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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国的迷惘|作者:T_塔塔_T|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0 02:55:31|下载:美国的迷惘TXT下载
  名。美丽的树。网球场。座标榜是美国最古老的乔治式风格的犹太会堂:抛光很好的白木,带凹槽的柱子,没有瑕疵的藤椅,巨大的烛台,墙上纪念艾萨克·图若及六七名这位精神领袖继承者的清晰铭文,放有“摩西五经”的羊皮纸卷轴的玻璃橱窗旁插着美国国旗。在我看来,正好相反,这里是种很奇怪的摩登。

  然后,准确地说,那些国旗,无处不在的美国国旗,在十字路口,在建筑物前,在汽车上,在付费电话上,在泰晤士大街沿街橱窗里展示的家具上,在停泊在码头上的船和没有船停泊的码头上,在海边遮阳伞上,在女士的花伞上,在自行车车座后的挂包上——在各个地方,以各种形式,在空中飘扬或在张贴物上,国旗泛滥到整座城市。恰巧,这里也有很多日本国旗。个日本文化节正在开幕,绘画展览人行道上的饭团品尝,以及街上的相扑摔跤,招揽生意的人招呼路人过来看这些奇风异俗这些怪物:“快来看——他们都是白色的,而且涂着粉!重300磅!腿像火腿!他们胖得走不了路!他们在飞机上要坐3个人的位子!快过来看!”因而,带着红球的白色旗子,日出之国的象征,挂在这条临近港口的珠宝商集中的大街的阳台上,我正在这里找饭馆吃午饭。尽管如此,最后还是美国国旗占优势。星条旗的无处不在令人吃惊,来看相扑摔跤的孩子们的恤衫上也印着国旗,小群人在高声加油。

  在西部片中,它是美国骑兵的旗帜。它是弗兰克·卡普拉电影中的旗帜,每当有美国总统出现的镜头,它是必在其中的偶像。这深受爱戴的旗帜几乎像是有生命的物体。我明白,使用它不但有规章,而且有非常具体的国旗行为准则:不能弄脏,不能复制,不能用于文身,不能掉在地上,不能反挂,不能亵渎,不能焚烧。另方面,如果它太旧了,如果它再也不能用了,如果它不能再飘扬了,那你必须把它烧掉;是的,而不是扔掉或卷成团,最好是烧掉而不是丢到垃圾桶里。它是“超级杯”中被少年摇滚乐队冒犯的旗帜,是“9·11”后迈克尔·史密斯写的她独自伫立歌中的旗帜,歌中的“她”正是“它”——这面象征美国的旗帜,曾遭到野蛮人的玷污和攻击,但它永远骄傲地迎风飘扬。

  对国旗的这种痴迷有些奇怪。对于像我样来自个实际上没有国旗的国家的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在我们那里,可以说,国旗失踪了;你看到它仅仅飘扬在官方大楼前,关于它的任何怀旧和关切任何召唤,都几乎已经变成荒谬的对过去的眷恋的种标志。这种对国旗的痴迷是“9·11”的结果吗?是对其烈度直被欧洲低估,但3年来直并将永远萦绕在美国人心头的那次巨大创痛的回应吗?我们是否应该重读托克维尔关于美国幸有其地理位置保护国土不受侵犯的篇章,从而认为这种对国旗的回归乃是侵犯旦发生后,震惊之余的种情绪失常的宣泄?或者,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它来自美国与自身与其民族存在之间的更久远更矛盾的关系?抑或是个和没有国旗的旧欧洲国家相比民族认同更困难的国家所做出的矫枉过正的反应?

  随手翻阅毕竟是个国家的前几页,这本书是社会学家艾伦·沃尔夫昨天晚上给我的。也许秘密在于“毕竟”二字。也许美国人的爱国主义比第眼看上去的更复杂更痛苦,也许它明显的过度正源自于此。或者,它就像托克维尔所看到的,与过去旧统治时期占主导的“本能的爱”不同,这是种“思考后的爱”,当涉及标志和象征时,它就被推向膨胀。我们接着看

  第章初次印象从纽波特到得梅因第36节:告诉我你们的监狱是什么

  告诉我你们的监狱是什么

  我们总是忘记,托克维尔的初衷是调查美国的监狱制度。当然,他做的不止如此。他对美国政治制度和美国社会整体的分析是无与伦比的。但他的笔记他的旅行日志他写给凯尔格莱和其他人的信以及他的论美国的民主都证明,监狱事是切的开端。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抵达纽波特后,也要求参观赖克斯岛上的纽约监狱,不是每张地图都标出这座岛上的城中之城——看起来没什么纽约人注意这个地方。

  周二清晨5点钟,我和纽约市监狱管理局的马克·克莱顿在皇后区座不通往任何公众开放地点的大桥的入口处见面。在雾蒙蒙的晨曦中,依稀可见荒凉的海岸线。电铁丝网。高墙。个好像位于战区边界的检查站,那里几乎所有的狱警都是黑人,他们换班时相互打着招呼——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囚犯们大多是黑人或拉美后裔,戴着脚镣被塞进校车似的带铁栅栏的车,驶向位于布朗克斯区和皇后区的法院。张贴着我头像的安全证。搜身。在东河的另边,艘白色的船在雾中好似鬼船,由于缺乏空间,最不危险的犯人被关在那里。紧挨着纽约拉瓜迪亚机场近在咫尺,以至于有时风从某个方向吹来,飞机的噪音让你不得不提高嗓门甚至停止说话,10座监狱大楼组成了这座堡垒,这块与世隔绝的飞地,这块反乌托邦的保留地。

  脏灰色的公共休息室,头天晚上被捕的人在这里集合,坐在临时的板凳上。第十四号,个小囚室,两个犯人白人——是巧合?被隔离在这里。个整洁些的宿舍,有着干净的床单,那儿挂着个“无烟区”的标志,好像是在曼哈顿的酒吧。个古怪的情绪激动的男人,把我当成健康检查员,急匆匆地走向我,抱怨这里的蚊子。在我们来到拘禁中心,来到式样相同的好像是马厩的排排囚室以前,条用栏杆隔开的迷宫式的走廊通往系列他们坚持要我参观的社会活动区:座小礼拜堂;座清真寺;个传来阵阵鸟鸣的排球场;个图书馆,他们告诉我在那里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翻阅法律指南;最后,还有个房间,那里有三个敞开的信箱,分别标有“申诉”“法律援助”和“社会服务”。乍看起来,你会觉得这是个破旧但执著于卫生状况的医院:膀大腰圆的黑人女看守,皮带上挂满钥匙,引导我穿过这个迷宫,她解释道,违法者来到这里需要做的第件事是来个消毒淋浴;然后,她告诉我——嗓音低沉好听,看守最终也和这些犯人样别无选择——第二件要紧的事是做系列心理测试以鉴别自杀倾向。当我们走过的时候,犯人们冲她喊着,侮辱她,做出放屁般的噪声,因为他们被禁止使用娱乐室和小卖部,她对此眼都不眨下,他们有时也向她表白生或死的愿望;显然,当你近距离观察他们的时候,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这个男人戴着脚镣。另个手腕上戴着手铐,还戴着手套,因为上星期他在屁股里面藏了八个剃须刀片,扑到位看守身上要割断他的喉咙。这些野兽般的目光,让人实难招架。应该设计出个应对这些囚犯的安全窗口,因为他们会趁给他们递饭的时候咬看守的手。个小个子的拉美裔人,手捂着流血的耳朵,尖叫着说应该送他去医务室,跟他同室的黑人也大嚷着——看守告诉我他身上有“赖克斯刀痕”,那是控制这座监狱的团伙“拉丁王和流血”的位大佬在同室犯人脸上或耳朵上划的标记性刀。“我操”的叫骂声。重犯区金属门的愤怒撞击声。再往前,在这个区的尽头,有三个门朝走廊敞开的“淋浴房”,个光着身子的身材高大的大胡子男人,在个面无表情的女看守面前手。他用种疯子般的嗓音嚷着:“过来抓我呀,表子!过来呀!”当我弯下腰去喝楼道里饮水器里的水的时候,“不!别在那儿!别喝那里的水!”陪着我的看守的尖叫吓了我跳。注意到我的惊诧,她恢复了镇静。她连忙道歉,结结巴巴地说没事儿,这只是犯人的饮水器,我本来是可以在那里喝水。然而,她的条件反射道出监牢里的卫生条件。赖克斯岛的确是座“监牢”,而不是“监狱”。它收容那些被起诉并等待判刑的人,以及刑期在年以内的人。如果是座真正的监狱,会是什么样的?如果这些是惯犯,他们将受到怎样的对待?

  在和马克·克莱顿回来的路上,我们走上那座通往正常世界的桥,注意到了些来的时候不曾注意到的东西——也就是,从我来的地方,很有可能,从排球场和健身区,甚至些囚室,你能看到,好像能触摸到,曼哈顿的摩天大楼——我无法回避这样个问题:这种和地狱擦肩而过的印象,是因为赖克斯与世隔绝,还是因为离万物太近?当克莱顿急于知道我对他的“房子”的印象,并向我解释说这个岛过去直是堆放城市垃圾的地方时,我想到了另个问题:监狱还是垃圾场?在同个地方,社会的垃圾被它抛弃的人所替代?第个关于制度的印象。第个简报。

  第章初次印象从纽波特到得梅因第37节:他们杀死城市,不是吗

  他们杀死城市,不是吗

  座城市也会死亡:对个欧洲人来说,这是无法想象的。可是

  布法罗,个美国昔日辉煌的城市,两位美国总统曾经居住在这里在这里,位遇刺身亡,位就职。也是在这样的7月末,托克维尔1831年曾经来到这里。如今,这座城市展现出派荒凉的景象:伸向天边的漫长大道上没有任何车辆;没有家像样的餐馆;很少几家旅店;该是大楼的地方是简陋的花园;该是花园的地方成了空地;正在或已经枯萎的树木;窗户被木板钉起的办公楼,就要倒塌或被拆掉。是的,这个你可以找到美国城市建筑最好的样本和最早的摩天大楼的城市被迫拆毁它们,因为总有天座空置的大楼随时会倒在你的头上。图书馆处于财务崩溃的边缘。些街区看起来已经没有自来水和邮务。即使是主要的火车站,它曾经是钢铁公司时代的交通枢纽,如今仅存个外壳,座废弃的巨大锥形建筑物上挂着生锈的金属标志,风在号叫,乌鸦在空中盘旋,“纽约中央铁路”几个大字也只剩半了。

  拉克万纳离纽约大约10英里远。这里最惨的是工厂。它曾经是个现代企业,地区的心脏。这里仅存的,是锥形的煤堆或废铁,丢在杂草丛生的场地上。不再冒烟的烟囱。变黑了的挪不了窝的货车。窗户破碎的仓库。我钻进了其中个仓库:塌陷的扶手椅;扭曲的金属架上还留着些文件;发黄的照片,照片上喜气洋洋的员工们对他们工厂永远伟大充满信心;皱巴巴的几张布法罗新闻报;焦黄的塑料防毒面罩;压力计气压计蒸汽测量仪,橡胶温度仪集中挂在面墙上,被潮湿蚕食;我数了4个钟,所有的钟表都停在同个时刻。如果我不知道伯利恒钢铁厂的历史;如果我不知道20年前在悲剧性却又司空见惯的外国竞争下,他们关闭了这家工厂;如果我不知道这座城市本身还活着,虽然只是息尚存,但仍然活着;如果我没有读过,例如,6个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的阿拉伯裔美国人在“9·11”后就是躲藏在这里:我几乎会相信这里发生了场自然灾害,场大灾难——地震海啸火山爆发,人们仓皇逃生,来不及带走任何物品,人去城空,留下风化的房屋。

  克利夫兰。没有这么悲惨,这么破败。最重要的,有个使这些破败街区复兴的真正意志。次与莫特·曼德尔和邻里进步有限公司的教堂早餐会,召集了约12位非常俭朴的男性与会,他们身着老派珍珠灰西装,银发,表情丝不苟,这些干德范·斯维尔根雅各布的继承人,这些清教和犹太慈善家伴随这座城市的伟大而兴旺发达。通过幻灯片和图表,他们在考虑如何复兴这个城市的中心,尽管他们离它而去,在他处赚钱或居住,但这里始终是他们的“小故乡”。这里也是个被遗弃的街区。空荡荡的停车场。汽车在东15和16街之间,沿着欧几里得和普罗斯佩克特街出没。酒鬼们在公共大楼里。空置的或用砖把门窗砌死的教堂。但人们再告诉我福音教的信仰与道德在美国的复兴。消防站上贴着幅标语:“削减经费就是自杀。”妇人们对个种着鲜花的环岛心存怜悯并去浇花,因为再没有人去那里。在些街上没有牌,这个细节没有让我在布法罗感到吃惊。但在个夷为平地的建筑物旁边的面墙上,上个世纪留下的用大写字母写着的几行字,好像冲上岸的沉船残骸:律师事务所。在更远处的块空地上,在个倒塌的建筑物仅存的面墙上的行标语,荒谬地见证着从前的生活:有两条腿的最酷牛仔裤。

  最后是底特律,庄严的底特律。这座城市在战争期间,因其汽车和钢铁厂而自称为“民主的兵工厂”,然而旦进入市区——不论是在布拉什公园地区市区北部,或是更糟的东底特律——它看上去就像是个巨大的被遗弃的巴比伦,座居民已经逃离的未来城市:更多烧焦或夷为平地的房子;倒塌的门面和房顶,下次大雨会将它们冲走;废弃花园里的垃圾堆;在街上四处游荡的人;翻垃圾箱的人;大自然在重申它的权利;狐狸在些夜晚出没;进行毒品交易的房子;关闭的学校;被铁丝网环绕的卖酒的商店;完好无损的福克斯剧院,门口矗立着带翅膀的金狮子;同样完好无损的莱特剧场和交响乐大厅,人们身着燕尾服走入个末日的环境;还有布克·卡迪拉克饭店和斯塔特勒·希尔顿饭店,这些建筑奇迹的拱梁质量可以妣美博物馆,饭店却是空的,大门紧锁。有时,你会觉得这里曾经发生场瘟疫。也有时,你觉得它是德累斯顿或萨拉热窝。个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历史和40年前那场加速大批白人移居到郊外的马蚤乱的观察家,会以为这是个被轰炸过的都市。但它不是。这就是底特律。这就是个居民已经离开走的时候忘了关门的美国城市。这种世界上独特的经历,居民们离城而去,就好像个人离开分手的恋人,渐渐地,这座城市回归混乱。

  这些现代废墟之谜。在我旅行的这个阶段——对我来说是个美国之谜——我发现某种感情欧洲礼仪,也是城市文化的核心,也许正处在消逝的边缘:那就是对城市的爱。

  第章初次印象从纽波特到得梅因第38节:阿拉伯裔美国人的犹太人模式

  阿拉伯裔美国人的犹太人模式

  个人怎么能是阿拉伯人——我的意思是,既是阿拉伯人又是美国人?个人在“9·11”后的美国怎么既保持穆斯林的信仰,又不被认为是坏公民?对于密歇根往西几英里远的迪尔伯恩的居民来说,这个问题甚至没有出现。当然,这个镇有点特别。例如,麦当劳在这里是合乎伊斯兰教义的食物。家超市,名字叫半岛。这里有清真寺。我注意到辆旧福特汽车,挂着美国人喜欢的那种个性化车牌,上面写着“塔利班”。我很快发现鲁日河附近的旧福特工厂,像拉克万纳的伯利恒钢铁厂,如今部分厂房已经化为生锈的钢架没用的管子空的地窖,部分损毁的仓库中间长着树——对话很容易在阿拉伯语和英语之间来回转换。但我遇到的所有人,所有的商人政治家社区领袖,当我问他们在现今基地组织时代,如何把两个相互关联的认同结合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回答是切都是尽可能的尽善尽美。在法国正在毒害争论的双重效忠问题在这里不是个问题。在沃伦街上卖道地美国饮料的阿赫姆德,围着穆斯林头巾,像个锡克教教徒。他说:“当然有些问题;当然有反应;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当然到这儿来找恐怖分子;但他们没有找到;我们是模范的美国公民;他们不可能找到。”纳赛尔·贝都因是个兴致勃勃的年轻商人,娶了位法国女人为妻;当他说“我们”的时候,我用了好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我们”并不是“我们阿拉伯人”,而是“我们美国人”;他告诉我,他是阿拉伯裔美国人商会的理事。在商会大会议厅,“我反对伊拉克战争,不是为他们,阿拉伯人;而是为我们,美国人;这个伟大的国家有着美好的文化,这个民主的典范在为自己变成占领国的宿命做准备。”接下来,还有阿拉伯裔美国人政治行动委员会的阿贝德·哈蒙德,他告诉我说,这个组织规模不大,其作用是采访评估,最后推举各级地方或全国的候选人。当布什2000年写给他封页半的私人信,抬头上写着“亲爱的阿贝德”;当克里问他该怎么做才能赢得底特律的阿拉伯人的支持的时候,他给克里封布什的信的复件来激励他;去年1月,他为克里威斯利·克拉克和众议员哈罗德·迪安组织了系列的电话采访;他让他的个小组跟随个伊利诺伊议会候选人,出现在他所有露面的场合和记者招待会,甚至是最小的场合;当他今天早晨完成了寄给他的所有成员的情况通报信——我是否知道在做这些的时候,他的榜样是什么?当然,是犹太人。犹太社区的力量是这个难以置信的成功故事。他们成功地创造这股力量,他们知道怎么去买怎么带着额头上的汗水去挣,这条他们走出来的路让他们把其所有影响力聚集到起。“人们怎能不受此启发?”他问道。“我们晚了50年,我承认这点;如今,他们比我们强大10倍;但你将会看到,我们也能办到;总有天,我们将并驾齐驱。”我不敢说这番话没有可疑的弦外之音。也许,这克制完全是战术上的,而其理念依旧是最终不仅要和犹太社区并驾齐驱,而且要超过它们。不言而喻,犹太社区就是敌人。我发现,在与贝都因的谈话中,他绝口不谈以色列,也小心翼翼地不去质疑它的存在,但对他来说只要“巴勒斯坦抵抗组织”不从“占领者”那里赢得权利,就“根本谈不上”去那里旅行。

  但最终,事实依旧。我们远离伊斯兰堡,隐藏在卡茨基尔地区纽约北部,译者注附近,当我调查丹尼尔·珀尔之死时,我发现这里是原教旨主义的聚居区,恐怖主义思想家阿里·沙·吉兰尼在这里受到尊崇。这里更不是那些法国城市的郊外,在那里国旗被践踏,在放国歌的时候,人们发出嘘声;在那里,对接受他们的国家的仇恨和急于付之行动的反犹主义不分高低。很好的美国教训。令人尊敬的运转中的民主形象——那就是,融和与妥协。在底特律城区约有115万阿拉伯裔美国人。还有120万阿拉伯裔美国人,分散在密歇根俄亥俄伊利诺伊和美国其他地方。尽管有伊拉克布什,还有号称文明冲突的鹰派,占主导地位的是两个特征:美国梦,如同先期到来的世世代代的爱尔兰波兰德国或意大利的移民,它具有同等的生命力;再有,与此相关,种以犹太社区为榜样的热情种执著种模仿的竞争,归根结底,是种模糊的期望——种向往,如果我可以恶搞式地模仿德雷福斯事件前法国犹太人的著名座右铭,那就是像美国犹太人样的幸福。

  第二章西行从从卡洛纳到利文斯顿第39节:个黑人克林顿?

  个黑人克林顿?

  “贝尔纳-亨利·莱维,”他重复着,帶点儿模仿,因为我想必做自我介绍时,夸张了音节。“有这样个名字,你在会上定能大出风头。”我中断了开车西行,在波士顿停留几天,参加提名约翰·克里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在饭店餐厅,我们中的些人已经在这里等待约翰·克里个多小时了。我问道:“那‘巴拉克·奥巴马’呢?有这样个名字,有您昨夜的胜利,您能在瞬间当上美国总统。”他笑了,拍拍我的胸口,退后了些,好像要乘势打出记重拳,结果给了我个拥抱,又笑了,唱摇篮曲般地重复着,“巴拉克·奥巴马,贝尔纳-亨利·莱维”

  这个男人昨天在富力特中心大厅博得全场喝彩。他的演说是当晚活动中唯真正具有吸引力的。其他参与者还包括艾奥瓦州的第夫人特伦顿市长南达科他州参议员汤姆·达施勒,以及上百位头上戴着有驴摩天大楼世贸中心等各色形状帽子的人。的确,他讲得不多。他坚定地声明自己是开国元勋的追随者;他再重申美国是个宗教国家,他笃信宗教并疾呼他的信念:“这里没有个黑人美国白人美国拉美裔美国或亚裔美国,这里有的是美利坚合众国。”用他的话来说,问题不在于“另位总统实行另种政策,而是新总统实行同样的政策,因为现任总统已经名誉扫地”。所有这些,对个习惯于政治大辩论的法国人来说,有些急于求同迁就的味道。但最终,他的神态自如;他大胆的幽默,个黑人克林顿;他的坏男孩般的哈佛毕业生的英俊面孔;他生于堪萨斯城的白人母亲,生于肯尼亚的黑人父亲;这是个两种血缘的混合,血缘成分均等,个对所有身份认同的生动拒绝——包括最重要的南方非洲裔美国人身份。他的伊利诺伊州的对手黑人共和党人艾伦·凯斯不就指责他“不够黑”吗?这位祖先不是深南部黑奴的白种黑人是谁?他的雄辩他的演讲,像过去两天的所有演讲样,计算精确,抑扬顿挫,而他的些微叹息似乎又是临场而发大厅在颤动。他站起来,你就觉得重要的事情在发生。第个意识到这点的,应当是被取而代之的人:阿尔·夏普敦牧师,位天生的鼓动家,个满嘴傲慢之词的人,他还是这次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唯不循规蹈矩的演讲者,唯个敢于抛开政党写作班子的演讲稿,引述雷·查尔斯的话,并挥着拳头大叫“贫穷的黑人还在等待150年前答应给自由奴的40亩地和1头骡子”。但就在那时刻,突然,事态并没有按计划发展。他的愤怒应者寥寥。他的咒骂听起来像是假的。就好像个过了气的老明星,所有的魅力已经不再。奥巴马在此。

  巴拉克·奥巴马。我们不会忘记他的形象。昨天晚上11点整,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他踏着轻盈的舞步跃上舞台,把他那棕色美国人的面颊转向着迷的观众。我们也不应该忘记他今天在饭店的形象:欢快滑稽,然后又突然变得疲倦缓慢,还沉浸于昨夜的成功,当他用种近乎乏味的拖沓声调开始解释什么的时候,故意有点结巴,好像想讲得更慢,这切的脆弱感。我们不要忘记这带有悬念几乎是不确定的时刻,当他说我们的舞步不应该比音乐更快,美国不乏“流星般辉煌而短暂的事业”,“下个月的故事就会是别人”。我凝视着奥巴马。记得我曾读过篇文章,它说“巴拉克”的斯瓦西里语的意思是“幸运”。我觉得不管他会说些什么,关键在于这种姿态,它与所有族群社区都保持醒目的距离。奥巴马是明白应当停止打负罪感这张牌而施展个人魅力的第位黑人吗?第个想要成为美国的诺言而不仅仅谴责它的人?以族群认同为基础的意识形态终结的开始?

  第二章西行从从卡洛纳到利文斯顿第40节:希拉里和污点

  希拉里和污点

  她知道吗?她容忍了吗?她已经宽恕他了吗?他在回忆录中提到的在捐弃前嫌之前她罚他睡沙发的故事是真的吗?克林顿夫妇会像美国其他中产阶级夫妇样处理这种事情吗?在此事件中,是否有某种程度的同谋?既同仇敌忾又心存怨气?当整个国家整个地球进入你的卧室偷窥你的时候,你怎么生活?那白宫呢——在这种情形下,据说她总有天要入主白宫的渴望呢?婚外情与这渴望有关吗?或更具体地说,它怎么可能无关呢?个遭到背叛的妻子怎么会不去想,她每天清晨进出并工作的地方曾让她蒙羞?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她想象着该自己坐在那个臭名昭著的椅子上?为了对公共利益的爱——那好。为美国着想——好的。因为她是个现代妇女,个有着自己事业的妇女——的确。但除此以外呢?谁能保证夜深时她脑子里不曾转过其他念头?她是否要到那里为自己或为他复仇?去占领那块阵地,显示她的胜利,对世界和他展现个清白无瑕的克林顿政府是什么样的?或者,帮助他最后擦去污点,让我们翻过这页?那么,她会像黑色潮流电影里的女主人公,在丈夫犯谋杀罪后,她掩埋尸体然后回到犯罪现场去抹掉线索吗?

  这就是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参议员讲话时,我所想到的。她神态自若,非常轻松地在这个时尚的波士顿餐厅演讲。蒂娜·布朗邀请我们到这里来。

  或多或少,这也是迈克尔·摩尔卡罗琳·肯尼迪资深参议员麦戈文,以及其他所有忙着问她有关恐怖主义伊拉克健康保险制度的缺陷赤字等问题的人所想到的。

  人们可以说任何他们喜欢说的话。他们可以继续这样做,就好像希拉里全凭自己,丝毫不依靠她退休的丈夫。他们可以继续重复说,她凭借己之力当选纽约州参议员,如果她参选总统,也会是同样。情况是那么的不寻常,道德的波涛是如此汹涌澎湃,它在人们脑海中留下的印迹是那么深刻,以至于人们在听她演讲时,情不自禁地个耳朵听着,另个耳朵或第三只耳朵,朝着她所面临的微妙境地。

  很快,她将宣布她的决定。

  她要宣布她是否参选。

  因为白宫不是纽约,我想这些问题在那时将显得格外重要。我想,突然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政治问题:首先,在谋划入主她的丈夫曾经出轨的白宫时,这位参议员的头脑里想的是什么?其次,当选民们看到这出现代历史上最疯狂的歌舞戏以这种方式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们脑海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想象着那些遭背叛的美国妻子们,认为这位令人尊敬的有尊严的女性真的在为她们复仇,如此得体,如此正直——用托克维尔的话说,是如此“贞洁”。她们在这种“贞洁”中看到“社会境遇平等”的权利——她在铺天盖地的侮辱下高昂着头。

  我想象着所有的美国“政治正确”列队站在这位圣人的后面,她嫁了个蠢人,无声地死过1000次,现在她代表他来洗刷家庭耻辱。这句名言和蠢言从未如此真实:女人是男人的未来。

  我设想极右的共和党妇人在叫嚷:“不,正好相反!没有道德!没什么可尊敬的!这些克林顿们还有原则吗?那个女人还有格调吗?还有自尊吗?如果我的丈夫和个荡妇欺骗了我,我定坚持搬出去,因为发生这种事情的地方被永远诅咒了。还想入主白宫?饶了我吧!”是的,我可以想象愤怒的齐声声讨:在任何情况下这桩丑闻都是对礼貌和常情的冒犯。“你想要个女性总统吗?她心思不在国事上,而是从早到晚琢磨着这里发生过什么——不,这里,在桌子下,地毯的这个角上?”混乱的信号地点的记忆:嫉妒的毒汁那就是个人如何领导个国家吗?

  最后,我努力想象公众对这奇怪现象的反应,位女性克林顿总统成功地继承了克林顿总统的这间椭圆形办公室,在美国历史上它可不是个普通的办公室。如果美国是法国!法国没有椭圆形办公室,没有这间办公室代表的象征!总统交替,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换办公室。但在美国,情况并非如此。没有对权威的挑战,没有短暂多变的格调风格。因为美国是个真正的民主国家,地点劳永逸地胜过曾经占据它的人。在前总统们所建造的“图书馆”里——作为他们辉煌任期的见证,椭圆形办公室不是从来都占据了荣耀的殿堂么?所以,到了那天,在报纸电视和普通人的脑海里,除了那疯狂和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引人入胜的景象,道德高尚的希拉里重返她丈夫出轨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其他任何事情值得关注?

  美国就是这样——这是说,美国是个好莱坞取代了黑格尔的国度,在这里,那位耶拿的哲学家的格言“合理的才是真实的,真实的是合理的”,让位于真实秀导演的“真实的东西定吸引眼球,吸引眼球的东西,不管怎样,就是真的”。美国就是这样个国家,在这里,没人能抗拒个好的形象不像在法国,没人能抗拒句俏皮话。我敢打赌,仅仅是为了这个原因和那瞬间,为了感受那成为宇宙历史的新版本,被拍成电影或被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盛况的快感,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有朝日还真可能入主白宫。

  第二章西行从从卡洛纳到利文斯顿第41节:狂热信徒的地方

  狂热信徒的地方

  我看过哈里森·福特主演的彼得·韦尔的电影证人。

  我知道有个奇怪的近似再洗礼派教会的教派,按照自然与收获的古老节奏,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我因而来到这里。回到得梅因。并且,在继续我的西岸之旅以前,我开始寻找著名的阿米什人,亦称“朴素的人民”,似乎没人能首先告诉我他们的确切方位。

  我从佩拉历史村开始,这个村百分之百是仿造的,从早上9点到下午5点对外开放。“不,我们不是阿米什人。”个男人有点生气地告诉我;他负责照管20栋左右完全按19世纪式样建造的房屋。这里有个维米尔风车,与1850年代的荷兰风车模样。创始人的办公室倒是座真正的历史建筑,历史的再造在这里被推向极致:个拐杖斜靠在桌旁,分毫不差地放在创始人过去放拐杖的位置上。“我们不是阿米什人,他们给你的信息是错的。”

  我继续往前走,到了阿马纳殖民地及其7个村庄——几乎快到锡达拉皮兹了——它们都是由德国“真正神感论者”教派于19世纪中叶建立的,他们在母国受到正宗路德教会的迫害。“我们不是阿米什人。”梅格·默肯说,这位年轻女演员每天下午身着蓝裙头戴白帽,在这里作题为“艾奥瓦的家园”的长篇独白,讲述发生在阿马纳殖民地的古老故事。“人们经常把我们弄混,但除了名字相似之外,我们与阿米什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会在离这40英里开外的卡洛纳找到他们。”

  于是,我继续往前走,到了卡洛纳历史村,另个仿造的布置,也是空的;那时的邮局沙龙综合商店,同样有立体感的装饰画,同样的布置——然而这次不只是布置;在邻近的农场,真的有男人和女人按照阿米什人祖先的规矩生活着。

  我在远处看到的那些用个半世纪以前的农具耕作着的农民,是阿米什人。

  这些道路故意没铺东西,因为阿米什人只用马车——那些赶着马车在我们眼前扬起漫天尘土的人,是阿米什人。

  这些好像从勒南的油画中走出来的穿着棕色吊带裤的男人,是阿米什人,那些女人穿着手织裙,头戴白帽,她们从不理发。

  这些拒绝用电的人——除非病得很重的时候,是阿米什人。

  这些拒绝高等教育的人——并且,实际上,拒绝八年级以上的任何教育,是阿米什人:对“朴素的人民”来说,圣经包含万物。切存在必须彻头彻尾地遵循圣经。

  这些从田里归来避开了我照相机镜头的农民,是阿米什人。上帝说:“你们不可立雕刻的偶像。”那么,更有理由不要脸部或凝视的照相。

  最后是阿米什人社区商店,他们在那里卖阿米什面包阿米什麦芽糖阿米什线轴不锈钢的阿米什包装纸手工制造。

  “你在用计算器?”我问个年长的俯着身的阿米什妇女,她正在收款台工作。

  “是的,”她用种令人吃惊的笛子般的高音说道,“因为它用电池,所以就不用电。”

  当我试图发现更多阿米什人生活在当代美国的困难时——当我问阿米什人是哪类公民时;他们是否投票,如果投票,他们选谁;他们是否读报纸,如果读,是哪份报纸;他们如何看“9·11”;他们是否担心恐怖主义威胁,以什么方式担心——简短的交谈开始了,不幸的是,交谈太短了,这位妇女的侄子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觉得我很可疑。不,总体上说,阿米什人不投票;是的,阿米什人不是好爱国者和好公民;他们不能参加公职或军队;阿米什人对“9·11”基地组织美国人的安全,以及其他切事情毫不关心。

  而且,这位老妇人不说“美国人”,而是说“英国人”。

  对阿米什人来说,美利坚合众国不是个国家,而是种抽象假冒的理念。

  那么,谁是阿米什人?这些生活在自给自足的经济中目光盯着永生的男人和女人是谁?

  种反社会?种美国内部的反美?个在西方特殊的不合群的群体的特例,它把圣经的教旨付诸实践,单门别户,与世隔绝?我记得1960年代人们谈论嬉皮士以印第安人为榜样;也许不然,最终的榜样也许是阿米什人。

  除非我们应该用另种完全不同的方式来看问题。除非我们应该把“朴素的人民”的固执看成是这政治哲学的个方面——让我们称它为“例外论”,我就可以肯定,如今它就像托克维尔时代样存在于美国人的心中。社会契约的个补充。合约中附加的段。开国元勋们并没有预见到这附加条款,但它却与他们的意图相致:任何个逻辑学家都知道整体不要达到过度饱和的必要,个有内在弹性的社会能更好地实现它的构想。

  或者相反。他们不是上帝而是美国的证人,是真正和最后的开拓者。是唯没有屈服,没有把他们的宗教归结为钞票上的“我们信仰上帝”的群人。他们是已逝的纯洁的见证人,“五月花”的子孙,无声的见证者真的无声,不像印第安人或黑人,他们什么也不说,无所要求,最重要的,他们不为任何事责备任何人——无声地见证着美国自从把自己卖给商品拜物教后就背弃了的那些价值观。

  不是反美,而是弘扬美国。个保藏室。个圣经真义的残存地。让美国有愧的活良心,但却沉默无言。你们背叛了开国元勋们的理想吗?背弃了你们的原则吗?美国是个失败国家?个没能实现的乌托邦?那好,我们就在这儿。我们不做任何批评。但我们是阿米什人。美国经久的深藏的被遗忘的被背弃的真理活在我们的心里。

  个宽容了这些的国家的难解之谜与伟大。我试图想象阿米什人在法国。我无法想象这20万男人和女人,带着他们的公开信仰,他们的坚忍不拔,他们人口数量的正增长,生活在我那个苛求于宗教般的国家认同仪式的老雅各宾国家里。

  第二章西行从从卡洛纳到利文斯顿第42节:可怜的以色列

  可怜的以色列

  这是我宁愿不忍受的天。

  我回到华盛顿,然后去纽约参加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既然有些空闲时间,我决定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