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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驰骋沙场也要爱|作者:只想装醉99|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1 18:17:42|下载:驰骋沙场也要爱TXT下载
  瞎子歌的周围,再收起八个士兵的长枪递给他,然后,回到座位上发令喝道:“虎”

  瞎子歌的支长枪顿时应声而出,“呼”的声划空,“笃”的声又把正右方的木桩穿而过。惊得人们都拍手欢呼。

  “羊——”

  话音刚落,左后方的木桩也应声而穿!

  接下来,唐英喝什么,瞎子歌就应声向哪个方位掷出长枪,连八枪,枪枪例无虚发,桩桩枪中的!众人亲眼看着瞎子歌的飞枪绝技升级,不由得打心里对瞎子歌的飞枪绝技折服不已;同时也很钦佩唐英想出了这么个独特有效的训练方法3

  吕曼儿也从来没有看过瞎子歌这样的绝技,望着瞎子歌高大的英姿,她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百发百中的潜力,心里不禁丝丝渗着甜蜜;转而瞥了眼座上的唐英,不由对他的智谋也微微折服,要不是他出的主意,她断不会看到这么神乎其技的绝技。

  忽然,唐英又喝了声:“狗!”

  瞎子歌也不迟疑,顿时把自己原来那杆枪“呼”的声朝着他的面门疾掷而去!

  “啊——”众人看,不得了,训练变谋杀了!不由得惊呼得几乎窒息起来。吕曼儿的笑脸也顿时僵住了,心里下子凉了半截。瞎子歌怎么可以谋杀唐英呢?他们素无世仇,怎么可以谋杀了?难道是为了她

  正在她想担忧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唐英忽然把手腕上的护腕挡在面门前,就在枪尖刚沾到他坚硬的护腕刹那间,他个反手,顿时把铁枪抄在手里,然后霍然站了起来。

  大家见那枪没有没有伤到他,才齐齐地吁了口气,也不由得对唐英敏捷的身手敬佩有加。吕曼儿在刹那间把心都提到嗓子上,却看到唐英安然无事,又放下了心头大石,蓦然间打开手心,已经摞出了把香汗来。

  虽然她只是与唐英相识不到十二个时辰,但是,不知怎的,她却不想看到他惨死在瞎子歌的失手之下。

  唐英转手中枪,走到瞎子歌的面前,把枪杆递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瞎子歌。”

  “真名。”唐英盯着他,沉声地说:“我要真名!”

  瞎子歌沉默了会儿,然后从嘴里迸出了两个字,“林歌!”

  唐英听了,眉头舒,高兴地说:“很好,林歌!我会叫铁匠给你多打十二把短枪,这样子你也照样可以上阵杀敌了。”

  瞎子歌无言以对。大家见唐英不计较他的失手,还宽宏大量地接纳他,也不好意思再为瞎子歌多说什么了。

  “怎么样?”吕曼儿则上前关切地问瞎子歌自己的想法。

  瞎子歌抿了抿嘴,微微点了点头,“好,我去!”

  “好!”唐英听,顿时兴奋地跨上马,“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就到营帐里报到,然后分营训练,可能不出十天,我们就要前往焦城支援了!”

  人群中顿时爆出阵阵的哀哭声响,震彻云霄。老母送儿子,妻子送丈夫的分别场面,感人肺腑,赚人热泪。

  吕曼儿也被感染得眼眶红了圈,她走到瞎子歌的面前,默默替他端正了衣冠,罗龙的爹则走到唐英面前求情:“将军,我家九代单传”

  唐英冷然地接着话茬说:“老爹你要弄清楚,如果那些强虏不是进城屠城,进村屠村,我也不想打仗的,你向我求情不带他们走,不如想想强虏会不会听你的,不杀你们?”

  罗龙也上前拉过了爹,哽咽地说:“爹,算了,与其呆在这里也是等死,不由上阵去杀个够本,杀两个赚个。”

  罗龙的爹顿时扶着他的手臂,老泪纵横不已。吕曼儿也走过来,对罗龙说:“你放心好了,我也会照顾好你爹的。”

  罗龙重重地点了点头。

  唐英又对大家说:“大家要弄清楚,我不是要他们去送死,恰恰相反,我要他们永远地活着,为保护你们的亲人而驱逐强虏!”

  说完,传令下去,把那些新兵押往镇西外的营帐。那些父母妻子更是依依不舍,有些还路陪着他们起到兵营。

  吕曼儿看到瞎子歌踽踽而行走在最后面的背影,仿佛看到道快乐地记忆在渐渐远逝,不由得心中酸,也跟着跑到了他的身边。

  “曼儿?”瞎子歌闻到她身上独特的体香随风飘至。

  “嗯。”吕曼儿沉重地应了他声。

  瞎子歌微微抬头,坦然笑,“不用担心,反正我个人孤独惯了,去哪里也无所谓了。”

  吕曼儿则在心里轻叹了声。他的孤独,缘于她的无情。虽然她从小与罗龙指腹为婚,但也是最近这几年,罗龙的爹上门来把往事说开了才知道的。在这之前,她和瞎子歌两人起到山上看日出,起在河边等日落,相处得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路上,瞎子歌又跟她说起,他那间屋子,把它交给吕曼儿全权处理,随便她出租给人做商铺也可以。

  “拿来租吧,那些租金我替你先放着,等你回来再还你。”

  瞎子歌却笑说:“呵呵,那我回来后不就成了富翁了?”

  吕曼儿又被他逗笑了,但这次却笑的很伤感。

  半晌,来到了镇外的兵营,在入口处,士兵顿时把送行的人纷纷隔绝,不得进入兵营。那些送行的亲人又在那里互诉衷肠番。

  “曼儿,你要等我,我定会回来的!”罗龙高声地朝她挥着手。她也向他挥手致意。

  瞎子歌也转过身来,忽然坚定地对她说:“我定会活着回来的!”

  她顿时被他的斗志震慑住了。这个她最担心的瞎子,表面最无能力的瞎子,会怎样在战场上遍野的尸堆里爬回来呢?她时也不敢胡乱发挥自己的想像。

  第5章独探驿站

  ?更新时间:20110604

  路回程,她的心中第次怀着两种微妙而沉甸甸的感觉,比平时挑在肩上的两只马粪桶还要沉重。

  回到镇上,蓦然发现,刚才还打打闹闹的街上,因为青壮年的流失忽而变得静寂诡奇,剩下来的些老弱妇残在街道的两旁走不出声音。

  转回家中,四婆却已经弄好了早膳等她回来。

  “你都这么老了,就别自己做了。”吕曼儿心疼地说。

  四婆却大刺刺地说:“这算得了什么,年青的都上战场了,咱也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吕曼儿嗔说:“你用得犯这个愁吗?我可没有去,还可以照顾你们嘛。”

  用完早膳,吕曼儿捎上黑玉箫,又朝镇东外的驿站赶去。那里不仅是她工作的地方,还是边关告急,洪水缺堤等的大事传递紧急文件的地方,更何况此时正值兵荒马乱之际,愈加加多的驿卒穿梭报急,她每天都得把那些疲惫不堪的驿马照顾喂养好,以供驱使。

  进了站内,她跟驿长马大叔,驿卒小刘打了声招呼后,便转到了后院。院内有东西两个大门,其实是驿使换马的通道;对面有着个通风的大马棚,可以直接看得见河边和潺潺的河水,棚里面养着八匹健壮的高头骏马,平时,都由她和马医老张起照料它们。

  突然,西门道里飞入了匹马,她和老张以为是前站驿使赶来,慌忙把匹已经洗刷喂饱好的良马拉了出去,准备给驿使更换。不料,却发现了马上的唐英。

  无论刚才唐英在镇上说得多好,态度多么的真诚,不像狗官地仁慈地征兵;但是,他毕竟是令她和罗龙瞎子歌情谊分割分隔天涯的主刀手。她不可能笑嘻嘻,殷勤地上前去讨好。所以她暗叹了口气,淡淡地问:“唐将军哪来的雅兴,遛马遛到驿站来了?”

  唐英却笑了笑,翻身下马后,把马拉了过来,拍拍马身说:“嘿嘿,我是想让你看看,这匹马拐拐的,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她细看了眼那匹马,却是昨晚要撞人那匹,不由想起那个先锋官杨宝那官僚的嘴脸,心想,我怎么会替这种人医马了?

  但是,她还是即时答应下来,“行,我叫老张替你看看1”

  说完,把手中那匹骏马系好后,就接过缰绳,把唐英那匹马牵到老张的面前去。

  “我很奇怪,你个女儿家,怎么会喜欢干这些粗重的活儿了?”唐英背负着手,环视了眼大马棚,风儿不断地吹来腥臭的味道,弥漫着整个马棚,让他也不由得眉头皱。

  吕曼儿把马儿交给老张后,又去张罗照料其他的马匹,对于唐英的问题,只是简单地回答:“喜欢呗。”

  唐英走了过去,笑问:“是了,你叫吕曼儿吧?我听闻你爹本来就是这里的马夫,你这是世袭父亲的活儿吗?”

  吕曼儿听了心里纳闷了会儿,他咋知道我和我爹的事了?但转而想起镇衙那些人对他百般阿谀奉承,俯首帖耳,他要打听她和她爹的消息,点也不难;也就释怀了。

  她挽起了衣袖,准备干活,笑说:“只听说世袭高官,还没有听说过世袭马夫的。”

  说完,她要走出院外收罗些新鲜的马料,唐英也跟着走了出来,“这就是你的过人之处了,身为女儿家,女承父业。”

  “不过,你驭马还真的有套。”他顿了顿,又笑说,“杨宝说了,你能够吹下箫声,就立即让马停下来了。”

  她下子捧了大捆回到马棚的铡刀旁,唐英又跟了进来,继续问:“这是你爹传授给你的吗?”

  吕曼儿擦了擦额上的汗渍,回过头,莞尔笑,“你这么有空,不用去训练士兵吗?”

  “不用2另外有老兵会训练他们。”唐英微微笑说,“我刚吩咐我的|乳|娘和王参军去其他镇贴招募告示去,所以,带匹马过来让你看看毛病的。”

  吕曼儿又迳自去过道那里解下了那匹良马,把它桥走出了马棚,朝河边走去。

  出了马棚,绿草如茵的河滩,望无垠,到处都充满了欣欣向荣的生机;清澈见底的小河流从眼前潺潺流过,像那生生不息的古老传说。唐英显然很是喜欢这样蓝天碧草的自然,他尤其对个少女饮马清溪,青年将军驻足倘徉的情景,十分醉心。

  “这里的空气清新,比马棚好多了。”他在吕曼儿的背后不禁有感而发。

  吕曼儿的黛眉轻蹙下,“这可能就是你们贵家公子的感觉吧?”

  唐英剑眉轩,“怎么你不这样想吗?”

  吕曼儿轻抚着马背,缓缓地说:“我会想,这里比马棚可冷多了。”

  唐英听了,不由得微微怔,呆站在原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直至他的肌肤也感觉到从远方掠过的嗖嗖凉风。

  “还有,这里个人也没有,没有马棚那里好,既有马又有人那么有人情味。”吕曼儿饮完马后,又桥它沿着河边遛上段。

  唐英在后面听了,讪讪笑。他也许没有那种把温热的马粪想像成暖炉,把它的味道当是人情味的想象力吧。

  当下便钦慕地说:“你是我见过的女孩当中,最不娇气的个。”

  吕曼儿仰望着头顶上那普通的蓝天白云,微微笑,“咱是穷等人家,娇气得起来吗?”

  “巾帼不让须眉,女子在某方面的力量也不见得逊色于男子3”唐英忽然感慨地说了句。让吕曼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你觉得,女孩子有用?”她扭头瞟了他眼,却正好与他那灼热的眼神碰了下,又连忙转过头去。

  唐英嘿嘿笑说,“古代就不乏女子当政,女子征战的例子,近的来说,我的|乳|娘就是个铁骨铮铮的妇道人家。”

  吕曼儿心中凛。她料不到,这个看来是从锦衣玉食中长大的纨绔子弟,却没有普通人的世俗观念,反而有着与世人非般的玲珑心思。

  “你果然不像那些狗官,是我所见当官的之中,最仁慈最聪明的个。”吕曼儿忽然“嘿”的声,翻身上了马,吓了唐英呆。

  “我哪里聪明了?我都没有带马出来,现在就只能看着你跑了。”唐英摊了摊手,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呵呵,”吕曼儿在马背上爽朗笑,“我只是骑着它遛达下,让它热热身。”

  说完,双腿夹马肚,扬缰而去。

  唐英站在原地,把个青衣黄马的少女在蓝天碧草中间像朵彩云般流动的情景尽收眼底,回味无穷。

  不会儿,吕曼儿又翩翩地飞马狂奔而回,额前微微渗汗,脸蛋儿红扑扑的,闪烁着令人着迷的青春气息。

  “你也上马来,我载你回去吧。”她莞尔笑时,像朵绽开的幽兰,让唐英看了,魂儿也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

  “怎么了?你不敢和女子同坐匹马吗?”吕曼儿眉头轻颦地瞟了他眼。

  唐英怔,连忙说:“怎么会呢,这有何难,你先下来,我来载你。”

  吕曼儿却说:“我不习惯坐后面,你坐后面吧。”

  唐英笑了笑,也飞身上了马背,坐在她的后面,便想搂她的细腰,却被她轻叱声,“不许碰我。”

  唐英顿时苦起了脸:“这不扶着,我会掉下去的。”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说完,两腿夹马肚儿,清叱声,那马匹顿时撒开四蹄就向前狂奔起来。

  这下子可真把唐英害苦了,他既不敢扯鬃毛,又不能搂她的腰,两手悠悠的,没有点可以触手的地方,很容易会从快马上摔下来的后,只好轻扶着后面的马鞍,任着马儿把他路颠簸而去。

  回到马棚,吕曼儿去把马儿系好,老张则把他那匹马牵过来告诉他,原来那匹马的马蹄已经有些松动,所以,马跑的时候就拐拐,有点不稳定。

  唐英笑说:“这个好办,兵营里就有铁匠,叫他们修修就好了。”

  系好马后,吕曼儿又走到马棚边,拿起铡刀,开始认真地帮老张铡抱回来那些马料。

  唐英接过了马缰,笑了笑,也不急着上马,把马系好后,在她的旁边袖手盯着她那熟练而飞快的动作,眼中直噙着欣赏的笑意。她边干着活,边却觉得侧脸有道火般的目光灼红了她的脸,直至把她的脸烧得发烫。

  吕曼儿抬头瞟了他眼,淡淡地说:“将军你就没有其他正事儿干了吗?”

  “事儿?”唐英愣了愣,忽然恍然地说,“有,当然有。”

  说完,就只身转进了驿站。

  吕曼儿颦了颦娥眉,转而又继续低头铡马料去。

  不会儿,唐英和驿长走了出来,驿长也叫来了老张和吕曼儿说是要商量些事儿。

  驿长说:“眼看强虏已经离我们不远了,唐将军营里的马匹也不充足,所以,我决定让他征调驿站上的马匹”

  “什么?”吕曼儿听了,不由得愤然地站起来,“不行!”

  唐英问:“怎么不行?”

  吕曼儿冷盯着他,正色地说:“那可是朝廷的御马,直以来,都是用来传递紧急文件用的,谁也不能用它们。违禁者可杖打八十,判两年监禁!”

  “这个我知道,但是,”唐英也焦虑地说,“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时势,我兵营的马少的只有四匹,探子营只有匹老马,每天都被他们急匆匆地骑来,又急匆匆地骑去,这样下去,它恐怕独力难撑呀,难道就不可以变通下吗?”

  第6章引马入营

  ?更新时间:20110605

  吕曼儿见他忧心于兵,说的又情真意切,心中也泛起丝同情;但她仍然关心驿站的事务,因为,驿站不是简单的个养马所,而是连接着边关告急,紧要文件的传递,要是延迟了,就可能有数之不尽的牺牲和损失。

  “如果哪里再有洪涝告急,怎么办?”她担心顾得了外忧的战事,却顾不了内患的天灾。

  唐英沉吟着说:“我会留下匹最好的,用作驿马通信之用。”

  “不行,驿站中,有匹母马,匹才岁的小马,也有匹老马,它们都不适宜让人骑。”吕曼儿马上替他考虑到驿站中的马匹到底有哪些适宜坐骑。

  “那就再留匹,征剩下的四匹好了。”唐英顺着她的意思,再次减征。

  吕曼儿听了他这个最新的决定,气也不由得消了大半。她本来就支持征兵对抗入侵的强虏,现在,既然他也肯作出让步,那么她也没有理由不让他征马抗虏了。

  吕曼儿盯着他副为兵请命的样子,也不忍再刁难他,叹息了声,“那好吧,驿长都准许了,那我也不管了。”

  “不,这事儿,还得要你带它们进营呢。”唐英说着,眯眼朝她微微笑,“它们都是你照顾的,肯定会听你的。”

  吕曼儿看了看驿长,又看了看老张,熟悉她技术的两人也微笑地看着她。“那好吧。”

  接着,她从马棚里挑出了四匹健壮的骏马,跨上了其中匹黑鬃发亮的黑马,两腿夹马肚儿,那马儿顿时撒开蹄儿就向镇西的兵营跑开了;然后,随着“呜——”的声箫音长鸣,随后的三匹马每匹都不争先恐后,“嘀嘀哒哒”地在鱼贯地小跑着跟在后面,仿似队训练有素的鼓手。

  唐英看了,舒心笑,随后也蹬上马,从后面加入了队列,似乎也要感受下吕曼儿往日驯马的片段1

  镇西外,数千人的兵营,连两排地分布在小山边下,官道两旁。营外设有拒鹿马,哨寨,营内旌旗迎风招展,喊声震天,倒也有几分军威。

  随着唐英进入了兵营,吕曼儿在马上看见了长枪营呼拉呼拉地训练枪法;弓箭营在屡屡地发射;些新兵则在训练步法和阵法。却没有发现罗龙和瞎子歌。

  来到了座高大的军帐前,唐英把杨宝那匹马交托给了守卫,要他直接找铁匠修好那个马蹄;然后,转身来到吕曼儿的马前。

  忽然,后面传来阵马蹄疾声,伴着声吆喝:“报!”

  两人不由得转过头去,匹快马已如缕轻烟般闪过,却骤然煞停在他们的面前。

  马上人影晃,个满额大汗的士兵已经翻身下马,走近唐英,就向他单膝跪下禀报:“报唐将军,胡虏已经攻破了焦城!杨将军催促我们赶快去支援。”

  唐英眉头皱,“知道了,再探。”

  “是!”那探子站起来,连忙又想飞身上马,不料,刚拽马缰,却被唐英叫住了。

  唐英指吕曼儿旁边的四匹骏马,笑说:“试试那些吧。”

  那探子揖,即时走过去,轻抚着马鬃,毅然飞身上马,拽马缰,调转马头又狂奔而去。

  唐英问吕曼儿:“看见没有?”

  她盯了探子飞驰而去的背影好会儿,摇了摇头说:“军事我不懂。”

  唐英也摇了摇头,笑说:“我不是指他,我指的是他留下的这匹马2”

  吕曼儿转眼察看了那匹马,毛鬃果然已经有些稀疏了,也在呼呼地喷着粗浊的气息,便点了点头,“是匹老马。”

  唐英感慨地说:“整个探子营就那么匹老马”

  她心中颤,唐英要她亲自送马匹过来,目的就是想让她亲眼看下这兵营里,除了他们那三四匹马,其实真的只有匹老马在服役。她的心里面不由对他的用心良苦,泛起了丝丝的敬意。

  “这是挺辛苦的。”她还感受着那个满头大汗的探子,气还没有喘顺,就又要策马狂奔的苦况。

  这时,又有骑飞骑跑来,原来是位女将,她对唐英说,她已经引了批壮丁赶来投营,要他过去主持下。

  唐英便吩咐其他士兵把那些马匹沁,她也只好跳下马,望着那些平日和她相处的马匹扬尘而去,心里不由得怅然若失。

  唐英指着背后的军帐对吕曼儿说,“你可以先在里面等我,我处理些军务就来。”

  吕曼儿瞥了眼军帐,看不到里面,便问:“罗龙在哪个营?我想先他。”

  “在牌刀营。”唐英怔了怔,眸光闪过丝忧虑地问:“他是你的未婚夫吗?”

  她微微点了点头,“是的,两家世交,指腹为婚了。”

  唐英也颔首点头,“他虽然有点鲁莽,但为人热心,而且力大无穷,是个不错的人;投身军营,前途片光明啊。”

  她莞尔笑,又问:“那么,瞎子歌呢?他在哪个营?”

  “你是说林歌吗?”唐英的眉头舒,“我暂时没把他编营,我让他先在边继续练习我的‘十二生肖飞枪’3打算过些时候,再把他编营。”

  “那好,你忙去吧,我自己找就是了。”她瞥见那女将的眼光已经开始厌恶了。

  “好,我呆会儿再来找你。”唐英说完,也急忙随妇人骑马而去。

  她盯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在马棚时,唐英提起的铁骨铮铮|乳|娘,莫非就是刚才那位女将?呵呵,她有点不予置信地摇了摇头—身朝兵营的深处走去。

  过了两个帐篷,她已经听到了前面阵阵震天的喊杀声,走近看,看到群的士兵在赤着上身,热火朝天地挥着大刀盾牌训练战法。不由看得她满脸飞霞,偷偷地隐在帐篷后面。

  她很快地在第二排找到了罗龙的影子,此刻,他也正在丝不苛地训练着。吕曼儿微微笑。这位罗龙,虽然像唐英说的,为人有些鲁莽,却是个豁达的好哥哥,对她就像小妹般百般呵护,温驯听话。

  虽然,他没有瞎子歌的幽默和冷静,但也总算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当他知道瞎子歌和她曾经有段开心的日子后,也不憎怨,反而和他成为了好友。

  粗中有细,顾全了她的感受,这是她最为欣赏他的个地方。

  罗龙果然认真得连吕曼儿站在眼前片刻了也不察觉。她也不想影响他,悄然地路过,继续向前走去。

  她挨个营地去寻找,直至差不多到了尽头,她才发现躲在角,对着十二个草垛的瞎子歌,正在腾跃翻飞,苦练飞枪。

  “曼儿?”还没有等她走过来,她的香风已经随风飘至瞎子歌的鼻子里。“是你吗?”

  吕曼儿听了不由怔,本来她也打算偷偷看着就好了,不想去惊扰他,不料,他的鼻子却比什么都灵,下子就把她的气味给嗅了出来。她笑了笑,从军帐旁走了出来,“是我。刚才那个将军要我把那些驿马带过来,他却要办些军务,所以,我就四处逛逛。”

  瞎子歌听了,有些激动地收起了枪,静待着她走过来。

  “你继续练!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了。”她不太想影响他。

  瞎子歌却笑说,“其实这也不用怎么练,无非多了几个方向,你看第次就没掷偏,就知道我熟练了。”

  她想了想,这倒也是。说到飞枪这点,她八年来还真的没有看到过及听说过他有哪次是失手的。

  于是她便走近过去。

  “他要征用你们驿站的马,这样可以吗?兵部不会怪罪下来吗?”瞎子歌靠着草垛笑迎着她,那笑容和稻草样,金黄而灿烂。

  “他说了,”她幽幽地说,“现在兵荒马乱的时势,马匹不足,只有让它们上阵了,刚才我也看到了,真的个探子营只有匹老马。”

  “这个人挺不错的。”瞎子歌忽然感叹地提起唐英,“不太像以前那些狗官。”

  吕曼儿心中震,咱俩还真的想到块去了。不由心中乐地笑问,“你也这么认为吗?”

  瞎子歌点了点头,“平常那些狗官来拉壮丁,都是二话不说,见人就抓,全是乱哄哄的场面。他不同,出场,就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嗯,我也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才劝罗龙的。”吕曼儿也点了点头。瞎子歌能和她持着同样的看法,她很是高兴。

  “还有,他昨晚那样子做,可能是另有内情呢。”她说着高兴,便把早上在街上听到杨宝和唐英的对话对瞎子歌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瞎子歌听了,也恍然地说:“你那事儿,本来是要责军杖的,他把你关了个时辰,什么也不说,也就是让你不能告诉别人他真正的做法。”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还是有些不明白。

  瞎子歌便分析说:“这是对你的皮肉来说是最好的方法,因为,这样秘密处理,更容易堵塞别人,特别是那个杨宝的口风。”

  吕曼儿接受这个分析,她点了点头,“是呀,那杨宝说什么‘谢谢大哥替我出了口气’,我就猜,他会不会就是造了个假象,让人家以为是惩罚了我了?”

  瞎子歌笑说:“他就是这个意思。”

  “那他倒是挺维护我的。”吕曼儿不由得有感而发了句。

  接下来即时换来了阵良久的沉默。如果他们没有猜错,唐英这维护里面好像也别有用心了。至于是什么,吕曼儿想得到的,她相信瞎子歌也能够想得到。

  她假装看了看天色,然后说:“快中午了,我还要回去做午膳给奶奶吃,我走了,你好好练吧!”

  她听到后面瞎子歌冷嗯了声,人已经匆匆地离去了数丈远。后面,瞎子歌的脸色也染上了层薄薄的寒霜。

  她选择了另外个出口离开了兵营,决定不再回军帐里等唐英了。因为,刚才讨论出他是个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里面也可能有些别有用心的肮脏东西。

  吕曼儿忽然又想到刚才征马的时候,是呀,我又不是驿长,他干嘛要征求我的意见了?莫非他果然是

  第7章入营为兵

  ?更新时间:20110606

  她走到了镇口,这才轻舒了口气。这些年来,她交了个瞎子歌,认识了个罗龙。两人个是知心好友,个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她本来就打算跟罗龙生生孩子,和瞎子歌聊聊心事,这样子过辈子就算了。从来没有想过嫁入豪门,过上幽深的少奶奶生活,更没有想过,还会有第三个男子进入她的生命中。

  如今,唐英想藉着保护她,呵护她之名,从而夺走她颗将要嫁的芳心吗?

  不会吧?虽然罗龙是爹爹的承诺,但罗龙也不是瘸腿缺胳膊的人,还是个挺不错的热心大哥。这个人,虽然不是最好,但也没有太差劲,喜欢平淡的她,已经心如止水,不再作第二人想了。

  回到镇上,她做了午膳,正在廊外准备和四婆起用膳。唐英却又骑着那头白鬃骏马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见他,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了下。

  “你怎么自己先回来了?”他下了马,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却有些责怪自己地说,“我不是说处理下军务就送你回来吗?”

  “我,”她轻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如常,“不要紧的,是我看到天色快中午了,所以,要回家给奶奶做午膳。”

  唐英这才理解地点了点头,转而,他盯了眼她,抿了抿嘴,欲说还休。

  吕曼儿看到他这微妙的举动,心中顿时升起种不好的预感。

  “吕,吕姑娘”唐英想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说了出口。

  “你不用说,我下午还要到驿站里工作,毕竟那里还有四匹马要我照顾的。老张老了,有时候也张罗不了那么多。”吕曼儿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努力想让日子过得像往常样1

  唐英微微笑,“你是个很尽责的马夫嘛。”

  “谢谢。”她礼貌地回敬了他的赞赏。

  “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请你随军去照料刚才那些马。”唐英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出来。

  “随军?”她心中下子懵了。这随军是什么意思呀,是跟着上战场战斗?是可以陪着罗龙和瞎子歌?还是让我陪在他左右?下子她的心里顿时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了大通,这里面有生死拼斗,有血有泪,有难堪和尴尬。

  唐英讪讪笑,“我也没办法的。我问过老张了,这里就你个会医治及喂养它们。”

  她乜眼地问:“那老张呢?”

  “他已经是个老头了,”唐英叹气地说,“刚才你不是说了吗?他那副老骨头已经受不了长途跋涉的颠簸了。”

  说完,他盯着她的脸,等了她回应好会儿,才继续说:“无论如何,兵营里的马匹得有个人照料。”

  她想不到,他竟然下子借用老张的事劝说她,心里不由得叫苦不迭。但细细想,她说的没错,他说的也有道理,刚才牵引过去的马匹要是没有人照料,会很快人疲马乏,伤病难医呀。

  其实,当初下子把她她心爱的四匹马带走,她也于心不忍,也曾经有个冲动想开口请求陪着它们;如今见唐英的请求和她的想法有点不谋而合,让她随军继续照料那些自己日夜精心照料的马匹,也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我会去了。”

  “那好,你明天就直接去兵营报到吧。”唐英忽然眯眼笑,有些激动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滑稽。

  “那也就是要曼儿去打仗吗?”这时候直待在旁,没有说话的四婆忽然问2

  唐英马上保证说,“嬷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上阵的,她只需在后方照料马匹就好了。”

  “嗯,这样挺好。”四婆也大力地支持他。

  “嬷嬷你放心好了,我定替你好好保护她的。”唐英说着,又飞身上了马,“那我先回去替你打点好切。”

  说完,满心欢喜地策马狂奔起来。

  “看不出来,他为了这些琐碎小事,居然要自己亲自奔劳。”四婆盯着唐英的背影感慨地说。

  吕曼儿当然也感受到唐英对军务那种热诚,只是,这都要他亲自出马,也挺夸张的;而如果把他解释成个对她别有用心的人,这就不夸张了。

  这人怎么了?能眼就喜欢我吗?她想到这感情的事儿,她的心就开始紊乱如麻。她和瞎子歌割舍了份深厚的情谊,转投到父亲为自己设下的终身宿命里,本来就愧疚不安了多年。这个年轻有为的将军,还要为自己这样个已有婚约的女子瞎操心吗?

  “嗯,看来忒好的,你也有机会上战场了。”四婆忽而感叹地扭头望着吕曼儿。

  吕曼儿微微笑,她知道奶奶接下来又想说什么。她是个当年被爷爷救下的女人,战场上有着她和爷爷起鼓角争鸣,刀光剑影的光辉日子。

  “这兵荒马乱的时代,躲在家里也不定很安全。”四婆继续感慨地望着荒凉的街道说,“和罗龙那小子呆在起,兴许他还能保护你。”

  罗龙吗?这大哥的身手忒不错的,光凭柄钢叉,在山上就能够连挑两只猛虎。还被人戏称为“罗猛虎”呢。吕曼儿想到躲在他的背后,简直可以放心喝茶的样子便轻轻抿嘴笑。

  “那么,谁来保护你呀?”她忽然想到,如果她随军了,不就剩下奶奶个人了?

  四婆却嗔怪她,“嘿,你老是把我这个师父当老不死了?要知道,你的马术箫术还有煮饭喂马的还是咱教你的呢3”

  吕曼儿可不承认,“马术是爹爹教的。”

  四婆连忙追问:“那你爹爹的马术又是谁教的?”

  吕曼儿无语了,这个当年追随着爷爷四处征战的老婆子,似乎什么都懂;除了腿脚有点不灵之外,那口气还是不减当年。

  用过了午膳,吕曼儿还是回了驿站趟。向驿长说明了唐英的征召,驿长是她爹的同僚,是看着她长大的叔伯,此时听说她也要上战场,也微微叹,潸然泪下;老张更是老泪纵横地说:“这活儿,本来是我来干的,是我连累你了。”

  吕曼儿莞尔笑地说:“老张,别傻了,这强虏要是打到这里来,不是谁连累谁的问题了,天下兴亡,马夫也有责呀!”

  老张听了,也连连悲叹不已。

  她又来到了马棚,望着蓦然空了半的马棚,其中还剩下些骨肉分离的马匹,心中无限怅惘。生长在兵荒马乱的时势,不仅是人,连马匹也免不了上沙场战的命运。

  别了他们和那些心爱的马匹,她走在路上,也思潮起伏。直以来,她也有着奶奶那身上的满腔热血,总想着与那些佞小人,侵略者较高下;但是,她倒希望这次不是唐英借机接近她的借口,而是让她真真正正地为那些探子兄弟服务,替他们饲养好马匹。

  转而又想到了罗龙,想到战场上刀光剑影,瞬息万变,万罗龙受伤了,她也可以在旁照料他。当然,也包括瞎子歌这个瞎子。

  她转回了镇上,来到了罗龙的家,也把要到兵营照料马匹的事儿跟罗龙的爹说了,却把他老人家吓呆了。她苦口婆心规劝了个下午,老人家这才热泪盈眶地抚着她的手说:“那你就在战场上,替我照顾龙儿吧。”

  “嗯。你有事儿也过去照顾下我奶奶吧。”吕曼儿也心情沉重地答应了他。

  傍晚,她离开了罗龙的家,来到了瞎子歌的屋,替他的屋里里外外收拾了番后,才转回了对面自己的家。

  “瞎子歌那间屋子,你可以租给别人做商铺,租金你先收下吧。”她喟然叹,把钥匙交到了四婆的手上。

  四婆则大喇喇地说:“你放心好了,有你们出手,强虏没几个月就退了,让它空闲几个月也没事。”

  吕曼儿微微笑。是呀,最重要还是人没有事,能够活着回来的,就什么都好办。除了养马之余,她定会让那两个男人活着回来。个是她将来生活的依靠,个是她心的依靠,这两人似乎已经在她的生命中缺不可。

  翌日清晨,风清气爽,她挎上了包袱,在廊外告别了奶奶。

  “去吧!你爷爷说过,女人在乱世,也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年轻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上阵杀敌!”四婆今天的眼神闪着炯炯的神光,仿佛当年的情景就在今天发生,换了是她,她也定不会甘愿龟缩在床上,等待着别人来终结自己的生命和幸福。

  吕曼儿微微笑,她今天开始,就要走上当年奶奶的路,向着个全男子的世界里走去,向着个残酷无情的沙场上走去,有可能,她会去不返,但她青春的光辉和闪亮的汗水会陪伴着她死去,这比残夜孤灯地逝去,更加来得有意义。

  吕曼儿来到了兵营入口,却恰好碰上了罗龙持着大刀和盾牌,在耀眼的阳光中站哨。

  “曼儿?你怎么来了?”罗龙看见她,以为她来探望他,便笑哈哈地迎了上去。

  “罗大哥?”吕曼儿却微微怔,她心里还没有准备怎样和罗龙说要进兵营的事呢。

  “你来探望我呀,这包袱里面是不是包子呀?这里面天天吃烙饼的,都快吃腻了。”罗龙笑着凑过来,就要接过她的包袱。

  “不,”吕曼儿决定照实说了,“这是我的包袱。”

  “你的包袱?”罗龙摸不着头脑。

  吕曼儿说:“从今天开始,我会进来兵营,照顾那些马匹。”

  “照顾?”罗龙还不太明白,却蓦然想起前面那句,“进来?你要进兵营来?”

  第8章两虎相争

  ?更新时间:20110607

  这时,中军帐内走出了唐英,他远远看见了辕门外的吕曼儿,便笑吟吟地冲她招了招手,说:“吕姑娘,请到这边来。”

  “我晚些时候再告诉你吧。”吕曼儿点了点头,跟罗龙回头说了声,就迳自走了过去。

  罗龙的脸上顿时添了个问号,随着吕曼儿向着唐英走过去,他营里的兄弟也悄然地走了过来,“大哥,你媳妇好像不是来看你的呀?”

  “看来,是大哥看着她多点了。”有人取笑地说。

  罗龙顿时虎目圆睁,愤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