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个女人斤斤计较?”
“我~”清风哑然。
第三卷 情仇篇 o12 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o12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2111字)
“行了,睡吧。==”
“啊?”纪小蛮一惊,忙道:“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是吗?”谢怀恩冷然一笑:“那好,明天见。”
“小蛮?”高茗欣放开纪小蛮,挑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纪小蛮脸上一红,垂下头,低声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
她也没有想过,谢怀恩有一天睡醒之后,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不叫她坠儿,而叫她小蛮了。而这个名字,的确能勾起她许多前世的记忆,心里其实是很欢喜的,所以并没有拒绝,两个人很奇怪地达成了默契。
高茗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那一抹红云,心忽地一沉,喃喃低语:“莫名其妙?”
“是啊,”纪小蛮忙转移话题:“你也知道,姓谢的那个人做事本来就莫名其妙嘛!”
“那好,”高茗欣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冷静地问:“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跟他一起出现在四清吗?而且,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彼此之间显然已熟不拘礼,俨然成了一家人?”
“呃,”纪小蛮脸一红,下意识地就回避他的注视:“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反正事情就那样了~”
随着她脸上的红云越来越浓,高茗欣的心一直往下沉,直坠到谷底。
坠儿年方十七,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偏偏谢怀恩又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优秀,几乎算得上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男人。他们二人朝夕相处,怎不让他如坐针毡,坐卧不宁?
他面色冷凝,上前逼进一步,语调低沉:“就哪样了?你能不能说得更明白具体一点?“
纪小蛮退后一步,正想着反正进了京,她嫁给谢怀恩的事情,早晚会曝露,不如索性先招了,回京后还有人能替她挡挡高氏夫妻的怒火。
窗边人影一闪,谢怀恩已如鬼魅般飘了进来,插入二人之间,挡在纪小蛮身前,冷着脸道:“你睡了,嗯?”
纪小蛮一惊,脸登时就白了:“你,你怎么进来了?”
“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谢怀恩下巴微抬,指了指高茗欣,表情不悦。
“谢公子,”高茗欣眉头微皱,伸手把纪小蛮拉到身后:“我很感激你对坠儿的照顾,但是再怎么你也不应该未经允许,深夜擅自进入坠儿的房间!请你立刻向坠儿道歉。”
谢怀恩冷然睇着躲在高茗欣身后的纪小蛮:“小蛮,你没跟你的好大哥说吗?”
“说什么?”高茗欣心一紧,神色平静地道:“我刚来,还不及与坠儿叙旧。有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却还不知道的吗?”
“对不起~”纪小蛮夹在二人之间尴尬之极,企求地望着谢怀恩:“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跟大哥说。”
谢怀恩心中恼怒,他不象高茗欣喜怒不形于色,当时脸上就不好看了,傲然地睨向高茗欣:“孤男寡女,深宵独对,你不觉得于礼不合吗?”
“拜托了~”纪小蛮双手合十,眼带求恕。
她一向开朗率直,极少采低姿态,谢怀恩心中一软,已打算了让步。哪知高茗欣微一蹙眉,淡然回击:“谢公子也知孤男寡女,独对不雅?为何还要擅闯闺阁之地,并强行逗留?”
“擅闯闺阁之地,强行逗留?”谢怀恩忽地踏前一步,伸手将纪小蛮揽入怀中,咧唇绽了一抹绝美的笑靥,垂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丹凤眼一挑,露出个既高傲且挑衅地表情,望着高苟欣,在她耳畔吐气如兰,一字一句慢慢地道:“娘子,你且说说,这屋子我来得来不得?”
纪小蛮懵懵懂懂抬头,忽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颜,笑得挑衅而诱惑,宛如月下白莲,清华高贵,美丽迷人,那张朱唇贴在她的颊畔,喷吐的气息拂着她敏感的耳垂,瞬间被摄去心神,哪里还说得话出?
“喂,你做什么?”眼见谢怀恩竟当着他的面轻薄坠儿,饶是高茗欣心机再深,这下也被他激得面色大变,抢上前来正欲拼着受伤也要教训谢怀恩,忽地听见他说“娘子”一下子似被人点中了|岤道,手僵在空中,脸色蓦地发沉,瞪着谢怀恩似看着一个怪物:“你说什么?”
第三卷 情仇篇 o13 父母之命
o13父母之命(2o69字)
谢怀恩拥紧了纪小蛮的肩头,目光凝定,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忽地展颜笑了,眼睛闪闪发亮,语气轻松惬意:“抱歉,因小蛮不喜欢张扬,因此婚事只请了至亲好友,未曾通知大家,不到之处还请大哥原谅。==爱上不过,我保证,回京之后我和小蛮一定补请大家喝酒。”
“你们,真的成亲了?”高茗欣轻声道,瞬间有被匕首惯穿心脏的感觉,痛到最深处。
“呵呵~”谢怀恩掌控了局面,仰头愉悦地轻笑了起来:“当然,小蛮的亲娘舅特意从安南赶到,此事影都数百人亲眼目睹,难道还有假不成?啊,对了,还有林俭,在高家服侍了你们五年的哑林,他也在现场,高相若是不信的话,日后可以问他。”
当然,此生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林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我不相信!”高茗欣深吸气,压住从心底不断翻涌的痛楚,扣住纪小蛮的手,缓缓的,一字一句地道:“坠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纪小蛮转头,困惑地望着他,眼神迷茫:“啊?”
“你们没有成亲,他骗我的,对不对?”高茗欣用力摇晃着她,声音嘶哑而沉痛:“没有经过爹娘的允许,你怎么可能嫁人?连最亲的大哥都不知情,你怎么可以嫁人?”
纪小蛮回过神,俏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愧又痛,直觉地往谢怀恩怀里缩:“对,对不起大哥~”
“放开她!”谢怀恩低眸瞥到纪小蛮纤细的手腕在高茗欣的大力扣抓之下,脆弱得仿佛随时要折断,不禁眸光一沉,冷声道:“没见她的手快被你拉断了吗?”
高茗欣仿若未觉,眼神狂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成亲这么重要的大事,就这么自己做主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离开高家,离开他?甚至不惜把自己胡乱地嫁掉?
“大哥~”纪小蛮被他摇得头晃,瞧着他狂乱的眼神,有些害怕,声音抖了起来。{免费全文下载}
“我让你放开她,没听到吗?”谢怀恩眉心微皱,并掌为刀,切向他的脉门,逼他放开纪小蛮。
“不要!”纪小蛮惊叫一声。
高茗欣竟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掌,痛得闷哼一声,身体微晃,却死都不肯放开纪小蛮,眼睛一瞬也不肯离开她,语调低沉,语气沉重:“坠儿,跟我回去!乘现在还不晚,大家都不知情,这桩婚事不算数!”
“高茗欣!”谢怀恩怒不可抑,沉声低吼:“你以为我谢怀恩是什么人?大丈夫何患无妻,别说小蛮我没看上眼,就算她是天仙又如何?我谢某人绝不会跟山寨土匪似的,做那种强人嫁娶,强抢民女的勾当!”
纪小蛮听到这话,呼吸一窒,忽地说不出话来。
是,她也知道自己并不算美,身上还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或许并不能符合他的审美,更不是他心中的完美情人。
可是,当着高茗欣的面,他非要用这么漫不经心的语气,满不在乎的态度,把她贬得一钱不值吗?
“坠儿是我的弟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你们一声不吭,偷偷把她带走,骗她嫁人,此举与强盗何异?”高茗欣冷声反击。
话说到这里,谢怀恩反而冷静下来,轻松地揽着纪小蛮,很笃定地望着他,漂亮的眸子闪闪发亮,唇边漾着一抹嘲讽的微笑:“很抱歉,这桩婚事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俱全,既合理又合法,除非谢某一纸休书休了小蛮,否则恐怕不能如高相的意愿,随便取消。”
“父母之命?”高茗欣变了颜色,瞳孔发暗,漆黑冰冷,唇瓣紧抿,翕动了几次,才艰难地逸出:“怎么可能?”
高弘文夫妇一直在京城,足未出户,当然不可能替坠儿做主,更不可能瞒着他。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坠儿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了。并且,她真的成了亲,要永远地离开他了?
这个认知,让高茗欣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小蛮的亲生父母,生前把她许给我了,这个理由高相认为可足够了?”谢怀恩弯唇,逸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都给我闭嘴!”纪小蛮忽地咬牙,迸出一声怒吼。
“坠儿?”
“小蛮?”
那两只双双一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冷哼一声。
纪小蛮忍住怒气,表情阴郁:“都放开我,请到外面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吵死也好,打死也罢,尽管去,老子绝不拦着!但是,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我的私事,ok?”
妈的,全当她是死的,当事人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这两只唇枪舌剑地吵得兴起,拿她的婚姻大事讨论得热火朝天,究竟还有没有天理?
“我,”谢怀恩摸摸鼻尖,讪讪地嘀咕了一句:“我说的全是事实……”
“你还说?”纪小蛮抬眸,怒颜相向:“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是吗?”谢怀恩斜睨着她,不屑地撇唇:“就你那花拳绣腿,也妄想打掉我的牙?给我挠痒痒还差不多!”
“你!”纪小蛮一气,挥拳直击他高挺的鼻梁。
谢怀恩轻松抄住她的拳,包在掌心,把她拉到怀里,俯头,微微一笑:“小蛮,大哥还在这里呢,让他瞧了,多不好意思?”
纪小蛮挣了两下没挣脱,小脸涨得通红,咬紧牙关:“谢怀恩,你放不放手?”
奇怪,以前她怎么会以为他是个龟毛又无趣的冰块男呢?居然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害她小心肝乱跳,在高茗欣的面前方寸大乱,吼,真是气人!
“嘘~”谢怀恩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她唇边,垂眸含笑:“你想把整间客栈的人全吵醒了,再次围观不成?”
他倒是不介意成为焦点,反正他到哪里都是最惹人注目的。只是某个微服私方的家伙恐怕会有些不便吧?
“吵醒又怎样?”话虽这样说,倒底还是不愿意再次成为焦点,纪小蛮的声音低了八度。
第三卷 情仇篇 o14 怕了你了
o14怕了你了(2o92字)
她用力偏头躲开他的手,用行动表示自己定力超强,绝对把持得住!
“这才乖~”谢怀恩满意地逸出一个微笑,转而望着高茗欣:“高相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时间太晚,而且高相的情绪也太激动,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把客人吵醒,万一传扬出去,不论对谁都不利。==”
“你故意的吧?”纪小蛮咬牙切齿。
“什么?”谢怀恩装傻。
“你!”纪小蛮握紧了拳头,用力瞪他。
“别再瞪了,”谢怀恩忍俊不禁,伸指轻戳她的额头,笑眯眯地道:“再瞪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你明知道大哥心高气傲,又疼我,你故意拿话气他,把他气走了!”纪小蛮直着嗓子嚷,想着高茗欣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心疼又愧疚,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怎么了?”谢怀恩敛起笑容,冷冷地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娘子,我只是据实以告,又没有捏造事实。他自己心怀鬼胎,又不能承受挫折,活该他受气!”
纪小蛮又气又羞,指着他:“你怎么这么冷血?他是我大哥啊!”
“你大哥?”见她一意维护高茗欣,谢怀恩越发不爽:“他姓高,你姓凤,这个大哥从何而来?”
“你,”纪小蛮气结:“你讲不讲理啊?”
“不讲!”谢怀恩崩着脸,冷冷地扔下一句,往床上一倒,双手枕在脑后,两眼一闭,擅自结束了谈话。
纪小蛮愣了一下,转身往门外走,走到一半,忽地省起:这是她的房间,凭什么要她出去啊?
“呀,”她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起来,这是我的床!”
他眼也不睁,懒洋洋地回:“你的?可有刻着你的名字?”
纪小蛮不甘示弱,立刻反击回去:“这里放着我的行礼,当然就是我的房间!”
“是吗?”谢怀恩倏地张开眼睛,黑眸灿然生光:“房费好象是我付的?”
“呃~”提到钱,纪小蛮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
“行了,出去吧,我要休息。”谢怀恩挥了挥手,象打发小狗一样打发她出去。
“你是我相公,当然应该你付钱!”纪小蛮很快找回声音。
“那么,”谢怀恩闻言,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道:“相公睡在娘子房里,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完,他以手抱胸,长腿乱晃,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模样。
纪小蛮词穷,却不甘心就此退却。她鼻翼翕动,眼神慢慢变得湿润,愤怒,羞怯,委屈……各种激烈的情绪在她明澈的大眼睛里一一陈现,最终一跺足,一拧腰,千言万语化做一句:“你,你欺侮人!”
纪小蛮没有意识到,当她说这句话时,十足的小女人情态,是一个年轻女子在跟她心中的爱人说话时通常会用的语气,那么娇憨,那么委屈,柔柔地,直欲将坚硬冰冷的男人心融化。
谢怀恩心中一震,忽地愣住了。
就在刚才,一分钟前,她才怒气冲冲地跟他理论,一副恨不能杀他而后快地表情。可一分钟后,她却象只受尽委屈的小野猫,轻嗔薄怒,娇声抱怨。
你,你欺侮人!
昏黄的灯光下,她明眸含泪,俏颜带羞,那明润中带着哀伤的话,似一只小野猫直直地撞进他不设防的心脏,乱了他心跳的节拍。
他怔怔地望了她许久,脸上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神情,那神情里似乎掺着怜惜、心疼、宠爱、懊恼、无奈……
然后,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拍手说:“怕了你了!”
老实说,过去的二十二年里谢怀恩很少叹气——虽然他常常令得别人为他叹气摇头。或者说在遇到纪小蛮之前,这世上还没什么事会困难到值得他叹气,可是为了这个刁蛮又泼辣的女人,他最近常常叹气了。
或者能让他手足无措,让他感觉为难,让他心浮气躁,让他进退失据也是一种本事。他如果讨厌她,就不会为难,不会心浮气躁,更不会叹气,所以,能让谢怀恩这样出色又骄傲的男人叹气复叹气,纪小蛮也该感到骄傲了。
纪小蛮破啼为笑,脸上泪痕未干:“哼,还不快滚?”
“真没劲,开个玩笑也掉眼泪!”谢怀恩撇撇唇,做不屑状,暗中却长吁一口气:“房间还给你,看你能睡出金子来?”
第二天早上,清风起床,发现这两个主子的气氛又变了。
说亲昵吧,两个人又都板着个脸;说生份吧,还老是乘对方不注意时偷偷打量;最奇怪的是小蛮,无缘无故会脸红,偶尔还会傻笑,那样子就象,就象……清风歪着头,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合适的字眼。
“对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嚷:“就象每次吃完饭,大伙往那只提篮里扔银子的时候那个表情!”
嚷完,一室寂然。
清风抬头,发现客栈整个大堂里的人都在扭头,向他行注目礼。
第三卷 情仇篇 o15 回京
o15回京(2o56字)
“啊~”一声惨叫,打破沉寂,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顿乱响,尖叫惊呼不断,客栈里很快乱成一锅粥。==
一条人影忽地从他身旁掠过,箭一般冲到柜台后,拎起那只巨大的凉茶桶,哗啦一声,一桶茶兜头淋了下去,把倒在地上哀嚎的客人浇成了落汤鸡。
“莫非是青风寨的土匪余孽来了?”清风摸着头,诧异地低喃。
“你才是土匪呢!”纪小蛮横了他一眼:“吃饭就吃饭,没事大呼小叫,一惊一诈的,害得人家小伙计失手把热粥淋到客人头上。”
清风定睛一看,站在桌面上,手里拎着凉茶桶的不是谢怀恩是谁?
谢怀恩把茶桶往地上一放,顺手掏了绽金子扔到柜台上:“结帐!”
“不用这许多~”掌柜地拾起金子,谢怀恩已去得远了。
店掌柜瞧见他鬼魅般的身手,又见昨晚连县令见了他都礼让三分,哪里敢要他的钱,忙追出来:“公,公子~”
“剩下的,给那位仁兄当药费吧~”纪小蛮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哎,其实一点烫伤而已,又被谢怀恩及时淋了凉茶,应无大碍,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子?可出钱的是大爷,谢怀恩喜欢装阔,当惯了冤大头,她有什么办法?
清风摸着头,看着满目狼籍的客栈大堂,一脸呆相。
纪小蛮走过去,轻敲他的头:“走吧,发什么傻呢?又想吓人啊?”
“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清风傻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他只是走了一会神,什么也没做。
纪小蛮回他一个白眼,懒得理他,直接出了客栈。
谢怀恩到了门外,没好气地吼:“清风,还不走?”
“哦,来了~”清风忙追出来。
当谢怀恩一行三人进入长安的时候,正是红日西沉,晚霞满天的时候。庄严的古城还没有褪完落日的余辉,依旧披着淡金色的霞光。
当然,这个入城的时间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后精确计算后得出的。进了城,洗漱过后,享受一顿美餐,然后从容地进宫。等第二天人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已说完他想说的话,办好要办的事。
坐在宽敞的大车里,纪小蛮开始惴惴不安,她双膝跪在坐垫上,悄悄地撩动窗帘,从缝隙中向外张望着熟悉的街道与城市。每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都会让她惊跳着,闪电般缩回身子,象极做错事却不得不回家接受处罚的小孩。
近乡情怯。她现在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四字所包含的意思——尤其是做错了事情,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那种心情,真是难描难绘。
突然间她开始害怕,不敢去面对高弘文夫妇的脸。她不知道要如何向他们解释她新的身份,也不知该怎样去道歉——虽然她这次回来的本意,就是要承担该负的责任。
直到临近长安了,她才发现,那些都只是借口。一个用“承担责任”这种的严肃的外衣包裹着的华丽借口。
对,她实际上还是在逃避。
她不想卷进战争,不想成为一代帝王,更不想成为这个异世大6上的另类武则天。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并没有武后的雄才大略,勃勃野心。
她只是一个爱看漫画,喜欢幻想的女生。她对政治完全不感兴趣,是个连新闻联播里每次大会,坐在头排座位上的中央主要领导人物的面孔都辩别不全的糊涂女孩。
她或许有点小聪明,会耍些小心眼,但是从来不会害人。玩弄权谋,运筹维幄,处心积虑地算计别人,对她而言是天方夜谭。她,讨厌勾心斗角。
所以,她用了缓兵之计,暂时不必到时局动荡,战火一触即燃的安南。可是,真正事到临头时,她才发现她是才离虎口,又入狼窝。
“不下车?”谢怀恩撩开长袍,长腿一伸下了车,回过头来,发现纪小蛮还在发愣,不由催促。
“啊?哦~”纪小蛮冒冒失失地跳下车,这才发现清风把大车赶到了锦瑟居的大门口。
“啊~”她发出惊讶地低嚷。
“怎么,”谢怀恩淡淡瞟她一眼:“又忘了什么东西?”
不怪他会这么想,以前纪小蛮在他的印象里,是个牙尖嘴厉,精明能干的女人。可这一路同行,他却发现,她其实很迷糊,自己的东西总是随手放到一个地方。到要用的时候就咋咋呼呼地四处寻找,丢三拉四更是家常便饭。
这让所有的物品都放在特定的地方,从来也不乱摆,严谨到几乎算得上洁癖的他,暗暗皱眉。
纪小蛮咽一下口水,很小心地瞥了眼锦瑟居的招牌:“没事~”
“那走吧。”谢怀恩头也不回,直接进了大堂。
掌柜的见到他,满面堆欢地迎了出来:“谢公子,你回来了?”
那语气,那神态,很象韩剧里站在门边等老公下班的家庭主妇,这让纪小蛮自禁地囧了一把,看他的眼神不觉就暧昧了起来。
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清风提着行礼,从她身后摸上来,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你干嘛?”
“没事,没事~”纪小蛮转过头望着窗外,假装天下太平。
“我先沐浴,”谢怀恩一边吩咐一边上了楼:“你把行礼整理一下,待会把换洗衣物给我拿过来。”
“好咧!”清风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拎着行礼也上了二楼。
那两个人象远游的人回了家,熟门熟路,转瞬消失不见,剩下纪小蛮孤单地站在大堂里,尴尬得手足无措。
就这么走了?那么她呢,要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走或留似乎都不合适,回高家当然就更不可能了!
客栈的掌柜与伙计都偷偷地拿眼打量她,她既不住店也不打尖,站在这里做什么?
可纪小蛮对那些投注在身上的目光却一无所觉。
她从没那么彷徨过,她现在尝到恐惧与孤独的滋味,心头又热又慌,明明身处灯火通明的客栈,却仿佛置身荒原,感觉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
第三卷 情仇篇 o16 谢大少的闺房
o16谢大少的闺房(2o65字)
谢怀恩走到一半,忽地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回过头一看,那人站在大堂里,一脸呆滞,表情茫然,无助且脆弱的模样,毫无预警地撞进了他的视线,心脏似被看不见的手轻轻捏住,莫名地疼痛了起来。
纪小蛮从来都是乐观的,开朗的,就连哭声都极有气魄。他从来没在她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深刻的脆弱与忧郁。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发现她竟是那么纤细,娇小得惹人怜爱。心中的某一处忽地软了,他折返了回来,扶着栏杆:“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上来?”
“啊?”纪小蛮抬头,茫茫然地望着那双黝黑灿亮的星眸。
谢怀恩蹙起眉峰,不耐地重复了一遍:“还不上来?”
纪小蛮猛然意识到他注意到了她,并且在等她,心头一热,一丝心酸与甜蜜混和的情绪钻进心房,眼泪毫无预兆,倏地冲进了眼眶。
“哦~”她吸了吸鼻子,掩饰地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快点~”
“来了~”似停摆的闹钟突然上了发条,纪小蛮终于重新活过来,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再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语调轻快上扬。
谢怀恩摇了摇头,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步伐已不若刚才的急促,保持着几尺的距离。
啧,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刚刚还一副失魂落魄,我见犹怜的模样,转眼之间又是生龙活虎,浅笑盈盈了。==
“哇,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纪小蛮进了他的专属客房,好奇地东张西望。
啧啧,居然卫浴厨具全,真是奢侈啊!这种规模,在现代应该构得上五星极豪华套间了吧?放着那么漂亮宽敞的弄玉小筑不去住,竟然大手笔地长期包下这种上房?果然是钱多烧的!
“慢慢玩~”谢怀恩笑觑她一眼,推开一间侧门,昂然走了进去:“三间空房,左边那间是清风的,剩下的两间你挑间喜欢的住进去就可以了。”
“你……”纪小蛮慌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要死了,差点又问他住哪,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同样的错误岂能犯两次?
不一会,内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紧接着传来悉悉簌簌的轻响,再过一会,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的幽香从门缝里逸出来,渐渐地弥漫了整间房子。
想着谢怀恩在里面宽衣解带,纪小蛮忍不住红了双颊,低啐一声:“臭美!”真是没看过比他更爱干净的男人,她完全想不出,这样的人,若真是上了战场或是与人厮杀博命,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左边的房间是清风的,那她就不去招惹那个小屁孩好了。
这么一想,摸过去挨着次序把每间房的门都推开,参观一遍,不禁慨叹,果然是个好孩子,这么多房间,难为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然后,她看到了谢怀恩的卧室。
宽大的紫楠木雕花大床,四角杵着黄澄澄的铜柱,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枕头,雪白的蚕丝被,全都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岁寒三友,寒梅傲雪的图案。
全套的紫楠木家具,大气中透着沉稳,房间正中铺着纯白的长羊毛地毯,四角用金线织着了几朵兰花,用简单的线条勾勒了银色的花边,高雅,漂亮得让她透不过气。
“oh,ygod!”纪小蛮倒抽一口冷气,实在禁不住诱惑,蹲下去试探着摸了摸那长长的绒毛。
那柔软,温暖,纤细的触感,立刻让她爱不释手。
然后,近距离地接触,让她发现地毯中央其实绣了神秘的图腾,只是用的纯白的蚕丝,不仔细瞧,几乎无法分辩。
她忍不住跪到地毡上,顺着花纹往中间爬,然后,不断发出“哇,真漂亮,真舒服,有钱真好,这家伙,真td的会享受~”诸如此类的惊叹。
“你干什么?”直到一声大吼,打断了她的自我陶醉与幻想。
她愕然地回头,清风满面怒容,气急败坏地站在她的身后,杀气腾腾地瞪着她。
“怎么了?”她张大了嘴,一脸茫然。
“谁让你进少爷的房间的?”清风气得直哆嗦。
“怎么了?”纪小蛮一脸委屈,十分委屈,且莫名其妙,且浑然不觉:“他说让我随便玩,没说这房间不让进啊?”
是,她是少夫人,少爷的房间当然随便进!可重点是!她居然,不,脱,鞋!就爬到那地毡上去了!她知道那种纯羊毛的地毡有多难保持清洁吗?
清风瞪着她足足有两分钟,愤然拂袖而去:“我不管了,你自己收拾好!”
看着清风愤然离去的背影,纪小蛮才恍然醒悟,低头一瞧,按住胸口:“还好,还好,只有一点点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不禁暗呼侥幸:这双鞋是今天才换的,而且一直坐马车,脚几乎没有踩到过地,不然的话,真的毁了他的地毡,那就惨了!
谢怀恩舒舒服服地从浴室里出来,迎面见到气呼呼的清风,不禁好笑地道:“怎么,又跟小蛮呕上气了?”
“哼!”清风赌气,把头重重地扭到一边。
“怎么了?”谢怀恩失笑,伸手摸摸他的头:“行了,别噘着个嘴,跟个娘们似的!我去瞧瞧,若真是她错了,让她给你赔礼,啊?”
“本来就是她错了,她把那条从波瓦国进贡来的地毡给弄脏了……”清风一边控诉,一边推开了门。
“是吗?”
“哪有?”纪小蛮在里面早听到声音,急中生智,很无耻地一屁股坐到那块脏污上:“清风你别血口喷人,哪有脏?”
嘿嘿,都被拿来当贡品了,搞不好这条什么地毡还真是个国宝,万一惹火了他要她赔,损失多大啊?
“你!”清风恨恨地过去拉她的胳膊:“你给我起来!”
“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纪小蛮坚决,果断,顽强地挣扎着捍卫自己的领土。无奈她的力气比清风可小太多,若不是因为她是少夫人,总算是半个主子,早被清风摔到门外去。
第三卷 情仇篇 o17 蛇蝎美人
o17蛇蝎美人(2o69字)
怦怦怦,几乎与此同时,外面的大门被人大力拍响,瞧那气势,好象若再晚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清风,去开门吧。”
“少爷~”只要再给他一秒钟,他一定会让她人赃并获,无话可说!
“快去。”谢怀恩蹙眉。
“少爷让你快去!”纪小蛮冲他胜利地吐舌。
“是~”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清风没辙,只得恨恨地离去。
谢怀恩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还不起来,打算坐在地上招待客人?”
“嘿嘿,”纪小蛮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突然冲他抬起脚,亮出绣花鞋:“抱歉,一时忘记了。不过,这鞋是今天新换的,损失不大,真的!”
谢怀恩本来已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瞥到她这个突兀而大胆的举动,惊得差点被门槛拌倒,喝道:“你干什么?”
“哟~”婉转幽扬,九曲十八折的声音自傅致轩的嗓子里流出来,人已鬼魅般地越过清风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且试图掰开他,身子呈九十度拐角,朝卧室里探望:“谢大公子的卧室里该不会藏了一个绝色大美人吧?居然连路都不会走了……”
然后,在发现坐在卧室地上,尴尬地冲他举着脚微笑的居然是纪小蛮时,他一吓,趴在谢怀恩的肩上,指着她惊骇得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怦”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怪笑,窗棂碎裂,紧接着韩德昆雌碎的窗户一跃而进:“老子应该是第一个进来……咦~她,她,她……”
“你什么你,她什么她?不认识吗?”谢怀恩没好气地拨开傅致轩缠在身上的手,又瞪纪小蛮:“还有你,要坐在那里到什么时候?”再瞪韩德昆:“走的时候,记得把窗户的钱留下!记住,修的我可不要,要全新的!”说完,他甩袖离去。
“站住!”傅致轩和韩德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喝。考虑到现实问题,韩德昆很自觉地让了贤,把话语权交给了傅致轩。
“解释一下,坠儿为何会以如此……”傅致轩迅速思考了一下,想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朝纪小蛮投了歉然地一瞥,虽有违他对待女人的原则,非常时期只能对她不敬了:“会以如此怪异的姿势出现在你的卧房之内?”
在他停顿思索的这个瞬间,清风又放进来一个人。
萧轻尘只听到后半段,笑容可掬地踱了过来:“怎么,怀恩终于开窍,学会金屋藏娇了?”
“别过去!”又是异口同声,把萧轻尘吓得顿住身形。
“怎么,”萧轻尘诧异地来回扫视这二人,轻声调侃:“莫非怀恩屋里藏的不是美人,是蛇蝎?”
“既不是蛇蝎,也不是美人~”傅致轩小声嘀咕。
“那是什么?”萧轻尘越发诧异了。
“蛇蝎美人?”韩德昆突兀地接了一句,把纪小蛮刚刚踏出来的一只脚气得又缩了回去。
有没有搞错?她什么时候变蛇蝎美人了?
“别胡说~”谢怀恩眉尖轻蹙,神情无奈又无辜,很有些美人嗟叹,惆怅无限的样子,模样分外的俊俏,让另外三只看呆了。
“出来吧~”谢怀恩朝纪小蛮招了招手:“又不是不认识,躲着干什么?”
“谁啊?”一听这话,萧轻尘越发疑惑。
纪小蛮讪讪地走了出来,曲膝行了一礼:“各位公子,别来无恙?”
“坠,坠儿?”其他二人早已见过她,此时保持沉默,独有萧轻尘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你不是逃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呃,这个~”纪小蛮倒没料到向来温文有礼的他,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给她难堪,噌地红了双颊。
萧轻尘也发觉自己太唐突佳人,立刻认错:“抱歉,是我失礼了,如果不好回答,你可以忽略。”
可是,原以为今生相见无缘,谁知阔别两个月能意外相遇,饶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有些喜上眉梢。
傅致轩与他相交多年,怎会不知他的心事?坠儿走了多久,他就愁眉不展,心事满怀多久,今天这种春风拂面似的微笑,早已鲜见矣!
“啧啧,”他忍不住取笑:“坠儿姑娘的意外归来,某人喜出望外吧?”
“就是,”韩德昆这回福至心灵,一拍掌道:“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怀恩,你今次带回坠儿,算是立下大功一件!改明儿,让轻尘请你喝酒……”
“汗~”纪小蛮尴尬地垂眼看地,不知如何应对?
“各位,”谢怀恩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给大伙介绍一下。”
“介绍什么?”那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傅致轩拍着胸口,一脸怕怕:“难道你房里还藏着一个女人?别一个一个吓我们,一次出清吧!”
他不是吧?要么不开窍,要么玩三人行?
“小子,胡说什么呢?”谢怀恩冷冷瞟他一眼,伸手揽住纪小蛮的肩:“小蛮,你们的嫂夫人。”
“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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