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父亲,我的事业、我的亲人、我的思想都在另一个国度,况且,我连中国公民的身份证明都没有,又怎么会有特别的感觉呢?”
男子为她打理好头发,别上钻石发卡,将多余的碎发拢至耳后,异样的温柔。
“亲爱的乔,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对暮远之的考察如何?在会议上,我还是他的支持者呢。”男子坐回乔昔雾对面,认真地为她修剪指甲。
她的手纤细美丽,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专业素质高、团队精神和意识很强,我很满意。”乔昔雾凝视他那一头黑亮的短发,有些不太习惯,他以前总是棕色的短发,很阳光的样子。
“你满意就好。”
乔昔雾叹了口气,二十几年前,她和这位obsp;这个哥哥脾气甚好,每次她犯了错误,m先生和乔女士的骂都是他承受,虽然两人都舍不得骂她,但他这种举动深深地把她感动了。
为了伴她,柔弱的哥哥狠了狠心,也去日本上军事学校。
烈日炎炎、大雪纷飞,他始终和她在一起,入学时,他是男子班倒数第一,可7年后,他们双双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这当中他吃了多少苦,感同身受的她,自是清清楚楚。
以前在家里,他的父母连倒水这种小事都不舍得让他干,她一直都知道,毕业时他手上的茧子结了好几层。
“谢谢你,alfred。”
“谢什么,我是你哥哥,就该照顾你这个妹妹啊。”乔勒勾勾嘴,唇翕一张一合发出令她感动的字眼。
说得容易做着难这句话他是知道的,
不过,对他来说,这件事风雨无阻。
乔昔雾微微笑了笑,粉色的嘴唇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对了,前段时间我见到了一个故人。”乔昔雾用指腹轻轻触摸纯白的英国骨瓷茶杯上面的简洁图案:“就是那个樱花树下的故人。”
“你是说高桥莉美樱吗?那个该死的女人。”乔勒似乎很恼火她提到这个人,俊俏的脸上染上愠色。
“嘿,你一个男人居然这么记仇啊,真是搞笑。”乔昔雾见他送来一记白眼,马上接口,“不过我已经替你报过仇了,12年前的毕业测试上,我在女子组得了第一名,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报复。”
“你提这个人干什么?她到中国了吗?”乔勒化身为好奇宝宝。
“她岂止到了中国,简直是把跟扎在了中国。”乔昔雾看着窗外变换不断的流云,忍不住又要未卜先知起来:“我猜想,近期她可能要来请我喝茶。”
“不是吧,你这丫头。”乔勒真是看不透她。
“走吧,我们去吃饭。我快饿死了,飞机上的餐点真不怎么样。”乔勒用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和目光向乔昔雾放电,不过已对美男免疫的绝缘体乔昔雾毫不受影响。
“我去拿件外套。”
看着她上楼的倩影,乔勒转过身,接了一个已经打来33次的电话。
乔昔雾站在楼上,逆光看着楼下的人,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未婚妻
9点钟时,人群正是拥挤。
乔勒开着乔昔雾的buick如鱼般穿梭在徐家汇的街道中,人虽然多,但这间闻名整个上海的日式餐厅却是门可罗雀,因为价钱真的高得离谱。
“喂,干嘛带我来这里?”虽然不明白,但乔昔雾还是放下安全带踏出车外。她今天穿了混搭的黑色及膝长裙,裙摆大团的簇花有种波西米亚的另类风情,颈上大串的玛瑙项链更是别有一番意境。
“当然是吃饭啊,我从新泽西飞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一睁眼就收到惊喜,还没吃饭,快进去吧。”乔勒推推她,将车钥匙扔给服务生,亮晶晶的要是串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后准确地落入服务生手中。
乔昔雾嗔怪了一下,抬头望向大门,深色的条幅上是黑色的日文字“美味生鱼馆”,呵,好俗气去的名字,乔昔雾小小地鄙夷了一下,便攀着乔勒的胳膊进去了。
空调温度很低,让她的肌肤稍稍不适。
果然是日式风味十足,入门的墙画是日本渔民的生动场景,里面是相通的大厅,长长的桌子排列整齐,分别方两列软垫以便客人或跪或坐地进餐,四周满是竹林壁画,空气群众流动着婉转悦耳的笛声,正是那首很著名的《宇》,别样的神秘和素雅之风。
布局虽然简洁,造价却惊人,精巧细致,让人有种及受尊重的感觉。
乔昔雾一眼就注意到靠窗坐的两个朋友:玉自佳、单一。
显然乔勒也看到了玉自佳,手臂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那天他处理完手边上的事情,便从录像上看到她被玉自佳羞辱的画面,他真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同时他也不明白,乔昔雾怎么能做到盛怒之下还笑得那么自然?亦或是她根本就不生气?到底是同情心泛滥还是个没有心的人呢?
乔昔雾靠近乔勒,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微微嘲笑:“看来你的势力范围有限啊。”这是家日式餐厅,不买乔勒的账。
“那么我亲自收拾她好了。”乔勒定道,愤怒。
乔昔雾拉住急于上前泄愤的乔勒,漫不经心地说:“反正她讨厌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卑鄙小人,不用管她,自便就好。”
乔勒心头一松,果然啊,虽然独善其身是她的风格,不去招惹别人,若别人招惹她定不手下留情,可是这一次,乔昔雾大概真是看在玉自箫的面子上才如此吧。
于是两个人款款而行,一切自在地太过自在。
行至单一身边时,意外地被叫住了。
“king先生。”单一眼神中有些意外,不过良好的修养还是促使她保持礼貌和甜美的笑容。
乔勒却愣了一下,他应该认识这个人吗?
见乔勒露出迷惘的表情,单一虽有小小的失望,但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the night of stone,还记得吗?我是单一,这位是我的朋友玉自佳。”
乔勒这才有了些印象,眼前这个纯美可爱的东方女人是他在瑞士出差时认识的,说起来也有半年之久,这个女人竟然一眼认出他来,真是令人佩服。
“单小姐,你好。”乔勒点头,随即望向玉自佳,正色道:“同样,玉小姐你也好,我是alfred。”
玉自佳看到乔昔雾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面上有些难看,心中早把她骂了几十遍,“你好。”玉自佳忿忿地等着乔昔雾。
“king先生,昔雾是你的女朋友吗?”单一狡黠的眼神像只小狐狸,分外灵动,不等乔勒开口:“昔雾真是完美啊,长得美,又有能力,king先生真有眼光。”
“谢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我们先过去了。”乔勒便携着乔昔雾去了另外一边。
“——啊,那个乔昔雾是个狐狸精的,你都不知道,她和好多男人暧昧不明,不要跟她接触,你这么单纯会吃亏的。”玉自佳仍是恨恨的。
单一咬了一口青鱼寿司,有点甜甜的味道,用那种南方人特有的糯糯地口音说道:“不会啊,我挺喜欢她的,自佳你不要这样说人家。”眼睛弯弯像两轮月亮,甜到人心里。
“怎么不吃啊?“这边乔勒见她只动了一下筷子问着。
两个人面前摆了大概一百个小碟子,莹亮的白瓷小碟子中只有一两口鱼食,花样百出,颜色瑰丽,而且十分精致。还有一壶浓浓的六安茶,热气不断溢出,让这些菜看起来更加漂亮,使人有大快朵颐的冲动,还真是贵的有道理。
“没什么食欲。”况且她刚刚吃完早餐。虽然乔昔雾不是素食主义者,但她还是不太习惯荤食。
“对了,单一怎么认识你?你们很熟吗?”乔勒另外要了一杯咖啡,他喝不惯茶,苦涩、又干口,真是不明白乔昔雾为什么喝起来那么享受。
“她是我现任老板的未婚妻。”说起臣司傅,她想起和他认识的七个月时光,那天因为她和玉自箫分手心里很难过便从usa飞了回来。
酒吧买醉,出了酒吧没几步就撞到了他停在路边的车上,倒在一旁。正在车里讲电话的臣司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车来发现一个女酒鬼不省人事,说来也奇怪,他那样不顾别人死活的人竟然好心送她到酒店。
朦胧间,她还以为是玉自箫。情动处,她去抱他。
诚然臣司傅不是正人君子,可和她一样他也不是什么小人,美女在怀,他可不是柳下惠,便询问乔昔雾的意思。
她好像看见玉自箫那个祸水的脸,一边脱衣服,一边吻上他。
顺理成章地,他们两人发生了关系。
真是足够恶俗的一夜情。
第二天早上,臣司傅竟然问她要不要做他的情人。
好吧,我们乔同学人生26年来从来没有过做人家情人的经历,她便一口答应下来,因为她突然对这个人很有兴趣。
臣司傅似乎有很多情人,因为他很少找他,不过这也让她乐得清闲。
“isabella,你怎么了?”乔勒见她眼神有些呆滞,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sorry,我去一下洗手间。”乔昔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借口去洗手间清醒一下子。
没想到刚一踏进屋子,就看到玉自佳严阵以待地看着她,好像早知道她会进来一样。
乔昔雾竟然还对她笑了笑。
“你本事还真够大的啊……”
“玉小姐不是号称上海第一才女吗?怎么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如你所讲,我本事还多着呢,你还未一一见识。”乔昔雾嗤之以鼻,她这种名媛淑女,心里一套,面上一套,最是虚伪。
“你……明明和哥哥爱的死去活来。才过七个月,就和这么多男人来往,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玉自佳气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局外人,凭什么让她最尊重的哥哥伤心落泪?
“可是你别忘记了,当初是他先说分手的,我可没有死乞白赖地缠着他,现在你又为他抱不平,又算怎么回事呢?”乔昔雾挑挑眉,轻蔑又嘲笑:“你们玉家人,不过如此。”
玉自佳无力争辩,红了眼睛:“活该他病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乔昔雾怔了怔,淡淡地开口:“恕不奉陪了。”
转身要走,玉自佳抓狂似的朝她的背影大喊:“乔昔雾!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都说他病得很重了,你还走!……他连发烧时还喊着你的名字……”玉自佳难过地蹲在地上,泪水从她掩面的双手边溢出。
乔昔雾转过身看着她,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流了这么多的泪?她递出面巾纸和一张名片:“你再和我说也没用,我乔昔雾做过的是事情绝不后悔,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无论他怎么看我,我都已经把他当成陌生人了……如果他生病了,我有一个医生朋友,这是他的名片,我能做的,只能到这一步。”
见她不接,乔昔雾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在洗手池旁边。
“可他……还是你……哥哥啊……”玉自佳别过头,极不情愿地说。
“哥哥?哼,不好意思,我是独生女,哪来的哥哥?况且……他没有和你说吧,他不是玉纪闻和你母亲的亲生儿子,所以他也不是你亲哥哥。”乔昔雾有点头痛。
奇怪,她这几天的睡眠似乎很好啊。
“不,即使如此,他还是我哥!”玉自佳斩钉截铁地回答。
“是吗,你以为你这是在演电视剧啊……算了,我话至此,你保重吧。”
乔昔雾离开洗手间时,突然听到玉自佳用一种微弱但又坚定的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哥哥这个词的含义……”
离开,冷笑了一下,是吗?她不明白。
对,她真的不明白。
回到餐厅座位时,乔勒已经解决掉了大部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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