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摇着长孙凛的手说道。
长孙凛不禁一笑,捻了捻小家伙脸蛋。这时候的交通工具如此落后,可不是他自己能够承诺的。
“不嘛,凛哥哥,什么时候你带我去西方玩?”三娘扯着他的衣角,见长孙凛不说话,赌气的把小嘴翘得比鼻子高。
长孙凛这才无奈地连忙堆笑说道:“一定,一定,凛哥哥一定带你去。”二娘却是扑哧一笑,说道:“三娘,你凛哥哥说的西方比大食还要远呢,没个年份哪能去得了。你要是去了那儿再回长安,恐怕就要变成老太婆了……”
三娘却是撅着嘴儿得意地说道:“不怕不怕,只要和凛哥哥一起,我变成老太婆,哥哥也变成老公公,不碍事,哥哥还是会跟我讲故事。”这小姑娘倒是和她姐一样聪明,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思维逻辑。
二娘却是羞着小妞儿粉扑扑的小脸蛋,说道:“怎么还长不大呢?到老婆婆还要凛哥哥给你讲故事吗?你这个小顽皮……”
三娘得意地窝在长孙凛的怀里,拍拍他的脸,撒娇地说道:“哥哥哥哥,再给三娘讲故事……”
长孙凛接着又说些动画片改编的故事,三娘还是津津有味地听着故事。然而二娘竟不知不觉的靠在长孙凛肩膀睡着了。他望着她那美丽安详的睡脸,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她睡得是那么甜,那么香,嘴角挂着幸福而又无忧的笑意,宛似睡在他的怀里能给她无比的完全感……
198宵小
萃英楼门前七日的戏曲节大大丰富了长安百姓的娱乐生活,也让他们见识到了所谓戏曲赏心悦目、博大精深的艺术魅力,尽管这些表演,不过是长孙凛按照快餐文化赶工出来的一部雏形而已。不过唐朝的歌舞已经展到一定的程度,因此长孙凛很容易就能找到歌舞功底良好的女子,因此也不能说这戏的质量不行。而剧本就不用说了,后世太多的“演义”和“武侠”可以照搬过来。
戏曲的魅力是如此的迷人,萃英楼成为了长安百姓最时尚最热门的话题。以至于若是你在闹市区还傻傻地问萃英楼是什么地方,那么将会有无数布衣用看乡下人的眼光鄙视你,如此一来更是满足了正常人的自傲感。毕竟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是人类意滛的一种手段之一。
那些要面子的权贵富绅公子哥们则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屑于与平民百姓挤在一块儿看热闹,而对面万客酒楼又是总占不到位置。所以大家都在翘期盼着萃英楼何时能够接待客人,反正他们早已准备好钱帛,到时候演多少场看多少场。
孙万财这些天也没有闲着,每天他都会带上被戏曲深深吸引住的热情的客人来参观萃英楼的一切设施。这是一座装修豪华的楼院,店门彩画欢门,摆设着红绿权子、绯绿帘幕,贴上金红纱的栀子灯,在装饰厅院廊,约一二十步,分南北两廊。皆济楚阁儿,稳便坐席。每楼各分小阁类似十余包厢,酒器悉用银,以竞华侈。到了晚上,楼内顿是通火辉煌,而浓妆艳抹的少女身着统一的绣花罗衣伺立在各个桌旁。以待酒客呼唤。
最特别地是大堂中由红木筑建成的半圆形戏台,即使楼院各处都是通明,然而这戏台还是挂上了一排红辗辗的灯笼。渲染了一种喜庆的气氛。黄|色的帷幕挂在戏台的东、南、西三个方向,前边两个角落上支撑着两根大柱子。上面挂有两大牌匾,写着“文就武成,金榜题名空富贵;男婚女嫁,洞房花烛假风流。”
这些摆设和布局完全还是按照唐代地习惯,即使是戏台也是跟歌舞伎的舞台有相似之处。最让参观的客官感到惊讶地是这里还提供了许多不同于其他青楼的服务。长孙凛按照后世地水疗会所提供了一些诸如“马杀鸡”、刮痧、拔火罐、花瓣水浴等服务。还有就是游艺厅内的桌球尤其吸引人,毕竟这项运动容易上手,而且对于男子来说,倒是一个比较有趣味的活动。
然而这些不同与其他青楼或酒楼提供的新鲜服务,给人以非常大的诱惑力。即便是当孙万财告之这萃英楼的规矩是必须要先买上所谓的“贵宾卡”时。他们也是毫不犹豫地掏出钱买下了一张。对于这种新型的消费方式。他们似乎还听得不大明白,因此不敢往木卡里面多存钱。然而孙万财却是相信,在这个消金窟内,他们很快就会现卡里面这点钱是无法支撑多久的,而到时推出地所谓存多少钱地打折计划,那无数的钱帛都会像泄洪那样往自己的口袋不对,往东家的口袋飞来。
西域基本平定。国内一派歌舞升平。李世民心情也比较舒畅。脸上也常常洋溢着笑容。他命太子李承乾监督国事,留守长安。并留下右仆射高士廉辅佐太子,自己带着文武官员巡幸洛阳。
父皇不在身边,李承乾仿佛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索,公开放肆地嘻游起来。东宫充满了郑卫等之音,闹得乌烟瘴气。他喜欢强烈的刺激,又喜欢讲排场,不顾妨碍农耕,征召农民服徭役,修缮东宫,扩建殿堂。
东宫光天殿左侧的宜春院,如今俨然成了突厥地草原。李承乾命上百名奴婢模仿突厥地服饰和型打扮,裁剪彩色帛缝制舞衣,没日没夜地表演胡人的歌舞和杂耍。他本人就跟一个久居长安地突厥人学会了不少突厥语言,并且穿上突厥的羊皮袄之类的服装,梳着胡人的辫。
他挑选一批相貌类似胡人的卫士,每五人建立一座帐篷,高悬画着五只狼头的旗帜,分戟列阵。把八尺高的铜炉生上火,在六只脚的大锅里添满水,李承乾带头捉住一头羊,用马刀砍掉羊头,剥皮,丢进的锅里煮熟。众人席地而坐,赵节抽出佩刀,割下一片羊心尖肉,敬到太子的面前:“微臣的一片心意,请殿下品尝。”
“好!”李承乾把羊肉塞进嘴里,便嚼着边说道:“好吃!好吃!弟兄们都动手吧,不要像汉人一样假斯文,要像突厥人那样粗犷豪放,抢着吃。”
在场的太子党们都争先恐后地用刀割肉而食,饮酒取乐,大喊大叫,闹闹嚷嚷,煞像把整个庭院颠倒倾覆,翻它个底朝天。
李承乾喝了酒之后,满脸涨得紫红。他甚至放肆地割了一块羊肉,凑到称心的嘴里,喂他吃着,嘴里还口吐飞沫地哈哈大笑。
远远地藏身在树丛中偷看的太子妃真是又气又急,浑身哆嗦,流着泪,唉声叹气地退走了。李承乾瞥见太子妃离去的背影,诡谲地撇了撇嘴,骤然爆出一阵得意的大笑。杜荷和贺兰楚石见李承乾停下吃喝,便恭维地对他说道:“殿下,众人还兴犹未尽,咱们继续吃吧。”
“咳,”李承乾恨恨地歪着脖子说道:“这个丧门星,还敢窥视老子,终日不是说我这不是那不是,见到那个该死的长孙凛就两眼放光,孤胃口全没了,不想吃了!”
“太子,切莫小看了女人呐,”杜荷提醒道,“免得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
“呸!我就不信这个女人能做些什么!”李承乾一脸恼怒地说道。
“如今魏王那边正想尽一切办法讨好皇上,拉拢朝臣。我们也得想方设法拉拢人。”赵节进一步强调说。
贺兰楚石则是谄笑着凑到李承乾的跟前说:“殿下的保驾将军不少,可就是缺少一员有威望的大将。最好把我岳父大人也拉进来,壮大声势。”
“侯君集我之前都邀请过他好几回了,可都是没有成行。”李承乾显得有些犹豫。“而且他心太大,贪心不足蛇吞象,只怕管不了。”
“等殿下继承了皇位,天下臣民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谁敢不听你的?不听,就叫他的脑袋搬家。”赵节毫不客气地说道。
“好吧,此事就归贺兰去联络。不过,要小心,侯君集是原来秦王府的属员,父皇的老班底。”李承乾倒也有此心,想了一会儿便叮嘱道。
“今上不肯重用他,魏征奏请了好几次,说他有宰相的才干,可以作为尚书仆射,但是都无济于事。我岳父积了一肚子的怨气,跟今上的关系就疏远了。”
称心听到长孙凛的名字,他的眼珠子狡猾一动,娇弱地贴着李承乾用肉麻的声音说道:“殿下,那长孙凛最近在京城可真是风头正经,如今都升到了四品将军,您若是再让他嚣张下去,将来恐怕是对你面北称帝的一大障碍。殿下和他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傻子都能想到您若是夺得宝座,必然会对他有大大的不利,这障碍不解决,恐怕按照他如此升势,对魏王颇为有利。”
“对!称心说得对,这厮只要是东宫之人他都不放过,可见此人多不把殿下放在眼里。”贺兰楚石上回见把长孙凛给得罪里,心里害怕对方打击报复。便是转到李承乾这里,随便按了个是非又给长孙凛和东宫添了莫须有的恩怨。而赵节因为得不到武二娘,却又不敢与此人撕破脸皮,心中极为郁闷。见贺兰楚石添油加醋地说长孙凛的坏话,他也在一旁火上浇油,乱嚼舌头。
称心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但也颇有道理,尤其是像赵节和贺兰楚石各与长孙凛都有过恩怨,皆都纷纷出言赞同称心的说法。
三人成虎,本来李承乾还想在当上皇帝之时再好好收拾长孙凛,被这些人一起怂恿,他心里也是愤愤不平,怒眉冷声硕大:“长孙凛这王八蛋,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次能让他侥幸从突厥回来还立了功,回到京城之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199太子妃
“殿下,咱们先不说这些烦人事,咱们今天不是要玩兵马训练吗?刚好大家都在。。”杜荷与长孙凛不曾打过交道,因此他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占据主角,便凑过头来转移注意力。
“也对,这兵马训练既是游戏,又能练兵,是要坚持下去。”自从李元昌被迫到梁州上任之后,李承乾就很少玩这个游戏,见今天人齐,他也对此一番兴致勃勃。
李承乾把左右侍卫和禁卫召集到宜春院前面的广场上,分作两班,身披用皮毛缝制的甲胄,手拿竹杖竹刀。他和赵节各领其中一班,各自摆下阵势大声嘶喊,冲锋厮杀,像交战一样枪刺刀砍,流血受伤,用来取乐。承乾和赵节分开站在各自的阵营中指挥战斗,下达命令:“杀呀!杀呀!”
“冲过去,夺取他们的阵地!”
“挺住!挺住!给我挺住!”
一名卫士被竹刀砍伤了手臂,流出血来了,拖着竹枪靠到树干上,撕下一片内衣包扎伤口。李承乾一瘸一拐、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扇了他两个耳光:
“临阵逃脱,该当何罪?!”
“殿下息怒,”禁卫双膝跪倒下去,“小的手被砍瘸了,那不住长矛了。”
李承乾本来就对自己腿上有疾心存不快,听到“瘸”字,他以为对方是在讽刺他,火冒三丈,眼睛瞪得滚圆:“来人,按老规矩行事!”
两名太监手持皮鞭走了出来,卫士张开双手抱住树干,咬着牙,让太监一鞭一鞭抽打,连哼也不敢哼出一声。接着,又有一名侍卫被吊到了树上。打得屎尿都拉到了裤衩里,脑袋耷拉下来,咽了气。
有士兵见状心里不由心寒,便借着大家没注意便悄悄地溜去给太子妃报告。太子妃听说东宫又出人命了,她便匆匆地跑了过来,见眼前这侍卫的惨状,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道:“不要打人,要出人命的,不要打人!再打。我会去禀报母妃的!”
“母妃管得着吗?”李承乾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她们要是再来,我要气得她们出不了门!”
太子妃愣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然而她又说道:“你要是不怕母妃,我就奏告父皇。就不信没有人能治得了你!”
“父皇在洛阳,明白么,眼下长安城老子数第一!”李承乾轻蔑地说道,一脸的倨傲。
“莫逞兴,你会后悔的!”
太子妃对他这种无礼的态度气得咬牙切齿,她跺了跺脚说了一句气话,冷眼相对。周围地人见对方两夫妻吵架。他们也不便插嘴,只得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你!谁叫你来插嘴插舌的!”李承乾像是被火烫了一般蹦跳起来,“给我滚开,滚,滚!”
太子妃犟着不肯走。李承乾两眼圆睁,伸手一指一挥大声喝斥道:“跟我把她拖下去!她自己不走,就拖着她走!”
内侍和宫女见状便赶紧上前把太子妃给全开了。李承乾气得顿足捶胸,嘴唇抖地大骂道:“,白虎星,坏了老子的兴头,不完了!”士兵们都如释重负地一哄而散,像是躲灾逃避瘟疫似的远远地避开了,只留下几个他的几个狗肉朋友。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梁王李元昌求见。还没等到李承乾应声。只见李元昌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灰色劲装。贼眉鼠眼的男子。李承乾见状不禁大喜,他正愁身边没有一个出主意的人,便赶紧上去拍了拍李元昌的肩膀问道:“王叔,你怎么从梁州回来了?”
李元昌也跟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便解释道:“很好办,母妃病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回京师探望,已尽孝子的责任。”
“哦哈哈……”李承乾和这个叔父一起最久,哪里能听不出来他语气里地狡黠,便摆出一副明了的表情,连连点头笑着。见旁边的陌生人便疑惑地问道:“王叔,这位是……?”
那贼眉鼠眼的男子便赶紧上前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纥干承基参见太子陛下,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位纥干承基是我在梁州碰见一位高人,他的身手不凡,而且为人豪爽讲义气……”李元昌眼珠子往周围瞟了一眼,见都是自己人,便悄悄凑到李承乾地耳根小声地说道:“他的武艺十分了得,飞墙走壁,舞刀弄剑,无所不通,将来对我们举大事,必然是一个得利的住手,说不定还是那三板斧的程咬金,金装锏的秦叔宝……”
李承乾点头让那纥干承基起来,他听完李元昌的话后,便也心领神会地连忙点头,嬉皮笑脸地说道:“王叔可真是为我这个侄子尽心尽力,招揽人才,他日我若是荣登九五,咱们必将共享荣华,长保富贵!”
“对!对!共享荣华,长保富贵!”其他诸如赵节等人也都纷纷符合道,一脸的兴奋说道。
李元昌虽然心里对此嗤笑不已,大概是在想将来谁能登宝位都不知道。但他地脸上也装出了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
“王叔,既然你难得回来一趟,待会儿咱们还是按照老样子,在这外面吃肉喝酒看胡戏,好让侄儿给你接风尘……”
李元昌却是撇了撇嘴说道:“太子你久居东宫怕是不知道,咱们京城可是出了一个好玩的地方,我在梁州都能听说过。这老看胡戏还不如到新市的萃英楼去看那里演出的大戏,我这次回来就一定要看看……”
“哦?这事儿我在长安怎么不知道呢?反倒是远在外地地王叔听到有这事儿?”李承乾听完李元昌的一番介绍后,便也有了一番兴趣,他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唱大戏”到底是有多有趣。
杜荷、赵节等人在家里自然听说有这么一个萃英楼,然而他们都是刚愎自用地人,自然是以为这戏不过是家里常看的歌舞伎,那些下人是因为没享受过才会如此追捧。
李承乾平日就喜欢这些玩意,顿时就拍着大腿嬉笑着说道:“这还用说吗?走!咱们今日微服私访,我倒要看看那戏到底有多好看,若是不行,我可要砸了他萃英楼的牌子!”
这一群人便打扮得像普通的富家子弟,闹哄哄地骑马离开东宫往新市的方向走去。
太子妃与李承乾吵了一架后,被左右宫女劝回殿内,她心里越想越气,对这个越来越胆大妄为,肆意忌惮的太子更是心存担忧。虽然女人不能参与朝廷之事,她久居深宫,却也能听到一些闲言闲语,当然也听说最近这两年皇上似乎不怎么待见太子,有意将魏王取而代之。
而再任由李承乾这般胡闹下去,恐怕即便是他做了太子也只能像秦二世和隋炀帝那样做个短命王朝的皇帝。想到自己夫君有可能会变成亡国之君或被魏王取代,太子妃便感到心中忧虑不安,这都是她两不想见到地。尤其是想到有可能太子会学着当年皇上那样,生一场兄弟相戮地血光之灾,她更是感到不寒而栗。
忧心忡忡地思虑一番,太子妃便叫下人给准备小轿,她要入宫一趟去禀报两位皇妃,跟她们说说最近太子的一些举动,希望她们能够规劝得了太子,避免到时生不可挽回之事。毕竟自从长孙皇后过逝之后,在后宫也就这两位皇妃地名望比较高,早年与太子相处也是以母子相称。
然而等到太子妃哭哭啼啼地到达内宫觐见皇妃,她却现两位大小杨妃也是无可奈何。自从长孙皇后去世后,受到皇后遗托的她们也曾屡次对李承乾谆谆教导,然而这太子实在是太能装了,表面上是答应了,背地里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反正他把东宫殿门一关,就成了他自己私有的一片小天地,谁也管不着。
失落之余,太子妃也只能无奈地离开后宫。掀开轿帘往外看,望着天空一排排往南而飞的大雁,她的心绪更是惆怅不已,然后命令内侍说道:“先不要回东宫,我要到曲江边上走走……”
“太子妃,这……这不太合适吧……”其中一个女官连忙阻止说道,然而她见太子妃挑眉怒眼正要怒,便赶紧指挥内侍往曲江走去。
2oo
黑夜初降,净是莺声燕语的萃英楼里,早已是辉煌、笙歌阵阵,衬得这京城的夜格外热闹、繁华。,自从萃英楼开业以后,这里就一直没有空余的厢房今日也是一如以往地高朋满座,有人饮酒游戏、有人吟诗跳舞,将整栋画梁雕柱的华美楼院吵得充满生气。
“赵节,真有你的!这萃英楼里标致的姑娘这么多,你竟然连这都没有打探到,真是妄为风流公子啊!”
李元昌坐在“醉花楼”二楼最好的一间厢房里,张嘴接过一双雪白柔荑送来的葡萄,边快乐的抱怨道。他怀中搂着萃英楼里最美的花魁,腿上还坐着两个当红的红牌姑娘,身旁围绕着的姑娘也无不捏腿、槌背的殷勤伺候着。
而其他人也都是被红牌姑娘三三两两地围着,只除了李承乾正搂着称心是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楼下大堂中央正在表演的戏曲《杀狗劝妻》。尽管两人的姿势暧昧而且怪异,但在场的姑娘们都不敢露出对此的异样,因为刚刚就有一仆役因为露出奇怪的表情而被这些纨绔子弟们打得半死。
赵节也是手脚不停地在坐在自己身上的姐儿们身上移动,被李元昌这么一说,也是咧嘴一脸的笑道:“在下哪有王爷信息灵通,此处离内城比较偏远,我没啥事儿哪会跑到这地方来。”李承乾这会儿真是看得津津有味,这种曲乐可比宫中那些枯燥的歌舞雅乐好看多了,此时正在表演曹庄怒气冲冲地与焦氏吵架,这普通百姓家的草根生活倒是惹得自幼长在宫中的李承乾哈哈大笑。称心也是优伶出生,自是不待见这些跟自己同一行业的人。不过他倒很喜欢看这戏曲,柳眉细眼连在一块。看着这些同业还在那儿辛苦地扯着嗓子,而自己却在这儿吃香的喝辣地,倒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尽管这是靠着他的后门换来地。
同一时间内,长孙凛也是同样坐在二楼的最好的厢房里,只不过他这里是东厢房,而李承乾是在西厢房,这两班人马隔着中间大堂,倒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不然可是非得闹出个火星撞地球。
只是李承乾和称心两人的画像都被分给几个主要负责接待客人的哥儿留意,所以还没等到李承乾他们那伙人坐下,一个掌柜都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啦。凑到长孙凛的耳根处给他透露消息。
不出所料,这李承乾还是耐不住深宫的寂寞。长孙凛闻言之后。浅笑一声。然后对那掌柜说道:“要大鱼大肉好好招待这些贵客们,他们可是能从兜里大把掏钱的主啊。”
在掌柜连连点头称是之时,长孙凛却又压低嗓门说道:“继续让人盯住这伙人地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异象要快通知我。”掌柜恭顺地领会,他看到这一桌上的另外一个是俊美不,应该是绝美无比地女扮男装地女子,便心领神会。要知道自从萃英楼开张迎客以来,这里就不知道迎接了多少打扮成男子的女子,为的就是来看他们萃英楼地招牌戏。因此他没有等到老板说话,非常识相地告退了。
厢房里又变成了二人世界。怜卿见那掌柜临走之前眼神异样。便知道自己这一身打扮可是瞒不了这些老江湖。她玉脸酡红地依偎到了他怀里,温顺娇柔地与他一起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自从萃英楼的戏曲传开后。即便是长孙家这样的国公府,自然也听到这些人言亦言的广告。听着丫鬟说那精彩纷呈的戏曲节目,即便是自幼长在侯爷府的善婷也都为之心动,更何况怜卿还不曾见识过宫中地歌舞伎。她原来也接受过这方面地训练,因此对戏曲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只是一听到萃英楼是青楼,她也便打消了念头。然而长孙凛却看穿了她地心思,今日便神秘兮兮地让她换上长褂男装打扮,然后二人骑着马左拐又转来到新市,从萃英楼的后门被孙万财迎入到二楼厢房。
在听完夫君的一番解释后,单怜卿这才嘟着红唇咬了他一口,嘴上娇嗔地责怪说道:“你这个坏夫君,原来前些日子白日不着家,夜里不停笔,原来就是为了准备这萃英楼的生意。害得我和婷妹妹都以为你在外面又祸害了谁家的女子……”尽管嘴上是在埋怨,然而却是伸出两只洁白的玉臂揽住了他的颈项,轻笑而自豪地说道:“这戏曲原来是夫君想出来的点子?真好看,尤其是前一场《梁祝》可是把我给看哭了。”
长孙凛闻言便揽着她柔软芊芊的细腰,吻了一下她那宛若娇艳花朵的红唇,笑嘻嘻地说道:“娘子若是喜欢看戏,以后咱们可以常来,这儿可是咱家的,以后要看多少场就看多少场。等到这班角儿和后面还在训练的一个戏班子都熟练了,咱就把他们请到咱家去演戏。”
怜卿闻言那双美丽的眼睛往长孙凛的脸上扫了一眼,脸上一种喜悦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便是轻启檀口嘱咐道:“这半年来若不是有善婷给晴儿照顾周到,我这做娘的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妾身是亏欠婷妹妹的,夫君也要对婷妹好一些。”
长孙凛正莫名其妙地自问自己怎么对善婷不好了,要知道最近由于怜卿都是在守孝期,而且她为了弥补对女儿的亏欠,所以每天晚上都是赶他和善婷一起的。见怜卿一番又喜又艾的模样,仔细一想便恍然大悟。也许是怜卿因为他只带她一个人而不带善婷来萃英楼看戏,便不由得啼笑皆非。
他之所以没有带善婷来看戏,那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相对来说较为温婉也较为传统,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想必即便是再吸引人的戏曲,让她坐在这充满了莺声燕语、声靡语的青楼,恐怕也是让她坐立不安,难以静下心来。还不如到时候请这些戏班子到家里演出,让全家人都能过过瘾。
不过这些事情若是明说恐怕会让怜卿对自己的出身妄自菲薄,惹出个不痛快来扫兴。长孙凛也只是笑笑地点头答应了。单怜卿的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表情,要知道女人即便是再大方,当她们觉得自己才是夫君的深爱时,自然也就难以抑制心中的快活。
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寒气的秋江上,远山似隐似现,夕阳残照,看枯黄的秋叶纷纷下落,天空中是凌乱归巢的乌鸦。秋风卷着松涛,带着馥郁清冽的香气轻拂着衣裳,摩挲着人的肌肤。
太子妃婷婷伫立在栏杆旁,她的近侍宫女在附近静静站着,等候着主人的叫唤。遥望着浓云粘着沉滞的雁影,城楼的钟声,日复一日地在催促着黄昏,群鸦乱啼,就这样又迎来了一个黑夜。
然而时光对于一个终日在宫中内无所事事,虽然身为太子正妃,境况却如同冷宫的弃妇一般的她,心里却是如同空气中的寒意那般凉飕飕地,无依无助孤苦伶仃,没想到用在她的身上竟也合适。自从父母在这些年相继去世,而几位兄长也都到异地去做官,她在京城里可以说是无依无靠的,顶多偶尔嫁到中书令岑文本家的大姐会到宫中来看看她,但这杯水车薪的亲情也温暖不了她孤寂的心。
太子妃一双哀伤幽伤的眼睛,一直遥望着眼前这秋意甚浓的风景,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当年少女时期的无忧无虑,也许是为自己所碰到的无奈婚姻而感到凄凉。
她身边的近卫和宫女都是从她嫁到东宫来就一直跟着她,因此也是较为忠心。而此时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太子妃为何会在这凉风中一直久立。宫女们也只是无奈,其中一个宫女便到轿子里取出一件绣花珠袄为太子妃披上。
这时从通往城东门的大道上,一个身着一身蓝色儒杉的男子正骑着一匹良马,从城门方向信马由缰地向着这边走过来。太子妃听到声音后,余光便无意扫了来人一眼,只觉对方的面孔似乎比较熟悉。但她也没有心情去理睬别人,又扭转头来继续观望风景。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男子在路过他们没走几步之后,便突然噗通一声,竟然从马上给摔了下来,惊得宫女们便是连连尖叫,太子妃也听到声音转身过来……
2o1
“你们快去把那人给扶起来,恐怕是这旅人行走多日,体劳成疾,以至于支撑不住……”
太子妃见状便赶紧招呼身边近侍赶紧行动,而她自己也迈着莲步款款走去。,只见这蓝衣儒杉男子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已是苍白毫无血色,虽然因为病疾折磨而神志不清,但他那干燥的嘴唇却是勉强地吐着模模糊糊的字语:“无双……无双……”
太子妃闻言不禁叹了口气,这男子恐怕是思念心上人而郁郁成疾,不然也不会在如此状态下还絮絮叨叨着这“无双”的名字。这隋末唐初由于安内攘外,因此武将壮士翻云覆雨。即便李世民在朝政上已经渐渐偃武修文,但是民间还是男儿阳刚气颇重。
“这世间铁血壮士甚多,多情男儿罕见……”太子妃似乎有感于自己的凄凉处境,不叹了一句,对这痴情男子内心也不由升起了一阵怜悯之意。她扭过头来对着宫女命令道:“这黄昏江边风大,把他抬到我的轿上吧,待他醒过来后再问其去处何方……”
近身宫女则是脸色顿变,赶紧慌忙阻止道:“太子妃,这可使不得,这轿辇乃是您的凤架,怎可让一普通男子进入轿中?这于情于理都不可行……”
太子妃闻言微微一愣怔,她是长孙皇后为儿子亲自挑选的媳妇,自然在品性方面是以善著称。适才见阵阵秋风袭过,那男子身着依然单薄,唯恐其病情家中,因此才脱口而出,不曾想到身处皇家的礼节问题。
然而即便是宫女如此提醒,她只是眉黛微微皱起,思索一番还是决定让这病人进入自己的座驾之中。无它,只因为她不懂病理。然而眼前这男子不知病情如何,若是已经病入膏肓,她不可能因为礼节而见死不救。她那双丹凤眼由左往右扫了一眼正在等待太子妃的口谕的近侍宫女,觉得这些人都是她可以信任的左右,便开口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公子看似病情不轻,这礼节问题可以破例一次,毕竟人命关天。若是皇后娘娘在世恐怕也会既往不咎。”
既然主子都已经这么话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有听从的份。好在这轿辇地方较大,可以容得下三人。太子妃让一个宫女坐到轿中照顾这一男子,她地愿意本来是想找个医馆将这男子放下,只是一路上由于总觉得这男子的面孔似乎有些熟悉,脑海里的意识却又模糊不清。趁着宫女给他喂水之际,太子妃的眼神也在病人的面庞上瞧了又瞧。
这男子虽然此时落魄,但一身的服饰打扮倒也是华丽,说明他出身并非寒门之族。若是出生在京师内的权贵家族,她即便是有些面熟也不见得奇怪。想到这里太子妃也就释然。
这男子被喂了几口水后,干燥的口腔得到了润泽,身体地机能似乎有些恢复。他迷迷糊糊地撩起眼皮,从细微的眼缝中看到一张秀丽的粉脸,而感觉到自己半依靠在软绵绵的地方。
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他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呼了一声:“无双……”说完不知从何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竟然硬生生地拉住了太子妃的手,正迷迷糊糊语无伦次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放手!……”
太子妃和宫女都被对方这唐突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太子妃使劲地挣扎想摆脱他的手,然而那男子似乎认定了对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地念叨的人。竟然死劲抓着她不放。那宫女也是使劲拽着他的手试图让他脱离太子妃,三人就是这样挣扎着,外面的侍卫听到轿内的嘈杂声。便赶紧让轿子停下来,掀开轿帘……
“无双,你到哪儿去了?……”
长孙况本来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见到了无双,一时情绪激动拉着她的手,见对方使劲挣扎,以为她又要跑了,哪里肯放手。一个心思就想着该怎么留住她。正当他憋足了劲。想要一把扯她过来地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颈脖上。一阵冰凉的金属触感直逼肌肤,然后便是明晃晃的亮光闪得他眼睛下意识地闭上。
尽管长孙况也只是文人士子,但朦胧中一阵寒意直逼上脊梁骨,他也明白自己地生命处于危险状态,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过来,便赶紧讨饶地说道:“别,别,我放手,我放手。”
一边说他的双手一边依依不舍地松开,两眼强打着精神猛地睁开,只见一个秀丽雍贵地女子坐在对面,她柳眉横挑,两腮桃红,尽管也是一妙人儿,却不是他口口声声的无双。而下巴下却是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刀,吓得他不由得全身立马洒出一身冷汗。因为性子倔直又不懂照顾自己,在旅途上烙下的毛病也是好了一半。
长孙况虽然是个倔强的书呆子,倒也不是个傻子,见到此种情况也知道自己唐突佳人了。他便尴尬地抱歉一笑,用一种虚弱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别……别……在下刚是迷糊地认错人了……”
他见那侍卫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刀锋地凉气越逼近自己地皮肤。这会儿可惨了,惹到的都不知是谁家地媳妇,他心里暗想着。情急之下,长孙况脑袋灵光一闪,赶紧掏出怀中的一块令牌,嘴里嘟哝地说道:“别……在下乃是长孙况,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家的老二,这……这是我的令牌,可别杀我……”
他特意把那“别”字咬得尤其重,加之脸上的表情是战战兢兢滑滑稽稽,倒也缓和了现在紧张的气氛,另一个持刀侍卫望了太子妃一眼,然后接过了长孙况的令牌,然后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她。
太子妃接过令牌略微端详一番,也知道眼前这男子便是皇上身边的权臣长孙无忌的儿子。她瞥了一眼对方,银牙咬着下唇,两个侍卫察言观色,从她的眼眉之间也看出了太子妃的意思,便收起了手中的刀伫立在轿门外,等候她的旨意。
长孙况虽然还是一脸的苍白,那干裂的嘴唇咧开嘴来傻笑。太子妃眼波流转,瞟了他一眼,这才记得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的长孙凛,原来这二人是两兄弟,难怪她觉得对方有些熟悉。
长孙况被她这么瞄了一眼,也不知道对方是啥意思,这两边的侍卫也是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让他心里也颇为忐忑不安。对无双他是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对他生命的另一个女人老娘。他拿出了平常对母亲的厚脸皮和胡搅蛮缠嘿嘿憨笑着说道:“刚才……刚才那是在下鲁莽,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孔子曾云:不知无罪,在下也是因为神志不清,误将这位小娘子当成一故人,不知无罪……不知无罪……”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摇头晃脑,让太子妃不由地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老三在宴席上大嚼大饮,只觉得这两兄弟倒是挺有意思。她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然后随即又将脸色摆严肃,冷声命令道:“行了,这儿没什么事情,起轿!先把长孙二郎送回赵国公府上。”
长孙况闻言便知道自己过了关,随着小轿徐徐抬起轻轻地吁了口气,轿辇一颠一颠地向前移动。从随风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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