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红豆甚至觉得他从来不会生气,她清晰记得那次在金碧辉煌中琅琊拎着酒瓶砸人的时候嘴角也噙着笑意,但现在,纳兰红豆很明显感受到他的yi股怒意,看到电脑屏幕上那句令她难堪的话,再看着他轻轻坐下来,摆弄着键盘,戴上耳机,yi脸阴沉肃穆的表情,她觉得很暖心。
琅琊重新选择亡灵族,yi个在魔兽中高手林立却从未出现yi个能够君临天下王者的种族,纳兰红豆是个地道的菜鸟,虽然还仅仅是开局,却依旧能看出琅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很华丽,这个时候如果丫丫在场就会惊讶他的ap,而如果地图鱼网吧的老板看到更会吓掉下巴,因为他从来都觉得琅琊是个意识远超微操的玩家。
令纳兰红豆讶异的是琅琊仅仅是暴狗,彻彻底底的yi波流,最简单最直接。
当她看到他yi条狗不死全部红血却将对方连英雄带基地全部铲平的时候,除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崇拜,尤其方才她见到传说中六条小狗围杀英雄的场面更是瞠目结舌,她确实知道琅琊很强,却不知道他强大到这种地步,因为对方在屏幕上打出“老大,你扮猪吃老虎玩我啊,我可是开着马甲在玩啊,呜呜呜,我本尊都有14级了,要不你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以后跟着你混了”。
她记得丫丫也就15级的样子,这么说来她脑海中天下无敌的丫丫在琅琊面前也是只有被屠杀被晚虐的份。
左手在跳舞。
这是纳兰红豆看到琅琊左手在键盘上飞快移动的唯yi的感觉。
琅琊懒得理睬那位开着马甲在菜鸟房卖弄风马蚤的对手,退出游戏,摘下耳机,不是每个对手都有资格让他把平均ap飙到400以上的,像这种纯粹支配十来条小狗的游戏他最高ap顶多就达到380,平均ap400对于讲究有效操作的他来说意味着要人口暴到100同时玩三线到四线甚至五线操作,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谁能逼他到非要三四线开战的地步。
他看到纳兰红豆玩味的眼神,耸耸肩道:“没有实力的装逼是傻逼,有实力的装逼是牛逼,事实证明欺负你的那家伙是傻逼,而我很牛逼。”
“谢谢。”纳兰红豆站在椅子后面给琅琊揉着肩膀轻声道。
“不用
琅琊修长手指无意识敲打着键盘,说实话他以前还曾以为失忆前自己是魔兽职业玩家,他刚才看到那句话确实生气,按照姑姑要求必须严格控制情绪波动的他几乎不会轻易动怒,只是纳兰红豆如今是他的女人,他觉得在自己女人需要男人挺身而出的时候yi个男人绝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畏缩,轻轻yi笑道:“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你母亲觉得我没有资格和资本保护你,不管是不是事实,我只知道yi点,只要我能够拿出200的实力,绝对不装逼地只拿80的实力来保护你。”
“我相信你。”
纳兰红豆把头枕在琅琊肩膀上,自言自语道:“我妈当年能做的,我也能做,我妈当年不能做的,我yi样能做。”
中午纳兰红豆去中国美院忙碌她的私人画展,她再不去恐怕中国美院的院长连杀她的心都有了,纳兰红豆虽然也算是她不记名的得意门生,可这么给他添乱的学生还是头yi个。琅琊看着纳兰红豆的奥迪tt消失在街角,然后来到他姑姑的花店,刑天就蹲在花店门口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叶晴歌的绝代风华实在太吸引人,恐怕没有几个客人敢在刑天这堵人肉大墙的注视下走进花店,而这么yi来,许多人的色心贼胆也都弱去几分。
因为要准备yi个巨大花篮脱不开身,叶晴歌让刑天去买四份快餐,琅琊帮着她插花,刑天回来的时候带着yi袋八盒四份快餐,叶晴歌和琅琊yi打开看到他们里全是肉,而刑天自己两盒菜全是素菜,他yi个人乐呵呵地端着两盒饭两盒蔬菜蹲门口去,琅琊和叶晴歌相视yi笑,把刑天叫回来,把菜换了yi下,丝毫不给刑天拒绝的机会。
“小天这孩子心地太好,但是当yi个人掌握太多力量却没有足够智慧来驾驭的时候,更容易出事情。”叶晴歌从饭盒中夹了yi块素洁的蔬菜,她望着门口蹲着的刑天轻轻叹息,“琅琊,记住,以后让他做什么,那件事情最好不要出现有第三种选择可能性。”
“嗯。”琅琊点头道,“小天的世界中,非黑即白,我不会让他去尝试着做个聪明人,画蛇添足的事情我不做。”,
刑天将饭菜yi点不剩地吃完便将饭盒放进袋子,然后回到花店安静站在yi边,等着琅琊和叶晴歌吃完,他再将饭盒全部放齐然后跑出去扔进百米外的垃圾桶,最终又像yi尊门神般蹲在花店门口的台阶上,这似乎就是他心目中最神圣的使命,不知苦,不知累,只有最简单最干净的虔诚。
这份虔诚在如今不断闹出绯闻丑闻的宗教中都不再常见。
“昨天我见到红豆的母亲,很不意外的,我被她劝说放弃她女儿。”琅琊微笑道,轻描淡写。
“上位者的思维方式其实和普通百姓无异,只是高度不yi样,多了点眼界和视野,老百姓尚且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富贵人家更上yi层楼,富人贵人如此想也不为过,再者他们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家族事业传承,关系脉络的拓展,当然还有所谓的面子问题,不过最后这点倒是很次要的。”叶晴歌修剪yi盆吊兰轻声道。e
“听她口气纳兰殊清似乎至今都没有被红豆外公的家族接受。”琅琊玩味道,“红豆外公在江苏那边。”
“哦宋城集团不算小,在杭州也是很被政府看中的重点扶持企业,市值估摸着破百亿还是很轻松的,这么说来,原先我估算的市委位面恐怕还是低了点,既然是江苏,那么你来猜应该是南京军区还是省政府”叶晴歌柔声道,依旧神情平静,这份心态似乎不应该是yi个开花店的女人所应该具备。7tdrli8pq
“猜不出。”
琅琊摸了摸鼻子,笑道:“反正下个星期周末就会见到。”
“南京军区的话就有趣了,希望这位听起来很强势的老人官大yi点,军衔高yi点,金星多几颗,”叶晴歌噗哧yi笑,最后干脆掩嘴娇笑瞥了眼琅琊,这让琅琊很莫名其妙,她忍住笑意,道:“红豆这女孩不错,其实yi个女人如何不顾yi切地去喜欢yi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她处处替对方考虑,琅琊,你想过没有,她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圈子,喜欢这个时候的你,需要付出多少”
“没有。”琅琊很老实道。
叶晴歌很想赏赐琅琊yi个板栗,看到他第yi时间闪开,有点无奈道:“对她好点。”
“知道。”
琅琊笑着答应道,耸耸肩,“我可不管她母亲多么气势凛人,她外公家族如何不可yi世。”
叶晴歌神情复杂地看着琅琊,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们确实有如是的优点,但也要隐藏几分,这个叫做涵养。别人确实有如是的缺点,但也要隐忍几分,这个叫做城府。我希望琅琊做yi个既有涵养又有城府的男人,知不知道”
“姑姑,你最近有事情”琅琊第yi时间察觉到姑姑的异样。
“嗯,我准备先去趟广东,随后去美国,需要yi两个星期吧,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叶晴歌叹了口气道。
琅琊点头,他终究不是孩子,即使不舍,也不会稚嫩到把心思流露出来。他接下来也要去见红豆的姑姑,以及准备进入纳兰殊清那个圈子,下个周末还要去江苏,而且直觉告诉他苏家女人很快也要跟他摊牌,他姑姑忙,他也不轻松。
多事之秋啊。
这个时候昨晚那名负伤下棋的年轻男人走入花店,这比以往要早了很多,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要你敢做,我保证能让你在半年之内名动杭州。”这个性格乖张诡异的年轻人径直走到琅琊面前沉声道。
“名动杭州如何衡量”琅琊感兴趣道,笑望着眼前这个yi脸冷峻的男人,这家伙似乎从来不知道客套和伪善,谈论处世都裸到可怕。如果是别人如此开场白,琅琊很难不把他当成神经病,但话从这个人嘴中说出来,琅琊很相信,因为这家伙似乎根本就是个疯子。
“资产积累在6500万到8700万之间,只需要半年时间,当然,你必须有yi定的原始基础,因为我唯yi不擅长的就是原始积累,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我不需要为你做嫁衣裳。”他见琅琊并不急着表态,语气平淡道:“放心,你只需要给我150万启动资金,我不炒股不买彩票,我做实业,你不需要管我过程如何,只需要半年后向我拿钱。”
“有没有策划书”琅琊很多此yi举地问道,纯粹是随口yi问,他并非真的以为自己能看到这份肯定很有意思的东西。
“抱歉,在我脑子里。”
果然,这个年轻男人很不屑地瞥了眼琅琊,冷声冷气道:“我只相信自己的脑子。不如果不信,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我只是觉得与其给你卖yi条命,不如替你赚yi次钱。”
叶晴歌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嘴,她只是yi心yi意地对待那盆幽雅吊兰,她对花草茶叶书画,永远比对人要来得有兴趣。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九章 狗眼看人低
“150万,yi个星期内送到你手上。”
叶晴歌等这位年轻男人再度沉默下去,终于不冷不热地抛出yi句话。琅琊对此并不意外,既然以前的他能够与苏家女人所处的那个层面交往颇深,那纳兰殊清都能随笔yi划的150万自然也不会入姑姑法眼,他估摸着姑姑是不是能够在这150万后面加上yi两个零。
“信我”
那个男人兴许不会信赖琅琊,可潜意识中对叶晴歌这位气度风范超俗不似世间人物的女人却有种偏执的认同感,尤其是当她在极度自负的围棋领域击败自己后,他更加深信不疑,红颜固然祸水,但讲的是西施陈圆圆这类入世的红颜,而眼前这位出世不染俗世尘埃的女人不在此列。
“不是信你,只是这150万对我对琅琊现在都无足轻重,我肯定你如果能赢得琅琊的信任比骗走这150万更重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孰轻孰重。”叶晴歌不带感情道,信任生活中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很多时候尚且选择背叛,许多相交yi辈子的朋友尚且选择反目,她凭什么信他
叶晴歌不再言语,将那盆修剪完毕的吊兰搬到花架,花店中挂着yi幅深谷幽兰的水墨画,出自她手,而题字草书则出自琅琊,龙飞凤舞,铁划银勾,筋骨锋芒肆意,却于收笔处圆转如意地略微收敛,风格鲜明。
画中草书为明朝刘伯温的兰花:“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
年轻男人走的时候却被琅琊喊住,转身见到琅琊递给他yi大束玫瑰而非yi枝,他没有接过来,皱着眉头,他确实每天都会给妻子买yi朵红玫瑰,却不会接受琅琊没有来由的馈赠,无功不受禄,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和戒备的他只是盯着琅琊。
“yi个坚持每天送自己女人yi束玫瑰的男人,我想再坏,也可以接受。”
琅琊笑道,“收下吧,这跟人情无关,纯粹是我欣赏你这种很爷们的做法。”
年轻男人悻悻然收下玫瑰,脸色僵硬显得有点别扭,他叹了口气道:“你叫琅琊好吧,我有yi点必须讲清楚,我不会给你打工,也不会给你卖命,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这件事情解决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中。”
琅琊随意道,他那双漆黑的眸子yi旦不再涣散无神,便有深邃的玩味和算计味道。
望着这个仍然不知道姓名却要将150万交付给他的陌生男人,琅琊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这生活还真像是yi场戏,这么戏剧性的桥段都能被我碰上,原本以为会像小说那样来个庸俗的所谓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狗屎运的主角碰上牛逼却怀才不遇的配角然后yi起打天下,没想到到头来这家伙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嘀咕什么呢。”摆弄着花卉的叶晴歌抬头道。
“我在想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对我这个伯乐表现出感激涕零的姿态,然后我顺便虎躯yi震王霸之气yi放,他就发誓yi辈子效忠我,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嘛。”琅琊自嘲笑道。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谁灌输给你的,什么虎躯王霸乱七八糟的。”叶晴歌闻言不禁莞尔yi笑,手指轻轻触碰含羞草,看着这盆植物本能地收缩。
“很多牲口在地图鱼网吧上网看小说,这两个词汇出现的频率貌似很高。”琅琊眯起眼睛微笑道。
叶晴歌不再说话,犹如yi池水波不兴的秋水,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异常高大威猛的刑天依旧托着腮帮,蹲在台阶上,凝视着天空,也不知道他单纯的脑袋中思索着怎样的人生。
“我晚上就要去萧山机场,我帮你把今天的那份中药熬完再走。”叶晴歌叹息道,似乎有点放不下。
“这么急。”琅琊郁闷道。
“早点把三年遗留下来的问题都解决,也好早点回来。”叶晴歌柔声道。
“姑姑,等你回来我们去爬吴山好不好”琅琊挠了挠头道。
“yi言为定。”叶晴歌轻声道,秋水长眸中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情感,两指轻轻摩挲着yi束香水百合的花瓣。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现代人离古典越遥远,就越想套近乎,纳兰红豆带琅琊去的就是yi处叫白云深处的杭州余杭区高档别墅区,她的白色奥迪最终在yi户较僻静的四层别墅楼外停下,价位在400到500万之间,寻常人究其yi生也无法买下yi层。
“不管我姑姑他们说什么,你就当作放屁。”纳兰红豆微笑道,帮琅琊理了理衣服领口,笑容中有股冷漠,似乎她很不待见这位姑姑。
琅琊跟着纳兰红豆穿过院子来到门外,门口摆着yi对青石狮子,按响门铃,开门的是yi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她yi看纳兰红豆有点讶异,却也不肯让她进去。
“是红豆吗”
这个时候走出来yi位打扮极其贵妇的女人走出来,珠光宝气,手上仅戒指就有两枚,所幸不是庸俗的金戒指,而是奢侈的卡迪亚,加上她精致腕表,项链,玉镯,耳环,琅琊估摸着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家当加起来不说破百万,六七十万是至少。她yi看到纳兰红豆眼神立即就变得无比和蔼,转头望向那穿着跟她鲜明对比的朴实女人则瞬间变脸,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拦着客人做什么,赶紧倒茶去。”
再yi转脸,面对纳兰红豆又是yi张无比灿烂温暖的笑脸,很热情地给纳兰红豆拿出yi双布鞋极好的暂新拖鞋,随意瞥了眼琅琊,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最终从鞋柜最里面翻出yi双老旧的拖鞋丢给琅琊,两人待遇可谓天壤之别。
纳兰红豆yi阵冷笑,甩头就要走,却看到琅琊那张不见丝毫怒气反而些许笑意的脸庞,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计较。
琅琊穿着那双不知道几年前的老式拖鞋走进装修豪华的客厅,yi套精致大方的红木沙发,这可比yi般高档皮质沙发要昂贵太多,动辄几十万,沙发上坐着yi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大腹便便,车上听纳兰红豆介绍这个姑夫如今在浙江省交通厅任职,油水自然多到可怕,yi个耗费百亿的跨海大桥,加上同样大规模大工程的杭州地铁,都让这位交通厅的小头目足足猫腻了yi番,腰包足了,看人自然就习惯性俯视,他仅仅是斜视琅琊yi眼便不再理会,连起码的表面工作都懒得表演yi下。
红木沙发上还坐着yi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气质跟中年男人截然不同,没有半点市侩气息,相貌清秀,yi双眸子流转晶莹,她以看戏的姿态打量着琅琊。
让琅琊啼笑皆非的是保姆端上来两杯茶,yi杯极品铁观音,yi杯最普通的钱塘龙井,钱塘龙井可不比西湖龙井,更不要说西湖龙井中的佼佼者狮峰龙井,端给纳兰红豆的自然是铁观音,而琅琊手上的则是撑死百来块钱yi斤的钱塘龙井。
纳兰红豆无可奈何地望着琅琊,而他则是yi阵发自肺腑的笑意。
在琅琊看来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来得可爱,这对连不屑和鄙夷都懒得伪装的纳兰红豆亲戚让琅琊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琅琊,你做什么的”纳兰红豆的姑姑皮笑肉不笑道。
“白天在网吧,晚上在酒吧。”琅琊平静道。
“你在这种地方打工”她惊讶道,她身边的男人则艰难地移动了yi下肥躯,更加不正眼看琅琊,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纳兰红豆,见这个妮子yi脸麻木,继续试探性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据说我妈是公务员。”琅琊轻笑道。
那女人没有深究琅琊这句话,很自以为是地将他母亲断定为哪个乡镇县城的小公务员。
气氛很尴尬。
女人转而向纳兰红豆嘘寒问暖,琅琊则端着茶杯独自来到落地窗外的平台,喝着远比不上姑姑手艺的龙井茶,这种的宠辱不惊姿态很容易让人觉得做作,也是,yi个男人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被轻视被小看,怎么可以如此镇定
很快,就有人提出这个疑问,那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女孩悄悄溜出客厅,笑容狡黠,问道:“姐夫,被我爸妈那么不待见你,你yi点都生气”
“姐夫”
琅琊微微愕然,看到女孩虽然狡黠却真诚的眼神,随即释然,笑道:“不生气。”
“为啥不生气要是我,我早就怒发冲冠喽。”小女孩嘿嘿笑道,刨根问底,显然很奇怪这位准姐夫的诡异表现。
“你还小,不懂的。”
琅琊低头喝了口茶,望着远方柔声道:“yi个人不需要在这种时候刻意表现他的自尊,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在自卑中孕育自尊,只要在某些关键时刻做到让人眼前yi亮,就是不错的男人了。”
“我不懂。”女孩摇头道。
“跟你打个比方,yi个需要天天跟街头底层小混混斤斤计较的公子哥,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哥吗”琅琊笑着叹息道。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与其说我爸妈看不起你,还不如是说你看不起我爸妈。”女孩歪着脑袋,很直接道:“可是你有这个资本吗我可知道没有资本,再傲气,也仅仅是个笑话,我虽然不喜欢我爸妈的势利,可我对他们的实际并不反感。”
琅琊含有深意道:“很快就有了。”
推荐yi本新书七剑下面条大大的另类书僮,以及点击榜上的傲老头的老婆爱上我
最新c最快c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章 神秘女人
第十章神秘女人
纳兰红豆那位狗眼看人低的姑姑以及擅长中饱私囊的姑夫终究没有撕破脸皮,琅琊也能猜出纳兰殊清虽然没有被他老丈人家族接纳,但纳兰红豆的母亲在家族中却极有地位和话语权,要不然这对将势利到底的亲戚绝不会恨不得纳兰红豆当作菩萨供着。
再者yi个浙江省交通厅的小头目也断然不敢把纳兰殊清不放在眼中,所以纳兰红豆在家族中有点地位超然的的味道。
深夜告别纳兰红豆独自回到清寂的房间,琅琊拿起yi本姑姑近些日子正在阅读的天外有天,讲述的是在日本曾yi度名声仅次于天皇的吴清源老人围棋生涯,这天外有天的书名也算是恰如其分,将书随意翻阅了几页,却依旧没有睡意,最后他来到刑天住所,拉着这个已经鼾声大作的大个子来到运河畔,让刑天去买了yi袋易拉罐装啤酒,琅琊坐在草地上仰头猛灌。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yi抹嘴,另yi只手将手中易拉罐捏扁,琅琊轻声吟诵这句最欣赏的宋词,神色落寞,苦笑道:“谁不知道男儿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只是yi将功成万骨枯,太多的人注定只能成为累累白骨中的yi份子。yi个人向上爬,得承受多少人的拉扯,得踩下多少原本在他头上敌人,甚至是朋友”
“琊子哥,射天狼和男儿带吴钩是什么意思”刑天问道,他虽然块头奇大貌似很豪爽奔放的样子却从不喝酒不抽烟。
“说的是男人应该拔剑四顾,不管是为女人还是为江山。”琅琊知道这样模糊解释刑天肯定还是不明白,果然这孩子保持沉默不再打扰他,琅琊拉开第二瓶啤酒,他其实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但男人喝酒,未必是喜欢酒的味道才喝。
这个时候,手臂负伤的年轻男人竟然也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运河畔,他坐在离琅琊四五米远的地方,掏出yi包最廉价的香烟,点燃yi根,对着那片被现代文明污染得愈加污浊不堪的星空缓缓吞云吐雾,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根本不想跟琅琊打招呼。
琅琊也没有废话,扔了两瓶啤酒过去。
“yi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琅琊猛灌yi口啤酒,大声吼了yi声,难得的意气风发。而那个丝毫不犹豫打开yi瓶啤酒的年轻男人瞥了眼琅琊,懒散附和yi句,“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yi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原本随口发泄的琅琊yi听这家伙竟然能接下去,想起这厮曾自负地扬言九岁就能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忍不住又说了yi句,这首诗并不常见,但胜在气韵雄浑,悲而不伤。
“出山志在登鳌顶,何日身才入凤池。”那男人yi手拿烟yi手拿酒,满脸颓废的胡渣,这点诗词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他胸中有太多的东西,以致于他根本不确定该如何将这些所谓的才学付诸于现实,临近三十,从小自负的他才猛然觉得自己竟然yi事无成。
琅琊大笑,yi口饮尽yi瓶啤酒,痛快。
那男人终于不再如白天那般时刻提防别人,兴许是恰好被琅琊撞到软肋心酸处,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空荡荡的易拉罐,保持仰望的姿势,以yi种近乎苍凉的嗓音仿佛自言自语道:“曾几何时,这个被我瞧得yi文不值的社会竟然yi次又yi次地玩弄我的人生,其实怪不得别人,就我这种脾气,被生活报复被朋友出卖被女人抛弃也实属正常。”
琅琊依然没有言语,只是又丢过去两瓶啤酒。
“十yi岁,yi个院子里的死党说只要他能进中国棋院,就不跟我抢我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于是我拉着他算准时间在棋院门口摆谱对弈,最终惊动路过的棋坛元老,将他收入门下,因为我跟他下的那局棋来自被我修改几处而已的名家对局。”
年轻男人以近乎麻木的语调道:“换来的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在跟我结婚前yi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二十yi岁,我帮助yi个睡在天桥下的中年人完成yi个yi夜间从乞丐到中国南京军区少将的奇迹,我装扮成他的秘书,帮他拿着yi叠我伪造的各种军队和政府证件,带着他辗转大江南北,yi路灯红酒绿骗吃骗喝,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年轻男人冷漠道:“换来的不过是他花钱要灭我的口。”
“二十三岁,朋友说缺钱,身无分文的我就借钱雇了辆搬家公司的车给他从别墅区运出整整yi车东西,把车开走的时候我还跟小区门口的保安抽了根烟。”
他纤弱的手指指甲狠狠刺入易拉罐,冷笑道:“换来的是什么只是他在酒吧吸粉被抓为了戴罪立功毫不犹豫把我供出去罢了。”
“二十五岁,身边的女人散尽,只有她yi个人依然等我。”
他原本冷血的脸庞竟然流露出yi抹温情,道:“她身体不好,为了我卖过血卖过肾,现在的我除了她不再去做什么,对我来说,朋友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轻,这个社会这么现实这么诱惑,我没资格要求别人不背叛,所以我只能自己不背叛,为了她我才会答应给你赚这笔钱,但我希望,你最后能给我150万。”
琅琊点点头,他没有理由拒绝。
年轻男人柔声道,想必他跟他妻子说话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暖,“她喜欢玫瑰,我答应过她,我这辈子yi定要给她建yi座玫瑰园。”
“琊子哥,他是个聪明的好人。”刑天望着那个年轻男人远去的清瘦背影,终于开口,他虽然憨傻,但说话从来都是直指佛心。
“是啊,聪明的人往往不屑做个好人,而好人却往往显得不够聪明,做个聪明的好人,好是好,就是太累。”琅琊感慨道,缓缓喝着啤酒,身旁已经喝空了六七个易拉罐。
“琊子哥,小天觉得你也是个聪明的好人,但小天希望你做个坏人,那样琊子哥就不会这么累,小天太笨,帮不了琊子哥太多。”刑天憨憨地蹲在琅琊身旁,运河畔风大,他要帮着琅琊挡风,把易拉罐yi个yi个摆好,yi脸严肃地陪着琅琊眺望远方。
“小天不笨,笨的是这个世界。”琅琊轻笑道,眯起眼睛。
远处,yi辆黑色加长版豪华宾利轿车如漆黑幽灵yi般停在夜幕中,车中yi名雍容华贵的绝美女人怔怔望着琅琊的背影,神情复杂,哀而不伤,更多的是给人yi种执掌天下的上位者风范,很难想象yi个如此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拥有这种yi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负。
饶是家庭背景惊人的苏家女人都无法媲美她的胸有成竹
她闭上眼睛,呢喃道:“这次我终于没有迟到。”
对面坐着yi位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的俊美青年,气质邪魅,可他眼中除了敬畏还是敬畏,低下眉目,十足的奴才姿态,他甚至不敢正视眼前这位女人,能够让在浙江不可yi世到顶点的他心甘情愿做个奴才,偌大中国三年前只有yi个男人能做到,而三年后只有yi个女人。
“林朝阳,纳兰殊清的事情你放yi放,由我亲自解决。”女人收回视线,眉宇间充满肃杀,这种女人,恐怕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终其yi生连仰视都无法仰视。
被称作林朝阳的男人轻轻点头,恭敬道:“是,太子妃。”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yi章 纳兰殊清的女婿
琅琊跟着准备领他进入另yi个圈子的准丈人纳兰殊清来到杭州郊区的yi处私人俱乐部,纳兰殊清除了类似天堂人间俱乐部这样的杭州老字号夜店,需要他“关照”的场子不少,甚至许多大型企业集团都经常找他处理yi些棘手的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总得有摆不上台面的手段解决。
纳兰殊清昨天刚刚便帮yi家准备上市的公司解决掉yi个手握大量负面材料和信息的新闻记者,这个故意钻空子私查暗访套出公司内幕的记者当然也不是好鸟,yi开口就是yi千万,那家公司倒不是缺这个钱,只是这把柄被人握着终究睡不安稳,于是纳兰殊清悄悄登台,然后悄无声息地处理掉yi切,那个记者上有八十老母也好下有八岁幼女也罢,纳兰殊清都懒得去了解,他唯yi有些许在乎的是这家公司承诺的两百万现金以及跟他宋城集团的战略合作。
这家格调幽雅的私人俱乐部今天并不热闹,冷冷清清零散几个男女,见到纳兰殊清不管真诚还是伪善都挤出笑容,纳兰殊清带着琅琊来到yi间包厢,领路的是位徐娘半老的曼妙女人,穿着yi袭将她身材完美勾勒出来的上等古香缎旗袍,从背后看她便是曲线惊人的s型,这样的身材确实不应该是yi个这种年纪女人能拥有的。
“我负责把你带进这个不怎么见得人的圈子,以后怎么走如何走,靠你自己。”纳兰殊清在推开门前轻声道。
琅琊微微点头。
站在门口的那位风韵犹存胜过年轻美女的女人轻轻挑眉,看向琅琊的眼神愈加玩味,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再看男人,多半是最的,或者最独到的挑剔。
包厢里人不少,琅琊竟然还见到江湖酒吧的幕后老板八爷,他yi看到琅琊便会意地点点头,包厢内能够跟他平起平坐的足足有七八人,如此看来今天算得上是杭州大佬们的聚会,份量不轻,琅琊不知道这场杭州黑道的会议,是yi次对大块利益蛋糕的分赃还是对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调解
答案很快揭晓。
是分赃。
“秃老六这个瘸子虽然这些年做事很像神经病,可现在真的疯了,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说话的是yi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拿着青瓷杯盖轻扇茶杯中热腾腾的雾气,这茶自然是杭州人喝惯了的龙井茶,虎跑泉煮出来的地道西湖龙井,他相貌平平,可那股子阴柔气质让人很不舒服,yi脸笑容总让人觉得笑里藏刀。
事实上这个外号是笑面虎的男人手中有张如假包换的北大金融系毕业证书,流氓会文化,差不多就跟美女有胸部的同时又有脑子yi样,除了惊讶,还有几丝头痛,毕竟和聪明人打交道并不轻松,更别说是跟这种不缺脑子的聪明人抢夺利益。
“这个秃老六是不是装疯卖傻”纳兰殊清身边yi个男人皱眉道,标准的国字脸,yi脸阳刚,坐在yi圈阴沉城府的黑帮大佬中间分外诡异,这样的人就是背后贴着yi张我是黑社会成员的牌子都没有人相信。
“这次我可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他的场子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他手下的那帮渣滓想怎么挖墙角就怎么挖,我只管把这只侏儒大卸八块,谁拦我我跟谁急,刚好我最近浑水摸鱼搞到yi批枪支,其中恰好有支我最钟情的psg1狙击枪,谁有想法不妨替秃老六挡子弹。”yi个站在角落阴暗处的女人手中玩着yi把锋利匕首,冰冷锋芒和她那双鲜嫩小手构成极大反差,让琅琊印象深刻,虽然看不清脸蛋,但身材很不错,那种线条感不是跑步机健身房练出来的。
“psg1都能搞到难道你也开始捣鼓起贩卖军火的勾当,这可不是小事,司马邶嫮,小心我们这批良民都被你yi个人拉下水,在座的谁不清楚军火生意和毒品交易不能碰,或者说是我们不能碰。”这个圈子中唯yiyi个年纪破五十的男人皱眉道,敲了敲手中的紫漆色烟斗。
司马邶嫮。
琅琊记住了司马邶嫮这个名字,这个疯狂的女人,竟然喜欢玩狙击枪,这psg1作为反恐狙击枪,可不是yi般男人能玩敢玩的。
贩卖军火被抓住基本上就是yi个死,没有半点悬念,但更要命的是往往带来yi连串连锁反应,中央如果问浙江怎么会有这种事,浙江方面对原本这些年相对安分守己的他们肯定要痛下杀手,到时候极有可能是政府方面顺藤摸瓜将他们yi网打尽。
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身处中国通天位面的某人几年前就说了,中国没有黑社会,只有零散黑帮。
“放心,这批东西我就放几天,很快就脱手。”
司马邶嫮依旧站在阴暗中,手中匕首飞快旋转,令人眼花缭乱,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傲气,“我真服了你们这群大老爷们,yi个群龙无首的帮派都能让你们大气不敢喘地压在头上,你们真是爷们吗还混黑道的,我看你们的胆子比我这个女人还小。他们凭什么垄断中国的军火和毒品生意,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在美国那些年可都没看到黑手党这么嚣张跋扈,敢yi人垄断哪怕其中yi样生意”
被捅破那层纸,原本是件尴尬的事情,可出乎这个女人意料,这些男人并没有谁露出半点惭愧神色,这让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她很费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纳兰殊清终于开口,冷冷瞥了眼角落的司马邶嫮,缓缓道:“丫头,我只想问你,现在中国有几个太子党。”
司马邶嫮冷哼yi声,不再说话。
纳兰殊清兴许不是这个圈子最有权势的人,也肯定不是最有钱最狠辣的人,但他却是最特殊的yi个存在。
因为只有他敢公开叫板那个在浙江可以被誉为“通天”的男人。
琅琊yi愣,他倒是依稀知道中国北京有个由组成的太子党,虽然随着第二代第三代成员的低调和城府以及红色血统的愈加稀薄,但北京太子党始终是寻常人yi辈子无法企及的神秘圈子,他知道即使强势如苏惜水,若放在北京,她身上的光环虽然不会黯然,却也会随之失色许多,因为在北京,谁都别说自己的官大。
“我只要秃老六的红鼎会馆,其它的场子我yi概不染指,如何”八爷施施然开口。
原本沉默的清雅包厢立即死寂yi般,喝茶的停下茶杯,抽烟的放下烟斗,原本几个闭目养神做高深状的男人也都猛然睁开眼睛,盯着yi脸淡然的八爷。
“秃老六是我兄弟,我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
yi个似乎刻意与众人拉开距离的男人像猴子yi样蹲在窗口黄杨木椅子上,跟秃老六yi样干瘦,眼神同样暴戾阴森,他环视yi周,以理所当然的态度道:“他的场子,自然就是我的场子。谁想要,就从我这里抢。还有,那个司马家的娘们,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你敢动秃老六,我就敢动你那些个小白脸。”
“马四指,那我们不妨走着瞧。”
司马邶嫮搁下狠话,大步走出包厢,她yi走,包厢中便清yi色是男人,原本诡异的氛围终于正常yi点,女人混黑道终究有点让人不适应。琅琊终于看到这个女人的侧脸,不妩媚不清秀,挺yi般,但眉宇间却英气逼人,很显然这是yi个很大女子主义的骄傲女人。
“刚收到消息,那个人刚刚从东北回到杭州,是不是为了秃老六的事情”年纪最大的男人两指夹着昂贵的紫烟斗,眼睛眯起,忧心忡忡。
“他看得上秃老六这条死狗”外号是笑面虎的中年男人继续喝着龙井茶,他是这群人中将黑道业务漂白工作做得最好的人,北大金融系高材生既然敢混黑,自然不是书呆子。
“他插手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司马邶嫮我们先不管,先说说看这红鼎会馆的事情,把这个谈妥,其它的就迎刃而解。”拿着烟斗的老人瞥了眼yi脸看不穿真正心思笑容的八爷,道:“既然老八先提出来,那我们大家也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等yi下,那小子是谁,他什么玩意能坐在这里”那个蹲在椅子上的马四指神经质嚷道,他之所以被称作四指,是由于两只手都被人剁掉yi根指头,从他发达以后只要有人敢惹他,就会被剁掉两根小拇指。
这个因为司马家族那个女人而心情不佳的四指yi见到琅琊,就觉得不爽,他讨厌yi切有资格做小白脸的男人。
这么yi说,除了不急不缓品茶的纳兰殊清,所有杭州城黑帮最具份量的男人都把视线或轻或重丢到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