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费吹灰之力,哪怕他们手里有枪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就像是人形坦克,一路碾压绞杀了过去,挡者披靡,手下无一合之敌,拳起掌出之间,招招夺命,他的身后尸横遍地,只是几秒钟,吴家的打手便死了一多半,余者骇得浑身发抖,也不瞄准了,举枪就乱射。
“这是哪来的煞星?”派出所的人躲在角落里微微露头,看得目瞪口呆,手脚冰凉。
“太狠了,这家伙是谁啊,连吴家的人也敢杀,他就不怕吗?”
“要你瞎操什么心,他敢动手就表示他根本不怕吴家报复!再说了,这人跟神仙似的,连子弹都能躲得过去,别说公安,就是国安的人估计也抓他不住。”
胖脸所长听到这里神色一动,若有所悟,旋即沉下脸低喝道:“神仙打架,我们管不了也不该管,今天的事谁都别往外说,就当没来过这里!记住了,我们没来过,走走走,赶紧走!”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十几个民警猫着腰一溜烟逃出了小区,跳上车也不拉警笛,急匆匆的跑了。
吴爱芳也想乘乱逃走,她上车发动引擎,眼瞅着就要起步了,但陈辰飞身赶到,一双手按在了车头,任凭她猛踩油门,将速度提到极限,车子就是不能朝前跑一步。
在僵持中,吴东东等人抓住机会连连开枪,陈辰冷笑一声,十指猛地刺穿了车盖,竟然硬是拽着车子如陀螺般旋转。
子弹不长眼,啪啪啪的全都打在了车身上,骤然间,挡风玻璃被洞穿,正在狂踩油门的吴爱芳如遭雷击,左边太阳岤中迸射出了一道血花,她不可置信的侧头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吴东东,瞳孔放大,倒在了方向盘上。
第六三零章 要将老吴家赶尽杀绝
吴爱芳死了,双眼睁得老大。
吴东东见她死了还直勾勾看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因为刚才那一枪是他开的!
陈辰缩回手,淡淡的道:“死在自家人手里,怪不得不能瞑目,真是可怜。”
吴东东受不得刺激,又连开数枪,但此刻他心慌意乱,开枪也没准头,有颗子弹竟然好死不死的将吴爱芳的右眼给打爆了,大股大股的鲜血顿时汩汩的从黑洞洞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这一幕极为恐怖,吴东东看到后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开枪乱射。
“你大姑枉死在你手里一定怨念极深,不如就让我做做好事,送你下去跟她团聚吧。”陈辰的身影飘忽如鬼魅,子弹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他一步步朝前走,胜似闲庭信步。
“杀了他,想要活命就给我杀了他!”吴东东又怕又怒,神色狰狞,边往后撤边胡乱开枪。
吴家的打手们也深知已经走上了绝路,为了争一线生机也不含糊,十几条枪齐齐开火,交织成一条长长的火蛇,合力剿杀了过去。
如果是一般的武道高手,就算是宗师级强者,在这样恐怖的弹雨中也要小心应付,躲避锋芒,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有陨落的可能,但陈辰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优雅的行走在火海之中,子弹不断从他身边掠过,但都跟长眼了似的,离他远远的。
吴家所剩的十几个打手里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暗劲巅峰,跟陈辰的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的奥妙,眼见他一点点逼近,这些人都绝望了!
更要命的是,没过多久,有人手里的枪不再响了,接着就跟被传染了一样,枪声渐渐弱了下来,直至彻底销声匿迹。
“没子弹了是吗?那实在太不幸了!”陈辰从硝烟中缓缓走了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最后森然一笑。
“挡住他,给我挡住他!”吴东东扔掉了枪,一边往后跑,一边朝手下大喊。
但可惜,没有人理睬他。
这么多条枪一起开火都没伤到人家分毫,如今赤手空拳还怎么打?
形势对自己这边已经极度不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吴家那十几个打手心里想得全是自己如何才能逃命,谁还会听吴东东的?
有人一点点的往墙角挪,陡然间纵身一跃想翻墙逃命,陈辰冷哼一声,手中把玩的硬币如一颗炮弹,将他的头颅打得爆裂,尸身从半空中掉落在地,咣当一声响,镇住了所有蠢蠢欲动想跑的人。
吴家打手中实力最强的那位暗劲高手一脸惊惧,他艰难的吞了吞唾沫,露出了难看的笑容,浑身颤抖的道:“陈少,如果我们束手就擒,您能不能网开一面放我们一马?”
陈辰哈哈大笑道:“就算你们不束手就擒又如何,难道我就会怕吗?”
“您当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我们,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在您眼里不过是蝼蚁,就算您将我们杀绝了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您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听命行事的人?”那人苦笑道。
陈辰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眯起眼睛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那人一见有门,赶紧搓搓手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吴家跟您为敌是自寻死路,我们不想再给吴家卖命了,您要杀吴东东我们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要是您不想脏了手,我们也可以替您做了他,只要您肯发发慈悲放我们一条生路。”
“你个王八蛋,卖主求荣的狗东西!”抱着残肢躲在人群后面的吴东东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手下人为了活命居然要出卖他,顿时慌了神,愤然咆哮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蛋,我们吴家哪里亏待了你们,养条狗还知道摇摇尾巴,你们连狗都不如,竟然反咬主人!”
“吴少,你也不用骂得这么难听,我们是收了你家的钱,但这些年也替你们办了不少事,早就两清了,如今你们吴家大难临头,难不成我们还得跟你们一起去死?”那人冷笑一声。
吴东东无言以对。
陈辰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心里突然一动,要吴东东的命很容易,但要将吴家掀翻却有点困难,吴启国到现在还不来,很有可能是看出了他的打算,所以宁可牺牲儿子也不愿意将整个吴家都推上悬崖边。
够狠!
陈辰皱了皱眉,吴启国不来,他的算计就落空了,想要彻底灭了吴家还得另想办法,而今那个暗劲高手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吴家养这么多打手是为了替自己办事,可有什么事是要一群打手去做的?这很值得推敲深究啊!
“陈少,您看——”那位暗劲巅峰高手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陈辰已经有了主意,便道:“饶你们一命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得跟我回第十局一趟,有些事我想问问你们。”
那人一听要去第十局,脸都白了。
“别怕,我如果要杀你们何必这么麻烦?”陈辰轻笑道。
“那是那是。”那人目光闪烁,最终一咬牙道:“好,我们也没别的路可走,希望您能言而有信。”
“这就对了。”陈辰点点头,又看向了吴东东,淡淡的道:“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我明白我明白。”那人点头哈腰。
“你们想干什么?”见手下人神色狰狞的围了过来,吴东东吓得都尿裤子了,他在墙角拼命的跳,想要翻墙逃走,残肢在墙上划出了道道血痕。
“吴少,对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活,所以请你不要怪我们。”
“狗东西,你们这群狗东西,你们真以为杀了我就有活路?你们也不想想,进了第十局,姓陈那混蛋还会放你们出去?等你们没有利用价值后,还不是一样要死,你们别被他给骗了!”吴东东惊骇欲死,在那垂死挣扎,想要蛊惑手下回心转意。
“吴少,您别说了,不杀你,我们立刻就要死,杀了你,我们至少还能多活几天,如果您是我,您会怎么选择?”
吴东东躲在墙角拼命反抗,但还是被人给抓住,眼瞅着就要被人活活掐死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梭子枪声。
陈辰惊讶的回头,却见一辆黑色奔驰冲了进来,接着五辆装甲皮卡也跟着赶到,车上的上百名s兵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迅速跳下围了过来。
“哈哈,有救了,我爸来了,我爸来了!”吴东东认出了最前面的那辆奔驰车,近乎癫狂的在那大喊大叫。
他开心,陈辰更高兴,来得好,来得妙啊,我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如果吴启国不来,吴东东会死,但吴家不会受到太大的冲击,因为吴启国可以抵赖说今天的事是家人瞒着他做的,再加上有吴鹏坐镇,上层会卖他个面子,活活稀泥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吴启国来了,更妙的是,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上百名s兵一起过来了,他大概是觉得这么做不但能保证自身安全,更能迫使陈辰心生忌惮,从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等于将吴家推进了万丈深渊!
陈辰笑了,今天之后,吴庆之百分百要断子绝孙了!
吴启国从奔驰车上匆匆下来,见儿子右手已经残疾,更被人掐得小脸紫青,眼看就要没命了,不禁怒上心头,双拳紧握厉声吼道:“放开他!”
那群打手泄了点劲儿,偷偷看了陈辰一眼。
吴启国是人精,知道能做主的是谁,便看向了正主,缓和了下语气,沉声道:“姓陈的,放了我儿子,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从此以后,我吴家会安分守己,不再跟你为敌。”
“你说放人就放人啊,你以为你是谁?国家元首?”陈辰不屑的冷笑一声,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再说了,你儿子刚才开枪要杀我,这是什么罪名不用我说吧?我要是放了他,以后在第十局还怎么混?”
吴启国见四周到处是弹孔,心里一沉,让你们来抓人又不是来打仗的,怎么会闹到这等地步?
见他不方便开口,一位身着军装,扛着三颗金星的老人长叹一声:“陈少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又何必这么认死理,我看你们双方不妨都退一步,就这么算了吧,好吗?”
陈辰看了来人一眼,淡淡的道:“你想做和事老?你有这资格吗?这些是你的人吧?你胆子不小啊,没有军的命令竟敢私自调军队进城,你是不想穿这身军装了还是想上军事法庭?”
老人被呛得脸都黑了,以他的身份地位,私自调一小批军队进城不算什么大事,上头问责起来也可以推说是临时想搞个小规模军事演习忘了打招呼,一般不会有人较真,最多背个不痛不痒的警告处分,但是假如有人故意找茬,逮着这件事不放的话,也会非常的麻烦。
他虽然是上将,是军方大佬,但眼前这少年却拥有一点也不逊色于他的权势,最要命的是,他后面还有整个第十局,有李天南的教训在前,他多少有些忌惮。
第六三一章 逼你上绝路
吴启国见强援有些怂了,心里很是焦急。
在接到吴爱芳的求救电话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便第一时间联络了原本跟他说好要一起向陈辰发难的盟友,却没想到事到临头,那些混蛋竟然一个个推三阻四不肯来,只有徐克敌看在早年受过吴家恩惠的情面上不好推辞,答应走这一趟。
但现在,这位唯一的强援居然被人几句话就吓住了,如果他也退缩,那今天的事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
吴鹏不在,吴启国很清楚自己一个人是镇不住场面的,他的身份地位虽然与陈辰相当,但实权却跟人家没得比,单独直面对方不会有任何胜算,所以他必须拉上别人一起施压才有解决这件麻烦事的可能。
“徐叔——”吴启国眼巴巴的看着身边的老人。
徐克敌确实不想惹祸上身,但见故人之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又软了,便长叹一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道:“陈少将,今日之事可还有回转的余地?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只要你肯息事宁人,我就替吴家做主全应下来,你看怎么样?”
“我说过了,你还没资格做和事老!”陈辰懒洋洋的道:“再说了,我跟吴家势成水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想让我死,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们在眼前晃悠,我们双方之所以一直以来隐忍不发都是因为缺少一个全面开战的理由,不过我的运气向来比较好,今天老吴家自己往枪口上撞,你认为我还会放过他们吗?”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徐克敌两次被驳了面子,心里很是不悦,寒着脸道:“我知道你不好惹,但吴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牲畜,你想赶尽杀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这就不用你瞎操心了。”陈辰淡淡的道。
徐克敌见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顿时有些恼了,沉声道:“年轻人,身居高位做事就要考虑后果,今天你若真的跟吴家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可想过事后怎么跟上面的人交待?”
“交待?老人家你别逗了,我们第十局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跟别人交待前因后果?”陈辰嘲讽道。
徐克敌又一次无言以对,事实的确如此,第十局独立于军政体系之外,拥有极大的特权,做任何事抓任何人都不必经过审批,只有国家元首可以在事后过问一下,但只要第十局没有滥用职权,他也不能说什么。
吴启国压着火气道:“姓陈的,第十局是第十局,你是你,不要混为一谈,你针对我们吴家分明是公报私仇,你要再不放人,这官司就算打到吴书记面前我也敢据理力争。”
“你去啊,没人不让你去,这是你的权利。”陈辰冷笑道:“你说我公报私仇,那好啊,我们现在就事论事,你儿子刚才刺杀我,现在我要处决他,你没意见吧?”
吴东东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我没有,你胡说,我什么都没做。”
徐克敌也阴阳怪气的帮腔道:“陈少将,世上谁人不知你是武道绝顶强者,吴东东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哪有胆量刺杀你?”
“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别想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刺杀你了?”吴启国厉声道。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你自己往地上找找不就有了。”在陈辰眼里,吴东东已经是个死人,什么时候想杀都可以,但在这之前,他还可以用这孙子的小命做做文章,也许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他也不着急动手,反而跟吴启国耍起了嘴皮子。
“笑话,这些弹孔算什么证据?它们顶多只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枪战,但不能证明跟我儿子有关!”吴启国理直气壮的道。
“就是,吴东东还小,就算有人开枪刺杀陈少将你,我相信也不是他下得命令。”徐克敌在一边明目张胆的教唆着。
“对对对,今天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大姑下令开枪杀人的,我在一边劝她了,但她不听我的,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爸,你要救我啊!”吴东东得了提点,立刻将所有的事都赖在了吴爱芳头上,反正她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吴启国早就发现妹妹已经中弹身亡,他心里虽然悲痛,但也有一丝庆幸,便唏嘘道:“家门不幸,出了这等胆大包天之徒!陈少将,吴爱芳她刺杀你,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但这件事跟我儿子无关,希望你不要迁怒于他!当然,吴爱芳毕竟是我妹妹,她犯下大罪,我也难辞其咎,我会向中央自请处分,还有宁萱的事,我也不再纠缠了,你我两家的恩怨就到此为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陈辰哈哈大笑道:“精彩,真是精彩!你们将所有的事全推在一个死人身上,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吴爱芳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陈少将的话我有些听不懂,刺杀你的事的确是吴爱芳一个人做的,但她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你们第十局虽然有特权,但也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的错就逮着我们吴家不放吧?”吴启国阴测测的道。
“是啊,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什么年代了,陈少将你不会还想玩株连的把戏吧?”徐克敌也跟着施压。
陈辰轻笑道:“当然不会!好吧,你们要说吴爱芳是刺杀我的元凶也可以,不过我认为这件事还有蹊跷,所以我决定带吴东东回第十局接受进一步的盘问,合情合理吧?你们放心,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我会放人的。”
吴启国和徐克敌的脸色陡然大变,谁人不知第十局几乎等同于阎罗殿,到了那里面绝对十死无生,鬼才相信你会放人!
吴东东吓得当场直哭,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一旦进了第十局,他就死定了。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吴启国急了,神色狰狞。
“别紧张,我不会栽赃陷害的,要是你还有顾虑,我可以做主让你跟着一起去,怎么样,你想去吗?”陈辰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去你个大头鬼啊!
吴启国又惊又怒,他要是也跟着去了第十局就等于自寻死路。
“看来你爸是不愿意跟你一起去了,那我们走吧。”陈辰掐着吴东东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举步就走。
“放下他!”吴启国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立刻大怒,挡住了去路。
陈辰冷下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提醒你一下,第十局有明文规定,执行任务期间若是遇到反抗或阻扰可以杀无赦!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追究了,让开!”
“杀无赦?好霸道啊!”吴启国自恃身份,冷嘲一声道:“姓陈的,别用你们第十局的狗屁规定压我,老子不怕,有本事你就动我一下试试看,我们吴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陈辰皱了皱眉,侧头看着徐克敌道:“你听到了,我本来不想动手的,是他苦苦相逼,那就怪不得我了。”
徐克敌一阵心悸,正想打圆场,但陈辰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时间,挥手一巴掌甩在了吴启国的脸上,将他打飞出去十几米,一嘴好牙混着血水满天四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你——”徐克敌骇然,他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真敢动手。
“老人家,你说你说话都不利索了还为老吴家出什么头?我好心提醒你,在没有惹火我之前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蛋,不然小心我扒了你身上那三颗金星!”陈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徐克敌被呛得浑身直哆嗦,但却敢怒不敢言。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吴启国的左脸皮开肉绽,一嘴是血,说话都含含糊糊的,缓过气爬起来后,双眸尽是恶毒之色,他何曾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打过?
“打你是轻的,你该庆幸刚才那番话没有被张自清听到,如果被他老人家知道你说我们第十局首任局长亲自订下的规矩是狗屁规矩,这会儿你早就死了。”陈辰面无表情,掐着吴东东的喉咙继续朝前走。
“张自清算什么东西,他就是个特务头子,老子会怕他?姓陈的,你别逼我,今天你若乖乖放人,我就不计较你刚才打我的事,不然我要你死”左脸的剧痛刺激出了吴启国的凶悍,他从身边s兵的手里夺过冲锋枪,咬牙举枪瞄准,一副要玉石俱焚的架势。
徐克敌惊骇欲死,赶紧劝道:“别开枪,千万别开枪!你疯了吗?不说你能不能杀死他,就算让你侥幸杀了他,你也没活路了,可别做傻事!”
“徐叔你走开,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吴启国满脸是血,状若疯魔,红着眼睛嘶吼道:“姓陈的,我再问你一遍,放不放人?”
陈辰的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笑意,接着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徐克敌军旅生涯多年,怎么听不出他笑声中蕴含的刺骨杀气,心中不禁悲叹一声,完了,吴家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吴启国你这个笨蛋,难道你就没看出来,这小子故意用吴东东的性命做文章,就是要激怒你,逼你走上绝路吗?
第六三二章 请不要问我敢不敢!
吴启国傻吗?
他当然不傻,傻子是不可能成为封疆大吏,做到正部级高官的!
那么,莫非他不知道陈辰在逼着他往绝路上走吗?
他也知道,宦海搏击多年,这点小伎俩要是看不出来,早就被人给玩死了!
别看吴启国现在跟疯子似的,其实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很清楚,今天这场赌局从陈辰抢在儿子抓走宁萱之前赶到,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吴启国不相信儿子会看不清形势,在极度不利的局面下还傻乎乎的跟陈辰硬碰硬,更疯狂到要刺杀他的地步,这当中必定另有隐情,但事到如今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关键是陈辰已经占据了主动。
这轮博弈到了收官之战,吴启国心里很清楚,他们吴家已然落在了绝对的下风,想要绝地反击,上演大翻盘是不可能了,如今他铤而走险,做殊死一搏,只是不想让家族这条大龙被屠戮,至于儿子的死活反倒是次要的。
假如牺牲了儿子就能保全家族,吴启国能狠得下心,只要老子不死,还怕没儿子吗?
又或者,假如儿子在他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了,吴启国会很伤心,但不会因此跟陈辰死掐,保准掉头就走。
但问题是,儿子偏偏被活捉了!
这才是关键所在!
这些年来,家族在暗地里做过什么丑事吴启国自己心里清楚,儿子年纪虽然小,但心眼多,从长辈的只言片语中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如果他被抓进第十局,在刑讯之下说了出来,那么吴家就完了,所以吴启国没有办法,明知陈辰在逼他往死胡同里走也只能跟木偶似的亦步亦趋。
“别冲动,都别冲动,启国,有话好好说!”徐克敌见局势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顿时浑身冷汗淋漓,此刻他无比后悔趟了这次浑水,一旦事情无法收场,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还有什么好说的?要么你让姓陈的放了我儿子,要么大家就一起死!”吴启国将子弹压上膛,杀气腾腾的道。
徐克敌见他已经听不进劝,又眼巴巴的看向了陈辰,苦着老脸道:“陈少将,陈大爷,活祖宗,算我求求你了,多大点事,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陈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别人都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你又何必搅进来?”
要是再让我选择一次,鬼才愿意走这一趟!
徐克敌都要哭了,陈辰跟老吴家一旦开战,若是吴家败了还好,他最多因为无故调军队进城受处分,不会伤筋动骨,但若是陈辰不幸死在或伤在吴启国的枪下,那事情就大条了,任谁都知道,如今这少年是张自清的心腹爱将,第十局未来的希望,他要有个闪失,有活阎王之称的张自清肯定会迁怒于自己,想想李天南的遭遇,徐克敌就不寒而栗。
见陈辰不肯放人,吴启国开始狞笑,手中的冲锋枪瞄准了他的眉心,冷声道:“我再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你可要想好了,别逼我玉石俱焚!”
“不用再想了,你死了这条心吧,放人绝不可能,有本事你就开枪!”陈辰眯着眼睛看着吴启国冷笑,他已经胜券在握,又怎会让天赐良机从指间溜走,别说对方只有一把冲锋枪,就算是扛着火箭炮他也不怕。
“你别逼我!”吴启国端枪的双手全是汗,手指按在扳机上,咬牙切齿,但不到最后一步,他真的不敢摁下,因为一旦开枪就再没回头路了。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要开枪就赶紧,别婆婆妈妈的,我可没工夫跟你耗。”陈辰一脸不耐烦。
吴启国脑门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眼中渐渐多了几抹疯狂之色,手指缓缓向下压……
但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辰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
吴启国一惊,身上的杀气有所收敛,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有救了,一定是二叔请了上面哪位大佬出面来说清了!
陈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后还是接了起来,不咸不淡的道:“吴书记,您有事吗?”
吴书记!?
吴启国顿时狂喜,竟然是他老人家,有救了,这下真的有救了,吴书记不仅是国家元首,更是第十局名义上的局长,只要他说情,陈辰无论如何也要给面子。
徐克敌也长吁了一口气,好险啊,今上的电话再晚几秒钟就不好收场了。
“陈辰,事情我都听说了,按理我不该过问,但吴鹏找到了我这里,我也不能装聋作哑,所以就来问问你有没有和解的可能?”今上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很难听出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陈辰眯起了眼睛,淡淡的道:“我现在正被吴启国用枪瞄着,您认为到了这个地步,我和他还有和解的可能吗?”
不管一号是真心替吴家说情还是被缠得没办法了才打这个电话都一样,事到如今,谁得面子陈辰也不会给!
“你的身手我多少了解一点,别说被人用枪瞄着,就是被人用几十门大炮轮番狂轰也未必会受伤,我知道你跟吴家有仇,不如这样吧,只要你肯手下留情,我可以免了吴启国赣南省省长一职,让他去政协养老,你看怎么样?”吴书记被婉拒后也不生气,又问了一句。
陈辰摇摇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上何等睿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许久后轻叹道:“这么说,吴启国是一定要死了?”
“对!”陈辰也不藏着捏着。
见他如此坚决,吴书记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来我这个说客做得很不成功啊!也罢,我跟你实话实说吧,你和吴家的恩怨我本来不想理会,但吴鹏往我这里打了几十通电话,我是被他吵烦了才拉下脸来找你的,如今我劝也劝了,说情也说过了,也算跟他有了交待。”
陈辰点点头道:“我明白,您有您的难处。”
“你能理解就最好不过了,说起来我也是第十局的一份子,胳膊肘又怎么会向外拐呢?好了,闲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今上叹道:“你要动吴启国,要动吴庆之那一系的人我没意见,但吴庆之是吴庆之,吴鹏是吴鹏,他们虽然是亲兄弟,但毕竟不是一个人,你别做得太绝了。”
“您放心,我不是屠夫!”陈辰轻笑一声,他从没想过将吴鹏那一系都灭掉,一来这位老人才刚刚退下去,影响力犹在,二来他跟吴鹏没有太大的仇怨,犯不着赶尽杀绝。
“那就好。”吴书记笑笑,却陡然听见一声枪响,不禁皱了皱眉,最后长叹一声放下了电话。
那厢间,吴启国本来还指望着一号出面能将事情缓和下来,却没想到陈辰居然连他的面子也不给,心中立刻绝望了,他很清楚,到了这一刻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豁出去玩命杀出重围逃到外国请求政治避难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开枪了!
陈辰森然一笑,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杀气,在吴东东濒临死亡的尖叫声中右手猛地一使劲,将他的头颅扯断,扔向了吴启国射出的那颗子弹……
“砰——”
还残留着惊恐之色的头颅被打爆,颅骨带着血花四散,脑浆跟高压水枪似的溅起,宛如一朵凄美的烟花!
吴启国见儿子惨死,眼睛一下子血红血红的,跟野兽似的大吼,手中的冲锋枪火蛇不断,子弹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要将杀子仇人打成肉泥。
但没过多久,他惊恐的发现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陈辰跟妖魔一般,在枪林弹雨中如一道蛇形闪电,轻轻松松的避开了所有的子弹,转瞬间就杀了上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吴启国癫狂大叫,一边向后跑一边开枪横扫。
陈辰冷笑一声,如一道惊虹掠至,右手似遮天之幕,一掌拍在了枪身上,冲锋枪连同吴启国的双手被寸寸崩断。
看到这一幕,徐克敌跟他带来的上百名士兵全都齐齐抽了口冷气,我的天,这还是人吗?
吴启国的一双手自关节以下被震断,血流如注,痛得在地上乱爬,身躯剧烈抽搐。
陈辰面无表情的弯腰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提在了半空中,淡淡的道:“你知道吗?在我的眼里,你从来都只是小丑,我看着你在那蹦跶,看着你嚣张,看着你耍一些自以为是的小伎俩,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以为我会忌惮你们吴家的权势,你二叔的身份,会对你一直忍让下去,对不对?”
吴启国受到重创,痛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脸怨毒的看着他,断肢拼命的挥舞。
陈辰没有理会他的垂死挣扎,自顾自的道:“其实你错了,不论是你还是你二叔,亦或是整个吴家,在我看来都不过是头纸老虎,我以前不想将事情做绝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来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自恃有特权,行事肆无忌惮!如今看来,我的仁慈被你们当成了软弱,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好欺负,跟泥人似的没有火气,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屡次挑衅我?”
吴启国痛得缓过劲儿来了,他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惨笑道:“姓陈的,事以至此,你又何必在这冠冕堂皇的粉饰自己?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敢?”陈辰笑了,掌劲猛地一绞。
吴启国的一双眼珠子砰地一下子爆炸,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黑洞洞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没想到陈辰说杀就杀,连个求饶的机会也不给……
第六三三章 有恃无恐
吴启国死了,他的尸身缓缓滑落在地,如一滩烂泥,黑洞洞的眼眶向天,如果说吴爱芳是死不瞑目,那么他更惨,连死不瞑目的资格都没有!
徐克敌还沉浸在陈辰说杀人就杀人的震撼当中,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上百名s兵也鸦雀无声,愣愣的看着那负手冷笑的少年,个个只觉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寒,一位正部级高官,红色世家的主事人就这么被杀了?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虽说建国五十多年以来不乏这个级别的高官被处决,但人家就算死也是先经公安部逮捕,最高检起诉,最高法终审,再经过中央批准,最后才被执行枪决的,像吴启国这样什么程序都没走,被人直接活活掐死的大概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这家伙是谁啊,这么彪悍!?
在一阵阵窃窃私语声中,徐克敌终于缓过神来了,他一脸惊恐,指着那白衣染血的少年结结巴巴的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上一个问我敢不敢的人已经死了,你该不会想步他后尘吧?”陈辰淡淡的道。
徐克敌跟受惊的蚱蜢一样一跳三尺远,又慌又怕的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可别胡来!”
陈辰轻笑一声,一脸戏谑的道:“别怕,我跟你开玩笑呢。”
“谁有心情跟你这个疯子开玩笑?”徐克敌离他远远的,提神戒备着,又幸灾乐祸的道:“小子,你有大麻烦了!”
“哦,是吗?什么大麻烦?说来我听听。”陈辰点上根烟,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还用问?吴启国是正部级高官,到了他这个级别,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要先经过中央表决批准同意后才能进行处决,你虽然是第十局的人,但也不能私自动手杀他,否则就是越权。”徐克敌阴测测的道。
陈辰摸摸下巴道:“听起来似乎很严重啊?”
“不然你以为呢?”徐克敌冷哼道:“你越权杀了吴启国,身上就有了洗不掉的污点,事后一定会有人紧抓这一点不放,大做文章向你发难,就算你是第十局的人,有张自清力保也没用。”
陈辰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跟我有仇看我不顺眼的人有很多,这次我又不小心给了他们群起而攻之的借口,于情于理来说他们都不会放过这难得的良机!不过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别人要对付我是别人的事,我比较在意的人是你,老人家,你会不会也向我发难?”
徐克敌心里莫名的一紧,小心翼翼的问道:“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陈辰皮笑肉不笑的道:“古语有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别人向我发难,我一时鞭长莫及奈何不了他们,不过你可就在我眼前,如果你也跟风,那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了事,再推到吴启国身上,就说他开枪打我时一不小心误杀了你,你觉得这个借口怎么样?”
徐克敌听得毛骨悚然,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在打架,好一会儿后才勉强冷静了下来,露出一张极为难看的笑容,干笑道:“老人家我年纪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怎会为了一个死人跟你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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