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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嫡女不狠,地位不稳|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16:12:42|下载:嫡女不狠,地位不稳TXT下载
  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要哭不哭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奶娘叹了口气,抱了若英同青芊大气也敢不喘只想着早些回自己的院里去。不想,才出了松香院,若英却是一手指前院,脆声道:“我要去哥哥屋里。”

  “姑娘,奴婢先侍候您回去换身衣裳吧。”念及谢弘文的雷霆之怒,奶娘小意的哄着若英,“今儿个天也晚了,明儿,姑娘再去看三公子,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现在去。”

  若英脸上哪里还看到适才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跋扈以蛮横。

  奶娘看着若英似换了张脸的神色,想及往昔里这位五姑娘的性子,略一犹豫,便抱了若英朝谢景明的院子走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谢景明七岁时便依照祖例搬出内院,住到了外院。

  远远的便看到芷清院灯火辉亮,不时的响起少女轻脆的笑声。

  下人们看到被奶娘抱在怀里的若英,立刻便有人迎了上前,屈膝行礼,又有人进去回禀谢景明,不多时,谢景明和若芳两人齐齐迎了出来。

  “这么晚了,英儿怎么来了?”若芳上前,自奶娘手里接过若英,就着晕红的纱灯打量若英的神色,见她两眼红肿,蹙了眉头道:“怎么哭了?”

  话落,目光阴狠的瞥向退到一侧的奶娘和青芊。

  奶娘和青芊被若芳那样的目光看得齐齐抖了抖,却是什么也不敢说,只惶惶的低了头。

  “四姐,爹爹和娘亲因为那个扫把星吵架了!”若英抱了若芳的脖子,对谢景明道:“哥哥,我们去打她,替娘出口气 好不好?”

  听了若英话的谢景明当即便邹了眉头。

  若芳是个沉不住气的,怎的这若英却也是个动不动便喊打喊杀的性子?!

  “屋里去说。”谢景明看了眼若芳,对屋外侍候的丫鬟婆子吩咐了声,“别让人进来。”便率先朝屋里走去。

  进了屋,谢景明脸上的温和立刻敛尽,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嘟着嘴的若英,对若芳道:“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说了多少遍,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凡事多用用脑子,多想一想……”顿了顿,沉声道:“就你们这样,还敢跟她谢若兰斗!”

  “哥哥,你怎么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英不满的喊道:“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教训她!”

  “英儿不许胡闹!”若芳瞪了若英,回头对谢景明道:“三哥,我跟她好好说说,你别急。”

  谢景明看了看若英,又看了看若芳,半响一脸苦色的摇了摇头。

  若芳将若英抱了起来,轻声的与她言语了几句。

  稍倾,若英便瞪圆了眼睛,惊喜道:“四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若芳目带得色的看了若英,“四哥好不容易寻来的法子,绝对错不了。总之,你这段时间听我的,别去招惹她,过几天,就是她哭的时候了!”

  “好,我听四姐的。”若英抱了若芳的脖子,笑得两眼弯弯!末了,又抬头看向谢景明,“三哥,我听话,你别生气。”

  谢景明看着甚是伶俐的小妹,肃着的脸终是没绷住,挽了抹笑,朝若英伸手,“哥哥抱?”

  若英扑了过去。

  “对了,”谢景明想起件事,对若芳和若英道:“隔壁林大人家的房子,好似租出去了。”

  正文 18惊心

  若兰是在三天后确定林家的房子有了新房客的,对于是谁租下了那两进的小院,她隐隐也有着好奇,但更多的却是越发严历的约束碧荷院的下人。

  只,她能约束得了自己,却是约束不了别人!

  也不知道那新邻居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不说是湛湎荒滛,但夜夜笙歌却是有目共睹!

  隔着一道墙,绮艳轻荡,男男女女时高时低调笑之声,又或是醉酒怒喝之语,频频入耳。一时间,如同一方巨石投入了静止的湖泊,将个谢府给激起了千层浪。

  首先发作的便是司氏。

  司氏因着前些日子与若兰的交锋正窝着一肚子的火,有心想撕破了脸跟若兰大干一场,却被张妈妈一句 “太太您且想一想,您辛苦养育她一场,为的是什么?”给劝了下来。

  若说司氏当年没兴起让若兰得场病死掉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而之所以若兰能活下来,却是因为她那随了生母十成十的相貌。

  丁薇当年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不然,光凭丁父一个小小七品太仆寺主簿,何以能跟时任武英殿大学士的谢言联姻!

  是以,听了张妈妈的劝解,想到若兰那张隐约间已令人难以转目的容颜时,司氏愣是生生的咽下了一口恶气。

  这个时候谢府里的下人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就是生怕一个不小心,祸从天降。只谢府下人对司氏的顾忌,显然不足以影响墙那边的人!

  夜夜的笙歌艳舞,不说对谢景明的影响,便是为着若芳和若英,司氏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只她到也不曾鲁莽行事,因着林指挥使的身份,司氏使了张妈妈去打听了一番。待得张妈妈来报,说是那房客与林指挥使并没什么关系时,司氏当即便发作了。

  “妈妈,你跟我走一趟。”司氏当即起身,喊了张妈妈带了香婵和香云便朝外走。

  张妈妈有心想劝,但想着司氏这几日的压抑,又想着在这平榆,怎么说也没人能大得了谢弘文去,当下,便也不再劝,另外又喊了几个丫鬟跟了司氏去。

  不想,半道上却遇见了正往松香院来的若芳。

  “娘,您这是要去哪?”若芳看着司氏神色不善,又带了那么多丫鬟,几步赶了上前,试探道:“是不是碧荷院那边……”

  “娘有事出去下,你没事便去你五妹妹屋里,好生看顾着她点。”司氏对若芳说道。

  若芳笑了道:“我才从五妹妹屋里出来,她玩累了睡了。”话落,再次看了司氏道:“娘,您去哪里,正好女儿没事,不若,我陪了你去吧。”

  “不用!”

  司氏断然喝止了若芳。

  “娘……”

  司氏摆了摆手,“你没事,就回你自己屋里,好好将女红练练,这么大的人了……”

  若芳一听司氏又要开始教训,连忙举手作投降状,“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话落,当即转身便走。

  剩下司氏站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恨声道:“每次都这样,一说针织女红,她就逃的比谁都快。”

  “太太您也别恼,”张妈妈笑了上前,轻声劝道:“四姑娘这不是还小嘛,再大点就好了。”

  “还小,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不说做衣裳,帕子、鞋子什么的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了!”虽说嘴里骂得历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算了,左右在我跟前也没几年了,便让她能快活一天便快活一天吧!以后嫁了人……”

  “可不是这个理。”张妈妈接了话道:“姑娘家也就是在娘家还能享几天福。”

  司氏摇了摇头,拾脚继续朝外走。

  她才走了没几步,偷偷藏身在一处廊柱后的若芳一脸得色的 走了出来,悄然的尾随了上前。

  司氏浑然不觉,待站到林家大门外,司氏示意张妈妈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长相清秀的小厮,见着张妈妈的时候,小厮愣了愣,但很快便恭身行礼,道:“这位妈妈找谁?”

  张妈妈大大方方的受了小厮一礼,回头指了阶下的司氏,对小厮道:“我家老爷姓谢,是这平榆县的县令,那是我家夫人,她想见见你家主人,还请代为通禀一声。”

  小厮顺了张妈妈看向一脸倔傲的司氏,默了一默,轻声道:“妈妈还请稍候,容小的去回禀一声!”

  话落,顺手便将门给合上了。

  “你……”

  张妈妈看着那合上的门,当即便气得七窃生烟!

  她一开始便将谢弘文搬了出来,点明了司氏的身份,为的就是镇一镇这小厮,来个下马威!可,瞧眼前的情形,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张妈妈回头看向司氏,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便在张妈妈来不及细想,眼前合起的门再度被打开了,小厮恭敬的走了出来,“夫人,我家主人有请!”

  司氏的神色再次变了变。

  但既然已经杀上门来,当没有半路折锵的。是故,脚下步子不停,目不斜视的往前便走。只,她才堪堪跨进一只脚,耳边便响起一声娇脆的嗓音。

  “娘,我也要去!”

  下一刻,若芳自人群后挤了出来,几步上前挽了司氏的手,讨好的笑道:“娘,女儿陪您!”

  司氏恨恨的瞪了若芳一眼,有心想让她回去,可这已经进了人家的门。再说,即便她开口了,若芳她会听吗?!

  “你听着,”司氏压了声音对若芳斥道:“一步也不许离开我,只许看不许开口。”

  “是,是,女儿听娘的。”

  司氏脸上绽起一抹苦笑,紧紧的将若芳的手夹在胳膊下,由着小厮领路过了垂花门,沿着青砖小路,朝花厅走去。

  宽敞的小院零星的种着各色花木,西墙下一棵桔树挂满了黄澄澄的桔子,淡淡的清香萦萦绕绕,不绝于鼻。

  而,最为惊叹的却是花厅外的阶沿下,那沿墙角一字铺排开正值花期的各色秋菊。这些菊花颜色五彩缤纷,红的如血,绿的如翠,黄的如金,白的如雪,粉的如……司氏蓦的便蹙了眉头。

  “泥金香?朱砂红霜!瑶台玉凤、雪海!玄墨?绿水秋波……”司氏倒吸一口冷气,这些……这些可都是菊中名品!千金难求!可是,便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被人这样随意的摆放在了庭院之中!

  “夫人好见识!”

  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乍然响起。

  正文 19惊艳

  一袭宝蓝底鸦青色万字穿梅团花茧绸直裰,腰间悬一枚羊脂玉如意,顺着劲瘦的腰身往上看去,俊朗的五官中透着三分冷清七分睥睨,薄唇微挽看似有着几分笑容。然,细长的丹凤眼内却全不见笑意!

  司氏心下当即一震,这等气势,一看就是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又如何到了这平榆县?司氏心中几番忧虑,浑然不觉身侧的若芳一张原本白净的小脸,不知何时染上了淡淡红晕!

  若芳偷偷的挑了眉眼,打量眼前年约十四、五六的少年公子。越看越移不开眼睛,越看心跳得越慌,她紧紧的攥住了袖笼里的手,脚步虚浮的跟着司氏往前走,每走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一样。

  “妾身谢司氏,见过公子。”因着年长的缘故,司氏微微的颌了颌首便算是见礼。

  少年公子淡淡一笑,身形微倾,和声道:“瀚阳见过夫人。”

  瀚阳!

  这么好的名字!不待司氏做出反应,若芳再次飞快的棱了眼自称为瀚阳的少年公子,不期然撞上一对略带审视打量的眸子,一怔过后,连忙垂了眉眼,敛下眸中的慌乱和惊喜。

  司氏笑了笑,一边往里走,一边轻声道:“妾身瞧着公子气度非凡,不知公子府上如何称呼。”

  “家父姓胡。”

  姓胡?司氏在脑子里飞快的将自己所熟知的平榆姓胡的人家都过了遍,却是无一人能与眼前这气宇轩昂的少年公子对上号!

  小厮奉过茶,司氏看着青花瓷盏里色泽清澈的茶汤,鼻端是淡淡清新的茶香,眉宇间的神色越发的沉重。

  武夷岩茶!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来待客的!

  司氏微微撩了眉眼,目光复杂的打量着大马金刀坐于上首,神色从容却气势熏灼的胡瀚阳。刹那间,心头涌起一抹复杂!特别是在看到身侧那一角微微抖动的绯红裙角时,唇齿间便似咬碎了苦胆一般,苦不堪言。

  胡瀚阳撩了眼神色几番变幻的司氏,眉梢微扬,眸间乍然闪过一抹精芒,快得让人难以捕捉。他放了手里的茶盏,看了司氏,略一沉吟,轻声道:“夫人突然造访,可是有事?”

  司氏蓦的便想起这些日子的苦不堪扰,当即便肃沉了脸,沉声道:“胡公子,妾身确是有事而来。”

  “哦?!”胡瀚阳挑了挑眉头,一脸兴味的看了司氏。

  司氏在这平榆县是独大惯了的,何曾这般被人轻怠过,一瞬间怒火便盖过了之前的忌惮。眉眼微挑,不怒自威的瞪视着胡瀚阳,声音尖利的道:“胡公子,妾身看你也是幼承家训,谦恭识礼之人。”顿了顿,眉间郁色沉结道:“可,你这些日子却着实荒唐!”

  司氏的话说得不谓不严历,换成一般人,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妇人这般直白不留颜面的斥责,怕是早就要翻脸。然,胡瀚阳却只是眉头一挑,不置可否的道:“夫人的意思?”

  “你小小年纪便这般声色犬马,荒滛无度。日后……”

  不待司氏把话说完,胡瀚阳脸上的笑已渐渐消失,他目光陡然一凛。惊得一直偷偷觑着他看的若芳心头蓦然一紧,连忙扯了把司氏,轻声道:“娘亲,许是胡公子有客要待。”

  “住嘴!”司氏压了嗓子轻声喝道:“你给我一边好好呆着。”

  话落,司氏威风凛然的看了胡瀚阳,似是等着胡瀚阳翻脸。

  不想,胡瀚阳却是挑了唇角浅浅一笑,目光淡淡的看了司氏,语气讥诮的道:“那又如何?声色犬马也好,荒滛无度也好,那都是我的事,与夫人你有何关系?”

  “你……”司氏错愕的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胡瀚阳,稍倾,涨红了脸,哆了唇道:“因为你的行为已经影响了我的生活!”

  胡瀚阳状似不经意的撩了眼若芳,眉梢间的讥诮之色越发的浓了,说出的话便也愈加的不留情面,“夫人学识非凡,想来自是知道什么叫孟母三迁吧?”

  孟母三迁!

  好,好,好!司氏气得半响说不出话,只能瞪了胡瀚阳气得头上钗环叮当作响,当即霍然起身,怒声道:“胡公子,妾身好言好语相劝,你不听,难道真要闹得大家都没面子,才罢休?”

  这就是有点撕破脸的意思了!

  胡瀚阳轻声一笑,将手里茶盏随意往桌上一搁,毫不示弱的迎了司氏,“夫人好大的官威。”

  司氏当即便怔了怔,但更多的却是惶恐失措。

  到底是什么人?

  既知她是一县之主的县令夫人,却还能这般针锋相对。司氏在心中再次衡量胡瀚阳起来!而胡瀚阳却显然不再打算与她客气,高声喊了门外侍候的小厮。

  “武安,送客!”

  小厮连忙走了进来,对着司氏做了个请的动作!

  司氏的脸再次精彩一片,当下拂袖便走。

  “娘……”

  若芳急急的跟了上前,一边频频的回头朝已然冷了脸的胡瀚阳看去,几次翕了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急得眼眶泛红。

  一行人匆匆来,匆匆去,好似梦一场!只空气中留下隐约的脂粉香,说明适才的一切是真实的存在!

  “好了,人都走了,出来吧!”胡瀚阳一改之前阴冷之色,眉目大开的笑了说道。

  须臾,便有一道月白身影缓缓而出,俊美绝伦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浅浅的弧度看向胡瀚阳,淡淡道:“怎样,有意思吧!”

  胡瀚阳摇了摇头,失笑的看了他道:“我最近果真是太无聊,竟会陪着你与一内宅妇人斗法!”

  “不要小看了这些内宅妇人!”月白公子话语间,蓦然便有了几分寒意,“她们行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阴私手段都敢用,杀人于无形,你若是小瞧了她们, 将来可有你的苦头吃。”

  胡瀚阳被说得愣了一愣,稍倾,似是想起了什么,眉目间便涌起一抹深恶痛绝之色,当下冷声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不用我们怎么做!”月白公子呵呵一笑,不无嘲讽的道:“且让我们看看这位夫人的手段……”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还有她的家教吧!”

  正文 2o月夜箫声

  “姓胡?”若兰犹疑的看向一侧打听瞪了两眼一脸迷惑的锦儿,想了想,轻声道:“太太吃了这么大一个瓜落,想来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老爷什么意思。”

  “是,姑娘。”

  锦儿起身退了下去。

  若兰则探手拿了桌案上镶珠钳翠的靶儿镜子,对着照了照身侧的丁妈妈道:“也不知道是入秋的缘故还是怎么的,脸上这几天干干的,像蛇似的总蜕着小皮屑。”

  丁妈妈闻言放了手里的活计,走了过来,仔细的端详起若兰的脸来,稍倾,拧了眉头,沉声道:“往常入秋也不曾这样啊!”

  若兰一边打量着自己镜子里深浅不一的脸,一边对丁妈妈道:“好像头发也掉得历害,今儿早上锦儿又是梳了大把的头发下来,再这般下去,没得多久,怕是就要成秃子了!”

  “胡说!”丁妈妈急声啐着若兰,目光盯着若兰的脸,轻声道:“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张脸。”

  若兰放了手里的靶镜,抬头迎了丁妈妈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妈妈,我总觉得这事情蹊跷。”

  “蹊跷?”丁妈妈狐疑的看了若兰,同样压了声音道:“姑娘是怀疑,有人对姑娘使坏?”

  若兰点了点头,目光微微抬起,撩了眼屋外侍候的小丫鬟,轻声道:“我原就觉得前些日子若芳和松香院那边的人行为古怪了些,好似处处针对我,却又处处没落着好。她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举师动众的只为给自己招一肚子闷气!”

  丁妈妈频频点头,跟司氏她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司氏和她生的那些小崽子们是什么德性,她心里十分有数。

  “会不会是下毒了?”丁妈妈忽的便颤了声音道。

  “若是下毒,又下在哪呢?”若兰紧邹了眉头,沉声道:“吃食上面,我们是格外小心的,我的贴身衣物也都不假以她手……”

  丁妈妈越想越心惊,目光再次落在若兰脸上的深浅不一,心头一紧,当下便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这府里请的大夫也不能用了,姑娘还是想法子去趟顾师傅那,在那边请个大夫看看。”

  若兰点头,“我原也是这样打算的!”

  两人还待再细细商量下,门外霍然响起一阵银玲似的笑声。

  若兰与丁妈妈互视一眼,丁妈妈起身道:“姑娘,老奴出去看看。”

  “不用了!”若兰笑了笑,“是四妹妹来了。”

  话落,便听到细碎的步子声已然进了屋子,若芳略显尖利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大姐姐,我这得了样好东西,特意拿过给你看看。”

  不待若兰起身,若芳已然带了丫鬟径自进了内室。

  丁妈妈连忙起身,“四姑娘来了。”

  若芳看也不看丁妈妈一眼,笑盈盈的走到若兰身侧,目光端详着若兰的脸,微蹙了眉头,道:“哎呀,大姐姐,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若兰抬眼,目光直直的对上若芳幸灾乐祸的笑脸,扯了扯嘴角,淡淡的道:“许是天冷了,脸上干得历害吧!”

  “是嘛!”若芳夸张的喊了一声,起身坐在若兰身侧,目光始终不离若兰的脸,笑了道:“那我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若兰闻言,但笑不语。

  若芳自冬寻手里拿过一个极其精美的盒子递给若兰,一边掩嘴笑道:“前儿个舅舅使人送了些女孩儿家的小东西,我一眼便看中了这盒南洋来的胰膏子,想不到,确是应了大姐姐的急了!”

  若兰打量了眼手里精美的细瓷盒子,翘了唇角,目光微抬,淡淡道:“四 妹妹这还真是雪中送炭。”

  “能得大姐姐喜欢就好!”

  若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瓷盒。

  到得这时,她已经能完全确定,自己是中了若芳的道了!可是从哪里着了她的手呢?若兰百思不得其解。

  而若芳则一脸若无其事的坐在一侧,与她扯着闲话。目光不时的撩向若兰的脸,唇角眉梢尽露声得意满的讥笑!

  “大姐姐,你不试试?”

  若兰将手里的瓷盒随手一扔,道:“不知道适不适合,不敢乱用,等看过大夫再说吧!”

  “这样啊……”若芳一脸失望的看了若兰,便在若兰以为若芳要翻脸时,不想若芳却是眉眼一弯,甜甜笑道:“大姐姐是不是怕我在里面放了毒药呢?”

  什么时候,若芳也学会了言笑之间刀剑相向,而不是三句不顺心便拳脚相向!

  若兰第一次用一种审慎的心情打量若芳,这一看,她蓦的便发觉若芳变了。若说从前的若芳是一条逮人便咬的疯狗,那么现在的若芳正向那种咬人不叫的趋势转变。更甚者,她似乎在若芳的眉目间看到了一种独属于女孩子的春色。

  春色!

  若兰为自己想到的这个词心惊,她怎么会用春色两字来形容若芳?

  “大姐姐……”

  耳边响起若芳的声音,若兰抬头。

  便在这时,忽的便响起一阵悠悠扬扬的箫声。

  “谁在吹箫?”

  若芳霍然抬头朝外看去,漆黑的夜,繁星如织。箫声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在这个略显清冷的秋夜里,缠绵如泣分外动人心弦。

  “好似是隔壁院子里传来的。”苦兰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的说道:“也不知道林大人府上住的什么人,前些日子只闻笙歌艳舞的,今儿突的就月下弄箫。”

  “……”若芳嘴唇翕了翕,稍倾,起身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若兰也不相留,起身送了若芳出去。

  走到小院里,箫声越发的清晰入耳。

  在微微流动的、带着花香的空气里,断断续续的箫声低回盘旋,好似所有剖开一副瑰丽的画锦,又好似所有美好的时光,忽然间,就在这起起落落的箫声里绵延而开!

  若芳怔怔的立在纜|乳|芟拢抗饷h坏穆湓谝磺街舻牧指?br />

  是他吗?会是他吗?

  这箫声……若芳蓦的抬头朝身侧的若兰看去。

  “怎么了?”

  “没……没什么。”若兰摇了摇头,她艰难的将目光收回,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夜深露重,大姐姐身子不好,回屋里去吧!”

  “好的,那我不送了,四妹妹慢走。”

  若兰笑了笑,转身便要走,恰在这时,箫声一个飞越后嘎然而止,周遭一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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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21芳心暗许

  “老爷的意思是,左右还有小半年的功夫他便要回京述职了,让夫人凡事忍耐一些。那胡公子出身不凡,即便不去结交,也没必要得罪了。”

  若兰听了锦儿的话,嘴角便嚼了抹冷笑。忖道:父亲果然还是那个唯利是图的性子,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他的仕途来得重要!

  锦儿翻了个身,隔着层纱帐看不清若兰的神色。半响,没听到若兰的回复,便待重新躺下时,蓦的想起件事,当即半支了身子,犹疑的道:“姑娘,奴婢适才回来的时候,遇见四姑娘了。”

  锦儿不是个话多的人,这个时候忽然说起若芳……若兰微抬了身子,单手撩了帘子,看着美人榻上的锦儿,轻声道:“她怎么了?”

  “奴婢看到四姑娘踩了冬寻的肩膀爬了墙。”

  “爬墙?”若兰错愕的看了锦儿,“你没看错?”

  “没有。”锦儿连忙摇头。

  脸上有着些微的痒意,若兰抬手揉了揉,心里却在想着锦儿说的事。电光火石间,想起那夜花架下那一声沉沉的叹息声,又想起府里小丫鬟们议论不休的胡公子。若兰心里便有什么渐渐清晰明了。

  稍倾冷冷一笑,轻声道:“我们的四姑娘长大了!”

  锦儿目光茫然的看向若兰。

  若兰的手此时正触碰到脸上干干突起的皮屑,也就是一瞬间,她便拿定了主意。略一思忖,轻声道:“你这些日子别的事都放一放,只管盯着四姑娘。”

  锦儿虽说心底里犹疑,但她自来是唯若兰的话是从,当即便应了下来。

  主仆二人一时无话,不多时各自进入梦乡。

  然,谢府的另一角,松香院却不似碧荷院这般静寂。

  因着身上不方便,谢弘文去了书房睡。

  司氏由张妈妈陪着过夜。

  “夫人您可注意到了大姑娘的脸?”张妈妈一边替司氏捏着腿,一边轻声道。

  司氏原本闭了眼正昏昏欲睡,听了张妈妈的话,当即翻身坐了起来,“你不说,我还忘了。”司氏示意张妈妈坐起回话,“瞧着她那脸,好似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又像是中了什么毒一样。”

  “不是夫人?”张妈妈讶然的看了司氏,“我还以为是夫人想要惩戒她一番呢!”

  司氏摇头,“我又不是傻子,养了她十几年,正是卖个好价钱的时候,这卖相要是没了,还谈什么价钱!”

  张妈妈点了点头,半响,犹疑的道:“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大姑娘她自己……”

  司氏蹙眉不语。

  照理说,女儿家都爱俏。但这位大姑娘的心思却是让人难以捉磨!这样恶毒的手段,别人难说,换成她到是有可能。要知道,她,谢若兰向来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的!如果是为了对抗自己给她安排的亲事,这种自毁娇颜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做出来!

  “怎么办,夫人?”张妈妈一脸紧张的看了司氏,“杜夫人那边可是催了好几次了!”

  司氏扯了嘴角,冷冷一笑,淡淡道:“慌什么!没了杜夫人不是还有华夫人吗!”

  华夫人?!

  张妈妈微怔,哪个华夫人?没听说有姓华的……

  “瞧你这记性!”司氏好笑的看了一脸茫然的张妈妈,轻声道:“姨太太家的滨哥儿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吧?”

  “夫人是说华家的姨太太?”张妈妈明白过来后,一张老脸瞬间便笑得如同菊花绽放,稍倾,敛了笑声,轻声道:“老奴怎就忘了,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司氏笑了笑,重新歪了身子躺下去。

  谢若兰,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的手掌心?

  司氏嘴里的姨太太,便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司英娴,早年嫁给礼部铸印局副使华孝哲府上的庶长子,华图。十年前,华图一场急病撒手人寰,留下司英娴带着一子一女孤儿寡母的艰难度日,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司氏的算盘自是打得精刮,照她想着,若兰要么如她所愿,为着谢弘文的前程结下一门好亲!能给谢景明和若芳、若英带来一定的利益。若不然,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要知道,丁氏当年的嫁妆可是颇为丰厚。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 外人还不如便宜了自家姐妹!

  再说了,依着司英娴的幼年尖酸刻薄的性子,再加上现如今守寡多年,脾性越发变得贪婪乖戾,她不愁,谢若兰嫁过去,没好日子过!

  司氏嘴角嚼了抹笑,进入甜蜜的梦乡!

  谢府的另一处,却有一人转转难眠!

  若芳在宽大的朱红绣花床上翻来覆去,怎样也难以入睡。

  闭上眼,眼前便是那张三分冷清七分睥睨似笑非笑清新俊逸却又气势轩然的脸,凤眸狭长宜喜宜嗔的看着她,只看得她心头似是揣了头小鹿,砰砰的跳个不停。

  “啊!”

  若芳一个直身自床上坐了起来,吓得脚榻下的冬寻自睡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嘴里连喊着“姑娘,姑娘”手脚利索的摸到床边,撩了帐子,待看到若芳两颊染红,眸如春水的样子,当即便怔在了那。

  “冬寻,我睡不着。”若芳干脆掀被翻身坐了起来,看了冬寻道:“我怎样都睡不着!”

  冬寻其实也没睡着,听了若芳的话,犹疑的道:“姑娘可是因为大姑娘睡不着?”

  若芳轻声一嗤,没好气的道:“我干嘛要因为她睡不着。”

  冬寻窒了窒,眼前乍然浮现若兰好似旧墙斑驳的脸,轻声道:“大姑娘的脸……”

  “活该!”若芳抢了冬寻的话,好不得意的道:“没了那张脸,我看她还怎么得瑟!”

  “那……”若兰吸了口气,忐忑的道:“还要继续吗?三公子说了,那方子轻则毁容,重则要命。”

  若芳略一沉吟,看了若芳,“三哥有没有说,若是停下来,她是会自己好,还是永远就那样了?”

  “三公子没有告诉奴婢,”冬寻摇头,“要不,明儿个奴婢去趟外院问问。”

  若芳点头。

  冬寻看了看窗棱外略略发白的天际,轻声道:“姑娘,再睡会儿吧,天就要亮了。”

  “我睡不着,”若芳干脆裹了小衣翻身坐到冬寻榻边,轻声道:“冬寻,明儿个我们再去好不好?”

  冬寻先是怔了怔,待回过神来,当即吓得脸色发白,颤了声道:“好姑娘,您饶了奴婢吧,要是被夫人知道,奴婢会被打死的!”

  “你怕什么!”若芳挑了眉头瞪了冬寻,“我又不干什么,只不过是偷偷看几眼而己。再说了,问夫人怪下,凡事有我顶着!”

  “可是……”

  “没有可有,”若芳断然道:“你要是不帮我,那你也别在我跟前侍候了,我给你恩典,放你出去。”

  正文 22寻根

  若兰使了丁妈妈去司氏那说了要出门的话,司氏到也没拒绝,但话赶话的意思却是叫人气愤的很。

  “姑娘也大了,这要放在京都里早就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偏生我们家的姑娘却是三天两头惦记着往外跑,知道的,说她人小心野,不知道的,还当是外面有什么勾了姑娘的魂!”

  丁妈妈气得个倒 仰,目光如刀子似的刮向司氏上下张合的一张嘴,稍倾冷声一笑,大声道:“没办法,谁让我们家姑娘命苦,没个亲生的娘疼着呢。若不然,这满府的主子下人都没事,怎的就她出个门,就惹上了祸事呢!”

  司氏身侧的张妈妈目瞪口呆,有心想喝止丁妈妈,不想丁妈妈历声的喝骂便如疾风暴雨般来,根本就不给她插话的机会。

  “满天下也找不出比我们姑娘还要可怜的,好好嫡出的大姑娘,就因为死了亲娘,没人可依仗,议的亲事不是那上不得台面小娘养的,便是那破落户……偏有些人还装傻充愣做了表子想立牌坊。我呸!感情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司氏自打出娘胎,连句重话都没听到过,更别说被人指着脸骂。当即气得浑身发抖,几乎瘫软在椅子上,张妈妈眼瞅着不好,一边上前顺着司氏的胸口,一边指了底下的丫鬟婆子怒声道:“都是死人不成,还不快将她给我叉了出去。”

  侍候的丫鬟婆子便要一哄而上,丁妈妈哪里还等着她们动手,几句话说完,早已大步走了出去。才出松香院,却是拔了嗓子,凄声号了句。

  “我的太太啊,您睁眼看看吧,姑娘她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您若是真有灵,就让那起子黑心烂肝的遭报应吧!”

  屋里才刚缓过来的司氏被丁妈妈这一嗓子给嚎得身子一个抖,差一点便滑到椅子下。

  “老……东西,这个老不死的!”司氏猛的抬手将桌上的果碟全数扫到地上,怒声道:“去请老爷来,快去……告诉他,再不把这老东西打发了,我……我不活了!”

  这边厢丁妈妈哭哭啼啼的离了松香院。

  早有下人将消息传回了碧荷院,若兰默了半天没言语。

  丁妈妈是母亲的||乳|母,为着能陪在她身边,素来轻易不肯得罪司氏,眼下这般发作,定是出了什么她不能忍的事!只不知,会是什么事。

  好在,没多久,丁妈妈便回了屋子。

  眼见丁妈妈红肿了眼眶便要开口,若兰笑着摇了摇头,将倒好的茶盏递了过去,轻声道:“妈妈,喝口水润润喉再说吧。”

  丁妈妈叹了口气,摆手道:“姑娘,老奴怕是给你惹祸了。”

  顿了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若兰听,末了,轻声道:“想来,这次司氏那个贱人是如何也不能容我的了!”

  “妈妈莫慌。”若兰淡淡笑道:“万事有我,她要为难你,也得先看我答不答应!”

  丁妈妈看了看若兰,心下感概万千。

  姑娘怎么就不是个哥儿呢!

  当下,若兰将这事先放了放,对锦儿道:“今儿你在家守屋子,让丁妈妈陪我走一趟。”

  “是,姑娘。”

  东大街的和庆坊内,顾维芳瞅着若兰与丁妈妈相携而入,当即迎了上前,两人一番客套,丁妈妈被留在外面,若兰随同顾维芳进了内室。

  屋里早已候着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大夫,银白的发,清瘦的脸,琥珀色的眸子散着柔和慈善的光,见了若兰,起身微微行礼。

  若兰还以一礼后,抬手取了脸上的帏冒,露出了病态的脸。

  “这……”顾维芳失色的捂了嘴,一怔过后,?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