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分居是清二楚的。难道他们就不需要性生活吗?这太不合常理了。
不知道钟新是否还记得我母亲,我心里非常不平衡。凭什么他的生活可以这样风平浪静而我的母亲我的家遭受如此不幸?太不公平。
晚上,奶奶睡着后,我用母亲的手机继续给钟新发短信。我告诉他“我”明天早上将到达北京,现在在火车上,问他明天能否在北京站见“我”。过了好久,钟新回短信说,明天他正好没课,中午12点请“我”吃饭,具体地点到时候短信联系。我答应后忙关了手机。
对面床上,躺着奶奶,这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她的呼吸系统因为鼾声而有了动感。靠床边的墙壁上,有个书柜,我突然想在里面找找有关奶奶的故事和线索,打开灯,悄悄走过去,刚刚准备抽出个笔记本,突然,奶奶说了句:“干什么,别乱翻,快睡觉吧。”
我吓了大跳,忙关灯回到床上。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6
原来切在奶奶掌控之中。
早餐我煎了荷包蛋煮了豆浆,见钟新很兴奋,他说今天中午他不回来吃饭,奶奶追问他为什么不回来吃饭,他神采飞扬地说有个毕业生请他,可能还会送他礼物。大概为了洗刷自己,钟新强调说那个学生是男孩子,以前很招人喜欢,现在果然出息了,当上了公司老总。梁爱珍问什么公司,钟新说不清楚,没有打听,反正在中关村。
我暗暗好笑,同时,也非常佩服钟新编故事的能力,脑子里冒出故事“新”编这四个字来。我想象着钟新兴冲冲从大望路打的到北京站的情景,事实上他什么也不会见到,因为到时候我将关掉手机。
出门前钟新在洗手间吹口哨刮胡子,我从没发现他有胡子,但从他刮胡子的时间看,他还是长着许多胡子的。而且,刮过胡子的钟新看上去至少年轻5岁。我忍住笑,看着他出门,正准备擦地板,奶奶把我叫到跟前,说:“你出去赶快跟着他。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奶奶,那谁做饭呀?”我装出非常着急的样子。
“这个你就别管了,放你天假,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跟着他。”奶奶说。
我差点对喊万岁,这样的好事,而且,这差事根本就不需要我费力,因为我知道钟新去的决不是中关村而是北京站。想到如此大块大块的美妙时光,我也像钟新样兴奋了,那今天做什么呢?去网吧?图书大厦?
在奶奶的催促下,我在钟新五分钟后出了门。母亲的手机在我手上,这就像风筝的线,我时时刻刻都能知道他在哪儿,而他,却永远不会知道我宝宝在哪儿。果然,街上哪有钟新的影子?我忙给他发短信,说:“新,我到北京了。”很快,钟新回了短信:“我已经出来了,在现代城农行取钱。”我想象着钟新的美妙计划,见了母亲,先是在个漂亮的餐厅里吃饭,然后,开房爱,享受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快乐。
我的身体突然滋生出种快感,我想把这种快感尽快释放出来,“我”说:“新,我想和你爱,你什么时候能到?”
钟新说:“我也想,宝贝。”
句“宝贝”把我吓了大跳。我还以为喊的是“宝宝”。
真可谓心惊肉跳,如此下流的对话。
假如,我所面对的真的是他,而他面对的也真的是我,我们还会彼此说出这种话来吗?还会这样说吗?闪而过的念头突然对我造成了巨大诱惑,它植根在了我心底。我甚至想象,未来的那天和今天样,我和钟新,都是自由和难得的,假如我和他在起,我们将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他的眼神,沉静中带有几分无声的挑逗,而那挑逗又因为沉静而富有静水深流的魅力。他的怀抱应该温暖如春不,不,现在事情还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而且,这样个老男人,风度不及我父亲半的男人,我的身体还暂时接受不了。他当然是愿意的。年轻女孩子的身体对于他们这样的中年性饥渴男人无疑是顿美妙大餐。
不想跟踪他了。手机在我手上,实地跟踪是件愚蠢的事情,没有必要,否则,被他发现只会失去他对我本人的信任。反正,线在我这儿,我可以随时掐断它。我躲进了现代城家书店的二楼,打算在那儿看天书,进书店前,我买了两个面包和瓶矿泉水。
半小时后,钟新的短信又来了,他说:“小莹,你现在哪里?住下来了吗?”
“我”说:“没有。我现在在北京站的候车室坐着休息,等你。”
钟新说:“好,我10分钟就到。”
为了后面情节的发展,“我”接着说:“手机快没电了。”然后,我关机,继续靠在书柜旁边百万\小!说。
我想象着10分钟后钟新在熙熙攘攘的北京站候车大厅寻找“我”的情景,很显然,他肯定给“我”发过短信,甚至拨过电话,但是,“我”的手机已经关机。他会想起“我”所说的手机快没电的问题。然而,他定会很有耐心地寻找,等待,在茫茫人海里。也定找了很长时间,这中间,他甚至想到了去广播室发布寻人启事,然而,他又会觉得那样过于张扬,那等于让整个北京站的人都知道他的情人齐师莹来到了北京,这是很冒险的行为。四周是背着或拖着行囊的人,钟新定急得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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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7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过了快个小时,猜想钟新现在定在生“我”的气,按照个成年人的智商水平,“我”,也就是母亲齐师莹应该明白在自己的手机没电的情况下,主动用公用电话给他打电话,而这项花费不过5毛钱。
我很想打开手机,看看里面他给我发了些什么信息,但又害怕他的电话拨过来,而那时候我就不能不接听了,否则,无法自圆其说。
36
正当左右为难的时候,我在身体右侧突然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周园清!那个昔日给我写13页情书的男孩。我们的目光相遇在起的时候,周园清异常吃惊。他脸上的神色是复杂的,我至少看出了不下5种:惊讶欣喜疑惑期盼犹豫我的视线在他周围清理了遍,没有发现和他亲密的异性。
家很小资的书店,零散的读者静静百万\小!说。
“宝宝,是你吗?太高兴了!在这儿能见到你!”周园清的手伸过来,想握住我的。
这是我们毕业后的第次见面,我手上拿着书,没有腾出来迎接他。他并不介意,笑了笑,说:“吃饭没?走!我请你吃饭去!”我有些犹豫又有些渴盼。在异乡,我是孤独的,现在能碰到同学,当然开心,但是,昔日的阴影,特别是那天——3月18日的阴影笼罩着我,周园清应该知道我家所发生的切。
“宝宝,你现在好沉默”周园清说。
我看了他眼没吭声。我想:“下句他将告诉我什么呢?”
出了书店,我们往右走了十几米,有家酸菜鱼店子,周园清邀请我进去坐坐,他说不定要吃些什么,但需要交谈和交流。我未置可否。看来,人与人的交流非常必要。周园清吃饭时对我所说的,全是我以前闻所未闻的。他说他曾多次给我的手机打电话,可是,我已换了号码,他不知道新号码。他说,其实,他直就没有女朋友,那封写给我的13页纸的情书是他写的第封情书,以后再也没有写过。那次,他带表妹去吃麦当劳,看见我,便要表妹配合他演曲小情侣的戏,当时没想到事情的后果,只是想到自己的情书没回音,想气气我他说他没想到我也来北京,这下可好了,可以在起了。
我看着他,好像听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我说:“我想喝酒,喝不喝?”周园清问我想喝什么酒,我说:“白酒,把菊花茶拿走,我要喝白酒!”
周园清瞪圆眼睛看着我,我说:“不给我喝,是不是?”周园清说:“姑奶奶,哪个不敢给酒你喝呀,给给给!服务员,拿酒来——”
周园清被我弄懵了,我大口大口地喝,连菜也不吃。
桌上摆着红焖武昌鱼农家小炒肉干锅带皮牛肉。
渐渐的,周园清的声音模糊起来。但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说: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打过电话。
周园清说着说着眼睛红了:“宝宝,你别这样好吗?我心里很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毕业,我直就不开心,在这里工作压力也非常大,房租又高,每天我都支撑着自己,我前些日子打听到你在楚江家公司,现在怎么又来北京了?在哪家公司?”
“我我在北京当保姆”我含糊不清,但我相信周园清听清楚了。
“啊?什么?做保姆?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你郁宝宝在北京做保姆?北京人有那么高级吗?”
我把酒杯斟满,仰脖子倒了下去:“周园清,不是人家强迫我的,我愿意当保姆,明白吗?”
“不明白,宝宝,今天,我太吃惊了,吃惊在北京突然遇到你,而更吃惊的是你在北京当保姆!我真的糊涂了,为什么会这样?”周园清情绪激动。
我缓缓站起来:“我当保姆,是的,我很下贱对不对?再见了,谢谢你的酒!”
周园清的脸涨得通红:“你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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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8
我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走,周园清追上来扶住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钟新家的,假如不是周园清,也许我早趴下了,当然,假如不是周园清,我也不会有喝酒的机会。我只知道进门时看到钟新回了,奶奶见我旁边还有个男孩,吃了惊,而钟新也闻到我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
周园清离开后,他对歪倒在沙发上的我说:“小郁,你也太离谱了吧?现在什么时间了,也不做晚饭?还在外面醉成这样?我看你明天卷铺盖走路算了!”
我浑身无力,不想开口讲话,把眼睛眯开条小缝,说:“好,我走——”还没说完,胃里阵翻腾,股热辣辣的东西从喉管里冲出来,客厅里顿时弥漫着酸味儿。奶奶钟新梁爱珍都面面相觑,呆了。
我吐出来后,轻松了些,但仍然头昏脑涨,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又坐下了。
“简直太过分了!”梁爱珍的声音。
我知道今天这幕意味着我在钟新家的保姆生涯即将结束了,心里突然有了种轻松,我想回家,不想给人家做什么保姆,我自己是个需要保姆的人。
我听钟新叹了口气,手拿拖把做卫生,那些污物因为被翻动,又阵酸味卷来。我只看到他的头在我眼前晃动,来回几次,离开了。
梁爱珍唠叨着:“女孩子,以后再不要这样了,在外面出事情了怎么办?我们都是有责任的。”
“好了,算了,今天小郁有点事,是我准的假,你们别埋怨了。”奶奶发话了。
我感激地望望奶奶。
昏睡几个小时后醒来,天已经全黑,起来洗澡,准备继续睡。刚把脚伸进被子,钟新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个碗。我以为是给奶奶的,拿眼睛看奶奶,奶奶心里明白,她看钟新。
“小郁,把这喝了,解酒的。”说着,碗暗红色的热腾腾的液体已经在我面前。我忙接过来,说:“谢谢钟老师,我”
“我什么?喝了睡觉!以后别这样,个女孩子,特别要注意!快喝吧。”我把嘴巴靠近白瓷碗,嗅到了股姜汁味儿,鼻尖发酸,对于面前这个对我好的人,我不知道该爱他还是恨他。
生姜汁喝完,额头冒出汗,我浑身阵轻松。奶奶靠在床上,又看看门,然后问我今天的情况。我非常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了从长计议,获取奶奶的信任,我不得不说了真话。我说:“奶奶,我今天好辛苦,直跟着他,他没有去中关村,去的是北京站。”
奶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他见什么人了?”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我直在北京站盯着,他在那儿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什么人也没见。”
奶奶说:“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没找着?好了,此事就此为止,别说了,睡觉。”
夜,静下来。
确信奶奶睡熟后,我打开母亲的手机,里面好几条钟新的短信:
第条:我到了,你在哪儿?
第二条:手机没电了吗?请赶快给我打电话,联系我。
第三条:怎么啦?小莹?你在哪儿?
第四条:难道你没有来北京吗?为什么要捉弄我?
第五条:我回家了,真失望!
我看了看最后条短信的时间,是下午2:35。
应该给个不见他的理由,我眼珠转了转,给钟新发去了这样条短信:
“对不起,我到火车站刚给你短信就接到单位的电话,有急事找我,恰恰手机也没电,来不及联系你就买返程票回了。真遗憾。”
钟新很快回信说:“啊?这样啊?真难为你了。”
我说:“我想你,亲爱的”
然后,关了手机。
黑暗中,闭上眼,面前浮现出两张脸来:钟新和周园清。周园清的肩头斜挎着把吉他,大学生活动中心,他在舞台上自弹自唱。而钟新,竟然坐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是名普通的观众。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9
37
没想到小插曲竟然这样有意思,而且,这些是我手导演的。正当我为接下来的家庭生活风平浪静而感到无味时,又出现了微澜。
个早上,钟新说:“小郁,今天有客人来,去买点菜回来。”
我穿在睡衣在卫生间刷牙,见钟新,故意把胸挺了挺。这件粉红的睡衣在我看来是非常性感的,娇嫩的颜色和挑逗的质地。钟新的视线好像在我衣服上停留了片刻,没想到他嘴里蹦出这样句:“小心着凉,小郁。早上多穿点儿。”我差点晕倒,顿时像个泄气的皮球,觉得点意思也没有,这个男人,了无情趣!牙刷与泡沫起衔在嘴里,我懒洋洋地问:“不是有暖气吗?我不怕冷!什么客人?”
“是我铁哥儿们。”
“买什么菜呢?”泡沫还堆在我嘴边。
“买条桂鱼,对了,你会包饺子么?小乔喜欢吃豆皮,你会不会做?南方人应该会的。”钟新说这话的口气好像他不是南方人。。
“好的,我试试看。”
准备出门,身后钟新又喊起来:“小郁,又忘了?”
“哦,垃圾袋。”我下楼总忘了把垃圾带下去。以前在家哪里做这些?
马路上无意回头,竟发现钟新在后面。奇怪。他已经走上前来,说:“我去买份报纸。”
我问:“来几个客人?”
“男女。相亲。”没料到钟新有如此雅兴,我心里暗暗好笑。
大概十分钟后到了东郊市场,还好,生鲜区很丰富,没有楚江超市生鲜区的长长队伍,印象中那里百分之九十是老头老太太,想来老头老太太也没什么业余活动,站在起,鸡蛋领了,天也聊了,时间也打发了。寻思着,到了卖鱼的摊主前。
今天的午餐,对于我来说,完全不亚于场厨师等级考试。
买桂鱼,叫人杀了;买西芹,买肉等等,我直在努力回忆以前在楚江所吃过的豆皮是由哪些原料做成的:糯米火腿肠鸡蛋面粉香菇还有能想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
回到家,刚开门,就听奶奶喊:小郁,快来扶我上厕所!来不及了!我忙放下菜冲进客厅。奶奶坐在书桌前,小字本上密密麻麻的钢笔字,歪歪扭扭的。我扶起奶奶,慢慢向卫生间走去。
作为保姆,洗衣做饭在这里还不是主要的,重要的工作是照料梁奶奶。所以,当奶奶小便完后,我冲刷了卫生间,给奶奶泡了杯茶。
我是从博古架上拿的盒铁观音。
奶奶抬头看了看我,接过茶,笑了笑,说:“谢谢!谢谢!你歇会儿吧!”
我说:“我不累!”
奶奶指着茶几上的巧克力糖,说:“吃糖!来,坐会儿!”边说,边把手伸过来,要我扶她坐到沙发上去。
“奶奶,我帮你按摩吧!”我甜甜地喊着。
“谢谢!谢谢!”
我把手放在奶奶的大腿上,腿没有想象中的柔软,甚至有些僵硬,按了半天,也不得章法,渐渐缓慢下来:“奶奶,您的腿?”
奶奶的面孔严峻起来,说:“突然就这样了,很奇怪。”
“真的吗?对了,不如算命先生,看他们怎么说?”
奶奶说:“没想到你也迷信啊!没用的,都看过,就是很奇怪,我知道,这是命!我姨侄也帮我找高人算过。”
唠了半天,看看墙上的钟,我忙起身:“奶奶,该走路了!”
奶奶说:“好。”
她穿着长袖裤褂睡衣瘸拐走在前面,我走着马步手臂弄成括号形状跟在后面。
除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余下的任务就是伺候奶奶在家里走路锻炼,从阳台到客厅,从客厅到阳台,来来往往要走十次。每走步,奶奶都很吃力,她的脚落在地上没有目标,发出重重的响声,好像她走路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脚在地上踏出声音来样。
走完十圈,通常要花半个小时,而奶奶的身上也有了很多汗。我又拿来干毛巾,连同自己的手伸进她的后背,帮她擦干。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10
走完路,泡的茶温度正好。奶奶喝茶的时候,我开始做饭。
梁爱珍下班了,我说:“大姐下班了,今天来的是什么客人?”
“乔光荣,你到时候喊乔大哥就行了,今天我们帮他介绍了个女孩子。”
我好奇地打听:“乔大哥多大呀?”
梁爱珍说:“快50了!我哥出事的时候,他哥也是飞行员,也出了事。就和我们家认识了,直这么多年都像亲戚样来往。”
“他没结婚吗?”我更加奇怪。
梁爱珍说:“他老婆出国后和他离婚了,儿子也接到国外去了,现在个人。”
我没再言语,先开始做豆皮,把香菇泡了,鸡蛋打碎了,面粉调了,才想起还有最重要的环:糯米要蒸熟。又去泡糯米蒸糯米,在蒸的间隙,我又想起火腿肠好没有切成丁我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从没做过饭的我,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钟新上完课回家候,大概嗅到了香味,见我围着围裙忙得不亦乐乎,丝笑意浮现在脸上:“小郁,怎么样?熟了吗?他们快来了。”
“啊?这么快来呀?”我说,“桂鱼还没做呢!”
钟新边转袖子边说:“我来帮帮忙吧!说,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站在这里吧,我想起来就告诉你。”我手里拿着菜刀。
钟新哈哈大笑:“怎么,想杀人哪?那我就站在这里,?”
我不想让这样的快乐气氛继续下去,钟新开心的笑又刺痛了我,我眼珠转心生计,放下刀双手捂着肚子,蹲下身:“唉哟,我肚子好痛,你先帮帮忙,我要去厕所趟——”
钟新说:“去吧去吧,这丫头!”
卫生间里的小壁橱里刚好有本供如厕时消遣的故事会,我躲在里面读了几个故事后,慢吞吞走出来。
厨房里热气腾腾。梁爱珍在沙发上坐着,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我开始收拾屋子。最喜欢做的家务活是拖地,也许是受母亲影响,八字步张开,手挥舞拖把在客厅里写着大字,钟新看见了,说:“地等会儿再拖!你先收拾桌子吧!”
38
我已回到厨房——我的战斗岗位上。
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乔哥来了!”钟新边说边开门。
进来的是个高个男人,浓眉大眼,人没进门爽朗的声音就响起来:“哟,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我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卑贱地位,甚至有喧宾夺主之嫌,上前自我介绍说:“我是保姆。乔大哥好!”
乔大哥的脸因为笑而聚集了黑亮:“我是保姆?哈哈,有意思。哟,小丫头,看看,做的什么?”
我的杰作——豆皮已经做好了,两大块躺在盘子里,引来乔大哥的惊叫声:“哇,这保姆不错,还会做比萨饼啊?”
我脸红,钟新笑起来,说:“人家小郁做的是豆皮!”
“豆皮好!豆皮好!我就是喜欢吃豆皮!”乔大哥忙改口。
钟新脸的神秘,说:“对了,乔哥,小杨马上到!你先坐会儿!”
小杨是位30多岁的离婚女人,白白净净的,据说是梁爱珍朋友的妹妹。梁爱珍已从卧室出来迎接。
菜摆上桌子后,我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只听乔大哥喊:“喂,小丫头,来起吃呀!”
“我不饿,你们先吃吧!”我手几拿着报纸,装模作样地看着。
钟新发话了:“快来,小郁,找几个勺子出来,起吃。”
“算了,你们先吃,我不饿。”我还是没有动。
钟新说:“还不快来!”
我只好来到餐厅里。
钟新面前竖着瓶啤酒,他和乔大哥人玻璃杯。乔大哥问我要不要来点儿,我说不喝不喝,你们喝吧!看看旁边的小杨,我忙起身说:“要不要来点茶?”
小杨细声细气:“谢谢,不要。”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11
看着伸向菜碗里的几双筷子,我有些紧张,就好像自己没复习功课考完试后站在改卷老师旁边样。
第个发言的是乔大哥,他夹了块豆皮,嚼了两口,点点头,说:“嗯,好吃!”我轻嘘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乔大哥说:“看就知道没当过保姆!”我竖着耳朵静待下文,看他评价哪碗菜。没想到乔大哥说:“知道不,丫头?当保姆的人从来都不会对别人说自己是保姆的。”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好家伙,我刚进门,你就说,我是保姆!”乔大哥脸笑意,和蔼可亲。
钟新对小杨说:“来,别听他们瞎侃,别客气,吃菜吃菜!”梁爱珍把黄瓜啃了几口,也附和说:“对,小杨,吃吃,别客气!还忘了介绍了,这个,就是乔。”
小杨低垂着眼帘,有些不好意思。
“小乔初嫁了,哈——”活泼惯了的我又露出本性。
小杨忍不住笑起来,餐桌上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乔大哥是行家,教教我怎么做吃的。”我得寸进尺。
乔大哥看了看钟新,说:“既然这丫头这么勤奋,那我就讲讲?”
钟新眨眨眼睛,脸上露出调皮的神色,笑说:“那就讲讲?”
奶奶也说:“那就讲讲?”
乔大哥呷口啤酒,大模大样吃了口菜,开始讲起来:“民以食为天,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不过,只能饱饱耳福,哈哈,小杨,你想吃什么?”
梁爱珍看看小杨,说:“小杨是湖南妹子,你看着办吧!”
乔大哥想了想,说:“本来给你来个长沙的干窝带皮蛇的,算了,怕吓着你,还是来碗邵阳的爆炒猪血丸子吧!”
“邵阳也是湖南的,邵阳人会做生意,湖南发了大财的都是些邵阳人。”钟新说。
“还是钟博士知识渊博啊,佩服,话说这猪血丸子,是邵阳的传统食品,用的主要原料呢,就是豆腐。小丫头,听着啊,怎么做,先用纱布将豆腐中的水滤干,然后呢,将豆腐捏碎,听着啊,新鲜的猪肉切好了,切成肉丁或者条状都行,再拌上猪血啊,盐啊,辣椒粉啊,五香粉啊,麻油啊,香油啊,味精啊,芝蔴这些作料,搅拌均匀了,做成馒头大小椭圆形状的丸子,放在太阳下晒几天,再挂在柴火灶上让烟火熏干,最后,就可以爆炒了!好家伙,那个香啊——”乔大哥闭着眼,陷入遐想。
我站起身,说:“乔大哥,等等,我去拿支笔,记下来,你再说遍啊。”
乔大哥哈哈大笑:“唉呀,小丫头还挺认真的,拉倒吧,别记了,你也不是做这行的料!”
大家都笑起来。
饭后,我收拾餐桌,钟新回到书房,梁爱珍和奶奶回到卧室,乔大哥和小杨在客厅里喝茶,我收拾完,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不会儿,钟新喊我,我问有什么事,他说:“人家谈恋爱,你坐在旁边当电灯泡啊?”
“那我去哪里啊?”我不以为然。
钟新说:“随便去哪里都成,看电视啊,去楼下玩啊,吃了饭,可以去校园里转转。”
“好的。”和乔大哥小杨打招呼后,我提了垃圾袋下楼。
等我回到屋子里时,乔大哥小杨已经走了,家里冷清清的,梁爱珍靠在沙发上发呆,钟新在书房里备课。空气中仿佛有股火药味,果然,我听到梁爱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姓钟的,这么说,我该谢谢你,是不是?”
钟新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不说了,不想说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这两个人太会演戏了。会儿是亲密爱人,会儿是刻骨仇人,真搞不懂。正百无聊赖,家里的电话响了,接时,是乔大哥的声音:“哟正好,小丫头,快下楼,车在马路边等着,和我们起去唱歌。”
“我吗?”我有点不相信。
“是啊,小杨挺喜欢你的,我们起去,人多好玩些。”
我忙换鞋出门,马路边果然停着辆黑色轿车,我叫不出名字,见乔大哥在里面招手,便钻了进去。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12
北京的好像处处爆满,好不容易找到家,说要排号。于是,在三楼大厅,我在墙边的张沙发上靠着,乔大哥和小杨在另边聊天。
我夸乔大哥的围巾挺好看的。
乔大哥说:“要不要?送给你。”
“你把围巾送我,那杨姐会生气的。”
乔大哥看着小杨,眨眨眼,说:“生气吗?哈哈!”
我累了。
不知什么时候,歪靠在沙发上的我,进入了梦乡。
39
钟新全家对我在乔大哥到来那天所做的饭菜还比较满意。
这个晚上,我与梁爱珍在客厅看电视,奶奶早早睡了,钟新晚饭后出门直没回来。我进房后,奶奶问钟新是否在家,我说不在,可能在办公室,奶奶说:“你,看他在干啥?”
“奶奶,我不知道钟老师的办公室啊。”我看看外面,黑黢黢的。
奶奶靠在床头,说:“很好找的,办公大楼二楼,你看哪个亮着灯嘛!”
我提了垃圾下楼。
校园里华灯初上。林荫道上走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偶尔瞥见花园里的长凳上有学生搂着。远望办公大楼,果然,二楼有扇窗透出亮光。
每天我都要到楼下给家里打电话问候母亲的病情。有次钟新撞见了,问我为什么不用家里的座机,我含糊两句搪塞过去了。
父亲再叮嘱我在外面要小心,早点回来,别太牵挂家里,挂电话后上楼,我见办公室的门关着。
站了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犹豫了会儿,还是敲门。
“请进——”果然是钟新的声音。
见是我,钟新吃惊地问:“哦?有什么事吗?”
钟新在上网。我在门口没动,说:“奶奶叫我上来看看。”
钟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愉快的微笑,而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提高了声音:“看看?看我在做什么是不是?以前是她亲自查岗,现在有助手了,你说,我在办公室能干什么?现在就回去向她汇报,说我在上网,在聊天,在网恋!”
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嘴巴瘪了瘪。钟新觉察了,脸色缓和下来:“对不起,对了,小郁,坐,坐,聊聊。”
我在他对面默默坐下来。
“这何时是个头啊,点人身自由都没有。”钟新还在发牢马蚤。
我要抓住这次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想起他的话,于是单刀直入地问:“钟老师,您真的在网恋?有喜欢的人?”
钟新看看我,也许觉得我的问题很大胆,有些吃惊:“网恋?我有那么傻吗?”
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说:“那么,现实生活中有你所喜欢的人咯?
钟新也盯着我看了几秒,我知道我眼睛里有异常坚硬的东西,他收回视线:“是的,有喜欢的女人。但是,喜欢是喜欢,不定是爱。”
没想到他这么直率,我想弄清楚他所说的“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说:“那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呢?”
钟新点燃了支烟,说:“换个话题,你喜欢读什么书?”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也许这个问题太为难你了,哈哈。”语气充满戏谑。
我说:“我想知道您喜欢哪些作家?”
“劳伦斯,听说过吗?是我比较喜欢的。”
“为什么?”
“因为,他用非凡的热忱,赞美和描绘了人世间的爱。”
我不明白此时为什么钟新和我聊起爱,脸有点儿红,也许,他潜意识里想勾引我吧,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既然他可以如此大胆,我为什么不能呢?这样想,大脑兴奋起来:“是的,爱是美的,我喜欢杜拉斯的情人。钟老师,您有情人吗?”
钟新的脸色严肃起来,迅速收藏了自己,说:“小丫头,说着说着就没谱儿了,你先回去吧,我还玩会儿游戏再回去。”
“啊,原来钟老师也喜欢玩游戏?”钟新的高明就在这里,他能迅速转换自己的角色,由情场高手到贪玩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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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13
“是啊,游戏下棋。业余时间总要打发啊。”
“那我先回了,您早点回家,免得奶奶牵挂。”我站起身。
钟新摆摆手说:“她牵挂我也不是天两天了,下楼小心点。”
我想笑,但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笑。钟新与奶奶之间的关系对于我来说,是个谜。还有梁爱珍,他们没有尖锐的矛盾,也没有相亲相爱,从来不同床共枕。这种无性婚姻把家庭变成了公司,而夫妻,则成了员工。
路上,我盘算着该如何向奶奶汇报。
40
早上我带着百元出门时,梁爱珍还躺在床上。我提了垃圾袋悄悄出门。买菜的钱是梁爱珍夹在记帐本里的,每天花了多少都要记下来
在菜市场,我很会侃价。不仅如此,我还渐渐摸出了买菜的窍门。比如,我决不会进市场就买菜,总要先转上圈,摸摸当天菜市场的价格情况。同个菜市场,买同样品相的黄瓜,每斤我能比别人便宜两毛钱。
以前,除了地瓜,我对水果不闻不问。也许是渴久了,现在看着蒙着薄膜的粉红西瓜,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转了两圈,还是两手空空。现在的我宛如小主妇,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堆鲜红鲜红的辣椒刺痛了我,热闹的市井生活里弥漫着只有我才能察觉的凄凉。我陡然惊醒过来:我的青春可不是这么毫无代价地去消磨的,我丢掉了工作,我可怜的母亲还躺在医院,我不能再防守,我要进攻。我没有必要为我的主人在买菜方面讨价还价,也用不着去为他节约。我应该在他的家庭中不断制造矛盾,激化矛盾,以观察他在矛盾中的态度,我不能让他的生活顺心愉快,他没有资格顺心和愉快。
钟新下课回来发现的第件事就是他的金鱼少了两条。
起初,他没吭声,只埋头在鱼缸周围找,没有结果。我在厨房炒菜,锅铲与锅发出很大的磨擦声。
钟新的声音里透着烦:“小郁啊,轻点,这样炒,锅会破的。”
我冷冷地说:“知道了。”
嘴里虽然答应着,手里仍然用着力,钟新不说锅铲了,自言自语道:“真是怪,怎么差两条?”
我偷笑了声。
“小郁,你看到金鱼没?”钟新接着问
“我刚从市场回,没看到啊。”我说。
“哦。”
我喜欢如此悬念,这样,钟新脑子里就会存留些问题,比如:金鱼到底被谁偷了?如果不是偷,那又是怎样离奇失踪的?如果保姆与这事无关,还有个人,她,梁爱珍,为什么会害金鱼?
我觉得这麻烦还不够,饭做好后在厨房抽泣起来,显然,钟新发觉了,关切地问:“小郁,怎么了?”
“呜呜,我买菜剩的钱被偷了?”
钟新有些紧张:“多少钱?”
“83块,是我今天买菜多的钱你们,你们就扣我的工资吧!”我可怜兮兮。
奶奶在书桌上练字,头也没抬,说:“偷了就偷了吧,以后注意就是。哪里还扣你的工钱?”
梁爱珍磕着瓜子:“就是要扣工资,不是我狠心。也不是不相信你,但你应该有责任心,现在如果没有责任心,那以后就不仅仅只是83元的损失了!”
奶奶说:“放牛的赔不起牛。”
“这是我的原则!妈,我也是为她好!您别在里面插嘴,与您无关!”梁爱珍的声音明显提高。
“与我无关?我不中风,她能在我家做保姆吗?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奶奶非常不满。
“你怎么这样?就不能和妈少说几句?”钟新对梁爱珍说。
半天没吭声的我不好意思,说:“大姐,吃饭,别吵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吵架。”
饭桌上,钟新直皱着眉头,心情很糟糕。吃完饭,卫生间里传来他声吼:“梁爱珍,你做的好事!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样暗地里来啊!”
我心里打起鼓,想:坏事了,是不是金鱼又跑出来了?早上做饭前我把两条金鱼扔进马桶,明明看见水已经冲下去的,怎么又跑出来了?果真,我听钟新对梁爱珍说:“看看你做的好事,为什么把我的金鱼扔到马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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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章14
梁爱珍气得脸都白了:“你血口喷人!横什么横!没动你的金鱼!”
钟新的嘴唇直哆嗦,说:“好,好,你什么时候能不撒谎?”
“金鱼是你的命呀?就为两条金鱼就这样对我?在你眼里,我还不值两条金鱼是吗?”
钟新说:“你说对了!至少它们不会骗我!”
梁爱珍趴在饭桌上哭起来。
我边低头收拾碗筷边想心思,觉得这次做得有点过了,后来转念想到母亲,咬了咬牙,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
第二天大早,钟新来到我跟前,严肃地说:“小郁,想问你件事情,你定要诚实,发誓,不要撒谎。”
我有些心虚,小声说:“好。”
“金鱼是不是你丢的?”
本来准备否认,但看钟新的目光,我非常害怕,说:“我我”
钟新沉着脸,说:“要是承认错误,我也不会追究你,我就是不服这口气,如果实在查不出来,我准备到公安部门申请指纹技术处理。”
“啊?弄这么复杂啊?”没想到钟新这么认真,我嗫嚅着:“我是我丢的我想看看它们在马桶里能不能活”
钟新很意外:“你你呀!”
我低下了头。中午做完家务活后,我写了封检讨书悄悄放在钟新的书桌上,上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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