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十点,正是灯火璀璨时,成年人的夜间生活才要拉开序幕,未成年人的一天却已经快要结束,隐身在繁华的城市里,一间公关店的特别员工休息室中,鹅黄色的双人沙发上,邱春澄慵懒的躺卧在女人白皙柔软的大腿上,闭着眼睛想着,稍早在电梯里面,他发自内心的对郭媛伶告白……。
「发自内心」这种事情怎麽会发生在他身上但说实在的,这感觉不好,好像,他的心不是自己的,就连他初见张幼茗的时候,他也不曾像现在如此的魂不守舍。
他的心应该是他自己的,但此刻好像有部分遗落了。
从送他的第九十八号女友回家到现在,他一直无法静下心来,脑子里一直有她的影像在缤纷的乱转,那影像里的背景还莫名的充满了爱心。
他第一次有这麽奇怪的症状,还以为自己是惹到不知名的夏季感冒病毒才这麽反常。
或者他就是得了恋爱病
听他过往的女朋友们都对他说过:「人谈了恋爱後会生病,会生一种特别的傻气的病。」她们在和他交往的前期是笑着这麽说,说她们总是不由自主的一直想着他,问他是不是也像她们一样,有同步的想念而到了分手的时候,她们则是哭着说,说她们自己是太傻才会喜欢他……说他的温柔其实是残忍的凌迟。
他从来就不觉得喜不喜欢与傻不傻有什麽特别的牵连,更不懂温柔是怎麽变成残忍的……那是他不曾真的动过心的关系,而此时他动心了,才懂得那些傻气是怎麽回事……因为无法专心於其他事情,不断的想着某一个特定人是很傻的。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像其他人沾惹到傻气,但他好像、不是好像,他是真的陷落了啊!陷在郭媛伶惹人怜爱的眼眸里……。
他以为自己是没有心的人……但是遇上了郭媛伶之後,他才开始又感觉到身为人应该要有的情感部分。
若说他以前觉得自己没有心,也都是因为他不相信「真心」是真的存在的关系啊……其实也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他从小的所见所闻让他对「爱」也抱持着不确认的态度,所以他才会极度的沉迷在张幼茗提议的游戏里,看他过往女友表现的爱究竟是不是如大众说的那样温暖。
他也许可以从她们的拥抱中得到体温,但她们始终触不到他的内心──这和他打算玩玩的态度有关,可是也不该试了九十八个人之後才这麽慢得才醒悟啊。
还是说,就是要遇到对的人,遗失温度的心才会像重新开机似的醒来
总之他就是动心了却还在怀疑。
「怎麽了你今天很安静喔。」女人柔滑的手指在他年少紧致的肌肤上弹跳,从他的发旋开始搔弄,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伸入他浓密的发中,因为打球,常常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发色偏浅,与他稍嫌祸害的容貌比起来,他柔软的发质就如初生的小猫,在那女人顺拂的触碰中,他松开了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
「就想些事情。」他顺从的由她抚弄,并回答她的问题。
女人轻笑,「难得你也会想事情,我还担心你只有长肌肉没长脑子……不过真是太好笑了,你在想些什麽,说来听听」她涂着艳丽桃红的双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光泽,弯起的唇角让她带着一丝丝危险的魅力,只是她的眼神里不带任何勾引,对於他,她无须勾引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呿,你要听我就得说吗」他的表情不同於在学校的帅气潇洒,枕在她腿上的他此刻的表情是有些……像在闹别扭,很孩子气的脸。
她听了这话,依然维持着她美丽的笑容,只是她的手移向他处,温柔的手劲贴上他的两颊後瞬间变得强硬,将他帅帅的脸捏得变形,「嘿,搞清楚自己在和谁说话,小鬼。」她没弄痛他,他还是张开了眼睛,不情愿的说话,却由於两颊被挤压着,话口齿不清。
她将手放开,用力的在他青春洋溢的腰间一拧,然後一如往常的,笑咪咪的看着他。「快说。」不容拒绝的语气。
「你这个暴力狂!」他疵牙咧嘴的揉着腰间被拧的地方,接收到她「兴致勃勃」又想对他下重手的视线,赶忙说:「我开玩笑的!你超温柔的好不好!」
她给他一个「这还差不多」,充满威吓的贼笑,双手一摊,态度自然大方的说:「我本来就很温柔好不!……快说,你在想什麽,讲出来分享分享让我笑一下。」
「是郭……」他才说出她的姓氏,就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烧起来,满脸通红的弹起,自她充满弹性的大腿上离开,在她身旁的空位正襟危坐。他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男孩,少了他在学校的电力。
「怎麽了你,真的很反常,」她戏谑的笑说,盯着他发红的耳,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即试探的问:「你的反常是因为……女孩子吗」
她仔细着他的神情变化,可不必仔细看,也能看见他突然睁大的眼睛,还有那如火焰燎烧的脸颊,她颤着双唇,左手遮着合不上的嘴,右手食指倏地弹起,直指着他娇羞如少女般的姿态,「天啊你!不会吧!不会吧!」
「你……有必要这麽夸张吗」他难为情的左右移动,想避开她锁定目标的手指,却躲不开而「见笑转生气」,大声的说:「对啦!就是因为女生啦,不可以喔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一直想她我有什麽办法!」他叫着说完,双腿开开、姿势不雅的蹲下,把发烫的年轻脸孔埋进他那双运起球来堪称一流的掌心,一边发出无意义的低吼,似乎说着:「好丢脸啊!我干嘛跟你讲!」
他顾着遮挡自己的视线,鸵鸟心态的逃避,所以没看到她的表情,由戏谑改为严肃正经,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可怕了。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