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鹿鼎记续集|作者:夏夏1118|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5 09:58:22|下载:鹿鼎记续集TXT下载
  鹿鼎记续集

  第章康熙帝私探花楼韦小宝恩怨难分

  “等鹿鼎公”韦小宝奉旨衣锦还乡,浩浩荡荡地率领七位夫人苏荃方怡阿珂曾柔沫剑屏公主和双儿,以及两个儿子个女儿,春风得意地往江南名城扬州进发。

  那日夜晚行船路过泗阳集,反清义士顾炎武查继佐黄黎洲吕留良等人来访,竟然劝他起事,自己做皇帝,将韦小宝吓得跳了起来,呆了半晌,方才说道:“我是小流氓出身,拿手的本事只是骂人赌钱,做了将军大官,别人心里已然不服,哪里还能做皇帝这真命天子,是要天大福气的。我的八字不对,算命先生算过了,我要是做了皇帝,那就活不了三天。”

  番胡言乱语,将几个秀才弄得哭笑不得之际,天地会宏化堂的香主舒化龙带领中堂弟兄,又将韦小宝的大船包围了,口口声声要杀天地会的叛徒,为总舵主陈近南报仇。亏得顾炎武等人替韦小宝作了辩解,舒化龙却右手伸出食指,噗地声,插入了自己的左眼,登时鲜血长流,众人齐声惊呼。

  韦小宝顾炎武等都惊问:“舒大哥,你你这是干甚么”

  舒化龙昂然道:“兄弟冒犯韦香主,犯了本会不敬长上的戒条,本该戳瞎了这对招子,惩戒我有眼无殊。可是兄弟要留下另只眼睛,来瞧瞧韦香主到底怎样干惊天动地的反清复明大事。若是大伙儿都受了骗,那韦香主也挖出自己的眼珠子,来赔还我就是。”

  待得顾炎武等四人与宏化堂的弟兄散去之后,韦小宝呆立不动,心中片混乱,突然大叫道:“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皇帝逼我去打天地会,天地会逼我去打皇帝。老子脚踏两只船,两面不讨好。边要砍我脑袋,边要挖我眼珠子。个人有几颗脑袋,几只眼珠子你来砍,我来挖,老子自己还有得剩么不干了,老子说甚么也不干了”

  就在泗阳集不远处的个树林里,只听得韦小宝大叫:“救命,救命救”叫了这个“救”字,倏然便无声息。夜深人静,月明星稀,这声音传出好远,极为糁人。

  数日之后,两江总督麻勒吉江宁巡抚马佑以六百里加急文书。飞奏康熙皇帝:“等鹿鼎公赏穿黄马褂韦小宝,在泗阳集南六七里处不幸遇盗,座船被烧,韦鹿鼎公小宝及其七妻二子女,均下落不明。然据泗阳集周遭之民众称。其时曾耳闻韦鹿鼎公小宝的呼救之声,惨烈之至。显见盗贼杀人越货,沉船毁尸灭迹。”云云。

  自此之后两年时间,朝廷中江湖上再也不见韦小宝其人了。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这两首诗,都是唐朝风流才子杜牧歌咏江南名城扬州的绝唱。这本续鹿鼎记为甚么要从杨州写起读者诸君定明白,扬州城是本书主人公鼎鼎大名的“等鹿鼎公”韦小宝韦爵爷的生身之地母亲之邦这成语的正解应为“父母之邦”,然而咱们至今只知道韦小宝的母亲韦春芳是扬州妓女,至于他的父亲是谁是汉满蒙回藏的哪族人韦爵爷本人连这些也不知道,更无从得知他老人家到底是何方人氏,是以只得将“父母之邦”,生造为“母亲之邦”了。好在韦爵爷本人虽是官越做越大,学问却是丝毫没有长进,用错成语是司空见惯的事儿,倒也不足为怪。

  闲话提过。却说在清朝康熙年间,扬州城水陆交衢,富豪聚居,是江南第个繁华的所在。这年春天的个傍晚,二十四桥桃红柳绿,春光旖旎,缓缓下落的夕阳,烧出片火红的晚霞,连水中也荡漾出醉人的芬芳。

  正是达官贵人马蚤人墨客寻花问柳的最好时光,瘦西湖畔的鸣玉坊里,青楼林立,名妓荟萃,就见位高挑个头,仪态尊贵的贵介公子,背负着手,神态悠闲地度进了丽春院里。

  贵介公子的身后,跟着四个威猛汉子,太阳岤高高鼓起,显见个顶个的是内家高手。他们虽然不动声色,目光却时时向四周瞟去,似乎在刻意提防着甚么。

  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丽春院的姑娘都是风尘中见多识广的,见那贵介公于的衣着打扮,便知道此人是个豪客:单是他帽顶上缀的那颗“祖母绿”,与右手中指上戴的那只羊脂白玉扳指,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上了院子,哪个姑娘有福气结交上了,少说也得三二百两银子的梳头钱,更何况这公子又是人材是以见之下,十余个妓娘起围了上来,时花枝招展,吴语浓浓,嗲声嗲气:“哟,哪阵风把您老吹来啦""少爷,许久不见了,可想死小春红啦。”有个叫玉娘的,索性在贵介公子的脸上轻轻拧,撒娇道:“短命鬼”

  贵介公子从未见识过这等场面,初时略显局促,“短命鬼”三字入耳,顿时脸色沉,道:“大胆你说甚么”

  他的声音不大,脸上也并没有“怒发冲冠”的神色,然而股不怒自威的气概,却震慑得众妓心头紧,不由自主地收起了放荡不堪的举止形态,惶惶然不知所措。

  贵介公子道:“你们掌柜的是谁赶快叫她出来”

  妓院里哪来甚么掌柜的显而易见,那贵介公子是个“羊牯”,不懂得院子里的规矩。众妓正瞠目不知所对,那四个随从却个个是青楼的常客妓院的行家,领头的随从即喝道:“我家公子爷叫你们的老鸨出来,你们没长耳朵么”

  众妓还没有来得及答腔,就见里面走出个年近半百的女人,穿着粉红缎衫,头戴了朵红花,脸上搽了厚厚的脂粉,嘴唇涂抹得血红,向贵介公子腻声笑道:“公子爷息怒,这些姑娘不中公子爷的意,我来亲自伺候你老人家。”

  她开口说话,脸上的脂粉簌簌下落,露出了填也填不满的皱纹,竟倒向贵介公子的怀里,媚声道:“公子爷,我来唱支根紫竹直苗苗你听,你道好么”

  贵介公子眉头皱,身子竟是轻快地闪,避开了老鸨的纠缠,道:“你就是丽春院掌柜的你可叫韦春芳么”

  老鸨露齿笑,心道:“老娘在丽春院混了几十年,毕竟不是寻常表子,到底是名声在外,连看上去这等尊贵无比的贵介公子,都指名道姓的要老娘来陪,老娘的脸上也是大大的有光了。”

  心里高兴,面上愈加兴高采烈,向旁羡慕之极的群妓得意地瞟了眼,才对贵介公子说道:“我就是韦春芳,公子爷定是慕名而来的了”

  那贵介公子鼻子里“哼”了声,道:“你好大的名头么我来问你,你儿子韦小宝到甚么地方去了”

  韦春芳闻言头皮炸,心道:“小宝这个小王八蛋,定然是偷了这位达官贵人的银子,自己死到外头娶了七个粉头寻欢作乐,却教正主儿找上门来,让老娘顶缸。这个杀千刀下油锅的臭乌龟路倒尸小杂种,可他娘的把老娘坑苦了”

  她平时只骂儿子韦小宝“小王八蛋”,这回在心里连骂了三四句,可见她恨足了韦小宝。

  韦春芳心头打鼓,便想编了谎话来欺骗眼前的贵介公子,可刚要开口,只见贵介公子面色沉,股她从未见过的威严气概,竟迫使得她膝盖弯,跪倒在地,谎话再也说不出口来,连连磕头道:“公于爷饶命,小王八蛋自作孽,不可活,他做下的案子,与我是丝毫没得干连。”

  贵介公子不由得展颜笑,道:“我问你韦小宝到哪里去了,甚么协甚么甚么的”

  韦春芳恨声道:“我说的就是韦小宝那个小王八蛋,他躲在云南大理,与七个粉头寻欢作乐,哪里管他老娘的死活公子爷要找他,自去云南找去,便是扒了他皮,抽了他筋,老娘也不会掉滴眼泪。”

  韦春芳说的是实话。原来,韦小宝为了躲避康熙与天地会的两面夹攻,两年前的那日在泗阳集假装遇难,悄悄地带领妻小,从扬州丽春院接了母亲韦春芳,到云南大理享福去了。好在身上有着大把大把的银票,有着七个如花似玉的夫人,韦小宝有钱赌,有美女,倒也心满意足。只是韦春芳做惯了院子里的皮肉生意,这闲下来浑身的不自在,又与七个儿媳特别是公主生了些嫌隙,在云南待得浑无意趣,便求儿子给些本钱强子,要独自回扬州。

  韦小宝心下沉吟,暗自寻思道:“这些大老婆小老婆,个个的都不是甚么省油的灯除了双儿,哪个将做过表子的婆婆放在限里便是双儿,嘴上不说,心里也未必善待婊于婆婆罢特别是公主,他妈的端着金枝玉叶的臭架子,为了表子婆婆,只怕将韦小宝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也说不定。你自己就是假太后毛东珠那老婊于养的,他奶奶的,你好高贵么”

  看到韦春芳被憋得面色黄瘦,韦小宝又寻思道:“老子得罪了小玄子,是不忠,得罪了天地会,是不义。若是再将妈妈憋死了,就是不孝了。人生在世,忠孝节义四个字全占了太也费劲,可全丢了也他妈的不太象个人了罢老子好赖占住了这个孝字,听妈妈的话,教她回扬州去。好在老子有钱,教她买下丽春院,也就是了。再说,两年过去了,天地会无声无息,只怕早就拍两散了,也没听说小帝找我,他事情太多,说不定也顾不得他这个妹丈。”

  心思定了,便塞给韦春芳把银票,教她回扬州开它十家八家妓院。岂知韦春芳胸无大志,只将丽春院家买了过来。尽避如此,她只做了三中月的老鸨,这贵介公子便上门寻事了。

  韦春芳听得儿子赌钱赢了这许多的银子,心中本来便将信将疑,看贵介公子上门闹事,越发疑心“小王八蛋”的钱来路不正,非偷即抢了。当下,便股脑儿将事情都推到了韦小宝的头上。

  贵介公子道:“哼,乃母乃子,倒是相像得紧可韦小宝先前是在云南不假,现下不在了。你将他藏在哪里了还是如实说出来罢,免得皮肉吃苦。”

  韦春芳愁眉苦脸,道:“小王八蛋行事向来乱七八糟,那七个粉头也个个的不是甚么好脚色,撮弄得他越发地胡天胡地起来,小王八蛋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老娘他从云南大理又去了甚么地方,我委实不知道了。”

  贵介公子道:“韦小宝不去撮弄别人,别人已是大大地烧了高香,他倒听别人的撮弄真正滑天下之大稽了。韦春芳,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供了罢。”

  那口气,直如官府审犯人般。韦春芳更足大急,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可是没有句谎话哪挨千刀的小王八蛋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小女子实在不知道,小女子她恁大年纪,口个”小女子”,贵介公子的四个随从,拚命忍住了才没有笑出声来。暗道:“这等作张作势,与韦爵爷般无二的惫赖了。”

  贵介公子喝道:“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来,与我把她的店铺烧了”

  不知道是贵介公子不懂得妓院的名称,还是他自重身份,不屑于从自己的嘴里吐出“妓院”这等肮脏的字眼犹疑了下,便将妓院称为店铺了。

  四个随从拱身答道:“喳”却并不动手。韦春芳沉不住气,膝行数步,抱住了贵介公子的腿,哀求道:“青天大老爷高抬贵手,青天大老爷高始贵手千错万错,都是韦小宝那个小王八蛋的错,与小女子无涉,千万不能烧了我的店我的院子啊”

  贵介公子皱眉道:“喂,快快放手,成何体统”

  忽然听得声长笑,有人朗声说道:“皇帝逛妓院,真正成何体统啊”

  贵介公子的四个随从,听“皇帝”二宇,大吃惊,然而他们毕竟久经阵仗,临危不乱,立即凝神屏气,微弓马步,护在主人的身周。却见七条汉子自七个不同的方位,突然出现在厅堂之上,将贵介公子行五人紧紧围在该心。领头的是个道长,方才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那贵介公子脸色变,原来,他正是当今康熙皇上,听得韦小宝的消息,借出巡江南考察河工的时机,微服私访,到丽春院找寻韦小宝的下落,却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被人瞧破了行藏,对头寻上门来了。

  康熙以帝王之尊,生平却也遇过几次险恶:次是诛灭鳌拜,那乃是他亲政之后所做的第件大事,气急败坏的鳖拜要与他同归于尽参见鹿鼎记第五回;次是在清凉寺里,白衣神尼突然现身,刺杀康熙参见鹿鼎记第二十四回;再次便是归辛树归二娘归钟三人冒死行刺参见鹿鼎记第四十三回。

  然而这三回遇险,有两回是在皇宫大内,白衣神尼行刺的那次,虽说是在外地,但他身边有大堆御前侍卫,还有数千御林军,敌人哪能轻易得手再者说,每回遇险都有“福将”韦小宝忠心护主,是以总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

  可这回不同了,他太过托大,轻装简从,微服私访,只带了四个御前侍卫,而对方却有七人之多,敌众我寡。而且他深知这些御前侍卫的武功,实在不是江湖上等的高手,只知道平时作威作福欺男霸女,那真是个顶个;面对付玩命的江湖豪客,只怕只有大叫投降的份儿康熙强自镇定,反问道:“你们是甚么人”

  顿头的道长吟诵道:“五人分开首诗,身上洪英无人知。”

  康熙忽然接口道:“自此传得众兄弟,后来相认团圆时。”道长征,道:“初进洪门结兄弟,当天明义表真心。”

  康熙道:“松柏二枝分左右,中节洪花结义亭。”道长道:“忠义堂前兄弟在,城中点将百万兵。”康熙道:“福德祠前来誓愿,反清复明我洪英。”

  这是清初反清帮派天地会的“切口”暗语,按照规矩,对方既然接上切口,自已便得报家门,道长说道:“贫道玄贞,是天地会青木堂属下,不知先生甚么堂口烧的几柱香”

  忽然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喝道:“你是鞑子皇帝,说了我天地会的切口,妄图蒙混过关么”

  康熙强自镇定,面色沉,道:“尔等既是知道朕的身份,还敢犯上作乱么还不赶快束手就擒,朕体念上天好生之德,或许网开面,既往不咎。”

  天地会群豪虽说以诛杀满清皇帝恢复大明天下为宗旨,可真的面对康熙,这年轻皇帝脸上的帝王之气,倒也震慑了他们几分。玄贞道长竞犹豫了片刻,冷笑道:“哼,你也讲甚么好生之德么满清人关,夺我花花江山,杀人无算,扬州十月,嘉定三屠,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又有甚么好生之德了”

  康熙面呈内疚之色,半晌道:“先皇人关之时,确曾多所杀戮,然而兵凶战危,自古以来成就帝王之业,哪里有不杀人的将功成万骨枯,此之谓也。更何况朕已命你们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韦小宝,专程来扬州营造忠烈祠,又免了扬州嘉定臣民的三年钱粮,难道还不够将功补过么”

  天地会群豪大都胸无点墨,哪里听得懂康熙“之乎者也”的套高论玄贞道长说道:“死到临头,还说三道四冤家路窄,鞑子皇帝,你领死罗”说着,袖子微微鼓起,已是暗运内力。

  康熙正色道:“朕句句是肺腑之言,与尔等岂用得着巧言令色尔等既然不信,那也叫无可奈何。不过么,嘿嘿,嘿嘿”

  他冷笑连声,玄贞道长问道:“不过甚么你不服气么”

  康熙道:“朕服气得紧,服气得紧。常听得说,天地会人人都是天字第号的英雄豪杰,真是百闻不如见,如今见之下,才知道江湖上传言不禁不实。原来天地会的好汉,靠的是倚多为胜,了不得啊了不得,佩服啊佩服”

  康熙自幼依照满洲人的习惯学习骑射,假太后毛东珠又教了他些武功,闲暇无事,韦小宝也给他讲些江湖上的奇闻逸事,是以对武林规矩懂得些,知道江湖豪杰最是忌讳被说成“倚多为胜”,因此拿了这顶大帽子压了下来,希图拖延时间。

  堂堂天子,竟然抬出了道上的规矩,玄贞道长不由得征,不知何以为答。

  却见面目猥琐的汉子蹦跳了上来,笑道:“个打个,那也好得紧埃就让我钱老本陪这位满洲好汉走上几招罢。”

  他嘴里说着,身子早已欺近。领头的侍卫总管多隆忙纵身接住,喝道:“不要伤了皇上1

  岂知钱老本知道这击,侍卫们定要拦住,是以只是用了虚报。他生得猥琐,武功却是极为了得,特别是聪明机变,在天地会青木堂中无人能比。当下虚虚的与多隆对了掌,身形晃处,已抢进圈内,欺到康熙皇帝面前,出手便是杀着,招“江锁蛟龙”,五指如钩,径直去拿康熙的“脑中”大岤。

  康熙吃了惊,惶急之间身子微微例,竟然也是快疾躲过了敌人的杀招,招“倒折梅”中的“腋底锤”,右肘便捣向钱老本的面门。这招是当初假太后毛东珠教给他的,不想在性命交关之际派上了大用常

  康熙曾用“倒折梅”与韦小宝过招,常常是击之下,韦小宝便大喊“投降”了。岂知钱老本不是韦小宝,身形动处,康熙的“腋底锤”便落了空。尽避如此,倒也吓了钱老本大跳。他也是忙中出错,只看得康熙的招数使得中规中矩,既狠辣异常,又不失大家风范,却不知他点儿内力也没有,那招数其实足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也不用去理会,只要将那招“江锁蛟龙”使实了,康熙的“脑中岤”便稳稳当当地拿在手里了。

  钱老本口中“咳”了声,笑道:“原来阁下是会家子,倒是失敬得很埃”

  就这样稍稍耽搁,康熙已是闪过边,侍卫总管多隆御前侍卫张康年赵齐贤等三人已然攻了过来。多隆道:“皇上何等身份。岂能与你过招先吃我掌再说。”

  钱老本笑道:“说好了的单打独斗,怎么又变卦了不要脸,真的倚多为胜么”嘴里说笑,看到多隆太阳岤高高鼓起,显见内力外功都已到定的火候,丝毫不敢怠慢,当下稳扎马步,凝神屏气,与多隆对了掌。

  两人武功旗鼓相当。多掳腾腾腾”倒退三步,钱老本却个跟头倒翻出去,既化解了多隆的掌力,又避开了张赵等其他三个御前侍卫的袭击。

  多隆叫道:“点子扎手,大伙儿拼了罢。”口中喊叫,却向张康等侍卫连连使眼色。意思是说:“我在这里拼死抵挡阵子,你们护卫皇上。赶快逃离险地。”

  钱老本是何等角色,这等花枪岂能瞒过他的眼睛他立时说道:“乖乖,大事不好玄贞道长,鞑子皇帝要开溜”

  玄贞道长暗付道:“今日之事,在于速战速决。夜长梦多,教外面的鹰爪孙得了讯息,大队人马开了过来,就难以全身而退了。”想到这里,便大声道:“与清廷有甚么江湖规矩可讲大伙儿并肩子上,结果了鞑子皇帝罢。”

  说着,长剑当胸,舞出团白光,揉身插入战团。直奔康熙。钱老中回转身来,缠住多拢天地会群雄拥而上。

  多垄张康年赵齐贤等御前侍卫,哪里是天地会的对手加之得时时护卫着康照皇帝,因此十分功力,也使不出六分来,武功上大大地打了折扣。顷刻之间,险象环生。还多亏了康熙自幼习练了些武功,虽然左支右突,倒也避开了玄贞道长的几招。

  玄贞道长“哼”了声,突然招“海底捞月”,长剑自下面上,袭向康熙的胸腹。这击尽玄贞道长毕生武学,便是江湖等的高手也绝难闪避,不要说康熙只是会些中看不中吃的花架子武功了。多隆等御前侍卫,又被天地会的好汉死死缠住,无法救援。

  康熙情急之际,忽然高声喊道:“他妈的小别子,还不来救老子的驾么”

  玄贞道长怔,他没有想到“金口玉牙”的皇帝的嘴里,竞也吐出“他妈的”这类粗话,也不知道“小别子”是谁。

  韦小宝当年进了北京,误打误撞地杀死了小太监小别子,冒名顶替在皇宫内院当差,才结识了小帝康熙。

  其时他二人都没有暴露真实身份,康熙叫他“小别子”,他叫康熙“小玄子”。两个少年在块打闹嬉戏,后来这对小帝小大臣又做出了诸如捉拿顾命大臣鳖拜等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以他们其实是总角之交。

  康熙皇帝得到密报,说是韦小宝回到了扬州,虽说不知道他此刻躲藏在甚么地方,然而这声“小别子”,倒是喊得颇动真情实感,并且也起到了缓兵之计的作用。

  玄贞道长发楞,手底下便缓了缓,使得康熙在万无可逃的情势下,竟又躲过了敌人的剑招。

  玄贞道长怒道:“臭皇帝诡计多端。”索性变剑招为刀式,拦腰砍去。康熙顿时面如土色呆立当地,束手待毙,心中暗暗后侮道“南巡就南巡,找甚么韦小宝韦大宝的如今把命断送在这个小流氓身上,太也不值了”

  忽听得个声音嘻嘻笑道:“玄贞道长钱老板,大伙儿都来了么皇上,你也好啊张大哥赵大哥,你们二位也辛苦了”

  众人立即使手,只见个衣着华贵油头粉面的青年,出现在厅堂之上,双眼睛贼兮兮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

  “韦香主”“韦爵爷1厅堂上的人纷纷叫道。叫韦香主的是天地会的群豪,叫爵爷的是多垄张康年等御前侍卫。康熙这回却只是在鼻孔里“哼”了声,便两眼望天,皇帝的架子不由自主地端了出来。

  来人正是康熙刻意寻找的鹿鼎公赏穿黄马褂的韦小宝韦爵爷。他拱拱手,走进了人圈,笑道:“见过见过,不必客气。丽春院的老婊于哪辈子积德,祖坟上冒青烟,今天来了这么许多这等阔气的嫖客,有武林中等的顶尖高手,有老子天下第的皇上,扬州丽春院可要大大的出名了。”

  韦小宝嘴里插科打浑,胡说八道,双眼珠子却不停地转动,心里想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小帝与天地会哪里不能见面,偏偏在老子的老窝里辣块妈妈不开花,在别的地方,你们你杀我我杀你的,顶好杀他个两败惧伤三败俱伤,个个的死得绝了,也省得老子整日里提心吊胆,怕你们找老子的晦气。可今日是在老于的老窝,老子夹在中间越发不好做人了。”

  御前侍卫总管多隆见韦小宝现身,大喜过望,道:“韦爵爷,救驾要紧。”

  韦小宝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救驾是何等紧要的事体,韦小宝岂不尽心,何劳多总管盼咐”说着,背转了身子,不让天地会群豪看见,不停地向康熙眨巴眼。多隆素知韦小宝是当今皇上身边第个大红人,自会全力救驾,当下便稍稍放了心。康熙知道韦小宝诡计多端,机变百出,心中暗付道:“这小流氓是个福将,今日之事也只有靠他维持了。”当下也不吭声。

  玄贞道长与天地会群豪。听得韦小宝的话语之中竟是十分维护着康熙,个个不由得微微色变。自从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被杀身亡,康熙在诏书中为了断绝韦小宝与天地会的联系,将剿灭天地会作为韦小宝忠于朝廷的大“功绩”而大肆宣扬,玄贞道长等对韦香主的行事已是大加疑心;只是在偶尔遇到了绿林豪杰茅十八,听他讲述了韦小宝冒险救了自己的性命,后又遇到了反清义士顾炎武查继佐吕留良等人,讲述了韦小宝答应了他们,以在朝廷中的特殊身份从事反清复明事业的经过,才将疑心稍稍打消了些许。

  玄贞道长上前步,道:“韦香主,陈总舵主待你如何”

  韦小宝改油腔滑调的语气,正色道:“那还用说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这是他的由衷之言,在韦小宝的生中,只有陈近南爱他护他,虽是师父,情逾骨肉。

  玄贞道长道:“陈总舵主遭歹人杀害,这仇报是不报”

  韦小宝苦着脸道:“谁说不报啦他老人家死在台湾郑克爽手里,我要杀了姓郑的小子为师父报仇,可师父不许,说国姓爷待他恩重如山,咱们无论如何,不能杀害国姓爷的子孙,又是他无情我无义甚么的大道理,又死不瞑目甚么的,你叫我怎么做不过,我变了法儿,将姓郑的小子整治得死去活来,他活着倒是与死了实在也差不了多少,也算给师父报了仇,替咱们天地会出了口恶气啦。”

  明朝郑成功收复台湾之后,明朝皇帝赐他姓朱,所世称“国姓爷”。郑克爽是郑成功的孙子,而韦小宝的师父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是郑成功的部下,他二人长期不和,是以在“钓鱼岛”,郑克爽乘陈近南不备,出手刺杀了他。虽说郑克爽如此心狠手辣,然而陈近南对郑氏的忠心却至死不逾,临终之时严令弟子韦小宝不得找郑克爽报师门之仇。是以韦小宝只是以逼债为名,将郑克爽挤兑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并且将郑克爽原先的相好阿珂抢了来做了老婆,报复之心已是淡了许多,是以并没有痛下杀玄贞道径自鼻孔里“哼”了声。

  韦小宝急忙道:“道长若是定要杀了姓郑的小子为师父报仇,咱们这就打总儿上北京去,刀子捅了他,掏出他的狼心狗肺臭杂碎,祭奠咱们师父的在天之灵,道长,钱老板,还有天地会的诸位兄弟,你们说好不好”

  天地会群雄深知他们“韦香主”的脾性,是天底下第个滑头,十句话当中倒有九句半靠不住,个个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置词。

  韦小宝看看玄贞道长,又看看钱老本,嘴上甜言蜜语,心里却早巳将天地会的祖宗八代翻了个个儿,暗暗骂道:“他奶奶的,臭牛鼻子老道,老巨猾的钱老本天地会自我师父死了之后,留下来的徒子徒孙个个地越来越不成活了,全然不懂些尊敬长上的道理。到底我韦小宝是你们的香主哪,还是你们是我韦小宝的香主我韦小宝韦香主的话,难道是放狗臭驴子屁么辣块妈妈不开花”

  他心里骂人,面上却又笑嘻嘻的,道:“玄贞道长,钱老板,你们看我的这个主意还使得么”

  玄贞道长黑着脸,道:“杀个半死不活的郑克爽,天地会个小弟兄就够了,还用得着惊动你老人家的大驾么韦香主,你若是要吃里扒外,帮着鞑于皇帝,索性明说了,犯不着这等拐弯抹角的。韦小宝被他说中了心事,任他面皮厚似城墙,脸色也不由得微微红。但他灵机来得极快,双手向胸前抱,笑道:“本香主离开天地会两年的功夫,不知会中发生了这等变故,原来玄贞道长已然接任了总舵主之位了,当真可喜啊可喜,可贺啊可贺1

  玄贞道长知道韦小宝是在指责自己以下属冒犯香主,犯了不敬长上的大罪。天地会帮规极严,对于尊卑长幼分得极清,以下犯上,犯了这“大不敬”的罪,处罚也是极为严酷的,轻则三刀六洞,自行了断;重则处以极刑。

  然而玄贞道长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韦香主说这样的话,真正是折杀属下了不过事关大局,属下便是暂时冒犯了尊长,只要韦香主带领众位弟兄杀了鞑子皇帝,事了之后,贫道自当废了这对招子,以惩戒不敬长上之罪。”

  韦小宝皱着眉头,心中暗道:“天地会的弟兄个个的穷疯了,动不动的就拿眼珠于做买卖两年前宏化堂的那个舒化龙舒堂主,已然给了我只眼珠,如今这个臭牛鼻子道士,又要给我双招子。哼,我要这许多的眼珠子有甚么用处难道开饭馆拿来混充猪肉丸子卖么”嘴里却不咸不淡地说道:“挖眼珠于甚么的,道长还是免了罢。只是有句话,咱们光棍对光棍,还是说在明处的好,今日这件大事,到底是我韦小宝主持大局呢,还是道长你主持大局”

  玄贞道长断然道“事关天下苍生陈总舵主的血仇,贫道性命都不顾了,哪里还顾得上点虚名不错,光棍对光棍,咱们把话说在明处,只要杀了鞑于皇帝,随便甚么小王八小流氓来主待大局,我玄贞都服他;若是有人甘心做满清朝廷的鹰犬,哼哼,他便是我的亲娘老子,贫道也决计饶他不得”

  玄贞道长口个“小王八”“小流氓”,简直是指着和尚骂秃驴,韦小宝哈哈笑道:“老子这个堂主,自打开始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迟早过了河拆桥,卸了磨杀驴,如今挑明了,倒也爽快得紧。玄贞道长,钱老板,诸位兄弟,咱们好说好散,拍两散,两拍四散,就此别过了。”

  二人眼看着说僵,钱老本急忙拦在中间,道:“韦香主,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何必与我们粗人般见识说到主持大局,便是陈总舵主在日,你老人家也是说不二的,如今陈总舵主过世,天地会除了你,还有哪个能担当得起主持大局的重任再者说,便是韦香主不在场,今日天地会举毙了满清鞑子皇帝,江湖上传扬开去,自会将功劳归于韦香主的名下。这等旷古少有的功绩,定然会使韦香主数日之间声震武林。誉满天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英雄大豪杰立此不世之功,也不枉在世上走了遭儿韦香主,你老人家可不能错过这等旷古难逢的好时机啊1

  韦小宝紧紧地盯着钱老本的眼睛,不盲不语。钱老本被他看得不安起来,忸怩地问道:“香主,难道属下说得不对么”

  韦小宝道:“很对啊,对得很,对极了光棍对光棍,钱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不管我杀不杀小帝,总之天地会的弟兄们是将这天大的功劳记在我韦小宝的头上了。承情得紧,诸位弟兄使我韦小宝成了反清复明的天字第号英雄好汉,只是可惜啊可惜”

  钱老本道:“做英雄好汉不是好得紧么又有甚么可惜的了”

  韦小宝道:“我索性将钱老板的话说透了罢,天地会既然说小帝是我杀的,反正死无对证,朝廷也笃定将这滔天大罪,记在我韦小宝的头上。诸位兄弟都是武林中等的高手,朝廷自然奈何不了,我这个狗屁香主却是武功天下倒数第,到时候只有给各位顶缸,被朝廷砍脑袋的份儿了。小王八小流氓弄个大英雄大豪杰做做,本来美得紧,恣得紧,呱呱叫别别跳得紧,不过脑袋丢,看不成女人了,赌不成钱了,也未免美中太也那个不足了。所以啊,老子宁愿做有脑袋的小王八小流氓,好看女人,赌钱,也不愿做没脑袋的大英雄大豪杰。”

  康熙做皇帝时虽然小小年纪,然而处理了这许多年的国家大事,看人看事终是高人筹,他知道自已今日命如悬丝,情势危急万分。是以韦小宝站在哪边至关重耍。听得韦小宝的番言语,康熙不由得暗暗高兴,心道:“这帮人枉为韦小宝的朋友,对韦小宝其人竟是无所知此人十足的个市井流氓,只知蝇头小利。自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哪里懂得甚么国家大事你给他讲些大道理。他如何听得进去真正是对牛弹琴了倒也好,他怕掉脑袋,便无法脚踏两只船,只得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了。”

  康熙心里定,索性用言语挤兑,使得天地会窝里斗起来,自己相机行事,乱中取胜,便笑着说道:“小别子,你将朝廷说得太也不值了。朕曾亲许你不管犯了多大的罪,都饶你不死。君无戏言。朕说过的话,是定算话的。”

  果不其然。玄贞道长听,原来韦小宝与鞑子皇帝早有约定在先,怪不得他宁愿香主也不做了,置天地会反清复明总舵主的血海深仇于不顾。鬼鬼祟祟地躲藏了起来。当下,他面色阴沉,冷笑连声,说道:“原来这佯,恭喜韦香主,贺喜韦香主,韦香主升官发财,公侯万代1

  嘴里说着,袖子微微胀起,犹如风帆。

  韦小宝后退步,眼里闪出惊恐的光亮,道:“你,你敢以下犯上么”

  玄贞道长森然道:“对于本会叛徒,人人得而诛之。贫道以总舵主的在天之灵,为天地会清理门户,又有甚么以下犯上了”

  说着,已是招“紫气东来”,击向韦小宝。

  这招“紫气东来”乃是玄贞道长的成名绝技。凶恶之极,专攻敌人脖颈以上的部位。因为天地会的群雄都知晓,韦小宝身着宝衣,不要说赤手空拳,便是厉害的兵刃,也伤他不得,是以玄贞道长专攻他脖颈以上的部位。

  玄贞道长何等功力不要说掌力,便是掌风,便足以置韦小宝于死地了。韦小宝没想到玄贞道长说动手便动手,他的武功又极低微,连独臂神尼教授他保命用的“神逃面变”的独门功夫也使不出来了,呆呆地站立当地,脸色煞白。

  钱老本大惊,道:“道长,使不得1可哪里还来得及。

  就在玄贞道长的手掌即将击中韦小宝头上的千钧发之际,忽见个娇小的女子身影,如乳燕掠水般自后边斜掠而至,挡在韦小宝的面前,硬接了玄贞道长掌。

  韦小宝大喜,道:“好双儿,亲亲好老婆,快救老公的驾1

  双儿自小得自名师传授,武功与玄贞道长不相上下,只是因了是女流之辈,双方对掌,大都又凭真实的内功外力取胜,来不得半点的投机取巧,她的力道自然比男人差了些了。击之下,“腾腾腾”倒退了三步,方才拿桩站稳。

  青木堂的人都知晓双儿的身世,对她的敬佩,比起对香主韦小宝来,其实倒是多了几分。玄贞道长也是如此,见双儿出手,便在刹那间将掌力销掉了几分,双儿才不至于受了内伤。

  双儿个踉跄,正巧跌在韦小宝的怀里。韦小宝趁机搂住了她,也不管大厅之中这许多人,便在双儿的香腮上亲了口,笑道:“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双儿脸蛋红,身子闪,嗔道:“都甚么时刻了。你还只管浑闹”

  玄贞道长皱眉道:“双儿姑娘,韦小宝这种不仁不义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你何苦这般回护着他难道你忘了江南庄家的血海深仇了么”玄贞道长所说的“江南庄家”,是指明末清初的江南书生庄廷龙。庄廷龙曾冒名修撰了部书,叫明史辑要,内中多有对清朝统治者不满的言词,故此形成了文字狱,被杀头流放的达数百人之多。双儿原先是庄太太的丫鬟,庄太太为感激韦小宝赠送与他的。玄贞道长旧事重提,拿出双儿的旧主人,目的在于勾起双儿的仇恨,不必回护于韦小宝。

  双儿斩钉截铁道:“庄家的仇人是满清鞑子,与韦公子有甚么相干要杀害韦公子,却是万难”双儿虽说嫁了韦小宝为妻,并且生了儿子虎头,却还是如既往,称韦小宝为“公子”。

  韦小宝笑道:“就是。玄贞道长,你没有老婆,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杀了韦小宝,好老婆就变成了俏寡妇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双儿做了寡妇,又有甚么好了”

  玄贞道长冷然道:“既是双儿姑娘铁定了要回护自己的丈夫,说不得,贫道只有得罪了。”

  说着,暗运内力,面色凝重。

  钱老本知道玄贞道长疾恶如仇,最是容不得朝廷鹰犬,生伯他极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出手杀害双儿,自己人窝里先斗起来,身形晃,已插在玄贞道长与韦小宝之阎,正色道:“韦香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天地会创立至今,傲立江湖,赢得同道敬仰,是仗着反清复明的大旨,二是义气为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能做以下犯上曲勾当”

  韦小宝有了双儿护驾,胆子顿时壮了起来,摸着脖颈,道:“义气为重我看是力气为重辣块妈妈不开花,要不是老子亲亲好老婆救命。我早就在玄贞道长手里死个十七二十八次了。”

  钱老本见韦小宝说话油腔滑调,也不与他争辩,改换话题,道:“香主聪明过人,自然明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