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6部分阅读

作品:飘落红尘|作者:紫影蓝雪|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10:42:06|下载:飘落红尘TXT下载
  可笑的是,她居然清清楚楚记得……

  [后宫诡谲:第十七章 追思]

  月色渐深,春寒料峭,只是这朝阳宫却是一夜烛火未歇。

  那慵懒的倚坐在窗台的男子,手中执着白玉酒壶,时不时的仰首灌入醇酒,酒香四溢,乃是就中极品,熏醉了春花嫩叶,染红了月影星目,却独独让那饮酒之人越发清醒。

  清脆的破碎生漫漫顺延开来,惊扰了沉寂的月神,那独饮的人兀自望着渺远的夜空,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苦笑,似在控诉,又似自嘲。

  “皇兄,今夜无人陪我喝酒呀……”段启低吟,黑眸黯淡,随之逸出一阵苦笑。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这天下女子都是一般,她也不例,真的不例外么?

  苍天待他何其残酷?他的世界随着岁月一点点破碎,权利、欲望,一点点胀大,侵蚀着他生存呼吸的每一块领地。

  六岁,他无意中窥见他那艳绝后宫的母后,在某处树丛中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躯体交叠,激烈交合,虽然不懂,却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耻辱。

  同年,他发现,那机灵聪敏,异于常人的弟弟,眉宇间越发像那夜在母亲身上纵横驰骋的男子。

  十岁,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救下一位血淋淋的婴孩,同时发现那伸向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的魔手竟是来自他那温柔端庄,母仪天下的母亲。

  一年又一年,眼睁睁的看着后宫中多杀女子与母亲明争暗斗,相互算计,最后都悲惨收场。

  冤魂无数,腥风血雨,他渐渐盲目,唇边总是衔着一丝冷笑。

  母亲手中沾染的血腥愈多,他心中的冷硬更深一层,除了皇兄,他谁都不亲近,他厌恶这皇宫一切,仿佛再在这皇宫多呆一日就会让他肮脏万分。

  十二岁,皇兄奉命出征北侯国,一去三年,他越发寂寞,冷眼看着母亲在后宫掀风作浪,把父皇的宫中的宠妃一个个不是送进冷宫就是惨死冤死,而他那父皇却一无所知,依旧年年纳进无数美女。

  绝望,冷漠,肆意在他心口滋生。

  从此,只有黑夜,心如磐石。

  “身在皇家,唯有掌握了主宰天下的雄才,才有能力主宰自己的人生!”

  这是皇兄出征前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那三年,他独自品味着孤独,生命中只剩下唯有那忠实的奴仆包奎和那襁褓中的“弟弟”。

  还有等待,等待皇兄,等待成长,等待那个他可以主宰天下,主宰人生的日子。

  她他博览全书,习武练剑,寒来暑往,花开花落,唯一不变的是挣脱这丑陋的皇宫的决心。

  一次次跌倒,一次次伤败,在他躯体上留下一道道伤痕,惨不忍睹,却让那铁石心肠越发坚韧。

  那年,十五岁,他披上战甲,挥鞭勒马,俯瞰天下,随皇兄踏上疆场。

  天南地北,金戈铁马,刀戈剑戟,他们的战马踏遍贺兰山阙,南海蛮夷,创下不啻功业。

  扬鞭策马间,挥刀斩杀间,血染银甲间,他那冷硬的心似在融化。

  原来,这天下还有他容身之处。

  汗血宝马之上,黄沙冷风间,皇兄说:“天下,是你我终身守候的唯一,也是唯一可以守住的!”

  残阳似雪,黄沙滚滚,他远望霜红夕阳暮,似懂非懂,却只愿终身随他驰骋疆场,一同守卫这铁血江山,苍生黎民。

  ……

  四年,无数次死里逃生,险些马革裹尸,却无怨无悔。

  四年,他在疆场营帐之中重新找回生之所望,那些同他同戈同袍,饮血疆场的战士,远胜那肮脏之地的亲族。

  四年,皇兄两鬓生霜,华发早白,他原以为是多年军中生活艰苦。

  直到一纸诏书传来,他们尚年幼,毫无功绩的弟弟段习被立为储君。

  军中大乱,皇兄十年为国征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如今却让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夺了皇位,军中之人皆以为是他二人多年未能守在父皇身侧才在这夺储之战中拜下阵来,只是他们不知,他与皇兄担忧的远非这皇储之位。

  奉召回朝,岂料掀起惊天巨变,血染天门,手足相残,终至撼动朝廷基业。

  “这天下就交给你了!”

  皇兄血淋淋的独臂紧紧拽着他殷红的银甲,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好似要让他把这话深深烙在心底。

  低头看着皇兄鲜血淋漓的苍白面孔,血色一点点晕开,才恍然发觉是数十年从未落下的男儿泪。

  他捏紧皇兄那残存的血手,重重点头,也接下这重重的天下大任,尽管前途荆棘丛生,他孤身一人。

  亲手挥刀砍下皇兄首级,手足的鲜血染红那日碧蓝苍空,也灼烧了他心头希望之源。

  皇兄扛下谋逆大罪,万世骂名,而他,背负着皇兄与自己两段人生,两份责任。

  阴阳相隔,却同是万劫不复。

  从此,那挥刀斩下皇兄头颅的瞬间,鲜血四溅的一幕,并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他的世界,一直是空空的,直到她出现……

  ————————————————————

  下一章,段启就要发现端倪了……

  [后宫诡谲:第十八章 开幕]

  是呀,她出现了,一点点开启了他尘封的心。

  新鲜,观望,征服,惊诧,挣扎,沉沦……那一幕幕仿佛都只是昨日,那个女子在他心中撩拨了多少惊天动地的欲念想望,只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藏书阁初见的日子,她一身太监服饰,虽是平凡无华,却遮不住那清亮温彻的眸子中隐隐的内敛光华。

  不管是以一个妃子或太监的身份,她的惊慌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三两下找来他要的书籍,她不曾邀功,不曾显摆,只是做了,然后默默的呆在墙角。

  当时,她应该不会想到仅仅是这么点小事就引得了他的关注吧?

  那些藏书阁里日子,她卑微的仿佛不存在,淡化一切痕迹,做着一个奴仆该做的事。

  却是遮掩不住她异于他人的聪慧机敏,气度从容在一举一动间敞露无疑,让他终于起了收服之心,想要把“他”培养成为心腹。

  却蓦然发现“他”是女儿身,那一刻……他心中掠过失望,以为又是一个企图接近他的女子……毕竟,那样的女子太多了!

  环境,会让人产生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他无法避免的那样想着,警惕着。

  然而,她逃了,逃得“理直气壮”,逃得“不留痕迹”。

  是呀,那个理由在宫中实在是再寻常不过,如果不知她是女儿身,他定不会追究到底。

  一个女人知道她是帝王后而逃离,并不稀奇,稀奇的只是她逃离的方式——淡化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不似萧寒之,即便逃离,却逃得轰轰烈烈,坚决孤傲。

  ……

  宫中遇刺之夜,她淡淡的在一旁观战,不惊慌,不哭泣,不求救,当然也不曾想要援助他。

  他是皇帝呀……那女人竟然无动于衷!

  她似乎只是冷眼旁观,仿佛眼前的厮杀只不过是一场盛宴,而他,很不幸的成了一个戏子。

  最终,他胜了,她也看到了。

  不过,仅此而已,她并未参与,应该从未想过要参与吧!

  他倒下那一刻,震惊的发现她竟然能够如此从容镇定的为他疗伤,而不是如他想象般愚蠢的先去追刺客或是惊叫,也不是如一个千金小姐般娇嫩淑仪,战战兢兢。

  她,懂得挽救他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娴熟睿智。

  ……

  从母后手中救下她,他不曾想太多,只是那血肉模糊的娇弱身躯,配上那倔强隐忍的性子,他震惊!

  然而,醒来的她却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不曾追究,不曾怨忿,静静的接受。

  终于,她显得不同了。

  有谁能够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回,却似喝了孟婆汤一般的将一切抛在脑后?

  他的女人,就该有直面危险的勇气和坚韧,更要懂得识时务。

  所以,他留下她了,想要慢慢吸食她的与众不同,直到勾不起他的兴致。

  ……

  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够维持多久?那些曾经特别的女子不也是一点点庸俗了么?

  他宠她,越来越宠,宠上天更好,这样的事,他做了多少次?……记不清了!

  只不过是他演绎过的游戏中的一场,只是主角换了,但应该不会走出那圈圈吧?

  可是,她很不听话,为了两个宫女就早早扯下了面具,不让他继续玩下去。

  当日,她的声声指责,夹枪带棒,骂的他体无完肤,狼狈不堪,这一点,是他渐渐理会到的,只是自己当初不愿承认而已。

  终于,她比以往让他厌弃的女子又多了一点弄得他心痒痒的特质。

  ……

  昌州之乱,同样被悬挂于城楼之上,只是……她不哭不闹。

  终于,轮到她了,还是一如往常的镇静从容,波澜不惊。

  原以为她会对他晓以大义,让他为天下着想,大可弃她不顾。毕竟,她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应该不会傻傻的以为他会为了她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吧?

  只是,她不放过他呀!偏要从那城楼上跳下来,凄美的回眸,凄美的笑意,凄美的转身。

  让他手足无措,根本来不及救她,更来不及控制心一点点沉沦,她就是要他万劫不复就是了!

  她剥夺了他抉择的权利,该死的义无反顾!

  天下女子何其多?他的后宫也曾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奇女子,但终究只是女子——依附他的女子而已。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光华万丈,深明大义,只是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那昌州城内的几多百姓……不重要而已!

  她又满足了他对于女子的一点渴求——不会将自己和天下放在两侧,愚蠢的要他掂掂哪个更重!

  ……

  点点滴滴,丝丝缕缕,烙在他心头,温度足以让他心中那冷硬融化,准备迎接他人的住入。

  他想过排斥,想过逃避,但终是徒劳无功,因她确实是无可挑剔的满足了他对于女子的渴求。

  他心动了,一点点……比一点点多一点……多一点……再多一点……

  直到杨世南之事,他终于承认,他躲不了了。

  她也许一直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曾置喙,也不曾叫屈,还是那样默默的接受。

  父亲遇刺,难道不该不惜一切追查到底么?当初她甚至可以为了两个宫女对他大呼小叫,怎么独独对自己父亲如此冷漠?

  她那温婉清澈的眸子,似乎承载了太多精明睿智,却也蕴含了太多冷淡疏离。

  多的让他终于决定放任自己深入,是呀!难道他连直面情感的勇气都没有么?

  这世间,从来没有他不敢作的事,就像这世间,似乎没有她真正在意的东西一般!

  不对!他隐隐觉得她在乎的,具体是什么呢……说不清,仿佛自有她的一套生活方式?却不欢迎任何人进入,而他,似乎也是不受欢迎的。

  也许她不是最后撼动他心灵的一个,但至少终于出现了一个!

  他,想要把那空置多年的心填满,赶走冷飕飕的寒风,准备迎接光明!

  只是那头顶的象征着贪婪的权势之云,终于移到了她身上!

  她开始同化,一点点同化成这后宫最泛滥的物种,他苦笑……

  因为他不愿舍弃那也许已经肮脏的物种,傻傻的等待奇迹,等着她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个错误!

  不是了?不是乎?错误,已经根深蒂固。

  只是,这错误,只要连根拔起,也许会找到另一方土地,继续汲取日月精华,茁壮成长。

  那时……错误,就会成为美丽的谎言!

  他能够等到么?他企望着,第一次真挚的企望着。

  是呀,他等到了,在那冷宫之中的“皇嫂”口中等到了……

  “皇嫂,如今绮香已经成人,你大可放下这深宫,朕会为你安排好下半辈子的一切。”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如此劝慰这皇嫂了。

  他皇兄唯一爱过的女子……

  “皇上,不要再劝我了……”白衣女子浅笑而答,转头之间,颊边是两道深深的伤痕,怵目惊心!

  段启至今不解,为何皇嫂要固执的留在宫中?难道仅仅是因为绮香么?

  白衣女子见思忖,也许,她该让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唯有这后宫,才是离他最近的地方……没有他,天涯海角,都一样冷清……”

  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他”,不是他的夫君,那位已经化为白骨的男子,恰恰是眼前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啊!

  见她仍是如此坚持,段启也不再多说,只以为她是当这皇宫是皇兄的影子,也没有多想,也许,再过几年,他能够说服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不该埋葬在这里,她才三十不到呀!年少产子,又历经磨难,如今却比其他同龄女子显得苍老几分。

  ……

  思绪之间,听着一阵带着哭腔的骂声传来,段启扬眉,以示询问。

  “隔壁的淑妃,皇上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白衣女子唇边吟着浅笑,似有几分落寞凄清。

  即便是她宠幸多年的女子,也不过是如此下场,她,应该算是幸运的,这几年,她虽身处冷宫,却生活安逸富足,丝毫不逊当年。

  段启捻眉,心头一颤,淑妃?有些遥远了,当然还有记忆,不过除了一点惋惜,却实在没有心痛。

  “她自从来了这冷宫就没有一天安歇过,夜夜哭啼,白日里追着她那女婢,疯言疯语,乱砍乱骂。今日,就在两人争执过程中,她失手让那女婢失了性命,倒也让这冷宫清净了几分……”

  白衣女子无心的说着,只当是闲聊,以往几年,也必有两个日子是如此,他那死去夫君的生辰和忌日,皇上总会到这冷宫来看望她,聊聊夫君,聊聊绮香,聊聊这冷宫的一些琐事……

  ……

  拜别了皇嫂,出了西华宫,淑妃的哭声依旧清晰可辨,宛如月夜游魂的冤骂,狰狞又凄凉……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失手让那女婢失了性命?

  失手?宫中不是流言,幽若多次到冷宫找淑妃的茬,近些日子甚至将她的贴身女婢也杀了么?怎么皇嫂会如此说?

  寂静悲伤的夜晚,因这迷惑显得有些生气了……

  一直以来心头那窜动的冲动,终于找到了行动的理由,他也许是该弄个清清楚楚。

  翌日晌午,段启盯着锦睿师暗士上交的密奏,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抽紧,紧握着那手中奏折,仿佛就要捻出几个洞来。

  剑眉紧蹙,纠结着滔天的怒气,黑亮鹰眸凝聚着一触而发的毁灭之气,惹得身旁的锦睿师暗士和贺奔都不敢吭一声。

  “好!很好……”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浓黑的眉宇间酝酿着似火暴。

  段启忿恨的点点头,黑眸注视着眼前的奏折,眼看就要烧出几个窟窿了!

  贺奔虽不敢吭一声,只是见了皇上如此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愤怒的要拆人骨头的模样,忍不住心中笑开怀……

  呵呵!这贤妃娘娘似乎很有点意思!

  某位盛传被贤妃娘娘乱棍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的浣衣房女官,似乎正因为受贵人相助,得以早两年出宫,返乡嫁人了;某位盛传被曾经因为得罪贤妃娘娘,而被要到归宁宫“折磨”的公公,此刻却在归宁宫里如鱼得水;那日日和贤妃娘娘斗得不可开交的德妃娘娘,虽然每次每次都铩羽而归,但似乎曾经“失手”将贤妃娘娘推到了湖里,大笑而去……就算近日的那位“无辜”被贤妃娘娘杀害的女婢,似乎也只是个意外……

  好多“不为人知的深宫怨事”呀!相信皇上会十分“感兴趣”的,呵呵……皇上似乎隐隐之中被人耍了,耍的人不知鬼不觉,一幕好戏正要上演……

  ——————————————————————————

  不知为何,现在越写越觉得幽若不再是自己当初设定的那个样子,有些偏了,却无力拉回原点,只好将错就错,写出一个不会让大家讨厌又和自己所想像的背离不大的幽若。

  由于文中一些配角处理的不好,对于文章流畅的发展带来了一些困难,雨现在觉得有些棘手,真的!呵呵:…)所以亲亲们耐心等文吧,不给票票也没关系……

  [后宫诡谲:第十九章 燃烧]

  转眼之间,已是暮春时节,春雷阵阵,淫雨霏霏,似风,似雾,又似雨。

  雨过,天晴,红尘俗世总是在这种时候显得赤裸裸的干净。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泥土气息,夹杂着缕缕花香,总是让她痴痴的移不开脚步,两脚就像长了根似的粘在园子的青石小道上。

  新生的海棠落了一地,零落的花瓣上还镶着点点通透的雨珠,远远望着,仿佛沧海桑田的人生,湛亮湛亮,一直通到红尘的尽头。

  唇畔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因这多雨缠绵的季节,总算让她疲惫的心觅得一时安枕。

  她原本不是那种精于计算的人,或者说不屑去谋算什么,在她潜意识里,绞尽脑汁得来的总有一天会消失。

  可是,却免不了做了一个步步为营的人。

  俯身拾起一片残碎的海棠花瓣,白皙通透的指间描摹着花瓣的纹理,仿佛看到了自己错乱的人生。

  柳眉轻蹙,因那廊边熟悉的身影,依旧挺拔威严,却似乎透着几分愤怒……还有丝丝说不尽,道不明的柔情……

  怎么又来了?幽若心想,开始思考他出现在归宁宫的原因。

  五天了,他有五天不曾踏进这里了……

  听人说,最近那刘文静正圣宠在握,皇上夜夜昭她侍寝,都快“把贤妃娘娘挤下去了”。

  想来有很多人在背后偷笑了吧,她这宠冠后宫将近半年的宠妃,今日终于快失宠了,就像人家说的:你看!还不是撑不到半年!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

  ……

  “参见皇上!”

  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惊扰了段启痴缠的眸光,不禁扬起一抹苦笑。

  原本满腔怒火的想要看看她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耍他!

  对!他认定这女人就是在耍他!害得他失望透顶,却又像个小孩子似的,紧紧的拽着糖果不愿放手。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以为他是没脑子是吧?对,也许他一开始是真的没脑子,掉进了她的套套里,不负责任的搅乱了他死寂了二十多年的心湖,竟然挥挥手就想走!

  门都没有!该死的女人!注视这幽若的黑眸渐渐的染上熊熊烈火,奔腾的炽热,风干了满园的春雨。

  段启三两步走近幽若,粗鲁的将她拽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是一记热吻,狂野霸道,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热烈纠缠。

  无视捶在他胸膛的小爪,一手扣住那柔软却也有几分力道的纤纤素手,越发加深那缠绵的激吻,长驱直入,就是要吻的她晕过去!

  该死的女人!就是该死的诱人!当他顶着熊熊怒火,额头青筋直跳的跑来兴师问罪时,她居然又引诱她?!

  不错!她就是引诱他!又来引诱他!明明长的不怎么样,却老是在他跟前卖弄风情,段启很不讲道理的这样对自己说……

  那片片花雨下的女子,一袭白色轻纱衣裙,如瀑青丝随着她俯身捡拾花瓣的身姿一泻而下,宛如酒香万里般的飘渺灵动,一双白皙的莲足赤裸的贴在几片粉红的花瓣上,说不尽妖娆魅惑,风情万种。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美得让他忘了呼吸,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可以让他忘了呼吸……

  凄美……那个背影,凄美的华丽……

  “皇……皇上……”

  幽若在他疾风骤雨般的热吻中冒出几个字,实在不明白这消失这么多天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饥渴的像是几天没吃饭似的……

  不该的,他不该来的……在她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之后,在他看清她“心狠手辣,恃宠而骄”的真实面目之后,他不该再来的。

  他是多么自负的人,在她如此“十恶不赦”的在后宫横行霸道时,他定会认定她和其他女人一样的贪慕虚荣,一样的肤浅无知。

  如果当初决定以这种让他厌弃,然后将她抛弃的方式换的自由有什么必胜之处的话,那就是认定这皇帝可以把这天下事了如指掌,唯独在女人方面是只会看表面现象。

  帝王的身份注定了他对女人的万分戒备,稍有差池,他定会宁愿舍弃,也不会费什么心思去探个真假。

  毕竟,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女人,风华绝代的女人,也依旧是廉价的不得了。

  而且,似乎她成功了……他开始频繁的宠幸其他妃子,开始频频的赏赐她那些华丽珍贵无比的衣服,首饰,开始总是吟着一丝讽笑得看着她……

  那么,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不要!她不要再让他扰动一次好不容易平复的春水,她真的没有勇气再一次将爱从身上剥离开来……

  只是任她再反抗,他似乎都要定她了,雨点般炽热的吻除去她单薄的衣衫,狂嗜的在她身上烙下刺眼的吻,灼热的吻,激昂的吻,将她的理智烧成灰烬,只能随着他的爱欲情潮中燃烧殆尽,直至泪水从眸中滑落……

  “不要逃!”他温柔的吻去他颊边的泪珠,一遍遍低喃。

  他疯了,她也疯了!

  两个疯狂的人,借着疯狂的欢爱,剥掉虚伪的面具,赤裸裸的敞露着灵魂,等着对方来看清。

  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强健的手臂依旧一动不动的搂着她的腰,好似深怕她逃离似的。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也许,她潜意识里已经考虑到这种可能。毕竟,他精锐的双眸深邃不见底。

  然而此刻,她却觉得他们前所未有的近,近的她只要一睁眼就能看透他的心。

  也许,只有这么一晚,他愿意让她看透他的心。

  ……

  闭眼,长叹,幽若抬手想要移去那腰间霸道的手,却蓦然被一道人影再次压下,毁灭般疯狂的吻再次啃噬着她每一片肌肤。

  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透着压抑的情潮和愠怒:“不准逃!我不会让你逃走的!”猛然咬住她小巧泛红的耳垂,他宣誓。

  “啊……唔……”她可怜的只能在他狂风骤雨的侵袭中挤出几个单音节。

  那一夜,他如狼似虎,折腾她直到天明,竟然误了早朝!

  那一夜,他无数次威胁,决意掐断她逃离的念头。

  那一夜,他害怕,害怕得只能以这种恶劣的方式对待她。

  ……

  乱了,什么都乱了!

  ——————————————————————————

  接下来小段的“假想情敌”要出场了,亲亲们期待着看幽若怎么把小段整得吹胡子瞪眼吧!

  [后宫诡谲:第二十章 怜惜]

  清晨,晨曦初露,清风微漾。

  “咯吱”一声,文竹绣图的轻纱窗子被推开,一身明黄睡衣,挺俊的身姿出现在窗口,望着满园的春花烂漫,青石玉竹,干净清新,仿佛伸手之间便可触及那美好。

  鸟鸣盈耳,迎鼻便是一阵湿润的花香,飘渺淡然的仿佛清晨的风,掠过心田,却无痕……

  他真的好傻,傻得没有看清这一切的风景,傻得忽视了身边最美的一道风景。

  生机蓬勃的园子,朴实无华的居室,无处不是清雅舒适,不张扬,不奢华,不冷寂。

  她的寝房从类没有华丽的装饰,就和印象中的她一样,云淡风轻却无处不在。

  有些人,总是在某个角落,存在着,却不显眼。

  就如有些风景,年年岁岁,依然在那个角落,只是看你是否睁眼去看看。

  一阵舒风拂过,幽香缠绕,刚毅锋锐的俊颜一点点的舒展开来,剑眉也显得几分柔和,美丽的薄唇微微勾起。

  他看到了……

  心,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透彻的轻轻一点就能穿透。

  他曾经赏赐无数珍宝给她,她也欣然接受,从不拒绝。

  只是,此刻他才想起,那些庸俗的东西从来没有被摆上台面。

  她,从来不在乎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在乎过……

  ……

  段启看到窗外焦急等待的包奎还有朝阳宫的几个婢女,虽知道早已过了早朝时候,却不甚愿意离去。

  转身望着那床头的人儿,依旧睡着,安详的睡着。看来,昨夜真的把她累坏了。

  坐在床头,低眸望着熟睡的娇颜,大掌轻抚着随意散开铺在枕间的秀发,眸光扫视着,温柔的眉角,挺秀的鼻子,红润的唇瓣,秀气的下巴。

  沉睡之中,却依稀可辨那淡淡的笑意,她总是这样,挂着疏离淡然的笑意。

  蓦然,柳眉微微一蹙,一滴晶润的泪珠顺着鼻梁缓缓滑下,落在衾枕之上,淡淡晕开。

  修长的指间爱怜的抹去那微热的泪滴,辗转爱抚着滑腻的脸颊,时光逆流。

  心,抽搐。

  恍然之间,痛的窒息。

  为什么明明笑着,却还有泪珠?

  为什么明明睡着,却依旧哭泣?

  为什么明明哭了,却依旧如此安稳的睡着?

  为什么连梦里都在哭……

  是伤心么?是心痛么?为什么从来不曾表现出来?

  ……

  原来,她不是一直都那么坚强冷淡……她哭了,连梦里都在哭……应该是痛到深处才会如此吧?

  是什么让她如此心痛?是什么让她伪装坚强?是什么让她倔强的伪装着?

  他只想要紧紧将她拥进怀里,不管她曾经欺骗他,曾经耍弄他,什么都不重要,只想为为她撑起所有的一切,将她纳在羽翼之下,宠她。

  不要她固执的伪装无坚不摧,不要她永远云淡风轻,不要她心痛却说不出口,不要她将一切远远的推开。

  只是这么一次,她就让他心痛的淤青了。

  不用任何言语,不用任何动作,他就仿佛看到了她心灵深处的痛,苦,好深好深!

  思绪之间,健硕的双臂已然将依旧熟睡的人儿霸道的箍在怀里,像是要将幽若生生揉碎了,脸颊摩挲着她的,温柔至极。

  ……

  “嗯……”被紧搂着的幽若终于忍不住那力道,唇间逸出一声嘤咛,睡眼惺忪却仍旧不曾张开。

  无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温香软玉又一次贴近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再次沉睡下去,平缓节律的呼吸散开,那小小的脑袋在他胸膛前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扑通!……扑通!……”

  段启失笑,原来一个女人的睡颜可以这样可爱,毫无戒备,就像找到母亲的孩子。

  轻柔的托起幽若的身子,放下,为她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刻脑袋。

  又一次忍不住抚上那娇颜,轻轻摩挲,眉间笑意如春,满满的宠溺,早已忘了当初的气愤。

  看着那一下下翕合的红唇,淡淡的气息从唇间逸出,一个点子蓦然窜入脑海,薄唇勾起一抹恶作剧的浅笑,越笑越开。

  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唇瓣,见她没什么反应,眉间的笑意越深,指间也越发深入,直至整个指间没入。

  “啧啧!”两片红唇下意识的含住那闯入唇间的不明物,吮吸开来,仿佛初生的婴儿吮吸着母亲的乳头。

  “呵呵……”低沉的笑声在寝房内隆隆得响起,随着那离开床头的身影一点点加重,越来越放肆。

  侯在寝房外头许久的包奎和贺奔终于看到了他们十年如一日,不曾辍朝、晚朝的皇上竟然破天荒直到辰时才起床,还肆无忌惮的朗笑着从贤妃娘娘的寝房跨步而出,夸张笑得抱着肚子。

  “哈哈……”

  包奎和贺奔额头冒出三条黑线,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齐看看那仍旧笑得得意开怀的皇上,一脸的莫名其妙。

  多少年了?皇上不曾笑得如此情真意切……

  诡异!十分诡异!两人只记得昨日皇上来归宁宫来找这贤妃娘娘还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娘娘拆吃入腹的模样,今日怎么就这么一副捡了天大的便宜的模样?

  难不成中了邪?他们竟然觉得皇上这笑容实在是……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洋洋!有点孩子气哦!

  于是,上早朝的路上就上演着皇宫里从未有过的一幕,几十个宫女太监跟着皇上身边,服侍着晏起的皇上更衣洗漱,慌慌张张,实在是惨不忍睹。

  急着上早朝的段启还来不及听包奎禀报昨夜发生在后宫的一件大事——冷宫的夏淑妃突然殡天了!

  一个是圣宠眷顾,竟至于让勤政爱民的皇上晏起,误了早朝!一个却是香消玉殒,魂飞破灭!

  [后宫诡谲:公告]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写这个公告。

  本来就像把文慢慢的结束,可是今天,看了一篇叫做《芊泽花》的文,突然之间,让我觉得失去了写下去的勇气。

  确切的说是暂时失去写下去的勇气。

  觉得自己的文很庸俗,庸俗的不敢再写,觉得自己就像那些八股文人,无聊的发泄。

  一直想,即使没人看,我也可以写下去,更下定决心要写下去。

  可是,直到今天,看到她的文,我才觉得自己好像是无病呻吟,忍不住嘲笑自己。

  原来,懂得爱情,不一定能够写出好的爱情。

  我看了很多文,总是有很多遗憾,所以才会想自己动笔,却发现自己写出来的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也许,这就是功力不够吧。

  试问?一个连自己笔下的人物都不欣赏的作者能够写出什么好的文呢?

  其实,那个作者让我挫败的,撼动我的,不是文笔或是什么,而是那娴熟的布文功底。

  我一直觉得,一篇文,只有有好的情节才能算是好文,人物才能丰满。

  而我自己越写,越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足,才会越写越慢。

  其实,当初也曾经急于迎合读者,所以偏离了自己原先设想的轨道。

  现在,已经无可挽救了。

  大家骂也好,下架也好,雨只想说:文要暂停了,不知道会有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不过一定是在今年。

  呵呵……好像这是废话。

  因为对这篇文自己已经失望了,所以只是想给读者一个交代,把他写完,到时候再次更新是必定是完结的时候了。

  也许有人说,我可以慢慢更,好过让大家长时期的等待,然后一次更完。

  可是,我却没有勇气面对这些已经存在的文字,每看一次别人好的文,就会让我再次觉得十分挫败。

  所以,闭门造车,等我觉得自己的文可以摆到台面时以崭新的姿态写文,面对读者,才是我所想的。

  《飘》文,我会默默写完,然后一次更新完。

  另一篇已经开始写了几千的现代文,名字有点恶俗,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得。呵呵……不过那篇文会好好写的,等到思路成熟,之后,再提笔把已经形成的故事写出来,才不会让自己再次轻易的放弃写文的初衷。

  [后宫诡谲:第二十一章 死局]

  经过一夜的折腾,幽若醒来时早已过了午时,只觉得全身酸痛,勉强下了床,双脚才着地,就像一滩软泥般坐了下去。

  天啊!才一晚,她只觉得双脚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幽若叹息着靠在床沿,以手掩面,脑中不断闪过昨夜他霸道无理的宣誓,还有……顿时觉得全身都烧了起来,仿佛昨夜的一切又重新上演一般。

  “笨蛋!”幽若恼怒的敲了敲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硬是逼着自己从昨夜旖旎的风情中苏醒过来,只是心头却再也不曾如此清晰的明了内心的变化。

  经过昨夜,她还能鸵鸟的无视他对自己的在乎么?

  她还能说服自己给他套上寡情薄幸的帽子而逃的远远的么……

  “哈……哈……”她一边低首揉着雪白的衣襟,唇边扬起一抹苦笑,笑开……

  “咯吱!”一声轻响,只见一个脑袋从微启的门口探进来。

  “如意!”无奈而绵长的一声轻叹,幽若有些泄气的垂下双肩,心想这丫头八成又是来看自己笑话了。

  “呵呵……哈哈……”如意抽抽微启的唇角,讪讪的摸了摸鼻尖,一跛一跛的走了过来,对这幽若讨好的笑笑,又暧昧的对着幽若上下打量。

  “扶我起来!”幽若没好气的叫道,脸颊越发红了起来。

  如意三两步靠近,有些吃力的扶起一滩软泥般的幽若,不意瞥到她不慎下滑的内衫,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幽若闻声,孤疑地看看依旧抿嘴轻笑的如意,再顺着她含笑的目光回到自个身上。

  “啊!”

  随着一声轻叫,幽若以令人惊疑的速度跌跌撞撞地爬上床,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衾被里,连个脑袋也不敢露出来,兀自在里头降火,降火,再降火……

  她这一世英明在如意那真的是荡然无存了,他……他……他真的是欲求不满么!幽若低头瞥了瞥,懊恼的低叹一声,把自己裹得越发严实,想起自己全身几乎没有一处白净的地方,从脖颈到胸口,甚至连外露的肌肤也无一幸免……终于明白何为如狼似虎!

  怎么见人呀!

  “小姐,别躲了!”如意控制住自己大笑的冲动叫道,却不见幽若有任何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那裹在被子里的人还是没有松动的迹象,其实尽早她和秀儿瞧着那阵仗,也明白这往后的归宁宫还是不会安宁的,连她和秀儿也不明白,这皇上怎么就又对小姐来了兴致,而且破天荒的误了早朝,让包公公和朝阳宫的宫女太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仿佛一切都与小姐所料想的背道而驰,不禁也有些感慨,人算不如天算呀!

  看着好不容易出来的幽若,忍不住道:“小姐,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呀!”

  幽若回首,看着如意那不复平日嬉笑的双眸,连如意都如此说了,她又怎能再故作糊涂?

  “是呀……躲不了一世……”幽若有些苦涩的轻吟,却也在此刻感到心头有些什么东西松动了,仿佛一口压抑了许久的气渐渐的冒上来,却卡在口头,堵得她发慌。

  “启禀娘娘,皇上派了包公公过来,请娘娘往西华宫一趟!”外头传来归宁宫总管太监李仁山的声音,也就是那个传言被得罪了幽若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太监。

  幽若孤疑的看了看如意以示询问,见她也是摊摊手无语的样子,心中随时疑惑,但还是随意梳洗了一番,挑了最是保守的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出去了,一到了正厅,只见包奎还有好多个朝阳宫的太监在一旁焦急的等候着。

  “奴才参见娘娘!”包奎对着幽若请安到,暗暗松了口气,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皇上还真是有耐性,让所有的人都在西华宫等着这晚起的贤妃娘娘。

  “公公无需多礼,可否请公公明示,皇上要我去西华宫所谓何事?”幽若一边喝着早茶,一边问道。

  “启禀娘娘,皇上只吩咐奴才过来请娘娘过去,其他的奴才也不甚清楚,皇撵在外头等候娘娘多时了。”包奎恭恭敬敬的答道,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再次开口。

  “娘娘,这是今早皇上吩咐奴才从御医院拿来的药膏,要奴才送到您这儿,说是让您擦擦!”

  包奎面无表情的说着,看着面红耳赤的幽若,也只能在心头感叹一番,他是在后宫呆了这么多年,这些事见多了。

  只是……哎……这皇上其实是要自个儿过来的,要不是这淑妃娘娘惨死一事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皇上脱不开身,否则哪轮的到他在这归宁宫苦苦等候!不过这皇上这下马威还真是英明呀