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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丹丹,也没什么改变,这个女人有点女权主义,看男人的虚伪看得比较清楚,对家英比较同情——女权主义总是同情女人,但她是个不守道的女人,不管什么主义,总要和男人搞,除非是同性恋,据我所知,又不是。
补充一点,刚才说过一个人要想改变性格,同时就要改变处境。否则,有改变也是短暂的表面的。这句不错但不全,完整的说法是:一个人要想改变性格,同时就要改变处境,否则,有改变也是短暂的表面的;一个人要想改变处境,同时也要改变性格,否则,只有靠中彩。
没有性格的改变,三重奏就不和谐。礼文一回家,家英就上去给他一个拥抱,一来表示一下体贴,二来闻闻他身上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前者是一种策略,后者还是一种策略。要是没闻出味道,就给他一个甜甜的
吻,反之就数落他几句:又去找丹丹了,那个女人跟多少男人睡过?你就不怕染上病?礼文心里有愧,就点头哈腰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但到了丹丹面前,他也是心里有愧,最后一次之后还有下一次,这样经过一系列的恶性循环,礼文在家英面前,变得越来越像个无赖,家英的地位相应地上升了,自作聪明的本性又恢复了,马马虎虎读完函授,拿了个不值钱的本,就要求进公司上班。礼文也没有阻拦,他的重点开始转移了。丹丹回来后,尽管很卖力,公司的业务反而不如以前,礼文他们那一批人开始经商时,正好是暴利时代,只要能找到货不愁卖不掉,他习惯了一笔生意赚百分之几十,甚至百分之几百,等进入薄利时代,就有点不适应了,安不下心来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总想找个刺激的生意做做。找了一阵子,开始尝试期货交易,做了几笔,受益很高,就把重心转到这边来了,把公司交给了两个女人,家英负责内务,丹丹还像以前一样跑客户。家英进公司本来就是想立一功给礼文看看的,看到公司的生意不是太好,立功的愿望变得更加强烈,终于失去了理智(这女人本来就不够理智),被人骗了一回,买了大量价高质次的聚脂切片,把公司全部的五十万流动资金都陷在这个坑里,这些钱还全是银行贷款,再过一个月就到期了。知道闯祸后,家英吓傻了,既不知道怎样处理这批滞销货,也不敢告诉礼文实情,还强作欢颜骗他说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礼文这时做期货已经着了迷,听她一说也就信了。
两个星期后,礼文说:手上头寸不够了,从公司里面拿五十万给我。家英听了这话,脑子里面像打了一个雷,接着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答应后,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发呆,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这样惶恐不安地过了两个星期了,那种心情只有等待枪毙的死囚才能体会到,满心懊恼满脑子幻觉,横竖睡不着,只能眯一会儿,眼一合就做恶梦,睁开眼睛,又是满心懊恼满脑子幻觉。天亮后,家英突然灵光一闪,翻出房契,到银行把
钱借了出来,打到礼文的帐户上。做完这事,长出了一口气,好像问题全部解决了,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个月,等银行讨债上门时,再向礼文坦白,到时随他打随他骂。这个女人真的傻了。又过了一个星期后,礼文说:手上头寸不够了,公司帐上还有多少钱?家英愣了一下,随既问:你要多少钱?礼文说:能,再给我五十万?家英一口答应,想了一夜,决定向朋友借钱,第二天一早就四处打电话,凑齐了钱,又打到礼文的帐户上,以后这样的事重复了两次,挨到月底,礼文再要钱的时候,家英已经没处好借了,才说帐上没钱了,但还是不肯告诉他实情。礼文听说没钱了,愣了一下,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丹丹上门来了,一脸的焦急,家英看到她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低下头不敢看她。礼文笑着问:你怎么来了?丹丹一言不发走到家英身边,手搭在她肩膀上,对礼文说了一句“我刚回来”。接着就响起家英的哭声,礼文连忙问:家英,你怎么了?家英只哭不说话,丹丹说:公司压了一批货。礼文漫不经心地问:多少钱?丹丹说:五十万,要是全部处理掉,大概亏三十万。/那就处理掉吧。刚说完,礼文一抖,大声问家英道:那你给我的钱呢?家
英止住哭说:借的。礼文紧问道:跟谁借的?家英平静了一下说:银行,还有几个朋友。礼文听到这话,呆了有十秒钟,然后走过来,搂着家英说:唉,你真傻,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家英伏在他怀里大声哭起来。丹丹摇摇头说:家英肯定吓坏了,礼文,劝劝她吧。礼文说:我会的,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陪她。丹丹说:放心吧,那批货就交给我了。接着又拍拍家英说:家英,别难过了,礼文不会怪你的,是不是,礼文?礼文随口应道:当然,就算倾家荡产又怎样?丹丹对他笑了一下,突然抱着他的脖子说:今天才发现,你真好。说完给了他一个吻,走了。
礼文把家英抱上床,安抚道:担心受怕了好一阵子了吧?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说完礼文给她一个长长的深吻,然后捧起她的脸,端祥了一会儿,轻柔地说:为了我别难过了,看你这样心都
碎了,来,笑一下。家英勉强地笑了一下,鼻子一酸又流下眼泪。然后他们开始做爱。此时礼文心里另有打算,估计和家英过不长了,做爱做得很卖力,家英被礼文的宽容感动,也很配合,所以这个爱做得既缠绵又激情。做过爱,家英混混沉沉地睡着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心悬了快一个月了,心一放下来,全身酥软,睡得混天黑地。礼文却一点睡意没有,抽一支烟发一会儿呆,再抽一支烟再发一会儿呆,等家英一觉醒来,他还没睡。家英问:礼文,起这么早干嘛,天还没亮呢。礼文哼了一声,家英看了一下,发现不对,惊道:你还没睡?礼文又哼了一声,家英想了一会儿,难过地问:礼文,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礼文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地说:家英,我瞒了你很长时间了。家英胆怯地问:什么事情?礼文回过头,慢吞吞地说:我做期货一直在输钱,已经半年了,全输光了,连你借来的也输光了,现在除了一身债,我一无所有。家英先是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心里涌上一股激情,紧紧抱着他说:礼文,你不是一无所有,还有我,还有孩子,还有我们的爱……家英说着热烈地吻他,礼文还是一脸的茫然。据家英讲,她当时的感觉不仅是激动冲动,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实实在在的是礼文心中的唯一。这种想法很疯狂,不是太好理解,我做生意赔了钱,我老婆从来没感觉到幸福过,小脸拉得有丝瓜长,还挂了一层霜,反之,小脸笑得花一样,这就很好理解,毕竟过日子少不了钱。礼文趁她喘气的当儿说:家英,离婚吧,孩子归你,债归我。他们现在只有这两样好分的。家英叫到:为什么!就算要饭我们也一起过。礼文说:可是慧慧呢,我不想她受一天穷。家英问: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我走了,债也走了,终归好过一点。/你去哪里?/去找陈斌,通讯录上有他的地址。/不回来了?/
当然要回来,等把债还了就回来,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过。/那为什么还要离婚?/不离,你们不得安宁,债主还不成天上门逼债?放心吧,是假离婚。/为什么不让我们和你一起走?/那成什么了?人家还以为我们赖帐呢。忍耐一下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多长时间?/三年,最多五年。/我等你。/我一定早点回来。
他们办了离婚。礼文请债主们吃了一顿饭,保证还他们钱,请他们不要为难他的家人。礼文一共欠了近两百万的债,以他过去的经历,有个三五年,应该还得上,而且到了这一步,债主也拿他没办法,大家共勉了一下,吃完饭就散了。然后礼文找礼让交待了一件事,回了一次家就走了。过了几天,丹丹把那批滞销货脱了手,来找礼文时,才从家英口中得知他闯了大祸,以及他和家英离婚的事。丹丹想了一会儿,说:家英,不对头,他是不是在骗你?家英紧张地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丹丹咂咂嘴:我总觉得他离婚的理由不充分,为什么非要离婚呢?/他怕人家上门逼债。/这个混蛋不会干什么傻事吧?听到这话,家英吓哭了,丹丹连忙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别怕,礼文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幸好这时电话响了,丹丹接过电话,一听是礼文打来的,立刻骂道:方礼文你这个混蛋,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礼文在电话那头说:丹丹,你不明白,在你面前我无地自容。丹丹气愤地说:有什么无地自容的,不就是完蛋了一次吗,重新再来就是了,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丹
丹,别激动,听我说一件事,你把公司的存货处理掉了?/处理掉了。/全部?/家英进的这批全部处理掉了,
还有一些其他的货。/估计一共值多少?/三十多万吧,你说这有什么用?钱一到帐就被银行冻结了。/?那就
算了,本来是想给她们安个家的。丹丹,请你照顾她们一下,我会还你的债的。/ 方礼文,你说还债什么意思!/对不起,我说错了,乱得很,丹丹,我不是那个意思。让家英接一下电话,我有事找她。家英早就守在一
边了,接过电话,问道:礼文,找到陈斌了?/就在他公司里,家英,过两天让礼让帮你们把家搬一下,那地
方住不长了,他一会儿可能就去,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什么东西?/他来了你就知道了,慧慧还好嘛?/还好。/你呢?/也好。/没人找你们麻烦吧?/没有。/那我就放心了,就这样吧,我还要加班,向丹丹问个好。说到
这,礼文就把电话挂了,家英拿着话筒,心神不宁地看着丹丹,丹丹也不安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礼让来了,带来礼文的一封信。还没等家英拆开,丹丹就问礼让:他有话为什么不直说?礼让吞吞吐吐地说:我哥,他不忍心当着姐姐的面说。家英看了几眼,把信一摔,捂着脸哭起来了:他骗我。
丹丹拣起信,看到上面说:家英,我说了一个大谎。我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才跟你离婚的,这事是我的责任,不怪你,也不是跟你假离婚,请原谅,我无法在你面前认真地说出离婚这两个字。我和你的结合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当然主要错在我,对我来说,爱情是让我们翱翔在真实世界里的翅膀,对你来说,爱情是把我们囚禁在虚幻世界里的镣铐。你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是我的无知害了你,害了我,害了慧慧。感谢这件意外,让我清醒了,看到了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事实,其中,这样的一个事实是无法回避的:我从来没有像丹丹说的那样狠下心来爱过你,一直在敷衍你,欺骗你。恕我直言,我们的爱已经把你毁得支离破碎,爱你对我来说太难,唯有把精力和热情全部用在你身上,才能拯救我们的爱情。但我做不到,在我心中事业也很重要,不可能放得下。家英,分手对你我都是明智的选择,很久之前,就想提了,但你对我太好,一直不忍心提,忧柔寡断让我一错再错,现在我最悔恨的是,没有早点结束我们的婚姻,让你和慧慧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家英,再次恳请你面对这样的事实:你对我的爱让你完全失去了自我,你已经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女人了,但愿这次我对你的伤害能让你从这场不真实的爱情中彻底醒来,找回自我,回到现实,做一个完整的人。家英,我是认真的冷静的对你说些话,别抱任何幻想了,我们的爱情已经彻底结束了。丹丹看完信,愣了一会儿,说:打他的电话,骂这个混蛋。电话打过去,礼文不接,丹丹也无可奈何,只好再来劝家英,等她平静下来,礼让插话道:我哥说了,他会尽责任的,等情况一好,就给姐姐和慧慧寄赡养费。丹丹找不到礼文出气,就把火发在礼让身上,厉声喝道:你和他是不是窜通好了的?一个打电话,一个送信。礼让点点头,承认了。丹丹接着骂道:这个混蛋,懦夫,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骗人,真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在家英和慧慧一无所靠的时候离开她们,他还有脸说责任?……
礼让手足无措地等她骂完了,问:现在怎么办?姐姐和慧慧住哪里?她们怎么过?我,我有一百块,工资只剩这么多了。丹丹喘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着他说:一百块有什么用?我还有一万,先帮她们找个地方住下来。家英抬起头说:不用,我带慧慧回家住。礼让惊讶地说:你忘了?你爸早不在厂里干了,房子早被厂里收回去了。他一说,家英突然想起来秦安邦三年前就去了深圳,走前还让家兴来找过她。丹丹拍拍家英说:别愣着了,家英,也别想那个混蛋了,赶紧找份工作,慧慧还靠你呢。礼让把丹丹拽到一边,小声说:我姐她会不会想不开?丹丹看了一眼傻得像木头人似的家英,回头说:没关系,这几天我就住在这里陪她们,你赶紧去找房子,迟早的事,最好看看有什么工作适合她的,我手上事多,顾不上。礼让说:我们厂里就缺一个会记,我去跟老板说说。礼让技校毕业后,进了南郊一家新建的合资公司,做维修工,受入蛮高,但没有房子住,平时住在集体宿舍里,休息日就回家。
没几天,礼让就把事情办好了。他们公司名叫华胜,他待的地方是公司的一个工厂,制造小家电,离城很远,坐公交车还要半个小时。全厂只有八个技术工,其余一百多人都是周围招来的农民工,一个工程师也没有,技术工就顶工程师用。礼让说两句话,厂长还肯给面子,正好厂里缺个出纳,家英就顶了这个缺。房子就在厂子边上找了一座农家小楼,租了两间房,礼让一间,家英和慧慧一间,有水有电,但缺煤气,好在一天三顿都在食堂里吃,马马虎虎也能过。家英从富人区落到贫民窟,倒没什么怨言,她现在也顾不上埋怨,能有个安身之处,总比四处流浪好。厂里有间小食堂,城里来的师傅和管理人员都在这里吃饭,有些二三十岁的男人,离了老婆,荤话特别多,经常拿这一对叔嫂开涮。家英就不愿去食堂吃饭,要自己开伙,礼让说:反正不要钱,不去干嘛,不吃又不退钱,我打回来给你吃。后来,除了早饭,其余两顿都是礼让从食堂端回来吃,每次他进食堂,那些男人就起哄:礼让,把你嫂子娶了吧,让她替你端饭。礼让总是笑笑,不吱声。慧慧在城里上寄宿幼儿园,休息日才回来,三个人就开一次伙,接送孩子烧饭都是礼让的事,慧慧还不到三岁,从小跟礼让待的时间就比礼文多,有时就喊礼让爸爸,在以前礼让就随随便便答应了,弄得慧慧以为自己有两个爸爸,现在礼让倒认真起来了,慧慧一喊他爸爸,就顶着她的鼻子说:我不是你爸爸,是你叔叔,叔叔是爸爸的弟弟,懂了。说了两次,慧慧懂了,就老问:我爸爸呢?家英和礼让统一了口径,都说:你爸爸出差去了。
就这样过了半年,家英突然对礼让说:礼让,你还想娶我吗。礼让有些惊讶,张着嘴啊啊了两声,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把家英接到厂里来后,礼让就没有和姐姐开过玩笑,心里很喜欢她,但一点不急,好像他和家英慧慧已经是一家人了。家英说:你要是还想,我就嫁给你,要不我带慧慧走,不想再待在这里了。礼让有点不敢相信地说:姐,你想好了,不后悔。家英平静地说:不后悔。/怎么跟慧慧说?/你还是她叔叔。/我娶你。就这样,他们结婚了。前面说过,等写完家英和礼让的叔嫂恋,再来说叔嫂恋的象征意义,现在我承认说不来,因为我只看到礼让对家英的单恋,至于家英为什么要嫁给礼让,我看不出跟爱情有什么关系,之前她一点爱上礼让的迹象都没有,之后也看不到,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叔嫂恋。世界上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这是其中的一件。他们同房的那情景说来很可怕,家英先上了床,劈开腿,硬棒棒的一动不动。礼让兴致勃勃地爬上去,乱忙活了一阵,没找对地方就泄了,泄完趴在她身上喘了一口气,发现她脸上全是泪水,忙问:姐,你怎么了?家英侧过脸不看他,冷冰冰地说:你不觉得恶心吗?礼让不解地说:没觉得,你说什么恶心?家英说:你不觉我恶心吗?礼让更不解了:没有,姐,你很漂亮。家英突然把礼让往床下一推,坐起来捂着脸痛哭。方礼让不知道她用这一招对付过方礼文,并让他感到了恶心。还以为她想礼文,后悔嫁给他了,酸溜溜地站起来,默不作声地在床头坐了一宿。家英用这一招对付礼让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谁想他不知羞耻地爬上来“奸尸”,这让她感到恶心,以前礼让偷她内衣的行为就让她恶心过。
这样的爱又做了两次,礼让也感到了家英对他的厌恶。但他没有像礼文那样对她大发脾气,相反还想方设法讨好她。说句不好听的话,方礼让就像一个财迷,得到家英对他来说就像拣到一笔横财,不管良心受到怎样的谴责,到了手就舍不得放。礼让耐心等待着,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的。华胜公司的总部设在城里,另外在城里还有一座工厂,和乡下的厂生产同样的产品,乡下的做的是前工序,做出来的是半成品,送到城里组装成成品,每天都一辆货车来往于两家工厂,经常有总部的管理人员随车同来。家英和他们处熟后,就想调回城里去,一来可以照顾女儿,二来女人都喜欢生活在城里,城里有街好逛,逛街是女人的噬好,我老婆也好这个,一逛就是大半天,逛来逛去也不知道要买啥,就乱买两样东西,真让我烦。礼让知道了不同意,倒不是怕陪老婆逛街,这个男人婆婆妈妈的也喜欢逛街。是怕钱少了,华胜公司有个规定,在乡下工作的技术和管理人员有基本工资的百分之三十的补贴,外加一日三餐。这样一算,回到城里,两口子一个月少收入四五百,礼让一向有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小时候揩老方的油,长大了揩礼文的油,揩油揩出习惯了,就爱算小帐,所以很心疼这笔钱,家英跟礼文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不在乎这几百块,虽然她自己从来没挣过大钱。两个人就开始拌嘴,家英嘲笑礼让不像个男人,没出息,只配待在乡下。礼让不跟她顶,光算帐给她听,一个月存四百,一年就五千,十年就能买房。家英说:还十年呢,有出息的男人一笔生意就够了。她说这话时,对礼让不屑一顾,就想不到她一笔生意赔的钱比她一辈子赚的还多。礼让也不揭她的短,嘻皮笑脸地说:我没出息,我没出息,多疼疼你还不行吗?说着就来摸家英,家英不给他碰,扭扭身躲开了。这一点,礼文和礼让一样,都爱宠老婆,当然大男人有大男人的宠法,小男人有小男人的宠法,但不管哪一种宠法,都只会把女人往坏里宠,而不会往好里宠。一般来说,大男人宠出来的老婆六神无主,小男人宠出来的老婆飞扬拔扈,所以聪明的男人不宠老婆,我就不宠老婆,宠坏了,害她。
不久总部派下来一个库管,刚毕业的中专生,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名叫顾卫华,和家英合用一间办公室,
一个管钱一个管物。小顾一来,工作非常卖力,每天仓库车间跑不停,上货卸货,盘货,催问生产进度,忙得焦头烂额。礼让和几个技术工就看不起他——不是我说工人阶级的坏话,大部分工人阶级是勤劳朴实的,但技术工例外,技术工的通病是,爱摆谱,不给点好处,不求着他就不给你卖力,认为那样贱,在他们身上体现不出无产阶级的先进性,我在工厂待过几年,也是个小头儿,经常受技术工的气,说话还是有依据的。几个技术工就对顾卫华说:小顾,省点力气,你这么卖力,老关的位置坐不稳了。老关是副厂长,管理人员出身,负责内务,整天坐在厂里;正厂长姓徐,还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技术人员出身,负责全面,但不经常在厂里面,这几个师傅只服徐总,不服关厂长。刺耳的话听多了,小顾也没热情了,像上货卸货这样的重体力活,再也不插手了,全部交给搬运工干,自己光记记帐。这样坐办公室的时间就多了,就有很多时间和家英谈话,家英和他一样不喜欢那几个技术工,嫌他们粗俗荤话多,两个人渐渐谈的投机起来,小顾就有点想入非非了,经常用些嗳昧不清的话调逗她,家英也装糊涂,有意无意地纵容他,发展下去,两个人开始约会了,但还不是幽会,比较阳光,利用工休时间,两个人一起到工厂外面的土丘上爬爬山,钻钻小树林。所以很快就被大家发现了,礼让也发现了——眼皮底下的事,不发现才怪。就来责问家英。家英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不就是一起散散步吗?难道我就不能和男孩子在一起?礼让说: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家英说:怕,你就把耳朵捂起来,要不自己去摆平这件事,人家要约我,又不是我要约他。说时,家英还用讥讽的眼神看他,这一看把礼让的肾上腺激素激发出来了,第二天就冲进家英的办公室,当着她面,警告小顾不要勾引他老婆。小顾说:方师傅,你和家英姐之间没有感情,为什么要抓住她不放?这一说,等于不打自招,这小子不是读书读傻了,就是想在女人面前逞能。所以方礼让想不打架都不行,冲上去和他扭打起来。
家英一直看着,一脸冷淡,好像与己无关,这是表面,内心还有一点欣喜——女人都这样,看到男人为自己打架都蛮高兴,这比任何甜言蜜语更能证明她的魅力,而且不用动脑子就能理解。这是自然界永恒的法则之一,每一种雄性动物都要为雌性而大打出手,人本质上也是一种动物。我反复写到这个母题,用意很明显,为了女人,男人必须投入到竟争中来,打是一种最原始的竟争,也是最真实最基本的竟争形式,其他的都是打的变种,比如,比谁有钱比谁有权等等,都是从打变来的。不过,有的竟争形式变到最后,一点都不像打,比如,比谁会欣赏女人,比谁会爱女人,这种竟争一般层次的男人想不到,一般层次的女人看不懂,我从来没有为女人打过架,也没钱也没权,但我老婆依然爱我,因为我层次比较高,我老婆层次也比较高。家英看到礼让跟小顾打架,不免想到礼文,礼文没有为她打过架,但打起架来很帅,让她一见倾心,这两个人都不太会打架,打起来一点不好看,从楼上一直打到楼下,始终抱在一起抓啊扯的,就像两个老娘儿们在打架。家英不免有点失望。这时跑来很多人围观,也惊动了关厂长,老关把他们两个硬分开,怒斥道:上班时间,打什么架。礼让说:这小子调戏我老婆。老关问小顾:有这事?小顾这时不糊涂了(或者说不敢逞能了),矢口否认,两个人开始互相指责,礼让说他调戏家英,小顾说他挑起事端。老关听了一会儿说:都别吵了,回自己的岗位,我会调查的。事情到此平息。
这是上午发生的事,中午,礼让把饭端回家,板着脸,一声不吭地吃,家英也不说话,过一会儿看他笑笑
吃完饭,家英难得的把碗收了去洗,礼让难得的享受了一次大男人的待遇。吃晚饭时,礼让还是不跟她说话,家英用脚踢踢他说:你傻了,都一天了,一句话不说。礼让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说的?家英比他反应还激烈:没话说就离,别把脸给我看,离了你也还不活了?礼让说:我就不离。家英说:不离,就去把碗洗掉。礼让不服气:为什么总是我洗碗?/中午我洗的。/平时都是我洗的。家英笑了,飞了个媚眼,柔声细气地说:去洗,待会儿有好处给你。礼让想到了什么,就去把碗洗了。睡觉前,礼让得到了好处,家英比较配合地跟他做了一次爱,换句话说,男人为女人打架,也能激发女人的性欲。到这里家英有点她母亲的宿命,嫁了个不喜欢的男人,关系一直冷淡,因为一次打架,发生了转折。不同的是,家英性情反复无常,有时对礼让好,有时不冷不热,有时很凶。一次婚变让她由一个想方设法讨男人欢心的女人,变成一个主动操纵男人的女人。不过,这种变化意义不大,本质上,她还是一个感情用事的女人。
礼让得了老婆的好处,第二天起,就彻底恢复了小男人本色,这是在家里。在外面变得好斗起来,连着催
老关把事情处理掉,老关说:这事情不太好处理,同事之间散散步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勾引你老婆?礼让说:他在我面前承认了。老关说:他在我面前没承认,你老婆也不承认,你叫我怎么办?礼让说:那好
我不干了。老关说,你不干,那台坏了的拉伸机怎么办?礼让会修这种机器,厂里也急等着用,所以要挟道:
我不管,除非你让顾卫华滚蛋。老关连忙说好话:你先干着,小顾是总公司派下来的,我做不了主,等徐总回来,我跟他说一下,保证让他滚蛋。回到家,礼让对家英说:我跟老关说过了,不把顾卫华赶走,老子不干了。家英说:你真不干了?不干上哪里?礼让说:回城,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家英笑了一会儿,说:你不心疼钱少了?礼让说:钱少也不能丢这个人。家英说:那你就去闹吧,能把他赶走,我就不走了。几天之后,徐总回来了,这个厂是徐总带着这几个技术工一手建起来的,大家关系处得比较好,对他们就比较偏,听到礼让和小顾的事,二话没说,就把小顾辞了。小顾走的那天,礼让很开心,多喝了两杯,得意地对家英说:我的话还是有用的吧,当初替老板那么卖命,这点面子还不肯给?家英很讨厌他那副嘴脸,轻蔑地说:奴骨头,就晓得给人卖命。
小顾走后,上面派来一位新库管,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名叫魏芳,和小顾一样也是刚从中专学校毕业,人长得小小巧巧,戴副大眼镜,脸又窄又长,像把瓦刀,五官也不算漂亮,细眉小眼,鼻子比较长,嘴有点大。长的虽然不漂亮,但这个女孩人很乖巧,嘴巴很甜,跟谁都要撒撒骄,城里来的人里面,除了家英就她一个女的,除了礼让,其他技术工都是没老婆管的单身汉,有个爱撒娇的女孩子,大家都愿意照顾她,装货卸货时,她一喊,都愿意带几个操作工过来帮搬运工搭搭手。礼让有一堆家务事要做,还有老婆要伺候,魏芳喊他帮忙,就回她没空。一开始,魏芳以为他也是单身汉,还跟家英说:几个师傅里面,就方师傅最差劲,又懒又没有绅士风度,帮女孩子一个忙都不肯,谁嫁给他谁倒霉。家英听了直笑,魏芳问:你笑什么?家英说:我就嫁给他了。魏芳不信地问:真的?家英点点头,魏芳伸了一会儿舌头,说:怪不得看不到你们两个到食堂吃饭呢,对不起,秦会记,我真的不知道。家英说:没关系,下次让他帮你的忙就是了。魏芳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喊其他人就行了。第二天见了礼让,魏芳嗲兮兮地说了一句:方师傅,你老婆真漂亮。礼让正低着头走路,听人喊,一愣,抬头冲她傻笑了一下。魏芳接着说:方师傅,这么漂亮的老婆,你怎么弄到手的。礼让对娶嫂子这件事,并不觉得尴尬,直接了当地说:没什么啦,她以前是我嫂子。魏芳以为他哥死了,或者是发生过兄弟相争,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娶你嫂子?礼让大方地说:我哥跟她离了,我就娶她啦。听了这话,灵牙利齿的魏芳反而辞穷了,过了一会儿,神神道道地问:你哥不喜欢她?礼让不喜欢别人说家英不好,这个问题,谁问他都是模棱两可:我哥破产了,跑了。魏芳不识趣,紧问道:哪你喜不喜欢她?礼让瞪了她一眼:废话,不喜欢,我娶她干嘛?魏芳伸出舌头,做了个嗲样,说:我知道了。礼让板起脸说:你知道个鬼,以后不许在我老婆面前提我哥,知道了?魏芳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敢问。
礼文出去了一年多,回来了一趟,请债主们吃了一顿饭,还了很少的一部分钱,然后来找丹丹。礼文走后,他们之间经常通电话,还在公事场合见过几次面,谈些生意上的事情,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但没时间叙旧。丹丹接到他的电话后,准备了一下,在家等着他。礼文敲了一下门,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屋里灯光通明,丹丹穿了一身睡衣,倚着卧室门,面带微笑对着他。礼文打趣道:门大敞着,不怕贼上门?丹丹轻轻地说:看你到楼下才开的。礼文一愣:一直在等我?丹丹歪歪头:还一直想着你呢,水准备好了,快点。礼文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上了丹丹的床,伸手在她鼻子刮了一下,轻声说:还这么大方,就这也该娶你。丹丹扬起脸:怎么,有愧了?以为我要为难你?才不会呢,想死你了,快点,亲亲。礼文摸摸她的脸,烫的,摸摸肩也是烫的,把她拥进怀里。礼文是生意人,有时要去去风月场,不过对那些女人浅尝辄止,她们的嘴巴很甜,身体却是温的凉的冷的,说明投入不够,至少不如她们嘴上说的哼的那么认真,一想到被女人骗,礼文就没兴致,再漂亮的女人也打动不了他。这首先是从家英身上获得的经验,第一次接触她的身体,烫得像只小火炉,礼文一伸手就缩回来了。后来没那么烫了,但还是很热,总比他热得多,夏天家英喜欢搂着他睡,把他的身体当空调。各种各样的女人比较多了,礼文形成一个观点,判断女人的感情,不要听她的嘴巴,要听她的皮肤,皮肤是不会说谎的。丹丹嘴巴也很甜,甜得让礼文不免想到那些女人,但一摸她,心就落到底了,她总是热的。完了事,礼文从激情中平静下来,心事重重。丹丹问:想老婆了?礼文没有直接回答,说:老做一个梦,梦到慧慧见了我不会说话,就像礼娟一样。丹丹知道礼娟见了方继先就不会说话那件事,劝道:不会,前几天见到慧慧,她还问你呢?/他们一直那么说?通过丹丹,礼文已经知道家英和礼让把他的离家出走说成出差哄慧慧。丹丹
哼了一声,表示肯定。得感谢他们,没把我往坏里说,礼娟的失语症就是让我妈说出来的,我妈老说我爸的坏话。丹丹笑了:你打算怎么感谢他们?重温旧情。/不,那样会害了家英的,她本来就是个爱幻想的女人,也
对不住礼让,他们在一起,很合适,家英理想中的男人,就是礼让那样的。/才不是呢,前两天我和家英谈一
次话,她说她一点都不喜欢礼让。/喔?/问她为什么要嫁他,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我想,可能是自暴自弃吧。礼文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太惨了。/说谁呢?/家英。/那就把她再娶回来,反正我是坚决不嫁你。/那样,礼让就太惨了。/都是你作的孽。/丹丹,明天陪我一起见他们。/这样不合适吧,你不先见老婆,跑我这儿
来,她会伤心的。/必须这样,必须让她接受现实。/你自己去吧,我和家英现在是好朋友,比和你还好,可不想她恨我。/那就算了,丹丹,借我一万。/?/噢?不,给我一万。/凭什么?打借条!
礼文是在上班时间,找到家英的。来时,跟朋友借了一辆车,一路问一路找,找到了这里。进办公室时,礼文和急着往外跑的魏芳撞了个满怀,魏芳扶了扶大眼镜,扬起脸要说话,礼文看也没看她,说了声对不起,绕过她直接走向家英。家英正背对着门,伸手到身后的吊柜里取帐本,礼文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喊了一声家英。家英抖了一下,过了十几秒才转过身,愣愣的看着他,脸上除了木呆什么表情也没有。礼文站着没动,平淡地说:家英,我来看你们。家英缓过神来,说了一声请坐,两手却胡乱地收拾起东西来,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礼文也不帮忙,静静地看着她。魏芳凑过来,替礼文倒了一杯水,问家英:秦会记,有要我帮忙的吗?家英这才找到话说:没有,喔,你到车间去喊一下方礼让,就说他哥哥来了。魏芳应了一声,颠颠地跑到车间,找到方礼让说:方师傅,你哥哥来了,在你老婆那儿呢。礼让愣了一下,问:谁要你来的?/你老婆。
礼让哼了一声,出来往办公室走,魏芳踮着脚跟着,小声说:方师傅,你哥真帅。礼让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魏芳接着又说:方师傅,你一点不像你哥。礼让没心思理她,快到了门口,看她还跟着,停下来说:哎,你就别进去了,我们家的事,你跟着起什么劲。魏芳伸出舌头,摆了个脸,悻悻地走了。礼让站在门口,看着礼文正背对着门,和家英轻声说着话,没吱声,家英一抬头发现了他,喊了一声礼让,礼文一回头也看到了他,站起来,满脸带笑,大喊一声礼让。上来给他一个拥抱。礼让想自然一点但就是自然不起来,带着尴尬,没话找话地说:哥,你没吃饭了吧,中午和我们一起在食堂吃。礼文大大咧咧地说:不用了,来就是接你们吃饭的,我订了一桌,中午礼娟,慧慧,家兴,我们一起聚聚,妈身体不舒服,让她在家休着,完了,我们一起去看她。方家的情况,在礼文结婚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许他们进门了,但没多久,老方得肺癌去世了,刘秀明一直守着寡,身体还像以前一样,病歪歪的。礼娟中学毕业后,进了七零八六厂,一直没谈成对象,挑来挑去的,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就住在家里,顺带照顾母亲。礼让和家英结婚,刘秀明只是嘀咕了两句,并没有闹事,礼娟和家英关系也好转了,还特别喜欢慧慧,经常接她回家,陪她玩。
礼文拍拍礼让的肩:我晚上的飞机。跟你们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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