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3部分阅读

作品:狂情阿哥|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06:25:41|下载:狂情阿哥TXT下载
  ”

  更大的冲击反映在震耳的尖喊声。

  “不可以吗?”

  为了称谓问题,他趁郑可男和炜烈不在府内之际摸黑进璃花阁,和不开窍的小人儿“沟通”、“沟通”,终于找到双方都满意的定位。可惜他们回来得早,他不得不暂时打道回宫,静待母狮子离巢,然后才能好好地引诱他的宠物。谁知才一踏进恪恭郡王府,总管巴图就送上他家福晋的一封亲笔信,寥寥数句写着:玩弄吾家猫妹,死不足惜,阿哥慎之。

  对这威胁信他是贵之不理的一笑泯之,但是每个家仆和侍女却都用防贼的眼光盯着他,好像他会无耻地来偷“猫”似的,他就有些不是味道了。但最可恨的莫过于在璃花合看见两对不该存在的夫妻,他们破坏他逗“猫”的乐趣,实在太不该了。而且还堆起桂木、枯菊瓣煮菜燃香,叉着时节海鲜高笑分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爷儿,你的举止令人猜疑,该不会看上……”欲言又止的锋看向忙碌的赵晓风。“咳!我记得你病得很重,准备康复了吗?”探索的眼光让胤大为不豫。闻言,将军因此折腰。“我什么都没看见,最近眼疾的老毛病又犯了,得休养好‘长’的一段时间。”

  “你几时染上眼疾这毛病,我怎么都不知晓?”谑笑的海灏搭上他的肩一勾。“因为你忙着照顾‘贴身小厮’,船长。”他没好气的回道。

  海灏讪然地以温柔眼神往视着心爱的娘子。“你又何尝不是沉溺于温柔乡?”“银舞的善良软化了我的戾气,所以,铁汉也会变成绕指柔。”群锋即将成为父亲的骄傲溢满眼底。“梦云的娇俏可人比大海还迷人,明知醉了还想一饮再饮。”甘醇得仿如仙液琼汁。曾经叱咤沙场西方之虎和称霸海上的北方之龙,如今精厉尽收,为其所爱展露不为人知的一面,刚悍的气势柔似流水,倾注在巧笑倩兮的娇妻身上。如此温和的口气让胤大为叹息,那昔日狂霸、豪情的男子被儿女情长磨去了剽色,是幸或是不幸?“你们怠职已多时,是不是该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他们“婚假”也未免过长了些。松弛的两人倏地一凛,表情过于惊愕,他们犹自迷恋美满的婚姻,谁在乎国家大事。“呃,银舞快生了,我这段期间不方便离京。”

  “梦雪的身子较虚,等太医调理好她的健康我就上船。”

  胤好笑的一嗤。“堂堂锋贝勒和海灏贝勒,居然像个娘儿们似的找起借口。”“爷儿。”

  “堂兄——”

  他们的抗议声不被接受。

  “府中若无人手可由我宫中调派,相信能伺候得两位夫人服服帖帖。”免去后顾之忧。“嗄?!”

  “哈萨克一族正蠢蠢欲动,屯兵屡衅我边关城都,锋你意下如何?”

  “他们又不安分了,五城兵马可是白领薪饷吗?”他眉头一皱,不自动请缨。“最近海面不太平静,听说有支船队遭海盗洗劫,我说海灏堂弟,你忍心看百姓受苦吗?”海盗?“听说不尽实际,瓦尔台带领的海师足担大任,你多虑了。”

  “听两位之意是不愿意动身喽?”温情使男人失了万丈豪气。

  两人互望了一眼,沉着以对。

  “前些日子你‘又’遇刺,此敏感时刻不宜出京。”群锋斜睨他手臂上的白布。“打从我受封皇太子以后!诸如此类的暗杀行动就不曾断绝,你的关心也未免来得迟。”“迟到总比不到好,请爷儿多保重。”他说得毫无诚意。

  璃花阁的梧桐花正落,三个小女人在树下翻烤香鱼,时而轻笑、时而专注,偶尔会将视线转向凉亭中的三道人影。丫环们递巾拭汗,男仆捧薪柴待用,巴图尖声细语叮嘱着夫人、小姐宫廷礼仪不可废,有如母鸡一般咕咕叫。“你们不想辅佐我了?”胤故意说得语重心长。

  惊觉事态严重的海灏连忙开口道:“你说哪儿话,我们是待在京里保护你的安危。”“喔,是吗?”他用怀疑的眼神在两人脸上巡礼。

  “棣樊偕同蝶希嫂子返乡省亲,炜烈和女诸葛下了江南,当局情势不定,需要有实力的亲信给予正面声援,我们不能走开。”“海灏,口才练得不错嘛!真叫为兄感动。”好大的谎言。

  若本身没有一些力量在,他早亡于各皇子的争斗下,哪能屹立在此,成为手足的眼中刺。海显略微悒郁地一笑。“根据探子的密报,此次的暗杀行动来自大阿哥唆使,你要提防点。”“皇兄善嫉,多次因怀恨父皇废长立次而攻讦,我早已习惯提着心的日子。”胤说得苦涩。这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

  “富贵、权势令人沉迷,你的处境危险重重,我不好在这时机出海。”说穿了,他恋妻成癖,戒不了。“很好的说词,可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贴心呢?”他困惑的勾唇一盹。

  “因为你的心打掉了。”海灏自若的一说。

  “掉了?!”他在说哪门子的鬼话?

  锋敛眉眼神一利。“你是满清皇朝的二阿哥,什么样的美女得不到,别再盯着端仪郡主的小师妹不放,她入不了帝王门。”

  “谁说我对她有意思?”胤懊恼的撇清。

  “你的眼睛。”

  “哼!你看错了。”他绝不承认对她有好感,那有损星子尊严。

  “尽管嘴硬。”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反常。

  胤还想为自己的不动心辩解,赵晓风却没给他机会地仰着脸,十分可爱的噘着小嘴。“胤哥哥都不吃,晓晓烤得不好吃吗?”她委屈的水眸写满伤心。

  出人意料的,胤无法在她面前板起脸。“我对鱼虾类过敏。”

  “什么叫过敏?”师父没教过。

  “这是一种病,吃了或碰了不适合自己体质的东西会发痒或起红疹,严重一点会导致死亡。”“哇!这么可怕,你真没吃的福气。”她怜悯的取走他手中已冷的蟹足。他不忍心她失望的说道:“你可以烤些肉呀,或是面疙瘩。”

  “啊!你好挑剔呐!厨房离这里好远好远,而且我们都吃饱了。”她已经涨得塞不下食物。赵晓风一句天真的话语,逗笑了两位贝勒夫人,这大概是二阿哥有始以来头一回被嫌弃。“叫下人去拿。”他弹弹手指,命令巴图唤人去执行旨意。

  “你要自己烤呀?”赵晓风侧着头发出疑问。

  大笑声由奎锋及海灏口中爆泻,一发不可收拾。

  而恪恭郡王府一干仆从也因她的无知而惊惶不已,个个眼露如丧考妣的恐惧,两只脚直打颤地只敢看向铺陈的石板,担心二阿哥会不高兴。出身高贵的龙子自然有专人服侍着,谁敢让他纡尊降贵亲动龙手?简直是冒犯天威的大罪。“锋、海灏,你们觉得很好笑?”哼!再笑就一个派上山抓虎,一个下黑龙江捕龙。“呃,我又说错话了吗?”不安的赵晓风玩起手指头,不知笑得捧腹的贝勒们所为何事。胤狠瞪着笑到说不出话的兄弟。“没事,是他们决定替我去苗族一趟,太过兴奋而笑得不止。”嗄?!多狠的惩罚,两人果真笑不出来的僵着脸。

  “爷儿,你的安危重于个人生死,恕我不能接受此次调派。”

  “堂兄,我来升火烤肉,你爱吃多少我就烤多少,绝对不会扫了你的兴。”“阿谀,谄媚。”瞧他们态度变得多快。

  锋双手抱拳。“为爷儿尽巨子一己之力,死而后已!”

  “是吗?”

  “兄弟情义可比天之无涯,海之无边。”冷汗微冒的海灏苦笑地说道。

  “真动听的词藻,不过……”胤留着下文吊胃口。

  “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安好心?”有点算计意味。

  胤抚抚下巴,“如果你准备好要就任……”卑鄙些才能成就大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饶了我吧!说出你的目的。”

  “她。”胤俯视只到他肩头的女娃儿。

  “她?!”

  大家心里其实有个谱。

  “恪恭郡王府小了一点。”他轻手地拭去小脸上的一小处烟污。

  “你的意思?”海灏故作恭敬的拂拂衣袖。

  幽邃的眸中透着狭色,胤不疾不徐的说道:“带着你们的妻子离开,有空别来串门子。”“还说对人家没意思,根本……”趁“大人”不在家行诱拐之实。

  “海灏——”

  “别恼羞成怒,我会有节制地……嘲笑你。”用尽心机就只是为了一个平民女子。“你……”

  海灏莞尔一劝。“玩玩可以别认真,你的身份不同于常人。”

  沉思的胤以静默回应。

  “回去?!”

  抚摸着圆滚滚的凸腹,益加美丽的银舞不解地问着丈夫,十分艰难地在锋的支撑下坐直身子。“瞧你满头是汗,累了吗?”他不该一时心软地答应她挺着八、九个月大的肚子过府一叙。“我答应可男要好好照顾她的小师妹,不好失信置之不理。”她忧心地望着和胤交谈的赵晓风。满汉联姻不是件轻易的事,尤其对方是权贵之家。

  当初为了父亲与吴三桂余党来往密切而入狱,她在百般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委身于他,本以为今生将与爱绝缘,抱着心碎终老于古寺暮鼓。在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和伤害,甚至牺牲掉腹中胎儿后,他们好不容易才在宽容中放下自尊,换来今日的幸福。贝勒的婚姻大都不由自己,幸得康熙皇的仁慈,她才能与心爱男子相守。但是阿哥的情况和贝勒大不相同,就算是一个侍妾也得家世清白、出身名门,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当朝皇太子。晓风质朴、天真,心是纯然如水般透明,绝无法适应丑陋、龌龊的后宫生活。难怪可男离京前一再托付,二阿哥的企图太明显。

  他要掠夺。

  “娘子,我的好银舞,你当真为了守女人间的承诺让我领军苗夷?”狂妄的锋采软化攻势瓦解妻子的心房。妻子临盆在即要他出征是万万不可能,而她也不方便随他远行,唯一的方法是背信女诸葛,以成全爷儿的私心。“这……会不会有危险?”银舞迟疑的一句,下意识抚抚肚子。

  “两军交战必有死伤,苗人善使蛊毒,我没有把握赢得此役。”他刻意说得很严重。一颗大石就这样压在银舞心口上,令她左右为难。

  丈夫是天,朋友是义,她该如何是好?

  “赵姑娘相貌甚佳,若能真得爷儿疼宠纳为侧妃,以后你生下孩儿若是无聊,亦可入宫找她解解闷,况且有端仪郡主这座靠山,谁伤得了她。”可男的聪慧……“唉!希望我不会助纣为虐,毁了晓风的一生。”

  “爷儿可不是暴虐无道的商纣王,你大可放心。”锋安抚的说服爱妻。

  “可男会骂我的。”她低叹了一声,可她也不愿孩子出世时见不到亲生父亲的面。“我会为你阻挡她的怒火,我爱你,银舞娘子。”他放肆地在众人面前亲吻她榴色小口。“我也爱你,爷。”

  在另一旁,海灏也放下身段哄骗他迷糊、好动的小妻子。

  “回家?!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有艘自己的船,我特地命人专程为你打造了一艘梦云号。”回头得叫侍卫长尹殿安将旧船重新漆上油彩讨好她,免得穿帮。

  “真的?”

  不疑有他的梦云兴奋地抓住丈夫的手,两眼发亮地期待首航之旅。

  但……“可男要我看好风旋儿,我们可不可以带她上船见识见识?”她也有伴好聊天。当然不成。海灏佯装好色的低啄她的粉颊。“你要陪我……”

  夫妻间的私语让她红了两腮,娇嗔的一瞅。

  “好羞人是吧!这种床第事不好介入第三者,咱们只好舍下她了。”他轻咬她的耳骨挑逗着。“你知道可男很聪明,而且功夫又好得吓人,她一定会怪我贪玩不负责。”好想上船玩喔!好个郑可男。“反正还有个认真的银舞在,要是全靠你这个小笨蛋,赵姑娘铁定被你玩丢了。”“讨厌,人家哪有那么胡涂。”梦云生气的嘟起小嘴正好叫他偷了香。

  “要不要去玩随便你,机会只有一回,过些日子我会忙得抽不出空陪你喔!”他略带恐吓的说道。“我去。”但是……“风旋儿怎么办?”

  好烦恼哦!

  前些天她还豪气地拍胸脯保证,绝对“完璧”归赵,矢志保护可男小师妹的贞操,不让好色的二阿哥染指一小根头发。誓言犹在耳边如打雷般震耳,如今却为了玩兴而背信,她好惭愧。

  可男,我对不起你!

  海灏好笑地瞧着妻子藏不住心思的小脸。“挡人姻缘会倒霉十八代,你不想将来的儿子怨你吧!”“嗄?!”是这样吗?

  于是,梦云傻傻地任由丈夫牵着走。

  “咦!银舞姐姐和梦云姐姐怎么要走了?”

  脚步尚未跨出,即有一股力量拉住瘦弱的赵晓风往后倾,正好倒向胤的怀抱。“小东西,你在急什么?”

  “我要去追银舞姐姐和梦云姐姐呀,她们答应陪我玩一天。”她喜欢两位姐姐,可是她们的丈夫就……有点过分了。

  “我陪你不好吗?”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宠溺地抚着她泛红的桃腮。

  赵晓风食指轻勾要他弯下腰。“管家爷爷会骂我。”

  “巴图?!”嗯!这个老太监是满棘手的。

  他的忠心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却固执、傲慢得不可理喻,以恪恭郡王府为毕生责任,极力守护府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初来乍到的小娘子。他比大内密探还恐怖,眯起的小眼睛精铄如箭,无所不在地探查恪恭郡王府内的秘密。也许是少了“宝贝”的缘故,个性阴柔难测,有时像个女人喳喳呼呼,有时却又一表正经地数落下人的疏忽,但对少福晋是一径的尊崇,奉如神人。而日月神教的余威犹存,连身为八旗子弟的巴图也免不了受到影响,真当月刹郑可男是天人转生。不,月刹已死,应该称呼端仪郡主。

  然她实在美得不像人。

  不过,心动是一时的,眼前人儿的娇憨笑容才叫他喜悦。

  “管家爷爷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动不动就随便抱我,老天会响雷劈我脑袋。”她好怕打雷闪电。胤抱紧赵晓风急于隔离的身子。“他骗你的,阴无阳不生,阳无阴不长。”“管家爷爷那么老了还会骗人?”她听不懂阴不阴、阳不阳的两仪卦法。以前师父是教了很多,可是她忘性快,只记得什么阴阳调和,天脉不衰,气运丹田,滋阴补阳……“骗人没有年龄之分,因为你单纯可欺。”这是好也是忧。

  “那你也会骗我喽?”举一反三是她唯一的专长。

  呃!他微微一怔地摔拧她的鼻头。“骗你有好处吗?”

  “男姐姐说你是坏阿哥,要我离你一丈远。”一丈有多长呢?她得量量看。“她说错了,我是最和善的阿哥,只会疼爱你。”胤不一下子打翻郑可男下的迷咒,试着一步一步诱导她。“男姐姐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女子,她不会弄错。”赵晓风坚定的点了个重头。他取笑地一握她的粉腮。“瞧你,中她的毒太深了。”

  郑可男的聪明才智毋庸置疑,她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佩服过的巾帼英雄。

  反应灵敏,手段圆滑,机智过人,擅于利用人性的弱点,即使少了绝顶武艺和天仙般容貌,她的成就一样令人折服,可就是性子激烈了些。很高兴她已和大清化敌为友,不再处处与朝廷作对,不然大清基业恐有不保之虞。“我哪有中毒,胤哥哥你捏痛我了。”赵晓风揉揉脸颊,表情一怏。

  “呼呼就不痛了。”他以扇面遮住巴图的视线,一亲她豆腐白的玉腮。

  “啊!你……”她脸发烫地捂住他唇落下的地方。

  “还痛吗?要不要再呼一下?”一口根本止不了饥,胃空得很!

  后知后觉的小丫头这才知羞地推推他喊不要,纤柔的脸蛋酡如晚霞,连耳根都火得快燃烧起来。“真可惜,我还想好好疼疼你呢!”胤的唇有意无意,在滑过她的耳朵时伸舌一舔。吓得快跳起来的赵晓风,紧张地抓住他的领口。“男姐姐会杀了我。”

  她说得都快哭出来,模样楚楚动人。

  “怎么说?”她设了什么门槛?

  “男姐姐说谁都可以碰我,唯独你不成,不然她要罚我在太白峰的反省洞里待一个月。”“反省洞?!”青色的怒气隐隐浮动在胤的颈项。

  “那里又黑又冷,还有小老鼠咬指头,每天只能吃馊掉的硬馒头。”她说得好可怜,仿佛亲身经历过。“是她关了你?”火苗顿时上了他的黑色瞳孔。

  赵晓风用迷惘的大眼瞅着他瞧。“我又不是坏孩子。”

  意思是她未被关过,纯粹只是听人描述。

  “晓晓,你很顽皮喔!”他居然被戏弄了,而她毫无自觉性。

  “对呀!师父也常被我气得脸发白。”她有些沮丧地缠耍着食指。

  不做作的纯真表情在一瞬间撞击着胤的心窝,令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贴近,撷取她无邪的粉色花瓣。“二阿哥,这里是恪恭郡王府,请你自重。”不知何时窜出的巴图,对他当头一喝。偷香不着的胤神色一恼。“巴图,你不想寿终正寝了吗?”

  “回禀二阿哥,惹恼我家少福晋才会大祸临头。”他就是想活久些。

  “嗯哼!不在恪恭郡王府就可以为非作歹,偷香窃玉是吧!”他表情邪恶极了的说道。“只要对象不是晓风小姐。”突地,巴图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胤低头吻吻赵晓风的额头。“想不想进宫去逛逛?”

  “不成呀!二阿哥,少福晋……”

  “多话,巴图。”

  扬袖一挥,胤足下一跃,便挟带恪恭郡王府的娇客离去,留下怔愕不已的巴图。“惨了、惨了,少福晋可别怪罪老奴,是二阿哥太蛮横。”土匪阿哥!

  第五章

  太和殿有批阅不完的奏章和文件,内容大略是长江水患告急、百姓流离颠沛、兰州大旱、牛羊无水枯渴而亡、尸臭绵延数百里……

  归结起来,一是水满成灾,一是水虚招祸,两相比较都是上天为难人。

  而蒙古喀尔喀族日前呈表联姻,意欲迎娶大清公主、格格为妻,这令胤想到开朗、活泼的和孝公主。

  端敏和晓晓同岁数,皆是年方十六岁的芳华佳人。

  而回部和西藏的藩王也派遣使臣前来洽谈和亲之事,似要借着美丽多娇的公主巩固自己的地位,期望大清皇帝能减少赋收,免年年进贡。

  父皇要他自个斟酌斟酌,若不反对就许了两地使臣的要求,先立数位侧妃。

  虽然他已送走了一大半的妾妃、婢嫔,可怡心殿的女人仍嫌过多,若不是顾忌其中有十数名侍妾是笼络各皇子的筹码,他早一迸逐出了。

  他不敢让晓晓住进自幼生长的寝宫,就是怕亵渎了她的清灵之气,平白沾染污浊的滛秽气味。

  而太和殿是父皇赐予他处理公务的私人寝居,亦即是皇太子专有的御书房,两侧相连着十来间房,专供宫女、公公们休息,以便随传随到。

  唯独书房后方是他的私人天地,有一人造天池,终年温热的冒着烟。

  “晓晓,你很无聊吗?”

  打了个盹的赵晓风连忙睁大酸涩不堪的眼,以手背抹去嘴角的白涎,不好意思地拉着袖子磨墨。

  “我知道闷坏了你,等我看完桌上这些奏章就带你去上林苑赏花。”她这雀鸟的羽翼己叫他给扭曲了。

  看完那堆山,那还要多久?“我不要看花,我想回恪恭郡王府。”

  她想念小春、小月的嘻嘻哈哈,想念管家爷爷的唠唠叨叨,还有璃花阁的梧桐花。

  “不准。”

  “那我可不可以出宫上贝勒府找银舞姐姐玩?听说她生了个胖小子。”一定很可爱。

  “她在坐月子,锋贝勒不会准许毛躁的你靠近他妻子半步。”嗯!做得好,值得嘉奖。

  赵晓风失望的吐吐气。“梦云姐姐真幸运,能乘船到外海看大鱼喷水。”

  “洋人说是鲸鱼。”他们行得愈远愈好,免得刺眼。

  胤大笔一批,拒绝回族和西藏和亲的提议。

  “好羡慕哦!她们可以玩儿子和看鱼,我却只能磨墨。”啊!手指头又沾墨了。

  “你不想磨墨?”他一副好脾气地写下灾银五十万,大开官仓放粮。

  由于皇上日理万机,夜寝美人膝,有些不太重要的奏章就放手给他这个皇太子处理,以训练他独当一面的果断决策,以接续日后的大统基业。

  而黄河年年水患,防不胜防,已派有工部侍郎前往疏浚,但绩效未见改善,无法引疏长江之水,只能任由溃堤。

  适巧康熙爷下江南游玩去,此奏章才来得急;皇上手谕明白写于其上角,命胤阿哥以急件处理,勒令即发放赈灾银南下,以解百姓之苦。

  “你看池子里的锦鲤多无助,小鸟儿在笼子里垂头丧气,一个属于天空,一个属于湖泊,豢养使它们失去了天生的野性。”变成只是一群服从的活动鸟兽而已。

  胤带笑的眼眸转为深沉,原来她并不若外在迷糊。“为什么喜欢装傻?”

  “咦?我听不懂。”她不笨呀!只是不爱习武、背书而已。

  “宫里这么舒适,还住不惯吧!”是他多虑了,她是深海明珠,只在夜里大放光彩,并非是山林野石,而是懂得生命的智者。

  何必要个清净灵仙看遍世间丑恶,只需悠闲自在地随闲云野鹤放纵,不理红尘俗事,天地间只她一人。

  尘埃向来是自招来。

  “讨厌得要命。”哎呀!墨又沾到小指了。

  “讨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竟让她心生厌倦?

  “以前在恪恭郡王府有小春、小月和管家爷爷跟前跟后地说这不可以、那大失礼,现在……唉!我好可怜喔!”

  从不叹息的无忧女孩不快乐了。

  那一句轻轻淡淡的叹息声,拧疼了胤的心。“有人欺负你?”

  “不是。”她淡淡说道。

  “那为何自怨自艾哩?”锦衣玉食样样不缺,她还不满足?

  “我好寂寞。”说着,赵晓风的眼中少了生气,这令他一惊。

  “是赚伺候的宫女太少吗?我立即要查公公多派些人来陪你。”他扬手吩咐殿前太监去张罗。

  寂寞是一种虚无,是一种可怕的病,但又找不到症头,就像心口破了个洞,怎么塞也塞不满,茫然得不知身是谁。

  而通常,他用女人的身体来打发一时的空洞,疲惫的心会因为劳累而获得暂时休息。

  见母后为了争夺父皇的宠爱与各宫妃子斗狠,将全部心思都投注在排除异己、装扮自己上,努力地维持逐渐色衰的容貌以免失宠。

  但后宫美人众多,谁有幸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短暂的恩爱期一过,母后也落得和先她入宫的嫔妃一般处境。

  若不是怀有了他,此刻少得令红颜白头的宠幸怕是虚幻,她根本早被遗忘在深宫内苑,与半百宫娥数着日子话当年风光。

  所以,他成了政治筹码。

  他从未一日享受过母爱的滋味,有的是母舅权欲的奉承嘴脸,和母后拿他当牵制后宫美人的武器,以及众多排斥及嫉妒的目光。

  而手足虽多却各自猜忌,鲜少有交心的兄弟情义。

  幸好他拥有四位忠诚的下属兼好友,陪他度过动荡不安的宫廷生活。

  寂寞便是一切代价所堆积的果实。

  “不要啦!胤哥哥,宫里的人都好严肃,我会怕。”赵晓风连连挥手阻止,忘了手中握着一只墨石。

  “晓晓,你洒到我了。”他为之失笑地望着一大片迅速污沁的黑渍。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两手齐下要抢救地一拭。“呃……好像更糟糕了。”

  胤抓住她慌乱挥动的双腕,拉坐在大腿上。“别急,不碍事。”

  “可是……”她好差劲呐!笨手笨脚的,本来只有一边黑污,经她一擦,整件锦衣都毁了。

  她愧疚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无辜的墨石被丢弃在书桌一角。

  “没关系,污了洗净就好,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好香,她身上有一股雪花的味道。

  清新如梅。

  赵晓风搂着他的颈项一咽。“我要回恪恭郡王府等男姐姐,这里不好玩。”

  “皇宫内苑不比寻常人家,你多忍耐一下。”久了自然就会适应。

  “不要,我讨厌皇宫,讨厌被关在冷冰冰的地方,我会死的。”她无助的呜咽。

  胤语塞地拍拍她的背。

  紫禁城成了她口中的大冰牢,世人恐怕不认同吧!但他无力反驳。

  只有住在高墙里的皇族才体会得出她的辛酸。

  “在这里,我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回音会招来别人鄙视的目光,每天还要学习一大堆规矩,一个做不好就惹人笑话,身上就像绑了四根线,手脚都无法自在的摆动,我好难过。

  “而吃东西原本是件快乐的事,可是一桌数十道菜实在太浪费,而且在吃之前还要用银针戳来戳去,我宁可上城西大街吃个窝窝头来得自在。”

  其实,也不是皇宫内苑不好,而是好得叫人吃不消。

  一早起床洗个脸、换件衣服是件轻松的事,可是在一干宫女的坚持下,化简为繁地非得磨蹭半天才出得了门。

  本来还要穿上花盆底鞋,不过她穿上后,就一路跌跌撞撞,索性小性子一使便光着脚丫子任意行走,因此引来不少侧目的蔑光,让人更加难受,有种格格不入的排斥感。

  这样一举一动都遭人“监视”的感觉闷得很,所以,她好想飞过那道墙,去呼吸自由的气味。

  “别任性,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出宫玩。”胤端起阿哥的架子一训。

  赵晓风觉得委屈地扁扁嘴。“又不是我自己要来,你凶我。”

  “皇宫有什么不好?珍禽异兽,玛瑙珍珠,还有一大堆人供你差遣。”

  “你觉得她们是真心的在服侍我吗?你看不到的时候,她们可是一张张嘲弄的笑脸。”她们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野妇,老用她听不懂的言语在背后指指点点。

  “我……”他一开口就被打断。

  “长白山上有更多珍奇的鸟兽,不怕生的任由我观赏而不是珍藏,玛瑙珍珠于我有何用,山上又用不着……”

  “闭嘴!”胤凌厉一喝,止住了她的喋喋不休和怨言。

  “你吼我?”

  冷吸了口气,他缓下语气说道:“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下人的态度。”

  “她们都对我好坏,说什么我是成不了凤凰的乌鸦。”她好伤心,她从来就没有当凤凰的意愿。

  乌鸦不好吗?还不是一样栖息在枝头上。

  “我会惩罚她们为你出气,以后便没人敢在我背后搞小把戏。”他知道那是女人的妒心作祟。

  原本伺候他的宫女都妄想能得到他的一夕怜爱,以提升在宫里的地位,进而母凭子贵地成为他的侍妾,甚至是侧妃。

  殊不知,他虽纵欲却从不留龙种,与他有过一夜恩情的女子都必须饮下去胎的药水。

  而大部分他宠幸遇的宫女会转送给官中侍卫,另一小部分未被宠幸遇的宫女才得以留置太和殿伺候。

  他不会让自己过去的女人伤害她纯洁的心灵。

  可没想到万般计量,她还是受了无形的伤害。

  “为什么要说为我出气呢?是你带我进宫,是你让我不自由,你不该让我为你背罪,那是不对的事。”

  男姐姐说他是坏阿哥,果真不假,明明欺侮人的是他,却还迁怒旁人。

  为之一愕的胤深深的望着她。“晓晓,你不喜欢我吗?”

  她顿了一下,偏过头思考。“我喜欢在恪恭郡王府出现的胤哥哥,不喜欢在皇宫里不快乐的胤阿哥。”

  “不快乐?!”我?

  “恪恭郡王府的胤哥哥会笑会生气,比较像个人,可是皇宫内的胤阿哥老是皱着眉,上扬的嘴角像是压着千斤石,笑得好不真心。”

  他微之一悸地软下严厉,轻手抚触她圆润的唇瓣。“我也不喜欢皇宫里的胤阿哥。”

  “真的?!”哪有人会不爱自己呢!真奇怪。

  “我一生下来就是个阿哥,即使不愿亦无从选择。”此时他才深觉身为皇子不是幸福而是枷锁。

  江山真的美丽吗?

  胤头一回审视自己的心态,大清有众多皇子,真无一人可担起重任,非他不可?

  是他自负还是自大?

  人,可以有不同的活法。

  像她。

  “所以我才觉得你很可怜,不听男姐姐的叮嘱陪你进宫来呀!”她要走其实也很轻易。

  虽然武功不济,但轻功行呀!不怕跑不赢他。赵晓风在心底得意这点。

  男姐姐?喔!他都快忘了这根刺。“想不想出宫玩?”

  “可以吗?”她小声、兴奋地问道。

  “有何不可。”瞧她此时的小脸多明亮。

  “你的……公事不用处理吗?”她指指一桌的奏章,渴望的眼神透着一丝不确定。

  “人总要休息,我可不想累死在一堆公文中。”他轻笑地点点她的鼻头。

  她高兴地跳起来欢呼。“走走走,我们去王大婶的摊子吃豆腐脑。”

  “等等。”他出声拉住她急躁的身子。

  “你后悔了?”小小的光亮倏地从她眼底消失。

  “总得让我换下这一身衣服吧!”胤好笑地比比她胡涂酿下的杰作。

  娇憨的赵晓风露齿一吐舌。“肮脏的阿哥一定很引人注目。”

  “你……”霎时,他被她这不经意的小动作给吸引住,眼神炽热地盯着她的唇。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很脏吗?”她反射性的要用一手墨去抚摸脸颊。

  而胤轻巧的一握将之放在嘴上一啄。“我要吻你。”

  “嗄?!”

  “闭上眼睛,我的小花猫。”她澄净的眼眸令人自惭。

  “喔!”

  她听话的合上无邪的眼眸,不解世事的仰着头,当他温热的软唇贴上她的处子甜口,她蓦然一惊地张开口,随即他的滑蛇便顺势攻占了丁香舌,与之交缠不休——

  火之熨处,情愫运转,入了心。

  “走慢点,小心撞了人。”

  一出宫门,赵晓风的世界豁然开明,像只不安分的小兔,睁着圆亮的大眼睛瞧着人来人往的市集,无一刻安定的横冲直撞。

  雀跃的心一直有一抹古怪,她偷偷回觑始终微笑以待的尊贵男子,胸口怦怦然的直跳。

  原来嘴巴碰嘴巴叫做吻,感觉很奇妙。

  男姐姐还说不准他的手接触她身体的各部分,包括寒毛,那嘴巴算不算呢?

  好讨厌哦!她似乎喜欢上他吻她的感觉,舌头还可以吃来吃去,现在嘴巴里都是他充满阳刚味的涎液久久不散,好羞人。

  男姐姐说不可以喜欢上他,因为他会伤女人的心。

  那么爱呢?应该没关系吧!

  “晓晓,别边走边吃雪花栗子糕,嘴角沾到白芝麻了。”胤此刻不是阿哥,而是疼宠她的平凡男子。

  赵晓风没有女孩娇态地伸舌一抹。“好好吃,你要不要吃一口?”

  “好。”

  他吃的不是她手中的甜糕,而是直接吻上她的唇。

  “你……你欺负我啦!”她羞赧地遮着面,逃避路人不以为然的注目。

  “是你要我吃一口,我不好拂逆你的好意呀!”他狡猾地眨一眨眼。

  “人家指的是雪花栗子糕,又不是我的嘴。”她不服气地撒娇说道。

  胤气定神闲地拉起她的手闲逛。“下回记得说清楚,不然我很吃亏。”

  “你哪有吃亏,这……这种事姑娘家……姑娘家才吃亏。”赵晓风含含糊糊地叨念着。

  “是不是在偷骂我呀!坏女孩。”胤暗笑在心,她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得分明。

  她陡地抬头瞪他。“男姐姐说得一点都没错,你是满清最坏的阿哥。”她才不是坏女孩。

  “嘘!我们说好出宫不唤我的称谓,你不乖呀!小花猫。”他俯在她耳边一喃,给人暧昧的联想。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咦!不对,我在生你气,怎么反过来向你道歉!”她好像受骗了。

  他忍下大笑的冲动,一表正经地摸摸她的头!像在抚顺猫咪的毛发。

  “晓晓是温柔、善良的好姑娘,一定不忍心生我的气。”

  “我……”被他这么一说,赵晓风顿时泄了气。“你好无赖哦!”

  “可是你就是喜欢我。”他自信满满地轻拧她的鼻头。

  她哑口无语的低下头。

  好像有一点被他吃定的感觉,是她太天真了,还是他城府过深?总觉得不安,却仍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心意。

  男姐姐肯定会骂她笨,说她不懂得强硬说不。

  “是耍杂技的,你来瞧瞧。”胤以凌人气势为她开路,众人纷纷一让。

  不认真的一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