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箫,洗衣做饭,俨然把她当是个假小子般养着。眨眼间,几年前,她情窦初开了,那感觉却藏着掖着,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包括瞎子歌和罗龙。
想不到,今晚还是让瞎子歌得以窥见了她女人柔弱的面。
“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起哟!”她忽然站了起来,仰望着天空寥寥寒星,长长地舒了口气。却陡然发现自己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站了起来,这难道是瞎子歌那微笑的缘故吗?
瞎子歌忽然哑然失笑,“说了也没人信。”
没人信?说个女人哭的很像女人,这种和母亲很像母亲天下皆知的话,谁都信,谁也不会留意和深究。
“那我的饭呢?”不知怎的,吕曼儿的心情被他这样的说话,忽然像拔开流云见明月般开朗了起来,胃口也大开,她想,要是在这时,她能够伸手就可以接过铁兜,那真是太完美了3
不料,瞎子歌居然这样回答她:“恐怕已经发放到你的女营前吧?”
她下子就被他雷倒。这叫人吃饭的家伙,就是光用嘴巴叫的吗?点行动也没有吗?
“那我去吃了,”她白了他眼,匆匆地收拾了下,就向女营走去,走了半又回头问,“是了,你吃了没有?”
瞎子歌又是番摇头,她便再被他雷了下。
自己没有吃,也要来看望她,掩护她,这是种怎么样的感情,怎么样的友谊呀?吕曼儿转头心情舒畅地仰望着星空呵呵轻笑而去。
今晚,是她第二次感到自己原来也是这样的无助这样的脆弱,像个女人样。呵呵,原来女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不开心就哭,哭了又可以笑。
回到女营前,那营帐的饭囊里果然有放着两个铁兜,她把两个铁兜都端进了帐内,把那个朱红铁兜放到黄副将的床边,自己则端着那个青花镂空铁兜。
想起了那晚黄副将的说话,就比较了下两个铁兜,果然感觉这个青花镂空铁兜比较精致及色泽光滑了莫非,这个铁兜也是唐英特别安排的?
想及唐英,她长长的叹,顿时没有了食欲。到现在为止,什么“关门打狗”,征马入营,招募马郎中,原来全是他喜欢她的片苦心。她真不明白,个将军的后裔怎么会看上她了?她出身寒微粗鄙,穿着布裙粗衣,点也不及那些千金小姐的千娇百媚;她倔强好动,热情大方,那都是她自然流露的内涵,她想改也改不了,可偏偏勾起了他的欣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想到了竟然想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吕曼儿不由暗骂了自己句。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不是有罗龙大哥就行了吗?其他人,我管它呢。
对,甭管它。先用膳。这肚子,心情好,就觉得饿了。
扒了口饭,在嘴里嚼上半天,她又忍不住浮想连翩。如果真要把他们两人相比的话,罗大哥热心,他也不冷血,罗大哥保护她,他也维护她,可是,罗大哥就有点比不上他,那就是罗龙遇到事太冲动了,没有他的冷静和急智。
想到唐英的冷静和急智,她又自然想起了瞎子歌,他们两人在这却有点相似,就是同样的遇事冷静镇定,而瞎子歌在这方面似乎比他还要高明,在智慧上,瞎子歌的分析能力和感应能力也是流的。只可惜,瞎子歌还是有样比不上他,那就是唐英的眼晴没有瞎。
这比来比去的,她又觉得唐英竟然是三人中最好的个。
哎,我又怎么了?怎么觉得他好了?他再好又怎么样,难道
吕曼儿甩了甩头,甩走了那刚要萌起的可怕念头。
打仗,养马,照顾罗龙。其他什么的不要想,不要想。她不是也劝唐英以兵事为重吗?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不要累事,不要累事。
她反复地在脑海里叮嘱着自己,抑压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口气扒了几口饭。不料,这时帐帘掀起,阵凉风吹了进来,黄副将也随后走了进来。
“黄副将”她微微怔,连忙放下铁兜,去把蜡烛点着,这时,女营里才有了点点摇曳的烛光。
“干嘛用膳也不点蜡烛?在为那个蛮小子流泪了?”黄副将边问边脱去战盔,那头乌黑的长发顿时如飞瀑般泻下,随着她回头瞥来,而在她的身后飘动微颤,更是显得她也有风情万种的面。
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明眸皓齿的俏丽,更让人猜不透她是个徐娘半老的|乳|娘,还是个豆蒄年华的少女。
吕曼儿望着眼前这位真正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幻变着她的青春和成熟,时也看呆了。忘了回答她的问话。
黄副将也在沿边坐了下来,端起那朱红铁兜扒起饭来,“既然我们公子喜欢你,你就甩了那个小子,从了我们公子吧!”
“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吕曼儿咽下了口饭,口就拒绝说。
黄副将怔了怔,边吃边瞟向她,半晌,抽空说:“你要是那种人,咱公子还看不上呢。”
吕曼儿想起土坡上,唐英柔柔几句说话,那汹涌而来甜美的感觉,心中之弦像不知被谁轻轻拔弄了下,微微颤动不已。
她也停了下来,忽然动不动地盯了黄副将会儿,正色地说:“请你转告他,请恕吕曼儿无福消受他的爱慕了。”
第19章赠药言欢
?更新时间:20110618
黄副将的目光顿时移不开她的脸,眨不眨地直到把饭吃完;两人起把铁兜放到帐外,由着待会儿,伙头军的人来收拾,重又回到各自的板床上坐了下来,黄副将盯着她半晌,才慨然叹:“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吕曼儿嘴里喃喃重复着这个字,初初以为熟悉,却越念越陌生,最后她微吸了口气认了,她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
黄副将微叹声,向她阐述说:“它是种没有它,人就会寂寞,就会空虚,就会孤独的奇妙感情;没有它,成了亲后,夫妇间那相对无言的寂寞,回忆里没有故事的空虚,没有人了解你温柔的惆怅,将会陪伴着你孤独终老。”
说完,微微笑地看着吕曼儿,像是在庆幸她,如果有了唐英,就不应该有这种悲哀。
吕曼儿娇躯颤。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但知道寂寞,有时候,她坐在河边饮马,天地间唯有她人,终有万千苦水也无人可以诉说,万千的柔情蜜意也无人知会,那刹那,奶奶就告诉她,这就是寂寞;而像她样,纵然置身于镇上,有着左邻右舍,路人商旅,但都因为她爷爷的辞世,她的心已经直在荒芜着,奶奶也告诉她,她深爱着她的爷爷。
“那蛮小子可以给到你份真正的爱吗?”黄副将深意地说着,自己却和甲钻进了被窝里。
这也就是说,罗龙能不能够像爷爷深爱着奶奶那般深爱着她?
她带着这疑问,也钻进了被窝里,脑海不断地浮现着罗大哥这几年的热心关照,有时候,还真的让人感动莫名,然而,那就是爱吗?忽然浮现唐英那深情笑,顿时把她的回忆打破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翌日,唐营里的士兵们都被组织到城里搬运铠甲和粮草去了,而吕曼儿早早把探子营的马儿喂饱,也趁机转到罗龙的营帐中去照顾1
帐内,其他士兵已经被调派了出去,空空如也的营帐,只剩下他个人背着向她,像只巨龟样,趴在板床上,想动也无法动弹。
唐英的表白,把她带到了个奇妙的世界,但是,它是那么的陌生而遥远;而罗龙的存在,则把她带回这个温馨而亲切场景,让她无拘束地走近他,轻轻地叫了声。
“罗大哥。”
罗龙扭过头来,看见了她,他的心里顿时泛起阵甜味,眼里溢满着幸福的亮光,不知怎的,他觉得今天的吕曼儿多了种让人感到甜美的感觉。
他很想走上前迎接这种甜美,可是,奈何身子不听使唤,便忍不住地骂了自己句,“哎哟,他娘的,这睡觉都成了活受罪了,动也不能动。”
吕曼儿听了,微微地笑着在他的面前蹲下来,她查看了他臀部上的烂肉,心中下子地揪紧。经过昨晚哭,她不敢说他是活该的。她知道失去了罗龙,就是失去了依靠,就会有种空虚无所依的感觉,无法去面对对他们抱有期待的乡亲父老。
她取来了金疮药,再细细地替他涂了些上去,极尽个未来妻子的责任;罗龙强忍着痛,在痛与不痛间隙,不时流露着很享受的模样。
“放心好了,曼儿,俺都听你的,以后俺要做什么,都先问过你。”稍微有些不痛,他就咧起嘴笑说。
“真的?”吕曼儿的心颤,动作也被他惊得停了下来,抬起头怔看着罗龙。
罗龙受杖责这事,让她看出了罗龙的冲动,与唐英的深情开始越碰越接近,越来越明显,她为了他和唐英的明争暗斗不要再升级下去,而坏了保家卫国大事,昨晚就冥思苦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就是她离开唐营,改投到城里杨真的帐下。她这不是见异思迁,而是,在无法改变罗龙的性情转变唐英追求的同时,而想出只好自己抽离的下策2
所以,罗龙突然率先提出这个让步的想法,令她大感意外。
“当然是真的,你摸摸看,这伤是不是真的?”罗龙笑指着伤口,懊悔地说,“俺是吃点,长智,受教训了。”
她万料不到,原来罗龙经过这次教训后,产生了这么个温柔的想法;她很满意,他们的心思第次想到块去了。这个让步的想法很好,既使他们从此走的更近,也让唐英无隙可入。
她阴霾的心田顿时被清风吹开了乌云,呵呵笑,忍不住兴奋地纠正他:“是吃堑,长智。”
“甭管了,反正是个意思,呵呵。”罗龙在受杖责的时候,就亲眼看到吕曼儿的担心,看到她怎样为了他,凭着己柔弱之力,冲出来推开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亲耳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与杨真他们对抗,那刻,他终于接收到吕曼儿的心思。
回到营帐后,他思前想后了晚。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所做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粗鲁,是多么的没有顾及曼儿的心情,是多么的令曼儿伤心难过。唐英说的对,他还没有查清楚原因,就乱揍人,其实是对曼儿的种不信任,是间接伤害了她,羞辱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决定以后都尊重曼儿,让她替自己拿主意,这样子顾及了她的心情,起码不会再惹曼儿伤心难过。
两人为了那大相径庭的成语,而呵呵笑了起来。冷清的营帐里,顿时弥漫着温柔的气息,明心见性,扩阔了他们的胸襟,呆在营中,就像躺在秋天的河边草地上,柔柔地享受着浪漫的风。
两人又旧事重提,罗龙就过往的错失,向吕曼儿坦诚道歉,乐得吕曼儿像发现了个新的罗龙,惊喜莫名。也就隐隐泛起种不再孤独,寂寞的感觉。
半晌,正当两人聊得正欢,帐帘忽然掀起,唐英和瞎子歌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帐门前3他们走了进来,吕曼儿连忙敛住了笑容,肃然地站了起来,却瞥见瞎子歌已经浑身披金带甲,明枪悬挂,气宇轩昂,比以前更显英勇不凡。
她心中也是喜,正想庆贺他有了战甲后,像极了飒爽英姿的将军,但是,当惊鸿瞥唐英忧愁的目光,她连忙垂下了头,尽量不让自己去正视他。心里却讶异:他这怎么来了?他看起来很颓丧的样子,估计昨夜晚没有睡好吧?
她在心里揣测着,唐英的目光则伤感地在她的身上扫视了眼。他进来,刚才在帐外听到的欢声笑语就戛然而止,这是对他多么的不信任,多么的不欢迎呀。难道他真的无法融入他们,无法夺取她的芳心吗?
转而,他从袖中翻出个白玉小瓷瓶,递给她,沉声说:“这是顶好的‘雪肌痊’能够令断骨再续,腐肉重生,给他敷上吧。”
“雪肌痊”是宫廷禁药,听说,是北方个叫翟的小国高山上的特产,而这个翟国从来不进贡本朝,所以,本朝欲得到它们,只好用重金来购买。般的朝臣权贵也都视若珍稀,轻易不会示人。
吕曼儿也深知这药的名贵,不由得惊讶地转过脸去,“这,太名贵了吧?”
“罗龙有骁勇,我们需要他尽快痊愈归队,”唐英转眼瞟向她,言语地解释着,人比药贵的道理:“我们现在外宿在城外,随时都会有机会遇到敌人的偷袭。”
不惜名药救良将,还亲自前来探望。唐英这举动,在罗龙眼中看来,是珍惜人才,重视士兵的表现,他想起过往对唐英的种种误会,不由慨叹声,“将军,俺老罗以前误会你了,等俺伤好了,再给你赔个大礼。”
吕曼儿听了,也大胆瞟了他眼,发现他说话时的眼神中绽放着正义的光芒,隐没了昨晚山坡上那抹深情的注视,让人感觉自然轻松了很多。
唐英按捺着自己的深情,瞟了吕曼儿眼,笑着对罗龙说:“没事。大家都是为了父老乡亲出力,受你拳总好过受敌人刀。”
“好!将军,俺从来不怕虎狼,只怕人狼,以后,只要你句,俺都替你上刀山下油锅。”罗龙在他的话中听出了他如既往的宽宏大量,心中不由豪壮起来。
不料,唐英笑意敛,剑眉微轩地说:“不用!我反而要你每次都要活下来,替我们坚持下去,直到强虏完全退出咱们的皇朝!”
“瞧,你又来了。”吕曼儿也转过脸去嗔怪罗龙的冲动,而让唐英感受了她们之间存在的默契。
罗龙自知又犯了鲁莽之戒,不由讪笑地向唐英解释:“嘿嘿,俺刚才说了,俺以后都不乱来,都听曼儿的话,你以后也可以叫她传话给俺。”
唐英听了,心中不由微微怔,目光在罗龙和吕曼儿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几次要。他很是惊讶到底是吕曼儿用什么招数儿驯服了他,还是他自己突然有了爱的觉悟?
然而,吕曼儿瞟完那眼后,又别过脸去,再也没有看过来,让他无法再揣测下去。他只好再次把药瓶递了过去。
吕曼儿眼珠子瞥,盯了那瓶子会儿,才缓缓伸手接过,却又即时别过脸去,把那晚唐英的深情拒之千里。
心里只想着他亲自送来名贵的药,也很是感激。但要是唐英这举动,是别有用心,是以她为目的,以药为诱饵的话,那她
第20章表白之惑
?更新时间:20110619
她呆立在原地,目光定在罗龙的板床沿,尽量不想把忧心为兵的唐英想的那么糟糕,却时带出了种沉闷的气氛,让营帐的空气顿时浑浊躁热起来。
“好了,快点替他擦上,估计过两天,就会生肉结痂了。”唐英交代完后,再深看了吕曼儿的背影眼,心中声长叹,转身就要走出帐外。
吕曼儿这头才思量完,发现他要走,连忙尾随在后面,循例礼貌地送他们出去。
出了帐外,唐英抬头看看那远处黄沙弥漫的天空,心中叹,尽量温柔地回头对她说,“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他,午后再去杂役营点算下新的粮草吧。”
“好。”吕曼儿爽快地应了声,然后,呆站在后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过了会儿,只好试着向后挪动着脚步,转回罗龙的身边,随意扭头再看出去,却发现他们两人已经离去,剩下帐帘和心儿在轻轻地起摇荡着。
午后,和罗龙起欢快地共进了午膳。她来到探子营,发现又多了几匹新马,再看看槽里的马料已经不多了,便打算去伙头营领取些新的马料。
半路上,发现前面踽踽地走着背插着十二明晃晃短枪的瞎子歌,心中不由喜,连忙小跑了过去。“瞎子歌?”
瞎子歌听到她的叫声,不由得微微震,放慢了脚步等她追上来,扭过头来冲她微微笑,“你不用照顾罗大哥吗?”
“我给他涂了药,他正在休息呢,刚才打算去喂马,发现马料已经不够了。”吕曼儿边口气地数说着,边欣喜地盯着瞎子歌身上崭新而英气的青铜铠甲,啧啧地赞叹,“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穿上这铠甲,就挺有将军的范儿呢。”
瞎子歌听了,嘴角勾,脸上顿时飞起两只迷人的酒涡,“我也听别人说,你穿上铠甲的那个模样,挺有女将军的味儿1”
吕曼儿嫣然笑,正想说话,却已经到了伙头营,便想先去和那里的百夫长交涉番,但见瞎子歌还要向前走,不由心中急,把他拽到边去,低声地问:“你知道,上午将军为什么要送药来了?”
瞎子歌怔,抬头想了想,“你是想问,他这次是不是别有用心吗?照我看,他这次反而什么也没有,是很真诚的希望罗龙早日痊愈。”
她听了不由怔,那她当时故意别过脸去不理他,不是很没有礼貌,很伤他的心了?“他没有和你提起我?”
瞎子歌摇了摇头,“没有。”
吕曼儿当下就奇怪了晚遭到她的拒绝,他也不找人倾诉,早上冷落了他,他也不找人聊聊,早上见他的时候还副轻松温柔的模样,他到底怎么了?又和罗龙有说有笑的,又赠以名贵的药膏?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呀?
昨天傍晚他那深情灼灼的样子哪里去了?是隐藏了还是消弥了?还是这根本就是个游戏,他在玩亵她?
下子,她脑里的疑问塞了大堆。时间也无法理解唐英的深沉,便忍不住向瞎子歌透露了昨晚的情况。“他昨晚跟我表白了。”
顿时,整个营仿佛陷入了乌云密布的世界,四周的嘈杂声也慢慢隐去,路边,只剩下吕曼儿盯着瞎子歌肃穆得几乎没有表情的脸,瞎子歌下子被她的说话雷倒,手握着铁枪,怔呆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微微地说:“他这是开始进攻了?”
吕曼儿点了点头,右手轻搭在他的前臂,有点紧张地捏得瞎子歌赤痛。不小心,把她不知怎么办的无助,传给了瞎子歌。
瞎子连忙改肃穆的表情,硬是挤出个酒涡笑了笑,安慰着她说:“别担心,他是个知书识礼的君子,没有杨宝那么粗暴2继续和他保持着距离,少见他或者少让他见到你,他应该就会知难而退的了。”
“嗯。”瞎子歌句旧话,却依然吹开她心里的愁云,当下让她放心不少,人也轻松了许多。
忽然,唐英掀帘出现在中军帐前,把瞎子歌呼唤了过去,吕曼儿惊鸿瞥连忙趁机走向伙头营。
瞎子歌拄着铁枪,踽踽地走了过去,站到唐英的旁边,沉默地和他起盯着吕曼儿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伙头营帐里,唐英才劈头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吕曼儿?”
“有。”瞎子歌怔了怔,却没有多想,直接地回答他。
他的直接,反而让唐英也怔住了,扭头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后来为什么不?”
“因为罗龙是个汉子。”瞎子歌沉静地说着,脸上点表情也没有。
“呵呵,是呀,他虽然是冲动了点,但却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呀!”唐英得知瞎子歌同样败在罗龙他爹的指腹为婚先机,便仰天爽朗笑,却笑中带点苦涩。
转而,他目光闪过丝悲哀的神色后,说:“但我更佩服你这么诚实。”
瞎子歌连忙抱拳沉着地应答:“说谎容易心情不好,走路会跌倒。”
瞎子歌喜欢吕曼儿而失利的前车之鉴,似乎让唐英产生了种友爱的共鸣,他呵呵笑,“这就是你瞎子的经验了?”
瞎子歌这才微微笑。
“那么,你对我追求吕姑娘有什么看法?”唐英笑容敛,忽而又如尖枪般,带着尖锐的问题直指瞎子歌的心扉。
瞎子歌心门大开,豁达大度地劝说:“已是有婚约之人,无谓棒打鸳鸯!”
唐英眼神黯,微微转过头,仰望着天边黄沙满天的间隙中的点蓝天,良久,才悠悠地说:“你懂爱吗?”
“不懂3”瞎子歌抱拳摇了摇头。
唐英便娓娓道来:“真爱可以让个忧郁的人变成开朗,让颗封闭的心敞开心扉,她那包办的婚事,就像颗没有开/苞的花蕾,永远无法感受爱的阳光,而躲在阴暗角落里,随着年月凋零散落,随着孤独寂寞消失,我不是在棒打他们,我是在拯救她,想让她享受真爱令人快乐令人不老的神奇魅力。”
说完,扭头瞥向瞎子歌,瞎子歌却肃穆默然,没有回话。
两人正笑说之间,营外的沙尘忽然滚滚的扬起,鸡飞狗走地涌进了队人马,前面高头大马扬着马鞭的小将,正是杨宝那家伙。
“杨将军有令:城中某些兵种不够人数摆成阵列,请唐将军配合,速速选来几百个训练有素的精兵来合并过营排练阵法。”他把快马勒停在唐英的面前,傲慢地喝道。
唐英的瞳孔微微缩小,仿佛要把眼底里杨宝的影像挤成肉酱似的,他轻笑着摊手:“我这营里根本没有什么精兵,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精兵,就是几百个壮丁也要征调!”杨宝逼视着他,大声地吼叫着,引来了些守营的士兵过来围观。
唐英见他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走狗嘴脸,便谑笑声,“你随便好了。”
杨宝环顾了眼那些围观的士兵,就说:“就他们好了。”
顿时,他后面的士兵冲上去,把那些围观的士兵全部赶到边,列成队列,听候着杨宝再发令,就可以把他们带入城中,加入新营去。
众士兵见唐英也是面的无奈,知道他官不及杨真的大,也只好认命地站在边。
杨宝把目光忽然转到他身后的瞎子歌身上,嘿嘿笑,“还有,我看这瞎子的飞枪挺不错。”
两人听,心里都不同程度地“咯噔”了下。唐英暗忖,你这哪里是在挑选精兵,简直是在卸去我的膀臂,削弱我的实力。
“个瞎子,怎么会是精兵呢?”他继续轻笑着,装作轻松地说,“我把他留在身边,是不想他到处瞎摸乱窜而已。”
杨宝自然不相信这个解释。就是这个怕他会瞎摸乱窜的人,上次要不是被他瞎摸碰到,他早就得手了。“你别在诳我了,你唐英相中的人,会不是精兵?”
他当下不理会唐英的解释,硬是招呼后面的士兵,要把瞎子歌带走。“我相中的,自然也有我的道理。”
他的道理就是,只要把这个曾经让他吃尽苦头的瞎子带回营去,到时候就有道理让他瞎子再变瘸子。
这时,唐营那些搬运铠甲粮草的士兵陆续回营,得知杨宝又来闹事,便围了过来,吕曼儿从伙头营出来,看见这边围满了人,又隐约看见杨宝踞傲不恭的人影,也挤进了人群,忿忿不平地盯着他们,如昨晚那种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杨宝的士兵被这气势顿时吓呆了,都踌躇不前,只好望向杨宝的脸上求助。
“看吧,来看吧。但凡围观者,都当作是精兵,给我拉进城里并合去!”杨宝有恃无恐地阴阴笑,像是平地卷起了阵阴冷的风,吹寒了大家的心。“但凡反抗者,杖责了五十军杖后再拉。”
“不行!”忽然,唐英和吕曼儿异口同声地走出来,张开双手拦在瞎子歌的面前,阻止了正要上前拉人的士兵。
第21章征调曼儿
?更新时间:20110620
虽然吕曼儿不知道他们说的并合是怎么回事,但在她不明白的时候,她就是不能让其他人把瞎子歌带走,况且,她感觉这跟要拉他去砍头似的,她第个就不同意;唐英知道这合并过营,基本上等于征兵入营,也是有进无出的,这瞎子歌旦过了去,就是直到死也是在他那边了,瞎子歌的“十二生肖枪法”及十二支短枪,可是他手训练打造出来的,他不能轻易拱手让人,特别是让给杨宝杨真这类狂妄自大的人。
“这是杨将军的命令,你们敢公然违抗军令吗?”杨宝掣出杨真的鸡毛当令箭,副不可世的模样。
唐英心中沉。他边苦于杨真的官大关系,边念及瞎子歌刚才的诚实幽默,不由得眉头皱再皱,陷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难困境,连忙冥思苦想良策。
“我可不管什么命令,这世上定没有要个瞎子去排阵练兵的。”吕曼儿没有唐英那地位的尴尬,她边据理力争,边死守着瞎子歌。
昨晚,罗龙提醒她,杨宝可能还会进营里抢人,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还抢就抢几百去,她还直担心会是抢她,不料遭殃的反而是瞎子歌,这可是比抢她还要让她更加心疼。
杨宝见到又是她出来阻止,不由得头大如斗,“你管不着,总之,这趟精兵挑选,今天我是选定他了。”
为了报枪指之耻,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本来这个调兵之计就是他献给杨真的,他要把在唐英营中,但凡得罪过他的人,除了奈何不了唐英外,都调到他的营里,然后泡制折磨。
“不可能!”吕曼儿依然倔强地挡在瞎子歌的前面,也不惧怕那长枪的枪尖指到了咽喉前。
大家又再次把目光聚在唐英的脸上,盼他再用枪指着杨宝,威胁有理。然而,唐英身为属下,身为皇朝小将,同样的为皇朝效力,却又不得不配合杨真,任他调配1
“算了,我去吧。”突然,瞎子歌说话了。
吕曼儿不由惊讶地回头望着他,但见道忧伤爬上了他的额头,她的心不由下子揪着揪着地痛。
瞎子歌刚才直听着杨宝那咄咄咄逼人的口吻,知道他这次志在必得,他也感受到唐英的左右为难和吕曼儿的微弱抗议,便轻轻地拨开了唐英的手,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这也是为了不让唐英难做以及怕他们伤害到吕曼儿最好的方法。
唐英反手握了他下,向他表明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暸唐英的苦衷。
转而,他又去收回吕曼儿惊愕的手,缓缓地向杨宝那边走去。
“不。”吕曼儿盯着他踽踽而行的背影,杏眼也开始微微发红。她隐隐感觉这刻,有种别之后就会老死不相见的预兆,不禁把哀伤地捉住瞎子歌的手臂,轻摇着,舍不得他离开。
她答应进这兵营,随军喂马,也是想着延续镇上三人生死与共的感情;她刚刚和罗龙取得了默契,准备和瞎子歌三人起,欢乐地上沙场,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死而无憾;如今,看着杨宝生生拆散了他们,戳破了她友爱的契约,总感觉以后再无法得知他的生死下落,心中就像悬起根无名的刺样,会不时地戳着她那柔韧的心。
瞎子歌心中震,慢慢转过身来,轻吸了口气,然后凄然笑,抚慰着她说:“大家都是为了对抗强虏,去哪个营还不是样吗?”
吕曼儿摇了摇头,她不认为会样。想想那杨宝杨真副刻薄的嘴脸,进了他们的兵营,会给他们个自由,公平的机会吗?
瞎子歌的心中叹息声。他当然最不希望离开吕曼儿了,可是,如果他不这样乖乖听令的话,他就会被判以违抗军令之罪,遭受昨晚罗龙那般的杖责之刑2那时候,痛苦的绝对不止他人。
他强忍着分离的痛楚,轻轻地想拔开吕曼儿捉住他手臂的玉手,吕曼儿的手却又滑落到他的手腕,依然捉紧不肯放开。
瞎子歌看不见她眼中噙着的眼泪,却感受着她内心多大的不舍,自己的心海也遍遍地潮涨潮退着心酸的海浪,久久无法平静。
这别就有可能人鬼殊途,天人相隔,还可能生生世世不再重逢相见。这八年来,她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瞎子歌,瞎子歌也能够天天可以见她,虽然后来加入了罗龙隔在他们中间,他们仍然可以隔街观看,隔墙思念;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瞎子歌会有真的离开她的天,这将会是怎样的个情形,她以后个人将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独白?如今,她的手不听话地要把他捉再捉,挽再挽,她的心也紊乱得要死。
众人看了他们浓厚的友谊,也心酸不已。杨宝则在马背上戏谑地冷笑。
瞎子歌微叹声,略用力,就挣脱了她其实弱如柔线的轻握,毅然向杨宝踽踽走去。
瞎子歌这走,吕曼儿的心顿时如退潮般随着他的离去被卷入无情黑暗的大海去,那些他们曾经嘻笑怒骂的青春回忆,幕幕地浮现在脑海,让她心碎得内心滴血。
这两人曾经起美好的回忆,将来就剩下她个人独守,剩下她个人去反复叨唠着了,吕曼儿强忍着,没有当场崩溃出来。
瞎子歌说的也许是对的,都已经是上了战场的人了,死亡还会离他们近吗?战场上,铺天盖地的敌军涌而来,还可以分这个营先死那个营不死的道理吗?
“如果你舍不得的话,咱兵营还缺个马郎中”杨宝看着吕曼儿那碧丽铠甲的倩影,邪念丛生,眼珠急转了下,恬不知耻地说,倒吓了吕曼儿呆。
“不行!”两人听,瞎子歌停下了脚步,唐英大踏步走到吕曼儿的面前,都不约而同的脱口大声喝止他,吼声震得大家的耳朵也嗡嗡作响3
“她是我们营里唯的马郎中,说什么也不能把她调走!”唐英顿时气愤地逼视着杨宝,那气势比刚才维护瞎子歌更加坚定。刚才要调走瞎子歌,他已经纵有万般不舍了,如今这杨宝还想调走他所喜欢的人?那简直就是对他熟视无睹,当他透明了。
瞎子歌本是为了不想连累唐英和吕曼儿才痛苦过营,不料,杨宝还想把她也调离罗龙的身边,他是个男子,他知道个弱质女子落在个豺狼的手上是怎样的下场,所以,也愤怒地第个不答应。
吕曼儿更想不到,杨宝竟然也要把自己调过去。他这算是什么?是真的缺人,还是别有用心了?脑海中泛起他那恶心粗浊的鼻息影子,黛眉不由皱再皱;但见两人在第时间为自己站出来,她刚才失落的心情还来不及收起,感激之意又暗暗涌现。
“奉命来调兵的是我,我说调谁就调谁!”杨宝被他们的吼声怔了怔,转而,他想到背后有杨真在撑腰,也有恃无恐地掣出了杨真的军令。
“他们都是我征来的兵,我说不许调就不许调!”唐英护在吕曼儿的面前,反常态,也犟横地吼着,这次,他坚决步也不会退让,杨宝这过分的要求,已经踩着了他的最底线。
吕曼儿对于唐英突然护短的态度,她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欣然接受。别说她是厌恶杨宝,就是不厌恶,她本就不想和罗龙瞎子歌他们分开。
“你敢忤逆杨将军的命令?”
“敢!”
唐英他本来征兵的目的是为了支援那远在边疆的爹,但遇见吕曼儿后,他的动机开始变得不纯,变得混乱了。现在,他为了吕曼儿,简直可以断送整个唐营的命运,对抗来自皇朝上面的压力。
吕曼儿从他那个“敢”字当中,感受到他有如昨天傍晚那番爱慕的说话的坚贞,心中顿时升起惶恐惊喜感激等感受,五味纷杂的满满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嘿嘿,我说,大家都听到了,这可是他说的。”杨宝取到唐英的口实后,便在马背上阴笑着发出了命令,“好,大家听令,唐将军违抗军令,按律可马上收监!”
“唐营的人,马上给我全部回来!”杨宝的兵想动手,唐英也连忙召集起全部的士兵,包括刚才被杨宝归为列准备带入城的那围观的士兵。
那些唐营的士兵听了,顿时也兴奋地撤回唐英的背后,而后面围观的士兵纷纷亮出兵器,字排开地挡在唐英的面前,不让杨宝的士兵再上前半步。
兵营内下子风云变幻,两路人马陡然在这营帐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地对峙着,谁也不让谁,谁也没有意识到彼此本是同皇朝的子弟兵;杨宝和唐英的眼神在空气中不知来回交战了多少个回合。
吕曼儿也窒息着这紧张的气氛,很是担心他们突然发出强夺的命令,双方自相残杀起来。到时候,强虏还没有遇到,自己的人就窝里反了,那真的不知是自己的不幸还是敌方的庆幸了!
忽然想起,这可不是唐英率兵出征的宗旨呀。想到这里,她不由担忧地地瞥了严峻的唐英眼。
“探子!给我送情报给杨将军!”杨宝忽然嘴角勾,阴险地吩咐探子回城去找来援兵。
第22章拔营迎战
?更新时间:20110621
“探子!给我速召黄副将回来!”唐英也不甘示弱地要把前营先锋的|乳|娘调回来。
两人的目光始终都坚定不移地盯在对方铁青着的脸上,吕曼儿在旁也感受到唐英那愤怒到极点的憎恨,就像点就会着的导火线。
流云飞逝,红日已经西斜,那鲜红如血的光忽而照在每个高度戒备的人的脸上,眼看着场尸体遍地,血流成河的厮杀就要发生。
吕曼儿连忙想开口提醒唐英,不要做这亲者痛仇者快,敌人渔翁得利的事情。
不料,唐营前寨,有匹飞骑,突然在红日下策马狂奔而来,让许多人都扭头看去。吕曼儿认得马背上的是探子营其中的位大哥,那位探子大哥满头大汗地策马来到唐英的身边,滚鞍落马地来报:“急报!将军,占据焦城的强虏点兵三万汹涌地向大利县城杀来,现在已经到达前方百里之内。”
众人听,不由得目瞪口呆起来。百里路程,不消十个时辰就到了,这下子,真的要和强虏开战了,该怎么办呢?
唐营的士兵都纷纷把目光转投到唐英的脸上。
就在这时,前寨又飞马奔来,吕曼儿观其服饰,却不似是属于唐营的探子。
他吆喝着“急报——”,挟着天空的片乌云,从唐营中飞奔而过,直望城门而去,让大家的心下子蒙上了乌云的阴霾。
连杨真的探子也知悉了情报,看来,这情报假不了,这几个时辰内就要开战了!对于那些初战的士兵来说,不由显得兴奋而紧张,顿时,撤下兵器,也顾不上对峙了,人声嘈杂地惊慌起来。
杨宝看到这连串的突变,脸上也闪过抹焦虑,他急忙勒转马头,对那些属下说:“咱先撤了!”
说毕,身先士卒,狂策着马匹,连后面的士兵和调兵的任务也顾不上了,就随那探子直奔入城,他那些士兵在后面也稀稀拉拉地跑进了城去1
唐营这边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唐英也庆幸终于薄了吕曼儿,还连带把瞎子歌留了下来。他不由转过头去,冲她舒心笑,“刚好好险哟,差点儿就打起来了。”
吕曼儿却黛眉紧蹙地说:“虽然那杨宝是撤了,但也不担保他下次不会再来;况且,现在大敌当前,你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唐英听,笑容敛,抬头看看红日已经西斜的天色,忽然对旁边的卫兵吩咐下去:“传令下去,全营即时拔营待命!”
“是!”那些士兵听了,顿时都慌里慌张地去协助杂役营拔营收帐。这时,黄副将也赶了回来,看见那些惊慌的军士,便上前维持秩序,让他们从容冷静下来。
吕曼儿见后面的营帐动,顿时想起罗龙还在里面呢,不由小跑了进?br/>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