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一结束,战士们争着往宿舍跑去,闫素红第一个跑回去,他抢先把一暖壶热水倒进脸盆,麻利地脱去皮鞋,把双脚赶快伸进热水里。这时,白姐从屋里出来,看见了闫素红,赶快上前来制止说:“不能不能,可不能这么洗,这冻脚用热水一泡就坏了。”说时已经晚了,闫素红顿觉两脚生疼生疼的厉害,连忙用毛巾擦干穿上鞋,疼得竟无法走路了,周素华立即去找卫生员,一会儿,卫生员王卫国赶了过来,看了看闫素红的脚,摇摇头说:“坏了坏了,这冻脚怎么能用热水泡呢?恐怕这个小拇指是保不住了。”闫素红听着心里一紧,眼睛红红的,鼻子一酸,两行泪水顺着他年轻的脸庞流淌下来。
“走,找这个傻逼白连聚去!”侯军平气愤地说。
“揍这个王八羔子,走!”杨建进站起来就往外走。
侯军平紧跟着出去,张寅和周素华也跟着出去了。这两天,他们恨透了白连聚,要不是这个傻逼,五妹子能出事吗?他们心里都憋足了劲,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混蛋傻逼。他们刚出院子,就见白连聚手里拿着一条军用宽皮带,一颠一颠的走来,侯军平几步跨向前,迎面就是一拳。白连聚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是满脸开花,杨建进又飞起一脚,踹在白连聚的胸部,白连聚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白连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不知血源是嘴巴还是鼻子,只见他用力吸了一口鼻涕“噗”地吐在地上,一颗大门牙赫然眼前,人们这才发现,原来是他的门牙刚才被侯军平一拳砸掉了。白连聚是个不服软的人,他用嘲弄的口气说:“就你们几个新兵蛋子还想和我斗,我参加军事演习的时候,你们还不知在哪里玩尿泥儿呢?”说完,闭眼抡起手中的那条军用宽皮带。侯军平和杨建进、周素华、闫素红都是来自武术之乡,尤其杨建进是武术世家,他自幼习武,其祖传秘招飞毛腿威震乡邻。侯军平和杨建进看到白连聚这副傻逼熊包样根本无心与他交手,刚想转身离开,谁知白连聚竟误以为对方被自己吓唬住了,于是乘胜追击,照着侯军平的后背就是一皮带。杨建进一激,只听“嗖”的一声,一飞毛腿已经扫了出去。白连聚“呀”的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直喊要命。
这时,卫生员王卫国从院子里出来,走过去俯身一看说:“坏了坏了,耳朵保不住了。”这么冷的天,耳朵冻得想像冰块,杨建进穿着部队的大头鞋用飞毛腿飞踹一下,可以想象什么效果。王卫国对白连聚说:“赶快到师部卫生院吧,也许还有希望。”白连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连部跑去。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三十六章 新兵大会操 老乡来相聚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43、会操
谢少杰被押送到师部等候处理,白连聚到师部卫生院接受治疗,闫素红也到师部卫生院住院了,侯军平和杨建进每人背了个处分,三排长由一排长临时兼任,九班长由七班长临时兼任,队列训练刚刚结束,全团新兵连会操比武开始了。地点就设在新兵二连的练兵场。这一天,由近千名新兵分成九个方队汇聚在操场,气势壮观,团长和政委从军用小车下来,开始检阅部队。团长个子不高,声音却很洪亮,他所到之处手臂一挥:“同志们好!”战士们高呼:“首长好!”团长又说:“同志们辛苦了!”战士们又高呼:“为人民服务!”部队检阅完毕,各连分别表演队列科目。可能是新兵们第一次见到部队首长吧,显得气氛十分热烈,心情特别高涨。
在休息的时候,张寅看到了从其他新兵连过来的李建明、王云山、左发桥和刘增印。他们闲聊了一会就各自归队了。会操结束后,下午休息半天,曹小五来找张寅,说是张占武他们几个老乡想聚一聚。张寅说走吧。二人来到一排三班宿舍,张占武早已把老乡的地桌放好,地桌上摆放着六瓶罐头和一瓶白酒。张占武指了指地桌一圈的低凳说:“坐吧坐吧,今天咱们老乡聚聚。”于是张寅和曹小五围着地桌坐下,这时,李志军和刘发校从外面也回来了,他们每人用一个网兜装着一兜子罐头和啤酒。张占武说:“快坐下快坐下,张寅他们都来了。”
酒过三巡,张占武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都是同乡,有事都要互相照应着点。”刘发校笑着说:“来,为了咱们在这里相聚,干一杯。”大家端起大碗一仰脖,干了。张占武神秘地说:“听说这几天新兵连就要解散了,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分到一个连队,无论到哪里,谁发达了也别忘了咱们在座的这几位弟兄呀!”张寅端起大碗说:“为了今天咱们能成为弟兄干一杯!”大家又端起大碗一仰脖,干了。大家酒意正酣,有人进来了,原来是同宿舍的战友王大槐带着四个战友来了。他们每人都用网兜提着罐头啤酒白酒之类酒菜,看来与张占武他们的想法一样。
张占武一见王大槐他们进来就向他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乡,我们都是一个公社的。”王大槐也说:“我们这几个也是一个公社的,咱们都是一个县的呀?”李志军说:“在这千里之外,能碰上一个县的老乡也是难得的,咱们何不来个大团圆呢?”大家一齐说好。于是王大槐又向房东要了一张地桌,与张占武他们那张并连在一起,罐头啤酒白酒往地桌上一摆,十来个年轻人围在一起,天南海北,好不快活。王大槐为他们一一介绍了杨晓军、杨峥、王军山和梁来秋。经过交谈,原来杨晓军和梁来秋和张寅也算同学呢,只是不是同年级,杨晓军和梁来秋是张寅的上一年级。
王大槐也带来了和张占武一样的信息,他说:“听一排长说新兵连就要解散了,我们马上就要下连队去,只几天好多新兵都在四处活动,都想争取分到条件好点的连队,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呀,这时候,谁有本事就使出来吧。”王军山说:“听说新兵下连队有三个走向,一个是留在当地军营集训,一个是去盂县种水稻,还有一个是去大同挖煤。”杨晓军说:“这几种都不怎么样,留在当地军营集训生活条件太艰苦;到盂县种水稻生活太寂寞太单调;去大同挖煤又太脏太累。唉。我看还是听天由命吧。”张寅提议:“为了我们不确定的明天,干一杯!”大家全体起立,端碗抬臂仰脖亮底。只有梁来秋、曹小五和杨峥三个人一言不发,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一会曹小五喝多了,他说他想家了。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三十七章 酒后闲逛神仙洞 失足坠入无底井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44、无底井
曹小五喝多了,嘴一撇像个孩子哭了,他说他想家了。曹小五家里弟兄八个一个妹妹,他父母就想生一个女儿,一直生了八个都是男孩子,第九个总算来了个女孩。父亲曹德昌三辈单传,到了他这辈总算是人口兴旺了,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又会造酒手艺,日子在村里算是一等一了。无奈这几年斗资批修运动,割了他好几次资本主义尾巴,虽不致命,却也元气大伤。他一提起割尾巴就心有余悸,仿佛落下了心病,尽管如今政策有些松动,他仍然缩头缩脑夹着尾巴,他送曹小五参军就是为了重振门风,在人们面前直腰挺胸昂首阔步潇潇洒洒走一回。因此,小五参军时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在部队一定要出息个人。
曹小五这么一哭,大家都跟着抹眼泪,都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谁不想家呢?父母想儿女是常常想,儿女想父母是时时想,一般来说,儿女春风得意一帆风顺之时总是把父母忘记,而当遇到患难挫折倒霉碰壁时总是想起家的温暖父母的慈爱。在这冰天雪地的塞北坝上,新兵们嚼着钢丝面,啃着发糕,灌着玻璃汤,还要忍受白连聚们的虐待,谁不想在家的好呢?置身在这种环境,想不坚强都不容易,想脆弱装熊更难,因为没有人惯着你,让一身臭毛病见鬼去吧。有泪要学会自己擦,在哪跌倒了自己爬。诗人说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如果不是亲临其境,再伟大的诗人也写不出这震撼人心的诗句。
张寅从王大槐他们宿舍出来,回到九班新兵宿舍时,周素华他们也在老乡聚会呢,除了本宿舍的三个新兵,还有七班和八班的侯一平、姚义联、、吴明亮和吴正安,显然他们也都喝了不少,他们邀请张寅入座同饮几杯,张寅示意不能再喝了,杨建进提议全体起立与张寅同干一杯。张寅推辞不过就干了。侯一平提议到外面山上放放风,大家齐声叫好。于是,从宿舍出来直往山上走去。他们一边走一边唱歌,一会来到了谢少杰出事的那个平缓地段,大伙席地而卧,有躺着的,也有坐着的,酒精的作用让他们热血沸腾。
周素华和张寅又向山坡里边走去,他们发现了那个山洞,就小心地走进去,不知是谁在那个无底井口上盖了个破草席,张寅他们也没多想就一脚踏了上去,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是咱们回事,就已经双双落入了无底井。周素华“呀”的一声,张寅心里说:“不好。”谁知他们落下去被一块象液体又象海绵一样有弹性的不明之物挡了一下,然后滑入一个管状洞内,洞内一片漆黑,没有一点亮光,张寅和周素华站起来用手摸索着墙壁,发现这里面空间很大,他们手牵着手继续向前,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绊了周素华一下,他用手一摸,是个人体,周素华说:“五妹子找到了,在这儿。”张寅伸手一摸,摸到了五妹子长长的辫子,肯定地说:“就是她,就是她!”
五妹子失踪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她水米未进,身体非常虚弱,张寅用手摸了摸五妹子的鼻子,俯下身轻声喊她:“五妹子,是你吗?我是张寅呀!”五妹子用微弱的声音说:“张寅,咱们还能出去吗?”张寅说:“我们一定能出去,你放心,我们一定有办法出去!”他和周素华搀扶着五妹子起来,慢慢往回走,可是刚才的井口早已被那种不明之物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片漆黑。任凭他们大声呼喊,声音却无法传播出去。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三十八章 深洞遇宝藏 暗道通光明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45、密室藏宝
这时,周素华想起自己身上还装着一盒火柴和半包香烟,他连忙掏出火柴点了棵烟,又递给张寅一棵烟,张寅本来不抽烟,为了照明,他也点了一棵。通过刚才火柴的火光,他们看清了这个奇怪的通道好像是个地下室,上下左右都是水泥墙壁,借着燃烧的烟蒂微弱的光亮,他们开始摸索着前行,大约走出三十米远时,他们发现了一个水泥门,张寅用力一推,却怎么也推不动,周素华向前帮忙,还是不行,他们就靠着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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