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中,不知道何时钻出来的欧阳克,正轻手轻脚解开我的衣袍查看伤口。那衣袍早和伤口的血污拈连在一起,我怕惊动周围人,不敢呻吟,只能咬牙强忍。
欧阳克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咬牙切齿,连连暗骂杨康。趁他重新包扎伤口,我四处望望,只见原本挟持着我的两名乞丐坐在大石后的阴影里头,不仔细瞧,决不知已经被点了穴道。
而欧阳克为了救我,居然破天荒没穿他那标志性的白袍,连折扇也没拿,只穿了件干净的破衣衫,束发的紫金冠也取下了,看上去就像个卖相比较帅的净衣弟子。
这时小黄容在轩辕台上灵牙利齿,将杨康身份揭穿,直言他是金国的奸细,本名完颜康。众乞丐将信将疑,杨康自是不认。小黄容笑嘻嘻地将绿玉杖交还了杨康,却连施打狗棒法,三次从杨康手里夺回。
几位长老怎会看不出历来只传帮主的打狗棒法,其中还有两位长老亲身上前一试,被小黄容乱棒之下,打得心服口服。只有姓彭的白胖乞丐,却知晓杨康的真实底细。他踱出一步,缓缓抬头,说道:“这位公子,我来领教领教!”
这人会催眠之术,岳阳楼上我与小黄容就吃过他的亏,不觉有些担心。欧阳克似乎有所感应,悄悄握住我的手,让我心安不少。
小黄容见此人上来,也不说话,举棒径点他前胸“紫宫穴”,要用“转”字诀连点他前胸大穴,逼他不住倒退。哪知彭长老狡猾异常,见小黄容竹棒点来,不闪不避,叉手行礼。
小黄容将棒端点在他的“紫宫穴”上,含劲未发,怒道:“你要怎地?”
彭长老道:“小人参见帮主。”
我远远望去,小黄容原本怒目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就转开头。说也奇怪,明明已经转开了,不知怎地,小黄容又回过头去看他,虽然立即闭上了眼睛,可显然已经被迷惑住了心神。
彭长老微笑道:“帮主,您累啦,您歇歇罢!”声音柔和,极是悦耳动听。
一旁已经认定小黄容是新帮主的长老大喝,“彭长老,你做什么!”
而我也欲挺身上前,欧阳克却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短笛,含在口中,淅呖呖一吹。旁人倒不觉得怎样,只有彭长老如遭重锤,退后一大步,哇一血吐出。
杨康趁着众人视线均吸引在彭长老身上,连续退开几步,调头下得台来。我看他朝我所在之地行来,与他有所勾结的净衣弟子不但为他让道,还移动身形,为他掩护。
夜色中,杨康惶惶道,“阿靖,快跟我走!”他事败逃跑时,还不忘要带上我,执念之深,可悲可叹。
欧阳克站在我边上,一身纳衣破服,杨康竟然未能认出他来。当他伸出手来抓我时,欧阳克半道探手,银光一闪,杨康立时缩手惨呼。我看的分明,一条小白蛇咬着他的手背,还在不住扭动。
欧阳呸一声,道,“敢跟我抢阿靖,去死吧!”
杨康退后几步,抽出匕首连皮带肉削下一大块,毒血不住流淌。欧阳克还要抬手,我却一把拉住他。
“杨康,你把匕首还我,我就让你走。”我扶着欧阳,淡淡道。
杨康站在那里,面色青白似厉鬼一般。这时轩辕台上欢呼声阵阵传来,想来正在重新举行帮主继位大典。他双手不住颤抖,半晌终于把匕首抛了过来。几名净衣弟子拥着他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欧阳克抢着替我把匕首捡起,拿在手翻看,“阿靖,这不是刻着杨康的名吗?你要这个作甚?”
他扬手要抛,被我双眸一盯,还是讪讪地交过来。
我从靴子里摸出另一把,好在杨康给我换了衣服,却没把靴子换过,那把当日他刺我的匕首还在。此时双匕重聚,左刻“郭靖”右刻“杨康”,我默默对脑海里的傻阿靖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再有下回,我怎么也不会放过他了。”阿靖在脑海里向我深深一拜,再无言语。
杨康走后,小黄容代行帮主令,让污衣的长老暂管帮内事务,又告知众弟子乞丐师傅的下落。大家知道洪帮主健在,高兴异常,当下摆开宴席,酒肉庆祝,直到天亮才散去。
有了丐帮弟子指路,我们终于知道襄阳的方向。原来这一个月,我们竟绕了好大一圈冤枉路。
我担心药师和乞丐师傅,怎么也不肯原地疗伤休养。欧阳克拗不过我,只好弄来一辆软卧马车,带着我和小黄容前往襄阳。
今次小黄容正式做了丐帮帮主,再不愁认不得路,只要每到一城镇,亮出竹杖,自有丐帮弟子指引正确方向。欧阳虽忿忿然,却无法可想。
顺带一说,小黄容看到我浑身血迹斑斑,伤口重裂,气得几乎晕绝,指天发誓,要被他抓到杨康,必定不让他爽快而死,剐皮三千还算轻,炸油锅,串麻花,盐卤腌制个七天七夜……
恩,听他说,我倒饿了……
44提前而来的报应(上)——
因我身上带伤,这一路行来,缓慢异常,一天也走不上几十里路。而小黄容与欧阳克也不着急,只劝慰我放宽心。想那蒙古大军才灭了金国,必也需休养整顿,也不会立刻就攻到宋境来。
其实我这般心急,不单单是为了南宋安危。我只知道,元蒙南下的后果,南宋的汉人固然国破家亡,这元蒙本身却也未得多少利益。
大汉民族是个包容性、同化性、以及自我意识都极强的民族,元朝虽兵强马壮,可一旦入了关,不但遭受到了一代又一代汉人的反抗,自己的文化习俗也被汉族文化所侵袭。所以,表面上看来,是蒙人征服了汉人,可实际上,却是汉人同化了蒙人。(以上只是个人观点,看过的亲请勿上纲上线,汗……)
我是汉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毕竟我也在草原上生长过,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希望,元蒙与南宋交战,做出这对双方都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来。
因此,我比欧阳与小黄容都着急,我要趁着还未正式开战,先一步去往襄阳前线,尽我所能,说服委琐大叔改变主意。
可惜小黄容与欧阳克并不明白我的想法,一个劲地扯我后腿。而我也许是在阿靖的身体里呆久了,口齿越发笨拙,怎么也说不清楚,更劝不动他俩。
这天生对头的两人偏偏在拖延时间,哄我疗伤休养上,惊人的一致,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兄弟,一想到这我就郁闷。
这一日又被他俩嘻嘻哈哈,插科打诨,顺便揩油吃吃豆腐,害的马车走走停停,快天黑了也没看到那座事先打听好,只有五十里路的小镇子。
半躺马车上,只听得林间鸦声大噪。我听的有些毛骨悚然,探出车窗一看,道路两边,千百只乌鸦在空中飞鸣来去。
小黄容见我脸色不大好,安慰道,“靖哥哥莫担心,我问过丐帮弟子,这去无名小镇的半道上有座王将军庙,庙旁有座高塔,塔顶群鸦世代为巢,当地乡民传说这乌鸦是神兵神将,向来不敢侵犯,以致生养繁殖,越来越多。”
欧阳克将我拉拢过去,靠在他怀里,道,“阿靖若是怕,我撒些毒粉,包叫这些聒噪鸟儿全见阎王。”
我是有文化有知识的穿越青年,乡民迷信,我却知这鸟儿无辜,何必无事生非,枉开杀戒呢!当即摇头表示反对。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乌鸦特别多,叫声连成一片,听上去还真是渗人。我总有隐隐不好的预感,可也说大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又走了里许,天就全黑了。小黄容看到远远露出的庙檐,转过头来对我道,“靖哥哥,你饿了吧,我们去前面庙里歇歇,我给你烤些肉干吃。”
欧阳克也帮腔道,“是啊,是啊,天黑道路难辨,不如今晚就在庙里过上一夜,明天再赶路好了。”
他们也就是跟我一说,并不真的打算征询我的意见,反正我要说接着赶路,他们也会当作没听见,不如大方点,同意再说。
小黄容甩了个响鞭,催赶马儿小跑,不消片刻工夫,那王将军庙就映入眼帘。还真是一座破庙,连匾额也不见了,蛛网挂在檐角,金漆大都已经剥落,露出底下几乎腐烂的木头底色。
欧阳克先跳下马车,扶我下来。小黄容则上前踢开庙门,扑鼻闻到一阵鸦粪尘土之气,想来这么破的小庙,里面多半是久无人居了。
还是小黄容手脚快,不知从哪里找出把破扫帚,运上真力,一圈猛扫,很快将庙里灰尘清出一大片。他见不得欧阳克甩手看热闹,又差他去附近林子捡些柴禾。
欧阳公子向来被人服侍惯了,做这等活他可不在行。不过胜在头脑好,也不出庙门,就做偏殿里拖出块长方木板,轻松向上一抛,扇子边沿弹出利刃,刷刷几下,木板就变成了长短大致相等的木条。
我在喝彩同时,依稀觉得刚才的木板上有字,是什么字呢?好象有个枪字……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我就被小黄容架起烧烤的肉干吸引去了注意力。
才吃了几块,庙门外就响起咋咋呼呼的声音。欧阳克忽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而小黄容也不再烤制新的肉干,将我护在身后。
“王爷,这里有落脚地方了。”一大汉粗声粗气道。听这声音还挺耳熟,等他们进来我就知道为什么耳熟了。这一行人赫然就是临安城外说要去再盗书的完颜洪烈与他的下属们。
我越过小黄容的肩膀,视线正与杨康撞上。只见他脸色苍白,隐有黑气,似乎前些日子所中蛇毒并未全清。
杨康看到我们,也是大为吃惊,特别是对我,眼神中流露出炙热光芒。我说这人怎么不记教训,还不肯死心么?
姜还是老的辣,完颜洪烈先是一楞,但很快就拱手笑道,“不知欧阳公子在此,失敬失敬,令叔可好?”
明明我与小黄容在禁城里与他抢夺过武穆遗书,绝对是敌非友,可他居然涵养工夫极到家,恍若未见,只和有过交情的欧阳克打招呼。
欧阳克刷地打开折扇,微微一笑道,“完颜王爷好说。”
杨康想说什么,却被完颜洪烈拉住,只好忿忿不语。
见他们并无动手之意,欧阳克重新拉我坐到大殿一角。小黄容则将他手里烤好的一串肉干,小心撕下一条,故意慢慢吹凉,装做甜蜜对我道,“来,靖哥哥,尝尝。”
我想接过,他却手一抬,不让我接,还道,“靖哥哥伤没好,还是我来喂你。”说着就将手里的肉条儿送到我嘴边。
我红着脸咬住肉条,刚吞入嘴里,他的手指就跟着进来,在我唇角内轻轻一搅,拖着我的唾液缓缓抽出,竟将银丝拉出寸许。
完颜那边何曾看过大庭广众下如此男男调情,几乎下巴掉了一地。有粗俗的,更是低声骂娘有之,吃惊大呼的有之。我虽然没敢往那边看,但听得出某人喘粗气,几乎气暴的声音。
45提前而来的报应(下)——
原本美味之极的小黄容秘制烤肉干,现下我嚼来,哪里还有什么味道。偏偏欧阳克还来凑热闹,么指抚摩过我垂下银丝的唇瓣,亲昵调笑道,“阿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吃得这般邋遢。”
他说完,脸忽然贴过来,将我唇角含住,细细舔弄一番,半晌才松开道,“可不要再弄脏了。”
可瞧他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巴望不得我再吃的狼狈些,好给他机会再来舔舔。
杨康噌地站起来,脸部肌肉简直扭曲到了极点。完颜洪烈拉住他,急道,“康儿,你冷静些!”他牙齿咬得咯咯响,终于还是重新坐下,可眼睛仍盯着我们这边不放。
欧阳克与小黄容交流过得意的眼神,似乎对杨康的反应大为高兴。
我小口小口嚼着肉干,勉强一口咽下,小黄容立即又送上一条。这回我快速一口咬住吞进,不想给他机会再伸手指。谁知齿间并得快,还有小半片肉干在唇外。
小黄容哪会放过,凑过来咬住肉干另一端,一路吞过来,最后彼此双唇胜利会师,大大的啵了一记。
某人脸白了,又青了,啊!变黑了……
我还未咽下,欧阳克又来。他取出水囊道,“别光吃肉干,喝口水吧……”
说喝水,却不把水囊递给我,反倒是自己一仰头喝了一大口。我预感到他要干什么,可行动还是慢了一拍,被他揽住肩膀,抬高下颌。果然一口水嘴对嘴灌了过来。清水从未来得及合拢的嘴角溢了出来,顺着脖子淌了下去,滚落到我胸口锁骨处。
咕咚,庙里响起好几记咽口水声。
小黄容伸出舌头从我锁骨处一寸寸地往上舔。我不由向后倒去,正倒入欧阳克的怀里。他们一个压在我胸口,不住舔弄我的颈子,一个揽我入怀中,反复啃咬我的双唇,将我当做夹心饼干三明治一般,牢牢夹住不放。
忽听拍的一响,又是“啊哟”一声惊呼,只见杨康站在月光之下,右手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原来他再也忍耐不住欧阳与小黄容的当面挑衅,猛地跃起,伸手爪疾往小黄容头顶抓下。
小黄容虽然低头,但内心早料知他必来暗算,早有提防。他武功远比杨康为高,听得风声,当即侧头避过,这一抓便落在他肩背。
杨康这一下“九阴白骨爪”用上了全力,五根手指全插在软猬甲的刺上,十指连心,痛得他险些立时昏晕,忍不住倒退几步。
完颜洪烈急忙上前扶住,问道:“康儿,怎么啦?哪里受了伤?”而其余还在发呆的属下此时也醒悟过来,围聚在完颜父子身边。
完颜洪烈为防万一,还把自己的腰刀解下来,要给杨康。他知道,虽然对面只有三人,但其中一个是西毒的侄子,用毒的传人,就算这边护卫全上,也难保能全身而退,只有先做提防再说。
杨康忍痛道:“没甚么。”刚接过腰刀,突然手一麻,呛啷一响,那刀跌在地上,急忙弯腰去拾,手臂僵直,已是不听使唤。他吃惊抬头望着小黄容与欧阳克,叫道:“毒!毒!你们用毒针伤我。”
我很清楚,小黄容的软猥甲并不淬毒,难道是欧阳克所为。我望向欧阳克,他却一脸无辜看着我。小黄容扶我坐正,回头淡淡道:“我软猬甲上没毒,不必庸人自扰。杀他这种小人,我还怕污了自己的手!”
却听杨康忽然大叫:“我……我……我动不来啦!”但见他双膝弯曲,身子慢慢垂下,口中发出似人似兽的荷荷之声,又忽然满面堆欢,裂嘴嘻笑,银白色的月光映照之下,更显得诡异无伦。
欧阳克奇怪道,“怎么会这样?”我终于想起来了,是小黄容的软猥甲!当初欧阳克追我们时,软猥甲上曾被他驱使的青蛇咬过,果然杨康的命运仍然朝着既定的轨道而去,无论在那间乡下小屋里,他有没有害死欧阳克都是一样。
完颜洪烈走到欧阳克面前,突然双膝跪地,叫道:“欧阳公子,你救小儿一命,小王永感大德。”
欧阳克似笑非笑,说道:“我还没向他讨还伤我爱奴的债,你还想让我救他?”目光又在彭连虎等人脸上缓缓横扫过去,阴沉沉的道:“哪一位英雄不服,请站出来说话!”
众人不由得同时后退,哪敢开口?杨康忽从地上跃起,砰的一声,发拳将想搭脉替他诊治的梁子翁打了一个筋斗。完颜洪烈站起身来,叫道:“快扶小王爷去临安,咱们赶请名医给他治伤。”
欧阳克笑道:“你这儿子命不好,先前中了我的赤炼火,如今又自个儿沾到了青如翠,这红青双毒混合,就是我叔叔亲到,也未必能解开,又有哪个名医能治得好他,你还是省点事,直接给他买棺材吧!”
完颜洪烈不去理他,向手下的家将武师喝道:“还不快扶小王爷?”未等那些个护卫靠近,杨康突然高高跃起,头顶险些撞着横梁,指着完颜洪烈叫道:“你又不是我爹爹,你害死我妈,又想来害我!”完颜洪烈急退几步,脚下一个踉跄。
此时杨康神智更加胡涂,指东打西,乱踢乱咬。沙通天一个不留神,被他指尖扫中,臂膀血痕立刻发黑,众人见了沙通天的情景,哪里还敢逗留,发一声喊,一拥出庙。这一阵大乱,又将塔上群鸦惊起,月光下只见庙前空地上鸦影飞舞,哑哑声中混杂着杨康的嘶叫。
完颜洪烈被一干属下硬是簇拥着跨出庙门,回过头来,月光下猛见杨康面目突变,张开了口,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咬将过来。完颜洪烈大骇,左手使劲推出。杨康力道全失,仰天摔倒,再也爬不起来。
完颜洪烈不敢再看,急奔出庙,飞身上马,众家将前后簇拥,剎时间逃得影踪不见。
欧阳克和小黄容依旧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而我亦面无表情。看着杨康因为蛇毒发作,痛苦地在地上辗转呻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涌起淡淡的悲哀。为了那些虚幻的荣华,为了对我莫名的执念,落得众叛亲离,杨康,你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在欧阳与小黄容的惊呼中,随着杨康最后的抽搐归于平静,我也昏然而倒。
正文 第46…48章
46杨康的最终幸福——
“阿靖,你今天好象特别高兴?”欧阳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摩着我的腰,好奇地问我。
我感觉胁下的伤口已经完全不疼了,除了稍稍有些痒痒,基本上就跟没受伤前差不了多少。于是翻过身,双脚交错,缠上欧阳的腰,后臀在他的胯下似有似无的磨蹭。两颊红通通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就连唤他的名字也带着几分跳跃,“克哥!”
原本靠在车厢壁上的欧阳简直要掉下巴了,不禁摸摸我的额头,“阿靖,你没事吧?”
小黄容闻言扭转身子,探进车厢,“怎么了?”看到我如水蛇般缠在欧阳身上,面孔红红,吃吃地笑,立刻怒了,“喂,我说色胚,你居然给靖哥哥下药!”
欧阳大呼冤枉,“哪有?我说黄容,你赶紧过来看看,阿靖这是怎么了?”
我弯腰后倒,靠着以前练瑜珈打下的功底,将柔软的腰肢折到常人难以达到的角度,倒看着小黄容,笑道,“没有,克哥什么也没做,容儿,过来啊!”
小黄容狐疑地看看欧阳,干脆把马车停到道边,这才翻身进来。
“靖哥哥,你怎么了?”他也学着欧阳,摸摸我的额头,“没烧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羞涩地点点,把他的手放到我紧贴在欧阳下腹的鼠奚处。
“这里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法?疼还是酸?”小黄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劲在那里摸来摸去。
欧阳早感觉到我顶在他小腹上火热的硬挺了,恶作剧地也伸手过来,将小黄容的手引到他和我上下交迭的肉刃上,“喏,我也不舒服,你摸摸!”
小黄容摸到两根硬棒,终于也醒悟了,大叫一声,抽出手来,在欧阳克的白衣绣袍上猛擦,“要死了,晦气,晦气,摸到你那玩意儿,起码倒运三年!”
欧阳克不悦道,“什么话,阿靖以前天天被我那玩意进进出出,哪里倒过运?”
他两人一吵起来就没个完,我索性挺身,先堵上小黄容的小嘴,勾住他的毒舌,再夹住欧阳的分身,轻轻厮磨一番,果然两人立时忘了交战,专心与我。
之后又因为谁前谁后又差点吵,我提议双龙,他们又不肯,只好划拳。这提议一出,我就知道欧阳要输。一拳定江山,小黄容示威地晃晃拳头,催促欧阳让出位置。欧阳看看自己的戳出的两根手指,郁闷地换到我前方。
不过他很快因为我的唇舌舔弄吮吸,舒服地哼哼起来,反正等小黄容泄过,位置还可以换回来。
马车摇啊摇,车帘抖啊抖,恩恩啊啊的呻吟,在荒野小道上传出老远。只有拉车的马儿两耳不闻交合声,一心只吃路边草。
得到身心的满足,我懒洋洋任两人做清理收尾工作。说老实话,今天我的心情真的不错。一想到两人因为自己千年难得一次的主动,而错愕得几近混乱,原本不错的心情就更愉悦了。
问我为什么高兴?这还得从杨康死后我大梦一场说起。
那日杨康刚魂飞冥冥,我就昏睡过去。迷蒙里瞧见一人半跪在杨康身旁,小心地唤着杨康的名字。我还想好心提醒他,那人早就死了,再喊也喊不醒了,谁知道下一刻杨康居然就睁开眼睛了。
我吓得刚想喊诈尸,却见那人欢喜地与杨康相拥,杨康也十分兴奋,猛抱着那人不放,嘴里还念叨着,“阿靖,你终于肯和我一起了,阿靖,我再也不会拿你去做交换,我只爱你一个!”
那人喜极而泣,靠在杨康怀里,露出侧脸,满脸幸福笑容道,“恩,康哥,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
我傻了,那个是阿靖,那我是谁?再转念一想,对了,我还真不是阿靖,充其量也就一披着阿靖皮的仿冒品。
这时,真阿靖和杨康一道站起来,手牵着手走到我面前。杨康只盯着阿靖瞧,双眸里满满当当,再没有别人的影子,更对我视若无睹。
而正牌阿靖依稀还是我刚穿越来时的模样,憨厚中带着一丝稚气,与心上人依偎而立的他笑得格外幸福、满足。
“谢谢你,”他朝我深深一弯腰。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扶他。
幸好他很快直起身子,快活地对我道,“我和康哥要走了,你多保重。”
我抓抓脑袋,半天才道,“恩,你也保重。”
他朝我再次点点头,然后和杨康越过我身旁,向着远处朦胧的光圈中走去。越行身影越淡,最后两人的光影融做一团,穿入光圈,一时光芒大盛。
我下意识的抬手去遮眼,却听耳边有人惊喜叫道,“醒了!醒了!”抬起的手也随即被人握住。
光芒散去,我看到小黄容和欧阳克关切地看着我,“怎么样?还晕吗?”“哪儿还不舒服?”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我摇摇头,朝杨康倒下处往去,他还在那里静静躺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死前还在遭受蛇毒折磨,神智不清几欲发狂的他,此刻却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圆满,嘴角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
欧阳和小黄容发觉我在看杨康,互相注视了一眼。欧阳克有些犹豫道,“阿靖,你是不是怪我不肯救他?”
“不……”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那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双双绽放的笑容,“这样很好……”我歪头,冲莫名其妙的两人道,“我们把他埋了吧……”
在破庙后的小树林里,杨康入土为安了。尽管躯壳被黑泥所覆盖,但我知道,他的灵魂已经得偿所愿,陪伴他的,是那蒙古草原上只凭一把刻有名字的匕首,就爱上了他的纯真少年。
我把那对匕首留给了杨康陪葬。小黄容和欧阳对此都有微词。不过我告诉他们,那是双方父母当初许下的结义匕首,而非定情信物,如今他过身,我送与他陪葬,也算是做个了解。他们听了不大舒服,可到底也接受了。
离开破庙,我们继续沿路北上,向着襄阳而去。而我的心情从那时起,就变的非常非常好,好到──
“还要……还要……”*开合又开合。
“阿靖,你伤还没好……”借口,这是借口!
“靖哥哥,我做不动了拉……”不许瘫死鱼!再来拉!
今日也春情荡漾,马儿你慢些走啊慢些走……
全文未完结,还有,汗……
47襄阳聚首(上)——
原以为襄阳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一定是雄关一座,城头一站,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豪气。可是马车真到了城门口才发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金戈铁马,沙场硝烟。这座古城,有些破旧,有些荒凉,如果不是进进出出的武林豪杰们给它增添了几分生气,也许它还会是死寂的。
看到襄阳,我才真切体会到,南宋的覆亡已经是无可挽回的现实。这种黯淡的情绪一直保持到我遇见了熟人。
“大师傅!”看到街角坐在面摊上,正悠然吃面的“江南七怪”,我兴奋地扑上去,快到跟前我紧急剎车,因为他跳起来,叉着腰,摆出茶壶状,拎着我的耳朵开始数落我。
“小王八蛋,有了老婆就忘了师傅,说到桃花岛提亲,一去就不知道回来了!快!老实交代,有没有成功?洞房花烛用了几个姿势?有没有认真练习师傅教的瑜珈?”
不用怀疑,这个正在大街上大作野蛮泼妇的正是我的七师傅,也是“江南七怪”里最八卦的唯一女性。
我尴尬地面对周围射过来的无数好奇眼光,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就钻进去了。而且最能应付七师傅的阿靖,如今已和心上人双宿双飞,不会再跳出来,憨厚到完全无视周围目光,老实回答七师傅的问题了。
这时小黄容和欧阳克也赶过来了。小黄容是见过师傅的,看到“她”拎我耳朵,本来正准备行礼的,立刻爆发,“喂,你干嘛扯我靖哥哥的耳朵!快松手!不然别怪我不当你长辈!”
欧阳克还不认识那人是谁,干脆把扇子抽出来,脸上神情大有你不从,就和小黄容并肩子上的意图。
未等我说话,七师傅先嗷一声叫,双眼大放神采,“两个,两个也!”别人听不懂,我是明白的,“她”是看到有俩小攻,正yy到极点。看“她”丢脸的样子,我是坚决不会告诉“她”,其实远不止两个的。
最后还是马钰硬着头皮出来(刚刚他就坐在面摊边上,师傅一变身他就躲远了,显然已经吃过无数次堑,长了足够多的智了),向着小黄容和欧阳一拂手,“想必这两位就是黄少侠和欧阳少侠了,这里不便说话,还是去本教落脚处休息一下。”
我被揪得耳朵生疼,好在大师傅心疼我,我一露委屈的表情,他立刻闪出来,把七师傅训斥一顿,赶“她”回去了。
大师傅微眯双眼,轻轻揉揉我捏的发红的耳尖,温声道,“靖儿,你疼不疼?”
我隐隐感觉身边某人有暴走趋势,连忙道,“无妨,靖儿一点都不疼。”
小黄容和欧阳克看着也不大舒服,一左一右走到我两边,分别牵住我的双手,斜眼看大师傅。
大师傅也来不及生气,因为马钰硬插过来,隔了我们师徒,抓着他手不放,“小恶(?)这人多,我们回去再说吧!”
什么时候开始,马钰和大师傅已经这么好了?最希奇的是,大师傅居然没摔开他的色爪,只是别过脸道,“说过几回了?别叫我小恶。”那一抹可疑的红云在大师傅的脸颊掠过。看来马掌教的暗恋终于能修成正果,真是可喜可贺。
本来打算到了襄阳先去找药师的,既然遇到了久别的大师傅(其他师傅不重要,打个招呼就可以了),自然要和他说说话。
小黄容招了街边小乞丐问了几句话后,追上来,在我耳边低语,“我阿爹和七哥在襄阳分舵,我给他们传信,晚上就去见他们。”
我点点头,右边欧阳也凑过来,“我刚问过庄里的弟子,叔叔正往这边来,阿靖,你可别甩开我,这个月可怎么也该轮我们这边了。”
听到这个,我有点头疼,但很快抛到脑后,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债多了也就是肉偿,大不了开无遮大会,大伙儿一块上好了。
到了全真教驻扎的僻静小院,一行人都进了正厅。大师傅和马钰坐在上首,我则挨着大师傅坐下,可不敢坐太近,不然某人又要发狂。小黄容抢先坐在我下首,欧阳晚了一步,悻悻地坐到对过。
和大师傅说了当日与他在归云庄分手后的经历,当然我不会说是被欧阳克抓走后,一路ooxx去的桃花岛,只说遇上欧阳公子一路同行,外加西毒前辈的──呃──照顾。对面欧阳克笑的一脸yd,想来是正在回忆船上的旖旎风光。
到了岛上,我又简单叙述了怎样过三关,得到了东邪首肯。不过说到洞房,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小黄容看到欧阳的贝戈戈笑容,早就一肚子火了,干脆接过话茬,由他说明拜天地的实况。
他可没什么顾忌,大大方方道,“我爹爹和师兄师侄都对靖哥哥情根深种,谁也不肯放手,为免桃花岛内讧,所以由我阿爹做主,北丐洪前辈为证,一并和靖哥哥拜堂成亲了!”
大师傅听得一楞,差点控制不住,让七师傅跑出来。马钰一颗心都在大师傅身上,对我这个心上人的徒弟才不在意,管我和几个人成亲,只要不和他的小恶成亲就行。
不过他也不放过这个机会,趁机安慰起大师傅,什么徒儿自有徒儿的福,莫操那份心。顺便摸着大师傅的手,表白自己的心意,说什么徒大不中留,行走江湖,还是有个伴好,他就愿意一生一世和大师傅为伴,决不二心。
想不到好些日子不见,马掌教就练就了一付厚脸皮神功,怪不得能把大师傅哄到手。我只当烈女怕缠郎,原来大师傅也怕的。
那边马钰缠着大师傅,东摸西摸,就差滚床单了。这边欧阳克和小黄容互飞眼刀,半空中劈啪隐响。
我看再不管,说不定这大厅等会儿就要保不住,急忙干咳几声。大师傅先被惊醒过来,把马钰的色爪从衣摆底下扯出来,红着脸坐正。马钰意犹未尽,不过倒没和我生气,他也知道,真要在大厅里做了,爱面子的大师傅非撕了他不可。
48襄阳聚首(下)——
马掌教整整衣袍,摆出长辈架势,对我道,“靖儿,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元蒙攻下金国后,正举国上下招贴榜文,要找你呢!”
啊?找我?真的吗?我一脸疑惑。欧阳克和小黄容一听见,也赶紧坐好,不再互相较劲。
大师傅点点头,“不错,我从金国来时,顺带揭了一张,靖儿你瞧……”
说着还真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布,抖开给我看。果然,画上的少年依稀就是我的模样,下面分别用蒙文金文和汉文写着:悬赏此人下落,有寻得者,可得重金,但决不可伤害此人。落款是元蒙成吉思汗铁木真。
委琐大叔要找我?想想我离开大草原还真有些年头,一直没有机会回去看看。不知道阿靖那爱挥舞木棒的阿娘怎么样了?虽然不是我的亲娘,还动不动就爱对我挥棒,但她掩盖在坏脾气下的关怀仍然牢记在我心中。
当然还有委琐大叔和拖雷安答,特别是拖雷,入关前明明答应他会回去的,可拖了那么久,他一定是气坏了。
“大师傅,明日我想去元蒙大营一趟。”进城时我就知道,元蒙大军两天前就在襄阳城外扎营,但不知道什么缘故,一直未有什么大动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师傅还没反对,小黄容和欧阳克齐齐站起身道,“不行!太危险了!”
大师傅也道,“不错,靖儿,我们习武之人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面对蒙古大军的铁蹄,不是单靠功夫就能抵御的,你不要去!”
“哦……”早知道大师傅不会同意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就是身边尾巴太多,得慢慢找机会。
见我这么爽快就放弃,众人都有些错愕。好在我信誉良好,从来都温顺听话,惊讶归惊讶,但基本上大家都觉得这不再是个问题,也就暂且放到一旁。
又和大师傅说了会儿话,在马掌教端了不下十次茶碗的明示下(古代大户人家的送客的规矩,主人端起茶碗,却不喝茶,是暗示话已经讲完,客人可以自动告辞了),我只好禀告大师傅,还有乞丐师傅和黄药师等我们过去。
大师傅虽然不舍得,但看在师徒都在同座城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也就不再强留我们。
刚送我们到门口,我“大师傅再见”的“见”字都没来得及说,马掌教就拉着大师傅回转了。远远还可以听见“别……不要……大白天的……”还有“没关系……亲一个……都硬了还不要……”
我决定,这几天还是少打扰大师傅的性福生活比较好,不然马钰欲求不满鬼畜起来,可不是好收拾的。
在门外候了多时的丐帮弟子引领下,我们又来到巷阳分舵。大老远就见一座大宅子门口蹲着一人,后腰别着个朱红大葫芦。
见着我们,他猛跳起来,大喊着“靖儿乖徒……”左手半只啃剩的鸡腿,右手一根光秃的猪骨,大开怀抱朝我奔来。
我呆楞站住,眼见就要被十只油腻爪子抱住,左右两边欧阳与小黄容适时出手,扇子打狗棒齐齐架住。小黄容更是毫不客气道,“叫化头儿,你敢抱,就别想我给你做一道菜!”
乞丐师傅讪笑地收回手摸摸鼻子,“小容儿,你也来拉,你爹等你多时了。”
说曹操,曹操到,药师跨出门槛,一边道,“靖儿,容儿。欧阳公子也在啊!”
小黄容牵着我的手,快步走到黄药师身前,欢喜叫道“阿爹,我们来找你拉!”
黄药师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皱眉道,“怎么瘦了?”说着伸出手给我一搭脉,“伤哪里了?”
小黄容唧唧查查把经过一说。黄药师就更不高兴了,“进去让我仔细瞧瞧。”
他一回头看到欧阳克站在我身旁,淡淡又道:“欧阳公子没什么事,可以先走了。”
欧阳克捏紧扇子,忿忿要说什么,被站在庄子外等候的白驼子弟拉住,有人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勉强按下怒火,抱拳道,“那晚辈告辞。”他又转头对我道,“阿靖,我叔叔明日一早到,等他来了我就来接你。”
有欧阳锋在,黄药师自不好再扣着人不放。他听了冷哼一声,拉着我就进了庄子。我朝欧阳克挥挥手,被小黄容一把拉下,气鼓鼓夹在怀里。
进了庄子,乞丐师傅就缠着小黄容做顿好吃的。天色不早,就该是用晚膳的时辰了。小黄容就和乞丐师傅一道往厨房去,药师则牵着我回了他所住的厢房。
一进屋子,他就让我坐到床上,解了我的衣服替我检查伤口。当日匕首撕裂的伤口,如今只剩下一条歪歪扭扭的疤痕,虽然不长,可在蜜色肌肤上,还是很显眼。
药师摩挲着伤痕,缓缓将我摁倒,唇舌凑过来,细细吮吸起那突起的条纹。明明这温热的舌尖掠过的我胁下的伤痕,可痒痒的让人几欲发狂的,却是后臀内的蜜穴。
连续大半个月和欧阳同行,为了方便(更为了应付我旺盛的发情),他把蝴蝶琐扣放到最松的一节,因此我的肉刃早已挺立到了极点,潺潺地溢出了大量的蜜汁。
不满地扭动身躯,别啃了,下面,要的是下面拉!仿佛领会了我的意图,药师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疤痕,低笑道,“靖儿忍不住了?一路上容儿没能满足你吗?”
我胡乱地噌动双腿,算是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药师拍拍我的后臀道,“别急,抬起来!”
我双手环抱住双腿,抬高后臀,感觉药师的舌尖抵上蜜穴口。他低头舔弄每一个褶皱,使蜜穴彻底被濡湿、润滑,然后迅速用舌尖开启穴口,探入穴中,舔着热烫的内壁,刺激内壁不自主的收缩扩张。
感觉到痒痒的地方被湿滑、柔软的舌舔弄,酥酥麻麻的感觉扩散到全身,口中溢出难耐的呻吟:“……药师……嗯啊……啊……不够……啊……要……更粗……”
药师很快如我所愿,炙热的肉刃节节推进,填满了等候多时的甬道。连一丝停顿都不做,他一顶到底就立刻抽送的动作加大,速度加快,抽送的频率更加剧烈。甬道内每一寸敏感的内壁都被摩擦再摩擦,我再也忍耐不住,呻吟出声,“啊啊啊啊……慢……点……嗯啊啊……”
内壁开始痉挛,而他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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