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败,现在就剩下四皇子和最年幼的九皇子,不管是立长还是立贤,现在当属四皇子为最热门的人选。端的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也不知道让婉蓉表妹拒了四皇子的婚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若兰叹了口气与江惟清说道:“还有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了,皇上这一病,朝中党派竟争白热化,怕是这一年的春闱也有得热闹了!”
江惟清到没想到,她忽然会想到那么远去。
但说这些总比跟她说那些杀头掉脑袋的事好,当下便笑了跟着歪了话题道:“你三弟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若兰看了江惟清,待看到江惟清眸中一抹寒光时,恍然回神,想来,江惟清心里跟她一样,仇记着呢!
若兰笑了笑,轻声道:“他现在全心备战,就想春闱能出人头地。”
“你呢?”江惟清好笑的看了她,“你想不想他出人头地?”
若兰撇了撇嘴,她会想他出人头地才怪!
谢景明可不是谢若芳,谢景明能忍能伸,太识时务,且她们之间可不仅仅是姐弟不和,而是弑母之恨!若是让谢景明一朝得势,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见若兰眼里寒光频闪,江惟清连连道:“好了,这些事你别管了,我来拿主意。”
“你有什么好主意?”若兰看了江惟清,“伤人性命的事,我不愿意!”
江惟清挑了眉头,很是不屑的撇了嘴,喃喃的说了一句“妇人之仁”。
“我不是妇人之仁!”若兰趴在江惟清胸口,把玩着他黑而软的长发,轻声道:“是,彼此间的仇恨还没到那一步!再有就是,死很多时候是是大的解脱,活着,活得辛苦而无望,才是最大的痛苦!”
江惟清脸上的笑木了木,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半响轻声道:“你说得是,活得辛苦而无望,才是最大的痛苦。”
若兰听他话声消沉,隐含辛涩,心神一动,蓦的想起了小佛堂的江氏,一时间只恨自己说错了话,勾起他的伤心事,正想着找个借口将话带过去。不想,江惟清却又开口说道。
“若是皇帝到月底还不醒过来,宫中便会传出四皇子和瑞郡王府郡主赐婚的圣旨。”
若兰不由便疑惑的道:“这个时候赐婚?原先不是说郡主是侧妃吗?”
“这个时候赐婚才是最合适的!”江惟清侧了个身,将若兰往身边带了带,柔声道:“至于是侧妃还是正妃,这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几家能联在一起,要紧的是四皇子能顺理成章的坐上那个位置。”
“那你呢!”若兰紧接了话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江惟清挑了挑嘴角,淡淡道:“坐山观虎斗!”
正文 1o4子嗣
坐山观虎斗!
若兰是怎样也没想到江惟清会说出这话的。
在她的意识里,江惟清是五皇了一派的,现如今眼瞅着四皇子便要得势,且这势一得,怕是就要如日中天再无更替,真要那样的话,五皇子还有五皇子这一派系的他们,还不得被斩草除根?!
但江惟清既不肯与她再说,她也不敢再问。必竟是朝堂之事,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想明白的。
次日天一亮,江惟清用过早膳便出府。
而自这一日起,江惟清连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
若兰起先还提心吊胆的待得后来,眼见京都甚是安静,并没有因皇帝“病”了而鸡飞狗跳的,她便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丰氏那里免了她的早晚请安,而丰氏膝下所出的一子一女与江惟清似乎也不是很亲昵,只在遇见无可避免的情况下,才会打声招呼,平时,根本来都不来她们小院。嫡出尚且如此,庶出便越发如是。
妾氏骆氏所出的杜丹美简直可以忽略她的存在,而二房与大房更是泾渭分明,早在杜老太爷还在时便是分了家的,虽说还同在一处府里住着,但除却年节日,平时也不大碰得着。
若兰原本担心夫家 日子不好过,不想,却是比她在娘家的日子过得舒坦的不知道多少倍!
这日,若兰正与黄婵几个在屋里做着针线活,忽的便听到屋外,宝儿与人轻声说话的声音,她略一犹疑抬使了个眼色给黄婵。
黄婵点了点头,起身撩了帘子走出去,“宝儿,谁来了。”
正与宝儿说着话的桔香笑了走过来道:“是我,姑太太来了,太太让我来说一声,看看大奶奶得不得空,要是得空便一同过去坐坐。”
“原来是桔香姐姐啊,”黄婵笑了迎上前,说道:“你使个小丫鬟来跑一趟便是,哪里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桔香笑道:“我这不是惦记着大奶奶这里的君山银针吗!”
说着,便与黄婵一同进了屋子,向若兰行礼。
“奴婢桔香见过大奶奶。”
若兰将手里的针线箩往边上放了放,起身对桔香道:“又不是第一回来我这屋里,怎的还这般客气。”
桔香呵呵笑了就着黄婵搬过来的锦墩搭了半边屁股,说道:“大奶奶宽厚,奴婢却不能不识礼不是。”
若兰笑着让黄婵去沏了杯茶来,她则与桔香说起闲话。
“可是太太那里有什么吩咐?”
桔香一边捧了黄婵奉上热气腾腾的茶,深深的嗅了嗅,待扑鼻的清香沁入肺腹,才吁了口气回道:“姑太太回来了,太太使奴婢来与奶奶说一声,若是奶奶得空的话,便过去坐坐,陪着姑太太说说话。”
若兰闻言却是默了一默。
杜家的这位姑太太要说起来,也实是让她捉摸不透。
与丰氏膝下的一子一女不甚亲厚,与江惟清更是,唯独与二房却很是亲厚。
她原以为杜慧是个捧高踩低的,可是让黄婵一打听,这杜慧原先与江氏还甚是要好,只在江氏被贬为妾后,她便与大房的来往少了。
据说当年杜宜贬妻为妾时,杜慧甚至提出过,让杜宜干脆休了杜慧,便连江惟清也一并让她带走。若不是当时的杜老夫人还在,一切还真就依了她的意思!是杜老夫人拿了母命护下了江氏和江惟清。
若兰眸光微转,笑盈盈的看了桔香道:“事到是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我还是不过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婆婆和姑姑。”
桔香到不防若兰会主动提出,避开姑太太。不由便愣了一愣。
要知道杜慧今时今日的身份,上赶着巴结的可是不在少数。依着大公子这样尴尬的身份,大奶奶不是更应该八面玲珑些才是吗?怎的现如今却是一副山不就我,我亦不就山的姿态?
若兰自是将桔香的神色看在眼里,想了想,对桔香道:“你那里若是有还有差事,我便不留你,若是没有差事,便多坐会儿,与我说说话吧。”
“回奶奶的话,太太那怕是还等着奴婢去回话,奴婢得空了再来叨扰奶奶。”桔香放了手里的茶盏,对若兰道。
若兰点头,让黄婵送了桔香出去。
黄婵才送桔香出了屋子,不怎么出来走动的锦儿却是撩了帘子自外面走进来。
“你怎的出来了。”若兰不悦的看了锦儿,“不是说那新肉还没长好,让你再多歇息个几日吗?”
锦儿抬手摸了额头处新长好的伤处,赔笑道:“不是已经长好了嘛,再在屋里呆着,人都要发霉了!”
若兰笑着摇了摇头,指了适才桔香坐过的锦墩道:“坐下吧,我这里正好也有些话想找人说说,黄婵那个棒椎,你跟她说什么都是白说。”
锦儿在锦墩上半搭了屁股,一脸忧虑的看了若兰。
若兰一抬头,对上锦儿这鼻子眼睛快皱成一团的脸,“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下去了!”
锦儿闻言不由一怔。
若兰抬手指了锦儿的脸,“眉头都皱得能撑船了!”
锦儿连忙拿手搓了脸,一边说道:“奴婢这不是听着奶奶说有事,心里慌吗!”
若兰不由便失笑。
这当口,黄婵送了桔香回来,见锦儿和若兰两人笑成一团,不由狐疑的道:“有什么喜事么,怎么奶奶这么开心呢!”
“喜事到是没有,麻烦事到是有一件。”若兰看了黄婵道:“你要不要替你家奶奶分分忧?”
黄婵连连点头。
拍了胸脯道:“奶奶,刀山火海奴婢都愿意替您走的。”
“去、去、去,”锦儿推了胸膊拍得震天响的黄婵,没好气的道:“别吹牛了,听听奶奶说的什么事吧!”
两人齐齐眨着看向若兰。
若兰先是看了黄婵道:“黄婵,你去打听打听,姑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婆子是哪个。”
“就这事?”黄婵瞪圆了眼看向若兰。
若兰笑盈盈点头道:“没错,就这事,办好了,你家奶奶我有赏。”
“这叫什么事啊!”黄婵咂舌道:“谁不知道,姑太太最信任的便是太夫人当年给她的陪房商妈妈,丫鬟是红瑾和红蕊两人。这两人都是打小在她身边服侍的,大了还给她们在瑞郡王府配了得脸的小厮!”
若兰点头,夸奖道:“黄婵现在越来越历害了,不仅花种得好,这事也知晓得多了。”
黄婵嘿嘿的笑了猛点头。
若兰笑着,忽的便压低声音,飞快的说道:“那你能不能去打听清楚,姑太太是如何与江姨娘翻脸的?”
黄婵当即便怔在了那。
便是锦儿也犹疑的看向若兰,“奶奶,您……”
若兰笑笑,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抬头撩了眼屋外,眼见院子里空空阔阔,并没有闲人。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黄婵和锦儿齐齐疑惑的看向若兰,似乎在问,奇怪什么?
若兰垂头一笑,稍倾抬脸,目光灼灼的看了两人,沉声道:“姑太太从前与江姨娘是很要好的手帕交,姑太太嫁进来后,姑嫂间感情也很好,可为什么,在江姨娘被贬为妾后,姑太太的会变化那么大?不说替江姨娘说几句公道话,更甚至为大老爷出谋划策,想要至姑太太与大少爷与死地?”
这些事,本就是锦儿和黄婵打听来说与若兰知晓的,原先也不过是感叹人性无常。可,现如今听若兰这么一说,两人不由自主的便也觉得这事情似乎奇怪的很!
“奶奶,还是奴婢去吧。”锦儿抬头看了眼黄婵,略一犹豫对若兰说道:“商妈妈也好,红瑾和红蕊都是精明的人,黄婵去,说不得要露陷,打听不到消息怕是还要引起她们的警觉。”
“是啊,是啊!”黄婵连连点头道:“奶奶,锦儿姐姐说得对,奴婢笨嘴笨舌的,到时别说打听她们的消息,怕反过来,还让她们套了奴婢的话去。”
若兰原本也是属意让锦儿去的,只是谁都知道锦儿是她屋里的一等丫鬟,反到是黄婵在外面落得个蠢笨馋嘴的名声,谁也没将她当回事。
“不,这事还真得你去。”若兰看了黄婵,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末了,轻声道:“锦儿虽然比你机灵,可是她与我的情份摆在那,别说她还没开口,人家便防了三分,便是她开了口,怕是也白费口舌。”
“反到是你,你平日里只管着我屋里的花草,又惯常不跟着我出去,即便是说错了几句,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黄婵这会子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她一脸哀色的看了若半,“奶奶,您说您要是看不惯哪个丫鬟下人的,让奴婢上前去海揍一顿多好。这玩心思的事,奴婢真是怕、怕……”
怕什么?自然是怕办砸了!
“没事,”若兰笑了安抚她道:“就是打听不来也没关系,这事原也就是照碰的。我也只不过是想弄清楚这里面的关系,要真打不到,那也就算了。”
黄婵听若兰这样说,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行,那奴婢就去试试吧。”
黄婵说走便走了,屋子里便剩下若兰和锦儿后,锦儿几番瞄了若兰却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若兰好笑的看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要与我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且说来听听吧。”
锦儿叹了口气,对若兰道:“奶奶,你这成亲都快小半年了,怎的却还是没个音讯呢?要不要,请了大夫进来看看。”
若兰先始一愣,待明白过来锦儿说的是子嗣之事时,脸上腾的一下便红了。
锦儿见若兰脸红如霞,有心想就此揭过,可想起丁妈妈的再三嘱咐,只得厚了脸皮说道:“奶奶不若挑个时间去趟顾师傅那,私下里寻个大夫看看,若是哪里不好,也能早些诊治。”
若兰那叫一个囧啊!
半响,强自撑了底气道:“你一个姑娘家,没事操这些闲心干什么!”
“哪是奴婢操心啊!”锦儿连声道:“是丁妈妈她老人家,打奶奶与大爷满月后,隔几日便使人带信来问两句,奴婢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若兰“嗤”一声,便似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垂头看着自己坦然的小腹,心里越发的纠结不行。
这孩子是老天爷的恩赐,老天爷不开恩,她有什么办法呢!
“奶奶,”锦儿抬了头小声的劝道:“这府里请医问药的终究不方便,不若便依了丁妈妈的意思,咱们偷偷的瞧,您看行不行?”
若兰默然不语。
到不是她讳疾忌医,而是,她始终觉得这孩子的事不应该急,再说现如今江惟清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她帮不上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拖他后腿呢?
“不急,再等等吧。”若兰咬了咬牙,轻声道:“等过了这一年,要是再没消息,我便央了大公子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看看。”
“这怎么行!”锦儿当即便反对起来,“您要是请了太医大张旗鼓的,万一……”锦儿吱唔着,稍倾一咬牙,狠声道:“万一太太那边借机放人过来,怎么办?”
若兰到没想到这点。
当初江惟清虽说应承与她,她们之间再无她人!
可若真是她不能生育,她们之间还能再无她人?
若兰咬了唇,良久无语。
锦儿见若兰一脸黯然,当下便暗悔自己说错了话。
“奴婢的意思还是偷偷的看吧。”她试图说服若兰,“即便是大公子尊重您,护着您。太太因着身份,不好太过明目张胆与您为难,可您别忘了,家里还有个太夫人呢,她可是见不得奶奶您过好得好的!”
若兰霍然抬头看向锦儿。
锦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啊,老太太对姑娘的恨那可是跟这太阳似的,隔一个晚上便会从东边重新升起来。若是让她知晓自家姑娘子嗣有问题,她怕是乐得买上十七、八个姑娘往这送呢!
正文 1o5旧怨新仇
既是若兰拿定了主意,锦儿也不敢再劝。
两人又闲扯了些别的话。
没多时,黄婵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奶奶……”
锦儿连忙起身,使了个眼色给黄婵,黄婵回头看了眼门外纜|乳|芟碌男⊙诀撸o话盐孀x俗欤缓靡馑嫉亩宰湃衾己俸俚纳敌a?br />
若兰抬手隔着点距离,点了点她的额头,使了个眼色给锦儿。
锦儿便起身,走到院里喊了宝儿,让她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热乎的点头,又打发了别的丫鬟婆子,她自己干脆返身拿了若兰的针线筐坐起栏杆里做起了针线,顺便望风。
屋子里,若兰这才努了嘴,示意黄婵坐下说话。
“打听到什么了?”
黄婵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喉咙,才轻声对若兰说道:“奴婢不敢去找红槿和红蕊,找了姑太太身边的,另一个夫家姓曲的婆子。”
“曲婆子?”若兰狐疑的道:“她能知道些什么?”
黄婵嘿嘿笑了看向若兰道:“奶奶,你不知道了吧?这曲婆子跟商婆子是太夫人当年一起给姑太太的陪房,为了争姑太太屋里管事妈妈的位置,两人早就面和心不和了!”
若兰怔了怔后,失笑道:“我到是不知道,黄婵现如今,竟是这般长进了!”
黄婵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从前她做事也是姑娘敲一下,她便响一记。
后来,被锦儿说道了几回,在丁妈妈侍候了一段时间,又被丁妈妈下狠手的调教了一回,总算是石头缝里种了棵草,长出了点花样来,晓得说话做事多弯几道弯,多想想。
她至今还没忘记丁妈妈的那句,“黄婵啊,大户人家,就是三岁的娃娃听话,都会想一想话后的意思。你可别给你家姑娘丢脸!”
若兰亲手倒了杯水,递到黄婵手里,笑盈盈的道:“喝口水吧,润润嗓子再说。”
黄婵也不推辞,接了那杯水便一饮而尽。
放了茶盏,抬手抹了把嘴,一脸神秘的对若兰道:“奶奶,您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
“我想一想啊!”若兰逗着黄婵,“你打听到姑太太跟姨娘反目的原因了?”
黄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原因。
“奶奶,曲婆子说当年姑太太还是小娘子的时候确实是,很喜欢江姨娘的。”黄婵压了声音轻声说道:“那个时候,姨娘为了替姑太太说门好亲事,时常带了她出门做客。便是瑞郡王府,也是姨娘经常姑太太去,姑太太才与她们攀上交情的。”
“瑞郡王府?”电光火石间,若兰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逝,待她想要抓住那个念头时,却又一片茫然,想不清楚,那个念头是什么。
“是的。”黄婵点头道:“听曲婆子说,瑞郡王府当时的宣侧妃与姨娘也是手帕交,在娘家的时候与姨娘素来要好。”
若兰猛的便打起了精神。
宣侧妃!
那个自从生下郡主温嘉懿便在一心向佛的侧妃娘娘。
侧妃娘娘……一心向佛……
若兰霍然抬头看向黄婵,失声道:“黄婵,你还记得我们在娘娘庙遇见的那个贵人吗?”
“娘娘庙?”黄婵懵懂的看了若兰,轻声道:“奶奶,我们在娘娘庙没有遇见贵人啊?”
若兰回神,黄婵确实没遇见,遇见的是她和方婉蓉。
“那个人,是宣侧妃!”若兰攥拳道:“我敢肯定,当日那个居士一定是宣侧妃,可是宣侧妃去娘娘庙干什么?”
黄婵怔怔的看向若兰,不明白她自言自语的说的是什么。
若兰苦苦思良久,也没弄明白宣侧妃去娘娘庙做什么!
蓦的看到歪了脑袋一脸便秘的黄婵,这才想起这丫头是一根筋的,敛了思绪,对黄婵道:“你继续说。”
“那个宣侧妃因为与姨娘交好,便对姑太太也很是欢喜,还说要将姑太太说给她娘家的兄弟。”黄婵轻声说道。
“那姑太太怎么又嫁给了瑞郡王府的二爷了呢?”
黄婵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曲婆子说,帝都生乱的时候,恰逢姨娘带了姑太太去瑞郡王府做客,那个时候王府被围困,王爷进了宫,原本要迟些生产的姨娘因为受惊,竟与王府里的两位侧妃同时生产了!”
“啊!”
若兰抬手捂了嘴,她到是没有想到江惟清是在王府出的生。
黄婵又说道:“当时大公子生下来的时候很不好。当时乱兵又在攻打王府,幸得王府的二爷一力护持,才母子平安了下来。”
王府的二爷?!
那就是现在杜慧的夫君,温茂柏!
难道说杜慧是怨恨江氏早产连累她嫁给了庶子?可是,瑞郡王府庶出的公子那可是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嫡出都要强上百倍!杜慧是个聪明人,她不可能想不明白是她高攀的!
“后来呢?”
“后来?”黄婵摇头,“后来没了。”
“……”
稍倾若兰回过神来,摆手道:“好了,你下去歇着吧,让锦儿进来陪我说说话。”
“哎!”
黄婵到没在意若兰嫌她笨!
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将锦儿喊了进来。
若兰示意锦儿坐下,将黄婵打听来的话,小声的说与了锦儿听了一遍,末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锦儿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她们因着打小便离开帝都,虽说当年的帝都之乱也让自家姑娘吃足了苦头倒足了血霉,可也没想到,杜家竟然还有这样一本旧帐,是故,锦儿怔怔的张了嘴,半响没说出一个字。
若兰也不催她,只自己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将黄婵的那些话在脑子里来回的寻思着。
“那个宣侧妃,我上次在娘娘庙,有过一面之缘。”
“奶奶见过侧妃娘娘?”
若兰点头,遂将那日在娘娘庙无意与宣侧妃见一面的事与锦儿说了一遍。
锦儿听了后,良久,才犹疑的道:“这位侧妃既是一心向佛,去趟庙里原也不奇怪,可是她一个向佛在家的居士,为什么要去娘娘庙?”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去娘娘庙的,一般都是求子。”若兰笑了对锦儿道:“这位侧妃娘娘难道也是去求子?”
锦儿知晓若兰是在打趣,当即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赞同的道:“我看,奶奶您才该多去去娘娘庙。”
若兰一摆手,“你别岔了话题,我们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姑太太对姨娘突然反目,肯定是有原因的。”
“会不会是姑太太其实真正喜欢的是姨娘娘家的兄弟呢?”锦儿也按着之前若兰的想法走了一遭,她轻声道:“说不定,姑太太早就与姨娘家的兄弟暗通曲款了,只是姨娘不知道呢?”
若兰点了点头,以江氏对杜慧的喜欢疼宠,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能见一面姨娘就好了。”若兰叹了口气,对锦儿道:“有些事,其实只要直接问问姨娘,就能知晓。”
锦儿点头。
只不过,姨娘连亲生的儿子都不肯见,又怎么会见奶奶呢!
若兰却是拿定主意,找个机会再去趟小佛堂,求见一下江姨娘。
这边主仆二人天马行空的猜想着,那边厢,便听说姑太太要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若兰又让黄婵在府里小心的打听了一番,不过府里自从丰氏嫁进来后,下人就大清洗了一遍,没几个老人,便是有那留下来的老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若兰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回到了江氏身上。
这天夜里,难得江惟清早些回家,两人洗漱一番,被里翻红浪浓情蜜意后,若兰便又重拾了话题。
“我想挑个日子再去看看姨娘。”
原本将她拥在怀里,正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江惟清,听了这话后,手便顿了顿,半响又重新抬了手。
“想去,就去吧。”
若兰点了点头,感觉到江惟清身子僵了僵后,她抬手覆上他的脸,来回的磨梭着后,轻声道:“我仔细打量过了,你长得不像公公。”
江惟清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揉搓一番,方轻声道:“嗯。”
“那就是说你长得像姨娘了?”
“听以前的下人说,我长得跟娘也不像。”江惟清拿了若兰的手在嘴边亲了亲,轻声道:“不是说外甥多似舅吗?我想,我可能长得像舅舅。”
若兰便想起杜慧的那桩官司,略一犹疑,便轻声道:“我让黄婵打听了些事情。”
江惟清应了声,等着她往下说。
若兰原还犹豫,见江惟清一副等着她往下说的意思,清了清喉咙说道:“是有关姑母和姨娘之间的。”
江惟清挑了眉头,翻身看了她道:“可是姑母她为难你了?”
若兰连忙摆手,“她连我的面都没见到,怎么会为难我。”
江惟清脸上这才松了松。
身子一松,重新躺了下后,轻声道:“她若是为难你,你就离她远点。左右,我们跟她们也没多少一起打照面的日子了。”
若兰听他话中有话,当即便抬头道:“要出事了?”
江惟清默了一默,将若兰按回胸前,“没有,别乱想。”
“你骗我!”若兰重新翻身坐起,看了江惟清,“肯定是有事。”
江惟清还待再否认。
可在看到若兰紧紧蹙起的眉头时,叹了口气,将她强行扯回身边,轻声道:“你就不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若兰嘟了嘟嘴,没好气的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把休书准备好了,我可不给你守节!”
“说什么呢!”江惟清抬的对着若兰的脑门子便崩了个 毛栗子。
痛得若兰倒吸一口凉气,捂了额头半响说不出话。
完了,江惟清又疼了,连忙扯了她的手,“快让我看看,伤到了没。”
待把若兰的手一挪开,看见白脂似的额头上一个泛紫的红点,顿时心痛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翻身便下床,胡乱趿了鞋子,“上回的那个去痕的膏子你放哪了,赶紧拿出来抹抹。”
若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他手忙脚乱,翻箱倒柜的找药膏。
“奶奶,要不要奴婢进来侍候。”
黄婵听到响声,在外面问道。
“不用了,你歇着吧,我这没事。”
若兰打发了黄婵,对犹自乱翻的江惟清道:“好了,哪有那么历害,明天早上就消掉了,快歇着吧,不然,一屋子里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江惟清不相信她的话,愣是在打翻了几个箱笼后,总算是找到了那瓶药膏,轻手轻脚的与若兰抹了上去,完了还轻轻的吹了吹。
一脸后悔的道:“你也是傻的,连躲都不知道躲。”
若兰翻了个白眼,你大公子手出如电,我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躲,往哪躲!
嘴里却是安抚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一定躲开。”
江惟清这才重新搂了她躺下,这回不待若兰开口问,他便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闽南那边最近不会太平了!”
若兰一愣,不解的看了江惟清,好好的怎么就扯上闽南了?
江惟清狭长的眸子里便挑起了一抹冷光,翘了唇角道:“兴国公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也该是让他挪挪位置,还还债的时候了!”
“兴国公!”
若兰惊得下巴差点便掉了下来。
可以说江氏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凄凉,有一半是因为杜宜的薄情寡义,可还有一部分绝对是兴国公的推波助浪。若是没有兴国公的阴恶用心,江氏不会有今日,江惟清亦不会视杜宜为仇!
江惟清要报仇,她知道。
可是江惟清要动兴国公,却是她完全就没有想过的事。
“你……你打算怎么做?”
江惟清见若兰脸都白了,连忙缓了脸上的表情,将她拥在胸前,柔声道:“你别担心,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弄得好,兴国公抄家流放,弄不好,也要让兴国公挪个位置。总之,绝计牵扯不到我们身上!”
若兰有心问个明白,可又觉得这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所谓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风险,怕就是这个道理。
正文 1o6吹灯耕田
九月一过,天气便一天凉似一天。随着天气变化的还有这朝中的局势。
皇帝的缠绵病榻,不见好转。
朝中原先还因顾忌着怕不知道哪一天皇帝便好转,不论丞相还是将军都是小心翼翼行事,只转眼便是一月过去,眼见得皇帝“病”情不见好转,有些人终于藏不住了。
先是四皇子之母贤妃的娘家人,频频进宫与贤妃商议,由贤妃出面向皇后说陈,意图将四皇子记到皇后名下。
中宫无子,不管哪个皇子记到中宫名下,那都是要未来储君人选。
可皇后却拒绝了。
说是,四皇子小时候没养在她名下,这个时候就更不方便养在她名下了。
贤妃一派不由得便着急起来。
贤妃一系蠢蠢欲动时,另一派人更加着急起来。
五皇子之前是被宗人府定了罪的,并且也是封了王的,照理他早就该去封地偏安一隅,赶得这般巧,皇帝却在这个时候“病”了。
五皇子借着侍疾的名头留了下来,暗中却是手段不止。
先是传出五皇子欲向荣阳候求娶嫡幼女为妃的消息,再又传出淑妃欲将膝下所出晋安公主嫁给大将军姚方之子姚为安。
一时间满帝都哗然。
荣阳候的封爵前是云贵总兵,三年前,皇帝体恤他伤病缠身,将他召回帝都,封为荣阳候。虽说,荣阳候人已经不在云贵,但在云贵两省的军中却是威望如昔,现如今的云贵总兵也是他的人。
而大将军姚方就更别说。
姚方在西北那块一守便是二十年,整个西北那就是姚方的家。
西北民风彪悍,儿郎就跟山上的狼崽子一样,逮谁咬谁!愣是将漠北的鞑靼逼得二十年不敢扰边!
不说荣阳候之女长得五大三粗往那一站,好似一根白萝卜,也不说姚大将军之子瞎了一只眼,残人之身。只说,这两家若是真跟五皇子绑在了一起,这五皇子别说是储君,只怕立刻便能登基为帝!
皇宫里的人,从小就是争着斗着长大的。
女人争宠抢食,男人嘛!争的当然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四皇子正急得满嘴火泡恨不得拿了把龙泉剑将五皇子直接给撩翻了时,羽林卫却忽的接到了密报。
有人揭发信国公汤兴平私通倭寇,甚至让属下扮成倭寇袭民侵民强抢平民财物的罪行。
羽林卫总指挥使方凯安不敢隐满,当即将这一消息先报与病榻上的皇帝,后又说与内阁大臣所知。
这些日子太医施针问药,总算是让皇帝有了点意识。闻听方凯安的奏报后,气得两眼一翻当即便晕死过去。
内阁大臣以林清玄为首的首辅大臣,当即拟旨削去兴国公的爵位,汤氏一族凡有官身者尽数着羽林卫押解入京交三司会审。
十月下旬,兴国公兄弟五人在押解来都的路上被山匪蒙面击杀。
十月底,朝中弹劾兴国公的奏折如雪片般堆积在了御书房。
十一月五日丑时,内阁大学士丰泰然府上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同日,寅时三刻,丰泰然一乘软轿急急入了皇城。
辰时一刻,宗人府秦王温樊奉召急急入宫。
己时初,羽林卫主凯安带领麾下五百侍卫封了淑妃宫殿,同时令缇骑带人去围五皇子府,捉拿五皇子归案。
不想,早得了消息的五皇子却在缇骑封城围府前带了府中死士出了帝都。
三日后,宫中传出一道圣旨,淑妃续皇贵妃之后再度被贬为庶人,淑妃娘家父兄亦遭受一次血的清洗。
五皇子下落不明。
帝都的一番腥红血雨使得帝都的这个冬天来得早了些,较之往年也冷了许多。
到了十二月,连着下了几场雪后,若兰便天天围着暖裘坐在了烧热的东边窗户下的炕上,出门都不出了。
“哎,这要是放在从前该是怎样的热闹。”锦儿与黄婵坐在若兰下首,两人围着个大火盆,手里的针线不停。
黄婵抬头看了自家没怎么出声的姑娘,轻声道:“表姑娘因着要准备嫁妆,没有出席郡主的婚礼呢!”
若兰叹了口气,将目光 从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收回。
皇帝略有好转之后,便使了雷霆手段,指了内阁首辅林清玄的孙女林绮为四皇子妃,又将瑞郡王府郡主温嘉懿赐婚给姚方之子姚为安。
从下旨到出嫁,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尘埃落定。
说起来,最珍贵的便是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女,可最可悲的也是她们。
一句话,管你愿不愿意,管你合不合适,便决定了你的终身!
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一场混战,最终却是连累了两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
若兰再度叹了口气。
忽的便想,也不知道那位宣侧妃会如何!
“奴婢听说宣侧妃得到圣旨的当天便晕倒在地。”黄婵轻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呢!”锦儿不无怜惜的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郡主耽搁到这个年龄还没出嫁,本就是因为宣侧妃总觉得谁也不合适,谁也配不得。谁知道……”
“姻缘之事,冥冥中自有天定。”若兰接了锦儿的话,柔声道:“说不得这便是郡主与姚公子之间的缘份。”
“但愿是吧。”锦儿想起温嘉懿那柔婉温恭的性子,轻声道:“郡主不是个骄纵的,那位姚公子在西北出生长大,这西北的汉子吐口唾沫便是个钉,想来跟郡主应是能过得好的!”
若兰赞同的点头。
她这几个月来都是过得提心吊胆。
有些事是连锦儿和黄婵也不能说的,想跟江惟清说说,可是江惟清每每早上出门要到半夜才回来,原担心着五皇子出事,他要受牵连,不想,帝都里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待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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