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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总算跌跌撞撞上了渡船,我经此一劫,无比沮丧,早知如此,就不贪这个便宜来参加这屁都不值的活动了。
用心良苦卑鄙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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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应该算是金秋了,可是身处海上,却感觉不出和前几个月的区别。傍晚的夕阳如同充满尿液的膀胱,将金黄的韵味毫不吝惜地铺在海面上,像是一苇新编的做伸展运动的芦席。我们的渡船过处,便将这芦席撕开,在船后面化成两条欢腾的金龙。
船上不比车上,人人心情随着空间的开朗而同步开朗,都把背包扔在甲板上,绑鞋带的绑鞋带,聊天的聊天,擦墨镜的擦墨镜,更多的是臀挎一把“世界名刀”,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凶残的海盗在寻找猎物。
这一切人文景色虽然充满诗意,可完全敌不过某个人的创意。“飞蛾”愉快地站在渡船的最前头,张开双手作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迎风飞翔状,五彩的霞光直射在她五彩的脸上,加上身着五彩的迷彩士兵服,显得非常地毕加索,非常地印象派。
这时一个浪掀了过来,船随浪颠了一下,船头被浪浇了个严实,“飞蛾”不扑火改为扑浪,不幸战斗力不够,被浪扑倒,迷彩服被淋得透湿,帽子也叫那浪顺手牵羊搜刮到了海里。
众人大吃一惊,看到“飞蛾”湿衣下的身材还算过得去,便突出重点忽视其他,纷纷表现出强烈的同情心,争先恐后跑过去把“飞蛾”扶进舱来,并都用嗔怪的目光瞅我,仿佛是我将她推倒的一般。
那负责人第一次负责,过来责问:“1号,怎么你不看好她?”
我觉得十分好笑,这问题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当这为“飞蛾”小姐站到船头上的时候,我必须赶紧过去搀住她,当她迎风飞翔状时,我必须配合地抱住她,真他妈的不知所谓。
“飞蛾”本人总算尚未泯灭人性,她一抹脸上的湿水说:“干嘛呀?关他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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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着所谓的荒岛,应该只是个没有几亩地的大礁石,没想到随着渡船越来越近,那岛便越长越大,等到眼前一片葱翠的时候,那岛终于成人,大得不象话,令我几乎疑心自己是到了海南省,真是想不到北城附近居然有这样一处所在。
下了船,一脚蹋上柔软的沙滩,我才想起自己和“飞蛾”分在一组,怎么说在这神秘莫测的地方也算是唇齿相依,倒不可闹得太生分,导致半夜被此人用石头砸死也没人找得到尸首,就凑过去对她说:“上了岛,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那我们刚才在船上反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飞蛾”不理解我的苦心和担心,反唇相讥。
我不想同她抬杠,于是不懂装懂,岔开话题,做出一副专业驴友的姿态,正色说:“天黑之前,我们要找到一块好的露营地。”
“飞蛾”一听这话便警惕地看我,说:“然后你想干什么?”
我哭笑不得,老实说,长这么大,除了石韵以外,我还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人,便讽刺说:“然后你睡觉,我去找食物!”
“飞蛾”好像等这句话等了三百年,特心安理得说:“那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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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十组人在茂密的丛林中霎忽不见,好像他们原本就没有存在过。恍惚之间,我觉得原先那中巴车和渡船也仿佛变得很遥远,储存在我脑海中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一块,刚刚经历的事情竟像是十年前的某些记忆碎片。这大概就是荒野的荒凉引发出的思维荒凉感吧,只有在看到身边的“飞蛾”时,才恍然觉察这是一出真实的存在。
我们维持着一种微妙的无对白状态一前一后艰难地在丛林中穿行,最后在离出发时那片海滩不算远的一处山沿上发现一块空地,那块空地看来十分平坦,像宁萌的小腹。我不知道为什么事隔这么久,为什么偏偏在这种荒野的地方忽然联想起宁萌,并且一想就不可收拾,从小腹扩散到全身,甚至有泪水涌动的迹象。
宁萌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过得快乐吗?在某个时段,她会不会不经意地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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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情的想象往往会被无情地打断。“飞蛾”用手里的拐杖猛地捅一下我的臀部,说:“喂,你怎么不走了?”
我像被钢叉戳中的青蛙,“呱”地惨叫一声骂:“你他妈有点礼貌好不好?”
“飞蛾”说:“我的礼貌要看对什么人。”
我不理她,细看这块空地,觉得不枉用宁萌的腹部来形容它,位置果然不错,而且有山坡阻隔海风,搭个帐篷应该不成问题。因此我十分有把握地说:“好了,咱们就在这儿扎营,生上一堆火,万事大吉。”
“什么?就在这里!我们至少也要找一个山洞。露天的,哪有什么安全感!?”“飞蛾”怒目圆睁,气歪歪撕心裂肺地叫嚣。
我发觉这女人发怒瞪眼的样子倒比平常病恹恹一副睡痴相要顺眼得多。心想这女人不知道是哪个星球的产物,参加这种活动居然还要要求安全感。我说:“就算去夏威夷晒日光浴也会碰上搁浅的鲨鱼,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话一说完,不见了“飞蛾”的身影,不远处传来开山刀劈灌木的声音,她竟一人向密林深处走去。
“啊!”一声惊呼传来,我以为她碰到了什么土著野人,被人家的毒箭射中,便磨蹭着赶了上去,不惧酷热,边走边把解开的衣服扣子扣上,心想就算遇上什么危险事物,好歹多一层阻挡。
一条青绿色的四脚蛇爬伏在枯黄的野藤上,“飞蛾”一脸惊恐吓愣在那里,四脚蛇被她的大叫所惊,直起脖子向她吐着信子挑衅。
本来我对蛇这种东西也是相当地恐惧,但是在图腾公司呆久了,住惯了乡下多虫多兽的房子,都被吓得麻木了。何况我不能让我瞧不起的人反过来瞧不起我,当即从腰里抽出一把“蜘蛛”牌开山刀,鼓足勇气一刀劈过去,四脚蛇顿时头颈两处,刀身上连血迹都没有沾。
“飞蛾”感叹:“好厉害。”
我却拿起那刀翻来覆去地看:“这是我们公司出品的吗?”
看了良久找不到什么破绽,顿时明白:这些刀是十足十的真货!
先头我鄙视老板搞这次活动的心态荡然无存,他下血本用真刀来为生意铺路,果然是用心良苦卑鄙有加。看来事情的本质一般都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直观的表面往往不代表真相。华人小说吧 m.hrsxb
万众垂涎、人人得之而后快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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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比较怕蛇,但对其尸体却不怎么抗拒。这得感谢初中时灰狼对我的训练:能把一只京巴狗解剖得像被毁了容的鸭子,往后还有什么恶心残忍的事情经受不住!
我取出一只小网兜,将四脚蛇的内脏连皮一块揭掉,这活儿干起来有强奸犯剥人衣裙的快感,我将这快感享受完毕,把光溜溜白生生的蛇肉纳入网兜。
“飞蛾”看着看着忍不住作呕,扶住一棵树问:“你干什么?”
我捡了片树叶擦擦手,发善心帮“飞蛾”捶了捶背说:“这可是好东西,大补。”
“飞蛾”一脸怀疑地看着我,紧张地问:“补什么?”
我刚想说“补肾壮阳”,抬头看见她那种眼神,简直以为是万众垂涎、人人得之而后快的尤物,我不想被绝代尤物误会,又将这句话咽了下去,使用一贯手段,岔开话题问:“你为什么来参加这活动?”
“飞蛾”见我避实就虚,赌气说:“我无聊我没劲我神经我没事找事干。”
这话可不正是我想说的,没想到她还挺有自知之明,我嘿嘿笑道:“难得,第一次听你说了回人话。”。
立刻,一只军用水壶沿水平面抛物线轨迹向我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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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最后的余韵照得这片密林的上半部分浓黄,下面却愈加幽绿,野草杂花,散发出一种浓郁的清甜气息。每次一进入这种类型的密林,闭上眼睛呼吸到植物的自然气息,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当年的那个苗圃场。这种情形导致的后果就是,无论我进哪片树林,总感觉进来的目的就是吃狗肉的,和散步呀野游啊陶冶情操啊诗情画意啊统统无关。
所以,我对树林并不怎么喜欢,当然这要排除大学校园那片文学丛林,因为那片稠密得要用缩骨###才能挤进去的桃树林长得乱七八糟横冲直撞,已经根本不像树林。它在我眼里是一个整体,和苗圃场定义相对,和感情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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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显然没有涌现出像我这么复杂的思潮,此人寻到一个低矮的山洞,一边端详一边摇头晃脑赞叹:“唔,好美,好美好美。”说着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料这林中细草竟颇为坚硬,“飞蛾”吃痛之下,又飞速弹了起来,叫人感叹她后腿肌肉的强劲爆发力。
“这叫什么屁地方!”我火冒三丈,指着“飞蛾”身后:“这也叫山洞?又小又潮湿,还渗着水,山洞口又没开阔地,你也不怕被蚊子扛走?”
“你是不是什么都要跟我作对?”“飞蛾”嘴一扁,扔掉手里的刀子,忽然哭了起来,呜咽说:“你你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你怎么能是这个样子的!你不愿意和我一组你走好了!反正大不了我死在这里。”
我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不能是这个样子,更不想去安慰这种又狠又扯皮的无理取闹,只好默默用开山刀砍去山洞周围的灌木。这时候,我又想起宁萌来。
有对比才会发现精彩,其实宁萌算是个相当乖巧的女子了!聪明灵慧,如果随我一起的是宁萌,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么多波折,如果我也没去打听发生在宁萌身上的那些事情,那现在将是多么地融洽,多么地温柔,多么地浪漫。别说是因为山洞和蚊子恼怒,就算让我住在树丫杈上,面对吸血蝙蝠也一定是笑容满面。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所针对的并不是事物的本身,而是竖在我面前的那个人。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心中开始对“飞蛾”有了一丝歉意。
“喂,1号,生气啦?”“飞蛾”幽灵一般游到我身边推了我一把,我一刀差点砍着自己的大腿。
“你怎么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我说:“我生气,我都快气疯了!”
“那你就多放两个屁吧,屁出气消。”“飞蛾”龇牙裂嘴,说“请1号兄高耸金臀,洪宣宝屁,依稀乎丝竹之声,仿佛乎麝兰之气,我立下风,不胜馨香之味。”说完自己嘿嘿在那笑个不停。
这话将我的那丝歉意一下子踢到九霄云外,这个奇怪的女人喜怒哀乐转变之快叫人措不及防,我怒也不是,跟着笑也不是,心中郁闷之极。提刀再劈,一使劲果然放了个又响又脆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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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熊熊,我烧烤着那条四脚蛇肉,自己也被烤得汗流浃背,热腾腾的腥味熏得我几欲作呕,没盐没油没味精,要是烤个哺乳动物的话,本身还有一点油水,偏偏这是条蛇,一想起来就叫人没胃口。
“飞蛾”坐在远离火堆的地方“咯咯”笑个不停。我问笑什么她只是一句“哈哈,说放就放”,原来还是刚才那件事。
我说:“庸俗!今天来不及弄吃的了,喏,把这个将就一下,明天去捞点海鲜。”
“飞蛾”看着递过来的蛇肉,诧异问:“你不吃?”
我特高尚地说:“我还熬得住。”
“飞蛾”深受感动,收起笑容,低头啃着蛇肉,我看着她大口吞噬的样子,陡然一阵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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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是这样度过的,先是两人间隔一米躺着接受蚊子的轮番轰炸;接着两个人坐起来拍蚊子;然后我们被蚊子惹急了,狂性大发,四处奔跑着追蚊子;再然后我们发现蚊子像勇敢的中国人民一样,是永远消灭不尽的,而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天亮了;最后我们无奈停止内战,统一向蚊子投降,采取轮流睡觉轮流赶蚊子的方式一人眯盹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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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晴朗,一出树林即刻感受万里无云海清椰影。沙滩是洁白的细沙,跟袋装白芝麻糊似地的,细软细软。苹果汁一般的海水涌上来,清澈可以见底。停留在肺里的灰土尘埃仿佛一下子吐了个干净。
“飞蛾”看见芝麻糊和苹果汁,兴奋不已,欢叫一声,和衣扑入海中。
我在后面大叫:“喂,你是来找食物还是来玩啊!”
她说:“先玩再说吧……哎呀……救命……”手忙脚乱在海里扑腾。
我跑到她身边,海水还没有淹过肚脐,只觉得匪夷所思,想这家伙真是技艺过人,多半是在脸盆里玩潜水也会呛晕过去的神奇人物,我一把将她拖上岸,说:“你到底会不会游泳?”
她理直气壮说:“不会。”
我忍住怒气不让自己发作,说:“不会游那你还神气活现地向海里蹦!”
“飞蛾”展现惨不忍睹的媚笑:“我这不是兴奋嘛。”
我说:“你是吃错药了!”
“飞蛾”眼珠一转,再次媚笑说:“对哦,你昨天给我吃的蛇肉有没有加什么……”她的迷彩服完全湿透,比昨天在船上湿得更厉害,紧紧地贴在身上,凸显出身材的玲珑。
我料不到她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材,上帝虽然给了她一副彗星撞地球的脸蛋,但又给她如此曲线夸张的线条,也算是造物公平,没有怎么对不起她了,我笑吟吟地观赏,学着她的语气调侃说:“对哦,我昨天给你吃的蛇肉好像是加了什么什么的……我想想。”
“飞蛾”慌忙用手上下掩饰,阻挡我肆虐的目光,鼻孔朝天,裂嘴惊呼:“你想干什么!”
我抽出开山刀,嘿嘿一笑说:“我本来不想干什么,给你这么一吼,我倒想起我该干什么了。”
“飞蛾”一听这话,马上加重音量,差点引发一场海啸,她大声疾呼说:“救命啊!色狼啊!非礼啊!”一双脚却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貌似等着别人去非礼她。
我靠近过去,忍着笑一本正经对她说:“我想起来了,我饿了,我饿得不行了!我得去找吃的了。”
“飞蛾”浪起一脚踢在我屁股上,这一脚有我踢邮筒的风韵。所以导致的后果是我的髋骨很疼,“飞蛾”的脚趾比我的髋骨更疼,龇牙咧嘴抱着脚滚在沙滩上。
这让我非常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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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我们树林里一条不知名的小溪里轻松地钓了一条不知名的大鱼,大鱼在被屠宰后依然活蹦乱跳,而“飞蛾”小姐运动指数丝毫不比这条回光返照的鱼少。我在烤鱼的时候,她就不停围着我转圈圈,我说:“你是不是想把我转晕,自己好独吞这一条鱼啊?”
“飞蛾”说:“怎么会,这几天我还指着你呢,饿死你不要紧,但那会连累我也饿死。”
我说:“那好,鱼头鱼尾巴给你,中段我留着。”
“飞蛾”说:“那我们还是一起饿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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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在那天吃完鱼后结束,那条小溪在以后的几天再也没有出现过鱼,连小虾和小窜条也找不到一尾,仿佛鱼们都建有防空洞,一发现危险就全体窝藏在里面不出来。
那天下午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折回海滩,费尽心思只抓了十几只梭子蟹。面对着这些被火一烤就色彩彤红,味道腥香扑鼻的生猛海鲜,忽然羡慕起大和民族野蛮的食生习惯。但“飞蛾”显然对此并不介意,她一边啃着这东西一边说:“中午有鱼吃,晚上有蟹拆。这也叫荒岛野营,这整个一吃喝玩乐嘛。”“说毕兴奋地将鸟窝头发摆来弄去,叫人担心那里面真的会抖出一只唧唧喳喳的麻雀。
我眼睛看得、耳朵听的、鼻子闻的,都是那么地索然无味,亏欠已久的困意潮水般裹了过来,来不及讽刺“飞蛾”没心没肺的论调就被瞌睡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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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打了一个喷嚏,在朦胧的薄雾中醒来,肉体奇痒无比,满是红肿的疙瘩,想自己这一晚上无偿献血的精神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大快蚊子心!便使劲挠,挠着挠着发觉自己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是那件熟悉的迷彩服。
火堆还剩下一点暗红的灰烬,余烟袅袅,把清晨的蚊子熏得不敢来吃早点。她怎么就不知道早点把火弄灭熏熏?不用说,这个笨蛋丫头肯定让火苗熊熊燃烧了一夜,所以我才会被荼毒得这么厉害!
我绕过火堆,跑到那个浅浅的,连一个肥胖点的猪头都埋不进的山洞洞口,看到的情景令我赞叹不已。
山洞如此之不像山洞,“飞蛾”居然貌似使用了什么缩骨###,竟把整个身子窝藏了进去,叫人怀疑她是不是从杂技团跑出来的。
我过去踢踢她,没什么反应,我又踢一脚,她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我暗叫不好,蹲下来观察,此人一张被蚊子伺候得开满花骨朵的脸上仿佛涂了油彩,从京剧里的张飞变成关公,火红火红。
我拿手在她额头上按了一按,靠!果然烧得厉害。
这下坏了,她身体好的时候还如此拖累,她这一病我东子堂堂八尺男儿哪里还有命在!
我这人怕死不怕病,因此背包里除了消炎药就只有绷带和创可贴。以前宁萌也从来没在我面前病过,所以对怎么照顾病人一窍不通。记忆中仅有的病理知识是我小时感冒发烧我妈都会给我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可这地方倒哪里找鸡蛋去?就算能爬树上掏个鸟窝弄两枚鸟蛋,面从哪里来?
我拖出她的背包翻开,看到里面有一包卫生巾一瓶香水一瓶指甲油一瓶洗面奶一瓶磨沙膏一瓶洗发水一瓶护发素一瓶眼霜两瓶润肤露两支口红两瓶康师傅冰红茶一盒巧克力两套泳装三套内衣六条毛巾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模型房子一个mp3一个诺基亚手机,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两只烟花。这哪是背包呀,简直是一个仓库,还是个危险品仓库!什么八秆子打不着的都全有了就是没有药品,i彻底服了u。
以前我总说石韵、麻剑他们是###,我现在知道自己看走眼了,他们都是伪劣冒牌的,原装正版的原来正躲在山洞里病得欢呢。我将火堆重新弄燃,越想越气闷,越气闷越束手无策,想就此罢手不管,又怕落下一个故意谋杀的罪名,无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决定不惊醒她,去找别的队友碰碰运气,说不定谁有做救世主的潜质,碰巧带有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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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在沙滩上树林里一路狂奔,先后碰到六个队友,个个看到我急速窜过来都惊讶地问:“有野猪追你?没听说这里有这么凶猛的玩意啊。”
候我交代完前因后果,他们就重眉深锁:“谁带那药,都是男人!”好像退烧药是“伟哥”,带了就不是正宗的男人。
一个说:“要不你找队长要对讲机通知岸上派船来?”
另一个说:“非得熬到活动结束,队长把对讲机掉海里浸坏了。”
我骂了一句:“操!”想自己是够笨的,发生这种意外情况,直接通知“蓝天越野沙龙”派人来接走不就完了,当即问:“谁有手机?”
一个胖子说:“我有,可是你用不了。”
我说:“你给我我就用得了。”
他说:“给你你也用不了。”
我说:“靠,莫非你有密码?”
他说:“你想哪里去了,知道这个是什么岛么?”
我说:“什么岛跟打电话有什么关系?什么岛还能不让人打电话!”
他从腰眼里摸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你说对了,这个岛就不让人打电话。”
我对这人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方式讨厌至极,恨不得要劈头拍翻他、抢了他的手机来用。再一想记起来“飞蛾”的背包里好像也有一个手机的,于是掉头就走。
胖子见我赌气,把后面话一股脑倒出来说:“不是我不给你用,要知道,这个岛叫乱铁岛,会吸附金属,磁性特别强,所以通讯设备到这里会被自然屏蔽,导致有电话用不成,窝囊呀。”
我说:“狗日的,我比那电话窝囊多了!”
他特期待地说:“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我说:“我明白了,你真渊博!这事儿他妈的怎么就从来没人同我讲过?”
胖子说:“讲过了,你没注意听,来这里就是为了证明这些刀具对恶劣环境的适应性。”
刀是适应了,却把造刀的我架上了磨刀石,使劲折磨。华人小说吧 m.hrsxb
世界,永远超乎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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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那个山洞的时候,“飞蛾”已经醒了,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流着泪瞧着火光发呆出神,那副样子看起来比在山洞里的时候膨胀了不少。
此人听到我的脚步声,耳朵一竖,马上起身立起,一百八十度转体,摇摇晃晃地向我扑过来。我人道主义的拳拳热诚油然泉涌,上前一把扶住她。不料她将我当成吕洞宾,张开大嘴狠狠地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哭道:“我以为你讨厌我,丢下我不管了呢。”
我疼得嘴一歪,实话实说:“本来我确实想丢下你,可是你比较坏,赶紧把自己弄病了,算准我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药,因此产生愧疚心理,你说我这人一愧疚,还怎么好意思丢下你。”
我忽然发现自己对着这个女人变得很放得开,话也说得如此顺溜。以前我们班的那个爱情专家说过,人没有什么绝对的内向和外向,区分的标准在于欲望、隔阂和顾忌,对于熟人,你永远都是外向的,对于女人,如果你对她没那种感觉,就能够没什么顾忌,因此也一定是外向的。
我一直对这个理论不屑一顾,现在看来,我对那个没有爱情的爱情专家的确是存在偏见的,不管人家的实践如何,起码理论是超前的,不管超前多少,起码是超在我前面的。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是个好人。”“飞蛾”沉默片刻,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脱口而出说:“你现在眼光虽说有些浑浊,但看人还是相当地准确。”
此人笑,并气喘不停。我害怕她笑晕过去、乘机索取我的人工呼吸,便扶着她坐下来,说:“你靠着火堆,尽力发发汗,我去帮你找些草药煲点儿凉茶。”
“飞蛾”惊讶:“你还懂中药懂凉茶?”
我严肃地点头:“基本的药理知识是探险者必须具备的。”其实中药我只认识一个罗汉果,凉茶我也只懂一味罗汉果茶,就是把罗汉果和水混合着煮开。
之所以知道这些知识,是因为图腾公司的王经理是广东人,此人一直被便秘的阴影笼罩着,痛苦不堪,爱提裤子的习惯就是来源于此,据说他一着急,那些囤积的货物就迫不及待想要分流,无奈交通不畅,只好提提裤子阻挡欲望。
因此他有两大必备良药,凉茶和香蕉,我常年和他共处一室,熏陶也被熏陶成内行了,他被便秘困扰,我就被罗汉果凉茶的味道困扰。
这一切“飞蛾”当然无法了解,所以她只有满头大汗、靠着火堆盲目崇拜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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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化身成超人,先后爬上了香蕉树采香蕉,爬上椰子树拽椰子,爬上杨桃树摘杨桃,还很幸运地弄到了几枚罗汉果。不幸运的是,我爬树的技术不过关,导致了脸和手臂频频被树皮树枝亲密接触,划出了好几道妩媚修长的伤口。
回来的时候心里竟有点期待和激动,期待“飞蛾”会对我的行为作出由衷的赞美,期待着她为此感动的模样。对这种我的这种期待和激动,我可以说是完全的莫名其妙。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貌似从侏罗纪窜出来的女人如此关心了呢?
我关心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不出来。
莫非做一件事可以没目的的吗?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自己在乎的是那一种轻松和快乐,在“飞蛾”面前,我做回了真实的自我。这听起来像某些哲学家阐述的绕口令,但不幸那是真的。
也就是说,在面对宁萌、姜妮或者是刘海霞的时候,我从来就不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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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我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匹负重的毛驴。不出毛驴所料,“飞蛾”一看见我就开启泪腺阀门,使劲放水。
我笑笑,举重若轻轻描淡写说:“运气好,弄到几枚罗汉果,你的病多半有救了。”想自己此举真乃伟大,不但可以拯救发烧,若是她和王经理一样患有便秘,也顺带缓解了其后门的痛苦。
“飞蛾”用濒临死亡的口气说:“你这是何苦,其实我熬熬也就过去。”
我递过香蕉,杨桃,煽情地说:“发烧的人受不了鱼肉荤腥,就先吃点水果填填饥吧。”拿出霸克开山刀,在椰子上戳了个洞,一发递给她。
“飞蛾”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于是注意到我同样一塌糊涂的脸上,问:“怎么,你的脸上?”
我继续轻描淡写,无限绅士地说:“见笑了,我爬树的本事不好。”
“飞蛾”立刻从泪流两行变成泪流满面,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需要人家对我这么好!”这话在经过二次强调“为什么”后方向抖转,由感动而暴躁,由暴躁而叫嚣,让我实在摸不透她的发怒是“为什么”!
女人真是嬗变!“飞蛾”比凌驾一切女人之上,嬗变翻倍,从暴躁到伤心到抱歉到感激再到暴躁,中间迂回曲折了好几个来回。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默默将罗汉果装入自己的军用水壶,水壶里还有大半壶水,我在火堆上支了个架子,将水壶吊在上面烧。一边等着水气蒸腾,一边忍气吞声地想:这女人心中如此郁闷,不是脑袋发烧烧坏了,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妈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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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茶汤煮好的时候,“飞蛾”也念叨得累了,终于收起口沫擦擦唾沫平静下来。我顶风作浪,亲自喂她喝完罗汉果茶汤,“飞蛾”内心各种势力经过一番集体pk,终于被感动占据了上风。我乘机淘听秘密,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飞蛾”的眼光落向远方,可惜这里不是海边,看不到地平线,她的眼光被树木重重包围,无奈收回将之投射在我圣洁光辉的脸上。
我见她无语,十分不甘心,再问:“那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野营?”
她的脸色由忧郁变成狡狯,说:“我不是来野营的。”
我说:“那你来干嘛。”
她不顾病痛,灿烂地微笑,说:“我是来自杀的。”
我说:“靠!”
她说:“我真的是来自杀的,你别不信。”
我说:“我还真就不信。”
她说:“你看见我背包里的东西了没有,我把家都背来了,还准备了烧给自己的房子和送自己上路的烟花。”
我说:“那你现在怎么不自杀了。”
她眨眨眼睛,放电说:“不是遇上你了吗,我觉得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你让我又看到了曙光和黎明。”
我差点被她电熟,无言以对无语问苍天,只好把郁闷的情绪重复表达一遍:“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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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飞蛾”的那句自杀只是戏谑之辞,但事情最后的发展显然不是我能预测和把握的。有人说了假话,我可以把它当成实况转播,有人说了真话,但却是打死我也不能让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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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元一斤,大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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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稍作休息后,我将两个背包都提起来挎在自己肩膀上,伸手扶起尚自昏昏沉沉的“飞蛾”,几脚踩灭地上那堆炭火。
“又去哪里?还干什么?”“飞蛾”有气无力地问。
我说:“没有力气就少问一句,还两句一齐问,累不累啊。”
她抓着脸上的疙瘩说:“有什么累?不累。”
我说:“你看你还自问自答,你说得不累,我听得都累了,今晚不能在这种潮湿的地方过夜了,到原来我说的那个地方,那儿比较干燥,跟大伙也比较好联系。”
她说:“你好罗嗦。”
奇怪,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一个罗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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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女朋友吗?”走着走着“飞蛾”突然问。
我瞅着她星星点灯般的一张脸上浓眉盖大眼,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她说:“我只是好奇嘛,你神气什么……”
我说:“你看看我这个样子,都被折腾成石斑鱼了,说什么神气……你小心脚下——”
我提醒未完,“飞蛾”已一脚踩空。这是一段陡峭的下坡路,我和“飞蛾”一下子摔倒在地,朝下面滚去,此人横截面积的最大部位大过我的最大部位,因此周长大过我,速度大过我。我头晕目眩中看到她飞快地滚向一丛剑麻,不忍目睹乱刃分尸的场面,努力滚动着跟上她,一脚将此人踹了开去。然而危急之中,我忘了自己不是刀枪不入的武林高手,也是一具活生生的肉体,“咔”地一声,我右腿顶在那丛剑麻上。
我“啊”一声惨呼只差叫娘,一片剑麻叶直笔笔插在我大腿上,没入了老大一截,登时血流如注。想世界果然公平,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揍了麻剑,老天便用剑麻来惩罚我。麻剑剑麻,反正就是这两个字,就暂且当是一回事吧。
生在和平年代、长在社会主义天空下的“飞蛾”几曾见过这种场面,立马吓得呆了,伏在地上忘了爬起。半晌爬到我身边,把我当调酒壶使劲摇,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呀怎么办?”
我给她一摇三摆,伤口的血便如赛车手冠军的香槟,狂喷不止,几欲痛晕过去。“飞蛾”慌乱用手去按,那血不甘屈服,又她从指缝中飞泻了出来,“飞蛾”的眼泪这时候流得比我的血还快,一半流进嘴里解渴,一半吸进鼻子里润肺,此人将自己的保健工作做到位之后,使出惯用语法,哽咽着对我说:“怎么办?对不起!怎么办……”两句话反复强调。
我不敢在这个时候昏过去,估计我一昏此人必然随着我昏,那么我就彻底歇菜了。于是我强忍着疼痛说:“别他妈、废话了,帮我把、剑麻拔、出来,我包、里有绷……带。”
“飞蛾”咬咬牙,双手夹牢剑麻用力一拔,“噗”,鲜血喷量剧增,此人马上被染红,名副其实地成了年度“红人”。她窜红之后,不知所措,一脸纳闷。
我说:“绷……带……”
此人赶紧拿包,不料慌张拿错了自己的包,翻来翻去找不见绷带,心急之下,“哗”一声把包里东西全倒了出来。
我眼睛猛然一亮,指着一根烟花欣喜无限,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飞蛾”哭声不止,说:“我知道了,你……忍一忍……”
我喉咙口挤出一个字:“好——”
此人在我狐疑的目光中将烟花中的火药剥出,撒在我伤口周围,狠起心潮,按着了打火机。
一股焦糊的肉味,我惨叫一声:“靠!”下面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顿时晕了过去。
那句话吞进肚子里的话是:“你丫是不是和大海胜利一样,施瓦辛格的片子看多了!”
这个###最终还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本来只是想要她把烟花当信号弹燃放掉,以便吸引同伴过来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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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了,看来自己又在这破地方过了一夜。我扭动脑袋,发现四周的灌木树藤被砍了个干净,尤其那丛剑麻,更被剁得七零八落,大快我心。
我身旁一堆火燃烧得正旺,怪不得我梦见自己在沙漠里散步,怪不得我浑身是汗!原来我是被热醒的。
这一切难道是“飞蛾”这个头号笨蛋干的?还是其他队员已经找到了我们?
种种迹象表明,两种可能都不大可能。
我大腿的伤口虽然被烧得面目全非,像贴了块烤焦的烧饼,但值得庆幸的是,血止住了。我想我回去怎么也得找那个王经理好好算笔帐,介绍给我的“散心之旅”整个是一个“地狱之旅”。我凭啥要得到这种下场啊?我辞职我有错吗?人望高处走水望低处流的,我熬不住郁闷,忍不住坐起来叫:“我他妈凭啥呀!”
前面树林里鸟雀惊动,扑喇喇振翅高飞,我暗道:不是吧,自己声音没那么雄壮啊。
正思索呢,“飞蛾”从那片林子里垂头丧气钻出来,说:“你醒拉,你看,我真笨,我找不到什么吃的。”
我说:“去海滩捉螃蟹呀,看有小孔的地方,拿小刀一挖,一般都有收获。”
“飞蛾”更加丧气地说:“我怕迷路,就是找到海滩,怕也找不回这个地方。”
我瞧瞧她还粘有血迹的脸,心生怜意,决定不再在心中称呼她为###,我长长叹了口气,期待将郁闷全部叹掉,问:“你的烧退了吧?”
此人泪在眼眶里打转,滋润着眼角的眼屎,说:“退了,就是还有点头晕。”
我笑笑,说:“晕你也得把火灭了啊,我快被烤成肉干了。” 说起肉干,肚子就开始“咕咕”抗议。
“飞蛾”说:“你饿了?”
我心想废话,昨天啃点水果,今天什么都没吃能不饿?我就算是变形金刚,那总还得补充个能量块吧。
由于肠胃抽搐,我再次把自己放躺在地上,抬眼发现不远处有棵椰子树,大片的椰叶遮掩下,顶端几个翠皮光洁,又大又圆的椰子挂在树梢,忽然口渴之感也加重了许多,狂吞唾沫。
白云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第一次做了回明白人,她掂一掂自己的水壶,发觉里面比我的肚子还空,满怀歉疚地说:“没了。”
拿出背包翻翻,再次打击我说:“矿泉水给你洗伤口用了,也没了。”
我懒得计较,眼睛一闭,独自悲伤。
片刻宁静后此人问:“那个1号,树……怎么爬?”
我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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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个沙漠的梦境,我和宁萌在滚烫的沙砾上行走,眼前荒芜人烟,到处一望无际的黄色,皮袋里的水早已用尽,骆驼也不知去向,我抱着宁萌,心中喜乐安详,觉得生命就快要在平静中结束。
忽然一阵浓郁的带着阵阵扑鼻甜香的热汤自喉而下一刹那激发了所有的生命潜能。倒不是说这汤仿佛生命之水,而是,它真的太烫了!
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肺一下子全熟了,马上可以取代灰狼妈妈的位置,划开肚皮就能开熟食铺子,胸口贴上灰狼母亲那个经典得吓坏不少人的别字标语:十元一斤,大块人心。
真是名副其实呀!
我愤怒地睁开眼,看到这样一幅让我发不了怒的画面:“飞蛾”半跪着托着我上身,表情担心忧郁,正将熏得漆黑的水壶对着我的嘴。
我奋力将嘴从水壶上拔开,说:“差不多了。”
“飞蛾”一脸惊喜,提起水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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