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但我仍然可以看到,这理论如何认同选举人制度的奇特,在这个制度中,赢得多数选举人票而不是普选票的候选人获胜;在这个制度中,既然在5个或6个州中,已有4个州胜负已定,关键是在其余的州争取那些将左右选举的少数选民,他们将不可避免地基于地方性的无关紧要的尤其是互相矛盾的问题做出选择。
你怎能诉求北卡罗来纳的虔诚信徒而不割断与明尼苏达世俗选民的联系?你怎么能对阿肯色的黑人说你赞成肯定性行动计划,而不被华盛顿州的选民仔细倾听,那里的许多亚裔反对这计划?你怎能获得可左右佛罗里达切的成千上万张古巴裔移民的选票,而不被白人占90的艾奥瓦选民看作是向拉美裔卑躬屈膝?你怎能高声反对俄亥俄州的失业,却赞成新罕布什尔州的繁荣?如果你是克里,你怎能在不激怒底特律的阿拉伯裔的情况下,确保克里夫兰的犹太裔选票?如果你是布什,你怎能承诺通过条反对同性恋婚姻的宪法修正案在俄克拉荷马至关重要,而不彻底疏远最后的同性恋共和党人在宾夕法尼亚州有很多?你怎能安抚费城的鸽派,而不刺激宾夕法尼亚西部乡村的鹰派?
这些是这次选举中的真正问题。你可以对这些问题表示指责或欢喜。你可以认为这种矛盾是反民主的,或者相反,它与种从来不相信托克维尔所说的“传统与礼节”的民主保持致。你可以评判少数州的不当方式,它们把选举作为人质,把它们的问题和关切强加于全国。或者,你可以看到,再次引用托克维尔的话,这是对“多数人暴政”的个幸运的矫正方法。最后,你会对回归意识形态的矛盾现况感到吃惊,我看到许多迹象,在这种地方主义中登峰造极。无论如何,事实在这里。这无与伦比的世界选举搞得就像次地方选举。全世界的人有理由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大票箱,无论你是欧洲人中国人巴勒斯坦人,还是伊拉克人,你的命运地球的命运都将受到选举结果的影响,而选举本身则取决于系列的决定。不过今天晚上关于这些问题的辩论,归根结底,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第四章沙漠迷惘从拉斯维加斯到坦佩第49节:社会保障,还是社会不保障
社会保障,还是社会不保障
特蕾西是科罗拉多州大章克申饭店里家餐厅的酒吧女招待,饭店在犹他州边界处,昨晚我在那里过的夜。
她大概40岁。
她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可靠的快乐的美国人,无忧无虑,总是说:“顾客就是我的生命。他们高兴,我就高兴。”
除非,当你深入些挖掘;当你在最后位客人离开后询问她的工作她的家庭她的生活;问她在这鸟飞不到的地方,面带自动的微笑,带着她的“饭菜是否可口?”或“您还用吗?”做什么的时候,你会发现个不太快乐的故事。
父亲是犹他州的名矿工。在他50岁的天,他不停地咳嗽,突发心脏病,从此身体就没有完全复原。
有个兄弟也是矿工,但是位煤矿安全专家。“这是比较不错的工作,”她承认,“因为大部分的检查工作在井上进行。但如果发生火灾或爆炸,如果矿井坍塌,他是那个得进入矿井把工人找回来的人,不管这些工人是生还是死。上次矿难死了80人。他得搜索所有尸体,我们真担心他回不来了!”
还有3个兄弟,也是矿工。由于煤矿正在消失,他们只得转而去采碱。“并且,”她接着说,“这更糟,我父亲说你不能说这更糟。但我想可以。我曾经见过我的兄弟在怀俄明和犹他州的格林河盆地的碱矿工作。我觉得这比挖煤辛苦多了。”
最后,他的前夫也是名矿工。他是这家里最受损害的,患有长期忧郁症,完全失去工作能力。他们离婚了。但她记得——在她怀第个孩子时——持续数月的罢工,他们没有任何收入。她记得那些早晨,她哭着醒来,下不了床。
“当人们像你丈夫那样生病了的时候,美国的制度是怎样的?”“法国人认为美国人没有真正的社会保障。请告诉我这方面的情况。”
特蕾西考虑了下。注意力集中。并且,采取种将要做冗长复杂解释的表达方式,借用我的记事本,在上面写下些数据。
她的前夫。联邦政府医疗保险可以报销他的部分医疗费用,同时还可以得到公共医疗补助的支持,我知道后者是由州政府设立的。他每月靠2000美元生活,是他以前工资的60,分别来自联邦政府州政府和煤矿公司,她不太清楚具体份额。他还有资格享受食品券,但她不清楚具体数额。最后,他有个政府资助的廉租房,套月租为600到700美元的公寓,他只需每月付250美元。
她的父亲。同他的前夫样,联邦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报销他的医疗费用。另外他有笔退休金,是他以前工资的75。为什么是以前工资的75,而不是60?为什么同样的职业,却有不同的制度?她也不清楚。也许因为他们个领科罗拉多州的退休金,另个领怀俄明州的退休金,各州的制度不同。也许因为她父亲投资了私人基金。她不知道。
她的兄弟们。他们都还在工作。失业期间,他们可以继续领15到20个星期的工资,但如果失业期超过20个星期,个由教会支持的私人基金会继续给他们提供支持。至于健康保险和退休金,她的兄弟们不太有信心;他们知道政府的财政正处于破产的边缘,而且政府正计划退出这些项目,他们因此参加了煤矿公司经营的定期储蓄项目。
至于她自己呢?噢,她!她笑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离婚。所以,她最近几年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她开始存了点钱。她还有项个人健康保险。次当她身体有点小毛病,她得到在卫理公会派教徒办的医院的免费治疗。她家里有个需要照顾的重病人的情况也使她有资格享受项特殊补贴。她有个年幼的儿子,每月得到800美元的生活津贴,尽管克林顿政府削减对未成年儿童家庭的资助计划。是的,克林顿的政策与此无关,她说,这个项目是犹他州运行的。
简而言之,我不知道自己从中能总结出多少。并且,我清楚地意识到特蕾西提到的这些人都不属于美国最贫困并处于最边缘状态的几千万美国人——真正有问题的个群体。但最终,从她的故事中我得出了三点结论:
首先,美国社会保障制度的确存在,也许它面临挑战,它不够充分,但它的确存在。
其次,非常复杂;不管我们在欧洲对此说些什么,但美国的社会保障制度覆盖了主要人群,它很复杂,各州各行各业各个人的情况都不相同。
第三,复杂情况及其引发的误解的主要根源——造成这样种各式各样的情况的深刻及近乎哲学的原因——源于对政府把所有分配手段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的理念的不信任,就像在法国的情况。它源于托克维尔清楚地指出的“个人主义”思维,旨在让个人或个人选择的社团,对自己的命运负责。
我在盖伊·索斯曼写的本书中读到,每位美国人的社会福利支出与大多数欧洲国家的人均福利支出大致相等,包括法国,但你必须在政府的份额上再加上私人机构私人慈善组织的捐赠。
第五章 随南方而去从奥斯汀到小石城第50节:美国人相信他们自己的神话吗对肯尼迪疑问的反思
美国人相信他们自己的神话吗对肯尼迪疑问的反思
仍然是达拉斯。
肯尼迪的真正之谜在这里。
这不是关于奥斯瓦尔德是否单独行动。
这不是关于3颗还是3颗以上子弹,从后面还是前面射击的没完没了的讨论。
这不是关于交织在起的诸多理论,它们把这支著名的65毫米口径卡卡诺步枪的子弹上膛,归咎于卡斯特罗或反卡斯特罗者黑手党或中央情报局俄国人约翰逊极右派极左派军工复合体和赌场游说者中国或以色列犹太人或新教徒得克萨斯的富人联邦调查局越南人埃德加·胡佛哈罗德·休斯。
这更不是关于那些可悯的不倦的“刺杀肯尼迪事件调查者”。今天早晨我看见他们在得克萨斯学校书库的对面,在犯罪发生地的迪蕾大厦,对寥寥无几的公众发表长篇大论,不遗余力地兜售他们的纪念品。位称他可以提供第二位枪手存在的“肯尼迪真相”,另位的“从未公布的世界独家专访”,显示总统遗体上的伤是假的。第三位提供了个新的“目击者录像带”,它戏剧性定格了的画面疯狂的近镜头模糊的被红笔圈过的脸,据说可以把沃伦委员会的结论击碎。最后位有亚伯拉罕·扎普鲁德电影中没有的“漏掉的13秒”,这毫无疑问地证实那部电影是被加工过的。
不。如果有个谜,它就在这里,在书库6楼,当我面对黑白照片这些活动和静止的画面,我被种情绪所淹没,我们对展现在这里的切太熟悉了。
更具体地说,这是种少有也许是独无二的情感反应,我在世界其他地方所有的博物馆纪念堂从未有过同样的感受。其自相矛盾之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描述:
首先,这些形象是陈词滥调。我们曾遍又遍看到它们。所有这些有关肯尼迪生平的照片和不断播放的电影短片中,遍又遍地展现暗杀或葬礼场景,没有丝毫新意,甚至没有任何能带来定惊奇的信息。这不再是个重复的喜剧,而是重复的悲剧,来这里的美国人,像我样的肯尼迪神话追随者,进入那间小放映室,来看那些无休无止重复的场景;最后个转弯,车队中辆车离队,警笛长鸣,奔向帕克兰医院外伤室号。我们都对这些事情的顺序烂熟于心,能依次背诵这些。
其次,肯尼迪神话本身。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肯尼迪神话已不再是神话。或者,换句话说,没有其他神话像肯尼迪神话那样,40年来成为极端毫无禁忌的非神话热忱的主题——个接个的丑闻,本接本的畅销书——结果是空前的成功。我问周围的人。我与来自美国各地的回忆与传奇的崇拜者交谈。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与杰奎琳的美满家庭是个编造的公关样板。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位皮肤晒得黝黑的乐观而健康的年轻英雄,是个体弱严重依赖睾丸激素和可的松药物的人,他充满活力的外表只是个假象。所有人至少都听说过“父之罪”——约瑟夫·肯尼迪的反犹或亲纳粹倾向,令人怀疑的家庭财富最初的来源,甚至使肯尼迪入主白宫的诡计。换句话说,没人能设法完全无视这位常胜的决断对错的美国的化身,这位“伟大总统”“有远见的人”,也有这样的时候:在当政的1000天中,派首批军事顾问到越南,发动灾难性的猪湾入侵,并在发表华丽辞藻的我是个柏林人演讲的前年,让可耻的柏林墙高筑。
第三,除此之外,尽管任何个需要的人都可以得到大量信息,尽管隐藏的面目已经暴露给大多数人,尽管40多年来肯尼迪神话直有条不紊地走向破灭,但这个男人的个光辉形象就足够了。其中个形象是位年青的容光焕发的白马王子,美国小报,从华盛顿到月球,富裕,幸福,新边疆,无忧无虑。在他们为媒体编造的谎言中,杰奎琳穿着奥莱戈·卡西尼礼服的个形象就足够了。另个形象,在悲剧发生那天,她的粉色套装沾满血迹,腿张开,四肢着地,抛开对个人形象的关心,身子斜靠林肯车后座,去拢住她丈夫四散的脑浆。另幅照片,又是杰奎琳,穿着同件她不想换下的沾着血迹的套装,在约翰逊宣誓就任美国总统时,站在他身旁;还有张,她黑纱蒙面,边上是身着燕尾服的鲍比,或者是和两个孩子,他们有点儿太短的腿在国会大厦的台阶上爬着,向他们的父亲告别。这就是所需要的切,仅仅是其中的个印象,就足以使你充满不适,我不清楚还有什么会引起同样的感觉——甚至是“9·11”的图像。
个什么样的老生常谈使你哭泣?
个什么样的你不再相信的神话,却仍在发挥作用?
就是它。就是历史爱好者们在纳闷希腊人是否相信他们自己的神话时所问的问题——希腊人像安德烈·纪德那样回答道,这不是信仰而是赞同的问题。
事实是,总而言之,肯尼迪传奇调动了伟大而又朴素的情感;遍又遍,我们不知厌倦地见证着生与死。在这受难与爱的会合中,在权力与不幸倒下与拯救的交织中,在这英年早逝的故事中,在这华丽却被诅咒诸神垂顾但又被难以想象和难以摆脱的厄运追逐的家庭的真实故事中,是个悲剧的永恒形式——“恐怖与怜悯”,如亚里士多德所说。戏幕幕上演,让我们战栗不止。
正如肯尼迪家族所经常宣称的,肯尼迪家族不是个美国王室家族。他们是背负俄狄浦斯阿基里斯特休斯纳西瑟斯普罗米修斯命运的兄弟。他们是个自认不需要悲剧的国家的悲剧性衬里。他们是美国的希腊人。
第五章 随南方而去从奥斯汀到小石城第51节:武装如纳粹分子
武装如纳粹分子
“如果你没注意到枪支问题,你就无法理解这个国家的切。”活泼的卡洛丽·基顿在她奥斯汀的办公室里对我警告说,她是得克萨斯公共审计长。她坚持说,在这里携带枪支是种权利。这项权利产生于1689年的英国权利法案,它清晰地与反抗暴政的权利联系在起。你们欧洲人所不愿看到的,是它受宪法第二修正案的保护。你是开车从达拉斯到这里来的吗?如果是这样,你应该去沃斯堡,那里有个主要的枪支交易会。你会看到那里的气氛如何。你会在那里见到所有的人。你将理解它是得克萨斯的心脏,是美国的心脏,在那种地方跳动。
既然说了,就马上做。刚抵达达拉斯,我就上了30号公路——以前达拉斯牛仔橄榄球队教练的名字命名的汤姆·兰德高速公路。我来到这里,置身于个最令人困惑的城市中,所有的公园,无人光顾的酒店,偶尔有几辆车驶过的高速公路——我在这里,在空荡荡的城市中心,不论是路易斯·康设计的令人钦佩的金贝尔艺术博物馆,还是肯尼迪和杰奎琳起度过最后夜的迷人的得克萨斯饭店,都吸引不来人气。这里的切看起来似乎围绕着这座审计员提到的墨索里尼风格的建筑。挂在石灰白门面上的个牌子上写着:“伟大的西部枪支博览会。”在大厅,我见到对很胖的夫妇,妻子和丈夫各持把步枪。我看见个头发灰白饱经风霜的家伙扛着个钉起来的超大的机关枪形状的箱子。我向队警察出示身份证,他们要确认——很奇怪,但却是真的——我没有携带枪支。我经过个铺着磨破的毡子的桌子,全国步枪协会正在那里招募新人。我走进展示厅。
上百个摊位。成千的买主和过眼瘾的人盯着个又个的摊位缓慢前行。群人。个人。家人。过于兴奋的母亲推着孩子。上了年纪的年轻的男人,两眼发热。文身的家伙和中产阶级人士。假扮的牛仔。真正的南方人打扮成南部邦联军人的模样,寻找18世纪的步枪。个摊位展示朝鲜战争时使用的步枪。另个摊位,客人们来这里摸那把刺死过多少“越南人”的匕首。大毒蛇r15竞赛步枪,那枪看起来像是狙击手2002年在华盛顿附近射杀13个人时用的那支枪。个男人在卖“运动版”巴雷特82狙击步枪,他说自己名叫尤达——星球大战迷注意了。多少钱?8000美元。怎么才能买?需持本美国护照和本有效驾驶证。就这些?就这些。不需要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授权?是的,通电话。探员在电话那边做笔录;他不记序列号,只做笔录。尽管如此,你是否有时还是让些人空手而返?有时,的确。假使有人来对你说:“我刚被抢劫。我想买支枪去报仇。”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犹豫;我不会卖给失控的人。那我呢,比方说?如果我不是法国人,你会卖给我你其中的个珍奇武器吗?他犹豫了,上下打量我。我不知道。我不会随便卖给谁,看来你好像对枪无所知,这很显然
尤达旁边的另个摊位,我起初没看到。那家伙名叫迈克尔·莫里斯。他大约60岁,砖红色的皮肤,白色假发。个牌子上写着:“高价收藏家。”我注意到他的“藏品”是“德国战争遗物”——换句话说,纳粹分子的武器和纪念品。堆飞行员徽章。戈培尔娃娃。纳粹党徽的铁十字符号。鲁格尔手枪的价格在18万美元。希莱姆的随身左轮手枪。戈林的剑。慕尼黑总部门上的块板子。据称是元首自己头盔上的个碎片。31个袖标中的1个——“限量系列,编了号的!!”——这是希特勒第个保镖的。还有,像本最珍贵的艺术书样展览的是,印有他的稀有藏品照片的目录:纳粹军官真人大小的蜡像;图书馆里的头盔;个银碗,是希特勒给爱娃·布朗的礼物;刻有骷髅的盘子,想必爱娃和希特勒用它进餐;还有个明星级的——个巨幅油画,几乎是幅壁画,画面上希特勒身着军服,件大衣搭在他的肩膀上,拳头放在臀部,非常女性化。你不担心这些东西的销路吗?既然有人买,总要有人卖。你知道这在欧洲是绝对禁止的吗?可以理解。你们被占领了,我们征服了他们!没什么顾虑吗?没顾虑;第三帝国杀的人比成吉思汗少。你会卖本·拉登的东西吗?不,他生气了。那完全不同!那些东西绝对不具有纳粹物品那样的审美价值。
进步挖掘,我见到了另外六七个迈克尔·莫里斯那样的“古董经销商”,他们是倾心纳粹“审美”的好美国人。但更糟的是,我发现了乌克兰人兰西和朱迪斯·弗里肯史密斯开的商店,卖“最有偏见的最具争议的电影”——莱尼·里芬斯塔尔的纳粹分子唱着歌挺进的录像带,部名为罗斯柴尔德之家的反犹电影,另部电影名为光荣岁月:第三帝国的没落,第三集。宪法真的赋予了“携带武器”的权利?像那位审计长所言,种与包括在维护秩序理念中的理想“社区倡导者”的解释联系在起的权利?我又上路了,去路易斯安那,带着比以前更多的疑惑——我面在纳闷,故事的核心是否就在这种可憎的不正常的迷恋中。当然,这里有各种很好的演讲和表姿态。竞选时的辩论,美国步枪协会浮夸的信仰告白,该协会主席韦恩·拉皮埃尔几星期前在弗吉尼亚接受的采访中,为拥有武器权利的辩护,表现出与罗德·德雷赫谈到他选择在家上学的权利时同样的精力充沛。但这里,也许最终隐藏着个枪支人道主义者未成型的想法,或许是他们喋喋不休的底线,或许是它的终极真理,通常无意识地,却无声地活跃在他们头脑中的秘密:不加鉴别地收藏有关希特勒的物品,病态地玩弄恐怖,希望公开打扮得像纳粹分子样的地地道道白痴般的妄想。
第五章 随南方而去从奥斯汀到小石城第52节:关于美国的奴隶制及其废除1
关于美国的奴隶制及其废除
亚特兰大,这座美国南部伟大的黑人城市。在这座城市里,市长多数政治家以及多数上层人士都是黑人。莫尔豪斯学院之城,这所宏伟的大学是本杰明·埃利加·梅斯的骄傲和小马丁·路德·金的母校,在这里很少见到白人。
这是座对金牧师顶礼膜拜的城市,就像孟菲斯崇拜另个国王。这是座圣城,是麦加,人们来这里参观位于斯威特奥本中心地带的英雄诞生的房子;或者艾伯尼泽浸礼会教堂,他们说,他在这里开始布道;或者,在个装饰性的湖中间,白色大理石的墓地埋着他的遗体。
亚特兰大,飘的城市,你可以走几英里的路,至少在它南和西的街区中,看不到白瑞德最起码的踪迹,或有任何像他的人——除了在“通往陶乐之路博物馆”,他们在那里保存着假想的白瑞德的拐杖。
亚特兰大,美国有线新闻网之城,可口可乐之城。除了种族方面的考虑之外,财富列出的前50家企业中的12个企业总部位于亚特兰大。
亚特兰大机场——我不太喜欢亚特兰大机场。第眼望去,我恨它那看不到头的地下通道,它哪儿也不去的幽灵般的火车,以及直接坠入地狱的电动扶梯。但它是亚特兰大繁荣的象征,它是——用经济学家式的口吻说,亚特兰大非凡“魅力”的标志。“太忙了,以至于没法恨。”亚特兰大第位黑人市长在谈到他的城市时说,这的确是它给人带来的感觉。的确,刚抵达哈特斯菲尔德-杰克逊亚特兰大国际机场,我就感受到了种我在蒙哥马利,或是今天早晨在伯明翰所没有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繁荣。
此刻,我在亚特兰大,和平消除种族隔离的样板。
此刻,我在亚特兰大,个没有悲剧而获得自由的象征。
此刻,我在这座城,这座城市已经证明了种族主义愚蠢犯罪问题可以在资本主义制度中得到化解,而且在这里,中产阶级高中生所展现的超越“种族聚居区面貌”已经证明这样个事实,即这页已经真正翻了过去。在城北郊外,在这家名为“曼纽尔的客栈”的酒吧以曼纽尔的名字命名,他是位刚去世的老民主党人,屋子里用粗糙而裸露的砖铺成的楼梯旁的墙面上,在百威啤酒旁,挂着已故酒吧老板的照片,以及麦戈文汉弗莱克林顿戈尔的相片——此时,围桌而坐的记者和当地的政治家,根据他们不同的年龄,表达着对肯尼迪卡特或克林顿年代的怀念。华尔街日报的年轻首席记者道格拉斯·布莱克蒙忽然走近我,并开始交谈。
在布莱克蒙还是家地方报纸的记者,而珀尔在亚特兰大为华尔街日报工作的时候,他就认识丹尼尔·珀尔。
他仍可以看到这里举行的珀尔追思会,就在我所站之处,音乐为他而演奏。
我要说的是:他正在写本关于南部,更广点说,是关于美国的书,也许他会把书名定为另种名字的奴隶制,他愿意和我谈这本书。
第五章 随南方而去从奥斯汀到小石城第53节:关于美国的奴隶制及其废除2
他问我,你知道有整段的奴隶史至今完全不为人知吗?
例如,你知道在19世纪初,浸礼会教徒在圣经中寻章摘句,用以解释应当如何对待奴隶,并为这卑劣行为提供宗教根据吗?
你知道这段人占有人的历史上有段“非种族主义”时期吗?
你知道这段历史有整整段史前期吗?那时达尔文主义还没有传入美国,种族主义理论也尚未形成,非洲人——你明白吗?黑人——拥有其他非洲人,白人拥有其他白人的现象司空见惯。
你知道在废奴之后,奴隶制以其他形式继续存在吗?
你听说过些传言——这是我的另种名字的奴隶制书的开篇——南北战争后有种三边生意在美国落地生根?它以这种方式有效地运作:亚拉巴马或佐治亚警察的工资根据他们所逮捕的人数支付;黑人因些琐事而被处以他们付不起的罚款;这位警察的些朋友会像救世主样凭空而降,给这些可怜的人份工作,让他们以此还债;因而,从前的奴隶突然发现自己又被戴上了镣铐,被迫做苦力,得到很可怜的工资,并且——如果他怠工或抱怨——就会受到入狱的威胁。
你知道所有这些——我向你描述的这全部机制直到1945年随着大批黑人士兵从欧洲战场返回美国才彻底完结——所有这个国家人口买卖的史前或史后的历史,它的黑暗遭人唾弃的面,这个国家扭曲的表象,同时被美国黑人和白人遮盖,他们已经达成致而不想了解更多?
另个例子,他坚持道。
最后个例子,说明了切。
新政时期,有项高尚的创议,旨在为时未晚时,收集真正的奴隶制幸存者的证词。
但此项工作却以这样的个方式进行,即受访者绝口不提他们所遭受的难以言状的苦难,或几乎绝口不提。除佛罗里达州外的所有州所采取的方式是,让白人去搜集采访。结果是,除佛罗里达外,受访者准确地说出了白人希望他们说的话;这选择性方式的结果,是那些热切地等待着的“奴隶叙述”,经常是消毒的打了折扣的文献,非常“噢,在那些日子里,老南部的生活多么的好”。
听他说话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些不敢出来作证或讲话的大屠杀幸存者。
我试着想象——即使情况完全不同——犹太人没有收回讲述和聆听他们故事的权利,就像他们最终做了的那样。
美国黑人处于同样的情况吗?
他们是个没有记忆的社区吗?这完全快乐的外表,这没有怨恨情结的黑人城市的表现——这是否只是个外表,而在其中,却有个记忆的巨大鸿沟?
第五章 随南方而去从奥斯汀到小石城第54节:小石城的灾难性聚会
小石城的灾难性聚会
他们已经谈论这件事好几个月了。已经有几个星期,对纽约和华盛顿的显赫人物而言,参加与否是最终的个问题。邦诺和巴巴拉·斯特莱桑德宣布,他们将参加。许多政府官员表示他们愿意出席,或至少派代表出席。来自全美各地的成千上万名普通公民,天前涌入城市饭店。有时看起来,在美国,历史的真正目的是以个大博物馆而告终;我甚至看见来自田纳西州的群民主党人解释说,1992年11月,在他当选的那天晚上,威廉·杰斐逊·克林顿就发出第批建造他的纪念馆的寻求赞助信,为保险起见,3年前他们就预订了席位。
简言之,这是他的日子。迫切地等待着的就是这刻,前总统宣布他们的图书馆落成,呼吁世界见证他们执政时的荣耀。这次,切,真正的切——建筑的美丽及其未来派风格;它使阿肯色州受惠并成为代际之间纽带的宗旨;它165亿美元的预算;它展出或收藏的8000万份总统文件;建筑的规模;场地的选择,从开阔地观赏,面对玻璃和钢构成的建筑;巨幅银幕上播放着典礼的实况——切安排都计划把这落成典礼转变为对克林顿时代及其所代表的意蕴的升华。唉,没想到3个不起眼的方面足以把这切搞砸。
首先是前总统的健康。2个月前,他不得不接受不幸的心脏手术,由此你可以立刻发觉,不管他们说什么,他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嗓音很好,略带南部口音,并很有权威。但从他的消瘦,当他起身走向讲台的时候有点笨拙的脚步,情绪激动时孩子般地用力抓住希拉里的手,当纯朴的小石城人走过来告诉他,他的总统任期真正改变了他们生活的时候,他忧郁的眼神中,有种与他不相称的新的虚弱和略为荒谬的神情。
而后是选举。约翰·克里的历史性失败,仍记忆犹新,几天前没人能想象出其失败的程度。当然,这不是克林顿的失败。也许,他某种程度上朦胧地期望这结果。但最终,它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给这次聚会带来种难以避免的葬礼式的低调。还有个我相信他及其任何位顾问都没预见到的小后果:礼节上要求在他身旁的是现任总统和其他在世的前总统,现任总统是乔治·布什,而另位乔治·布什是前总统,所以这天的主角被夹在两个布什中间;更糟的是,每个布什都有布什夫人陪伴左右,克林顿不是被两个,而是被四位布什包围,他们显得傲慢的健康,表面上谦虚实际上得志的微笑,深棕色或海军蓝羊毛外套合身地裹在腰部,领部竖起,凸现了克林顿的新脆弱。
最后是天气。天气是如此的荒唐。它无法驾驭,因而中立,是个最大的变数。但这里天气多变,我在美国还没有看到过任何个风暴像今天早晨阿肯色州所遭遇的那么强烈。所以,因为典礼原计划在露天举行,克林顿家人记者大使尊贵的客人州长及演讲者们,发现自己光着头,暴露在冰冷的雨水和世界末日的闪电中。“欢迎来到我下雨的总统图书馆开馆典礼,”克林顿试着说个笑话,“如果我亲爱的母亲在这里,她会试着提醒我,雨是液体的太阳。”但你可以感觉到他心不在焉,阴沉沉的天空加深了他的伤感。“感谢光临,”他以种谦卑的语调对布什说,我不敢说这语调是装出来的,“欢迎光临前总统,也就是说未来的已故总统的领地。”他强调说,努力带点幽默,但却没能做到。你只需要去观察布什们,你只需记录当他们面对镜头大幅银幕上播放其形象时的自得的微笑,你只需听乔治·布什不无残酷地解释,这位我们来向之表示敬意的男人的最大成功是“他的女儿”,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上帝已经如既往地投了票——它投给了共和党。
据说曾超额预订的讲台,现在开始变得稀疏。希拉里原计划做个长篇演讲,最后只讲了几句话。切尔西看上去百无聊赖。吉米·卡特看起来很寒冷。那些举足轻重来这里露脸的民主党人,钻到雨伞下,淋得透湿,当镜头拉近时,几乎认不出他们。阿尔·戈尔,他那臃肿的脸。克里——或者,不如说,他的阴影,甚至是他的幽灵,登台半秒钟,得到稀疏的掌声。这不是升华,而是彻底砸场。这不是庆祝荣耀;这是迈向地狱的又步,这进程早在15天前克里在波士顿承认选举失败时就已开始——或者,天晓得,开始于5年前的莱温斯基绯闻案。这甚至不是民主党期望的惬意的大团圆。这甚至不是新老世代在新轮权力征服前聚会的“重温旧时”。或者这是普鲁斯特式的,像盖尔芒特家里的可怕舞会,那里的客人突然看起来老了20岁,而且好像是自己变形的复制品。因为这是这场悼念式芭蕾舞的最终效果,到了应该庆祝的场景就压抑寡欢——有点像在哈哈镜里,你所需要的是面镜子;或者换个注视的角度,使整个景象变形。突然间,在这阴晦的半明半暗的粗俗的天的反射下,整个克林顿时代,他的“遗产”被改变了。毕竟,克林顿时代的最终成果是什么?巴尔干,的确。中东,如果你这么想。对了,已经褪去的繁荣记忆。但从现在起,还有这消退,这场灾难。
第六章 飓风的眼睛从迈阿密到匹兹堡第55节:迈阿密玩儿完了吗
迈阿密玩儿完了吗
古巴人不快乐。原则上讲,他们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并且——至少在迈阿密戴德县,在那里,他们和其他拉美裔美国人代表绝对多数族裔——他们掌握着政治经济和文化权。
但仍然
那里有些人永远走不出伊利安·冈萨雷斯事件,像迈阿密戴德学院社会学系教授朱安·卡拉克,他生活在这位殉道小男孩的照片中,当伊利安·冈萨雷斯被美国警察可耻地送回给卡斯特罗后,他受到尊崇,并被神化。
何塞·巴苏托,位斗士,在他位于科勒尔盖布尔斯的家中的客厅,他告诉我1996年那天的情形,从哈瓦那起飞的古巴飞行员击落两架属于“援救兄弟”的飞机。“援救兄弟”是巴苏托创建的旨在从空中引导那些用自造筏子的“巴瑟罗”们奋力涉过佛罗里达海峡的危险水域的组织。美国人对此无动于衷。
这是杰米·苏奇利基,古巴和古巴裔美国人研究所所长。他用种更为学术的口吻对我解释道,苏联解体,而后是冷战结束,接着是向如今披着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外衣的恐怖主义宣战——所有这些如何使古巴古巴问题,接着是迈阿密古巴人的地位降低。在昨天的世界及其大游戏中他们曾经有显赫的地位。
事实是,出于这些及其他方面的原因,具悲伤而乖戾的斗篷看来已经笼罩了这个社区的居民。他们长期以来被描述为精英楷模,过去——他们踏上美国的土地,甚至登上可以把他们带向自由的飞机——就听到美国总统宣布,在反对独裁的战争中,他们是自由世界的先锋。现如今,40年后,随着全球历史的聚光灯指向其他国家,他们发现自己没用了,在美国反对个新的邪恶帝国的战略中再也起不了任何些微的作用。当美国选择关塔那摩来关押它的敌人,卡斯特罗的角色近乎个同盟者,而他们,前反极权主义斗争的英雄们则被视为麻烦制造者和入侵者。
因而,当你是位来自迈阿密的古巴人,并感到以这种方式上当,成为历史突然而剧烈的颠覆的受害者的时候,有两个解决办法。
你可以顺其自然,宣布放弃你此前的特殊地位,切如常,向华盛顿—哈瓦那轴心向你长期以来受益良多的最惠移民地位说再见,成为个真正的普通美国人。
或者,你可以坚持幻想,无视现实,继续梦想。人们告诉我,从小哈瓦那中心地带,从第八街的浮光掠影中,你可以看到,自从第批流亡者抵达后,这里沉湎于过去它的陈词滥调及其民间传说,从没有达到今天这样迷醉的程度。
这些如今只卖1940至1950年代样式的帽子店这些重新发现革命前古巴雪茄制造技术的雪茄制造者这些被重印并出售的很久以前的报纸复制品这些酒吧,那里的电话簿是自1959年以来的这个凡尔赛餐馆,那里直玩多米诺骨牌虚弱的绅士们看起来都像巴蒂斯塔,往日依稀这是詹姆斯·埃尔罗伊综合征的社会缩影,这是凝固在百万人心头的怀旧感。
在凡尔赛餐馆用过午餐后,我去拜访休伯·马托斯指挥官,我曾在1982年与他见面,那时他刚从被监禁了20年的卡斯特罗的监狱获释不久。我想看这位持不同政见者的前精神领袖我年轻时的偶像落脚的地方。仅仅从找到他的地址之难,我就感到这个新迈阿密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但这位欢迎我的男人让我吃惊的是,20多年后,他太大又太空的房子里,充斥着太多他荣耀年代里的海报和传单;这位明显老态的男人使我感到惊讶的是,他似乎徘徊在他的闹鬼的办公室,荒谬地被那些看起来不必要的保镖环绕和隔绝;这个幽灵,阵眼睑痉挛迫使他不断赶走他视野中想象的萤火虫。时光弄人,其含义此刻我并不清楚,他看起来既特别老,像凡尔赛餐馆玩多米诺骨牌的那些人,又自相矛盾地返老还童。
的确,他给人种幻影的印象。他那双闷闷不乐的蓝灰色眼睛不断涌满泪水。他有副不再听别人的固执外表。但旦他开始谈话,特别是谈到他入狱前久远的过去——在那些年代里,他是年轻的革命领袖,喜瑞拉·梅斯特拉战役老兵,菲德尔·卡斯特罗的同志和对手——他的声调变得格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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