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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

作品:无糖爱情|作者:柔柔豆豆心|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0:57:43|下载:无糖爱情TXT下载
  她扬扬唇,正想告诉他,他目前接受不了也没关系,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后,他抽点时间,多陪陪宝宝,就好。

  有了孩子的女人,开始每一个想法都考虑的是宝宝,而不是自己。

  她希望它将来会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发不出任何声响。网络状态

  “现在宝宝已经第七周,一个月后,我会做第一次产检,到时候会听一下宝宝的胎心,希望你能来……”两个人之间,她一直在退步,但是,身为父亲的责任,她必须为宝宝争取。

  “打掉他!”他打断她的话。

  很无情的一句话,意外到她全身的血色尽褪。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想要!”他再次冷酷的重申自己的立场。

  只是,她无心发现,他的拳头紧握着,好象在压抑着什么。

  他在后悔,不该让复杂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后悔不该犯下那么大的一个错误。

  从来,他的人生,她从不在计划以内。

  更别提加上一个无辜小生命。

  他一定会离开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担当不起另一个错误。

  所以,出现错误,就要解决。

  “我会陪你去。”这是他能做的所有。

  心,碎了。

  她看着他冷酷的张张阖阖的嘴,心碎了一地。

  她的要求真的只有一点点,甚至不期盼他的喜悦,只要他不缺席,而已。

  但是,他现在在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宝宝还没成形啊,但是它的父亲就要判他死刑!

  低了低眉,再抬眼,她的眼里充满坚决:

  “我要生下来。”她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不会哀求,不会求饶,她可怜的骄傲被他摔了一地,但是仅剩的自尊让她苦苦焦熬。

  对不起,宝宝,你得不到祝福。

  转身,她迅速的想要离开。

  再不离开,她怕自己的眼泪背叛自己的自尊。

  手,却被抓住。

  “如果不拿掉这个孩子,这辈子,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他说出重话。

  她整个人僵化。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他加重语气。

  他不理她有孕在身,面无表情的重重放开她的手。

  父亲的位置,他会永远缺席。

  说到做到。

  慢慢的,转身。

  她再次仰头,盯着他。

  将他脸上每一条线条,都看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原来,他英挺的脸上,面对她只有无尽的厌恶。

  缺席……

  她真傻,真傻。

  因为她的傻,所以,日后产检时,她没有丈夫会陪在身边,喜悦忧愁都没有人分享;因为她的傻,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时,只有她独自面对恐惧、巨痛的折磨;因为她的傻,将来她的宝宝牙牙学语时,永远不会喊“爸爸”两个字;因为她的傻,她

  的宝宝长大成人,会不停的问她,为什么“爸爸”还活着,却无论任何一个场合,一直在缺席……

  她的傻,会害惨它。

  一步一步退后。

  她好象第一次认识他。

  天平座的男人心肠很软,很善良?

  她想把那本骗人的星座书撕个破烂。

  骗人的!骗人的!

  明明他的心硬得如同钢铁,明明他残杀自己的骨肉可以面无表情。

  碎掉的心,彻底寒尽,如被冰雪覆盖,找不到常温,更修复不了原型。

  她转身就跑,好象身后有着毒蛇猛兽在追赶。

  她错了,他不是她的同类。

  寂寞的心,不再需要找到地球另一端的同类,来相互取暖。

  因为,她再也不要爱情了。

  骗人的爱情!

  ……

  因为跑的太急,楼梯口,她的脚一绊。

  “小姐,没事吧!?”一个路人扶了她一下。

  但是,几米外的他,明明看到了,却依旧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的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自己站了起来。

  小腹在隐隐作颤,仿佛孩子绝望的哭嚎声。

  别哭!

  于是,她象真正高贵的公主一样,仰起傲慢的下巴,挺起胸,保持住淡淡的微笑,大步大步的离开。

  从此以后,是她再也不想见到他!

  ……

  当天晚上。

  冰冷的金窝里。

  她流着冷汗,痛苦的辗转呻吟。

  被窝里,她的睡裤下,一片血腥。

  她服用了米非司酮。

  她的子宫蜕膜将会变性坏死,她的子宫将会快速收缩。

  一声闷吟。

  生命的痕迹,混着鲜血,剥离她的体内。

  曾经,她那么喜悦的将要迎接它……

  柜子里,甚至已经买好属于它的奶瓶,它的衣袜……

  ……

  眼泪,从眼角缓慢滑落。

  宝贝。

  离开残忍的世界,记得一路走好。

  第二章

  宝宝,宝宝。

  她呻吟,哭泣。

  睡梦中,她整个人一直在发抖。

  原来,她是残忍的侩子手,她的宝宝并不是死于车祸。

  从此以后,日日夜夜,觉得一静下来就听得到婴孩的哭啼,心底象破了一个大洞,永远冷飕飕,再也补不起来,无尽的绝望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

  有谁,不断的在擦拭着她的眼泪。

  那只有,修长、整洁、舒适。

  她抓住,牢牢的。

  自在、优雅只是保护色,根本没有办法锁住心慌。

  她需要帮助!

  幸好,对方,没有挣脱。

  “该醒了,蓝芹,都过去了!”是谁,在她的耳边用淡淡的嗓音,安慰着她。

  是啊,该醒了。

  该醒了。

  她逃避够久了。

  弯翘的睫羽,渐渐展开。

  慢慢睁开双眼,醒过来的灵魂,是蓝芹,而不是“夏雨”。

  用另一只修长的手,抹一下她额头的冷汗。

  “还好吧?”他假装语气轻松。

  缓慢迟疑一下,她点点头,松开一直紧握他的手。

  还好。

  她醒了,彻底。

  醒过来以后,并没有象小说里写的一样,属于“夏雨”的记忆丝毫没有遗失,两种记忆双重折磨着她。

  放下已经空空如己的掌心,“那就好。”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没有剧烈的头痛了。

  敛住失落的情绪,高以贤望着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你睡了一天一夜。”

  “恩。”她很累很沮丧,对着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她点头,表示隐约知道。

  虽然昏迷着,但是她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虎子很焦急,一直趴在她的床边不肯走,后来是被其他队员硬架走,听说还要补考。

  那个人也在寝室里坐了很久,但是天生的责任感让他不得不继续当任考官。

  还有高以贤。

  听说他的考核全部以满分获胜。

  太过混乱,他们三个人来来往往,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寝室一直有人在陪着她。

  “说了很多话。”他紧盯着她。

  她一直重复喊着“宝宝”两个字,不断的叮喃“对不起”。

  语气里的愧疚、后悔,令人揪心。

  约莫,他能整出她失忆部分的大概。

  她顿时变得忐忑不安,紧张的看着他。

  那个人也听到了?

  擂鼓大振。怎么办?

  她不可以让他知道她就是蓝芹!因为,此时,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虚假的同情!

  唇角轻轻一扯,“你希望他听到?”

  果然,她用力摇了一下头。

  “可能我有吓哭小孩的本事,我在的时候,你一直在哭。虎子和他在的时候,据说你都谁得很安稳。”真的很凑巧。

  他轻笑,想释怀她的紧张。

  但是安下心的她,牵动唇角,却依然笑不出来。

  这间宿舍,因为有那个人的气息存在,已经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恢复记忆的她,无法和执意残杀宝宝的凶手,共处一个屋檐下。

  “考核都结束了,连补考你也错过了。”她一直的沉默,一直的恍惚,令他心慌,高以贤不断找着话题。

  又是不开口,她只是疲惫的点点头。

  她已经不再需要补考。

  “过会儿,他和虎子都快回来了。”他提醒她。

  昨天,他们两个人值夜班。

  终于,她有了表情,她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这里,不能再待了!

  见她已经在快速收拾行李,高以贤递给她一个信封,她迟疑一下,打开。

  里面是一张飞往a市的机票。

  “他早就帮你买好票了,今天的!”见她的面色骤变,他终究不忍的加了一句解释,“那是他的责任。”他和他不痛,既然傅凌身为队长,他就有责任确保不能出一点错误。

  “没关系。”低声说着,终于,她肯开口说话。

  但是,下一个动作,却是静静撕毁机票。

  高以贤没有阻止。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张无法起程的机票。

  登机的名字是夏雨。

  “我还是想马上走。”但是,她给的答案,很让他意外。

  考虑了一下,他拿来她的外套递给她。

  “好,我陪你去买机票。”

  从来不知道情圣高以贤,可以无语到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女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送她离开。

  ……

  机场,她买好了机票。

  最早的航班,是明天中午的。

  “还有28个小时,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看一下真正的乌鲁木齐?”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到好象只是随口一提。

  到了这里半个来月,生活单调到除了工作就是回宿舍睡觉,从来没有真正看一眼这个城市。

  她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而她现在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等待。

  “走!”隔着衣服,他扯起她的手,唇角的幅度好象轻松的笑容。

  她任高以贤拖着自己走。

  ……

  快要隆冬时节的乌鲁木齐,虽然还没有满城银装素裹,但是已经别有一番北国塞外风光。

  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所以,只能选择游玩一个景点。

  在机场,他们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想包车去一号冰川。”高以贤已经想好路线。

  对待机场出来的旅客,司机早就熟门熟路,“没问题,350元当天往返。”

  当天往返?她刚“大病”一场,来回太折腾,而且还得替她找间机场附近的宾馆入住。

  最重要的是,乌鲁木齐有那个人,现在,他只想把她带得远远,不想让他们再见面。

  在海拔高度达4000米以上的天山山脉第一号冰川是最好的择选。

  “师傅,帮我们在山角下找一家旅店住一夜,第二天早上再送我们到机场。”慢吞吞的说完,他转过脸,询问她的意见。

  一切有人能帮她安排好打点好,她能有什么意见?

  没有多加犹豫,她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高以贤掏出皮夹,抽出好几张红色钞票,付了双倍的包车费。

  同时,他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

  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

  没有任何犹豫,他按下了“关机”键。

  “师傅,出发吧。”他深深看了一眼,正一脸恍惚、无精打采的一直看着窗外的她。

  “好咧!”油门一踩,司机乐呵呵的起程出发了。

  第三章

  “这条路可是相当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出现泥石流呢!”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司机兴奋的一路介绍着。

  “今天天气晴朗,泥石流的概率应该不高。”他也和司机闲扯。

  顺着公路边的便道,他们一路直达一号冰川。

  终于,浑身素颜,晶莹耀眼,发出阵阵寒气的冰山银瀑,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蓝芹!”他推她,唤醒一路疲惫的她。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么叹为观止的奇观。

  因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年复一年的堆积,经过重压、融冻和重新结晶,这里逐渐变成半透明、淡蓝色的冰川银瀑。

  “一起去看‘水帘冰洞’!”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正在奇景震撼着的她,也并没有敏感在觉得此时的他动作有多奇怪。

  他们就象一对情侣,进入目眩神迷的水帘冰洞。

  走过很长的一段路,“啊,怎么可能!是雪莲花!”她震惊的指着崖峭壁上,傲然开放着如碗口大的雪莲花。

  他也仰头,啧然称奇。

  “这种花有雌激素样作用活性,能治疗妇科病。”她三句不离本行的讲解着。

  “小姐,你可不可以想象的浪漫一点。”他翻了一个白眼,却忍俊不了唇角笑意。

  浪漫?她发呆,“呃,它,还能泡酒……”这样的讲解,是不是更深入生活一点?

  他哈哈大笑。

  “叶六瓣,花九房,何亭亭而独芳?”他是指这个?

  他被逗得笑得弯不了腰,差点拍掌。

  太无趣了!

  明明是那么呆的女人,他怎么可能……

  突然,一直雪鸡飞鸣而过,为这银色的世界平添了几分迷人的情趣。

  他的笑声慢慢收敛,目光放柔,看着依然仰着头,微张着嘴巴,全神贯注看着雪莲花的女人。

  她不漂亮,曲线也不够魅力,气息更不够甜美,但是为什么,每次看见她,总有接近的欲望,想要得到的渴望?

  “司机说,三到五年雪莲花才开一次花,能不能看到它,得靠我们和这番土地的缘分。”她那时候睡得很沉,连头颅点到他的肩膀也不自知。

  她好象没有听到,认真的神情,应该还在认真研究雪莲花的芳姿。

  “天山雪莲代表极致的纯净……”后面的那句话,即使明知她可能不会听到,他还是及时打住。雪莲花有一种很浪漫的说法,它代表圣洁的爱情。

  他一直不相信,命中注定四个字,知道她的出现。

  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动。

  传说中圣洁的爱情要来临的时候,让人根本无法抵御?即使认为男人的自尊,珍贵过一切的他?老实说,他会害怕。

  她昏迷的时候,他的人生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

  不好受,一点也不好受。

  ……

  月色,徒添几分朦胧,晚上十点多,他们蜿蜒而上,在冰川王国迎来了美不胜收的日落。

  那么高大、挺拔、壮观的冰川,就在她的脚下,问世间,还有多少磨难不能克服?

  她告诉自己。

  蓝芹,从此以后,生命重新开始。

  “太晚了,走吧!”

  一路回程,他们坐在车上,因为方寸的冰冻,她的手脚依然整个冻僵。

  他修长的掌,依然包裹着她如冰柱一样的小手。

  或者是一路被他握成习惯,或者实在已经冻得麻木,她并没有多加敏感。

  朋友之间在旅途上拉扯一把,本来就很正常,更何况是这样的“险途”。

  应该只是为她的安全考虑吧。

  只是她疏忽了,这种安全考虑“拉扯”的时间太过持久。

  冰川脚下,只有一间民宿型的旅店。

  “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

  司机递过早就定好的一把房间钥匙,让他们傻了眼。

  “我们要两个房间。”他明明已经叮嘱过。

  “小两口的,住什么两个房间啊!”吼,一路牵着手,明明男的看着女的眼神很深沉,还分什么房间?还不如早早搞定。

  司机笑眯眯,一脸的成全。

  他们谔然,高以贤象被触电了一样,马上急速松开她的手。

  明明已经身经百战,但是在别人这样暧昧的目光下,他居然无法保持镇定。

  很心虚。

  他大步的越过他们,直接走到前台,敲一下接待台。

  “麻烦你,再开一个房间。”

  接待员迅速的查看一下住宿簿,彬彬有礼的回复,“先生,不好意思,所有房间都已经满客。”

  他谔然。

  那不是得起码再开几十公里的路程,再找一间旅店?

  “高以贤,算了,我们就在这休息吧。”她在后面开口。

  今天折腾了一天,她也够累了。

  她一个女人都表示不介意了,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别扭。

  更何况,今天解开束胸带前,他们都还住同一个寝室。

  握着她简单的行李,上三楼,他打开房门。

  两个人又意外了一下。

  房间除了一个柜子,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一台电视机,别无其他,甚至连张沙发也没有。

  一百多人民币一夜的民宿,本来就很简单。

  晚上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两个人躺一张床?

  原本以为是两张单人床,所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而现在,她已经开始有点后悔,刚才说住下来的决定。

  他开暖气,走到柜子旁,搬出两床厚被子,一床铺到大床上,一床铺到床旁边的地毯上。

  合衣躺下,今晚他的解决方案已经在这里。

  她为难的小脸,顿时松开。

  两个人都洗完澡,开着小夜灯,一个躺在大床上,一个躺在地上,都睁着眼睛,还睡不着。

  “回去又什么打算?”突然,他打破沉默。

  她持续沉默了数分钟,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她轻声说,“能有什么打算?我只想快点离婚。”

  两个人,又一阵沉默。

  “有把握吗?”还是他主动打破沉默。

  如果他没有猜错,傅队长……好象已经喜欢上她……

  他不问她后悔不后悔,一段感情开始时,没有人看得到结局。

  他也不问她会不会后悔,因为独自守着她那一夜,清清楚楚看到她伤得有多痛。

  现在的问题是,离婚,他会答应吗?她有把握,能自己解决吗?

  他发现,自己不介意再帮她一把。

  “有。”意外的答案,她的声音很轻,却不维诺。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段。

  “离婚了以后,我们要不要试一下?”他突然开口,声音一点也不高昂,更感觉不到任何紧张成分的存在。

  她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力出错。

  “为什么?”

  她屏住呼吸,问出疑惑的为什么。

  “你的脾气不坏。”他说出她想要的为什么第一点。

  “你是能让人安心的女生,宜家宜室。”他找出第二点。

  她更意外。

  宜家宜室?

  他的意思是……不是简单玩玩?

  “我们是朋友,了解对方,可能对彼此也没有太大的期待,在一起以后能互相扶持。”他说得平静。

  果然。

  她震惊,转过脸看着他。

  “你家里人逼着你快点结婚?”她猜测最大可能性。

  想了一下,他点点头,“照我老爸24岁就生下我的说法,我早该成家立业。”

  “你很理智、也是很负责的女人。”说出为什么的第三个理由。

  单凭她坚持最后的考核,他就清楚认识到,她是一个不会逃避责任的女人。

  这些够不够说嘛,他求婚的理由?

  对,他在求婚!

  “我的性格不安定,我的婚姻需要性格沉稳的妻子来‘合作’协调。”他说得很不羁,好象自己是喜欢随时逃家的小屁孩。

  她有点想发笑,突然觉得这样马虎、随意演绎婚姻的他,还真象个小孩子。

  “为什么是我?”那么多漂亮女人都没把握的“浪子”,为什么唯独选择她?

  她唯一好奇这个答案。

  他认真想了一下:“恋人要的是不稳定的乐趣,而结婚的对象是要求有安慰的感觉,恋人要的是漂亮的外表,娶妻娶得是美丽的内在。”

  “高以贤,你一个字也没提过‘爱情’,可见,你一向不相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她一针见血。

  沉默,他缓缓开口,“算……是吧……”

  轻轻扯动唇角,“我不信爱情,所以结婚还有另一个好处,将来你对我可能有征服后的荣誉感。”

  越说越不象话了!那么悲伤的一天,她被他的幽默感征服。

  “怎么样,我的自荐是否合格?”他依然是无所谓的语气。

  “不、合、格!”她也以开玩笑的口吻给他答案。

  他的表情僵化。

  “第一,我太平凡,太帅的男人不适合我。”她不想被人批评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再有风度的女人,听到自己成了蛤蟆都会抓狂。

  “第二,我结过婚,而你的家境太荣耀,不适合我。”虽然不清楚太多,但是至少他是有钱人家的儿子,这一点可以肯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只想和你成为知己,所以,不想再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对今晚的玩笑提议,结案呈词,希望他没有被打击到。

  她细细观察,怕伤害他男人的自尊心。

  在她的注视下,他僵化的唇重新展露“是你损失掉!”的和睦笑颜。

  果然,他是开玩笑。

  她松下吊到喉间的心。

  “睡吧,很晚了,明天你还要坐很久的飞机。”

  “恩,你还得去上班。”她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肯定自己今晚一定睡不好。

  他起身,关了小夜灯。

  重新躺下。

  好象刚才的话题,不曾存在。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收到一张“再见”的字条。

  高以贤,消失了。

  第四章

  她错了,她睡着了。也许因为身心都很疲惫,反而睡得很深沉。

  直到,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一睁开眼睛,先在枕旁找到一张写着“再见”的纸条。

  同时,房内已经不见高以贤的踪影。

  来不及思索,她急忙先穿好外套,就跑去开门。

  “小夏同志,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门才刚一打开,她就被一个巨影扑中。

  她纤瘦的身子被死命的搂紧,紧到她胸口的锁骨痛死了,完全不能呼吸。而搂着她的人,风尘仆仆,全身散发出的热度能灼暖任何一颗冰冻的心。

  “虎子。”她叹息一声,就不再说话。

  此时的虎子,背一抽一抽的,显然她的失踪带给他很大的冲击。

  “你这个坏蛋!我以为你真的已经一声不吭走了!”他还在呜呜哭泣。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正在哭泣的男生,只能僵着身子任他抱任他哭,静等他发泄完毕。

  只是,她有点担心。

  她低头蹙眉,看了一眼外套下自己穿着不多的衬衫,虽然有点平板,但毕竟是女孩子。

  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就顺其自然吧,如果他发现,她一定会点头。

  “我不是故意打昏你的,不是故意害你考核不及格!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抱歉说得很大声,就象个受尽委屈的小男孩,“求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拉!”

  她哭笑不得,“你误会了,我没生你的气,反而我得感激你,‘敲’了我一下把我敲醒了。”她轻拍他的背,眼眸里浮起淡淡的笑意,但又不能笑得太显眼,怕有人会不好意思。

  说真的,除了在幼稚园,她还是第一次见男生哭得这么惨烈。

  不过被朋友真诚对待的感觉,真的很好。

  “真的没生气?”所以一醒过来就收拾行李走人的行为,不是因为生他的气?

  虎子不放心的追问。

  “我发誓。”她好艰难才从他窒息的拥抱里挤出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起誓。

  “真的?!”咧开嘴唇,虎子终于会笑了。

  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松开了她,握住她双臂,将她推离一点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然后发觉小夏同志今天很不同,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焦急,一见到他就觉得他全身上下特别珍贵。

  抹抹脸,大手再抹抹眼角尚存的泪痕,哭够了,虎子现在才觉得很丢脸。

  一张娃娃脸顿时尴尬的全部涨红。

  看出他的窘态,她连忙换个话题,“你怎么知道这里?”

  “清晨的时候,哥打电话通知我,叫我过来接你。”果然虎子忘了尴尬,不满的嘀咕。

  昨天早上心急之下和僵尸脸又吵了起来,后来连僵尸脸也按捺不住打了很多通电话给高以贤,想问个清楚,都被高以贤一一按掉,最后居然关机。

  僵尸脸说他走了,因为机票也不见了,他不信,还跑到机场查询。

  没想到越问越急。

  小夏同志根本就没上飞机。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高以贤呢?”她奇怪,怎么一大清早就不见他。

  “我哪知道他搞什么鬼!”虎子哇哇大叫,“清晨他来电话的时候,说自己在机场,让我帮他辞职。”

  她惊讶。

  “他去哪?”昨天也没提他有非去不可的急事啊。

  “他说突然觉得很无聊,想去旅行。”虎子也抓狂,“最后说出你的下落,他说你今天中午的飞机,让我来接你!”

  呃。

  她反应不过来。

  “那家伙随心所欲惯了!只是没想到以前在部队里随心,现在他还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虽然很没责任感,但是能毫无负担的随心所欲,让人很羡慕。

  她蹙眉,很努力的回想,还是想不出来高以贤为什么突然会走。

  “我一直追问他,他只是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见他好象很关心高以贤的行踪,虎子便说下去。

  “什么话?”

  “认赔杀出。”很简短的四个字。

  呃。

  “他说完就挂电话了。”连他想多追问几句的机会也不给。

  呃。

  她发呆。高以贤说过这四个字,那时候他发现女朋友劈腿,没有任何挽留,他认赔杀出。

  他说过,他清楚止损线在哪里。

  “我猜哥肯定输了很多钱,没面子跑路了!”虎子喋喋不休,“以前他在部队时背地里炒股,输了一大笔钱,够一个家庭一家几口生活一辈子了呢!”

  “那时候全民炒股,输钱并不希奇。”她有看新闻,很多老太太把棺材本都拿出来博格希望,可是故事变化莫测,一个疯狂大跌盘,多少人跳楼自杀!

  “你不知道,凡是赌的东西,哥都很感兴趣,但是偏偏他的赌运很差,只听输没听过赢!”所以,外表再完美无懈的人,都是有缺点的。

  问题是,事情根本不象虎子想得那么简单。

  她叹口气。

  隐隐的,她已经知道为什么。

  高以贤一向自尊心很强,昨天晚上他说得话,应该不是玩笑。

  只是,现在的她再难过,也真的没有办法兴高采烈的举双手同意,躲进另外一桩无爱婚姻的“屋檐”下。

  “我们去机场吧。”行李很简单,她只要重新提起墙角的行李袋就可以。

  虎子愣愣的站在她身后。

  “小夏,你真的要走?”不舍的问。

  挽着袋子,她点头。

  “是不是对补考没信心?我会帮你啊!虽然我的技能可能没有哥那么好,但是我的体能很好,我可以先教你怎么训练体格啊!”

  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他的唠叨,“走吧。”代表话题结束,她不会再留在这里。

  ……

  在机场,他陪她等航班。

  一路上,虎子无论如何说服她,她永远是温和的摇头。

  很多事,虎子理解不了,她也说不出口。

  也许是因为知道虎子的个性冲动,她不想虎子因为她而公私不明,胡乱针对那个人。

  她的心里有放不下的结,但是并不代表仇恨。

  象高以贤说得,不是任何一段感情开头就能看得到结尾。

  她已经努力过了,对得起自己。

  “那,你的联系方式……”虎子憨厚的摸摸后脑勺。

  既然小夏同志那么坚持,改变不了什么,那么久只能尊重与接受。

  她低头,从口袋里找出笔和纸。

  写下自己在a市的手机号码,思索了一下,再一并写下自己的qq联系号码。

  “一回去,我就要搬家,没办法给你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她感到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虎子急忙声明,但又不放心的再确认一次,“这两个方式一定能找得到你?”

  她点头,“我会手机保持24个小时开始。”她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咧咧齿,虎子将纸条叠好,谨慎的放到上衣口袋,又是开心的笑。

  “等任务完成后,应该刚好是年前,我们一起过除夕。”他赶紧许下约定。

  “和父母吃完年夜饭,我就能出来。”她点头表示同意。

  反正每一年的除夕她都很寂寞,一家团圆完成的很敷衍,今年有人相陪,她也很乐意。

  “那就这样说定了!”虎子不放心的伸出小尾指。

  她和她拉勾,盖章。

  只是,正想松开小尾指时,虎子却突然抱住了她:

  “我不想再挣扎了。”他闷闷的说。

  呃。

  她听不懂,但是也没有追问,因为依她对虎子的了解,他会自己说。

  “也不想再吃药了。”那瓶药,在昨天以为他一声不吭走掉时,被他难过的丢尽了垃圾筒。

  没什么病,还是不要把啃药啃成习惯比较好。

  她没有打断他,任他拥抱着,静静听他说完。

  “以后,我和你是同一类人了!”他下了很大决心,决定加入三千六百万以上的特殊人群里,以后不结婚更不再想着生小孩。

  这次任务以后,他会申请调到他所在的城市。

  她听不懂,正想问,已经被他握住双臂,松开怀抱。

  “还有十五分钟才登机,我去门口的便利店买点吃的和喝的,给你带到飞机上。”见着他疑惑、显然没听明白的眼神,他不好意思,现在这一刻,如果再不逃开,他怕自己会在大厅广众之下当场表明心意。

  “喂。”她喊他,想问明白刚才是什么意思。

  同一类人?他指什么?

  他跑几步,听到他的声音,回身,嘴上咧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等我!”

  这样挥手离开的阳光灿烂的笑脸,若干年后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

  …………

  机场旁边的便利店,收银小姐忙着低头按计算器,这里的东西出奇的贵,生意并不好,只有他一个客人。

  “饼干、矿泉水、薯片……”明知道这些东西飞机上都有准备,更何况小夏同志不一定喜爱,他还是一一准备。

  “口香糖!”坐飞机会引起耳水不平衡,这个绝对不能少!

  从货架上拿下绿箭口香糖,虎子突然心生一计,愉快得结账后向店员借来一支笔。

  他窝在便利店的角落,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将口香糖的包装盒撕开,抽出一条,将里面的口香糖,放在整洁的包装袋上。

  他的眼睛亮亮的,在口香糖的锡箔上,一笔一划,很用心的写上心意。

  然后,小心翼翼的重新包装好,放在桌子上。

  再抽出另外一条,翻出锡箔,继续工工整整写下同样的六个字。

  满满的心意,在不会错过的“必须品”上,他想让小夏感受到。

  ……

  全神贯注,太过用心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便利店多了三个一脸凶狠的男人。

  他们买完三瓶水,然后注意到他。

  三个男人交换了眼神,注意到背对着他们,穿着警服的小警察,腰部还别着一支警枪。

  从昨天清晨到现在,虎子一直记着找寻他的小夏同志,没换下衣服,更没来得及收藏好警枪。

  三个男人一步一步逼近,其中一个从靴子里抽出了长刀。

  他聚精会神写着字,嘴里五音不全的轻哼着情歌,失了以往所有的警惕。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刀起、重重。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狠决,刀落。

  走调的情歌,骤然而止。

  年轻的头颅跌落在桌子上,鲜血喷洒而出。

  脸上半眯着眼睛的表情,甚至依然是幸福的。

  零零整整重新包装好的口香糖,全部被鲜血掩没。

  收银小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三个男人立马抽过枪支,夺门而去。

  随着人体奔走带来的风速,锡箔飘到货架上,被血染的字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虎子喜欢小夏!

  ……

  她太寂寞,于是在机场戴着耳塞,用手机一边听着轻音乐调节心情,一边等着虎子。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一脸表情惊竦,指手划脚,好象讨论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听不清楚。

  也不感兴趣。

  等了又等,手表看了又看。

  最后登机的时间已经快要结束。

  手机拨了又拨,虎子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是不是他先走了?

  在这里待过半个月,她多少明白,如果有突发事件,警队来电话,特警最多十几分钟内得马上赶回去紧急集合。

  伶起包,她决定不再等。

  反正她和虎子都有彼此的联系号码,肯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将来的岁月还很长。

  她递出登机牌。

  走过过道。

  登上飞机。

  ……

  半个小时候,网络上已经铺天盖地的提前发布着一则人心慌乱的新闻:

  三名在案通缉犯,于今日午时,在机场便利店内用长刀袭击一名在职赴疆特警,该名特警头身分离,当场致命,被悍徒抢走枪械。

  此次袭击,警方认定属恐怖份子公然挑衅警队威严,残凶之举。

  第五章

  二个半月后。

  旧的一年快要结束之际,终于完成了任务,所有特警都回到了各自彼此的城市。

  孟虎的案件,在公安局线索悬赏金额高达五十万的重金鼎立支援下,在经历了二个月所有特警和当地警员齐心合力,日夜追踪侦破后,终于告一段落。

  只是,每个人回程的心情,依然很沉重。

  全然 没有赴疆之前的轻松、愉快。

  因为,这里少了一张爱啃瓜子,爱说冷笑话的年轻笑脸。

  职业的特殊性,让他们之间,谁也预测不到,下一个消失的,会是谁。

  ……

  不同与其他队员,他没有先到家,反而行李往局里一搁,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调到她的档案和联系方式。

  这两个多月里,四个人的宿舍,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个死了,一个离职了,一个归乡了,再也没有人会没头没脑就处处针对他,再也没有人擢着微笑在一旁看戏,而最重要的,再也没有人会一脸无伪的维护他,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充当着和事佬。

  后来,宿舍里,安静到连细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到。

  他想要休息,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

  但是,他无法。

  一次又一次的失眠,一次又一次的在夜里起床重新研究案件,直到亲手缉拿了那三名罪犯,他才能安眼。

  心终于有了喘气的空隙以后,只剩下满满的思念。

  快要承载不住的思念。

  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不是机器人,还有牵挂与思念的存在。于是,一下飞机,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寻她。

  但是意外的,电脑里关于她的所有资料全部已经消毁。

  是因为离职的关系?

  没关系,他已经和档案管理员很熟。

  在离职人员的档案里,更加意外的,档案人的单寸照片已经被撕掉。

  显然,有一位极其有特权的人,为免麻烦,处理了后续工作。

  重重的疑惑和惊讶围绕。

  比如连游泳技能也是掺假的她,是谁拍案替她通过道道绿灯?

  赴疆前,每个人都做过身体检查,为什么她能通过?

  还有,现在档案资料为何如此诡异?

  可能她并不象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