身无力。

  小疯子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苹果君一个人像一滩泥一样趴在沙发上,暗自神伤,不觉吃惊。

  而苹果君看到他们俩,这才大梦初醒一样,把攥在手里的两把钥匙交给小疯子:“跟小惠说,我和丽莎都找到住的地方了,然后……”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再见”两个字。

  小薛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一个个都走了,这家不就更冷清了吗?等小灰灰回来,她还不伤心死。”

  小疯子却郑重地应了一声:“好,不过等老姐回来了,我们几个人再一起聚聚吧,再见什么的要当面说才有诚意。”

  苹果君失神地笑了笑,然后背影落寞地出门去。

  小薛狠狠地砸了小疯子的肩膀:“你也跟着发疯了是不是,就算是他们感情出了问题,也不至于要搬出去吧。!”

  小疯子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