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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世枭雄|作者:xiaoyun196|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16:24:23|下载:一世枭雄TXT下载
  到琅琊身上。

  琅琊冷冷瞥了眼那个举止诡异的马四指。

  纳兰殊清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女婿,以后就是他跟你们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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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二章 yi抹清冷刀锋

  yi石惊起千层浪。

  纳兰殊清这句话无疑让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杭州黑道增添几分诡魅,作为当事人的琅琊却眼观鼻鼻观心地老僧入定yi般不动声色,只是双手捧着那只青瓷花茶杯,面对马四指那双充满鄙夷的阴沉眼眸,似乎根本无动于衷。

  “纳兰老弟,当真”那个极有话语权的老人保养极佳的手指摩挲着紫漆烟斗,望向纳兰殊清的眼神复杂中蕴含着几分期待。

  “当真。”纳兰殊清依然yi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不仅是这位在杭州乃至浙江黑帮都拍得上号的老人,包括八爷和笑面虎在内的所有成员都打了个激灵,精神大振。看yi个再倾国倾城的美女看了这么多年也会视觉疲劳,更何况是天天对着纳兰殊清这张虽然有味道却令他们浑身不自在的老脸孔。

  “哦纳兰殊清,该不会是林家那人回浙江准备要跟你摊牌,所以你要留yi个空壳子跑路吧”马四指阴笑道,原本针对琅琊的不快被纳兰殊清这么yi说yi扫而空,取而代之是yi种觊觎崭新机遇的兴奋。

  yi个人挪位置,自然会有许多人跟着挪位置,最先是他那个兄弟秃老六莫名其妙地挪了挪,现在接着便是纳兰殊清这只狐狸,马四指瞥了眼顿时顺眼许多的琅琊,点了根烟,依旧保持那个古怪的姿势皮笑肉不笑道:“小子,可别着了道被纳兰殊清这阴人摆了yi道还不清楚,要知道这屋子里可没有几个像我这么讲义气的厚道人。”

  纳兰殊清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了眼琅琊,见这位准女婿至少表面上并没有被马四指这番挑拨离间的说辞说动,强压下心中怒意。

  “纳兰狐狸,我跟你说实话,你敢跟林家那个人斗,这种勇气我是打心眼佩服的,不过我寻思着你是不是有点忒不自量力了,那个螳螂挡车子什么来着的,唉,就像我,yi个晚上能破处3个,就绝对不会叫4个来服侍我。”马四指阴森森笑道。

  “那个叫作螳臂当车。”笑面虎低着头,嘴角弧度无比玩味。

  “对对,就是这个成语。果然还是文化人有水平,yi下子就说到要害,舒服。”马四指哈哈大笑,蹲在椅子上嚣张至极。

  纳兰殊清冷笑不语,只当作是看跳梁小丑的表演。

  他跟琅琊这对翁婿还真是yi个模子里出来的个性,深谙忍字诀的精髓。只是如果常人以为纳兰殊清仅仅是隐忍功夫过人,恐怕会被他们这个圈子笑掉大牙,他也许不是这里成员中手段最惨绝人寰的,但绝对是最斩草除根的。

  那个最年长的老人似乎不想让好不容易坐下来谈事情的双方关系破裂,出声打圆场道:“我们是yi条绳子上的蚂蚱,yi亡俱亡,林家那个人这三年看上去没有动静,他的冰鉴会也不扩张反而收缩,但在座的谁敢说在浙江他不是横着走我断言,他yi旦出手,到时候我们谁都躲不掉,四指老弟,这个时候,可不能窝里斗啊。”

  “窝里斗”

  马四指神经质笑道,“怎么可能,我可是yi心想着要给纳兰狐狸做女婿,实在不成我做上门女婿也行。纳兰家那闺女可真水灵,我估摸着要是我和纳兰狐狸结成亲家,那过去的恩怨不就可以yi笔勾销了嘛。”

  琅琊右手猛然握紧茶杯。

  “我纳兰殊清的女婿起码是得个人,你马四指能算人吗说你是畜生,畜生都觉得丢脸啊。”纳兰殊清轻笑道,他悄悄朝琅琊轻轻摇了摇头,他跟这个马四指之间的纠葛早已经渗入血液,两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只不过那是台面下的事情,台面上两人顶多就是谁也不瞧谁。

  那个yi脸正气极不像黑帮大佬的帅气男子哈哈大笑,yi点都不给马四指面子,很显然他跟纳兰殊清走得比较近,而笑面虎则跟马四指比较有共同语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而然。

  “纳兰殊清,你要是被林家那个人整死了,放心,你老婆和孩子我都会帮你照顾的,哈哈,我马四指yi个晚上不敢说满足个女人,对付两个那还是无比坚挺的,纳兰殊清,你满足不了的,我大度点帮你解决。”马四指猥琐笑道,蹲在名贵的黄杨木椅上,身材干瘦如竹竿,yi双枯瘦如柴的手垂下,这样yi个人,确实很难让人生出好感。

  “你这头畜生不死,我先死的话岂不是看不到你下场如何凄惨。”纳兰殊清翘着二郎腿,大拇指和食指转动茶杯。

  纳兰殊清怒极反笑。

  老人在内的几个旁观者乐得看到这种火爆场面,两虎相斗只要不牵扯出yi场乱战,他们很乐意把这种暗战交锋当作谈资话题。

  yi场聚会最终没有谈妥什么议题,yi对对看不顺眼的家伙在磕磕碰碰默默擦擦中离开包厢,拿烟斗的老人只能选择散会,望着马四指摇摇摆摆走出房间,他本来yi直和颜悦色的苍老脸庞露出yi抹不符的冷酷,只是还有yi份年老体衰的无奈,天知道他还能呆在这个圈子几年,放眼看去,几个人如他这般老态

  琅琊跟着纳兰殊清走到车旁,这次纳兰殊清没有托大地单身前来,而是带着四个手下,这四个家伙其中三个都是从南京军区某部队的尖刀侦察连退役,还有yi个则是在浙江地下黑拳赫赫有名的打手,这几个人要放倒二三十号人完全手到擒来。

  脸色阴沉的纳兰殊清手机铃声响起,他yi看号码,走到僻静处接起。

  他听到对方的开场白后,脸色微变,道:“不敢你yi个女人都敢做,我yi个爷们不敢做,以后怎么带着几百号人混。”

  接下来纳兰殊清只是点头,不再说话,最后回到琅琊身边。

  安静等待的琅琊看到远处yi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停在转弯处,车中坐着的便是早早离场的司马邶嫮,她身边还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只有yi个模糊的侧脸。

  “琅琊,被狗咬了我们能咬回去吗”纳兰殊清坐在后座,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鼻烟壶,声音沙哑。

  “不能。”

  琅琊嘴角勾起yi抹反常的弧度,道:“不过我习惯用砖头拍死这条狗。”

  “好,很好,非常好。”

  纳兰殊清yi连说了三个好,并没有让司机启动车子,而是含有深意道:“这个马四指按照习惯每次来俱乐部都要玩两三个chu女,他带来的人不少,六个,身手比不上我身边这四个,但其中两个有枪,枪倒yi般,就是前不久刚刚启用的警用转轮手枪。”

  “如果你能够承受后果。”琅琊缓缓道。

  “我跟他早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谁都是做梦都想干掉对方,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结果。”纳兰殊清眯起眼睛道。

  “那就很简单了。”琅琊转头望向窗外,yi抹森然。

  “哦如何个简单法”纳兰殊清握住鼻烟壶,深深吸了yi口。

  “杀。”

  琅琊给了yi个最简单的答复。

  纳兰殊清眼皮不由自主地yi挑,稳定心神,道:“谁来杀”

  “我。”

  琅琊理所当然道,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嗜血的味道。

  那yi刻,纳兰殊清竟有种本能的轻微恐惧。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要他杀仅仅见过yi面的人,下手绝对没有像琅琊这般决绝。

  “好,我帮你清理他的六个小弟,其实刚才电话是司马邶嫮打来的,她问我要不要干掉马四指,我的答案当然不复杂。俱乐部有她的内应,加上我这四个人,以及她方面的人手,处理六个人并不算太难。你进去后,她会主动联络你,你只需要按照她说的去做。”纳兰殊清侧脸看着琅琊神情复杂道。

  琅琊洒然下车,径直走进俱乐部。

  纳兰殊清闭上眼睛,握着鼻烟壶的那只手关节泛白。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让他觉得紧张。

  他这yi生中唯有面对林家那个人,才会如此。

  琅琊下车的时候,穿着yi双高筒马靴的司马邶嫮已经来到俱乐部门口,在那个风姿曼妙的旗袍熟女带领下重新进入俱乐部,回头深深看了眼yi脸默然的琅琊。

  琅琊被安排在yi个幽深死寂的包厢中喝了yi杯水。

  然后司马邶嫮推开门,朝琅琊露出yi个不屑的笑容,yi脚踏在茶几上,yi手双指夹着匕首的她俯视琅琊道:“纳兰殊清这么信任你而你真的敢杀人要不,你乖乖做我的小白脸吧,人我帮你杀。”

  “你还不配做我的玩物。”琅琊起身冷笑道。

  嗖。

  那柄匕首插入茶几中,司马邶嫮脸色冰霜,煞气腾腾,她yi把将匕首甩入茶几,腕力惊人。

  琅琊像是没有看到司马邶嫮的杀意,拔出那柄匕首,走出包厢,看到那个旗袍美妇站在yi个房间门口,笑意盎然,依旧充满玩味,她脚下躺着几个已经被纳兰殊清和司马邶嫮解决掉的保镖,在黑暗中,这个旗袍女人笑得格外媚惑妖异。

  推开房门。

  yi张硕大的红绸缎床,身材干枯的马四指正在yi个身材玲珑的少女身上驰骋,嘴中怪笑连连,神情狰狞。

  琅琊看到那个少女眼中没有恨意没有恐惧,竟然只有淡淡的麻木和yi丝跟司马邶嫮极为神似的杀机。

  琅琊却不废话,手持那把刀锋清亮的匕首走到床边,感觉气氛不对的马四指猛然转头,瞠目结舌。

  清冷刀锋很干净利落地掠起。

  yi道华丽璀璨的弧线划过马四指的脑袋。

  嘭。

  鲜血溅满那昂贵的大红绸缎,跟少女的chu女落红yi般触目惊心。

  琅琊用手指轻轻抹去匕首上的血迹,瞥了眼那颗离开身体的头颅,冷冷道:“记得下辈子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

  那个少女yi脸冷漠望着琅琊,眼中除了麻木还有yi丝对琅琊狠辣的惊讶,世界上有几个人杀人能如此镇定自若

  琅琊拿起yi块白毛巾转身就走,擦拭了下手,优雅地丢下毛巾,门口的司马邶嫮yi句话都说不出来,琅琊将匕首抛给她,与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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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三章 男儿当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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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邶嫮本能地接过那柄不沾yi滴血的匕首,她其实并没有见识到琅琊的屠杀过程,但她诧异琅琊的速度和效率,两三分钟的事情,她就看到yi具没有头颅的肮脏尸体,以及yi被子的猩红而温热的血迹,这样的视觉冲击力对玩惯冷热兵器的她来说也不算小。

  琅琊经过门外那名美妇的身边,全身肌肉终于逐渐松懈下来,他很庆幸自己的身体还有这种本能,虽然对身体负担不小,但这是他应付险境时活下去的唯yi资本,以命搏命,最重要的就是刀锋不入骨不止

  那个美妇似乎永远春意盎然的秋眸盯着琅琊,直到他的修长背影消失于走廊拐角处,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瞥了眼脚下那几具被yi击毙命的尸体,不禁感慨纳兰殊清和司马邶嫮这对男女他们手下的手段狠辣。

  “这种男人才够味,我从美国回来到大陆这两年,见到的年轻男人都太娘们。”司马邶嫮斜靠着房门,把玩着那把刚刚杀过人的凶器,眼神玩味地瞟了瞟美妇。

  “这个男人,我是断然不会去勾引的,司马小姐你就别指望我能对他玩美人计了。”被yi袭旗袍勾勒得诱惑十足的美妇笑容妩媚而收敛,神情略有遗憾。

  “为什么”司马邶嫮抽出yi根烟,点燃,那张并不漂亮的脸蛋便模糊在烟雾中,朦胧而坚毅。

  “这种男人太危险,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早过了明知会彻底沦陷却飞蛾扑火的岁月,爱这个字眼,我陌生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所以司马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喽,这个男人,我宁可敬而远之。”美妇轻笑道,笑意带着谈不上辛酸的感慨,yi个女人混迹风尘太多,总难再纯洁如莲花。

  司马邶嫮耸耸肩,手指轻轻抹过那把匕首,紧抿起嘴角,眼神犀利,神情格外执着。

  房间中那个像羔羊yi般被献给马四指的少女yi脸没有表情地收拾房间,马四指的尸体,被单的血迹,对她来说似乎都并不够份量刺激眼球。

  司马邶嫮转头看到她娴熟地毁尸灭迹,像个老手yi般清理作案现场,不禁轻轻皱眉,朝她道:“虽然人不是你杀的,但报酬不会少你yi分钱,我会对你的这次行动给予满分的回馈评价。”

  少女置若罔闻。

  司马邶嫮撇了撇嘴,喃喃道:“不知道谁教出来的怪物。”

  那名蹲在地上处理痕迹的少女好看的黛眉轻轻yi扬,浓郁杀机yi闪而逝,归于死潭yi般的平静。

  琅琊这次杀人并没有太多讲究华丽的技巧,以他的孱弱身子如果跟马四指肉搏兴许撑死就是玉石俱焚的地步,只是琅琊够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yi照面就是yi刀,不花哨,却足够高效率,而可怜的马四指又处于凌辱那个神秘少女的ing爱高嘲,这个时候的男人除了职业杀手,多半会放松警惕,所以他只能沦为yi步yi步爬上权力巅峰的琅琊脚下yi具白骨,以后,他这样的尸骨会注定越来越多,身份也必然是越来越惊世骇俗。

  琅琊回到车中,纳兰殊清心yi紧,松开鼻烟壶,露出yi抹笑意,嗓音中有着如释重负,道:“这么快。”

  “我想杀人不是zuyi爱,不需要讲究持久。”琅琊略微病态的白皙清冷脸庞露出yi丝笑容,坐在车中,他其实也很奇怪自己为何对杀人yi点都不感觉别扭,相反有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感。

  “这话我赞同。”

  纳兰殊清彻底松了口气道,说实话当琅琊下车的那yi刻他也有后悔,他怕这个跟年轻时候的他如出yi辙的年轻人会夭折给命运,毕竟生活无常,纳兰殊清不希望他的女儿恨他yi辈子,不过现在既然这个青年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那yi切都不需再多想,人生只能往前看,他觉得自己yi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离回忆还早了点。

  yi路沉默。

  纳兰殊清都没有打扰轻轻闭目的琅琊,直到在市区武林路附近琅琊下车,他都没有开口。

  那只翡翠鼻烟壶被他抚摸得温热,许久,纳兰殊清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真到了跟那个人死战的时候,我拼死也要护着你。琅琊,以后红豆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对我如何,对她外公家族如何,只要你对红豆好,我都无所谓。”

  纳兰殊清不管再如何精于算计,如何j诈城府,终究是个父亲。

  西子湖畔青藤茶馆中的yi间雅室,宽敞而素洁,yi个青衫妙龄女子半蹲在角落做陶,yi个典雅女人弹奏古筝,yi曲寒鸦戏水,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热闹的青藤茶馆对外宣称已满,但这间雅室两边的房间却其实都空缺出来。

  所以此刻这间雅室显得格外幽雅安静。

  除了那两个做陶和弹古筝的青藤茶馆中最拔尖的女子,雅室中还坐着yi位年轻女人,yi头青丝用红绳带随意系起,华贵气息令人不敢仰视,她便是那晚坐在宾利轿车中观察琅琊的女人。

  她身后站在yi个身材略微伛偻的老人,管家模样毕恭毕敬站在雍容女子身后,年逾古稀,看上去yi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的老人可却偏偏纹丝不动站立了将近两个钟头。

  来青藤茶馆yi般人自然是喝茶,但这个女人却喝酒,她面前温着yi壶酒,沉香扑鼻的花雕,这种存放不知道多少年的酒在市面即使肯yi掷千金也都购求不到。

  酒入香腮两抹红。

  此刻的女人颠倒众生。

  会喝酒的女人和会喝茶的女人是不yi样的。

  “男儿当杀人痛快,当浮yi大白”

  她摇晃着手中盛满酒的古朴酒杯,望着窗外,虽然两颊微红晕,但眼神依然清澈直透人心,仰首,yi口将杯中酒饮尽,笑了笑,“就是可惜这杯小了点。”

  “酒杯不小。”

  老人满眼宽慰和恭敬笑意,轻声道:“是小姐您的心胸太大,yi个小小的浙江对您来说自然太小,中国似乎也小了点。”

  风华绝代的女人笑了笑,继续倒了yi杯酒,道:“杀yi人是为雄,杀得千万人,方为雄中雄。我等你,杀尽千万雄。”

  老人继续眯起眼睛,继续呈现出yi副昏睡姿态。

  虽然年近八十,但他知道yi点,有他保护小姐,别说在浙江,就是放眼中国也没有几个人敢在小姐面前撒野。

  “杀人闹市不掩名,锦带吴钩载酒行。醒时枕剑醉妄言,谁家公子动洛京”

  女人饮酒没有丝毫小女人模样,纤手按着节拍敲击着茶几,姿态肆意豪放,道:“也只有我吴暖月的男人,才能如此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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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四章 两个世界的距离

  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后往往未必能够见到村子,所以你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不要以为是自己瞎了,或许,前方真的是yi无所有。

  琅琊在武林路繁华街道缓缓而行,他不知道自己每yi次踏出的下yi步是有惊无险还是陷入必死之地,今天的明天会如何,他开始每天都拭目以待,低下头望着那双刚刚收割yi条鲜活生命的手,他开始喜欢上这种需要以命搏命的刺激感,平庸的生活就需要yi只只牛虻来蛰刺。

  纳兰红豆打电话询问他在什么地方,yi听说琅琊在武林路苹果专卖店门口,立即驱车赶来,她的私人画展前期筹备工作大致完毕,终于能够摆脱美院领导们如唐僧般唠叨的苦口婆心,带着琅琊将车停在雷迪森酒店门口,在纳兰红豆的推荐下两人来到yi茶yi座吃点心。

  “想不想看我们杭州比较有古典意境的文艺表演”纳兰红豆吃着水晶饺子微笑道。

  “你是想说虞美人那里的江南女子十八坊吧。”琅琊笑道,在江湖酒吧厮混半年,岂会没有听说过虞美人和这江南女子十八坊,前者是yi家琅琊心目中最符合中国式大酒店的杭州超五星级酒店,而后者则是定点定时在酒店表演的yi只女子乐队。

  “那有没有想法青欣和思媛她们曾经都想报名参加这支乐队,不过最终还是在决赛的时候遗憾落败,青欣的古筝九级和思媛的钢琴九级竟然都没有入选,可见竞争有多激烈,今晚听说虞美人有额外节目,青欣她们提议去那里吃晚饭,那里的鱼翅捞饭真的很不错,琅琊你不是喜欢家常菜嘛,虞美人最出名的并不是它的满汉全席,而是它对各地小吃小菜的集萃,你去了肯定合胃口。”纳兰红豆yi个劲怂恿琅琊。

  “如果晚上在虞美人大酒店睡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琅琊消灭完yi碗牛肉面笑道。

  “好啊。”纳兰红豆眼珠子yi转嘻嘻笑道,大不了开两套房间呗。

  “yi套单间,而且还不能是双人床。”琅琊怎么会不知道纳兰红豆的心思,立即把话说死,脸色微红的她扭扭捏捏啃着水晶虾饺,细嚼慢咽,就是不肯说话,纳兰红豆再大胆,还没有皮厚到主动开房间跟琅琊睡yi张床。

  最终纳兰红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琅琊没有傻到要去刨根问底,只是yi脸令纳兰红豆恨得牙痒痒的坏笑,两人在繁华的武林路逛了yi遍,这yi带街道两边都是店面不大却比较个性的服饰店,价格因为处于黄金地段地租不便宜的缘故被抬升不少,但如果耐心淘,总能挑到几样顺心的衣服。

  所幸纳兰红豆并不是那种折磨男友脚力的女人,她逛街看东西很有闪电战的味道,第yi眼望去,如果不能让她心动,便不再看第二眼,可如果某样东西瞧顺了眼,便毫不犹豫买下,似乎这脾气也符合她的爱情观。

  从这yi头左手边逛到武林路另yi头,再从另yi边逛回来,琅琊陪着纳兰红豆走马观花般进出各种小店,因为这条路不算长,加上纳兰红豆并不磨蹭,琅琊走得并不艰难和枯燥难耐,纳兰红豆要去杭州大厦香奈儿专柜帮丫丫取两瓶订购的香水,穿过地下天桥的时候,见到两位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的老人老妇端着yi个盘子向过往行人乞讨,那个盘子中零星散落着几枚硬币。

  这对老人来到琅琊和纳兰红豆面前,眼神中其实期望并不多,因为他们觉得似乎愈是穿得华丽鲜亮,这样的人愈是不正眼瞧他们,倒是几个穿着普通的男女才好心掏出点零钱。

  纳兰红豆从她的皮夹中掏出yi叠钱放在老人手里那个盘子中,起码有七八百的样子,她不顾周围人流的诧异惊愕视线,两位老人身旁还有个约莫六七岁的贫苦小女孩,她眼巴巴望着纳兰红豆手中大小袋子,纳兰红豆眼神悄悄柔和,将袋子yi股脑堆在那孩子的身边,然后拉着琅琊目不斜视地前行。

  走出地下天桥,琅琊没有对纳兰红豆这种举止有任何评价。

  纳兰红豆挽紧琅琊,柔声道:“其实往常,我yi般只是给几十块零钱,但今天看到这对老人,我突然想要是有yi天我们老了,也穷了,你会不会拉着我的手为我乞讨。”

  “真有那yi天,我会的。”琅琊轻轻yi笑道。

  “我确实知道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人以乞讨为职业,许多人甚至专门批量雇佣人来乞讨,每天开车将这些人安排在yi个个地点,准时接送。更令人发指的是有些父母为了更好博取同情心故意把子女的腿脚打断。”

  纳兰红豆那张华美脸庞露出yi抹让琅琊感到陌生却好感的神情,道:“可我每次施舍,从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谁,我其实都是在施舍自己。”

  琅琊点点头,搂紧这个内心温暖的女人,他的女人。

  在琅琊步入虞美人大酒店的那yi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名动江南的大酒店为何能够创建伊始就挤掉凯越和香格里拉这样的老牌大酒店,yi副巨大的清明上河图悬挂于大厅墙壁中央,据说这是某人yi笔yi划临摹出来,yi举折服前来观摩的全部书画泰斗,大厅中载有紫竹,稀疏繁密得当,小处中别有洞天,而这里也没有所谓总统套房,只有“菩萨蛮”“蝶恋花”“清平乐”之类以词牌名命名的雅致套间,每种套间风格迥异,像纳兰红豆偷偷订下的就是装修极有佛道色彩的“菩萨蛮”。

  纳兰红豆出门却接齐青欣这批死党,而琅琊只是在大厅中驻足,仰视那幅宏伟巨作清明上河图,他很好奇怎样的男人怎样的胸襟才能将那幅画中历朝历代的题跋临摹得入神入骨。

  虞美人大酒店外停下yi辆铮亮的b7系,走下yi位充满锋锐气质的年轻男人,yi副无框眼镜,西装革履,器宇轩昂,张扬却不跋扈,比yi般的成功人士多了yi份自负下的内敛,他身后跟着yi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秘书,冷艳高傲,帮年轻男人拿着文件夹,yi米七五的身高加上那双细脚高跟鞋,寻常男人除了仰视还是仰视,有这样的秘书,那个身高也就yi米七多yi点的男人的非凡实力可见yi斑。

  男人并不是只有身高才能让女人仰视。

  接到紧急通知的虞美人大酒店副总经理迅速来到酒店大堂,yi见到那年轻男人,眼中露出敬畏神色,快速几步上前道:“余总,快到酒店门口再给我电话,你可是杀得我措手不及啊。对了余总,你已经考察完香港半岛酒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杭州。”

  年轻男人微微yi笑,也不解释,那经理也不敢多话,收敛笑意,yi脸严肃地带着这位顶头上司进入酒店。

  这位在小心猜测是不是集团总部出现棘手问题的时候,不小心瞥了眼大堂,看到琅琊的背影,顿时yi种奇怪的感觉笼罩心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悄悄摇了摇头,不再去寻思。

  “红豆,青欣,你们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齐青欣这批人正好也是刚刚停下车进入酒店,吴思媛yi脸兴奋地望着那位年轻男人清瘦背影,丝毫不顾及她男朋友略微不自然的表情。

  “他叫余温斌,跟我爸yi样是去年风云浙商十大人物之yi。”纳兰红豆瞄了yi眼随口道,内心也有点震惊这个男人的年轻,她也偶然听纳兰殊清提起过这个横空出世的商界骄子,三年,仅仅三年时间,他就创造了南方酒店业的神话。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余温斌也是我们浙大的校友,不过跟苏学姐yi样,他选择中途退学,好像现在也才26岁。”吴思媛洋洋得意道,显然很为自己身为浙大学生而自豪。

  这次来虞美人大酒店的除了丫丫她们,还有郑信长这个被强行拉入圈子的浙大当红人物,依旧yi脸冷酷的他盯着余温斌背影,很难得对yi个人做出正面评价,“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后台似乎也比较夸张,他曾经去过南京和苏州等地,那几个地方政府都特别关照。”

  “这种男人,离我们太遥远,和我们不是yi个世界的。”齐青欣笑道,下意识望了眼大堂中的琅琊,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这个琅琊跟她们的距离就像她们跟余温斌这种男人的距离她看了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郑信长身上的丫丫,悄悄叹了口气。

  纳兰红豆不以为然地走向琅琊,但脚步突然停下。

  这群年轻人见到令他们不敢置信的yi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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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五章 不肯长大的紫眸孩子

  包括纳兰红豆在内所有人看到苏家女人走出大堂边上的清雅茶室,见到琅琊后便径直跟他打招呼,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并不陌生。

  从yi个圈子爬入另yi个圈子,需要付出的除了绞尽脑汁的攀附c八面玲珑的察言观色,往往还需要付出金钱和尊严,以官场作为例子,yi个政客从乡县层爬入市级再从市级爬进省部委圈子,最终从省部级爬入权力巅峰中央政治局,每yi步的艰辛和汗水外人根本无从得知,更令人郁闷的是即使你付出所有,若没有足够的运气,依然进不了圈子。

  所以中国的圈子等级森严,圈子与圈子之间泾渭分明。

  苏惜水和琅琊

  在所有人看来琅琊跟苏家女人两人所处的圈子完全是两个极端,两个似乎永远没有交集可能的遥远圈子。

  齐青欣目瞪口呆便是因为她不敢相信琅琊能跟那个苏家女人熟悉,她皱起眉头,这个家伙还真是从来不肯走寻常路,从认识他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正常过消停过,言谈举止都透着股越来越让人不安的诡魅,她下意识第yi时间去看纳兰红豆的表情,看好友神色并没有异样,这才松口气。

  吴思媛和她的男朋友瞠目结舌是感觉到琅琊用另外yi种方式打了自己yi耳光,这个yi穷二白的打工仔凭什么跟苏家女人如此亲昵吴思媛这位冷美人虽未曾因为琅琊的身份而对死党的恋爱说三道四,但此刻见到这种巨大落差还是感到很无法接受,她那个貌似儒雅其实小肚鸡肠的男友则更是像吞吃了苍蝇yi般苦大仇深模样。

  丫丫则很干脆地yi声冷哼,怒极道:“这个混蛋,yi只癞蛤蟆侥幸吃到了红豆,现在还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地勾引别人也不照照镜子,那个苏惜水当真看得上他”

  郑信长城府最深,yi副深思神情。

  不等纳兰红豆表示什么,丫丫已经立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冲到琅琊面前,十足母老虎姿态不客气道:“琅琊,你什么意思”

  苏惜水轻轻皱起如画黛眉,却没有开口,她习惯陪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将主动权让给他。yi个聪明的女人不管自己面对这个社会如何强势,都懂得如何在公众场合把焦点让给自己的男人。

  琅琊根本不跟丫丫这暴走状态中的女人计较,纳兰红豆走到他身边,不动怒不生气,只是很礼节性地主动伸出手跟苏惜水握了yi下,吴思媛和齐青欣等人则小心翼翼站在后面,仔细打量着明明容颜婉约但气势凌人的苏家女人。

  “我叫纳兰红豆,我听思媛说起过你,上次在红鼎会馆也见过你yi次。”纳兰红豆落落大方道,站在琅琊身边,轻轻挽着琅琊的手臂。

  “很高兴认识你。”

  苏惜水表现更是无懈可击,朝纳兰红豆微笑着点头,完全不让齐青欣察觉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她深深望了眼纳兰红豆,女人看女人,能看出太多男人看女人所看不出的东西,苏惜水笑意逐渐温婉起来,似乎对纳兰红豆并不失望。

  yi个女人离婚后如果见到她的前夫找了个比她丑比她没气质的女人,多半会气得不行。

  苏惜水此刻的心态大致如此。

  “你是思媛吧,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苏惜水看也不看在琅琊面前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丫丫,只是淡然瞧向吴思媛,笑容中带着点官场上位者用欣赏眼神看下位者的意思,既不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却带有yi点必要的距离感。

  吴思媛赶紧点头,内心微微yi喜。被自己崇拜的人记住名字,这让她很难不开心,思媛而非吴思媛,这更是关键。

  丫丫终于不敢再放肆,立即安静如淑女,她终究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最初为死党打抱不平的冲动现在yi冷却下来,就立即想到苏家女人的恐怖,yi个市常委的母亲和yi个省常委的父亲教出来的女人,意味着拥有什么样的资本

  所以丫丫很识趣地选择沉默。

  将这yi切看在眼中的琅琊不禁暗暗感慨,这也许就是所谓的yi物降yi物吧。

  “说起来,琅琊也是你的学长呢。”苏惜水望了眼琅琊轻笑道。

  吴思媛和郑信长尤为不解,难道琅琊这厮也毕业于浙大

  丫丫更是嘴巴张得足足能够塞下yi个鸡蛋,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琅琊,敢情这家伙还是镀过金的癞蛤蟆

  这么yi思量,丫丫觉得琅琊能够癞蛤蟆吃天鹅肉地把红豆骗到手也并非绝对的不可理喻,只不过她又转念yi想,yi个毕业后需要在酒吧做服务生的浙大毕业生,恐怕也是踩狗屎运才混进浙大的吧,又或者是高考的时候作弊

  “当初开学典礼上就是琅琊做的新生代表发言,那段话我至今都能够背出来,事实上我们那几届毕业生,有不少的女孩子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抱有好感,当然,我也是其中yi个。”苏惜水卸下威严的面具,像是个婉约如古典仕女的邻家女人娓娓道来,声音糯糯柔柔,再不是那个省委秘书处的红人。

  除了琅琊和纳兰红豆,所有人都当场僵化,丫丫更是yi脸,这是啥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苏家女人竟然说她曾经对这只癞蛤蟆有好感

  郑信长英俊冷傲的脸庞不禁微微抽搐,他当然清楚在开学典礼上做新生代表发言意味着什么,他就是他们那yi届的新生代表

  苏惜水成功吊起众人胃口,却偏偏不再细说,跟琅琊和纳兰红豆挥手告别。

  如此yi来,齐青欣和吴思媛再看琅琊的眼神再不yi样,虽然她们觉得苏家女人跟他有暧昧关系绝无可能,但yi个曾经叱诧浙大的骄子即使今天落魄点悲苦点,可以后未必就不能够yi鸣惊人,再说现在有红豆她父亲的平台,成功是迟早的事情,。

  琅琊却不去管众女的心思变化,突然手机铃声响起,yi看号码,是纳兰殊清,走到大堂角落,接起电话。

  “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处理,我现在有点事情在去上海的路上,所以才麻烦你出马。”纳兰殊清开门见山道。

  “说。”琅琊毫不犹豫道。

  “我跟你说的那个记者,人我没动,现在关在市区yi个地方,情报出了点问题,这个记者的女人跟苏北yi个家族有点关系,现在通过层层关系把事情捅到杭州市委,估摸着极有可能触动省委,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那个记者很难缠,软硬不吃,你去试试看,实在不行就处理得干净点。”纳兰殊清不带感情道。

  “好。”琅琊点头道,想必纳兰殊清之所以不动这个记者,无非是想通过他掌握的内幕来作为跟那家公司合作的最后yi张底牌,很多时候人活着,往往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生活中被利用的时候也别yi味恼怒,应该换个角度想自己原来还是有价值的。

  从来不被人利用的只能是废物。

  当然,除了那种大智近妖的怪物。

  现在琅琊和纳兰殊清就在正大光明地互相利用,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

  记下纳兰殊清给他的地址,琅琊来到大堂朝纳兰红豆歉意道:“你爸让我帮他办点事情,你的车子借我用yi下。”

  纳兰红豆也不追问,很温顺地将车钥匙交给他。

  望着琅琊远去的背影,神情有点不自然的纳兰红豆掏出手机拨了她父亲的号码,接通后冷声道:“你要琅琊替你卖命”

  “卖命算不上。红豆,你放yi百颗心,爸爸不会傻到要以你的终身幸福为代价来抬高自己的事业,爸爸拼搏这么多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妈。现在爸爸也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了,只想你能找个好男人,亲手把你托付给他,然后有机会帮你带带孩子。”纳兰殊清的嗓音显得有些疲倦。

  纳兰红豆咬着嘴唇,轻轻挂掉电话。

  琅琊走出虞美人酒店,走向地下车场中纳兰红豆的那辆奥迪跑车,却看到诡异的yi幕场景。

  yi个yi头及腰紫发的小女孩坐在奥迪tt的车顶边沿,yi只脚丫在空中摇晃着,划出yi道优美的弧线。

  yi头飘逸紫发肆意垂下,神秘如精灵。

  琅琊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同样望向他的小女孩,最令他心颤的不是她那张将来肯定能够媲美姑姑的妖美容颜,而是那双蕴含无数情感的紫色眸子,她就那么深深望着琅琊,似乎以这个姿态守望琅琊数千年,但她明明只是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这根本就不是yi个孩子所能拥有的感情。

  事实上就身体而言,今天的她跟三年前的她没有丝毫不yi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