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
我们说的话明显地少了起来。间或的有些语言。说一些完全不搭边的话。吃过饭。她又要我陪她去那条河边再散散步。还是站到了那座河桥的中间。仍然有风。她手扶着桥栏。眼睛盯着河面看得发呆。有几丝头发顺着风飘了起来。她突然说:“我还以为这样可以让我感觉那些开心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我说:“月……”
她说:“什么都别说。我不知道你准备说什么。但是你讲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让我改变主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这样。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的决定是对的。”
10点40的时候我和她站到火车站月台上面去等车。月台上还稀稀落落的有一些其它的人。他们或者在聊天或者在彼此嘱咐一些话。离我不远处的一个灯柱下面有一对男女在热烈的亲吻。惟有我和文月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站在那里。不近不远,相当有意味的一个距离。像是两个全不相识的路人。只是恰巧站得很近罢了。
大约是又过了一刻钟。她喊我。她说:“宇。我买了本书给你看。”她从包里拿了一本书出来递给我,“是ann的《彼岸花》。我一直很喜欢这本书。”
我有些疑惑的把书接过来。她说:“没什么别的意思。我觉得你会喜欢她写的东西。很合你的胃口。给你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
缓缓的。她又说:“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
……
……
4。9
文月终于是走了。我一个人回家。不想坐车。于是慢慢地从火车站往家里走。街上这个时间已经开始逐渐冷清下来了。若是在盛夏。可能还满大街的有人在转。夜市上更会人山人海。不过在这个季节。人群还是比较容易散热的。
我喜欢这种气愤。安静的大街。稀散的行人。零星的车辆。街灯会把你的影子拉得老长。我点上烟。把烟叼在嘴巴里。双手插在口待。把她送我的那本书夹在胳肢窝里。低着头走路。似乎我应该有万千的思绪。可是事实上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只是默然地辨识着回家的路。走过一条发廊街。有人过来搭我的肩膀。我闻到一阵浓香水的气味。有女人嗲气的在我的耳边说:“老板。来洗个头按个摩吧。”我不喜欢这些出现在半夜里浓装艳抹的女人。可是不管是在哪个城市里都充斥着这样的人群。她们白天潜伏。夜晚出现。有很多男人需要他们。无可否认。她们在某种程度上扮演的是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角色。
不过我好像没有这个需要。我一个字都不说。继续走我的路。她大概是弄了个没趣。梓梓地放开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听见她在我背后不屑地说:“切。”
我想念草草。
生命之中的每一个女人。或者是陪伴过我的女人。她们最终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离开。我有些担心。担心突然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草草便是那梦里的女主角。从未在现实里面出现过。若真如此。我又该如何面对希望破灭之后剩下那些数不尽的空虚。我仔细的回忆她对我讲过的每一句话,甚至猜测她在说这些话或者在键盘上面打字时候的表情。我想找出一些东西让自己能够稍微确定一些。确定她是真的不会离我而去。文月说过的话突然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她说:“你喜欢这个女人。”我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刹时间又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早已经过了12点了。我开了门进了院子。看见客厅的灯亮着。电视机的声音在响。很轻。pass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看见我。说:“你回来啦。”
我冲他一笑。说:“这不明摆着是我回来了。不是我。你以为是鬼啊。怎么还不去睡。小鱼呢?”
“我让她先去睡了。我在等你。”
我哦了一声:“有事和我说?”
我看见他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他说:“我以为你有话和我说的。”
我说:“呵呵。你认为我应该跟你说些什么呢?总不该是每个晚上我都得对你说好好休息和晚安吧?”
他问我:“你们怎么了?我一直看见你们两个好好的。她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我说:“我一直都说我们没什么。你总是不信。现在我再告诉你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信不信?”
他说:“可是你们……?”
我说:“是。我们晚上睡在一起。没错。她喊我喊老公。”我在沙发上面坐下来,“可是我和她之间什么其它的关系都没有。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我点上烟,“没办法和任何人说清楚。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有一个叫我老公的女人在我的床上和我在一个被窝里面睡了快一个月。而我和她没发生任何事情。”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再缓缓的把烟吐出来,“不管有过也好。没有也好。不管她是我的女人也好。不是也好。总之她现在走了。”我说,“我还是一个人。”
pass若有所思。我晃了晃手上的书。又说:“呵。还送了我一本书。说是给我打发无聊的时间。莫名其妙。”
我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把那本书看完。写的是一个以写字为生的女人的一些事情和故事里的“她”写的一篇小说。她写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南生,和平。他们那么相爱。可是最后没有在一起。他说:“因为我们彼此伤害太深。而我对你的爱永远都有负罪。”经过无数可以磨灭一切的波折。最后那个女人走了。以平静的方式离开。很有一些宿命的感觉。而书里那个以写字为生的女人“乔”最后的结果亦是。她爱上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的男人。他向她求婚,他可以给她所有的一切,但是除了爱情。她最后说:“我想我爱你。所以,我没有办法以不爱的方式和你在一起。对不起。”她终于对所有的事情释怀。
把这本书看完以后发现文月还是有些先见的。每个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这本小说确是代替了以往陪在我身边和我聊天的人。她也说的没错,我喜欢这个女人低沉而绝望的调子,仿似这个世界上注定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不论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
但是。我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用到书里写的那些话。
有一回草草跟我说,她准备不要她的那个本地通的手机了。于是从那一天起她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她说要打到电信局停她的机为止。此后我的手机就开始经常出现关机状态。多是被她打电话打到没电关的机。我喜欢和她说话的那种感觉。很随便的。想到什么开口就说。有时候不说话。两个人就在电话的两头彼此不做声。任由电话里面信号或是电流的声音沙沙作响而不觉得尴尬。只要感知彼此的存在就好。
我现在知道。草草给我的。不仅仅只是我们彼此说过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她给我的是希望。对。是希望。原来我还是可以再去爱上一个人的。
终于我问她:“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等着我?”
她淡淡一笑:“嗯。等着。本来我就想不要结婚。你说等你老一些的时候我们一起过。那我就等着你。”
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怎么。你不想了?又或者是你现在找到了那个可以跟你结婚生子一起生活的女人?还是……?不管怎么样。你总该要告诉我吧。”
我说:“我一直都有在想。今后跟你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生活。互相不爱。你觉得你可以吗?”
她说:“我不知道。但是你说要和我一起。我就想要答应。”
我说:“我想了很久。我想我是爱你的。好像有点荒谬。我连你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是。也许已经够了。你有足够的魅力让我爱上你。那么些日子以来。你从未出现过在我的身边。但给我的感觉是你时刻都有陪伴左右。那么亲密。我迷恋这样的感觉。想要一辈子都可以这样。所以。我大概没有办法以不爱的方式和你在一起。我也知道。我现在说这样的话显得很不负责任。对不起。”
我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她在那边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声音。我把这些话说完的时候。她突然笑了起来。她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就在等你说你爱我。我知道你一定会说的。或者是我再多等等,等到再迟一点的时候。”
我说:“现在你该满意了。是的。我想我是爱你的。”
她说:“你到底是以为我是个傻子呢还是以为你自己是个傻了。如果没有爱。我拿什么去跟你过一辈子。”她说话的声音里面明显带着很欣慰的笑意,“我以为我可以什么都不说。等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而我可以把这些东西一直藏在心里。”她停了一会,接着说,“现在好了。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没有说话。我感觉到我的脸上应该是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似是想哭。然满心欢喜。
这些年来。我看起来是过得很好。可是我始终都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想停到哪里。于是它要一直流浪。直到这一刻。我才又再一次拥有我想要的那种安稳。
时隔3年。我的爱情。
5。1
无论有没有爱情。我生活的模式暂时不会被改变。每日我坐在电脑跟前工作。下班的时候pass和小鱼会和我一起吃饭。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在单位里上上网,打打游戏什么的。也有时候空闲,我们会一起去ktv唱歌。更经常的是租了碟我们一起在家里看vcd,聊天。
他们已过初恋期。就不再需要那么多独处和说悄悄话的时间。这样。我也就少了很多落单的时候。有一刻突然发现,我和pass的脸上都有幸福的痕迹。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可是。谁又知道这些东西能够维持多久。其实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这便是前世和我相约的那个女子。她终于是来了。而且还不算太迟。于是,我想我现在正在逐渐摆脱那些一直在困扰我的东西。
草草还是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基本在晚上10点以后。我总是躺在床上接她的电话。仿似是我养成了很好的睡眠习惯。每天10点不到就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开头两天pass总说我是吃错了药。我觉得自己也是。一个27岁的人。煲着电话粥在过日子。我的手机显得有些可怜。因为我有事没事就会把电板拆出来充电,以保证晚上可以接足够长时间的电话。一
我们聊各种各样的话题。并开始假想以后的生活。
她问我:“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城市?国外的。”
我说:“巴黎吧。我想试试那种踩在地道的油泊路上的感觉。”
她说:“你去过吗?我总想出国旅游。但是一直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我说:“没有。没那么多钱。如果以后有钱的话。我们可以起去。”
她说:“我们开始存钱吧。慢慢来。每攒到10万的时候我们便出国旅游一次好不?”
我笑:“那我得很多年不吃不喝才行。”
她盘算着:“一点一点来嘛。又不是光你一个人。哪怕是10年也行。我们现在都在30岁左右。还有很多个10年可以过。也能出国旅游那么好几回了。”
我表示同意。
诺回来了。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对我和pass来说。
那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在单位上班。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也没看号码接起来喂了一声:“哪位?”
电话的那边很吵。有女子用普通话对我说:“是我。”
我楞了一下。似乎应该只有跟我很熟悉的人才会对我说“是我”这句话。然而在我的记忆里却又找不到和这个声音有关系的人。我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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