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上前拿过文件,快速地看了一下内容,然后签下名字。
在她俯身签字的时候,一股淡淡地菊香从她的身体里溢出,落枫立即屏息,她的长发微润,脸颊桃红,娇艳而脱俗得像个菊花仙子,让人不敢亵渎。他的一颗心狂跳不已,深深悸动,身体不断起伏着,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火热地欲望熊熊燃烧着他……韵儿将签好的文件递给落枫,表面风平浪静,一双淡雅地菊眸不带一丝感情。他没有伸手去接韵儿递过来的协议,而是猛烈地一把将她扯了过去紧紧地搂住。
韵儿被这突如其来地拥抱吓得不知所措,脑子里轰地炸开来,僵硬着身子,动也不敢动。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受到他的心狂跳鼓动,臂弯钢骨有力,身子颤动不已。
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地,落枫不舍地松开了她,抚着她的肩膀,将她退离自己的怀抱,他停住了呼吸,痴痴地望着韵儿。韵儿却偏过头去,不愿看他,她微垂着双眸,他身上曾经熟悉的气息缓缓传动,那温柔的凝望让她心底微缩,脑海里响起当初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
“哈哈哈哈!你爱我?”
……
“可是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
“哈哈!你真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去爱上我弑父仇人的女儿吗?”
……
“三丫……”他轻颤着唤她的||乳|名,她看上去是那么地不情愿。“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菊花的气息,淡漠的,忧伤的,静静流淌。她的长发润滑,像缎子似的洒落着,朦朦的雾色映衬着她干净白皙的肌肤。她的睫毛细细长长,梦幻般的菊瞳低垂着,冷漠得让人不能接近。
韵儿仍然低着头没有回答,这声久违地呼唤,让她的防备变得不堪一击……只犹豫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泪水慢慢跌落……
落枫伸手抬起韵儿的头,让她的视线对着自己,他的心不顾一切地狂跳着,那双带泪的菊眸,楚楚可怜地幽深地望向他,让他有种时光回转地错觉,在瞬间即逝。他忍不住悲从中来,喉中哽噎着……
如果……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那么偏激地怨恨她,如果……如果当初在她痛不欲生地哀求的时候,他能稍稍往后退一步,他们就不会走向那令人绝望地无底深渊……
一想到她双腕上的刀痕,他的心就痛得无以加复……他牵起她的手,轻轻地吻,在那伤口处辗转反侧,眼里的刺痛缓缓溢出……
“韵儿……对不起,原谅我,好吗……”落枫的泪无声无息地跌落下来,再次将韵儿抱紧,将头深深地埋进她柔软地发丝,……
韵儿更是愁肠寸断,这个从不轻易掉泪的男子汉,这个她曾经是那样不顾一切爱着地脾气暴躁的落枫哥哥,居然在自己面前哭了,像个无助地孩子一样哭着,她心中的冰雪渐渐消融,伸手抚摸着他的头,不忍心见他如此脆弱模样。“请你不要这样,如果当初的三丫真的那么地爱过你,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惜我已不再是她了……”她轻声叹息着。是啊,在她找回遗落的记忆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原谅他了,不是吗?
……
落枫被她的触摸烫慰着,他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韵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看着他眼里透着地无限希望,韵儿心中五味陈杂着,“别再说什么原不原谅的话了,过去的,我已经全都忘记了,这段时间里,我们试着好好相处,这样就足够了……”就算是给她一段美好的记忆也好啊,她不能太贪心,她只是想给自己的爱寻求着一条出路……
……
第十四章 好梦狂随飞絮时 不成雨幕成云朝
韵儿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了,她有些不舍地在校园里徘徊着。
落枫说是为了她再孕,先要养好她的身体,不能太累,叫她不要再去教钢琴了,这样一来也可以多抽些时间来陪陪悠悠。她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她辞去了这份非常喜欢地工作,静下心来,好好调养,争取在短期内可以怀上小孩儿。她想,等将来生活进入了稳定,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韵儿……”一个熟悉地声音叫住了她,她抬起头来,看见一脸忧郁地家辉,她脸色在瞬间凄怆着。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到他,他看上去真的好忧伤,俊美地轮廓又清瘦了不少,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火一样的炽焰正熊熊燃烧在她的眼里……
“家辉哥哥!”她颤抖着身子看着家辉,突然,她失控般飞奔过去投进了家辉的怀里。泪水,不断地跌落着,仿佛在向自己唯一地亲人诉说着多年的委屈……
面对着韵儿的举动,家辉的心好像触电了一样,他的双手在韵儿扑过来后紧张得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要放在哪里。当初来的目的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而韵儿就在自己的怀里哭泣着,她哭得像一个寻找到了亲人的迷路地孩子,那样伤心,那样无助……他慌乱地将手放下,七脚八爪地拍着她的肩膀,心乱如麻地哄着她,而她哭得一塌糊涂……
许久。
“家辉哥哥!”韵儿抬起了头,对自己的失控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除了家辉,她真的没有第二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韵儿,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家辉刚从紧张中醒来,又掉进了震惊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泪眼婆娑地韵儿,眼睛瞪得大大的,瞬间,他的眼神带着兴奋,“韵儿,你的记忆恢复了,是吗?”韵儿又哭又笑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韵儿……太好了……太好了!”家辉忘情地将韵儿抱起来,不停地转着圈,开心得好像是自己找回了记忆一样。
韵儿更不好意思了,她挣扎着站好,忧郁一下又重新回到了脸上。家辉也是,一想起那天,听到庄姨说她要和落枫生小孩来救悠悠时,他心里好难过,这个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天使,最终却回到了落枫的怀里,而且还是被命运逼得没有退路而去的。
“你……还爱他吗?他……知道你恢复记忆了吗?”家辉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如果说韵儿没有恢复记忆,那他还可以做最后的挣扎,就算将来韵儿生了小孩子,他一样可以甘之如饴地承担起养她们的责任,可现在……
韵儿低下头,轻轻点了一下,又轻轻地摇了一下,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痛着,“我不知道,应该是还爱的吧,心……仍然是那么的痛……”
家辉痛苦地伸出手去,拭去她掉下来的泪水,那晶莹剔透的泪水,深深地烫伤了他的心……他轻轻地将韵儿再次拥进怀里,闭上了泛涩地眼睛。
“他还不知道,除了你,我不想告诉任何人……”韵儿在他怀中抽咽着。
家辉身子一僵,天!她还是那么信任他,还是像原来一样,竟还是只将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地哥哥……谁来告诉他,他应该要怎么办?谁来告诉他,他应该要将自己的爱摆在哪里……
“放开她!”一声怒吼,吓得韵儿急忙推开了家辉,脸色发白地朝着那么声音看去。
落枫愤怒地冲了过来,一把将韵儿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搂着,仿佛那是自己的宝贝,不能让别人抢去似的,寒着一张臭脸,大有如果家辉敢上前,就会和他拼命的架势。
“没有人告诉你,韵儿现在是落太太了吗?”现在还想和他抢吗?他扶在韵儿肩上的手,不知不觉地加大了力度。
韵儿一动不动地在他怀里,任由他大得惊人的力气握痛着自己,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这样的愤怒,这样场境,这样的他,竟和四年前那么相似,就为了家辉扶了一下她,他和家辉大打出手,打得浑身是伤地回来,还生气地强吻了她……
家辉呢……看着韵儿深深地凝望着落枫,那样迷惑,那样痴情……
他仰头惨然一笑,那样的韵儿,已经告诉了他,他的爱……只能放在太行山下完全冰封了……
微微偏过头再看了看韵儿,他伤痛地转过身,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和韵儿说,又像是在同落枫说:“好好地过!”说完,他迈着沉重地脚步,走开了。
……
车上。落枫寒冷着一张脸,从刚才家辉走后到现在,他至始至终没有再讲一个字。绷紧着的侧面,傲骨微抽着,目光如炬地盯着前面的路段,心中的阴霾挥之不去。
韵儿也没有作声,她不需要去向他解释什么,家辉的离开让她的心中失落不已,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让家辉抱太大的希望。这样也好,也许,也许过一段时间后,家辉就会过回自己正常的生活了。
……
韵儿一下车,就听到大厅传来断断续续地钢琴声。哪里来的钢琴?她不解地看了一眼落枫,可人家还在发少爷脾气,看都不看她一眼。韵儿苦笑了一下,关上车门,自己进去了。
大厅中央,一架洁白的亚玛哈钢琴被放置在了那里,光洁的大理石倒映着它的华美豪气,而悠悠正坐在旁边,用软软的小手在上面弹奏着。韵儿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气,这架是她在加州歌舞厅里演出的那架钢琴,是她最喜欢、弹得最顺手的那架难得的好琴。他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妈妈,我弹得好不好?”悠悠转头,甜甜一笑。
“嗯。弹得非常好。”韵儿思绪万千,缓缓地走向钢琴,坐在了悠悠身边。
落枫拿着一个大大的盒子,寒着一张脸,看也没看她们,就径直走上楼去了。
她缓缓抚摸着琴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落枫用力地关上了房门,将手中的盒子抛在台桌上,将自己重重地倒在床上,决然地闭上眼睛,一手按住微微发涨的头,一手捂住绞痛不止的胃部。
他真的是生气了,虽然只是协议结婚,但毕竟是看见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抱在了一起,心里就像有颗针扎着一样,说不出地难受。
看着韵儿在冯家辉的怀里哭泣,还哭得那么地伤心,而她却从来没有在他的怀里这样哭过。一股强烈地酸痛久久地占据着他的心,不能离开……
……
“你走!你走!……”
“我不要见到你……”
……
她是那么不愿意和他结婚……又是那么地委屈,委屈得要靠在家辉的肩膀哭诉。而家辉还是那么地疼着她,爱着她,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他不敢想,如果…如果……将来有了小孩子,那么,她会义无反顾地丢下他回到那个家辉的身边去吗?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利剑狠狠地穿过,好痛,好痛……
……
“那一切只是梦,所有的一切都是梦,蓝色的天空还挂着彩虹,鸟语花香的草原上,你难道看不见有我化作蝴蝶在飞翔?别的蝶儿都已成茧,而我还没有离开……我的花儿啊……我若离开……需待作茧时……”
莫扎特的作茧自缚??
那么轻柔,那么忧伤,韵儿弹的!?
落枫直起身来,她是在弹给他听的吗?是在告诉他,她暂时还不会离开他吗?而她心中茧是为了自己吗?还是为了家辉??
那忧郁地琴声,一遍又一遍地萦绕着,长长地拖音符,沉痛地悲呤着,说不出的无奈与愁绪,让人有一种欲哭无泪地感觉……
落枫受不了了,他不要听见她如此地悲伤,他是想给她幸福地,不顾一切地给她幸福,即使是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
……
立即,他将盒子又重新拿上,调整了一下情绪,带着笑容向大厅走了下去。
“韵儿,悠悠,看我买了什么给你们?”他像是很开心一样,轻松地走向她们。
“是什么?”悠悠是个好奇宝宝,她一跳一跳地跑过去,双手撑住膝盖,一颗小小的脑袋瓜子躜动着靠近落枫,等待着盒子会自己打开。
韵儿看着他装出若无其事地样子,难以想象……她的落枫哥哥,几曾何时会有这么地忍让,她还以为自己要弹上好一会儿呢。她冲着落枫淡然地一笑,心中一阵暗痛。
落枫微笑着轻轻地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华丽的盒子被慢慢地打了开来,一层又一层……终于,当最后一层被打开的时候,韵儿顿时傻住了。
盒子里,两套鹅黄|色的公主裙被安静地陈放着,一套是大人的,一套是小孩子的,两套的裁剪相仿,均以碎钻镶串在柔滑的蕾丝上。
“哇!妈妈你看啊,好美的裙子啊!!”悠悠高兴得叫了起来。
韵儿颤抖着手将它取了出来,雷丝层层蓬松的疏散开来,璀璨的灯光下,细碎的钻石闪闪发光,像是梦幻的星星般,那么耀眼。鹅黄|色的蕾丝上,刺绣着精致的雏菊花,优雅纤长的线条,没有夸张蓬起的裙摆,只裙角边微微露出一层内衬的雪纺,像是菊花仙子的优雅地象征。
悠悠的那件则以可爱为主题,那件鹅黄|色的公主裙,美得仿佛童话里的一样。裙身柔和短巧,一朵朵盛开地雏菊花朵,分部得贴切而又错落有致……裙角处细细镶着鹅黄|色的蕾丝花边,俏皮得像传说中的精灵不小心遗落的霓裳。
韵儿的眼睛微湿,她望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屋子,心中一片静静的回声,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的心怦然心动着,这是她曾经在青涩地少女时期,梦幻着画下来的一件嫁衣。他还记得,他居然什么都记得……
悠悠赞不绝口着,小小的脸蛋布满着兴奋,一双忽闪忽闪地眼睛透着喜爱之情。
韵儿看了看旁边一脸幸福地落枫,她轻轻地垂下了眼睑,“它真的很美!谢谢你!”
……
落枫悸痛着看向了一边,看得出,她好像并不喜欢。
因为她忘记了,她已经不记得当初他答应过她,将来一定会做一件和她画中一模一样的嫁衣给她。四年了,他从未曾忘记过,可是,在他终于实现她梦幻的时候,然而……她却再也记不起了……
……
晚饭后,落枫带着悠悠到霓虹儿童广场去散步去了,韵儿头疼得厉害,不想出门。
落枫和悠悠走后,韵儿默默走进自己的卧室,她没有打开卧室里的灯盏,直直向床边走去,而那件公主裙就放在了床头上,隐隐约约地泛着黄|色的光芒,小小的钻石在微寒的夜光下仍然闪耀不已……她缓缓拿起它来,呆呆地望着它,鼻梁处,一股酸痛在瞬间涌进,她忍不住将头埋进蕾丝里,失去控制地饮泣起来。
再有来生不欠他不还他不相识不相逢纵有回忆也只在前世旧梦中
第十五章 堪堪旧情拒不去 痴情终换甘露来
傍晚。
西佘山——紫潭湖畔。
一对情侣般的人正慢慢走去。
“这里有8ooo多亩西佘山,3oo多亩景观河道,还有9oo多亩生态绿地呢,我们临水别墅设有私家码头,有游艇,还有小舟,可以畅游于内……”高大俊逸地落枫牵着纤尘不染的韵儿,不时低声轻谈,深情款款。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对神仙眷侣,不小心溜到了这只有宁静而致远的人间,一切是那么地和谐内敛,美伦美奂。就像清泉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沁入心灵,仿佛回归到了最纯洁的世界……
从那次小小的矛盾后,他们非常小心翼翼地相处着,韵儿在排卵期过后就住到了另一间卧室。落枫也不打扰她,只是失落不已。一个月悄悄过去了。夏天就快结束。说来也奇怪,悠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她的病情非常稳定,原来的反复无常的病症竟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只是身体还是一直在消瘦。但就算这样的情况,也让韵儿忧虑的阴郁渐渐地开朗了起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晚风阵阵,沁人肺腑。灯光慢慢地逐渐加强,远处的紫谭湖倒映着周边极具特色的建筑,别墅顶部也是灯火辉煌,有如明珠在紫谭边闪烁,光彩照人……
韵儿有些微炫而迷惑,任由落枫牵着自己的小手,在这个只有优美怡人,没有虚华浮实的山脚下走着。让自己沉浸于梦幻般地幸福中,不愿自拔……
他们在一张休闲地长椅上坐了下来,落枫紧紧地拥着韵儿瘦小的肩头,体贴入微地用自己的体温暖和着她。她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这几天也好像没有什么精神,食量更是小得惊人。
凉风习习,微微吹起韵儿的丝丝秀发,散发出她淡淡地体香,看着她越来越弱不禁风的身影,他就不禁心疼。
韵儿伸手将一缕滑落至脸庞的发丝轻拂于耳鬓,不着痕迹地将落枫哥哥的手退下,幽幽地轻叹出一口气来。
她知道落枫哥哥又在痴痴地看着她了,她也好想靠在他温暖地怀里,尽情地去依偎着他给予的柔情。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将来。这样平静无忧地日子,让她不知不觉地有了一些依恋,落枫哥哥的温柔体贴,就像是甘露一样,渐渐地渗入她枯井无波的心里,并越积越多,温润了她那颗冬藏已久的心……
有时,她真的好想好想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贪心地将这美好的一切永远地留住。可是,第当看见落枫哥哥坐在电脑前整理他的软件系统时,她又好害怕,她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她自杀时的那种绝望。他曾经是那么地恨过着她,曾经是那样狠狠地伤害过她,就算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过去的种种不是她父母的错,就算他能原谅她当初的欺骗……可是她害怕了,她依然过不了自己杯弓蛇影后地那一关。
……
落枫生生地收回自己的双手,身子无奈地向后靠拢,抬起臂膀,和着头枕在椅背上,仰视着无边无际地苍穹.
夜空中,星星微探闪烁着寒光,一弯新月斜斜发挂在上空,忧伤得缺了那么一大半。就像是落枫心中的缺憾一样,那么的空寂无奈。可是,再过几天,它就又会变成圆月,即使是周而复始着轮回,也总会有圆满之时,面他人生中的那半个月亮,要何时才肯靠拢,他又要怎样才能拼凑出团圆的那一刻呢?
看着落枫愁眉不展的样子,韵儿的心里更加不好受了……“我们回去吧!”她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可是一阵晕眩却涌上头来,她急促地呼吸着,立即停在那里,伸手抚住了晕眩不已的额头。
“怎么了?”落枫立即扶住她,惊骇地心紧张得呯呯狂跳着。
韵儿稳了稳身子,“没事了……”这几天老是这样,动不动就犯晕,又不怎么想吃饭,有时候,早上起床来还会反胃恶心。
“是吗?你确定没事吗?”落枫还是不放心,“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好吗?”还是去检查一下的好,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他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第二天。
紫园――君康医院。
“什么?”“什么?”
医生看着吃惊的落枫和韵儿,笑着摇了一下头,说:“落先生,落太太,恭喜!您怀孕四周了!”韵儿开心极了,一颗悬挂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可一想到自己都是怀过一个宝宝的母亲了,经期到了时间还没来,她居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以为得了什么病,想想就觉得丢脸得很。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落枫,却发现他一脸地沉重,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她的心一下子又跌入了谷底。
回去后,落枫就一直没有下楼过,自己躲进了卧室,天黑了也没见他下来。韵儿让张姐去叫他吃饭,他却让张姐将饭菜送到楼上去。悠悠总问为什么叔叔好像生气一样,叫他,他都听不见。张姐是个明眼人,借说可能落先生公事太忙,就将悠悠抱去洗澡了。
韵儿顿感万分难堪,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如果是因为她怀孕后他的责任就完成了的话,那他可以明说,她自己会立刻离开,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暗示她。
她红了红眼圈,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收拾带来的行李,可她的手竟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半天也没有收拾个样子出来。她恼得将衣物乱乱塞进行李箱,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心灰意冷地发起怔来。
这一走,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的面了吧。她原本只是想在他身边呆上一阵子,等悠悠的手术成功后再离开他的……这一个月的相处,她虽然从未没有做出很大的回应,可是,一想起马上就要离开他,她的心就像有人拿了剪子,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剪着一样,那么的疼啊……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来,韵儿却没有发现。只是傻傻地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地板。
看着床上的行李箱,落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站不住脚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要走了,她就要走了,而且是那么着急地,竟一刻也不想多呆在他的身边……他就知道,在医生宣布她怀孕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不再是她爱着的那个人了,无论他做出多大的努力,她已不再爱他。他失败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欢时时粘着他,深深爱着他的三丫了……而现在的他,在她的心中他是一个令人讨厌地人,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魔鬼,只是一个用来让她救悠悠的协议丈夫……他没有忘记,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时,她的那种笑声,她鄙视他的眼神,还有她这一个月来的无动于衷……
他猛地紧闭了一下眼睛,缓缓地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呆坐着的韵儿竟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他吓得立刻回头一看,只见韵儿趴倒在地上,瘦小的肩膀不停地颤动着,抽噎声委屈的压抑着,哭碎了他的心。落枫紧咬了一下牙关,咽了咽喉中的巨痛,他狠不下心来离开,也受不了她撕人心肺的哭泣,他心痛地像韵儿走去。
韵儿听见脚步声,慌忙地抬起头,而落枫绝望地眼神就在她的面前,嘴唇抿着深深地犹豫,喉头不断滚动着,仿佛想要对她说什么。她停住了哽噎,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苍白的脸上梨花带泪,谁知落枫却风驰电掣地将她拉了起来,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住了她。
韵儿错愕不已,却又无力挣脱,在恐惧和慌乱中,韵儿索性闭上眼睛,死死握紧手指,掌心处隐约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他的吻从霸道掠夺渐渐变成辗转缠绵,让她胸口的起伏渐渐平静了下来。迷蒙中,她开始回应着他,轻轻地舔吮着他厚实地唇腹,将久藏的爱倾泄于唇齿间,慢慢地,柔情回吻着他。感觉到他的唇颤抖了一下,她像是受惊了的兔子,立即跳开了去。
落枫从眩惑醒来,看着低着头的韵儿,她的脸颊潮红色润,轻垂的双睑睫毛微颤,紧紧咬住的唇露出一角艳红,让人留恋往返。
他背过身去,背对着她。
孤独却挺直的背影。
缓慢地。
“留下来……好吗?”轻声地乞求着,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那么的没有自信。然而,韵儿却听到了。她身子紧紧抽缩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来。
“留下来好吗?让我可以照顾你们一辈子好吗?”他仍然喃喃自语着,那么的无力挽回着。
……留下来……好吗?……让我照顾你们一辈子好吗?……
他吐字那么地轻柔,却那么地清晰,一字不露地听在了心里边……
一辈子……好暖,好暖的字眼,好像是寒冬里有人给了一口暖茶,顺着喉咙一路烫熨着到心里,那样芬芳温暖,轻轻地抚慰着开始紧紧纠结着的疼痛。
韵儿委屈的泪珠一颗颗滴在了地板上,“你不是不愿看到我吗?你不是在暗示我可以走了吗?”为什么又要留她下来。为什么又要说那么让人心动的话??
“我吗?暗示你离开??”
是吗?他在暗示她吗?落枫茫然地自问,难道,为了挽回她,他慌乱得连表达方式都用错了吗?
“你一听见我有了小孩,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们一眼,难道不是在告诉我,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可以走了吗?”韵儿哭诉着。
落枫惊喜交集着。“所以,你是为了这个在哭??”这丫头,难道看不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爱她吗?
“嗯!”韵儿心力交瘁地闭上了眼睛,她真的不再想离开落枫哥哥了,他或许已经长大了,他会为了她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会为了她,连自信心都没有了,她喜欢这个为了她不顾一切的落枫哥哥,就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吧。
“所以,你也是为了这个,才收拾行李的?”落枫的心底仿佛有温热的波澜在轻柔地荡漾着。
“嗯!”韵儿拼命咬住下唇,泪光闪烁。
“碍——丫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爱你吗?我那么地爱你,你难道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吗?”落枫大声地吼着。“这一个月里,我不知道有多想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爱你,可又怕你听当医生宣布你怀孕时,我既高兴,又伤心,我好害怕你一旦怀孕就会立刻地离我而去,我伤心得连明天的太阳都不想再见到,你知道吗?”
落枫的快乐是如此明显,平日里淡漠倨傲的气息竟也消失怠尽,虽然声音那么大,可是唇角却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幸福的微笑。
“你说的是真的?”韵儿颤栗着,他爱她,他说他爱她,他说他害怕她离开他,是吗?是吗??难怪这一个月的相处中,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连一句感性的话都没曾和她表达,原来是他害怕她拒绝,害怕她会逃走……
“如果,我说的我将会用行动来证明,那么,你愿意留下来为我作证吗?”他确定答案似的问着。
“嗯!”
不管了,韵儿的心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还爱着他,她一直都在爱着她的落枫哥哥……
“哦——”落枫大声叫了起来,他激动得抱起了韵儿,不停地转着圈。
韵儿吓坏了,拼命地打着他,着急地说:“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落枫一听,赶快地将韵儿轻轻放到床上,紧张又懊恼地问:“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你有没有肚子痛啊?”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韵儿怔了一怔。
忽然,她失控般地投进落枫的怀里,双手在他宽阔地背部又打又捶地哭了起来:“你这个坏蛋……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垃圾虫子——你是个坏蛋……”
落枫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吓得手忙脚乱了起来,又不敢推开她,又不舍得推开她,任由她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被幸福冲晕头了,哪里还会细想。只是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她。就那样,他就满足了,这那样,已经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韵儿呢?
如果快乐就在身边,那么,她的记忆有没有已经不再重要了,不告诉他们也好,就让那些不愉快地过去失忆吧!
……
第十六章 晴空一声霹雳响 荆棘坎坷横添霜
别墅屋顶。
紫园别墅的每家屋顶上,都有一个瞭望塔,以供住户观看到别墅的周边风景和自家别墅的主体建筑。屋顶采用了德国汉高氧化铜技术从铺设和铜瓦双屋中的镂艺玻璃,有着隔热保温和防紫外线的最佳功能。从上向下看,大大小小的正方形长方形为主题,构造的健身房、泳池、养鱼池,拓展着人性化的生活空间,也创造了一种别具一格的几何美。从整个视野来看,每一个建筑风格都显著着深厚的人文底蕴,飘然超脱俗尘,气势慑人……
落枫他们正坐在这里接受阳光的洗礼……时间不知不觉地一晃,韵儿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上海的秋天,虽不像北国的秋天来得大气磅礴,悲凉苍茫,却是比北国的秋更缠绵多情,更柔媚清爽,更有情趣,是另一种让人悠然沉醉。
昨天姨妈来将悠悠接走了,小家伙吵着说是想外婆,老人家也不舍得分开,走的时候又结实地将落枫哥哥骂了一阵,落枫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任着姨妈怎么骂,他就是那副透心地笑颜,无奈又无助地看着她,就像四年前一样,每次姨妈骂他,他就会狠狠地瞪着眼睛看她。只是现在的他好像更可爱了一点,想起来就觉得窝心。
看着韵儿日渐进增的笑容,落枫的笑意就更深了,他扶着韵儿稍嫌瘦弱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说!在偷笑什么?”这丫头,这段时间老是没事就偷偷地傻笑着,像个无忧地天使一样,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呵呵,没有啊!”韵儿真的觉得好幸福,感觉到幸福得不真实,她从来没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落枫哥哥会回到自己身边来,更没有想过,而且还在瞬间变幻成了一个温文儒雅的白马王子。
“哈哈!还学会了耍赖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落枫作出一副恶形恶状,双手放在嘴边,呵着气要去呵韵儿的痒。韵儿吓得赶紧跑开,:“别,别过来,我投降了,我投降了好不好?”韵儿娇弱地轻喘着,笑颜展露着憨态,落枫溺爱地看着他的娇妻,无比地幸福着。
这段时间里,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悠悠的病虽然有时还会发点小烧,可都不是大的病症。自从那次他们搬到一个卧室住后,小家伙就明察秋毫似的喊起他爸爸来了。
落枫幸福得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只属于他俩的那个仲夏……他们的快乐如此地简单,得来地却如此的不易。他非常地珍惜着这每一分一秒,他将公司全权交给了查理伯爵和肖助理,他要等到韵儿顺利生产完宝宝,悠悠的手术成功后,才能放心下去工作。现在他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想一心一意地守护着这母女俩,哪儿也不想再去。
“要喝水吗?”落枫细心地发现韵儿的唇有些微的干渴,韵儿幸福地点了点头,享受着他贴心地呵护。“你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我,我下去拿水来。”他掏了一下韵儿细致鼻梁,笑着朝她皱了皱自己的鼻子。韵儿贪心地吸吮着空气中甜蜜的快乐,用力地又点了点头:“嗯!”
看着落枫愉快地背影,韵儿偏着脑袋,坐在太阳椅上摇来摇去地傻笑着……
……
“落先生和落太太在屋顶花园里,您有事找他吗?”
落枫下楼去,听见张姐正在和别人交谈着。他轻快走上前去。张姐看见落枫过来,她说:“落先生,有一位小姐找您。”
落枫朝门口望去,挥手示意张姐退下。
漫娇憔悴的身影就呆若木鸡地定在了那里,落太太?他结婚了??和别人???
她远远地望着阳光明媚的落枫,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快乐,那种幸福地光芒刺痛着她的心,她沉痛地颤动着唇齿,仿佛呼吸都变得那么的痛楚,让她每呼吸一次,伤痛就会就加深一次……
“落枫!”她唤出几个月来日夜镌刻在思念里的这个名字,透着无限地凄凉与悲哀……
“你来干什么?”落枫的脸在瞬间变色,光彩夺目地快乐消逝在寒微地冷漠倨傲中。“我并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他转身下着逐客令,准备离开。
“不——”漫娇尖叫着冲了上去,不顾一切地一把抱着落枫,“不……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四个月前,她伤心绝望地离开了上海,她以为她可以做到恨他,她以为她可以因为恨他而忘记他,可是,每当她无尽地恨他的时候,无尽的思念也随之而来,让她对他的恨竟变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放开……”落枫冷冷地声音响起。他以为她已经不会再对他报有希望,谁知道,她竟如此地执迷不悟。
不――绝不――她固执地紧紧抱着落枫,她是那么地爱着他,“不要……落枫,不要赶我走……不要……”她害怕地哭喊着,拼命地将双手手指交错着扣紧,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任由落枫搬弄,她也不放开。
落枫狠心地将她泛白的手指一根根搬开,解除掉身上的禁锢,他无奈地转身,想要告诉漫娇,他已经结婚了,叫她以后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刹,漫娇竟猝然不及地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个虚脱地声音轻轻响起。
落枫一惊,转身呆在了那里。
韵儿苍白的脸孔,带着梦游似的迷茫。她轻轻颤悠着,站在楼层的纯铜观光梯上,一丝惊恐,一丝不敢置信,还有一丝无所适从。
“韵儿!”落枫猛地用力将漫娇推倒在地,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似要晕厥的韵儿,想要向她解释,开始那个吻并不是自己自愿的。
漫娇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她又惊又怒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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