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说:“何必呢?让人家难受。”
我说:“一会儿我跟她打。”
小华说:“那好,我上楼了。”
小华哈欠连天的走到门口,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下午办公室和保卫处的人来过,你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跟他们说。”
我说:“谢谢你小华,回去睡吧!”
小华轻轻带上门,楼道里响起踢里塌啦的脚步声。
我料到台里肯定会了解打架的事。
但是,我已经没有兴趣和他们解释了。
躺在床上,我拨通了璇璇的手机,很快,传来璇璇焦急而惊喜的声音。
“西门,你在哪儿?”
“我在宿舍,还没睡?”
“睡不着,在等你的电话。”
“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干吗那么客气,去过医院了吗?”
“去了,缝了三针。”
“疼吗?”
“不疼。”
“肯定疼的,明天一大早我去看你。”
“别来了。”
“我怎么能不去呢?你受了伤。”
“没什么,真的,比起我现在心里的痛若,它差远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说了。”
“可我想知道。”
“你猜呢?打架的时候你也在场。”
“是不是白忠对苏楠姐做了什么?”
“我不想说。”
“你打白忠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苏楠姐为什么打你呢?”
“璇璇,以后不要提这个人的名字,我已经和她恩断义绝了。”
“你们真让我糊涂。”
“璇璇,别费神想他们这些烂事了,我只问你两句话。”
“你说。”
“爱我吗?”
“爱。”
“相信我吗?”
“相……信。”
“那好,你记住,不管今后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不会做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的事,不然,我不得好死!”
“西门,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了。”
“谢谢你,璇璇。”
“好了,我不问了。我为那天的冲动向你道歉,原谅我好吗?”
“璇璇,别这么说,都怪我瞎眼,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西门,我好担心你。”
“放心,我没事。”
“我……我好想现在和你在一起。”
“别傻了,都半夜了,好好睡一觉。”
“真的。”
“我知道,我也是。”
“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天天在一起呢?”
“熬着吧,等咱们过拔树节的时候。”
“西门,今天找不到你我才明白,我……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真的?”
“嗯!”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有个馊主意,你敢吗?”
“你说吧!”
“等我伤口好了,咱们到外面租间房子,天天过节!”
“……”
“怎么不说话?”
“你真这样想吗?”
“嗯!”
“只要你愿意,我……听你的!”
88
白忠一个星期没有上班。
据小华说他住院了,伤得不轻。我知道自己出手的力道,凭那脚侧踢和狠命的掼摔,没有半个月别想恢复。
我一直等办公室和保卫处向我了解情况,但迟迟不见他们的人影。我几次让小华打听动静,小华回来说那些人分头去医院和“沁园春”了。
小华担心苏楠对我不利,我不置可否地笑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老子滚回老家。
小华不以为然地说,说走容易,真让你走就麻烦了,你女朋友让你走吗?你走了她怎么办?
我说,我若真想走,什么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我可以动员她跟我一起走,我们两个开家画店以卖画为生,说不定过些年还成百万富翁了呢!
小华说,你想得美,就怕她不凑劲,她肯背井离乡跟你走吗?别忘了她的家在这儿!
我说,这他妈就看我的运气和魅力了。
小华嘻嘻一笑说,你们关系到什么地步了,要是那个了就别说了,要是还没有,你干脆把她做了,到时不跟你走都不行。
我大笑着说,小华,我发现你脑子有毛病,你到大街上看看,和男人睡过觉的女人多了,可是你都见谁跟谁走了,被人开个盖儿的还不是装得跟没启封一样?那种事,对他妈现在的女人根本不叫事!
小华说,西门兄,凭咱哥们的交情,我当然不愿意让你走,可是你非走我也没辙。不过你想想,你这么一拍屁股走人,不他妈让那个二尾子占了上风?我替你不平!
小华一句话让我打了个激凌,是啊,我他妈为什么走?错的又不是我!
我从小就当红花幼儿,上小学当少先队员,上中学当班长,当共青团员,在大学里当“万大叔”,就是没当过别人眼里的钉子!难道非让我尝尝当眼中钉的滋味?嘿嘿!
小华看我的笑容有些阴阳怪气,兴奋地说,西门兄,你是不是决定不走了?
我说,谢谢你的提醒,我走太便宜那个小舅子,我他妈要和他血战到底,把专题部一屁股坐穿。
小华说,我和你并肩子上,我早就恨他,他总他妈整我。
我说,你瞧着,等他一上班,我再把他气个半死。我让他狗b炒白菜总觉得自己是块好肉,这回偏他妈不用筷子夹他!
小华被我逗得开怀大笑。
小华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伤口好了吗?明天我给你弄些营养品,先攒好革命本钱。
我摆摆手说,不用,明天是周末,我女朋友陪我去医院拆线,她比营养品顶事。
89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没有睡好觉。
一躺到床上就胡思乱想。
我想不通苏楠在办公室演的那出戏是什么意思,白忠有他妈什么好,她居然护着他,还当着大伙扇我一记耳光。
我不愿意把她想成一个贱女人。
可是,她的行为让我替她羞耻,好象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既然和她割袍断义,管她和谁勾搭成奸呢。若在以前,我他妈倾家荡产也要替王林把她灭了。
我正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突然有人敲门。
我懒懒地说:“谁呀,门没上锁。”
进来的居然是苏楠。
我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咱俩已经没戏了。”
苏楠不介意我的态度,坐在床边用手抚着我的脸说:“还疼吗?”
我愤怒地说:“扯淡,你他妈把我当孩子哄啊?我就是疼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走!”
苏楠抚着我的脸说:“西门,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因为我爱你,不想让你把事情闹大。”
我不屑地说:“请你闪开,你的话让我想吐。”
苏楠突然哭了。
我心里烦,伸手用毛巾被蒙住脑袋。
苏楠哽咽着说:“西门,其实这句话我早想对你说了,我爱你,因为你是王林的哥们儿。”我一把将毛巾被扯开,吼道:“你少跟我提王林,你根本不配提他!”
苏楠慢慢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我们在电视台门口拍的,我在中间张开双臂搂着他们两个,笑容阳光灿烂。
苏楠哽咽着说:“那时候我们三个多开心呀,我喜欢听你们两个嚼舌头,王林说不过你,被你挤兑的头晕脑涨。可他从不生气,反而为你的机智和口才骄傲,世上再也找不到象我们那么要好的朋友了。”
想起王林,想起曾经有过的快乐时光,我的心软了,眼睛有些湿润。
苏楠轻声说:“西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会如实回答吗?”
“会,你说。”
“在没有认识璇璇以前,你想过爱我吗?”
我沉吟片刻说:“想过。”
苏楠伤心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有心理障碍。因为你是王林的女朋友,虽然他后来死了,可我一直觉得他还活着。”
“你别在幻想中生活了。”
“我做不到。”
“这么说你不肯爱我了?”
我痛苦地说:“苏楠,你别为难我,说真的,我觉得对你下……下不了手!”
苏楠眼里突然射出愤怒的光芒,劈手给我两记耳光,骂道:“你……你这个废物,你下不了手,难道眼睁睁看着别人,看着王林不认识的人,看着你不认识的人对我下手吗?你对得起王林吗?你怎么替王林活着的?”
我哭着说:“苏楠,你是王林的至爱,我不能那么做!”
苏楠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说:“西门虹,我让你清醒清醒,王林已经死了,他死了——”
我哭着说:“你别折磨我,我死也不会对不起林子!”
苏楠绝望地摇了摇头,朝我脸上狠唾了一口唾沫,摔门而出。苏楠一走,我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不管怎样,总算跟她说得一清二楚,无论她怎么想,我没有对不起林子。
我刚吐出一口恶气,璇璇不知何时站在我的面前。
我惊异地问:“怎么这时候来了?”“我来看你和苏楠到底干什么?”璇璇脸上冷若冰霜。我笑着说:“咱俩好到这份上,你怎么还不相信我?我早和她说清楚了!”
璇璇说:“别演戏了,刚才她亲口对我说你爱她。西门虹,我想知道你能坏到什么程度,你到底要骗我多久?”听完她的话,我简直怒不可遏。我吼着说:“你他妈爱信不信,反正跟你说清楚了,以后你们的烂事与我一概无关。我要回家,我现在就想心里清净,我明天就走!”
璇璇看我气极败坏,抽抽嗒嗒地哭了。
我不依不饶:“你哭个鸟,还嫌我心里不烦是不是?”
璇璇哭着说:“西门,你别走!”
我说:“晚了,火车票都买好了!”
璇璇彻底绝望,痛苦地说:“告诉我,怎样才能留住你?”
我狂笑着说:“别来这套,我不吃了!”
璇璇跪下来,抱着我的腿说:“西门,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肯为你做!”
我低头挑衅地看着她,冷冷地说:“真的?”
璇璇点点头。
我淫邪地说:“那好,今晚陪我睡觉。”
璇璇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慢慢站起身。
我以为她承受不住这带有侮辱性质的条件,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就在我的注视之下镇定地脱下衣服,躺在床上。
她的举动象烈士赶赴刑场一样。我心里一紧,慌了。
咫尺之间,我看着她赤裸的身体。
璇璇美极了,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蕴含着圣洁的光芒。
她的乳房伤感地坚挺着,像她柔弱性格里潜伏着的刚毅,她的小腹在一弯阴柔的曲线中把修长的双腿衬托的异常凄美,让我在怜惜的同时萌生了敬意。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这就是一个少女的酮体。
此刻,我可以用男人的身体去探知和解读一个少女的全部秘密?
这幸福来得轻而易举。
我的大脑有些发涨,额上浸出汗珠。
璇璇见我没有反应,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哽咽着说:“西门,我今天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就是你明天还要走,我也不会阻拦你了!”
璇璇的话猛地使我惊醒。
我他妈这是干什么?既然决定走何必还毁了她,这不是畜生的作风吗?
不!我不能这样做!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