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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狂情阿哥|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06:25:41|下载:狂情阿哥TXT下载
  赵晓风说了句气死人的话。“好烂的功夫。”

  “你说什么?敢瞧不起我颜娇娇。”一道娇小的身影,倏地由十层叠椅上纵身而下。

  “我……我没有。”赵晓风吓了一跳,往身侧的胤怀中偎去,怎么有个女人突然跳下来?

  “你还敢狡辩,明明是你说我功夫很烂还不承认。”江湖儿女多骄纵,颜娇娇更是其中之最。

  赵晓风微微一缩地说道:“我指的是功夫不够俊,又不是说你。”

  她对事不对人,是无心之词。

  “你还在侮辱我?表演者是我,你以为谁听不懂你的嘲笑。”颜娇娇咄咄逼人的食指差点戳到她的额头。

  “胤哥哥,我有嘲笑她吗?”那功夫真的不好嘛!简直就像她三岁时学基础的扎马步。

  胤朝她一笑,随即面色一整地冷肃。“姑娘未免盛气凌人,当真天下没能人吗?”

  “我……我是一时气不过嘛!公子别和小女子一般见识。”颜娇娇一见他的俊逸容貌和尊贵气度,就嗲呢的娇柔几分。

  “你的功夫是很烂,说实话不犯法吧!”做作!他毫不留情的批评。

  眼底一恼,她把怒气转嫁在他身侧的赵晓风。“再不济也胜过爱说大话的无知贱人。”

  “你该死!”胤举起手要击向她的天灵盖,忽地一只小手求情的包住他一根手指。

  “胤哥哥,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她不要他因她一时失言而杀人。

  眼神转柔,胤一味的疼宠。“晓晓绝对不会有错,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

  “你刚刚说我是坏女孩。”她反应极快地重复他先前说过的话。

  他为之一哂,接不下话。

  一旁遭冷落的颜娇娇可不许有人忽略她,从南到北耍着家传武学混饭吃,几时能遇着如此出色的男子?她一颗心全偏转向他。

  妩媚的理理云鬓,她故作娇羞地搭上胤的手臂,露出自以为迷人的狐笑。

  “爷儿难得来看奴家的表演……”

  “放手!”胤不假辞色地斥喝她。

  嗄?!表情一愣,颜娇娇当没听见地更加在他手臂上挑抚,“奴家一向敬仰英雄好汉,所谓英雄配美女……”

  “无耻。”

  他内力一使,攀着的人儿随即飞跌出去,围观的群众连连拍手叫好,当是行走江湖表演中的一项。

  一口血含在嘴里硬吞下肚,颜娇娇满脸跋扈。“你敢伤了我!”

  “小小一个无知贱人我还不放在眼里,杀你会弄脏我尊贵的手。”意思是不屑。

  “你……”她怒极地指向赵晓风。“她还不是小家子气地装白痴讨人欢心,我会比她更不堪?”

  容貌娇艳,身段窈窕,一双凤眼微带春色,被人吹捧惯了的颜娇娇一向自视过人,不曾为男人动过心,骄蛮得令人生畏。

  她原本是武师的女儿,因家道中落而卖艺以求温饱,一心巴望钓上个多金的富家子弟好终止流浪的生活。

  刚才她在一层层的椅子上头,瞧见人群突然散向两旁,一位气度宏伟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她当场芳心暗许地滑了一下手。

  适巧那碍眼的女人无意的一句给了她机会,她顺势借故教训而靠近,心想他是识货人,应该会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谁知——

  这口气她咽不下,非要索讨不可。

  “你真的很不怕死。”胤的脸色出现骇人杀气。

  她一惊,退了两步。“各位乡亲父老,小女子不过出来讨个生活,你们来评评理,我的武功真的很差吗?”

  颜娇娇一个梨花春带雨,两眼盈泪满眶地振动群众情绪,狡猾地营造出悲苦女子的假象博取同情。

  周遭尽是不识武学的平民百姓,又以男子居多,一见她泪眼含波的媚态就酥了心,不明就里一头热,鼓噪的以言语声援起来。

  不过胤两道冷冽的视线一扫,众人立即噤声不语地吞了吞口水,面露惧意。

  “你的武功不是差,而是烂得丢人现眼。”想在他面前使手段?

  异想天开。

  “是吗?会比她烂?”颜娇娇凡事要与人争强,了心要将他身侧女子给扳倒。

  美人多妒心,不甘屈就。

  眼一冷,他阴鸷地说道:“十个你都抵不上她的一根头发。”

  “欺人太甚,有本事你叫她舞弄两招,空口说白话只会惹人奚笑。”她才不信一个瘦巴巴的小驴蛋会武功。

  “没必要。”她是什么东西!敢要他的晓晓以武取悦这些市井小民。

  胤不是担心小娃儿技不如人,而是不高兴将她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

  她是他的私藏,绝不与人分享。

  “我看是软泥巴装闺女,没有那口气就别吭声,徒惹人笑话。”颜娇娇打蛇随棍上,硬要咬上一口。

  “你是灶口点火,愈燃愈炽。”小小的卖艺女也敢挑衅,不知死活!

  要不是不以阿哥身份出游,她岂有命大放厥词,早已当街立斩。

  她用讥诮的口吻斜蔑赵晓风。“你属乌龟吗?敢说不敢承担。”

  “我……我不想让你难过。”和男姐姐相比,她的武功是差多了,但是和一般习武者相较,三流招式尚不输人。

  辣佬佬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放眼江湖的新一代盟主还不及她的一半,身为她的徒弟,素质当然不至于太过虚浮,好歹十招学个一招就够闯荡了。

  她呢!虽是招招都会、招招不精,但是应付场面的一招半式倒还练得有些火候。

  因为师父会“考试”,她怕师父太伤心收了个懒徒弟,所以刻意背了几招以缓和师父的怒气,免得老是怪罪白发因她而长。

  “少吊高话,你别摔成碎观音才是。”哼!凭她会有什么好身手。

  赵晓风好声好气的说服胤,笑笑地走向中间。“抱歉了。”

  她纯粹脚劲一一将椅子往上踢,再使傲人轻功跃上,单足立于十张椅子的一脚,赢得满堂喝采。

  妒恨万分的颜娇娇不甘被她抢走风采,暗地取出腰际风凌镖一射,赵晓风翻身一闪地踩着镖面一点,身形如雪花飘落般潇洒立于地面。

  “对不起,让你难看了。”赵晓风是真心地不想出风头。

  “你在讥笑我。”她含恨的咬着银牙。

  “不,我……”

  “晓晓,咱们上北大院听说书去,别让不自量力的蠢女人扰了兴。”胤倏地一出手,快得无人知地废去颜娇娇赖以维生的武艺。

  “说书?!”

  眼一亮,赵晓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北大院走去,无暇顾及颜娇娇突然虚软的身子跌落在地,一口红血由嘴角溢出。

  这是得罪大清皇子的下场。

  第六章

  望着那张日益红润的娇颜,胤无限感慨油然而生,晓晓毕竟适合高墙外的世界,做不了华丽笼子里专为他吟唱的金丝雀。

  他放下皇太子责任不顾,日日陪她游遍北京城,她宠物的身份虽已逐渐淡化,但他发现一件可怕的事实——他居然迷恋起她的笑脸,一日不可或缺。

  当初他嘲笑过四行的痴情,为了女人甘愿拉下贝勒的自尊,软化身段哄心爱女子开心。

  如今他遭到报应,身陷其中,一心要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只为她一个回眸轻笑。

  他甚至还把恪恭郡王府的忠婢小春、小月接进宫,外带不请自来的看门大巴图,摒退所有曾经暗地嘲讽过她的宫女,由临宣王府的侍女来替代。

  海灏虽有微辞但不阻拦,直道他病得不轻,需要太医诊诊脉。

  月余来他未曾点召任一侍妾陪寝,禁欲的日子本不难过,反正他曾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不近女色,是锋、海灏、棣樊和炜烈四位贝勒拚命出清府中的美女,他才不堪其扰地接纳。

  但是不解世事的她似乎对他的吻上了瘾,动不动就把身子偎过来,踮起脚尖吃起他的嘴,并像虫子般在他身上蠕动不停。

  他不是圣人,柳下惠的节操做不来,瞧着日渐娇美的晓晓,他常一柱擎天,睁眼到天明,只能以冷水降温。

  而秋天的气温已有些寒意,他未受凉倒是稀奇。

  他一心只想宝贝她、宠溺她、眷恋她,她在他心中的重量已非言语可形容。

  因为珍惜,所以他不动她,宁可忍受欲火的焚烧。

  想想多可悲,阿哥的婚姻自主权掌握在皇阿玛手中,他不想委屈了晓晓为妾,却又无力为她打造一个平稳的安乐窝。

  如今,唯有保全她的清白,日后怕是心碎地见她别嫁,也是身为阿哥的无奈,这全都只为怜惜她。

  “胤哥哥,你睁着眼睛睡觉吗?”好厉害,不知她学不学得成?

  他抓住眼前挥舞的小手轻握。“顽皮,有人能睁着眼睛睡觉吗?”

  “有呀!怪师叔就会,可是他小气得不肯教我。”她求了好几回。

  男姐姐说她求错人了,应该拜托奇师叔才对。

  可是奇师叔又不会这门功夫,求他有效吗?她一直不敢尝试。

  “你是说端仪郡主的师父,天山二佬之一的怪佬佬?”还真无缘一会。

  唯一一次闻声不见人的机缘,是月刹以身殉义“死”在炜烈剑下那一回。

  “端仪……是男姐姐啦!啊!我一时忘了皇上赐给她的郡主封号。”真是没记性。

  “小胡涂蛋,你不会也忘了叫我所为何事吧!”胤提醒地剥了颗花生放在她嘴里。

  微微一怔,赵晓风当真忘了这件事,小脑袋挤呀挤地,五官全纠结在一起,好似形成个愁字。

  忽闻一道悦耳的清唱如暖阳袭来,她骤地一舒愁色,笑颜璀璨地拉着他的大手一摇,胤为之迷眩地在她唇上一啄,眼底藏着柔情。

  “你又偷亲我,男姐姐会割了你的唇肉。”反正不吃亏,她也常常强亲他。

  “你舍得?”

  她小脸一垮。“舍不得也不成呀!男姐姐的功夫比我好太多了,我还没开口她已经动手了。”

  “你认为我赢不了她?”男人的面子问题让他开口一问。

  “不是……你输定了。”闻言,刚丢了粒花生入喉的胤,差点因她的下文而梗住。

  “晓晓,你太高估郑可男了。”他在心底咒骂,眼眸变得深黯。

  “我听说男姐姐曾伤了你一剑。”赵晓风不加掩饰地看向他受过伤的手臂。

  因为真,所以她不懂婉转暗示,明目张胆地一视。

  他低啐。“是她太狡诈,趁人不备时偷袭,算不上大丈夫所为。”

  “男姐姐是女人呀!”她用奇怪的眼神睨他,觉得他也犯胡涂。

  “嗄?!”要命,瞧他用了什么蠢语。

  “你们不是常说男姐姐是机智过人的女诸葛,怎么她又变狡诈了?”好乱哦!到底何者为实?

  是机智过人,还是狡诈小人?

  唉!太深奥了,头好疼,不要想了,反正男姐姐是最爱护她的人,所以是……唔!

  好人。

  胤被她的天真考倒了,赶紧转移话题。“你刚才唤我何事?”

  “呗!”她眨了眨眼看向客栈下唱曲的姑娘。“她唱得很好听。”

  “还有个‘可是’对吧!”他完全摸清她的性子了。

  赵晓风一脸崇拜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你有一张藏不住心事的老实脸。”像铜镜一般清澈无垢。

  “喔!”

  “喔?你不准备说你的‘可是’?”他知道她是个憋不住话的小雀鸟。

  “她虽然唱得好听,可是小师妹唱得更好,还弹了一手好琴。”她身边的人都很厉害。

  跑堂的店小二端了盘小鱼干走过,听了她一句“小师妹”,差点把盘子砸在她头上。

  店小二道了句,“宋怜星。”明末知名学者宋应星的后人。

  “哇!你认识我小师妹呀!她长得很漂亮对不对?以前还当过妓女。”她兴致勃勃地说道。

  店小二握盘的手气得直颤抖,极力抑制往她脸上送的冲动。

  宋怜星亦是一年多前闻名江南的第一名妓沈恋心,因为爱慕炜烈贝勒未果,身为探子的身份外泄,遭当时仍为月刹的郑可男下令,命日月神教的弟子捣毁她的妓阁——醉花坞。

  虽一把火烧掉了醉花坞,但她有幸逃脱。

  而在因缘际会下,她成为天山二佬的徒弟,就入门时间的长短而言,武功不济的赵晓风在辈分上仍占了上风,贪了个师姐的口头便宜。

  “好姑娘不该把低俗的字眼挂在口上,她从良了。”胤纠正她不雅的用词。

  “妓女是低俗的字眼吗?小师妹还是很喜欢男人呀!”无心的一句话由她口中说出,听在有心人耳中已是侮辱。意指宋怜星自甘堕落,风马蚤滛荡。

  “姑娘要喝茶吗?”

  赵晓风心口一讶地看看长相平凡的店小二。“我是不是认识你?”

  “没有。”“他”口气恶劣的丢下杏仁糕。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歪着颈项用力地想。

  “姑娘大概是曾来过小店听过小曲、用过膳吧?”小蠢猪、小笨雀,你认得出来才怪!

  “是吗?”

  胤不高兴她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男人身上,便点了一壶龙井打发“他”走。

  “胤哥哥,你不觉得他很面熟吗?”她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认识的人他也认识。

  “不会。”

  “可……”“他”真的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的可是还真多,上回去看波斯人的吞火插剑表演,你怎么说的?”她永远有个“可是”可用。

  “我说两位师叔更厉害……”

  真的嘛!吞火插剑哪有什么稀奇,而随手变出花和兔子也显得好小气。

  人家奇师叔右手一挥,整座山谷的野花就全往上空飘,还有山鼠、野兔满地跑,有的还笨笨地撞在一起,被奇师叔抓回去腌成肉干。

  还有怪师叔只消把手往河里一搁,七彩的鱼群就全跃上河面跳舞,一条条排列整齐地跃入竹篓,自愿当盘中菜。

  “师父可以一口气吹熄上千根蜡烛又点燃,将一百多把剑往她身上插会自动弹开,所以……”

  那叫内功,赵小笨!店小二躲在梁柱后偷听。

  “好好好,他们都是武林奇才。”胤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胤哥哥,你在生气吗?”表情好难看。

  他在吃醋!无聊的店小二打了个秀气的呵欠。

  胤“和颜悦色”的揉揉她的头,“我是在羡慕你有好师父、好师叔。”

  “真的呀!他们真的很好哦!”赵晓风没有心机的脸看起来特别的“纯”。

  “嗯、嗯!听小曲。”好得令人恨!

  清瘦的老叟拉起二胡配合唱小曲的姑娘,两人边应和着向各桌爷儿、夫人、姑娘们索讨赏金,边一步步往楼上雅座走。

  飞絮晚悠扬,斜日波纹映画梁。

  刺绣女儿楼上立,柔肠。

  爱看晴丝百尺长。

  风定却闻香。

  吹落残红在绣床。

  休堕玉钗惊比翼,双双。

  共唼苹花绿满塘。

  一首南乡子犹在绕梁,讨赏的精致木盘即落在他们眼前,胤探入怀中欲取出一锭银子打赏,一道银光倏然引起他高度的警觉心。

  身一侧,抱起他的愣佳人往后一移,只见一把落空的匕首握在唱曲姑娘的手中。

  店小二身手极快地丢出托盘,打中她的手腕。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怜星小师妹。”

  赵晓风快乐的尖喊声令人傻眼,难道她不知道危险当前吗?

  “闭嘴,赵小笨,我不认识你。”一个气恼,口称不识的店小二喊出她的姓氏。

  去你的郑可男!最好死在江南回不了,她落得清心。

  被识破身份的宋怜星,在心底骂遍千万回狠话给害人精,她是一时不慎叫猪油蒙了心,居然打了个不会输却输得一塌胡涂的赌。

  她笃定高高在上的大清皇太子不可能瞧上小笨妞,自愿来见证自个是赢家,可以好好嘲笑自以为识人无误的女诸葛。

  可在跟踪了大半个月后,她真的很火大,也输得很不甘愿,他怎么会神智不清地恋上这半调子的赵小笨?

  实在太诡异了,她有种被命运戏弄的错觉。

  “小师妹,你的易容术好厉害哦!我都看不见那条连缝耶!”好神奇喔!

  “别叫我小师妹!我是店小二。”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是变音期的童男。

  “好吧!小二师妹,你易容一定是不想让人认出你,我不会告诉人家你是宋怜星,也是昔日的江南名妓沈恋心。”她真的不会说。

  “赵小笨,你是猪来投胎的呀,可不可以学聪明点。”真会被她气死,

  赵晓风无辜的嘟着嘴。“我是你师姐,怎么老叫人家赵小笨。”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我这辈子一定不要认识你。”宋怜星自我催眠地念着,希望能成真。

  若不是大敌当前,胤真会为这段可笑的对话大笑出声。

  他的晓晓纯真得令人心怜。

  “你们太不把岭北七圣放在眼中。”二胡一抽,老叟一变成了中年汉子,一把弯刀闪着寒光。

  “是岭北七妖吧!你们也太不知羞的自捧。”不屑的口气出自宋怜星。

  “无名小卒莫要强出头,给我闪远些,爷儿不想浪费力气杀你。”中年汉子眼神狠厉一抛,弯刀冷冷。

  宋怜星甩甩不沾灰尘的抹巾。“爱说大话。”

  “你……”

  “大哥,别和此人嗦,我们的目标是胤阿哥。”卖唱女握着发疼的手腕,狭长的细眼透露杀意。

  一、二、三、四?

  眼观八方,客栈里手持利器逼近的恶徒有四名,既是岭北七妖,应有三名隐于暗处欲乘机出手,他得小心提防。胤一手护住急于认亲的小佳人,一边如此暗忖。

  她虽然有点小功夫,但是未与人正面交手过,他不放心将她置于危险中,而且对方是狠毒、阴险的难缠角色,绝非单纯的她能应付。

  “哼!胤阿哥,把你的人头送上来吧!”他弯刀一劈,随即链矛、长枪和银刃齐飞。

  状若无事的宋怜星拉过不知发生何事的赵晓风窝在墙角,还一盘花生一盘菜地边吃边讨论各自使出的招式,甚至不时发出叫好声,好似见人卖艺娱乐她。

  岭北七妖中的四妖出招阴厉,每一式都似不要命地攻向要点,武功路数古怪而难防。

  捉襟见肘的胤只能闪躲,一时半刻还瞧不出他们的弱点,眼神犀利的在视一来一往的矛、刃兵器,身上难免带点小伤。

  “胤哥哥,链易放难收,借枪使力断其劲,矛震自伤。”

  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胤一个回身侧踢,抓住岭北三妖的长枪刺向迎面而来的链矛一绞,内力加注在枪与矛上,当场链断回倾撞向岭北四妖的胸口,一口鲜血喷得老远倒地不起。

  “刀弯封刃,截长枪以收其势,两仪分,归太极,去之心脉断,无回势……”

  赵晓风的武学根基扎得是不好,但是背口诀、内功心经的本事是一绝,驾轻就熟地不费心力。

  她常看师父和师叔这些高人过招,对习武是没耐心,但是喜欢研究解招,因再高深难测的武功都有破绽,不可能十全十美。

  所以,她只要一看到舞刀弄拳的身影晃动,便很自然就能说出其缺点所在,一一解破。

  “可……可恶……”断了半截的长枪,正插在岭北四妖的腹上。

  其他两妖也身中重伤,被胤借力使力的内力震碎五脏内腑,命在旦夕。

  隐身在屋梁的其他三妖见状,怒气冲天地纵身而下,目标是多话的小雀鸟。

  宋怜星扬巾一甩,意图阻挡。

  一时低估了岭北七妖的狡猾,不防白色粉末在空中一洒,挺身护住赵晓风的两人吸入了些香气,顿时气血逆行地提不起劲。

  “是十香软筋散?”胤怀疑地试图逼毒。

  “不,是西域迷香。”宋怜星封住奇经八大岤,阻止毒入经脉。

  “胤哥哥,小师妹,你们怎么了?”他们脸色好难看,全都白成一片。

  “我会被你害死,赵小笨。”有够倒霉,干么和j诈女打赌!

  “我是赵晓风,晓风不是小笨,你老是念错我的名字。”好像人家真的很笨。

  胤微冒冷汗的扶着赵晓风身后的墙。“有机会就跑,别顾忌太多。”

  “可是……”

  “别又可是了,不要让我分心担忧你的安危。”他评估仍有几分生机。

  自从上回他遇刺受伤,炜烈达调派了四到八名探子跟随在后保护他,所以一直未再遇上惊险画面。

  而这些时日陪着晓晓游遍京城各大景点,敏锐的她老觉得有人在身后窥伺,他才纵容地以手势解除他们的任务,以为自己能应付突发状况。

  但自信往往流于自大,一时疏于防患恶匪使计,终食恶果。

  “一个都别想逃,我要拿你们的血祭我兄长七妹。”三妖之一声音一出,一只浑天锤当头罩下。

  急中必有临危一搏,天真、善良的赵晓风夺过胤手中的飞虹软剑,将仅存于脑中的三招式旋舞一扬——

  似幻似真,雪花如絮。

  飘落一地化成红血,点点滴滴艳得刺目,三妖来不及哀号,睁眼未闭却少了生息,好像不了解为何无痛感的一剑足以致命。

  “你会雪花剑?”宋怜星嫉妒极了,她百般哀求不得的绝世武功,居然让小笨雀给学去了。

  “我只会三……三招。”她嗫嚅的吐出实情。

  “什么?七十二招雪花剑你只学会三招?”天呀!那她的小命等于是捡回来的。

  妒呀妒呀!她妒恨万分。

  怎么有人天生的好运儿,遇凶化凶,逢劫化劫,幸运得有如神助。

  明明是个蠢到极点的小笨蛋,为什么运气好得叫人吐血,一路都有贵人助其成长?雪肌冰肤的她,半点伤疤残坑都不存。

  撕下人皮面具的宋怜星恨恨地啃着进贡红枣,像在咬食某人的肉。

  怡心殿里的莺莺燕燕全送入十阿哥允福宫中,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换了新的一批,一律是宫外刚挑选入宫,肖未染上宫中各种恶习的奴仆。

  难怪他们个个显得有点笨拙,就像那个哭得丑毙的笨妞!

  “你够了没?赵小笨,他还没死透。”她也受了伤呀!怎么不来关怀一下。

  望着小指不小心勾到碎盘子的小伤口,宋怜星哀怨得眄人。

  赵晓风抽噎地抹去眼角泪滴。“我杀了人。”

  嗄?!

  好一句叫人绝倒的话,哭了老半天,大家都当她心疼胤阿哥而泪流不止,原来她无情得很,只是罪恶感作祟。

  胤细声哄她,“晓晓乖,你杀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他们死有余辜,与你无关。”她的泪比伤更伤人。

  “可是……”她没杀过人。

  胤轻握她包扎着的小手。“你是为民除害的女英雄,想想有多少人因你而免于一难。”

  “真的吗?”止住了泪,赵晓风的眼底有着不确定的疑惑。

  “当然,不信你问问小师妹。”他用凌厉的眼神警告宋怜星。

  “是,赵小笨是好人,千年难见。”她哪有那么大的福分能当起皇太子爷的小师妹。

  踩在人家的地盘上,头能不低吗?

  千年难见的大蠢蛋!

  胤又哄。“瞧,你是做善事,不会有人忍心责备你。”

  “可是……”赵晓风觉得自己于心有愧。

  被她的软性子磨得有些火气的宋怜星低声一吼。“你再说一句‘可是’看看,我毒哑你!”

  “我有解百毒的玉露丸。”天真的赵晓风掏出先前为他俩解毒的小瓶子。

  “天呀!真败给你了。”宋怜星横眼一睇。“二阿哥,你的眼光有问题。”

  居然挑中迎风弯腰的小野花。

  以前的她就是太不知变通,傻傻地痴恋一个男人,到最后人心两伤,差点活不下去。

  不过,自从当了奇、怪师父的徒弟,心境已大不相同!她学会为自己而活,不再贪恋不属于自身的情爱,让昔日随风飘逝。

  然而,人与人相处会被带坏,她就是一例,变得不驯多了。

  好听一点是随和,但真正意思是古怪。

  “宋姑娘,你伤得不重吧?”胤问得很轻。

  很重,是自尊。“还好。”

  “需要休养吗?”

  “人家留我就住,人家不留我就走。”多明显的企图,更可鄙。

  “我想你很忙,无法待、很、久。”胤的笑意非常冷。

  “再忙也要抽空来探望赵小……师姐,我可不想她死于非命。”她是赖定了!

  绝非自愿。

  因为赌注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小笨雀。

  保她性命、保她贞操,也保护她那颗纯净的心不被染黑。

  “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伤害她。”

  “今天呢?”自大!

  “意外。”他一句带过。

  过了几日无波无浪的清闲日子,几乎要以为天下太平,手足不再为帝位相残,他可以任意地行走天子脚下,毋需防备夺魂之手。

  可天总是不遂人意,在美梦正浓时敲下响雷,打扰一夕安稳。

  如果只单单针对他,容忍的限度足以宽怀。

  若是伤到他心底的人儿,他决计不轻饶。是该集五行之力予以反击,不能再纵容兄弟间的残酷手段了,他已是只苏醒的豹。

  “赵小笨……小师姐,教我雪花剑吧!”他不留,自有人留。

  可是……呃!小师妹说不能再“可是”。“人家只会三招。”

  “哪三招?”寥胜于无嘛。

  “风起云凝,雪中……飘花,还有……融雪化水。”在宋怜星的双眼逐渐瞠大的瞪视下,声大渐虚的赵晓风有些惭愧。

  “你就只会前、中、后这三招?”她在搞什么,七十二招哩?

  赵晓风哂然一尴。“师父抽考时,我使出这三招,还是有从头舞到尾呀!”

  通常,一开始先练第一招“风起云凝”,表示她没忘本,一步一步从根基学起,师父说她有天分,足以担大任,继承她的衣钵。

  然后招招相连扣的剑法很吃力,她略过,努力地背着第三十六招的“雪中飘花”,师父的表情就开始沉重了,但还是称赞她练得有模有样。

  而第三十七招以后手会酸,她本想放弃,但是师父的脸很臭呀!她只好死记活背地把第七十二招“融雪化水”献给师父,师父当场眼翻白地厥过去。

  不是她有心要气死师父,她也真的很有心地从头练到尾啊!中间省略几招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当武林奇侠。

  “赵小笨,我看天底下找不到比你更笨的人,你是猪来投胎的呀!”宋怜星气得朝她大吼。

  雪花剑——

  武林人士争相掠夺的绝顶武功,居然遭她如此摧残,天理何存乎?

  妒呀!

  恨呀!

  这个不知福的赵小笨。

  第七章

  巍巍的紫禁城关住了多少白发宫女的辛酸泪,无声地被人忽视在偌大却冰冷的皇宫内苑,以生命来了结无情的岁月。

  一座高墙阻隔了两种心。

  有人用尽心机、散尽万财想进来一伴君王侧,有人却心冷的倚窗望斜月,等待不再有的风光。

  足蹬三寸金镂鞋,运步款款的玉奴儿深受大阿哥的宠爱,金钿、玉珥、银簪、燕尾钗等首饰多不可数,照理说她该知足了。

  但以色侍人的悲哀,终是蚀空了她的心。

  疾步前往昔日和胤恩爱的怡心殿,她是忧喜参半,愁色堆满芙蓉面。

  “你对我是有情或是无心呢?”

  每每在夜深人静时分,她便反复地陷于两种相拉扯的情绪中,不知身是谁。

  大阿哥待她虽好却心胸狭隘,老是质疑她的忠诚度,粗暴的在床以外的地方强要了她好几回,表示他在“那方面”胜过她心仪的男子。

  姑娘家求的不外是一份温柔真情,他的粗暴反而让她更思念起二阿哥的温和怀抱,总在和大阿哥欢爱后难以安寝,望着烛火到鸡鸣。

  二阿哥对她可有一丝情意?为何轻易将她转送予人,不顾她的意愿?

  女人真如草芥吗?竟如此不值一惜。

  “玉奴儿夫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一旁的侍女青泥轻声提醒着。

  她巧然一盼地拭去多余泪水。“我是大阿哥的宠妾,特来探望二阿哥的伤势。”

  “你知晓就好,大阿哥对背叛者的手段,你不是没有亲眼目睹,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闻言,娇美清艳的玉奴儿打了个冷颤,手底顿时冒起寒意,一想起枕畔人的残酷,吓得她连连做了三天的恶梦。

  那起因是一位早已失宠的侍妾与禁军一员私通,珠胎暗结想削发为尼逃避事迹败露,可没想到孕吐一事竟传到他耳中。

  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许任何人染指,于是命人棍、棒齐下地集中于侍妾的小腹,硬生生地把五、六个月大的胎儿打出母体。

  一团血肉模糊的婴胎犹自蠕动了下,尚未死绝的猫呜着,似在控诉他的无情。

  毕竟是未足月强行降临的生命,在他下令以巨石压碾前已回归浑元,无法控诉人间之残忍,她掩面欲呕地无力救助已奄奄一息的母亲。

  为求生路的侍妾苦苦哀求,仍逃不开悲惨命运,被丢入久未近女色的士兵中,活活遭轮j而亡,死时下体大量出血,尸体依然遭人蹂躏,直到冰冷僵硬。

  胤阿哥疯狂地要他所有的女人目睹一切过程,意在警示她们背叛的下场。

  那晚,有十个侍妾、寝婢上吊身亡,余下皆惶惶度日,恶梦不断,终日泪洗花颜。

  但她没有多少心寒的机会,贪欲重色的大阿哥几乎夜夜来索取她的身心,一夜数次犹不知足,连她的侍女青泥也一并占有,二女一男裸身床第间,莺喘燕呻。

  情爱看不破,身又不由己,她看不见未来的颜色。

  “青泥,你后悔入了这座华贵无比的大牢笼吗?”她的心好累,前进已无路。

  “玉奴儿夫人,你想心生二心?”她扬高音量地以示忠诚。

  没有人敢违背大阿哥的旨令。

  微微一僵,玉奴儿无助一叹。“你、我同是残花之身,为何你肯认命?”

  “我是大阿哥的人,除了效忠他之外,我的心容不下其他。”她说得坚决。

  “你……唉,大清皇子不是卑微的我们可以评论,你比我勇敢。”她做不到忘情。

  高伟的楼阁一幢接一幢,水榭相连。

  绿叶因秋气而泛黄,三三两两凋零的荷花出水而楼,水面下的游鱼时而探头呼吸,鸳鸯不成对的各自另觅伴侣,在非求偶期野合。

  怡心殿的宫门大敞,玉奴儿手持大阿哥的通行令牌未受禁军阻拦,主仆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入花团锦簇的花园。

  由于新进的宫女、太监尚未熟知宫里的规矩,言行举止显得随和多了,皆以笑容送予来客。

  在一番指点后,玉奴儿走向太和殿,她以为怡心殿内还留着昔日伺候爷儿的宠姬,故不愿入内徒增伤心。

  “谁允许你到太和殿?”

  一道尖锐的男音喝住了两人的脚步。

  玉奴儿疑惑问道:“你是新来的太监?”短短时日,二阿哥的寝宫多了些新面孔。

  “无礼,是我在问你话,你是什么身份敢来太和殿放肆?”后宫这些女人真是愈来愈胆大妄为,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宫殿。

  青泥骄傲地代主回答。“她是代大阿哥来探视二阿哥的玉奴儿夫人。”

  “夫人?”巴图不屑的冷嗤一哼。

  夫人早晚成了昨日之花。

  “你是什么态度,不怕二阿哥生气砍你的头!”好倨傲的狗奴才。

  仗着被大阿哥宠幸遇,昔日伺候人的青泥一反温驯地趾高气扬,不当同是婢仆身份的太监有资格盘问她,自以为高人一等。

  殊不知她不过是个狎玩的对象,大阿哥早不记得她的容貌,还妄自奢望攀上龙子享受荣华富贵。

  “贱婢,敢对着咱家鼻头骂的没几人,你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吗?”眯起眼,巴图秀气的拈着莲花指。

  “你才是死太监,我可是大阿哥最宠爱姬妾的侍女,得罪我休想在宫中有好日子过。”

  “哈!一个小小丫头气焰如此高,可见王子疏于管教,可怜让下人爬上了头顶。”妾嘛!又不是正室,得意个什么劲。

  “你……”

  玉奴儿轻斥一声命她退下。

  “这位公公,玉奴儿关切二阿哥的伤势,劳烦通融让个路。”她语气轻柔有礼的恳求着。

  “你是大阿哥的宠妾,于礼不该见其他男子。”板着脸,巴图不放行。

  她愁容满面的轻轻一喟。“不瞒公公,奴家原是二阿哥的侍妾,听闻他遇刺受伤,奴家难忘旧情地前来一探,望请体谅。”

  二阿哥的女人?“你爱二阿哥?”

  “是的,我爱他。”她毫不保留地说出真心话。

  以前,她总以为有的是机会,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