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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檀香美人谋+番外|作者:颜漠子|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13:09:42|下载:檀香美人谋+番外TXT下载
  了逼死你,故意编造害母之仇的谎言”

  难怪,前世那时,叶薇薇说出沈家害肖氏之语时,沈千山厉声喝斥叶薇薇,又跟自己说那是没有的事,自己当时以为沈千山怕自己告官巧言掩饰。

  却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肖氏的死,是不是自己的糊涂爹娘,怕自己吃醋肖氏再生个孩子,因而吃药落胎所致还是另有隐情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大木头,聂伯伯,你们带这么多差役要做什么”

  沈千山和陶羽衣高昂的质问声突地传来,沈墨然身.体僵住。阮梨容也听到了,小脸煞地苍白如雪。

  “许是出什么事了,梨容,我出去堵住人,街门外面怕是有人守着,咱们院子里那棵树你还会爬吗爬到树上先躲着。”沈墨然先回神,急急给阮梨容拢衣裳,从地下的个大箱里拿出件白狐毛披风,给她披上绑好,套上帽子,抓起腰间串钥匙递给阮梨容,“这里面有街门的钥匙,如果有什么事,人散后你从街门悄悄走。在树上躲着时拢好披风,别着凉。”

  仓促地在阮梨容脸颊上吻了下,沈墨然急忙迎出去。

  他和阮梨容尚未成亲,无名无份,众目睽睽之下,绝不能给人看到阮梨容和他狐男寡女暗室相处。

  看到严阵以待的二十来个差役,还有那辆铁牢子样的囚车时,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气氛,沈墨然不解地看向聂远臻。

  枷锁落到沈墨然脖子上,双手拉上扣进枷锁,合拢落锁,聂远臻默默地做着切。

  打照面便上枷锁,还有特别打造的囚车,沈墨然苦笑着问道:“远臻,若你还念着咱们的两分交情,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该叫你什么沈墨然还是皇子殿下”聂远臻硬绷绷小声道。

  皇子殿下沈墨然怔住,拼命要冲过来的陶羽衣和陶胜风等人没听到,询问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沈墨然。

  沈墨然糊涂,苦笑了声,对陶胜风道:“胜风,许是有什么误会,我随聂大人到县衙陈清,不要紧。”

  这架式哪是说得清的,陶胜风眼神冷洌,盯着聂远臻喝道:“抓人总得有原因,若是说不出理由,墨然你休想抓走。”

  陶胜风阻止不了他抓人,不过,陶氏势大,若是陶胜风安排了人在上京路上阻挠,再加上逆党暗中劫人,将甚是麻烦。

  聂远臻朝阻住陶胜风的差役摆手,道:“给陶爷过来。”

  听聂远臻低声说出沈墨然的真实身份,陶胜风呆了,沈墨然也是瞠目结舌。

  “陶爷,事关重大,此事,地方州府都不敢插手,请陶爷静听圣断。”

  “怎么可能”陶胜风低喃。

  沈墨然怔之后,哭笑不得,问道:“远臻,你抓我,总是有证据的,说来我听听,让我做个明白死鬼。”

  沈墨然此时定会装出清白的样子的,聂远臻不想和他分辩,不过,陶胜风这头,不说明白不行。

  聂远臻口气把所有的疑点说了出来。

  沈墨然越听,面色越凝重,聂远臻讲完,沈墨然并不分辩,压低声道:“远臻,我的小厮十五不知是什么人扮的,易容术般人分不清,你押着我走后,尽快找到她,跟她商量下,让她扮成我娘,而我娘。”沈墨然微顿,定定看着聂远臻的眼睛,道:“远臻,把我娘藏起来保护好,慎防被杀人灭口。”

  66人心难测

  叶马氏去请沈马氏来帮忙收拾行李,作着可怜之态。

  她要沈马氏来帮着收拾行李,露出意思是想跟沈马氏求两分好处,这么着,等下撞上那要不得的场面,方能不引起沈马氏的怀疑。

  往日,沈马氏再冷淡,只要叶马氏凄楚地喊声姐姐,提两句她们死去的娘,沈马氏便会叹息着顺她的意。

  不料这回,沈马氏冷冷地拒绝了。

  “我有些不适,你自己收拾,拾掇完了,喊管家套马车送你们回去。”

  没有沈马氏过去拆穿,自己与沈千山不清不白,哪有立场嚷嚷叶马氏急了,低泣着又提起死去的娘亲。

  沈马氏躺暖炕上,懒洋洋的,眼睛都没睁开看叶马氏,像是没有听到叶马氏的说话。

  叶马氏哭诉了阵,叫不动沈马氏,没奈何走了,又往沈丽妍那边去。

  她走后,沈马氏眼睛睁开,涎笑着,媚意流转,沈千山若是看到,骨头都得酥了。

  这个沈马氏,是苻锦扮的,真的沈马氏,此时与沈墨然起,被秘密关在聂远臻临时租来的处宅子里。

  聂远臻连把沈墨然和沈马氏关在县衙都没有,因为,怕走漏消息。

  修七默默地坐在聂远臻身边,倒了碗酒递给聂远臻,叹了口气,道:“喝杯吧。”

  沈墨然被抓时只说了三两句话,却直指问题关键。

  他说沈马氏会被人杀人灭口,言下之意,太医和嬷嬷的话不可信。

  指证沈墨然是前朝太子遗腹子的最有力证据,便是太医和宫里来的老嬷嬷说沈马氏不能生育没有生育过,如此,沈墨然便不是沈家儿子。

  沈墨然这样说,聂远臻为慎重起见,带走沈墨然后,没有急着押送进京,而是马上联络修七查证。

  苻锦听他们说沈墨然是前朝余孽,当时惊叫了声,立刻道,最有嫌疑的,当是甄崇望。

  “甄家决不是普通商户,聂远臻,你不会是为保你妹夫,用沈墨然做替死鬼吧”

  苻锦扮成沈马氏,修七悄悄带了沈马氏出府。

  这次,他们没有让太医和嬷嬷检查,而是从香檀的医馆里悄悄抓了个大夫,并寻了个产婆来给沈马氏验身。

  验出来的结果是,沈马氏曾生育过,看起来是育过两个孩子或是三个孩子。

  修七当时不信,产婆道:“若不信,自己查下那妇人的胸.脯。”

  沈千山为人孤吝,沈马氏当年生子,沈家连奶娘都没请,是沈马氏自己喂养孩子的。

  哺乳过的妇人,双乳下垂松驰,乳.头凸出,大而发黑,没哺.乳过孩子的,乳.头色泽鲜艳,细细小小。

  太医和嬷嬷经过番拷问,很快招认,他们在来香檀的路上被人用家人性命威胁,因而作了伪证。

  走露消息的,有可能是皇帝那头,然而疑点放在甄崇望身上,聂远臻自然就查到,是聂梅贞无意中跟甄崇望说过有太医要来香檀城。

  苻锦的身手,等闲人不是对手,甄崇望不知内情,派去杀人灭口的,不会是身手多么好的高手,聂远臻和修七也没有潜伏沈家暗中保护苻锦。按计划,苻锦把甄崇望派去的人杀了扮成假死人沈马氏,给甄崇望沈马氏已死的错觉,再易容成杀手,潜回甄崇望身边查找证据。

  挨证据落实,便是抓捕甄崇望之时。把案情上报,聂远臻和聂德和或许能幸免连坐之罪,聂梅贞是甄崇望的妻子,且身怀甄崇望后嗣,定无法幸免。

  聂远臻的痛苦,修七自然了解。

  “你要是不相信沈墨然,不通知我,咱们错抓错报,这案子也就定下来了。”修七唏嘘。

  “定不下来。”聂远臻摇头,“皇上哪会只抓个领头人罢休,背后的势力呢朝堂中暗藏了多少人这切,不揪出来,怎肯罢休”

  有道理,修七点头,幸而没错抓,不然,苻锦替沈墨然申冤,真相揭开,皇帝也许会认为聂远臻保妹夫暗中动了手脚,那时,聂远臻父子也难逃杀身之祸。

  聂远臻狠灌了碗酒,道:“我去向墨然道歉。”

  查拿到证据抓住甄崇望之前,沈墨然只能关着不给他在人前露面。

  苻锦先时说甄府的异样时,沈墨然以为甄崇望要对付的是阮家,如今听说有逆党,很容易便联系到甄崇望身上。

  房中被褥俱是新置的,干净舒爽,小窗外株老梅的枝桠依着窗沿,梅花开得灿烂。

  没关在县衙牢房,是囚徒,却又不是,看来,聂远臻去验证过自己的话。

  沈墨然动不动地站在窗边,想着与阮梨容临别前的切,想着她此时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又想着自己如狼似虎狠毒的家人,心尖被揪紧拧转,恨疼不堪。

  绝不能再让梨容面临前世那样的危险

  必须刀两断切掉自己与沈家的关系。

  沈墨然闭目苦思着,再睁开时,双目片清湛澄明,紧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眼前困境是个机会。

  门外传来咔哒开锁声,聂远臻进来了,沈墨然转过身,笑道:“无聊的很,你也不给我拿瓶酒来。”

  聂远臻在沈墨然对面坐下,闷闷问道:“不生我的气”

  “公事公办罢了,没什么好生气。”沈墨然笑了笑,稍停,收了笑意,低声说话,带着求恳之意道:“远臻,我家里那些人,我没什么好牵挂的,拜托你件事,和梨容说声我不会有事。”

  “梨容是我的未婚妻。”聂远臻虎下脸。

  那日太医到香檀,聂远臻请阮梨容到县衙给太医把脉诊断,阮梨容直言拒绝。后来,沈府假山沈墨然和阮梨容忘我亲热,他们的瓜葛,聂远臻尽知,心中虽放不下,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想着沈家那窝子恶狼,放心不下阮梨容嫁给沈墨然,故意刺激沈墨然。

  “你家已退亲。”沈墨然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远臻,咱们多年交情,实不相瞒,我先前与梨容有误会,她才会答应与你订亲。”

  “你那家子人呢”聂远臻皱眉。

  “远臻,我正想拜托你另件事,前朝余孽,应是甄崇望,对吧”

  聂远臻不置词,沈墨然也没想等他回答,自顾说了下去:“远臻,给你个建议,你查拿到实证后,别立时抓拿甄崇望,只大张旗鼓把我当作他送进京城稳住他。”

  “你想我把你当叛党送京,有所图”

  沈墨然轻笑了声,随后,目露恨意悲意,“远臻,我恨不得杀了他们,然,他们到底是生养我的人。”

  沈墨然要借机脱离沈家,给自己另个身份。

  此事了了后,他的公开身份,将不会是沈家儿子,此后,与沈家再无瓜葛。

  明白他言语中隐藏的意思,聂远臻沉吟许久,道:“我可以抓了甄崇望,明暗两队人马押送,明着押送你,暗里则是他。”

  “不,甄崇望最好不要动,或者,你上折子将详情奏达皇上,由皇上来决断。”自己不是官府中人,不便说得很明白,何况事涉聂远臻的妹妹。

  “沈墨然想得比咱们还全面。”听了聂远臻转告的话后,修七来回踱步,连连叹息。“远臻,这事,操作得好,也许你妹妹和妹夫都无需死罪。”

  “怎么可能甄崇望是前朝遗孽,这是帝皇之家最忌讳的。”

  “没错,可是。”修七顿住,意味深长道:“石太后个商户女儿,凭着什么进宫的皇上又如何上位的”

  “阮家福扇”聂远臻眼睛霎地亮了。

  “正是。”修七点头,道:“石太后挤掉先皇元皇后登上皇后宝座,先皇废掉元皇后和前太子,立皇上为太子,所有的切,面子上,皆因石太后手上有阮家福扇,皇上是她的儿子,沾着阮家扇的福气。”

  “皇上三年前大张旗鼓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阮家扇,是为了替阮家扇造势,强调自己是得天命顺天意的真龙天子”聂远臻点即通,喜得愁容尽扫。

  朝堂中盘根错节,先皇废后和废太子在朝中尚有不清不明的附从者。

  他妹妹是今年阮家扇的得主,皇帝不会给她出事,现在,重中之重是查出甄崇望隐藏的势力,连根拔除。

  没有背后势力的甄崇望,就是只除爪剔筋的龙,翻滚不起。

  “太好了。”想着妹妹不用死,聂远臻高兴地击掌,对修七道:“队长,墨然和沈马氏给你守着,防止甄崇望发现派人来杀人灭口,我去阮家趟,然后上甄府查探查探。”

  “你上阮家做什么”

  “墨然托我给梨容报个平安信。”聂远臻有些郁郁,替情敌给心上人报平安,这滋味真不好受。

  “你到甄家去,万露了行踪你妹妹面上难堪,我去,顺便替沈墨然给阮梨容报平安。”修七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说的有理,况且他本来就是队长,聂远臻要服从他调配,当然没异议。

  修七站起来走了,面上的狂放随意消失,眼神变得幽深不见底。

  修七不打算上阮家给阮梨容报信。

  暗卫起出生入死,刀尖舔血,再优秀,每年也有两人倒下去,没死的,均情同手足,修七与聂远臻的交情,在众暗卫中又是最好的,他不知沈墨然与阮梨容有前世姻缘,见聂远臻苦恋阮梨容,心中极不满沈墨然横刀夺爱。

  沈墨然自己献计愿为香饵稳住甄崇望,并且要借此机会摆脱沈家子的身份,正中修七下怀。

  修七要把沈墨然做囚徒的时间无限延长,甚至,他打算拔除甄崇望的势力后,求皇帝软禁甄崇望留甄崇望性命,明面上却把沈墨然当前朝太子遗腹子处死,绝了前朝太子孤老遗臣的念想。

  然而,这想法要得逞不易,首先,聂远臻不会同意,其次,苻锦和陶胜风定会不遗余力替沈墨然申冤脱罪。

  或者,促成苻锦嫁给沈墨然,成全太后要把女儿嫁出去的心愿讨好皇帝,阮梨容想必不会为妾的,也便只能嫁给聂远臻了。

  修七嘿嘿笑,往沈府掠去,要挑拔苻锦几句。

  苻锦武艺高强,任性妄为,却不是有谋之人,很容易落套。

  67云天厚谊

  阮梨容精神恍惚,茫然无措地走出县衙。

  聂德和还是那句话,聂远臻带着沈墨然不知去向。

  早知是如此,那日她就跟着沈墨然起出去,什么情况也好问个明白,现在这般不清不楚无处抓挠,比落进油锅煎炸还难受。。

  阮梨容想哭,却不敢流泪。肖氏自聂远臻退亲后直颤颤惊惊宠着她,生怕她不开心。

  沈墨然出事了,她都不敢给爹娘知道她喜欢沈墨然。

  北风呼啸着刮过来,凛凛寒气劈头盖脸像要把人剐刮。

  沈墨然那日匆忙中还怕她着凉,她得保重自己,不辜负他的番情意。阮梨容拢了拢身上的细绢丝羽纱面白狐皮里披风,缓缓抬腿往家里走。

  记大力的击打拍在阮梨容肩膀上,阮梨容未及看清来人,身体侧仰向香檀河栽去。

  “我在你身后跟了那么久,你居然没发现”苻锦叹息,敏捷地捞住阮梨容。

  面前女子穿着香罗色宫锦钿花彩蝶上衫,配着同色的蚕锦细纹软罗裙,领口和腰带用了五彩丝线串起珍珠堆叠点缀,精巧奢丽,光彩夺目。

  往上看,来人明艳艳的脸,乌发挽了飞月髻,插着亮晃晃的七彩吊雀宝石钗,特意挑垂的几绺碎发在风中与白皙的脸颊緾绵,带出张扬骄傲的别样风采。

  “你是公主”疑问的言语,眼神却是肯定的。

  “正是我。”苻锦昂头挺胸,示威地看着阮梨容。

  沈墨然于苻锦没有半分情意,阮梨容吃不起醋,浅浅笑,夸道:“公主真美。”

  “那是,就算我不是公主,我还是洛京四大美人之。”苻锦听到夸奖,颇为受用。

  阮梨容心中忧郁,没心思和她闲话,欲回家,苻锦堵住了她行进的路。

  “公主这么美,想必有许多爱慕者。”阮梨容敷衍道,身体往侧斜。

  无心之语,苻锦却被挖了痛处,面上的傲色被臊红代替。她皇兄要把她许给这个那个,她都拒绝了,可是,那些男人也没有个死緾烂打要娶她。

  “我可以救沈墨然。”苻锦扬眉。

  阮梨容抬起的脚收回,飘忽的眼神聚在苻锦美丽的眼睛上,祈盼的急切无法遮掩。

  “公主,墨然因为什么给远臻抓起来”

  “原因你不用管,只要我到我皇兄面前说句话,沈墨然天大的罪也可以赦免。”苻锦说了半顿住,斜晲着阮梨容等她追问哀求。

  阮梨容静静看她,不接口。

  “只要你答应我,嫁给聂远臻,不和我抢沈墨然。”苻锦憋不住,自己接着说了下去。

  “聂大哥知道我喜欢的是墨然,不会娶我的。”阮梨容淡淡道。

  “等我和沈墨然成亲了,他自然就想娶你。”苻锦有些不确定。

  “你安排我见聂大哥,我先问问他的意思。”阮梨容低声道,没有应下苻锦的条件,却又露出要应下的意思。

  修七听苻锦说阮梨容要见聂远臻,偷偷抹了把汗。

  给阮梨容见到聂远臻,聂远臻还不什么都说了。

  “公主,你想不想嫁沈墨然想嫁,就别和阮梨容说什么,只要她答应下来便是。”

  “聂远臻好像不是那种会夺朋友心上人的人,阮梨容答应了,他不娶还是白费劲。”苻锦烦躁地道:“这么乘人之危威胁阮梨容,实非君子所为。”

  “好像是,公主,你别再和阮梨容见面,也别追问她口讯,由她自己决定。”

  阮梨容真是太狡猾,苻锦再和她见面,恐怕要给她套问出实情。

  “有道理。”苻锦甩头,修七揣掇她要胁阮梨容,她心中本就有几分鄙厌这等小人行径。

  苻锦又易容潜回甄家,阮梨容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苻锦回信,却等来了陶胜风和陶羽衣。

  陶胜风的话传进耳朵里,带来雷鸣电闪的震颤,震的阮梨容不知如何是好。

  前朝太子余孽,是死罪吧

  冷气侵蚀渗透到身体各处,心脏都被冻住了。

  “我这两日命手下的人查过,朝廷中确是传扬着,说前朝太子被皇上处死时,有得幸过的宫女逃脱了,遗有子。”

  若是这样的重罪,只怕除了苻锦,没人救得了沈墨然。

  要不要答应苻锦呢阮梨容思绪纠结沉浮,恍惚中,沈墨然的脸浮现在眼前。

  “梨容,除了你,我不会要任何女人。”他在看着她,满眼的情意,眼情坚定,不容置疑。

  陶胜风过来找自己,直言沈墨然的事,应该是知道自己跟沈墨然两情相悦了,阮梨容也不再作掩饰,问道:“陶爷,有办法救墨然吗”

  “本来墨然是不是沈家儿子,沈伯母是最说得清的,可是之前我追问她,她闭口不言,昨晚又悬梁自绝了。”

  沈马氏悬梁自绝死了阮梨容啊地声,霎时惶恐起来。

  沈墨然那日说的话,聂远臻了解内情清楚,陶胜风却糊涂,他与阮梨容想的是样的,只道沈马氏是畏罪自杀,沈墨然是她从外面抱回来的,不是沈千山的儿子。

  “这样的重罪,不会由地方官处置,定是押解进京,我和羽衣现在就回京,试试看能不能找关系保墨然免于死罪。”

  “我和你们起走。”陶胜风再有钱,只是商户,她要亲上京城,找她娘和夏相想办法。

  刻不容缓,怕阮莫儒和肖氏忧心,阮梨容只和他们道陶胜风陶羽衣要回京,自己跟他们路上京去找丁氏。

  陶家的马车宽敞舒适又走得快,况有陶羽衣同路,阮梨容也没坐自家马车,和陶胜风陶羽衣起上了陶家的马车。

  “梨容,我们从墨然哥哥家出来时,他家乱哄哄的。”三人刚落坐,陶羽衣呱啦呱啦大声讲起来。

  哪能不乱,独子变成别人的儿子,主母又死了。阮梨容倦倦地听着,心中想着,十年没见面,娘亲不知可好,求夏相帮沈墨然求情保命,不知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

  “梨容,你想不到吧,墨然哥哥的姨妈,和他爹搞上了。”

  “女孩子家说这些做什么。”陶胜风喝道,从车厢侧柜子里摸出瓶酒递给阮梨容,“阮姑娘,要不要喝几口润润,你的脸色很差。”

  “是酒吗”陶羽衣抢过去,拔出塞子嗅了嗅,嚷道:“好香,我要喝。”也不拿杯子倒,仰起脖子往嘴里倾。

  “倒杯子里,别个人喝光。”陶胜风手伸得快,把抢过来。

  “哥你对我这么凶,怎么对梨容就细声细气的。”陶羽衣嘟嚷,“哥你这么关心梨容,不会是喜欢梨容吧”

  口无遮拦不是这么着的,阮梨容苦笑摇头,抬眼却见陶胜风低下头,冰山似的面孔紧张得流露出青涩羞怯的模样,着实妩媚可爱。

  阮梨容刹那间吓得心脏狂跳。

  “哥,你真的喜欢梨容”陶羽衣捉住陶胜风通红的耳朵,叫声更大了。

  给陶羽衣再纠緾下去,陶胜风撑不住了,阮梨容急道:“羽衣,沈府里因为什么事闹哄哄墨然的小姨和他爹怎么回事”

  “哎,忒不要脸的女人。”陶羽衣松开陶胜风耳朵,挥挥手,像拔扫垃圾样,撇嘴道:“沈伯母死了,本来,丧事家事都该沈丽妍接管安排,沈伯父却让叶薇薇她娘来管,然后,后来嚷嚷出,好像沈伯母的头七后,沈伯父就要娶叶薇薇她娘做继室,听来沈伯父老早就和叶薇薇她娘鬼混到块儿了”

  陶羽衣学说起沈丽妍和叶薇薇母女吵架,脏言秽语不断,陶胜风嘴角抽搐,为自个的教导无方臊得面红耳赤。

  阮梨容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她额角突突跳,脑子闪过丝清明,想抓住,却又捉不到什么,整个人像被困在沉重幽暗的深海里,动不了挣不开,随波沉浮。

  马车驶出香檀城,陶羽衣啐两口,哼声表示不屑,“太不要脸了,连自己姐夫都勾搭,难怪直巴着不肯回家。”

  巴着不肯回家,阮梨容迷怔的思绪终于浮出水面,她抓住了想抓没抓住的。

  “陶爷,墨然他娘死后,你们见过吗”

  “见过的,上过香。”

  “你看着她的面容什么样”

  陶胜风回想了下,道:“好像很平静的。”说完,也觉到不对,双目精光闪,道:“你怀疑,沈伯母不是畏罪自杀,而是叶马氏为了嫁给沈千山当继室,借着这个机会害死她”

  “不错。”

  沈马氏如果不是畏罪自杀,那么,沈墨然便有可能不是前朝太子之子。

  从根本上溯源查找,比找关系免死罪更易,陶胜风大喜,掀起车帘大喝:“调头,回香檀。”

  马车往来路疾驰。

  “梨容,这,你们不是沈家什么人,杵作验尸要开胸剖腹等等,沈千山不会答应的,此事,伯父也无能为力。”聂德和为难地搓手。这是面子上的话,实情他无法相告,聂远臻与修七的安排本是用县衙的差役协助押送沈墨然进京,后来又突然改变。

  囚车如今还在县衙里,聂远臻却带着沈墨然不见了,他不知内中还有什么隐秘,怕轻举妄动坏了聂远臻的计划。

  聂德和不肯审察,如何是好出了县衙后,阮梨容嘴唇都咬破了。

  到京城请人来,只怕叶马氏作贼心虚,找个借口焚葬沈马氏,到时连验尸都不能了。

  “阮姑娘,你和墨然的关系尚未明确,出面易招非议,你先回家等消息。羽衣,你马上去沈家配合你姚叔守住灵堂,守着沈伯母的尸体不要给人藏匿或破坏,我去击鼓申冤,要求开堂审讯杵作验尸。”

  “陶爷,多谢”阮梨容哽咽着喊了声,眼睫颤动,泪水几欲滴落。

  “不就击个鼓申冤嘛,谢什么,太客气了。”陶羽衣咂嘴,脸的兴奋,“哥,这么说墨然哥哥是没事了要不,由我去击鼓鸣冤吧,那鼓敲起来肯定好玩。”

  “别胡说,女孩子不要总在外抛头露面。”陶胜风揉揉陶羽衣头发,把她的脸往下按,眼睛看着阮梨容,递了个不必放在心上的表情。

  律法规定,只有重大冤情方能击鼓鸣冤,有人击鼓鸣冤,州县父母官必须立刻升堂审讯,而告状者,则需受笞杖二十大板。

  阮梨容很想自己击鼓告状,然而,香檀城这么小,自己这边击鼓,那边家里人不需多时便知道,阮梨容万不敢自己身受苔杖刺激娘亲。

  68兜兜转转

  叶马氏那日请不到沈马氏去作见证,又去拉沈丽妍,谁知沈丽妍也拒绝了,无奈只得回转,打算着不嚷开也罢,暗里要胁沈千山要银子。

  她这么来二去耽误许久,回到房间时,床上沈千山与叶薇薇已入港许久,双双高峰落地,正搂在起享受余韵。

  看到床上重合在起的两具红果果的身体时,叶马氏揉了揉眼睛,然后哇地声冲上前,把沈千山从叶薇薇身上抓了下来,阵抓挠踢打。

  妇人到底不是妙龄少女能比,何况叶薇薇脸上疤痕渐淡,忽略掉那浅浅的疤痕,俨然绝色美人,又带着禁.忌的刺.激,沈千山此番,比与叶马氏偷情更满足,被踢打也没生气。

  半晌,叶马氏打得手酸脚软,回头看看床上污秽遍布腿缝的叶薇薇,扑过去抱住,哭得肝肠寸断。

  “好了,别哭了,以后你母女俩的花销,就包在我身上。”沈千山捡起衣裳穿戴齐整,从怀里摸出张银票扔到床上,“这是百两银子,先拿着去买药治疤。”

  百两银子买她女儿的清白,叶马氏拿起银票,想撕却两手打颤撕不下去。

  “把她休了,娶我娘做正室。”叶薇薇坐了起来,夺过叶马氏手里的银票,冷笑着几下撕了。

  休掉姐姐的娶自己的以后母女共侍个男人叶马氏愣住。

  “这不好办。”沈千山满面为难。

  “咱们公堂上撕掳开,或是休妻娶我娘,你自己选。”叶薇薇冷冰冰道。

  上公堂虽然不算得是使强,可上了公堂,任谁都会认为是自己使强。沈千山有些后悔,想要年轻姑娘,外面买个便是,如今惹了身马蚤甩不掉。

  “那是你姨娘。”沈千山脑子转了转,想到推托之辞。

  “姨娘”叶薇薇长笑,“她要是大方些,我们母女也不至于走投无路,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好像怨不得沈马氏,她虽然管着家事,可沈千山给她的家用银子并不多,叶马氏张嘴又合上,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如今也只有想法子当沈千山的正室,方能保母女有个容身之地。

  “我考虑下。”沈千山咬牙,道:“给你们拿五千两银票,暂且先用着。”

  这是要用银子捂下此事,叶马氏看向叶薇薇,叶薇薇轻轻点头。

  沈千山走了,叶马氏又大哭起来:“薇薇,你以后可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叶薇薇笑道:“娘,这买卖划算,女儿名声那么糟,横竖也只能给人当妾室,清白不清白谁家纳个妾还计较这个”

  好像有道理,叶马氏收了泪。

  “娘,老不死的小气得很,肯拿出五千两不错了,你赶紧帮我买药,把疤痕去掉了,凭我的容貌,即便为妾,只要得宠,也未必比正室差。”

  母女俩商量妥当,不只不伤心,反得了意。

  沈千山割肉般舍出五千两银子,想着的是长久玩.弄叶薇薇,谁知后来再去找叶薇薇,叶薇薇作态撒泼,就是不给他上身。

  花了那么多银子只做了次,沈千山深感吃亏,更舍不下叶薇薇。亦且得不到的总是好的,沈千山神魂颠倒越思越渴望。

  沈墨然自被抓后便没了消息,甄崇望以为嫁祸之计已成,果如聂远臻与修七所料,派人来杀沈马氏灭口。

  来人没防备,自然不是苻锦对手,苻锦按计划制住来人,把来人吊死易容成沈马氏的容貌。

  来的是男人,沈马氏虽然身材高挑,可亲属要给死人擦身穿寿衣,极易看出来。

  苻锦发愁,岂知沈府又起变故,沈丽妍连给自己母亲擦身换寿衣都没时间,与叶马氏母女吵起来了。

  沈千山寡恩之极,见沈马氏自绝,以为是畏罪自尽,沈墨然真不是自己亲子,叶薇薇那头见机会来了又调逗番,沈千山当即宣布由叶马氏管家事,头七后便娶叶马氏作正室。

  家主有话,下人莫不依从,叶马氏得以执掌大权,把什么姐妹之情丢到脑外,母女俩日间素服,夜里翠裹红遮,幽香招摇,引得沈千山如狂蜂扑蝶,如痴如醉,埋在温柔乡中再醒不来。

  “老天总算开了回眼。”叶马氏得意不已,命人把沈马氏的衣饰都搬到自己房中,件件不停试穿试戴。

  叶薇薇躺在边软椅上,既马蚤又媚,翘着染满蔻丹的手指,拿了蜜饯果子粒粒抛进嘴里。

  “薇薇,怕不怕你姨父以后緾着你不放,不给你嫁人。”叶马氏得意了片刻问道。

  “不放”叶薇薇阴森森笑,低声道:“娘,你还真打算等老不死养着咱们”

  “啊”叶马氏双眼瞪圆,惊恐地看叶薇薇。

  “娘你不用怕,咱不要他的命,只让他瘫在床上动不了。”叶薇薇得意地笑着,唇染朱砂,艳丽夺目,“那时,沈丽妍嫁了沈墨然死了,这个家的家产,就由我们母女俩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个老不死没什么可留恋的,到时,我给你找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个不够找两个,两个不过瘾找三个无数个,管你满意便是。”

  两个三个无数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起做叶马氏想像着,抑不住喘.息急促起来。

  叶薇薇看了看她的脸色,转动着眼珠子,正想打趣几句,纷沓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跟着被踢开了。

  走在前面的是双眼赤红的沈丽妍,后面,是县衙的差役,还有聂德和。

  “聂伯伯太可恶了,我去找他算帐。”看到陶胜风厚厚的裘衣都给汗水湿透了,陶羽衣顿足大骂,愤愤地往外奔。

  “伯嘉,拦住羽衣。”陶胜风无力地喊。

  姚伯嘉奔了出去,阮梨容愧疚不已道:“多谢陶爷,累你受苦了。”

  “墨然是我的好朋友,为他脱罪,我也有责任。”陶胜风扯动唇角想笑,却疼得龇牙。

  聂德和暗中命差役手下留情了,然而二十板打下去,对陶胜风这种长年养尊处优的人来说,仍不堪承受。

  方才撑着跟到沈府看结果,而今松了口气,便觉疼痛直往骨头缝里渗,惨白的脸泛青,心里想和阮梨容多说几句话,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医馆大夫来过,擦过药膏,道需得卧床休息半月,方能养好。

  ”疼得厉害”阮梨容负疚,眼里水汽氤氲。

  锐痛刺骨,陶胜风却觉得,得阮梨容滴清泪,这板子挨着值,何况,又能替沈墨然脱罪。

  “现在看来,沈伯母没有畏罪自杀,墨然应不是什么逆党后嗣,你放心罢。”陶胜风安慰阮梨容。

  阮梨容点头,秀眉微蹙,心中默默思量着。

  能把个男人扮得跟沈马氏那么像,阮梨容想到苻锦。

  什么逆党后嗣,还有畏罪自杀,难道都是苻锦为逼沈墨然娶她做出来的圈套

  陶胜风偷偷看着阮梨的侧脸,但觉那眉那眼好似丹青圣手蘸了颜料描上去的,眉睫分明姣好,红唇的弧度再妙不过,颊上那抹缬晕添了绮丽秀美,眼神却又是那么沉静自持,怎么看怎么好。

  墨然真有福陶胜风暗自想着,心头又疼痛又欣慰。

  答应苻锦嫁给聂远臻肯定不行,沈墨然也不会答应娶她的,她会不会恼羞成怒真的用谋逆的罪名处死沈墨然阮梨容默想着,耳边忽听着人声由远而近,中间有陶羽衣的声音,另个声音,像是苻锦。阮梨容心念转,把椅子往床边挪了挪,弯腰俯伏下去脸颊凑近陶胜风。

  喜欢的人脸颊近在咫尺间,陶胜风脖子耳朵片烫热,冰山样冷硬的脸变得湿润。

  ”陶爷,做个样子给来人看。”阮梨容小声道。

  为什么要做个样子给来人看陶胜风的脑袋什么也不会思考,他嗅着空气的淡雅的清香,醺醺然然醉了。

  两颗脑袋凑得近,遮住了光线,阮梨容闭着眼听来人说话,陶胜风则羞窘看着她。

  心慌意乱,手脚像是多余的,都不知道该往哪摆,清冷的冬日,陶胜风身体热得着火。

  两颗脑袋离得有个拳头远,没凑在块儿,推门进来的人因视线错觉,却以为是凑在块儿的。

  陶羽衣惊天动地喊起来:“哥,梨容,你们在干嘛”

  “阮梨容,你不肯嫁给聂远臻,原来是因为有陶胜风这个更好的。”苻锦大怒,抓起桌上的茶壶,嗖声朝阮梨容砸去。

  茶壶落到陶胜风背上,阮梨容被他推开了。

  “沈墨然身陷囹圄,你竟然眨眼间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苻锦砸不着,破口大骂。

  “你身份显赫,我又争不过你,不放手又有什么办法”阮梨容直身,扶了扶发髻,面上露出破釜沉舟之色。

  “你枉沈墨然对你往情深”苻锦气得周身发抖。

  “我嫁别人,你就可以嫁给沈墨然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阮梨容眼神迷朦。“陶爷也对我很好,我何必对个将死的人念念不忘。”

  “你你”苻锦指着阮梨容,气得手指发抖。

  “你去带我和他说清楚,今日他身陷囹圄,你却不嫌弃他,他感激你片深情,娶了你荣华富贵,我也好安心做我的首富之妻。”

  69瑶阶霜冷

  “你等着。”苻锦怒冲冲奔了出去。

  “梨容,我糊涂了,前几天才说你喜欢墨然哥哥不是喜欢大木头,怎么转眼又喜欢我哥了”陶羽衣眼珠子瞪圆,在阮梨容和陶胜风身上转来转去。

  “你哥受了伤,你不好好照顾他,光想这些。”阮梨容薄责,倒了杯水递给陶羽衣,“喂你哥喝水。”

  陶羽衣见陶胜风面色发白,老实住了口,端了水喂陶胜风。

  你忙乎什么姚伯嘉暗骂陶羽衣,陶胜风为了沈墨然受伤卧床,阮梨容正内疚感激着,这可是骗得佳人温存照顾的好机会。

  姚伯嘉心思转了转,道:“阮姑娘,方才情形看来,是不是公主喜欢沈公子,故意做的圈套要逼沈公子和你分离”

  阮梨容咬紧唇,姚伯嘉说的,正是她忧心的。

  “公主不是那种心机深沉卑劣无耻之人。”陶胜风见阮梨容怔忡失神,劝道:“只要墨然不是前朝余孽,总能没事的,不需担心。”

  要是没事,怎么没有消息关心则乱,不需姚伯嘉继续撩拨,阮梨容已乱了方寸。

  因怕阮莫儒和肖氏担心,阮梨容此番回转香檀,也没有回家,行人住客栈的,晚膳后,姚伯嘉给陶风抹擦身,阮梨容和陶羽衣到隔壁房间休息,两人刚准备就寝,姚伯嘉过来敲门。

  “阮姑娘,公主下午误会了,在下倒有个主意,索性让她误会更深”

  姚伯嘉的主意是,让阮梨容晚间在陶胜风房中安歇,与他同榻而眠,让苻锦误会更深,尽快放了沈墨然。

  “这不行。”阮梨容摇头,她相信陶胜风是君子,同榻而眠也不会做出违礼之事,然攸关闺誉,亦且知陶胜风于已有意,无论如何不能与他过于暧昧。

  苻锦晚上也不定会过来。

  “这样墨然哥哥就能快些出来是吧为什么不成”陶羽衣问道。

  陶羽衣半点没有男女授受不清的意识,说不清,阮梨容心事重重,不想细说。

  “姚叔这个办法好,你怎么不同意”陶羽衣嘟囔不停。

  阮梨容摇头,脑子里灵光闪,忽想到主意。

  真人与陶胜风同榻而眠不行,可以弄假,夜里黑灯瞎火,苻锦若真的来了,朦胧里看不清,误会了,样达到效果。

  “多谢姚管事,姚管事先回,和陶爷说声,我会过去。”

  谢过姚伯嘉,送走他关门上闩。阮梨容笑道:“羽衣,你去让掌柜的帮咱们买颜料画笔,再要床棉被。”

  纯粉色丝绢包袱里就有,阮梨容拿了块出来,醮了颜料在上面描了自己脸部模样,棉被卷成长条用缎带扎出人形,裁了半个枕头做面部捆上,把绘了脸的丝绢蒙上,另拿前了块墨黑的软缎緾上,做出头发模样。

  “背着灯火模模糊糊看,还真像你。”陶羽衣赞不绝口,得意地道:“我这就给我哥送过去,公主晚上不来则罢,来了,肯定会上当。”

  阮梨容画工甚是精致,明知是假人,搂进怀里时,看到想盼的眉眼红唇就在眼前时,陶胜风还是止不住有了反应。

  轻轻地碰下丝绢上的红唇,那种热烈的感觉仿佛怀里搂的真人,陶胜风低低哑哑地喘.息了声,无法掩藏的情.欲倾泄而出。

  阮梨容的试探蒙骗了苻锦,却没骗过修七。

  “公主,抓住甄崇望之前,沈墨然的消息不能泄露。”

  “给他和阮梨容见面,看清阮梨容的真面目,有何不可”

  阮梨容那是在骗你,要想法与沈墨然见面确定沈墨然的安危,修七不敢说,想了想道:“咱们晚上夜探客栈,阮梨容果真和陶胜风不清不白,今晚肯定会在陶胜风房间睡的。”

  修七睁大眼说着瞎话匡骗苻锦,在他想来,阮梨容不可能喜欢陶胜风,当然更不可能在陶胜风房中歇息。

  房间桌子上点着盏晕黄的油灯,暗淡的橙色光晕打在纱帐上,床上棉被里纠緾的两个人影若隐若现。

  “不要脸的女人。”苻锦咬牙切齿小声骂道。

  修七已经呆滞,自己竟然看走眼

  咂咂唇舌翻搅声,模模糊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